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关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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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局长是长益市公安战线的一名老公安,也是一名功勋卓著的虎将,曾多次荣获市劳模和省劳模的奖状,他曾成功地破获过好几宗抢劫杀人案,为此还获了省公安厅颁发的五一劳动勋章,当然就谁也不怕。关局长如今五十五六岁了,由于他历来在案情上都是公事公办,得罪了不少希望他网开一面的人,自然错过了提拔的年龄,混到今天他仍是个副处级的分局局长,这还是前两年南区分局的局长退休了,宋局长和刘副局长一商量,才把他挪到这个位置上。关局长当然知道他的这一生该画上句号了,而且他也看清了荣誉啊地位啊权力啊都是些过眼烟云,一退休就归还给公家了。“老子‘六亲不认’。”他对杨队长他们宣布说,“没有我的指示,任何人来说情都不许放人!”说毕,他开着桑塔纳,虎着一张老脸走了。

    关局长睡了个很惬意的觉,醒来后他自己都很吃惊,居然天大亮了。他不是被人打手机吵醒的,而是自己醒来的,他真感到高兴。关局长吃了老婆煮的一大碗面,嫌面有点咸地嘀咕了句,就开着桑塔纳上路了。关局长把车开进分局院子,看了眼天,觉得天气不错。他跟几个下级说了几句话,一走进办公室,电话响了。他一接,是市局宋局长的电话。关局长忙在电话这头说:“口供都录了,确实有卖淫嫖娼的服务,局长。你看这事怎么办?”

    宋局长在电话那头问:“都是些什么人?”

    关局长回答:“反正不是好人,好人不会有胆子嫖娼。”

    宋局长说:“依法办事,不要讲情面。”

    关局长得到宋局长的支持,很高兴,“放心吧局长,我会依法办事。”

    上午十点钟,刘夫人打了他的手机。关局长觉得这个号码好熟样,一接,是刘夫人,心想她终于打他的手机了。关局长就假装高兴道:“嚯,是刘夫人,有什么指示?”

    刘夫人听出关局长的话里带挖苦,就在手机里格格格格笑道:“我敢指示您关局长?您讽刺我啊关局长,我又不是您的领导,我只是想求您关局长帮个忙。”

    关局长说:“您是刘局长夫人啊,有什么要我做的,请吩咐?”

    刘夫人说:“关局长,您又挖苦我了,我哪里敢吩咐您?你们昨晚抓了不少人吧?”

    关局长心里笑了下,想她到底沉不住气了,回答说:“是的,抓了批卖淫嫖娼的。”

    刘夫人在手机那头迟疑了片刻,说:“关局长,那场子是我一个熟人开的,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帮我个忙……”

    关局长不等她说完便道:“你的熟人太猖狂了,居然在长益市做这种肮脏生意。”

    刘夫人说:“我说了他,他年轻,不懂事。老刘在北京开会,我跟老刘打了电话,老刘要我直接跟你打,关局长,能不能先把那些人放了?”

    关局长暗笑,前两天局里开会,会后,他侧面问过刘副局,刘副局说他不知道这事,何书记没跟他打过要他关照谁的招呼。关局长就没再说一个字。此刻,他想这刘夫人也太自以为是了,竟干预起他的工作来了,心里就来了火。他看了眼窗外,有一只鸟在树梢上叫唤,他有点恼地把皮球踢给她说:“刘夫人,你叫刘局长亲自放人好不好?局里有规定,嫖娼罚款五千。我放了人,他们谁会把罚款送来?”关局长说到这里,眼睛继续盯着树梢上的鸟,他认出了那鸟是只白头翁。他淡淡地说:“这事不太好办,放了人不好向局领导交差。”

    刘夫人退一步说:“那些服务员可以放吧?”

