火葬场诡事-第170章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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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文康开始了漫长的挖地道的生活,只有在需要进食补充能量的时候才会从地道里出来。我们是从那个火坑那里开始挖的刚刚一开始很难挖,火坑用水泥糊得很紧实,颇费了些力气才把水泥块弄开。下面就比较好挖了,只是一些泥土,毕竟地道离地面并不是很深,越是深入地去挖,挖出了十米开外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了不对劲,挖的这一路上我们一直都很顺利,没有撞上障碍物。这就明显不对劲了。

    这个房子建在这里难道没有筑基吗?如果山体疏松,又不筑基的话,房子是很有可能下沉的啊!房子不筑基,难道等着滑坡泥石流爆发的时候被活埋吗?!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文康,文康显然也才注意到这个,他面色沉了下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迟迟没有同我说话。

    他对我说先别管这么多,先挖出去。

    我一想也是,可是后来挖着挖着,一铲子下去,竟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铲子都弄弯了。

    我和他面面相觑,用弯掉的铲子把剩下的土层挂掉,这才看见土层之后的黑色石块。

    这黑色石块不同于山间的乱石,而是一整块十分平整的黑色大石,摸上去的时候没有粗粝的手感,反而温润如玉,一看就是稀罕物件。

    他曲起手指轻轻地扣了扣石块,又贴着耳朵听了许久,再转身看我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狂热和欣喜:“这是个大墓!”

    大墓!

    到底不是以前那么无知了,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估计是个大人物的墓葬,一般都是陪葬无数,珍奇古玩不计其数,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不世珍宝。走黑市拿到国外去卖,价格更是会翻几番。

    他研究着怎么进去,我拦住了他:“还是不要进去。”

    他眼里的狂热变成了愤怒和不可思议:“都到这里了你他妈跟我说不进去?干一票大的!反正我们现在可以从死人坑那里走出去了,干脆就带点东西出去!”

    我觉得现在他的情绪莫名其妙,反复性太大了。眼里的狂热和愤怒简直就不像是他应该有的情绪,这一切都是从越来越靠近这里时开始的。

    我假意答应了他,实际上是做了另外一手打算。我借着出去拿工具把他和我一起弄出了地道,一出地道就把他打晕。好一会儿他才悠悠转醒。他醒来之后想起了在地道里和我说的那些话,自己也很惊奇:“我不是那种很看重这些的人……怎么会……”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全是郁结。这真是个邪门的地方。估计这里的村民全部暴毙也和这个有关。

    这下子更好了,地道也挖不出去了。

    眼看着食物一日日吃完,我们更加的郁闷。与其在这里傻等,只能再次选择出去,为了不让文康再度被鬼上身或者什么,我给他喝了我的血,然后两个大老爷们牵着手往死人坑那里走。

    走到死人坑那里,我简直是要呕了出来。那些死人看起来死的是时间并不长,有的腐烂,还有些肌肉和皮肤组织算得上比较完整,由人类原来的肉色变成了暗红色,苍蝇在他们身上栖息,更有一些灰老鼠在啃啮。

    文康的脸色也并不好,但是我们还是一起走了下去,越往下走越恶心,文康倒是比我镇静些,还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死尸身上有没有明显的创伤。我朝他看过去,他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外力所致。

    我更加迷惑了,这就是屠村,估计没有人活下来。

    我经过一具尸体旁边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住了我的腿,我一看,原来是只人手!这只手勾住了我的裤脚,我往前走了走,竟然扯不开。手比较小,像是那种小孩子的手,手的主人被掩护在另一个年轻女人身下,我强忍住恶心,把上面那具女尸移走,才发现下面有一个小男孩,手的主人就是那个小男孩。

    我看着他微微眨动的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别装了,我们是人,现在你安全了。”

    小男孩睁开了眼,眼里满是虚弱,“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文康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竟然还有一个活人!”

