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汐坐于后台的化妆室,前台,进行的是才艺展示。
她,已完成今晚的个人,一段简短,却难度很高的芭蕾选段。
接下来,按着流程安排,是泳装环节,也是这场比赛,进入决赛淘汰阶段,最展示个人先天资本的环节。
是的,今晚,正是寰亚小姐选美比赛,十强诞生的夜晚。
而光鲜辉煌的前台,和后台是截然不同的。
后台,很拥挤,上粉、彩妆、定妆被拆分到各个妆台,选手在上一个环节下台后,在流水作业下,完成下一个环节的补妆和换衣。
“26号,快点换衣服,接下来是你们组上。”负责统划的李姐喊着西汐的代号。
26号,本届选美大赛的26号,从入围赛一直伴着她走到今天。
如果能进十强,才会获得一个新的编号,一个新的开始。
此刻,她从前面的化妆镜中,看到,正补妆的女子冲她挑起描画好的眉毛,是另外一名热门选手,25号秦沁。
和她相差一位,每轮比赛得分也咬得最紧。
她不,这选美是,而她的的很。
她要摆脱之前的生活,那样的日子,她不要再过了。
她要证明些什么,也想凭借自己的资本,去抓住点什么。
如果不这样,这辈子,或许就这么在母亲的安排下,或平庸,或无奈地过了。
大专毕业后,拿着简历,投递于一次次的人才市场,换来屡次的碰壁,这种感觉足以把她最后的一点骄傲都彻底地摧毁。
在又一次求职无果时,她无意中看到,路边高高的广告牌上,有关此次选美大赛的宣传。
优胜者,不仅可以得到三十万,更有机会得到几大电视台、广告公司的合约。
奖项很吸引人,尤其对她这种出身,又没有学历的女孩来说,是种绝对的诱惑。
她的出身,是她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她的未来,却是可以通过自己的一些努力去改变的。
拢了下头发不去想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事。
明媚的眼睛对镜内冲她扬眉的秦沁递去一个笑容唇,上翘成一个弧度,眼角稍弯,这样的笑容,她无数次对着镜子笑过知道,是最美的。
起身,去更衣室,换上泳装,很露的比基尼款却,将她无懈可击的身材展现得淋漓。
补妆,上闪粉一切就绪,高盘的发髻插着一朵红艳的凤凰花除了衬得皮肤莹白若雪之外,更添了几分魅惑的味道。
镁光灯转暗,莹莹星光般的射灯打出时她们这一组五人,走上前台。
此刻,坐于台下的,除了专业评委外,还有不少是获得邀请函的尊贵来宾。
当然,那些“尊贵”的含义仅在于,他们对这场比赛赞助了多少。
正因着这份“尊贵”,他们亦是参赛佳丽们最为留意的对象。
哪怕得不到名次,能得到这些尊贵来宾的“青睐”,也就不枉此赛了。
对于她来说呢?
如果说对这些尊贵来宾没有兴趣,是假的。
可,她更清楚,现实和梦想间的区别。
从梦想到现实有太长的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并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照之前彩排时的走法,她紧跟在秦沁的身后。
秦沁的脸很漂亮,身材则略显痩削,所以,这一轮,分数该不会比她高。
而刚刚的才艺环节,秦沁的钢琴却高了她0.3分。
她脑海里滚出这个数字时,秦沁已停住步子,等她走至跟前时,稍侧转身,秦沁朝台下妩媚一笑,纤长的手指抚过西汐的裸露的肩膀,秦沁的指甲是新做的款式,很漂亮,但,显然,这,不泳装环节。
可,这份漂亮,恰是有着其他的用途。
象征性地抚绕过西汐的肩膀,秦沁转身,款款向后行去。
现在,台前,只有她。
是她展示自己完美身材的时候。
就在这时,突然间,她觉到BRA的系带一松时,眼见着,那两小片刚够遮胸的BRA就从她36B的胸围上掉了下去。
不知室内冷气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胸前真的很清凉啊。
这使得她本来由于连场转的赛事逐渐混沌的大脑青凉起来。
这份清凉让她立刻做出一个决断,一只手极其自然,却快速地掩住暴露的胸部,另一只手同时将盘发的凤凰花取下,乌黑的发丝覆盖下来时,恰遮住该遮住的地方,也恰借着侧身,摆出彩排时规定的POSE。
不过一秒的时间,她敏捷的反应,终圆了这场意夕卜。
否则,可以预见,明天关于这场选美比赛的报道,焦点必会是她。
虽然,无疑能博不少的眼球,但,她不想靠这些去上位。
哪怕,参力选美,她有明确的目的,只是,仍有着一些底线。
后面的选手已走至台前,开始属于她们的展示。
总算是过去了。
然,不算全过去。
如果她没有猜错,该是秦沁新做的指甲上有问题。
指甲上坠着些装饰物,看上去很美,却,也很适合勾断比基尼细细的带子。
她在慌乱中一旦出丑,即便得到媒体的关注,可是,这轮比赛的分数就下来了。
优势转眼成了劣势,秦沁无疑就能以总分第一的成绩晋级决赛。
而,秦沁显然瞧低了她。
转身的刹,台下评委后的嘉宾席中,似乎有人在注视着她。
这种注视不同于其他望向她的目光,说不出来的感觉。
然,她不能去寻找这份注视的来源,否则,就真是失态了。
不去管那目光,也不去管那坠落于地的,保持优雅的步子,回到后台,迎面走来的,是早换好装的秦沁。
西汐对上秦沁带笑的目光,唇边浮出漂亮的弧度,她越过秦沁,径直走到换衣间。
一路走去,那些选手各怀心思的目光,都落入她眼角的余光中。
又如何呢?