    关局长说:“服务员昨天晚上做了笔录后都放了,小姐和嫖客,还有几个负责组织卖淫的都关押在分局了。”他的目光继续盯着树梢,那只鸟飞走了,天空很蓝。他想起上次刘夫人打何书记的牌子唬他,被这个女人骗了,就幽默刘夫人说:“要不您跟您老公或何书记再打个电话,让刘局或何书记发个指示放人?”

    刘夫人挂了电话。关局长也合上了手机。什么玩意?他想,对走进来的杨队长说:“那些嫖客,一人罚款五千,一分钱都不能少,钱来了就放人。没钱就继续关着。银元卡拉OK娱乐城罚款五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我要罚得他们倾家荡产。这些人,居然敢在我的辖区搞色情行业,真是胆子大得没边,自己找死。不交钱,一个人都不能放。”

    杨队长嘿嘿嘿笑了下,“好的。”

    关局长那天的心情很好。整整一个白天,都有人打他的电话,一个电话刚刚放下,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都是为抓进来的人求情。关局长既讨厌嫖娼的人又讨厌这些为嫖娼被抓而说情的人,他觉得这个社会的风气就是被这些个像刘夫人样自以为是的鸟人搞坏的,没有这些人包庇、呵护、纵容,这个社会的空气一定会纯净得多。所以,他一点也不通融,不管对方是谁,他一概不给他们想要的面子。直到下午,还有电话追着他,跟他套近乎,有的甚至是多年没联系了的连声音都听不出的老朋友。他很惊讶,他们是通过什么人摸清他的电话和手机号码的?他后来索性关了机,也不接电话了,因为他的手因接电话都举酸了。傍晚,他走出办公室,指示杨队长也把手机关了,免得被这样那样的鸟人纠缠,一行人就去一家四川人开的餐馆吃饭。吃过饭,他开着车回了家,家里有一个人等他,见他进来,忙恭敬地起身叫了他一声“关局长”。关局长愣了下,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这个人是钟铁龙。

    钟铁龙是通过马主任晓得关局长的住址的。刘夫人让李所长打电话把马主任叫到吉祥酒店,钟铁龙在吉祥酒店很热情地招待了马主任,除了开了瓶一千八百元一瓶的人头马给马主任喝,走时还送了马主任两条芙蓉王烟。马主任经刘夫人一鼓励就告诉钟铁龙说:“关局长这人不是几万元能搞定的,你要明白我的意思,别的话我就不好说了。”

    钟铁龙就很懂的模样握了下马主任的手说:“谢谢你,我懂了。”

    吃过饭,他把醉醺醺的马主任送回家,开车回银城大酒店,拎着那只装着二十万元的密码箱,来了。他心里清楚,像关局长这样的人物,要就不买,要买就一家伙把他“买死”。他在用十万还是用二十万买关局长上犹豫了一气,最后却决定花二十万买他。

    关局长把车钥匙丢到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了,他认出了钟铁龙,脸上就冷笑了下。钟铁龙忙掏出名片,恭恭敬敬地递上去,关局长不接他递上来的名片,“你找我什么事?”

    钟铁龙有点尴尬,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关局长想他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又想他怎么知道我家?他冷冷地问钟铁龙:“你给了刘夫人什么好处?刘夫人为你的事倒是蛮卖力啊。”

    钟铁龙忙摇手说:“没有没有,我和刘夫人只是朋友,我还要仰仗您关局长多多关照。”

    “不要仰仗我,”关局长把二郎腿架了起来,“我这人的耳朵硬,不喜欢听好话,你交五十万罚款我就放人,不交你就让他们呆着吧。”

    钟铁龙指着密码箱,“关局长,我这里有二十万,是孝敬您的。”

    关局长扫一眼钟铁龙,想这个人一定是跌伤了大脑,居然拿二十万来“孝敬”他,就冷笑了声说:“你出手蛮豪气吧,二十万?拿二十万块钱孝敬我老人家?”

