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翼泽打断了她说完的话，神色间有些受伤：“你，定要这般疏远吗？”
“殿……下，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七年前在宫中葬身于一片火海之中。”白灵纱敛眸沉默了片刻，轻叹道。
封翼泽眸光微闪，沉声道：“这只是暂时而已，我一定会让她复活的。”
白灵纱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封翼泽却收回了视线：“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便是淮南王府。这次入京，必然也是为了给淮南王府谋求一条生路。”
“父皇疑心已定，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重获他的信任，你与淮南王亦无谋反之心，那就只能在下任帝王身上才能找到一丝生机。”
“观察朝中几位皇子，二皇兄和五皇兄最易扶持，但他们皆有野心而且有自己的家族势力，淮南王府最多只会是拉拢的对象，绝不可能成为心腹支柱。四皇兄虽无家族势力，但性格散漫并不适合成为帝王。”
“最后也只有大皇兄，虽然这些年十分颓废，但他最为被猜忌的痛苦，而且怡贵妃被赐死母家倾覆，他是个很好的选择。”
说了这么多话，封翼泽似乎有些疲惫，闭了闭眼缓了片刻才继续道：
“小时候的那段日子我从不曾忘记，即便并不舒适却怀有希望。撑过了那些时日，我便可以去淮南寻你，不用再孤身一人慢慢煎熬。”
“灵纱，很久以前我就发过誓，总有一天我会帮到你，不让你一直与他们虚与委蛇。可惜当时我亦不过是一个不受宠毫无力量的皇子，只能眼睁睁看你离去。”
“如今，你我皆已不同往日，我依旧愿意帮你。若是你相信我，日后便不要那么疏离，我们恢复以前的关系，好吗？”
封翼泽的声音很轻，最后的话中甚至带着一丝祈求。因为背着烛火，他漆黑如渊的眸子深不见底，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即便不看他的神色，白灵纱亦能感受他炙热的目光，她突然觉得喉间有些不适，许久才缓声道：“可是我一直想选的人，唯有一个你罢了。”
封翼泽瞳孔微缩，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灵纱扯了扯唇角：“但是当我真的见到你……心里却产生了一丝犹豫。”
“是我不够好，让你失望了？”封翼泽低下头，似乎有些失落。
白灵纱叹了口气：“不，小叶儿。你一直不喜欢皇宫，那个位置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种束缚，到底是我太过自私了。”
一声小叶儿让封翼泽猛地抬起头，墨眸中满是喜悦：“你终于肯认我了？”
小叶儿是封翼泽拥有封翼泽这个名字之前，他母妃给他起的表字的昵称，他小时候死缠烂打让白灵纱叫的名字。
白灵纱看着面前封翼泽面目愉悦的样子，与记忆中纯粹的小叶儿别无二致，心里也不由柔软下来，有些无奈地道：
“你都已经认定了，我认不认还有什么区别？”
封翼泽低声笑了起来，突然脸色一白，死死地捂住胸口一阵猛咳。
白灵纱神色一紧，急忙起身给他顺气，但刚触碰到他的后背，却是手臂一颤，他身上的衣服竟是不知何时早已经湿透了！
“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封翼泽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神色倦倦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受了点风寒，只是许久未曾染过病了，一病就有些严重了。不要担心了，我好歹也个男子，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白灵纱扶他躺下，自责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明知道你身体不适，还让你说了这么多话。”
“先前已经吃过药了，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看了眼屋外，白灵纱蹙眉道：“外面那些可是你的人？”
封翼泽嗯了一声，见白灵纱起身欲走，他抬手拉住她的手腕。但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声音也模糊起来：
“你不必有太多顾虑，对那个位置我并没有太多反感，若是大皇兄不成，我必会挣上一挣。对我来说……”
后面的话隐没下去，白灵纱没有听清。沉默一会儿她才拿开他的手，推开门扣了几下房门。
一个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家殿下有些发热，打盆热水顺便拿套换洗衣物来。”
男子应下，不多时便将东西拿来了。
待白灵纱回来时，封翼泽已经睡下了。
明明已经陷入了沉睡，他的眉心却依旧微蹙，仿佛即便在睡梦中他依然无法放松，也许是因为身体不适，又或者有什么无法放下的心事……
白灵纱轻声唤了几声，见他没有一丝反应，顿时叹了口气。
可是封翼泽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就这么睡下对身体也不好。白灵纱摸了摸他身边的床被，果然入手一片湿寒。
见他好不容易睡着一脸倦容，白灵纱也不忍心将他叫起来。
拨开封翼泽贴在额间的湿发，拧了帕子将他脸上的冷汗擦干，白灵纱犹豫了片刻，又想起刚刚他阻止她查看的举动，她神色正了正，手指伸向他身侧的衣带。
她只是为了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给……给他换衣服而已。
衣带被解开，洁白的中衣便散落开来，露出里面健硕的身躯。
结实宽阔的蜜色胸膛，紧实平坦的小腹，两边紧实柔韧的腰线，让有幸如此近距离窥得全貌的白灵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淡漠的脸上亦是一片通红。
白灵纱拿起布巾快速地帮他擦干净身体，指尖偶然碰触到紧实的肌肤，包裹着结实却不坚硬的肌肉，一碰就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强悍力量，散发着强烈的男子气息，让在军中不止一次看见过士兵赤膊的白灵纱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窘迫。
费了很大功夫，才终于给他换上干爽的衣服，封翼泽睡得很沉，始终没有一丝动静，任由白灵纱折腾。
给他盖好被子，白灵纱直起身，刚想将手里的中衣放到一边，却感到鼻尖一痒，抬手随意抹了一把，一片鲜红。
白灵纱眼角一抽，做贼心虚地瞅了床上之人一眼，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得赶紧消灭痕迹。然后她一低头……
雪白的中衣上，两滴鲜红的痕迹异常醒目。
白灵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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