    我把小男孩背到自己身上,“我们先回去。”

    回去后先让那孩子洗澡,屋里有一个小房间专做洗澡,想到我刚才背着他,身上有不少粘稠的血污,也打算去洗洗。

    刚刚一进去就发现那孩子身上全是伤口疤痕,一道一道密密麻麻,简直触目惊心。这完全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应该有的身体。

    他似乎很害怕别人看到他的身体,赶紧用衣服遮住了自己的伤口。我想着这孩子可怜,于是就走过去安慰他:“不要紧,以后跟着我们出去了,你就跟着哥哥。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他很是惊异地望着我,好久之后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洗完澡之后,文康做好了饭。他蹲在门口默默地抽着烟,估计是在为怎么出去发愁。我把他叫起来吃饭,三个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文康正在想的时候,瞥了一眼小男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冷不丁问他:“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男孩有点怕他,就紧靠着我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几天,大人们都变得很奇怪……一个劲儿地往那个山沟里面跑……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也不回答我,眼神直直的……我好害怕……我跟着他们去了,就晕了过去……醒来大家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他而言,这几天在山沟里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回想起来心里肯定都是一种煎熬,我让文康别问了,然后换我来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犹豫了一下:“我叫崇明。”

    这还真的是个好名字,大山里的人取的名字竟然不土,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壮小强之类的呢。

    我更加有耐心地问他:“那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呢?”

    他先是摇头,后来又点头,我有点迷糊,但还是问他:“你知道这里有路可以出去吗?”

    这下他点头。

    我十分高兴,文康的脸色瞬间也亮了,然后继续问他:“那你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他又犹豫着点点头。

    我和文康都很高兴,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商量第二天再出发,今天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和崇明一起睡觉,他还是有些局促,我笑他怎么好像从来没和别的人睡过一样,他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他一生下来就是一个人睡的。我笑他人小鬼大。

    小孩子的运气好像就是比大人好一点,第二天带着刀具和一些吃食就出门了。以防万一,我给了崇明一把刀当作防身武器。他比划着刀,像是很新奇的样子,我笑了笑,小孩子嘛,注意力转移的快。原本还担心他迟迟不能从失去父母朋友的事情走出来,现在看来,多此一举。人总是要适应失去和死亡的。

    我给崇明也喝了一口我的血,他在低头吮吸后之后,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估计是在想为什么让他喝我的血。我没解释什么,让他在前面带着我们走。

    崇明带着我们走了一条和死人坑相反的道路,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黑梭梭的洞这里。这一看就是一个盗洞,而且已经存在了很长的时间了,洞口有一些凌乱的脚印,说明这里是有人进出的。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相信,所谓的“下山道路”竟然是经过地下,说不定就是经过地下的陵寝!

    我有些疑惑,问崇明:“你们以前就是从这里下山的吗?”

    崇明回答:“是的,里面是黑洞洞的地方、像一个房间。走过这里,再从一个洞出去,就有公路了。”

    有公路?那就会有过往车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试一试。我和文康先下去,又把崇明抱了下来。我们开着手电,里面的确是很黑,大白天开着手电都还是有些看不清楚。

    令人疑惑的是,我进这里面有一会儿了,这个陵寝里面竟然一个鬼都没有。再往里面走一点,就有三具棺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中间的那句棺材偏小,估计是小孩子的。

    我们一路安然无恙,倒没遇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感觉遇上了崇明之后,事情就一点一点变好了起来。

    走过这一段路,又渐渐亮了起来。

    经过黑暗之后,这里的光亮反而给人一种不安心的感觉,我握紧了身后崇明的小手,感觉到他的体温不高,估计有点害怕。于是就扭过头去安慰他,却发现他的脸色都是青白青白的了,我连忙让文康停一下,文康过来一看:“这是怎么了?!”他也急得团团转,崇明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安慰我们,说他本来身体就不好。

    我想了想,决定背着他,文康接过手,意思无非是我身体弱。我一想也是,免得还拖累了文康,就把崇明交给了文康。

    文康背着崇明走在前面,我拿着刀具和手电走在后面,不知为何,伏在文康身上的崇明在我面前产生了变化,一下子是穿着广袖长袍,一下子又换成了原来的服装。我甩了甩头,试图看的真切一些,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知道我们走到了公路那里才渐渐好转。

    我又仔细看了看崇明,发现他还是他,才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在陵寝里面,的确有可能因为陵墓位于地下有些缺氧而产生幻觉。崇明在文康背上休息了会儿,脸色又渐渐好了起来。他冲着我甜甜地笑了,我也不疑有他,也笑了笑。

    出来之后,站在公路上,才发现现在的我们其实是在一座大山的山腰处,刚才出来的那个洞在外面来看十分小,洞还有一部分掩在水平路面之下,在外面几乎看不到。难以想象崇明的父老乡亲出一次门是多么的罕见和困难。

