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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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晓芙才让她妈推醒,致远早上班去了。

    “怎么不早点儿叫我?”睡得鼻青脸肿的她昏头涨脑地问。

    “小马临出门前特地打招呼,‘晓芙昨晚上没睡好,您让她多睡会儿。’你看看你娇滴滴的,人家不就打个呼么?”

    晓芙冷着脸,尽量轻描淡写地回一句:“我很快就要回去上班了,睡不好影响我备课。”

    晓芙妈瞅着女儿眼下两块黑晕,倒还真没怀疑,只是忧心忡忡道:“睡不好也不能分床啊,分床影响夫妻感情!”

    晓芙没搭茬,往客厅走去。

    晓芙妈心有不甘地跟在女儿屁股后头絮叨:“我跟你说,上回就有个女的,也跟你一样,刚生完孩子几个月,怕孩子夜里哭吵到男的,两人就分床睡,一分就大半年。后来女的再回去和男的睡,才一夜,第二天下身就痒,去医院一查,哎哟,淋病。男的过给她的。你说这男的好么样儿的怎么得这么个病呢?那肯定是——”

    晓芙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看着她妈:“妈,您省省吧。孩子这么小,我们又是两口子,要想有点儿什么,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能有。不信你问他去!”她连致远的名字都不想提。

    晓芙妈没想到女儿能这么坦白,反倒一下没词儿了,卡了半天才喃喃道:“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臊不臊?这我怎么好问小马我?你说清楚不就行了?……”

    趁她妈在阳台上收晾干的小衣服花尿布,晓芙赶紧进主卧锁了房门给桃花眼打了电话,没人接。她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周总,您好!不知道您今天什么时候方便,我好过来帮您洗车?

    结果到了十点半,桃花眼还没回短信。她想人家兴许太忙,把一双儿女喂饱后,翻找了条能让人从视觉上弱化她的粗腰肥臀的阔腿裤套上,和她妈借口约了手榴弹上街给孩子置办点儿过夏天的东西,领着早等候在楼下的一个穿着便装的三级士官,就打车赶去了“新纪元”。

    路上,她又电话了一回,还是没人接。

    当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桃花眼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桃花眼正全神贯注地坐在大班椅上盯着电脑。一见着她来,颇为惊讶:“你还真来了?”

    “对啊,不是昨天说好的吗?”晓芙走进去,颇为认真地说,“来之前我还给你发了短信呢。”

    桃花眼瞄了桌上的手机一眼:“啊,我看到了,早上太忙,没工夫回。”说着,眼神又回到了液晶显示屏上。

    晓芙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就说:“我找了个在部队当司机的朋友来,在外头等着呢,我们把车开到洗车铺子,洗完再给您开回来。”

    桃花眼难得地笑着摇摇头:“不用,谢谢你的好意了啊。其实我就是跟你开一玩笑,没想到你还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我能放心让别人碰我的车吗?”

    晓芙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这会儿有种让人耍了的感觉,她努力压制着心里的火:“周总,我带来这人给军长可都开过车!”

    “部队的司机仗着自个儿开的是军车,就爱闯红灯,超速!”

    晓芙正要回他一句什么,桃花眼的手机就“呗”一声响了——有短信进来。

    他拿起瞅一眼,然后马上用修长的手指“噼噼啪啪”地回起了短信,嘴里还不忘吩咐晓芙:“行了,你回去吧。你这人也挺实诚,给你根针,你还就当棒槌!跟你开玩笑你都听不出来!”

    晓芙心里的火苗滋滋烧得很旺,她还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直的弯的都不例外!她阴着脸去关了门,然后转过来瞪着桃花眼:“你说谁是棒槌?”

    桃花眼这才意识到不大对头,“忽”地一下抬起了眼帘,打好的短信都忘了按“发送”。

    “既然你不用我洗车,你不能回我一条短信吗?能费你多少事儿啊?”晓芙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桃花眼的樱桃小嘴张成了一个更小的“0”。

    “我知道你是领导,我谢谢你在危难的时候帮过我。但玩笑也得有个度吧?”她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就滚落了下来,“我今天为了给您洗车,把孩子扔家里,顶着大太阳跑了过来,还特地叫了人来,我容易么我?!”