随着这轮泳装环节比赛的结束,没有任何争议的,她最终反压了秦沁0.2分,以第一的成绩晋级决赛。
接下来,是晋级庆功宴。
长这么大,除了喜酒之外,印象里,她去饭店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
时常看着电视剧里,在那些金碧辉煌的宴厅,男女主角谱写浪漫的邂逅,再后来,女主角因着这层邂逅会嫁入豪f1,最后,哪怕经过再多的磨难,豪生活看上去,却是很美。这些电视剧,是她彼时忙碌的生涯里,唯一的色彩。
她希望,自己的人生际遇也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艰难只是暂时的,最终,她会像女主角一样得到幸福。
当然,物质,或许是唯一不会背叛幸福的东西。
一如,在参加选美大赛前,她和大学时的初恋说分手。
只是出于,只是出于学时光下的。
到头,终会败给现实。
物质,才是现实的根本。
物质,才是唯一不会背叛的东西。
换上她唯一一套最好的衣服,是前年给邻居家的女孩做伴娘时,女孩送的。才两年,她又痩了不少,使得这件V形领的小礼服,看上去,胸口有些松。不过,不要紧,别上一个小蝶扣,就好了。
今晚,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会降落到她身上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往往带着不期而至的意外。
晋级庆功宴是在鹏城关夕卜一处新建的五星级度假酒店举行。
酒店靠着大梅沙,一下包车,带着腥味的海风便迎面拂来。
面朝大海,春暧花开的日子很美,只是,这种日子以前从来不会属于她。
以后怎样,则看现在,她如何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了。
譬如,通过选美比赛,出人头地,然后,或许,“嫁入豪f丁’?
呵,这四个字,在此时突然浮上她的心,不由让她唇边浮过哂笑的意味。
想想,真的有点痴心妄想了呢。
每年,形形色色的选美比赛,不乏姿容出众的女孩,结果呢,大部分,不过是一时的权色交易。
一夜,或者多夜,区别只在于钱的多少,或者能得到多少。
现实中,豪门并不少,但嫁得进去的女孩,往往,是取决于门当户对。
通过选美比赛嫁入豪鲜有这样的例子,经报纸媒体一路渲染,终给人造成了假象。似乎,选美比赛,真是最好的捷径一样。
只是,她知道,这条捷径布满了荆棘,绝非像渲染出来那样的简单。
因着容貌发生的一见钟情,哪怕会存在,时间,终会将诱发一见钟情的荷尔蒙淡去。
手机的震动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取出那款老式的手机,是二手的,虽然便宜,也花了她整整一个学期勤工俭学省下的钱。
除了学芭蕾的钱,母亲给过,甚至连大学的学费,都是靠她勤工俭学一分分去赚出来的。之所以学芭蕾的钱是个例外,或许只是由于芭蕾能让她有一个美好的形体,这种形体,能让母亲将她兜售给另人时,可以更好地抬一点价码。
是的。
“兜售”。
很无奈的一个词,却是她唯一自有的联系。
譬如此刻电话那端母亲碎碎念的声音:
“小汐啊,怎么还没回来,我跟你说啊,刘阿姨看到你今晚的比赛了,虽然你穿得是那个啥一点,可人家李阿姨说了,这次给你介绍的IT经理啊,是不介意的,你快点回来,人家还等着你晚上出去吃个夜宵呢,快啊”
“从今天开始到决赛,组委会有规定,要在关外的酒店进行封闭式的训练和彩排。”
缓了一下步子,落在其他选手之后,语音压低地道:
“所以,我暂时不会回家。”
她根本不想见什么IT经理,她要的,也绝不仅仅是这些。
她想证明自己。
这种证明,不是安分守己嫁个看上去有前途的男子过一辈子。
否则,她何必参力D这类选美?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那这样吧,你刘阿姨和那0经理说一声,让他明天开车去你,你给我个地址——”
“不必了。”
“怎么,你连你妈的电话都听不下去了,什么事比我——”
电话那端还在噪噪不休地说着,西汐按下挂断的键,随后抽出后面的电池,这样,再打进来,就是该用户无法接通了。
她向前走去,赶上早已离开一段距离的其他选手。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车子的喇U声,她下意识地往边上靠去,细细高高的鞋跟,踩到沿海路上惯有的海沙时,脚踝一扭,她皱了一下眉,尖利的刹车声随即在她身后响起。
车头灯仿佛舞台的光圈一样打在她的身上,只是,这份光圈,现在,除了让前面的选手随着刹车声回望向她,再无其他。
当然,很快,那些选手望向她的目光里夹杂了别的一些意味。
她听到车门声响,是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没事吧?”
电视剧里的桥段突然就这样降临在她的身上,稍回身,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部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跑车,低矮的宝石蓝车身,看起来很怪异的样子。
不过,越是怪异的东西,其实,越是金贵。
从那些选手的目光里,她知道,身后这位男子,一定非富即贵。
或许,她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扮出楚楚可怜的样子,随后用最温柔得体的声音说,没事。再跨出一小步,这一小步的跨出,一定要晃一下,顺势趁那男子上前扶住她时,倒进他的怀里……
这,就是美游适的开始。
可,当她这么想时,略低的目光,却发现另一件让她更在意的事:
“呀,我的裙子——”
曳地的礼服裙确实很飘逸,但,刚才下车,只顾着接电话,她没有将裙摆稍稍提起,现在,裙子的边角沾了些许的海沙,难看极了。
身后的男子尚未出声,却听得旁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一女子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Vicente怎么还不进去?”