    钟铁龙打开密码箱,让关局长看箱子里的二十万块钱。关局长扫了眼那一叠叠厚厚的人民币,讥诮道:“你一出手就二十万,倒是蛮大方啊?”他不想跟钟铁龙啰唆,又虎着脸说:“钱,你带走。我要休息了,我告诉你,我干了三十五年公安,从没收过别人一分钱。”

    钟铁龙拿不准关局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马主任告诉他,关局长有三个儿女,一个工作了,一个读大学,最小的还在读高中。在钟铁龙看来,有三个儿女的人当然需要钱,孙厂长有三个儿女,对钱财的渴望就飘在脸上,他见过。他相信关局长也需要钱,关局长的家里没几样值钱的东西。他坐的沙发,面子已经烂了,电视机还是那种十四英寸的小彩电,立在墙边的白云牌冰箱也生了锈。他相信关局长早就想更换沙发、电视和冰箱了,苦于他的那点工资还要管两个儿女读大学和高中,就没钱换。这是关局长进门之前,他坐在沙发上打量客厅里的摆设时所想,因此他判断关局长要他把钱拿走是违心之论。他迟疑地站起身,说了声“打扰您了关局长”,就往门口走去,关局长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把钱拿走。”

    钟铁龙转身对关局长说:“关局长,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关局长脸上讥笑了下,没理他。钟铁龙离开后,他老婆从另间房子走出来,见沙发上搁着只皮箱,脸上就一笑。“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老婆问。

    关局长蔑视地吐了两个字:“炸弹。”

    老婆也有五十岁了,是一家单位的会计。老婆盯一眼皮箱说:“是钱吧?”

    “二十万。”

    老婆的眼睛都鼓裂了,“这么多钱?我看看。”老婆说着就走上去动皮箱。

    关局长吼了句:“不要动。这都是些肮脏钱,看一眼都会污染你的眼睛。”

    老婆望着他,关局长说:“我干了三十五年公安,你想我最后栽在他手上吗?”

    关局长望一眼老婆,又说:“这些人,以为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通,就无法无天,我就是要告诉他,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通的。拿二十万来买我,真大方。”

    老婆问他:“他是干什么生意的,这么有钱?”

    关局长吐出一口烟,“反正不是做正经生意,这些个人心里哪里有法规法律?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他说,“我在位一天就要管一天,别说这些屁事了,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钟铁龙正苦恼地看着电视,手机响了,是刘夫人的手机号码。刘夫人在手机那头说:“小钟,你马上来吉祥酒店,我有话要跟你说。”

    钟铁龙不敢怠慢,开着车飙到了吉祥酒店。吉祥酒店里很多人,都是冲着刘夫人来的,刘夫人脸上挂着笑,忙着跟这个人那个人打招呼,接着她把钟铁龙领进一间包房,钟铁龙的屁股刚落座,刘夫人就变了脸色,那一脸笑容没有了,有的是尖刻、冷峻和责备,说:“你真的没头脑,小钟,你做了件很蠢很蠢的事你晓得吗?”

    钟铁龙一听就明白了,嘴里还是问:“什么事刘姐?”

    “很蠢的事,我都不好跟你说话了,连口都不敢开了。”刘夫人生气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送二十万给关局长?他把你给他的二十万交到市局纪律检查委员会了。”

    钟铁龙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二十万元迎来的是这样的结果,就深感失策地看着刘夫人。刘夫人又说:“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现在根本不敢帮你了,我现在一开口,人家会想我拿了你好多钱的问题。老刘在电话里说,如果我拿了你的钱,他就要把我这老婆休了,老刘都怀疑我拿了你的钱,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钟铁龙疑惑了,想自己的钱是不是都打水漂了?“刘局长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

    刘夫人说:“老刘比你想象的还要怕事,你别看他是公安局副局长,我告诉你不怕你笑话,他一分钱都不敢收,也从没收过人家一分钱,人家送的礼品,价值五百块钱以上的他都退了。他要是知道了,还能睡着觉?不交到纪委,也会逼着我退给你。”

    钟铁龙想,原来刘夫人把他送的钱都私吞了,就勉强笑了下,“刘姐,我昨天是想用二十万搏那五十万。”

    刘夫人说:“你真是聪明得过了头,你就是送他一百万他也不会要。你怎么不问问我?老关是什么人?铁包公一个,他会要你的钱?”

