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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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电,才不会跟时代脱节。”

    晓芙看着他刚毅的脸上轻描淡写的表情,在心里把他崇拜了个死。

    他看书的时候,她从不进去打扰他,只是总□□添香地给他送一碗汤水进去,有时候是银耳莲子羹,有时候是百合薏米汤,还有时候是她最拿手的冰糖梨子水……见天变着花样。她跟电影小说里头学的。

    不论她炖什么,他都照单全收地一口喝完,然后对她说:“谢谢。”谢得她心里有种见外的不舒服。

    这次重新在一起,她发现他变得非常客气,客气得她真希望时光倒流,哪怕回到他俩刚认识那会儿,他因外婆赖在重症监护室拉着脸训她的日子。她冥思苦想,总结了两种可能性:一,他想彻彻底底对她以礼相待;二,他俩之前冷战时间实在太长。要不是为了肚里俩孩子,她真恨不能马上和他云雨一番,把他的兽性激发出来,也许他对她就没那么客气了。

    ……

    领证后再回去上班,她买了好多喜糖巧克力上办公室一撒。大伙儿都挺惊讶:“你什么时候闪婚的呀?怎么也不请我们喝喜酒啊?”她就半开玩笑地说:“请不起啊,我和我们家那位打算把钱都省下来还房贷呢。”“你家那位干嘛的呀?”“医生。”有事儿妈还想刨根究底,她就打哈哈给岔过去了,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太多她的个人生活。好在大伙儿的注意力很快就都放在了桃花眼身上,无暇顾及她。

    对外宣称去鸟巢看奥运的桃花眼在奥运开幕的五天后才动身去了北京,说是人多不好买票;又在奥运闭幕的五天后才拖着行李箱回来,也说是人多不好买票。只是回来的时候鼻梁上多了副墨镜。

    晓芙到班上的时候,众人早已如火如荼地热议开了:“老周不是去北京了吗?怎么行李箱上贴的都是韩语?还在屋里戴一□□镜!”“他不是借口看奥运,去韩国整容了吧?”“去什么韩国?要去也该去泰国,直接给丫弄成一人妖回来多好。”“你们别损了,没准儿人是去韩国考察市场呢?棒子说英语都一股泡菜味!”“就是,李阳不也跟那儿开讲座了么?!”……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正往保温杯里挤柠檬汁水的晓芙闻到那股熟悉的男香,本能地一抬眼,登时傻了,手里的柠檬“嗵”地一声掉进了杯子里——

    那双久违的桃花眼终于从神秘的□□镜后出现在了公众眼前,只是由流川枫式的单眼皮儿晋级为范冰冰式的双眼皮儿了,好像一个睡眼惺忪的人猛喝了两罐红牛。

    等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当初预测他去韩国整容的那个男同事立刻跳出来,冲众人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丫就是钱多了烧得慌!整个儿一妖男!”

    教雅思听力的小蔡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上回我跟我姐逛街,亲眼看见他进了一家美容院,一个人。”

    教托福阅读的老董感叹:“怪不得那皮子溜光水滑的,一点儿不像奔四的人。”

    晓芙抱着保温杯坐在一片叽哩哇啦中,淡定地啜着柠檬水,心里很不以为然:多大点儿事儿啊?脸长他身上,他花他自个儿的钱,你们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人不就弄了个范冰冰吗?又没大刀

    阔斧成金星!哟,他没真把自个儿弄成金星吧?!

    她这段日子也算饱尝世态炎凉,这会儿对桃花眼居然产生了一种令她自己都无比意外的兔死狐悲的怜悯。

    谁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八卦之火很快烧到了她身上,老董忽然说:“他那眼睛现在比小张还大,还炯炯有神!”

    马上有人附和:“还真是!”

    晓芙忍不住解释:“我这双眼皮儿是真的啊!遗传我爸!”

    那天的课上,俩混世魔王哄闹的时候,其中一个的前额在桌子上嗑了个大包,现在一家一个孩子,都宠得什么似的,晓芙好说歹说才把孩子义愤填膺的姥姥给劝回去了。

    她站在空空的教室里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桃花眼的办公室:“周总,我有事儿找您。”

    坐在大班椅上的桃花眼并未请她坐下,而是把她囫囵看了个遍,答非所问道:“你这是又发胖了,还是有小蟠桃了?”

    晓芙坦然直视着他的新眼睛,大大方方承认:“我怀孕了。”

    “以后上课的时候一动一静都小心点儿,你要是闪着了,我可不会按工伤给你处理啊!”