那女子径直走来,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水味道,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长长的睫毛有如蝶翼一样在她洁白的脸上投上阴影。
“林若,真巧啊。”那被唤Vicente的男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佣懒,睨着那女子,只说了这一句,复对西汐道:“既然弄脏了你的裙子,让我有个弥补的机会吧。”
说完,他很自然地拉起西汐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开。
他的手,很温暖。
牵着她的手腕,却有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其实,不是他弄脏的,为什么他要这样说呢?
难道——
“Vicente,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么晚,附近哪怕有ShoppingMall都关门了。”
“这有关系么?”Vicente漫不经心地反问。
“如果你晚到,另人会怎么想呢?”林若意有所指。
Vicente的眉尖轻扬,他棕色略长的头发,随着转身,有几缕被海风吹至眼前,那眸子,涟滟出深蓝的光泽。
“呵呵,我从来不介意别人怎么想。”
Vicente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林若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不过一变,她仍绕到Vicente跟前,以最得当的距离,恰好拦住他的去路。
“我不希望明天媒体将你的晚到肆意渲染成其他的意味。”
Vicente的唇边漾起盈盈浅笑,他手中牵着的手腕却在此时轻轻地滑出他的手心。
“不过是条裙子——”西汐的声音很清澈,“林小姐说得对,晚到,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然对她不。
她不希望在大赛过程中沾到任何的“绯闻”。
更不希望这“绯闻”砸了她大赛的前景。
只这会工夫,她听得出来,明显这个男子,想要避开眼前的林若,才会拿她做幌子。
纵然第一次见到眼前这名女子,但,“林若”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林若,林氏传媒的千金,也是此次大赛,特约赞助的企业。
同时意味着,倘若她能胜出,很可能会是她第一份合约的老板。
对于这样的女子,她没必要去得罪,不是吗?
“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林若身后,戴着宽边眼镜的助理,提醒道。
“她是大赛的选手,晚到,对她的形象很不利。把她交给我吧,我有备用的礼服裙。”林若柔声道,“Vicente,快进去吧。”
Vicente继续浅笑着,再凝了西汐一眼,回身上了那部车,径直飞扬而去。
看着他终于离开,纵然,合了她的意思,林若的眼底,仍掠过一丝说不出来的神情。
“辛晚,带西小姐去我的VIP房,把那件备用的黑色服裙给西小姐。”
林若竟然知道她姓西?
西汐不禁望向林若,林若漂亮的大眼睛含了笑意,道:
“对于我们公司将来会签的人,我当然会用心记住她的一切资料。”
林若顿了一顿,道:
“快去换好裙子,今晚,你是主角。”
这句话,让西汐有些讪讪,可,她确实是没有备用的礼服裙可以换了,于是,随着辛晚从酒店一侧的观光电梯,直抵26层的VIP专区。
这一层,只有六间房,有三间的把手上挂着红色如意结,还有三间,则没有任何的悬挂物。
一路行去,辛晚推开最里间挂着红色如意结的房,房内,奢华贵气。
金灿灿的雕花勾勒出古典皇家气派的欧式家具,配着最柔软的红色丝绒地毯,让人恍若置身在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里。
这,就是富家千金可以恣意享受的VIP套房。
对于她来说,这辈子,却是第一次看到。
“西小姐,这是林小姐的礼服裙,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辛晚取来一件用黑色衣套套的服。
“好,谢谢。”甫启唇,声音有些干涩,许是今晚比赛太劳累的缘故吧。
“西小姐是不是很累?”辛晚关切的询问间,从一旁透明的柜橱,将一小瓶包装精美的酒,倒入些许在水晶杯里,接着,递给西汐,“这是Bailey?,会g帮你消除疲劳,还有紧张。”她很少喝酒,更别提洋酒了,但,现在,辛晚的话语,让她觉得,她是需要这一杯酒来平定不算平静的心。
从辛晚手中接过那杯酒,辛晚隐在宽大镜片后的眼睛,不易察觉地露出一抹精光。西汐饮下那小半杯酒,辛晚的身影早消失在房中。
很甜的酒,收口有点点烈,让她呛了一下。
放下酒杯,打开衣套时,手指略微有些颤抖,因为,衣套上,她清楚地瞧到那黑底白字的标签。
那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牌子。
她所知道的名牌不多,可,总归是知道这个牌子的——
Chanel。
是的,象征高贵典雅的Chanel。
也是她梦想第一件凭自己能力拥有的奢侈物。
她会关注每一季它的发布会,然后记下那些足令她眼花缭乱的系列,那,其实也是一种没有人知道的鞭策。
眼前的这件,若她没有记错,是这一季StartingPoint系列的一款。
有些迫不及待地换上这条裙,因着林若的身材比她痩削,尤其是胸围该比她小一个CUP所以,这件剪裁贴体的抹胸式礼服裙显然比她的码小了一号,胸口仿佛呼之欲出一般地紧。
可,除了这一点外,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房中的欧式落地镜,将这份完美如实地映照出来,她站在,手抚过肩袖,她能觉到指尖下,这件裙装质地的柔软细腻,然,这些,她,只能拥有一晚上。
一如,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
而童话不会演绎成现实的拥有。
“西小姐——”辛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时,她的身子略震了一震,不知何时,辛晚一袭黑衣地出现在她身后,镜片的反光,让她看不清辛晚的目光,仅能听到辛晚的声音里带着赞叹,“以西小姐的条件,要获得这次大赛的冠军并不是难事,只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些并不是靠条件所能得到的——”
直接挑明出这句话,她的手,下意识地紧握了一下,却只作不懂,岔开话题:
“谢谢林小姐借我这套礼服,明天我干洗后会还给她。”
她听得明白辛晚这句话的背后隐着什么意思。
但,有时候,以退为进,更能让对方认为,你有这个价值,让她去说。
辛晚走到西汐的身后,在她空落的颈前挂下一串精美的山茶花造型的项链,这条项链与礼服裙恰是绝配的。
同样是Chanel的设计,只是,看不出,是哪一季的设计。
“看,这条项链配上去,西小姐就更力美了呢。”
“是林小姐的眼光独到。”
这条项链,必是林若选的,哪怕同一品牌的项链,相似的款式又何其多呢。
她借此,也算是回了辛晚的话里有话。
“可,并非每个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譬如,旭日电视台的辰小姐对秦沁就颇为赞赏。”辛晚若有似无地说出这句话,将那山茶花项链替她放正,随后,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道:“当然,一切,其实还得看墨先生的意思。”
墨先生?