    估计地方偏僻,公路上车很少,我们三个人走了快两个小时才有一辆卡车经过。卡车司机好心地带了我们一程,他疑惑:“这里基本上没人来,算得上是大山深处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文康撒了个谎圆了过去:“我们喜欢登山,不过这山实在是太大了,爬到一半就不想继续上去了。”

    司机笑的一脸得意:“年轻人,这种深山老林还是少来。你看,要不是遇见要木材的我,你们今天就是走上一天也拦不了车。”

    他一边嘀嘀咕咕着“你们运气真好”之类的话一边开车。那天我们花了五个小时才来到山下的小镇,我和文康心照不宣,觉得也真的是好运。

    文康给家里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简要地说了我和崇明的事,然后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家里很快就安排人来接了。那天我坐上小汽车时,才有了一点点重生为人的真实感。

    来到文家,发现文康还是谦虚,他家里在C市有一套别墅,三代同堂,在C市这个小地方算得上是有钱人了。

    文康的爷爷听了文康讲的这些经历之后,看向我和崇明:“依你的意思,这是复生的鬼王羽?那个是你们捡回来的小孩子?”

    文康点头称是。

    文老爷子捻了捻手中的佛珠,阖上眼沉思了许久,猛然睁开了眼:“他的真实身份,谁也不许说出去。对你二叔就说是文正回来了,你二叔会相信的。”

    文康犹疑了一下,问:“连父亲都不能说吗?”

    文老爷子拒绝了:“你父亲那个人,最守不得秘密。鬼王羽复生的消息得给我守死了,我们家才不会有事,你知道吗?”

    文老爷子又缓和了脸色,对我说:“我们文家一向以鬼王羽马首是瞻,所以你住在这里很安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这待遇简直让我受宠若惊,我点了点头。

    对待崇明,他的脸色也还是一样的和颜悦色,似乎很是喜欢小孩子。

    文康在一旁不敢说话,看得出来,文老爷子才是文家真正的掌权人。文康对他的爷爷,也是十分的尊敬。

    吃过一顿沉闷的晚饭,我和崇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文康后来来找我,“我的爷爷可能强势了点,但是没什么想要害人的意思。”

    我表示自己没有在意。

    文康说这段时间他可能会比较忙,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又忍不住摸出一根烟,吞云吐雾:“周家的小姑娘被绑架了,他家里花了钱赎了出来,但是——”

    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事情:“但是、这孩子赎回来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喜欢一个人说话、不跟父母交谈、喜欢生吃肉类。家人之前以为是因为绑架受到惊吓才会出现,送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最近——她、她”

    说到这里他开始吞吞吐吐,估计也的确是惊骇至极:“她竟然一个人在放学后去了火葬场!盯着焚化炉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还试图自己爬进去!还好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及时来了,才拦下她,她一直都在哭闹,力气大得惊人。”

    “有些像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最后这么总结,其实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办事的话就带上我。”

    第二天,文康的二叔、也就是我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一家来了。我下楼时,他们都忍不住直起身子来看着我,眼里全部都是激动的泪花,一个中年女人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

    不难想象,这应该是文正的母亲。

    文正的父亲老泪纵横:“多亏了父亲才能让阿正回来……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啊!”

    估计是文老爷子使了些手段,让他们相信了,我就是真正的文正。想来也是,一个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人,怎么着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文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轻轻咳嗽了几声,威严不改:“就松,这下你相信了吧?阿正是真的还活着。”

    原来文正的父亲叫文就松。

    文就松迫切地拉着我的手想同我说些什么,但是被文老爷子阻止了:“就松,不要操之过急。阿正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得慢慢来。”

    文就松一听,也就不再强求了,但还是坐在我身边,给我布菜,嘘寒问暖的,让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那名中年妇女一会儿就醒了,她看着正在吃早餐的我,脸上满是慈爱:“阿正……”

    我实在是局促不安。

    好在文老爷子帮我圆了过去,他又向大家介绍了崇明:“这是阿康和阿正一起捡回来的孩子。”

    大家又围着崇明夸奖了好一会儿,崇明站在人群中间,显得既慌张又可爱,我看着这样的他,也很开心,我们也可以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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