    晓芙笑了笑,心想:这人妖老板嘴损了点儿,心肠还是不坏的。

    “坐下说吧,什么事儿?”他终于切入正题。

    她在他面前坐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想能不能把我这个课室的桌椅都撤了,铺上那种儿童卡通地垫,上课的时候大家就坐地上。”

    “给我个理由。”

    “一来,不少孩子都好动,磕着碰着的事儿常有,要是把桌椅都挪走,就没安全隐患了;二来呢,上课的时候坐一块儿,也能增加我们这师生间的互动性,孩子更积极,做游戏啊什么的也都方便。”

    “你是怕你这身子马上跟充气球似的膨胀起来,在教室里转不开身吧?”

    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

    晓芙忍辱负重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她去上班的时候,满室的桌椅已让搬空,铺上了卡通拼图地垫,前门口还挺细心地弄一鞋柜给孩子放鞋。她正兀自惊讶着桃花眼的雷厉风行,那厮柔情似水地走过来,在她身旁优雅地托腮站定,满意地点点头:“还成!”晓芙挺感激他:“谢谢周总。”“别谢太早!我那些桌椅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要不都搁你家去吧!”

    腹黑男和职业女性

    晓芙怀孕快三个月的时候,致远让晋升为副院长。

    消息传到大院,人言再次可畏起来:“晓芙那东西打小看上去就缺心少肺的,没想到肚子里花花肠子还不少。那头跟前夫还没掰扯明白,这头肚子里都让别人种下桃儿了!”“可不是?还一怀俩,愣把个老男人吃得死死的!说是吴老头子住院的时候两人搭上的,晚上就睡他办公室!”

    “谁说的?年初给老鲁妈陪床的时候两人就开始聊骚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老张在教研室现在混得那叫一个窝囊,这两年一直让人压着!这下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管人言怎么可畏,新女婿有本事是真的。晓芙爸妈一夜之间洗刷前耻,仿佛甩掉了千斤重担一般,重新光辉了起来,在家属院里昂首挺胸走路的样子很像高卢雄鸡。

    有一天晚饭后在大院操场上散步的时候,夫妻俩让个好事者拦住问:“说是你们现在这个女婿在美国还有个儿子?”对方特地强调“现在这个”。

    晓芙爸脸上立刻有些挂不住,晓芙妈一只眉毛挑得老高,反问对方:“谁说的?谁看见了?”

    对方:“……”

    “没看见就是造谣!”晓芙妈说得斩钉截铁。

    晚上躺在床上,两口子浑身空前绝后的舒坦。

    晓芙爸发自肺腑地说:“其实我一直倾向于她找个学理工科的,没承想她能有这么大能耐,搁过去打死我都不说这话!你说他俩到一块儿谈什么呀?人读过那么多书,见过那么多世面的?”

    “我们张晓芙也不是白丁!”晓芙妈马上护起犊子来,“不就数理化比人怂点儿吗?告你啊,张海涛,以后别吃饱了没事干,跟小马瞎叨叨我们张晓芙这不好那不好的!”晓芙妈现在“小马”长“小马”短地称唤着新女婿,好像马夫称唤自己心爱的小马驹。每每这时,致远的脸就黑红黑红的,又不好说她什么。晓芙则拿双眼瞪着她妈,寒光一闪一闪的。

    这会儿晓芙爸一脸冤枉:“我这也没跟他说什么呀!再说了,致远那么忙,哪会把这点屁事儿挂心上?!我就是好奇,你说他俩到一块儿谈什么呀?”

    晓芙妈一脸不以为然:“男的跟女的到一块儿,你说谈什么?!”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两口子心照不宣地不再深谈下去。

    致远升任副院长这事在他本人和晓芙这儿反而没太被当回事。

    他也就是下班回家和正在厨房做晚饭的晓芙提了一嘴。

    晓芙对副院长和科室主任之间的职能区别基本抓瞎,就笑笑:“哦,不错。”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敷衍了事,就找补一句:“你前段时间忙着写述职报告是不是就为这个呀?”

    “嗯。”他应了一声,随即问,“今天咱又开荤?在门口我就闻见肉香了。”

    “嗯。”晓芙一面尝着铫子里的热鸡汤,一面吩咐,“火候够了,你先把垫子摆桌上。”

    这段时间她不怎么害喜了,胃口也好了不少,家里的饭桌上渐渐又能见些荤腥了。

    等她把两碗汤摆上桌,致远拿勺子舀起一块乌鸡肉:“这什么呀这是?这给女人吃的吧?”

    晓芙嗔怪道:“谁规定乌鸡只有女人能吃?亏你还是医生!”

    俩人说说笑笑,倒也和谐,直到致远说出下面的话:“丫头啊,我这以后行政方面的事儿肯定搞得更多,会比以前还忙。你看你能不能别去上班了,把家里的事儿给我安排妥当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起码有九成把握她会温顺地点头。结婚虽然才俩月不到,可他明显感觉出来她的变化,她好像努力想让他对她满意,她这种努力让他感动,让他内疚,也让他心里隐隐有种负重感。

    “不行。”她斩钉截铁地说,“我才三十不到,我可不想成天耗在家里当主妇。”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就半哄半忽悠:“谁让你成天耗在家里了?你替我去陪姥姥唠唠嗑,买个菜做个饭,闲的时候就跟你那小姐妹出去逛逛街,看个电影儿,多好的事儿啊?跟上大学那会儿似的!”