这次大赛,除了林氏传媒特约赞助,冠名赞助的是银迅集团。
墨先生,指的无疑正是银迅集团CEO墨沧。
从担任CEO迄今,年年位列富森斯亿万富豪排行榜前二十位,神话一样的男子。
她,不可能没有听过。
一如,此次参赛的所有佳丽对于这样的男子,或多或少,带着别样的兴趣。
而他不仅会在决赛当晚以特邀评委的身份出现,好像,李姐下午曾提过,今晚,他同样出。
“当然,倘若西小姐有这个胆魄的话,现在,就可以先见到墨先生。
辛晚的手从项链上收回,从包中又取出一瓶长方形香水,西汐看到那个Chanel特有的标志映现在她眼底时,漫天的香水雨从她的头顶洒落。
真香啊。
对于Chanel的切,她都不会陌生,这瓶,正是NO.5的新版低调的奢华。
“西小姐,我相信,你的胆魄是不会让人失望的,是吗?”辛晚的声音带着几许蛊惑的。
而西汐的头,越发地昏沉起来。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间VIP房,只知道,她的脚步随着辛晚的指引,往距林若的VIP房不远的一间房走去。
那间房,把上,同样挂着红色的如意结。
头很昏,身体也越来越热,难道,Chanel的料子太厚,她不习惯么?
还是,对于刚刚的洋酒,她是不适应的。
手有些颤抖地触到门把手上,辛晚早前说过的话,在她的耳边再次浮现。
秦沁已得到辰颜的赏识,而辰颜是此次大赛的评委会主席,也是旭日电视台的台长。所以,获得她的青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作为选手的她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秦泥。
她的唇反咬了一下,求这位墨先生,她凭什么资格呢?
刚刚昏昏噩噩地,辛晚仅说了墨先生在那间房,她竟就走了过来。
在很久后,当她回想起此时这一幕时,只把它归结成了彼时的鬼迷心窍。
是啊,鬼迷心窍。
否则,又怎会碰到那个男子呢?
起源于,她的虚荣,她的好胜——
门,在这时,悄无声息地开了。
她,没有退路。
这间房虽一样是VIP房,布置与林若的那间却是迥然不同的。
黑白线条勾勒出简单的氛围,可她清楚,越是简单的东西,在如今的社会,越不见得是廉价的。
里面,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一身着银色衬衫的男子,半躺在靠窗的躺椅上,姿势颇是适。
此时,男子正朝她望来,犀冷的眼光让她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她似乎听到他鼻中一声冷哼,再仔细辨去时,仿佛,又一点声音都没有。
“过来。”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时,她的步子,不由自主地,慢慢向他移去。
走得近了,她听到,他手中发出“叮”的一声,原来,是一个打火机,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图案,但她来不及去瞧那是什么图案,本躺着的男子忽然起身,将她纤细的腰一扣,旋即,贴得她那么近。
他很高,起码一米八五以上,因为她不算矮的一米六七个子只到他的下巴处。
这个男子,神态宛如帝王一样尊贵,可,周身的冷峻却又分明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在这样的男子面前,她做不到镇静自若。
而他修长的指尖径直来到她的胸前“着力处”却是那条项链,他捏起那朵山茶花,墨黑的眸子一紧一紧间语音低暗:
“想要第一?”
很直接没有丝毫的拐弯。
那么,她应该直白地回答才是好的。
她。
带着几分矜持轻点了一下头身子骤然一沉竟就势被他压到一旁的床上。
床,很宽阔也很柔软。
可,压倒的刹,她突然觉得她心底某一处突然疼了起来。
“看来,你已做好了准备——”
他的声音阴冷,他的目光凝定她时,更带着让她害怕的凌厉。
她伸手想推开他,可,手触到他的银色衬衫上时,如被电击般化成一种从没有过的酥软。这层酥软,让她身体愈发不正常地滚烫起来。
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这?
