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42部分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

    他逼近她,手直点上她的鼻尖:“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我是这家的经济支柱!就凭我一个人的收入能够养活你们仨儿!”他从裤兜里忽然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啪”地拍在他俩身边的桌子上,“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以后你就从这卡上划拉!”

    她看看他,看看卡,又拿起卡,眨眼的功夫,那张卡就在她手里成了个山形屋顶的形状,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去弹在他的左眼上。

    他马上捂住了左眼。

    她吃了一惊,她本来只是想把卡折成两截,没想到手一滑,卡就飞出去了,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他一句:“你没事儿吧?”

    他就把手拿了下来,红着一只眼睛冲她咆哮:“不看你怀孕我削你信不信?”他一发怒,东北老家话都跑出来了,虽然他从小到大也就去过两次白山黑水。

    晓芙不知道“削”在东北话里头是“揍”的意思,以为他是要拿刀削她,于是也立刻冲他嚷嚷:“你削你削,有本事你把我片儿成北京烤鸭!”她爸的谆谆教诲早让她丢去爪哇国了。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他脖子上的筋都粗了。

    “今儿就让你见见,也算不枉此生!”她还是死鸭子嘴硬。

    他到底没削她,也没把她片儿成北京烤鸭,而是抓了车钥匙一摔门出去了。

    晓芙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不是气的,是吓的,他没这么凶过,她一点儿都不怕是假的。

    他终于不跟她客气了。她挺自嘲地想。

    一个小时后,她冷静了下来,便开始担心了。

    他是带着车钥匙走的,要是气头上开车出了差错可怎么好。但她马上又安慰自己:没事儿,马致远办事儿从不出错,连办她都总恰到火候。

    尽管这样,她还是大睁着双眼,黑灯瞎火地躺在床上,她没开灯,因为她不乐意让他知道她担心他。

    十二点左右,她终于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响动,然后就是他上楼的脚步声,她赶紧闭上了眼。

    他也没开灯,熟门熟路地进了卧室,从柜子里拿了枕头和被子,去外间了,也不知道是睡沙发上还是睡隔壁房间。

    她心里怪委屈的,但他安全回家就好。

    接下来几天,他回家都是晚上八点左右,而且都是吃了晚饭才回来,且都在隔壁房间睡觉。

    俩人谁也不主动找对方说话。

    这天晚上,晓芙正在吃她的加餐——鸡蛋挂面,她现在胃口特别好,常常是刚吃完饭不久就又饿了。他回来的时候,她正使出牛劲儿试图拧开一瓶酱菜的盖子,他正好进厨房喝水,看见了,二话没说就接过去替她拧开,然后往她面前一搁就走开了。

    晓芙看着那瓶打开的酱菜,愣怔了一下,偷偷笑了。

    那天晚上他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给他端了一碗汤水——木瓜牛奶。

    她把碗搁下就要走开,他却叫住她:“等等!这什么呀这是?你干嘛老给我吃女人吃的东西?”

    “不吃拉倒!”她睨他一眼,打算端走。

    谁知手还没碰到碗边儿,他就忽然站起身,打横抱起她就去了客厅,往沙发上一放,轻轻抚摸着她:“咱俩得谈谈!”

    “谈呗!”她任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不拒绝,也不主动,心里却火烧火燎的。

    “好好一样东西,你说你不要就不要,还给我,或者别接。干嘛要给它一折两半?你说我有那么多闲工夫去银行挂失啊补办什么的吗?”

    她立刻瞪他一眼:“活该!谁让你侮辱我人格!”

    他不觉好笑:“你满世界打听打听,哪个老爷们儿给媳妇儿生活费就成侮辱人格了?”

    “我给你一张卡,让你照上头划拉,让你别上班,你什么感受啊?”

    他想说:就你那俩破工资,养活自己都够呛!但他忍住了没说,不然今晚就别睡觉了。

    晓芙还在那儿振振有词:“你就是觉得你的那就叫事业,别人的都是糊口的营生,是不?”

    “行行行,你的那叫事业!这事儿能不能就此打住咯?!还有啊,”他弯着迷人的小括弧,温柔地笼罩着她说,“削你不是要把你片儿成北京烤鸭,简单明了,就是要揍你。给你吊起来打,打得你皮开肉绽,以儆效尤!”

    晓芙眨巴了两下眼睛:“你敢!你这马扒皮!”

    他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心里猛来一阵喜欢,搂着她的胳膊不由加了把力道:“这回初犯,先给你记着,以观后效!”

    他开始解她襟前的扣子,她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不解。

    她迟疑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有点儿发胖。”

    他笑了:“哪儿胖了?”