    “嗡——嗡——”桃花眼掌心的手机死眉瞪眼地唱起歌来——有电话进来。他马上调成静音,然后拿起面前的纸巾盒小心翼翼地朝面前那位递过去。

    晓芙毫不客气地抽了一张擦擦眼泪,稍稍平静了一下,方说:“下回您要是再和人开玩笑,麻烦您附加一句——”她给每个字儿都口头加了着重号,“我、是、开、玩、笑、的!”说完,便一脸悲愤交加地打开门,两只肥裤腿一甩一甩地走了。

    桃花眼用了两秒才缓过劲儿来,佯作镇定地起身踱到门口,霸气地把来自四面八方惊惊怪怪的目光全都扫射回去后,方关上门看了眼手机,假如当时晓芙能瞄一眼那个未接来电显示的仨字儿,她今天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因为那仨字儿是——周汶慈。

    一芙当关,万妇莫开

    乍一听到“平平”俩字儿从晓芙嘴里蹦出来,致远当时心里就一懵:难不成他还真在做梦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脑子乱乱地回到主卧,打开窗户,初夏的晚风隔着纱窗送进来,带着点儿湖水的淡淡的腥,柔荑般抚在人的脸上、身上,也抚清了他的思绪。晓芙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他要真在做梦的时候喊了这么俩字儿,她肯定不会憋到今晚才总爆发,指不定她就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这么一

    转念,他心里又是一慌:她到底知道多少?知不知道那事儿?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进电梯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没按楼层。一拨儿大小跟班儿也在查房的时候发现了“马副院长”今天不大对劲儿,用男小吕医生对刚调来的女小卢医生的原话就是:“马博他家后院儿肯定起火了!你看你眼睛化得跟苍‘井’空似的他都没说你,上回小李护士就抹了个口红,他愣给人训哭了!”尽管医院明文规定经常出入病房的医护人员不许化妆,但爱美的女医生护士们时不时地就爱踩踩高压线。

    午休的时候,他破天荒地给晓芙打了个电话,响了一声马上让那头挂断了。他毫不犹豫地又打了一次,响了好几下,才听见晓芙呛呛地一声:“有事儿啊?”

    “没什么,就想听听闺女的声音。她醒着没?”他好声好气地问。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然后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啥,我先回部队了。”

    晓芙当时正在打的把士官往回送的出租车上,于是她本能地把话筒从耳边拿开,用手一捂,冲士官说了句:“谢谢你了小黄,下回我请你们队长吃饭的时候你也来。”

    等士官下车了,她才把话筒重新搁回耳边,刚“喂”了一声,致远马上问:“在哪儿呢你?”

    “外头。”晓芙的声音冷冷的。

    “我说这声儿听着呼哧呼哧的,在外头干啥呢?”

    “我成天跟家闷着带孩子,不能出来散散心呐?”

    “你这人,我没那意思,就问问。”他今天出奇的温和,“刚那人你朋友?”

    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秒,然后传来晓芙不咸不淡的声音:“噢,我一大学同学,出来吃个饭。”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居然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松爽。

    致远心里一“咯噔”,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她前夫的样子,脸记不大清,但他记得那人把贝雷帽塞在肩章下面、风风火火的样子,那还是去年夏天司令员住院那会儿,鸿渐往来医院的造型。他心里马上跟抹了酸石榴汁儿时的涩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抓起桌上的一块冰凉的牡丹石镇纸。

    他把那股酸涩强压下去,依然挺温和地说了句:“我回去上班了,晚上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还握着话筒的晓芙瞬间就让一种巨大的失望给笼罩了,然后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她不知道,挂了电话后的致远居然把攥得发热的镇纸当成笔□□了笔筒。

    致远下班回来的时候,晓芙早就到家了。两人也是淡淡的,心里都掖着事儿,装都装不出来。晓芙妈两眼一扫,就知道出问题了,然后心里就着急了,她不动声色地和女婿热络了几句。在门口换鞋要离开的时候,脑子里已经马不停蹄地为第二天来的时候怎么盘问晓芙打起腹稿了。臭丫头现在也学会耍滑了,什么事儿不使点儿心眼还真没法从她嘴里抠出来。不但抠不出来,她还学会东岔西岔的,给你岔到爪哇国去。

    晚上,晓芙在客房的浴室里洗完澡,脸上粉漉漉地裹着头巾浴巾出来一看,致远在床上坐着等她呢。

    她一皱眉:“干嘛呢你?”口气硬硬的。

    “说两句话儿我就走。”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还拍拍床,“坐下说,你站着咱不好说话。”

    晓芙白他一眼,在床的另一端坐下,然后摘下头巾,一点一点拍打头发上的水。

    他忽然冒出一句:“我给你擦吧。”

    她刚要拒绝,他已经得寸进尺地起身坐近了她,拿走了她手里的头巾,一下一下地捋她的湿头发。

    她叹了口气:“什么事儿说吧,我一会儿还要睡觉呢。”

    “丫头,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儿啊?有事儿你就说出来,老憋心里多难受啊。”他说。

    她微微侧了侧脑袋,反问:“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啊?”