电视剧里,常演的戏码酒醉乱性,难道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没有再细想的余地,她觉到颈部一勒时,那条山茶花项链被他熟稔地解开。
他,对这条项链搭扣的解开竟会这般地熟稔。
收手,他将条项链,握紧在他的手中,语音清泠:
“你,不配这条项链。”
从他寒冷的眸底,她仿佛辨到些什么,下一刻,随着“嘶拉”一声,服裙已从裙摆边被他径直撕开,撕开间,她的手下意识地梧回胸前,然,这一捂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是分开她紧闭的大腿,将她棉质的底裤一并撕去。除了取下条项链,他的动作是粗鲁的。
“不——”她的呼吸愈发急促,甫启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她思维的控制。
她看到他薄薄的唇边勾起一道笑弧。
很小的时候,邻居奶奶就说过,薄唇的男子,都是薄幸的。
但,他薄幸与否关她什么事。
现在呢?她在干什么——
他的身体挤进她分开的大腿中,她清晰明白地意识到他要的是什么。
果然——
“虚荣又虚伪,就是你这样的女子。”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为了所谓的第一,就搭上这二十二年的清白吗?
不!
她再虚荣,这个底线却还是走不出的。
但,她的反应和她的举止,除了让人觉到虚伪夕卜,再无其他。
因为,哪怕心里在喊着“不”,她的身体,随着他修长指尖的撩拨有了不该有的回应。
林若,辛晚,这两个名字叠叠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时,一阵锐痛攫住她所有的思绪。
痛!
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
那是一种尖锐,撕裂般的疼痛。
她身上的男子,有半点的滞顿,他的眉心蹙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会是她的第一次。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
她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
眼泪,是属于她这样的女子最廉价的情感。
凡是廉价的东西,她都不会要!
所以,一颗眼泪流下,就够了。
浸入枕巾,刹那,不留任何痕迹。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浑噩的神经,得到了短暂的清醒。
她蠢了,世上怎会有那么简单的便宜让她得到呢?
对于虚荣的女子,这,无疑是种最好的惩罚吧。
锐痛,不仅撕裂她的身体,同样,撕开的,还有她素以为遮掩得很好的表象。
其实,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具美丽的身体。
从来,她都是一无所有的。
她不清楚林若让她来此的目的,可,她清楚一点,这一切,并非表象那般的单纯,从她进入那间VIP房开始,她就将弱点暴露了。!
只是,报应来得真快。
纯,不属于她这的。
她本来,也配不上这两个字,一如配不上那条项链。
守了二十二年的纯洁,不啻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标榜。
那条昂贵的项链,也不会为她真正拥有,就像身上破损的礼裙一样。
她将脸别过去,不去看身上的一切。
他只停顿了短短的一秒,柔软、紧窒的包裹,或许,还掺杂着其他一些因素,让他没有停下。
随着他的律动,疼痛渐渐缓去身体的燥热也得到纾解。
空气里,弥漫开暖昧的味道这些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端,渐次烙进她的脑海,终于成为记忆彼处再无法挥拂去的阴影。
是的,阴影。
终于,他在她体内释放出所有。
她闭上眼睛,门外,响起有节奏的叩门声:
“墨总,晚宴即将开始。”
他没有应声。
墨总,真的是墨沧!
这一夜,对她来说,不算太亏呵。
既然都发生了,自怨自艾,或者去恨谁,对她来说,难道能弥补发生的一切吗?
死寂般地躺在他的身下,除了,下身的空落,整条服裙还算是完好地裹住她的身子。对他来说,她或许和一个发泄的工具没有多大的区另。
无所谓,都无所谓。
告别纯洁,也很容易,不是吗?
她终于的身体,是不是放下?
心,仍在锐痛。
只是,她知道,很快,就不会痛了。
当心开始麻木的时候,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能伤到她的东西。
他冷漠地从她的身体抽离,从一侧的床柜中取出一盒药,扔到她的身旁。
她的目光只淡淡地掠过那盒药,知道是什么药。
大学时,她曾在好友徐倩的包里看到过这种药,当时,徐倩有些羞涩,可,药盒上那些大大的字,她总是识得的。
其实,她没有刻意去守住什么完整的身子,只是,始终觉得,那是最后一个底线了。
低徊的眸华,从她这个角度,看到,前面悬挂在幕墙上的52寸液晶电视下的低音喇叭中,似有什么反光的东西一闪。
她的眉尖一扬,只听得“啪”的一声,他的脸上被她狠狠掴了一掌。
第一次,他被人打。
竟然,还是一个这样卑微的“工具”。
他的眼睛眯起,但,没有反掴上去。
不论怎样,他不会打眼前这个女人,即便,她虚荣。
她的小脸不知是方才激情退却过后的绯红,抑或是气愤导致的潮红,配着她轻蔑勾起的唇角,语音冰冷:
“墨总,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径直行到喇叭处,手从后面一拉,一个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就露了出来。
墨沧的容色依日不惊。
“我只要第一,除此之外,不希望有任何的绯闻。”她把那针孔摄像头像他扔药一样,扔回到他身旁,“相信墨总也不希望吧。”
将裙摆稍稍拢起,她往室外行去。
她,难道以为,是他装的这摄像头吗?
墨沧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她娘跑离去的步子。
装高傲?
以为这样,就能与众不同?
墨沧眯起的瞳眸中,浮过阴灵之色。
她推开门,裙子破了,她会给林若一个交代,这个“交代”,自然包括其他。
当然,要见林若,还是要回到那里。
她相信,辛晚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那个无线装置的针孔摄像头有着一定的距离限制,
不是?
但,她才向林若那间VIP房走去时,本来寂静无声的走廊骤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镁光灯在她身后亮起。
“请问,是西汐小姐吗?”
