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睡没几个小时就起，一眼看闹钟指针还标示着六点四十，嘲笑自己敏感紧张，双脚沾地，朝浴室而去。她梳洗后下楼，顾承靳已经西装革履的坐在餐厅里，端起咖啡抿上一口，状态闲适，俨然跟昨天疯狂的飙车党大相径庭。“小王是你的专属司机，你要出门就联系他……”顾承靳又补充：“你有没有偏好的车型？”苏忆摇头后，又慌忙点头：“我想要便宜一点的，最好十来万能买的车。”那样她即便坐去哪里被看见，都不会被人议论。顾承靳凝眉，认真思索片刻才接着问：“颜色？”他大有要马上买买买的意思，苏忆急着阻止：“不用了，我开玩笑的，随便什么都可以。”比起让他再花十几二十万买一辆车，还不如“将就”坐现在的豪车，至少不会再花钱购置。经过一番讨论，顾承靳和苏忆各坐一辆，几乎同时到顾氏楼下，顾承靳坐他直达二十七层的专属电梯，苏忆到前台等着消息通知。跟她一样被筛选留在顾氏的两人也陆续赶到，等到陈婉下来带着他们一起上去。“你们好我叫陈婉，你们可以叫我陈姐，从现在起由我负责带你们适应公司环境，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我会解答。”留下来的也算金融系的佼佼者，仍然因进到顾氏高兴，三个人的表情里或多或少都掺了兴奋，陈婉极具耐心的带着他们。“那陈姐，顾总什么时候来啊，顾总会看到我们吗？”来自北京大学的宋国如是问道。“顾总在外谈工作，等他回来，会引你们见一面的。”“那真是太好。”宋国兴奋道。另一个一直一言不发的陈雪来自浙大，听到能见顾承靳，眼底滑过丝丝兴奋，昭告了她的意图。可是一天下来，他们跟在陈婉身边熟悉细节，却始终没见到顾承靳，似乎察觉了他们想法，陈婉斟酌道：“顾总在谈三亚度假别墅的合作项目，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个人查找最新最佳的三亚一手消息，明天一早交到我办公桌上，有没有问题？”“没有。”三人异口同声答。陈婉微微一笑，淡声提醒：“那好，我先提醒你们一点，今后诸如此类的任务都是你们在岗的考量，会关系到你们日后分配到哪个部门，亦或者，被辞去。”她的话如醍醐灌顶，三个人不由得提了警惕。陈婉说的没错，他们留下来也不是一劳永逸，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要是有任何不符合规定的做法，被赶走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在得了简单的规划任务后，苏忆回家也没见到顾承靳人影，他一向都会给她打电话提前沟通，可这次没有，或者说，从电视上曝光他跟李尚瑶的绯闻之后，他就变得越发神秘。苏忆不想把自己搞的这么敏感，但所有矛头都指向着一种可能，她停不了去猜忌，顾承靳跟李尚瑶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她向来不把心事憋进肚子里，多见顾承靳两次后，在餐厅用餐时，她忍不住抬头问：“你跟李尚瑶……很熟？”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字样来形容，她吞吐着形容得古怪。顾承靳手边上放着的平板正显示着股票信息，这段时间股市如井喷般红火，就连小区里的大妈也纷纷投身股市里，她见他查看股票走向并不奇怪。可她窘迫地问完后，顾承靳却把平板递到苏忆面前，低沉道：“你看看。”苏忆才把视线落到平板上，她在金融专业上说不上精通，可读图的技能还是丝毫不差，在大致浏览完一遍之后，她开始反思顾承靳的意图，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只走势低迷的股票上。“这是……燕西决家的股票？”图表上的波动极大，像陡峭的山峰，更像是两个势利在拉扯，一赢一输。“嗯……”顾承靳满意地点头：“漂亮吗？”她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的股票走向就意味着背后燕氏内部的动荡，他特地叫自己看的意思……“我要让他燕氏，陷入慢性死亡。”顾承靳低醇的音调掩不住的亢奋，拉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他俨然是那个站在金融界顶端的男人。“看来你对燕西决的恨意不小。”她想，燕西决和顾承靳互相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最近顾承靳的做法却趋于结束掉这场两虎相争的局面。“当然……”顾承靳大方承认：“小忆，商场是男人的浪漫。”小时候的玩具，长大后的商政。都是男人这辈子必须为之奋斗的东西。苏忆或多或少的能理解顾承靳的兴奋，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顾承靳这步棋下得太大，燕西决不可能没有察觉。他知道了却不作反应？这不是燕西决的做派，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们都没预想到的，若等到被昭告的那天，会有造成多严重的毁灭几乎无可预料。她扫一眼他的表情，把疑惑放在心底，还什么都没发生她就过于担心，太触他霉头，索性留在心里不说，先缓上两天看看。三个人实习三个月时间，之后会分配到各个部门。简单的一句话，背后却暗藏玄机。