    钟铁龙交了五十万元罚款,把三狗、李培、小马和那二十六个小姐统统赎了出来。五十万打了一个水漂,不过也交了个朋友,那朋友就是马主任。马主任跟小马有点亲戚关系,两人的父亲是隔了两代的堂兄弟。两人小时候曾住在一个大院。小马出来后,把这事告诉钟铁龙,钟铁龙就让小马打电话给马主任,约马主任去吉祥酒店吃饭。马主任是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长着个硕大的脑袋,不过这颗脑袋里没装多少知识,倒装满了很多往上爬的个人主义思想。在吉祥酒店接连吃了几次饭后,马主任便觉得钟铁龙很对味,于是拍着钟铁龙的肩膀说:“钟老板,我不妨把实情告诉你,免得你蒙在鼓里,要踩你们的是关局长的侄儿。”

    钟铁龙睁大了眼睛,马主任喝了酒就嘴无遮拦,又说:“关局长的侄儿名叫关伟,他在金圣大酒店,也就是你们银元娱乐城的街对面,开了家桑拿中心,你们抢了他的生意,他就利用他叔叔来整你们。”马主任看着钟铁龙,“本来这事我是不打算说的,但既然你这么义气,我还是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在银元搞桑拿服务,因为我们关局长是死脑筋,容不得别人在他的辖区做你们这种生意,随时会来抓人。”

    钟铁龙吃惊地问他:“为什么他不去金圣的桑拿中心抓人?”

    “没人举报吧,这事我也不知道。”

    小马说:“我晓得关伟,我曾在关伟手下做过事,这个人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的。”

    钟铁龙愣在桌旁想这事,马主任说:“你们只能在银元娱乐城做正行。”

    小马望着他的堂兄问:“那怎么办?未必你要我们的桑拿中心关门?”

    马主任说:“你们想过安宁日子就关门,你们自己决定。”

    三狗走了来,手里拿着只漂亮的纸盒子。钟铁龙让三狗打开,里面是只漂亮的爱立信手机,钟铁龙拿爱立信手机打自己的手机,通了,号码便呈现在他手机的显示屏上。他合上手机,笑着将手机递给马主任,“送你的,马主任。”

    马主任高兴地瞪大眼睛,“送给我?”

    钟铁龙说:“给你用。”

    马主任拿着手机说:“这怎么好意思?”

    小马嘿嘿嘿笑道:“钟哥给你的,拿着拿着。”

    马主任就是用这台手机向三狗报的信,那是罚了五十万元款的两个月后。

    银元卡拉OK包房很热闹,但桑拿中心已变得很冷清了。出了那事,桑拿中心在众多客人心中的声誉度就大幅度下降了,没有什么人胆敢上银元桑拿中心玩了。有时候,一个晚上才几个人来洗桑拿,而且洗得骇心骇胆的,三下两下地就赶紧跑人,逃也似的。第二个月,生意又好了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事儿让钟铁龙有些烦躁,又有些不甘心。石小刚甚至觉得把银元的桑拿中心关了算了,将桑拿中心也改成唱卡拉OK的包房。这天晚上,石小刚就坐在钟铁龙的房里,两人正在议这事,三狗来电话了,急急道:“钟总,南区治安队的杨队长又带队来抓人了。”不等钟铁龙问,三狗又说:“幸亏马主任提醒了我。”

    马主任在关局长布置任务时,发了条信息给三狗,只有三个字“快清场”。三狗马上叫李培和小马清场,有个洗桑拿的年轻人死活不肯走,说他还没洗完。李培急得直跳,说:“公安局的来抓人了,你赶快走。”那青年还是慢腾腾的,小马走来,火了,吼道:“快走啊你。”说着,拉起他便往门外推。

    那青年瞪小马一眼,喉咙变粗了,“你推什么人?”