“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西汐小姐,请问,您刚从谁的房里出来?”
一迭声的发问,发挥了八卦记者最大的本色……
西汐停住步子,现在的情形,她若力快步子逃离,只会让破损的裙摆昭然于这些记者跟前,并且,她不能确定,辛晚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还会开门。
26层是酒店的VIP区,虽沿途没有保全人员,却是需凭智能VIP卡识别方能进入的。
也就是说,这些记者要进到这一层,必须要有卡才行的。
而显然,酒店并不会因这些记者喜好探听八卦隐私网开这一面,除非——
没有待她继续想下去,身旁另一扇挂着红色如意结的门,恰在此时打开。
进酒店差点撞到她的男子,换了一身颇为鲜艳的花色衬衫,佣懒地倚在门边,他带着幽蓝的目光睨向那群记者的时候,唇边,倒含了一抹哂笑。
然后,他走近西汐,伸手,极其自然地拥住了她。
他的手,很温暖。
这份暖意蕴贴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时,她竟没有避开他的相拥,而他借着相拥,巧妙地替她挡去,随时会露馅的破损裙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抬起眼睛,却看到他对着那些记者,淡淡启唇“各位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啊,原来西汐小姐是蓝总的新女友啊!”一秒的沉默后,一个八卦记者率先开口,接着,镁光灯更是耀如白昼般地亮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音,充斥在这个原本寂静的回廊内。
“请问,蓝总和林小姐的婚约真的取消了吗?”
“蓝总,亚治和林氏的合作听说还在继续,是吗?”
她对他的所知,仅是林若唤他的英文名,Vicente。
但,此刻,从记者的提问里,她想,她还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举止。
他,不只想避开林若,或许还想——
Vicente仅是笑着,并不直接应答这一迭声的提问,只是更紧地把西汐拥住,她借此把脸几乎埋进他的胸前,正好避过了那些令她逾尬的照相。
是的,趟尬。
毕竟才经历了那样的事,她不能确保自个的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而这些痕迹一旦被拍,将会数倍地扩大开来,展现于世人的面前。
倘若被记者捕风捉影地发现她和墨沧的蛛丝马迹,这样的绯闻,无疑会葬送她在大赛的前。
所以,现在,纵然她知道蓝皓或许也拿她当一个幌子,她却是愿意配合的。
这场演绎于记者面前完美的戏,各取所需。
“Vicente,我们可以走了吗?”西汐熨帖在他的宽阔的胸膛里,带着羞涩,问出这句话。他没有想到西汐竟会这么的配合,这个女子,倒是聪明,并且,目的性很强。
“各位,这些照片足够你们明天的娱乐头条了吧。”
待那群记者稍稍停歇下手里的相机连拍声,Vicente的声音方不疾不缓地响起,随后,他拥住西汐,带着她步进属于他的房:司。
在他即将踏进房门的刹那,林若身着一袭雪白的晚礼服正站在最里面那间VIP房的门口。但,她只是站在那里,并不再向前走一步。
随后,比Vicente更快地回去房里。
墨沧意识到不妥时,已听到外面的记者提问声,他站在门后,直到那个男子的声音出现,他才继续漠然进到浴室。
当他围着棉柔的浴巾出来,门外传来恭谨的声音:
“黑”
他应了一声,门即刻被一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打开,是墨沧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大卫。
“蓝总带走了西小姐。”
“让林若到后花园等我。在晚宴开始前,我要见她。另外,开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给那个女人。”
“是。”大卫躬身,退出房去。
对于这位CEO直接下达的意思,他从来不会违背。
能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创办银讯集团,并扩展成如今位列世界两百强的规模,这样光辉的业绩,足以让任何人臣服。
此刻,在另一间VIP房内,西汐在房门关上的刹那,想从Vicente的怀里欠身出来。
但,这一欠,却只让Vicente突然手一紧,反将她更紧地拥进他的怀里。
“蓝——”西汐随着他这一拥,口齿滞顿起来,一时间,竟不知唤哪个称呼是的。
“叫我蓝皓。”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里带着别样的磁性,耳根传来麻麻的感觉,那些许的红晕就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像上了腮红一样。
蓝皓,她不自禁地在心底默念了这个名字。
而这个名字,从这一晚开始,注定和墨沧一样,铭刻进她的生命,再无法淡去。
“嗯。”低低应了一声,她竟会窘迫。
窘迫之外,是温暖的感觉在蔓延。
这样的姿势,纵然有从破损的裙边吹进的冷风,但,在这个六月的夜晚,却掺杂进些许的温,这的温,来于的。
只是,她和他之间,不过演了一场人前的戏,现在,戏结束了,她也该回到原来的位置。
“先别出去,那些记者说不定还守在电梯那。”
说完这句话,他才松开拥住她的手。
原来,他拥住她,是担心这个。
陡然的松开,温暖,一并离她而去,她复应了一声,低下脸,手反圈住自己裸露在外的,然,是迫的。
恰在这时,响起有节奏的叩门声,门外,传来一男子谦逊的声音:
“蓝总,我是墨总的助理大卫,有点事,要和西小姐说,烦请您开下门。”
本是窘迫的西汐随着这一声,晕红的脸刹那被苍白代替,不过,只是刹那,她抬起脸,
望着门外,轻声:
“麻烦了。”
看来记者虽然离开可,不速之客却不仅仅是那些记者。
蓝皓莫奈何地一笑,伸手将那扇紧闭的门打开,门外的男子双手恭敬地奉上一张薄薄的纸片:
“这是墨总给西小姐的。”
西汐的目光望向那张纸片时唇,反咬了一下。
饶是她这种从没在现实中见过支票的女子若没有看错是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十万,果真是银货两讫。
只是,她要的,根本不是这十万。
第一的奖金不光光是三十万,还有合约,还有其他很多很多。
她,真的贪心。所以才会在被别人利用后仍做到这般地步吧。
唯一的反抗不过是掴了那人一掌。
借着那一掌,看似是不满针孔摄像头,实际是关于被他侮辱人格的反击。
哈,像她这种人,竟还在意自己的人格。
她的尊严早在他撕破她的身体时,就消失殆尽了。
所以,盒药,该是她要的,她也并不想因此留下什么麻烦,不是吗?