依据表现优劣之分，优者才能往上，所以三个人暂时和谐的关系，并不代表会持续到最后。这两三天时间，他们三个都跟着陈婉在熟悉工作，表面上没大事发生，可陈雪总是第一个到公司，休息时间碰到的宋国，神秘的凑到苏忆旁边：“你不知道，她大清早的，公司门没开就来了，看门大爷把这事传出来，大家都在议论她这个勤奋的实习生！”苏忆手头上正帮忙整理年份卷宗，听了只笑笑：“那你明天也早点来就是，大家就议论你们两个勤奋的实习生了。”宋国原本就是想拉帮结派，陈雪整天黑着个脸就来找苏忆，哪知道苏忆三两拨千斤的把他的话给堵回去，计划失败，只能灰头土脸的走了。虽然没有跟宋国结盟的意思，但苏忆仍在意陈雪的优异表现，琢磨后，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起。提前跟司机沟通好时间，坐车到顾氏楼下时也才七点不到，一下车正好瞥见大门前的台阶上有人，再一细看，是陈雪。苏忆心狠的一沉，以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哪知道陈雪在，那她刚才从车上下来的样子，是被她看见了？再担心也无用，她硬着头皮迎上前，尴尬的冲陈雪打招呼：“嗨。”陈雪轻瞥她一眼，默不作声。没过上半个小时，宋国从计程车上下来，疑惑的看看苏忆和陈雪，捧腹大笑：“哈哈，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这才七点一刻，三个人各怀鬼胎的站在台阶上等，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她才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接了起来。是顾承靳打来的。“在哪？”“我在公司门口。”苏忆捂着话筒找了个角落。“这才几点？”他语带不悦。“我知道，但是另外个实习生早就来了，这两天一直被人传这个事。”她小心翼翼的解释。电话传来他讪笑声：“所以你怕被人抢了风头也这么早去？”苏忆被他直白简洁的反问呛红了脸，愤愤不平：“是又如何，我来实习就是想拿第一，哪一点我都不能输。”本以为就像大学考试一样轻松，可社会却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这不是死记硬背的教室，这是利己的战场。“愚蠢……”顾承靳以讥讽回应她的积极：“不把时间最大化利用反而浪费在无聊事情上，我看你再在学校多学几年都没用。”她心很得一揪，他说的没错，她的确在浪费时间，可她做这一切的努力，不是想换他一句“愚蠢”。苏忆眼中氤氲水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要怎么安排我时间你管不着，再见！”一口气挂掉电话，苏忆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她吸了吸鼻子往宋国陈雪方向去，宋国贴上来，笑嘻嘻的问：“怎么，男朋友查岗啊？”苏忆吓一跳，斜睨宋国毫无心机的模样，试探问：“你怎么知道。”刚问完就后悔，呸，顾承靳才不是她男朋友！“嘿嘿……”宋国不怀好意的眯眼笑：“看你样子都是吵架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她稍稍张了嘴，却回答不上来，一旁的陈雪沉着脸，冷哼出声：“什么时候都不忘聊感情，也真是可以。”宋国呛声：“人家有男朋友跟男朋友恩爱怎么了，像你一大清早的就只在意工作，人家谈个恋爱不该啊。”陈雪脸色更黑，别过头没开腔。宋国得意洋洋的给了苏忆一个邀功眼神，他还不忘结盟这事。可苏忆清楚，宋国反而是伤了自己，这大清早的来这里的人可不止陈雪，他们也是盲目在意工作的人。脑海中不禁盘旋顾承靳说过的话，是不是他们真的的错把精力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这天下午四点，是顾氏的员工大会，凡是领导层的员工出席会议，陈婉带了他们三个坐在角落加座位置，没多久顾承靳西装革履的进来，冷眸一扫，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压来，现场鸦雀无声。会议是他右手边的陈婉在主持，各个部门的经理补充报告，到最后才是顾承靳结词演讲，陈婉刚一坐下，所有目光都落到顾承靳身上。他手肘抵放于桌面，十指交叉，尊贵儒雅。“关于上班时间的问题，陈婉你把要求说下。”“是……”陈婉再次站起，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公式化的报告：“早上九点至中午十一点，下午两点至五点，双休，加班时薪三倍计算。”苏忆稍稍埋下头，又听他清冽的声音，不起一点波澜：“我聘用各位，需要的是大家智慧的头脑，要请体力工，工地上多的是，合理的时间做合理的事，工作的每一分钟都归我顾氏，其余的自行安排，都别跟公司带上半点关系。”除了宋国，苏忆和陈雪的脸色已灰白一片，她们都听懂了，顾承靳的言下之意。你自作多情要浪费时间挣个名誉，那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盲目付出，在工作时间之外，都属于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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