    小马急道:“公安要来了,你还不快走?”

    李培忙搂起他的衣服要他走。那青年不肯出门。李培也火了,和小马一并用力推他,那青年站不稳,被李培和小马推出了门。就在这时,南区分局治安队杨队长领着一队公安闯了进来。那青年是南区公安分局的联防队员,是关局长派来侦察的,见这里仍有色情服务,就发了条信息给关局长,关局长便令杨队长率队来了。那人见杨队长领着弟兄们来了,就变得凶起来,给了李培脸上一拳,打得李培头一甩。他说:“杨队长,他们仍然从事色情服务。”

    李培一听这话脸都变了,难怪这个青年不肯走!李培说:“我们哪里色情服务了?”

    那青年又猛地给李培脸上一勾拳,打得李培脸一歪,“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培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痛,就斜着眼睛看一眼他。李培并不怕他威胁,又缓缓说:“是没有色情服务么,你打人干什么?”

    “打人?”那青年可不是刚才洗桑拿的那个青年了,而是理直气壮的侦察员。他又一拳击在李培的鼻子上,李培鼻子一痛,流血了。“你还敢说没色情服务?”

    小马冲上来,扶着李培,“是没色情服务。”

    那青年又抬脚踹了小马一脚,小马转身,很勇敢地一拳打在那青年脸上,那青年没想到小马敢还手,愣着叫道:“哎呀,你不想活了?”夺过一公安手中的警棒,就揍向小马。小马跳开,摆出一个还击的架势。一公安见小马无视执法,朝着小马的头就是一警棒,打得小马往地上一扑。那公安吼道:“敢拒捕,不想活了你们?”

    小马被警棒电了,瘫软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眼睛就愤怒和哀怜地瞪着那个电他的公安。三狗闻讯上来,见小马坐在地上,马上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杨队长领着另一些公安和联防队员一间间房查看,结果没发现其他人。他明白有人走露了风声,他不动声色地问三狗:“还有人呢?你们行动蛮快吧,啊?”

    三狗说:“杨队长,我们的桑拿中心已经停业了。”

    “停业了?”那被关局长派来洗桑拿的联防队员说,“刚才我还看见好几个人洗桑拿。那个陪我洗桑拿的小姐称自己是杭州的。把那个小姐找来?”

    李培很平静地说:“哪里来的小姐?是你自己带来的小姐吧?我们这里没小姐。”

    洗桑拿的青年拿出工作证,亮给李培看,“你看清楚,老子是联防队员。”

    三狗瞥了眼年轻人,淡淡地说:“原来是条黑狗,我还以为你是正牌公安呢。”

    洗桑拿的联防队员瞪一眼三狗,指着李培对杨队长说:“是他把那个小姐叫走的。”

    李培不理他,洗桑拿的联防队员又抡起拳头要打李培,三狗一把逮住那青年的手臂,那青年想挣脱,居然挣不开。那青年就不觉诧异地盯三狗一眼。“哎呀,你还蛮有劲啊。”他大声吼道,再次想要挣脱,但仍是徒劳。他对三狗说:“你放手不?”

    三狗脸上的表情很坚定,反而用力捏了把,洗桑拿的青年叫了声“哎哟”,三狗声音很低但口气相当强硬地道:“你不要动手就打人,小心你自己,兄弟。”

    小马身上没那么麻了,知觉又恢复了些,他阴着脸道:“朋友,小心老子宰了你。”

    那青年就盯着小马,杨队长知道再在这里搜也搜不出名堂了,只能把这两个人带回局里慢慢审问,他扫一眼他的队员,命令道:“把他们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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