可,她什么都要,却在伸手要接过这张支票时,终是指尖的颤抖,泄露她内心的想法。她的手在颤抖后,陡然抽离,再握紧,指甲嵌进手心,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大卫在露出一个笑意后,继续道:
“墨先生答应西小姐的事仍会兑现,这张支票只是让西小姐去买套裙子。”
多好听的话啊。
却无情地揭示了她的下贱。
在另一个刚刚给予她温暖的男子面前,揭示了这份下贱。
其实,从破损的裙边被蓝皓刻意帮她掩饰开始,这份下贱早就昭然于他的眼前,只是,谁都不提罢了。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装呢?
额外多了这十万,干吗不要啊!
咬紧唇,才要接过那张支票,只听见蓝皓伸手替她接过支票,接着,是“嘶”“拉”两声响起,张支票在蓝皓的手中,被撕做两半。
他的手势极轻松,轻松里,带着不屑,他将不再具有任何意义的支票笑着递回给有些诧异的大卫道:
“大卫,西汐的裙子,不劳墨总费心了。”
“蓝总,我只是奉墨总的意思办事,您别让我为难。”大卫说出这句话,语气却是不卑不的。
“难道,我蓝皓的女人,还要墨总的钱去买裙子吗?这件事传出去,恐怕,我连后天的娱乐头条都是坐定了。”蓝皓的声音转冷,拥住西汐,目光却越过大卫,睨了一眼林若的VIP房。
他知道,林若,一定在门后看着走廊的一切。
父辈定下了他和林若的婚约,他在拒绝无效后,拖了五年。
五年前没有接受,五年后,自然也不会。
这五年内,当然不止牵扯进西汐这样一名女子。
或许,还会有更多。
现在,他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另一只手,再次关阖了房fT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一次,房才合上,他就松开拥住她的手。
房间的空气,没有因这一松有些许的自然,反是愈加地滞缓起来,在这滞缓中,西汐打破了寂静:
“蓝总,谢谢。晚宴就要开始,我该下去了——”
“做我的协议女友。”
他骤然用这句话打断她,没有带一丝的犹豫。
西汐低着头,本想一股脑说的话,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她的大脑随着他这句话,有片的空。
他在说什么?
“限期是一年,一年内,我每月会付你——”
“蓝总,谢谢您今天在记者面前替我解围,虽然您并不是单纯为我解围,可,我还是谢谢您。但,我的目的,是这次大赛,除此之外,我不打算再出卖任何东西。”
这一次,换她打断他。
原来,连他都瞧不起她。
呵,这位蓝总,明显和墨沧是同一类人,都有着显赫的背景吧,对于他们来说,她这样的女子,自然,用钱应该就能买到。
事实,也是。
她本来就是一件可以用价值衡量的东西罢了,不过,这个价值未必是钱。
他的手在此时轻轻揽住她,她蓦地一惊,反手立刻推开他,她的步子往后退去,可,他却不放,逼近一步,再次揽住她: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需要你继续配合我演一场戏,不管你怎么认为,我请你帮我这个!忙,而钱,是像我这样的人,唯一能给你的。也是你的报酬所得。当然,这一年的协议,只包括人前的演戏,人后,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愉快的事。”
他的目光凝紧她继续低垂的脸:
“我等你给我答复,现在,我帮你去找套衣服,那里是沐浴间,里面有浴袍,你先——”
顿了一顿,有点尴尬的味道,“清洗一下。”
说完这句话,蓝皓返身,走出房外。
房内,仅剩下西汐一人。
她抬起脸正对上浴室门口那面落地的欧式镜子。
镜中,倒映出她依然窘迫的面容,以及,不知何时锁起的眉心。
她的手抚上眉心,干吗要皱眉呢?
皱多了这些痕迹终会留下再也去不掉。
不管怎样,没有什么值得她皱眉的。
随着指尖的抚过眉心慢慢舒展开来,舒展的片刻,她从镜中看到这间房的布置也是独具一格的。
靠海端的落地窗打开着,层层白色纱幔随风微微地吹拂起,带来海风特有的腥味。
如果她愿意,可以走到外面宽大的观景阳台,在夜色里,欣赏浩瀚的海景。
可,她并没有往外走去。
哪怕,她其实一直想知道,站在这种豪华的房内,往下眺望大海是怎样的感觉。
只是,现在,她突然不想了。
什么都不愿去想,似乎,逃避着什么。
是的,逃避。
她的手移到额上,或许,她真的需要先洗一个澡,再继续今晚应该做的事。
晚宴,该开始了。
而李姐找不到她,估计,快急得不行了吧。
她意识到自己手机中的电池拿出后就没再装上,所以,李姐肯定连手机都是打不通的。对了,手机!