    他沉吟了一下,方说:“我心里确实有很多事儿,但我要是桩桩件件都跟你交代,说一夜我都说不完。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知无不答,好不好?”

    她把脑袋一让,转身抽走了他手里的毛巾,笑了一声:“你睡去吧,我把头发吹吹干,也要睡了。”他听明白了,她实际上是在说:你不真诚,滚蛋!

    “平平是当当妈妈的小名儿。”他字斟句酌地说。

    她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说梦话的时候喊她名字了,但就是喊,也不奇怪,毕竟我和她一块儿生活了那么多年,那毕竟曾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说得平静如水,“就像你和孩子们现在在我心里一样。”

    空气一下静默了,她的呼吸都轻了。

    他把她揽进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说:“结婚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咱俩好好过,你忘了?我可没忘!”

    “你看,跟我交个心其实没那么难,是不是?”她有些委屈地在他怀里嗫嚅道。

    他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心里一阵松快,看样子她这阵死心眼儿就算糊弄过去了。他腾出手三把两把就把她的浴巾给扯了,然后把她放倒在客房的床上。

    她心里却猛然一惑,然后举起一只脚丫子抵住他的胸口:“什么叫‘曾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老翻旧账有意思吗?”他没看她,而是作势要朝她俯下身去。

    她抵住他的胸口的那只脚立刻加了把劲儿:“要不是你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我能这么跟你翻旧账吗?不如你一次性给我解释明白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问了。”

    他明白了,今天要不给她吃个定心丸,她会一直这么轴下去。他抬头冲着天花板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下所有的汉语词句,然后低头看着她:“那你听好了,我没那么多可解释的,我对你,八个字儿就能概括。”

    晓芙没搭茬,只是眼也不错见地盯着他。

    他颇为认真地瞅着她,说出了令她永生难忘的八个字儿:“一芙当关,万妇莫开。”

    用了几秒钟,她才把这几个字完完全全融化到心里去: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是,以后也是。仅仅这么一想,幸福的暖流霎时便充盈了她身上的每一个毛细血管,有这句话,他的什么过去她都不在乎了。

    她的眼神一点一点柔和起来,脚丫子也顺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滑落了下去,在他的激动处好一番轻拢慢捻抹复挑。他浑身的筋肉“呼”地一下鼓了起来,动也不肯动一下,又忽然从她身上跳下来:“你这块土壤实在太肥沃,一撒一个准,我去找点儿保护措施。咱真不能再有孩子了,他俩吵得我头都开了!”他急三火四地说完,很快去主卧翻找了一盒“杜蕾斯”回来,晓芙正拿被子捂着嘴笑得乱颤。

    他不满地低声喝斥:“别笑!办正事儿呢。”

    铁锅有话说

    一大早起,看到大伙儿的评论,觉得再不现身,忒对不住大家。

    看过我以前博客的朋友,可能知道铁锅搞的是HR。

    大伙儿不知道的是,铁锅是公司唯一一个母语非英语的人,每天□□个小时听说读写英文,要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大脑高速运转。今年下半年,老板忽然财运大好,业务超级忙。每天下班的时候,我除了脑子“嗡嗡”作响,连话都不想说。

    前段时间休年假回了趟国,阔别四年,飞机降落在上海的时候我鼻子一酸,差点哭了,还特别期待接下来的探亲之旅。结果发现自己走到哪儿都无所适从,别人觉得好笑的事,我觉得特无聊;而我偶尔发表的一些观点,大伙儿都会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我从回国的第三天开始就盼着逃离。回来之后冷静分析一下,不是我对故乡的情感叛变了,而是我的三观让彻底改头换面了。

    说这些不是写意识流,而是想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常常是坐到电脑前想往下写,所有的情节也老早就构思好了,可就是不知道怎么遣词造句,写出来的东西也是词不达意,以前看两章自己喜欢的中文作家的作品,马上就来灵感,现在再看,除了麻木,别的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相反,我更加喜欢英语的措辞和表达方式了。

    至于说discourage,这个这个……我说了可能得罪人,不过铁锅也算腥风血雨地历练过的,谁想靠两句冷嘲热讽要我停止我打定主意要干的事儿还真难。

    所以特此声明一下,盼着看的朋友们请放心,写我一定会写下去,这也是给我自己的一个交代。我现在周末还是不太出去,什么帅哥美女约我我都不舍得出去,就窝在家里斟酌小说呢。

    呵呵,一部小说我都搞不定,岂不枉为张铁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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