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不同群体的类型与其特点

    两大群体类别

    在前两卷我们论述了群体的一般特点，也相对了解到群体行为的一般心理特点，但仍有待说明的是，群体类型也是多样化的，在一定刺激因素的影响下，群体会各自表现出不同的特点。我们先用几句话来谈谈群体的分类。

    不同种族的人组成的群体完全不同，如果是一个由各个民族组成的群体，我们就能看到群体的原始形态——素不相识的个体以警惕的心理彼此打量且评价。要团结这样一个群体，唯一的共同纽带就是首脑，如果这名首脑德高望重，这个群体就能迅速团结起来，反之则背道而驰。数百年以来，野蛮人不断进犯罗马帝国，这些来源复杂的野蛮人，他们中有高卢人，有日耳曼人，也有斯拉夫人，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部落，因此我在这里把他们作为此类人群的典型。

    同一种族的人组成的群体，从精神层次上来说，必然要比不同种族的个人组成的群体高些，这是因为在同样的文化习俗影响下的他们拥有共同的特征，经过多年的相互影响，最终才形成了一个种族。它们有时也会表现出某些一般群体的特征，但这些特征同样带着深深的种族影响。

    在某些特定影响下，这两种人群都有可能转变成有机的或心理学意义上的群体。我们把这些有机群体分为以下两类。

    第一类，我们称之为“异质性群体”，成员性格各不相同。这类群体也可分两种，一种是无名称群体，比如在街头纠集的群体或某种突发因素导致的人群会集。另一种是有名称的群体，比如陪审团、议会等。

    第二类，我们称之为“同质性群体”，成员个体有共同的特点、追求或信仰。这类群体亦可粗略分为三类：一是派别相同，如政治派别、宗教派别等。这种群体是由享有共同政见或有共同宗教信仰的个人所构成；二是身份团体相同，比如大家都是军人，或都是出家修行的僧侣，或为同质工作的劳动工人等；三是根据阶级划分的，如无产阶级、工人阶级、中产阶级、农民阶级等。

    异质性群体

    接下来，我们简单地探讨一下不同类型群体的特征。

    本书用了大量笔墨分析异质性群体的特点，我们先来看看这一群体的构成方式。

    这种群体的成员性格特点各不相同，比如有的人利欲熏心，有的人好色如命，有的人慷慨豪爽，有的人则吝啬小气。

    他们从事着五花八门的职业，比如有的人是厨师，有的人是钟表匠，也有的人是医生，有的人是记者，有的人是工程师……他们的智力水平也参差不齐，有的人才华横溢，而有的人则愚昧无知。这种群体中的乡村莽夫与才华横溢的科学家，他们都有权同时在埃及欣赏金字塔。

    简而言之，异质性群体鱼龙混杂，成员形色复杂，它由不同性格、不同职业、不同智商的人所构成。虽然异质性群体中的大致构成差别不大，但不同群体表现的集体心理与成员个体心理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个体的智力也受这种差别的影响。前面我们已经论述过，个人智力在群体中的作用微乎其微，是无意识情绪支配着每一个群体成员。

    而其中的一个基本因素——种族因素——能使不同的异质性群体在心理和行为上截然不同。比如一个中国人组成的群体，和一个由英国人组成的群体，他们之间就必然有天壤之别；黑人群体与白人群体表现出的群体特征就更是明显。只要看上一眼，我们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一个东方人与一群西方人区别开来。

    异质性群体特征

    外貌特征之外，文化差异便是各个种族间的最大差异。种族的性格特点也正是由这种文化差异所形成，彼此之间习惯不同，思想方式不同，信仰不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种族性格，是最强大的决定人们行为的因素。在群体中，种族性格的作用会更加鲜明地表现出来。

    在特定文化环境中形成的群体——当然这种情况相对罕见——即群体由不同的民族构成，这样的群体成员，每个人继承的心理成分都不同，其感情和思想方式也完全不同，这会突出群体之间的差异，无论他们的利益多么一致，也无论他们是否有共同的宗教信仰。

    拉丁民族的群体就是集权与独裁统治的信奉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依赖国家干预。不管这些人开放抑或保守，在实现自己目标的时候，常常期待国家助其一臂之力。拿东方国家来说，无论出现了什么事件，人民常常会问的是：政府做了什么？

    与此相反，由英国人或美国人组成的群体，他们就从来不把国家当回事儿，他们认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只能依靠个人的主动精神。然而同样是为了争取某种公平，中国人会上访，而英美人则选择游行。

    每个群体都有自己的精神符号，法国人的群体追求平等，英国人的群体则特别热爱自由。正是这些差异告诉我们，有多少个国家，就必然会有多少种不同形式的政治信仰和民主主义。

    环境的差异导致了文化差异，并进而导致了种族的气质分化，这些都对群体性格有着重大的影响。这是一种决定性力量，它限制着群体性格的变化。因此我们可以总结出一条基本定律：种族精神是最强大的，相比之下，群体的次要性格也就没那么的重要。

    群体的状态是一种原始状态，支配群体的力量也类似于野蛮力量，至少是向这种原始野蛮状态的回归。但当一个种族有了自己的性格之后，该种族就获得了结构稳定的集体精神，这使得人们摆脱了缺乏思考群体的力量支配，从野蛮走向文明。

    种族因素之外的异质性群体，则分为无名称的群体和有名称的群体，前者如临时街头团体——它们也许会有临时性名称，比如迈克尔粉丝团、某某旅游团等，但这和有名称的群体，如精心组织起来的议会和陪审团相比，前一种群体缺乏责任感，而后者则以发挥责任感为目的，这就使得它们在行为上大相径庭。

    同质性群体

    我们可以简略地从派别、身份团体和阶级来区分同质性群体。

    “党同伐异”这个词很有力地说明了派别力量的强大。派别是最基本的同质性群体划分，它是同质性群体组织过程的第一步。而划分派别的是信仰，上至士大夫，下至平民百姓，只要他们有共同的宗教信仰或相同的政治观念，便可划为同一派别，无论是教师、公务员还是商人。

    第二种同质性群体是身份团体，这是被共同信仰联系在一起的同派别群体，其成员形形色色。与派别团体不同的是，身份团体由职业相同的个人组成，因此他们还有相似的修养和比较接近的社会地位，比如军人和僧侣团体。

    第三种同质性群体，这种群体和派别有所不同，他们结合在一起，不是因为共同的信仰，也不是因为身份相似，而是因为某种共同利益、生活习惯以及几乎相同的教育。这也就是阶级，比如为人所熟知的无产阶级、资产阶级、中产阶级等。

    以上三种群体一旦形成，他们的使命就非常明确，因此成为一个特定的组织，这与本书谈的群体特征完全不同。本书只讨论异质性群体，关于同质性群体则放在另一本书《民族心理学》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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