手机是放回包里的,显然,她浑浑噩噩往墨沧房间去时,包落在了林若的房内。
,有人?
这手机虽然旧了点,她总不想就这样丢了。
晃过这个念头,她伸手打开房门,确定走廊外并无人时,轻轻虚掩上门,往最里间的VIP房内走去。
恰此时,她觉到,有轻微的声音响起,脚步一滞时,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
“这么快,就成为蓝皓的女人。”
是。
她突然不想看到这个男子,哪怕,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可,她的步子第一次,局促地想朝前奔去。
只是,这一步再踏不出。
她的手臂猛地被他钳住,身子一个打转,她被他抵在走廊的墙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与他对视。
“墨总,尊重别人,对您来说,这么难吗?”
既然不能躲避,她就不要躲避。
反正,也没有地方可躲了。
被他圈在这一隅狭小的空间内,仿似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是的,看着他,在他的呼吸可及处,她会觉得连空气都被他一并地掠夺去。
这样的感觉,她真的不喜欢。
只是,现在,还必须忍。
“尊重?呵呵,真有意思。”
他轻轻地浅笑,脸低下,鼻子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子,她下意识地往后避去,头抵在墙上,恨不自卩穿墙而过。
他没有提那十万的支票,他知道,这个女子最大的弱点,并不在钱上。
只是,方才的十万,仅是他想让她赔得起那条裙子罢了。
不过,他不会再说了,他讨厌做任何解释。
“避,是避不过的,除非,我放开你。”他好像捕捉到猎物,又不急吞噬猎物的豹子一样,只由着兴趣撩拨眼前的猎物。
“墨总,我要的东西很明确,您也答应了,既然如此,我和您之间就已两清,至于其他,
我想,不是墨总,您该干涉的吧?”
她刻意隐晦地提及彼时那场不堪,只是,再怎样隐晦,心里,随着每一字的说出,好像有一根极细的铁线,慢慢地从最柔软的地方牵扯过,疼,却是必须要忍住的。
既然,连最后的底线都失去了,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再多忍一点,又何妨呢?
“不,没有两清。我可以给你更多你想要的,只要——”他顿住,凝注她的眼睛,薄薄的唇上扬,扬出一道足以迷死人的弧度。
“只要你用心做蓝皓的女人,并且帮我完成一件事,我保证,你得到的,会比这届大赛能带给你的更多,譬如——”他附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出一句话。
这句话让她本来伪装得很平静的身子终是一震。
他满意地看到她的反应。
人,都有弱点。
而他擅长将他人的弱点据为己用。
他看到她又开始反咬住自己的唇,这个动作,刚才,哪怕刻意不去看她,都落进他的眼底。
唇因着反咬,现出几分的血色,鲜艳妖娆。
他不喜欢她这样子,只是,她这样,关他什么事呢?
很快,她松开反咬的唇,绽开一朵妩媚的笑靥:
“既然墨总开得起这个条件,我怎么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呢?只是,我不知道,墨总要我做的事,是否是我能力所及的。并且——”
刚才记者在走廊这么暄哗,他怎会不知道呢?
只是,彼时的演戏,或将继续下去罢了。
一举两得的事她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墨沧开出的条件是她一直都想要的。
是的,比任何事,都想要!
“当然,是你力所能及的。而且,也不会影响你成名后的声誉。”
墨沧松开钳住她的手,眼角的余光自然没有错过正在上行的电梯。
他向电梯走去,她的声音在他身后如期传来,很轻,但,足以让他听清:
一为定。”
墨沧走到电梯口时,电梯门恰好打开,蓝暗从电梯内走出,墨沧睨着他的花里胡哨,擦身而过时,语音低徊:
“这次的冠名赞助权,蓝总,承让了。三日后的决赛,希望蓝总能一并见证美丽的诞生。”
蓝皓笑得煞是佣懒,晃了一下手中的袋子,道:
“墨总,谈不上承让,你出的价比我高,自然就是你的。至于三日后,我当然会来,因为,我的女友也是十强选手,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果然历届选美大赛的佼佼者都会成为蓝总的女友。”墨沧说出这句话,人已进到电梯,“晚宴开始了,我先行一步。”
蓝皓颌了下首,径直往走廊行去,他的眸底,却掠过一缕复杂的神色。
西汐没有继续往最里间的房走去,而是在电梯即将抵达前,迅速回到房内。
蓝皓回来的速度快到出乎她的意料。
进得浴室,脱下身上破损的裙子,以及换上浴袍,再把头发稍稍打湿。
做完这一切,她听到门外已传来脚步声,深吸一口气,走出浴室,蓝皓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幽蓝的眸底蕴了笑意:
他将手中的袋子递与她,她接过袋子,略带踌躇地道:
“蓝总,您刚才说的提议,其实对于其他女孩来说,该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只是,您知道,我的目的很明确,现在,我不能得罪林总,我想,您该不会让我为难吧?”
有时,以退为进,比直接答应更好。
毕竟,胜出后的合约,是她今后的根本。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蓝皓只是收手,随后,背对着她,淡淡道:
“我会用其他相等的形式补偿。林氏传媒能给你的合约,其他媒体也能给你。”
顿了一顿,复道:
“去洗一下,带着酒味去晚宴,不好。”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她身上有着一些酒味呢?
洋酒的味道,留得真长啊。
长到,这个破绽,其实他一早发现,却不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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