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我们流着泪一读再读-逍遥游 & 迷魂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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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说,王海是这个世上迄今为止最能吃住我的男人,我并非没谈过恋爱,在上一段关系中,我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我不是一个善于主动的女人,但是遇上了王海我没办法,我知道如果我不大胆地最后尝试一次,这段感情会彻底无疾而终,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我对王海不肯接受我的事,心中自然有万般揣测,到底是因为童颜,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我只希望他给我一个清楚的交代。如果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我有信心去克服,至少不影响我们开始一段恋情,如果他还爱着童颜,我至少明明白白地死了这份心。继续做朋友也好,断绝来往也罢,对自己都是一个交代。

    王海咬着嘴唇,抬头定定地看我,帅气逼人的脸和炙热暖心的眼神啊,让我悸动得全身战抖!当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掉不下来时,我才懂,当你真真切切爱上一个男人,矜持啊羞涩啊通通会变成扯淡的鬼话。当晚,我的目标只有两个,要么让王海接受我,要么逼他说明白为什么不接受我。

    王海无奈地说:“你想让我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痴痴呆呆地说:“我想听你说心里话,哪怕一次就好。”

    王海说:“我不想说……我真的不想说……你别逼我了。”

    我看他那为难的样子,又哭了。我默默地吃东西,再不多问一句。

    从小吃店走出来,我们俩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路,谁都不说话。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影子的距离比我们实际的距离要近很多,两个影子的手看起来亲密无间地握在一起,像一对情侣。我看着走在我前面游魂一样的王海,终于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里,他握住我不到两秒钟,就轻轻地放开……我再送过去,他握两秒又放开……我握着他他又松开我……我们就这么走了一路,像两个认真的孩子绝望地玩着属于成人的游戏。

    我累了,我说:“我要回家了……”

    王海转过头,对着我点点头,问:“打车还是坐车?”

    我说:“打车。”

    他又点点头,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一下,决定彻底给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个了断,就像当初和Frank一样,谁会喜欢一段暧昧的关系没完没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也许你就是想和我回到以前那样亲密又不牵连到某一种关系的好朋友状态,但是我现在不行,真的不行,我会想你,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知道再过多久我才行,所以……在我找你之前,别再联系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是因为曾经,还是因为未来?你不愿意跟我坦白……没关系!我也不想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为了一个男人,甚至连尊严都可以放弃,死气白赖地追问一个别人死都不肯施舍答案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海站在那里,还是像一尊雕像,没有呼吸,虔诚地静默。

    我说:“因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说完这句不要脸的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全身软绵绵的,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王海在我模糊的泪光里慢慢地向我走过来,他没有拥抱我,却把一双手重重地压在我的肩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问:“童娟,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过得好,你相信吗?”

    我没反应,我不知该怎么反应,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王海说:“好!我不会再去找你……我不联系你了!你要好好的,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大哥会帮你出气!”

    我狠狠地甩开了“大哥”的手,打了辆车绝尘而去。我在出租车上也没能停止哭泣,我偷偷地回望王海高大的身影,甚至能听到自己那颗原本就不怎么坚韧的心一点点爆裂开来的声音。当时我想,或许我跟王海,这一次连朋友都要做不成了。

    第二天下午,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和童颜一起到成府路和许山平他们集合,约好的大巴就在五道口的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部门口等着。童颜带了不少行李,跟要出国旅行似的,换洗衣服、美容品装了一大包,全部由我来拎,她非要开甲壳虫去,说随便停在路边,星期天再开回来就是。我死活不同意,就为这事儿我们俩争了快半小时,最后童颜妥协了,我们俩打了个车火急火燎地赶到目的地,比约定时间迟到了七八分钟。许山平站在大巴旁边焦急地朝我们招手,我和童颜连连道歉,赶场子似的爬上了大巴。

    一上大巴,我敏锐地感觉到,全车青春男子的目光一瞬间全都聚焦到了童颜身上。他们不是在看我,但是我脸红了。童颜趾高气扬地边东张西望边往里走,在中间一个空位处停下来。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对戴耳机靠窗独坐的男生说:“嗨!你能挪出来点儿吗?我有点儿晕车。”男孩立即热情地让童颜坐在里面。天上掉下个大美女,素颜的童颜清纯得像个本科女学生,水灵灵的诱惑啊。

    童颜朝我做了个鬼脸,说:“我自己坐图个自在,你和许山平坐后面去。”

    我和许山平坐在倒数第二排,我的兴致不高,相信以许山平的智商能看得出来。

    他问:“你知道我们去哪儿吗?”

    我摇头。

    他说:“我们要去密云的古北口,那里有司马台长城。司马台长城你听说过吗?”

    我点点头:“好像听说过吧……”

    他说:“我们两晚上都住附近的农家院里,条件肯定赶不上宾馆,你们不介意吧?”

    我说:“嗨,你别抬举我们,都是小镇来的,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富家女,人家能住的我们都能住。”

    许山平说:“童颜呢?她住得惯吗?”

    我笑了一下,没再答话。我把头倚在窗户上装睡,偶尔眯起眼睛时,能感觉到许山平在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好把眼睛重新闭上。迷迷糊糊的黑暗让我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我一会儿觉得自己回到了飞往泰国的班机上,一会儿又产生错觉,以为头一歪就能倚在王海宽阔的肩上彻底睡过去。

    我们到古北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当地人把我们领到一个旧旧的农家院里,两层小楼,楼上楼下各有四五间宽敞的大房,除了厕所厨房,其他的大房又被隔成小间的客房,布置成标准间的模样。如许山平所说,农家院的条件确实很一般。被子棉絮正儿八经是农家的被子棉絮,不知是为了渲染更简朴真实的农家氛围还是为了节省成本,脏脏旧旧,连我这么不讲究的人看到两张脏兮兮的床,都有全身发痒的感觉。不过,童颜完全不在乎,她非常兴奋地把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在小写字台上摆好,乐呵呵地说:“哎哟,终于到了!这次要玩儿够本儿!这段时间可闷死我了!”

    本来当晚的活动安排是集体去旁边的小河滩上架起篝火烤全羊喝啤酒,可惜天公不作美,我们刚刚到院子里集合,天空就飘起了小雨。为保险起见,最后烤全羊改在院子里进行,雨一下大就各回各屋,各打各呼,什么都不耽误。

    于是,院子里不伦不类地摆上一圈小板凳,中间生起一堆火,火上架着个能转圈的铁钎,硕大一只肥羊啊,血淋淋地挂在铁钎上,大家轮流转着把手烤肥羊,即使不在河滩气氛也颇为热闹。有一对据说即将成为情侣的研究生还拿出一对用电池的小音箱和CD机,放起了青春澎湃的怀旧歌曲。我环顾四周兴致勃勃的年轻人,感觉他们的心离我好远,他们辉映着篝火,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的节奏陶醉其中。我的心却飞上九霄云外,飞回灯红酒绿的北京城,飞到那个说再也不会联系我的人身边,不知他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呢?

    我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童颜和不熟识的年轻人闹成一团,好几个长得不赖的小年轻围着她坐,喝酒猜拳笑笑闹闹。童颜本来不算冰美人也算酷美人,这一次却显得异常平易近人,可见憋了一段时间确实憋坏了,憋得都快转性了。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哎!童颜!你少喝点儿啊!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儿啊?还有,离火堆远一点儿,烟太大啦,别熏着你。”

    许山平拿了一罐啤酒给我,坐到我身边来。他笑嘻嘻地问:“好玩吗?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发呆?过去烤羊啊。”

    我说:“我对烤羊没什么兴趣,我等着吃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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