    “好像哪儿都胖了。”

    “我给你看看。”他不由分说把她剥了个精光,然后一边揉搓她,一边说,“也就是胸怀更为壮观了,以前是两座泰山,现在直接改珠穆朗玛了。”

    他手口并用,所到之处皆和通电一般,燃烧了起来。

    她的胳膊腿儿马上勾紧了他,他趴在她身上喘了一口粗气:“再等等,再等几个月。”

    “我已经三个月了,应该没关系了。”她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还是等等吧。”他试图理智。

    “不行,你不许把人扔半道儿上!”她气急败坏地把手伸进他的上衣,“要不你进来一半儿,不就行了?”

    他瞅着她的腮边唇上让他招惹出的朵朵桃粉,毅然采纳她的意见。这段时间,这么隔靴搔痒地摸啊亲的可把俩人憋坏了。

    “我要炸了。”他在制高点低吼。

    “那就炸吧。”她带嗔娇喘。

    他炸了,她也跟着他炸了。

    随着一阵濡热,她觉得他炸裂了她身体里的一根膨胀已久的小水管。

    马叔叔的老黄历

    晓芙的工作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致远的态度一变,晓芙爸立刻甩手不管,晓芙妈私心也认为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但就这么鸣金收军又顺不下这口气,因此就常在和女儿拌嘴的时候把这事扯出来发两句牢骚。

    两人都有早起的习惯,致远去跑步,晓芙在家备课做早饭,她现在已经学会把小米掺在大米里头煮粥了。有一天早上,他刚跑出去不久,天就下起了大雨,且电闪雷鸣,他只好往回跑。刚进家门就听到晓芙在一段轻音乐声中大声说话,跟诗歌朗诵似的。他一时好奇,放轻脚步循声走到了书房那儿,只见门洞开,晓芙正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台上架着的苹果手机摄像头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又不伦不类地讲一个童话故事:“……送给她一朵世界上最beautiful(美丽)的rose(玫瑰),一朵表示最高尚、最纯洁的love(爱情)的rose(玫瑰)。这朵rose(玫瑰)要在她的

    eye(眼睛)没close(闭上)以前就送到她的面前来,这样她就不会dead(死掉)——”

    他不厚道地笑了,她听到响动转过身来,一看见那对熟悉的小括弧,不由又羞又恼,马上把书房门关起来了。

    他俩从没谈过她工作上的事儿。那天吃早饭的时候,他破天荒问她:“你刚说那故事叫什么名儿啊?谁写的?”

    “安徒生的《世界上最美丽的一朵玫瑰花》。”她红着脸说,又义正词严地警告,“下次你不许躲在我背后偷看!”

    他又不厚道地笑了。

    她毫不犹豫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那个周末,他给她买了一台索尼的数码摄像机,说:“Iphone太小,罩不下你,以后就对着它备课吧!”

    她甜滋滋地往他怀里一钻:“谢谢马叔叔。”

    刚开始不论大小事儿(她概念中的),只要她问他的看法,他多半会说:“挺好啊。”

    “没了?”她心有不甘。

    他就加仨字儿:“我觉着挺好啊。”

    她试图换个问法:“哪儿好啊?”

    “都挺不错的。”他拍拍她的脑袋,要么低头继续看他手里的书或报纸,要么就走开干别的事儿去了。她多少有点儿丧气,以前她爱他这份深沉,现在也爱,但爱的同时总有种遗憾,因为很多时候她不知道他对很多事情的真实想法。

    然而共同生活了一些日子以后,她慢慢发现了一些也许他自己都没留心过的生活细节:比如早饭桌上要是有“秣陵茶社”的生煎包子,他必定多喝一碗粥。比如每天睡前,他必定把第二天要穿的皮鞋打上油,好好刷刷。

    一天晚上,他从书房出来,要刷皮鞋。谁知一拉开鞋柜,里面他的几双皮鞋早让擦得贼亮贼亮的。他马上转身去了主卧,晓芙正哼着小调儿在卫生间里“哗啦哗啦”放水使劲儿搓洗手上的黑鞋油。他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在姥姥家厨房挓挲着俩手到处找塑胶手套,叨咕什么“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的咋咋呼呼的傻丫头……这会儿他二话没说,上前一把揽过她,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她为这猝不及防幸福得差点晕过去,任手上的水撩了一地。

    又有一天,她逗他:“马院长,你这回升官,组织上有没有给你改善改善伙食,开个小灶什么的?”

    “嗨,食堂有什么吃什么。”他大大咧咧地说。

    “食堂都有什么呀?”

    “大锅饭呗。你给你外婆陪床的时候不也吃过么。”

    晓芙瞪大了眼:“搞半天儿,医生和病人都吃一样的?”