    她马上瞪着他:“人家都上班,你让我找谁逛街看电影儿啊?找姥姥啊?”

    他反问:“你不是就爱看那什么《绝望的主妇》吗?”

    她也反问:“哦,你也知道主妇是绝望的啊?”

    他一下接不上来,顿了一顿,握着她的手,挺诚恳地说:“你别看你现在还行,等你肚子再大一

    点儿,再往后咱有了俩孩子,你看你到时候一准儿照顾不过来。”

    近朱者赤,跟马致远朝夕相处久了,她也学聪明了:“那到时候再辞也不迟!”说罢,又慢条斯理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喝她的乌鸡汤。

    他一时有些气不过,草草把自己的那碗汤倒进嘴里,晚饭也没吃,就钻进了书房。

    晓芙不管他,这事儿她绝对不能妥协。这份工作是她短暂的职业生涯中干过的最苦最累的活儿,可她就是干得很带劲。

    她以为这场对话也就以此告终,没想到第二天她爸妈就把她召唤回了家,旗帜鲜明地站在致远那一边。

    晓芙气得头都晕了,没想到马致远也会来这一手。令她更加失望透顶的是,一直看不上全职太太的她爸居然也倒戈了,她几乎是质问:“爸,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当职业女性的吗?我才三十不到,成天在家不成废人了么?”

    晓芙爸搞了多年行政,很擅长推翻与自我推翻:“情况总是在不断变化的,致远现在工作上有这个需要,而且你马上也有孩子了,这事儿得另说。已婚女性为家庭牺牲也是一种美德,那谁布莱尔夫人和奥巴马夫人不都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辞职回家带孩子呢吗?”

    “布莱尔夫人没辞职!”

    “她没辞职奥巴马夫人总辞职了吧?!”

    “她辞了私职,还有公职,还得带俩孩子。远的不说咱说近的,手榴弹不也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呢吗?她能我为什么不能?而且学生家长、领导都挺喜欢我的,我觉着特有成就感。”

    晓芙妈马上不耐烦地挥挥手,一副“少废话”的样子:“别现眼了吧,张晓芙,就你那整天疯疯癫癫的,少你一个不少,啊!愿意疯,以后家里现成俩孩子,你回来慢慢儿疯!就那舞跳得跟芙蓉姐姐似的,她还有成就感!”

    晓芙气结。兴致好的时候,她给她妈跳过一段儿她试讲的那天编的舞蹈,是让母亲大人开怀的,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成了让她攻击自个儿的有力武器。

    她妈简单明了地追补一句:“张晓芙,告你,这工作你要不尽快给我辞了,赶明儿我就背一包干粮,上你单位门口静坐你信不信?”

    晓芙运运气,也简单明了地说:“我信!我也告你,你前脚去,后脚我就把这俩孩子做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晓芙妈一时没了话,“哎哟哎哟”了半天:“……翅膀硬了啊……就她还挺有事业心了她……张海涛,你替我震慑她两句!”

    晓芙爸的内心是矛盾的,他一方面想让晓芙以大局为重,辞职回家;另一方面,又挺欣赏女儿这副女中豪杰的姿态。于是就和稀泥:“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

    晓芙气咻咻地回到习武湖边的小巢,致远正在书房看书,她“咚”地推开书房的门:“马致远,挺腹黑啊你!上我爸妈那儿告状!”

    致远不知道“腹黑”是什么意思,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就沉默着不接招儿。他也觉得,这事儿他干得不太光彩。

    晓芙双手叉腰,不依不饶:“说话呀!有什么话我现在就站你面前呢,你说呀!有什么意见你提啊!”

    他眉头一皱:“别无理取闹了行吗?正看书呢。”

    “我无理取闹?你把话说明白了,我哪儿无理取闹了?”

    他索性合上书,起身走到门口,冲她说:“我今天真累了,你让我消停会儿行吗?”然后和她擦肩而过,出了书房。

    “你累,我还累呢!我怀着孕上了一天班,完了还得去我爹妈那儿上思想政治课!”

    “知道累你还去上班瞎折腾!脚底生水泡,都是自个儿走出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她爆炸,她立刻口没遮拦起来:“噢,你上班是事业,我上班就是瞎折腾?凭什么?怪不得你在美国呆得好好的回流呢!是思想太迂腐,太大男子主义了,在那儿吃不开吧?”

    他猛地刹住脚步,转过身来,两眼喷射出的怒火能把人给烧死。

    马扒皮和北京烤鸭

    晓芙从没见他这样过,小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卜卜直跳,但她仍强撑着,也怒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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