    他摸摸她的脑袋。

    她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正拎着公文包要出门上班,她追出来,把一个黑色“丝芙兰”外包装袋塞给他:“喏,马院长,你的营养午餐。”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里头的粉色饭盒,挺意外地笑了:“其实食堂的饭菜没那么坏。”

    她很不以为然:“我外婆说过,五九年她们供销社的大锅饭都比你们食堂的饭菜香;我外婆还说——”

    他对着她那一开一阖的两瓣儿红嘴唇就咬了上去。

    她马上就跟乖猫一样住了口,接下来的那一整天她都云里雾里的。

    不论早晚周末,只要时间允许,他都要看看电视新闻,从CCTV到CNN,从矿难毒奶到神七上天,从“飞鱼”吸毒到奥巴马正式上台,从光绪让□□毒死到卡扎菲把帐篷扎进克里姆林宫……政、体、军、经、文一个不落。

    不论古今中外、天上地下、人间鬼蜮、纵横捭阖,他看什么,她也都一脸兴致勃勃地跟着看,偶尔还叽哩哇啦地发表点儿什么,比如有一回看台岛立法委揪头发扯领带脱鞋打群架,她挺不屑地“切”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上回有个日本女议员碴架把胸罩都碴出来了!”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为迎合他而装腔作势,于是换台的时候也在什么这个勿扰那个大本营停留一会儿,晓芙理解他的煞费苦心,也不戳穿他,就那么百无聊赖看着。直到有一回他调到一个正重播《还珠格格》的地方台,顺口问了句:“那什么,小燕子还跟汪道涵的儿子搅和在一块儿呢?”

    晓芙捂着肚子,差点笑背过去:“马叔叔,你太能整了!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然后她自认为挺诚恳地正视着他,“说实在的,我对这些恶俗的综艺节目,还有娱乐圈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真没什么兴趣,它们有多折磨你,就有多折磨我,所以以后咱们还是看点儿更有意义的东西吧。”

    他多少有些下不来台,就用他那铁疙瘩似的胳膊按住她,一脸严肃地警告:“以后不许再喊我‘叔’!这不是乱伦么!”

    晓芙笑得更厉害了。

    每天睡前,她都喜欢抱着手提电脑坐在床上,追一两集美剧,他偶尔也凑过来看看,晓芙就给他解释一下前面的情节是什么什么。有一回她在看《实习医生格蕾》,他刚挨着她坐下,她就给他比划:“这红头发的女的是这卷毛男的老婆,他俩本来都住纽约,后来这女的跟卷毛男的好朋友上床被卷毛男发现了,一伤心他就一个人搬到西雅图来了。”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她立刻就想到从前听到的那个他前妻带着儿子跟个德国老头子跑了的传言,看他这副样子八成是真的。

    她自觉失言,想补救一下,就强作欢颜,拉住他问:“美国医生的生活是不是都跟这剧里似的?”

    他淡淡回一句:“电视剧都是瞎掰!”

    “你都没怎么看,怎么知道是瞎掰?”

    “知道我没看你还问我!”他说着就去抽屉里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往卫生间走。

    “你不刚洗过澡么?”她挺奇怪。

    他像失神的人被扎了一针猛醒过来似的,然后将错就错地冲她挤出一个笑:“再洗一次,又出汗了。”

    她坐在床上,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心里恹恹的。结婚以来,哪怕是为她工作的事儿吵架那回,她也没这么难受过,好像是为他,也好像是为自己。

    他这个澡比往常时间更长,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躺下睡觉了。

    谁知他刚睡下关了床头灯,就听见她在黑暗中轻叹了一声。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了,他知道她这样就是心里有事儿,他大概猜出来是为什么事儿,便转过身去拥住她,糙热的手在她已经五个月的凸肚皮上摩挲:“你说他俩会长什么样?”

    她没作声。

    “男孩无所谓,要是女孩,可千万别像我,不然我得加紧挣钱,给她俩长大整容。”他拿鼻子直刺挠她的后脖颈,那儿总弥漫着一种令他着迷的洗发水和乳液混杂的清甜气息。

    她笑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和他脸对脸,很突兀又很小心地问了一句:“你大儿子长得更像你,还是像他妈妈?”打她搬进来的那天,她在这家里就没见着一张他儿子的照片。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了俩字儿:“都像。”然后便拿一个深吻封住了她的嘴。

    我有话说:

    下周四更新的就是这个了,提前改好放上来,大家周末愉快!

    失陷的瓦窑堡

    接下来的几个月,晓芙的身子真应了桃花眼那乌鸦嘴的预测,跟充气球似的膨胀了起来,这一切都拜她的好胃口所赐,用致远的话说,只要睁着眼睛,她就往嘴里塞东西。

    致远现在轻易不敢带她上姥姥家吃饭,因为老太太总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

    有一回晓芙一口气消灭了两个肘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