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十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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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缘落十年间

    刘卫兵

    今夏京城多雨,一阵闷热夹带一场大雨。雨下透了便是晴天,暴晒几天,闷热再起、雨再来。读海格的《相亲十年》,就像这天气,时闷时雨,闷得发慌,雨下得痛快。伴雨读书是种享受。

    海格本是我的女朋友,后来嫁给我的老同学Z君。女友没了,老同学也难聚了,我这媒人当得有些赔本。人家忙着结婚生子,自己却被甩在一边。回头一想,这些年把身边的男女青年撮合成四五对,也算积了德行。

    认识海格也算缘分。多年前,我的新书《奔波在战争前线》出版后不久,一日Z君风风火火地跑来,塞给我一张报纸,原来上面选载了我新书中的一段故事。

    “太好了!”他脸上挂着汗水。作为最早奔赴阿富汗战争前线的记者,我从战场归来后,Z君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有价值,赶紧写下来!”以后每次见面,他总要唠叨。如果说《奔波在战争前线》是我生的“孩子”,催生婆就是Z君。

    “孩子”上报纸,心里偷着乐。高兴过后随意瞥了一下报纸编辑的名字:海格。当时投稿人心中的大英雄就是编辑。前外长李肇星跟我讲过,他从小写文章,悄悄寄给北京、上海的文学编辑,就希望等到人家回信。

    李外长寄出稿子石沉大海,我的书没投稿就上了报纸。“这人有眼力,该感谢。”我抄起电话打过去,正是海格,声音甜美中带着磁性。

    电话中认识了,很快约会到玉泉路小饭馆吃饭。海格不是美女但挺耐看,看多了感觉她有些菩萨相。几杯酒下肚,话题多起来。她大学学文学,后来当教师、编辑,成天泡在书堆里。坐地铁拎个包都装着书。书看多了,眼神中都带着文学的情调。谈及婚恋,她叹气沉默,眸子里转动着伤感。“你没问题!”我打算着帮她找个好的。

    Z君是我中学最要好的朋友,大脸大眼,满肚子文学墨水,属怪类才子,讲情义。当年我母亲去世,他晚上十点多蹬车送来几十个黑纱。毕业十多年,我和他家人联手给他介绍过不下二十个女孩,他要么不见,要么一见就跑。他母亲恳求我帮忙,同学们都说他是“老大难”。

    我不信邪,一咬牙把海格“拿”出来推荐给他,谁知俩人第一次见面就谈崩了。女方说男方像克格勃,什么都追问。男方说女方“三高”(身材高、收入高、要求高),怕日后驾驭不了。他俩一断,我就辛苦了,多少个日夜,我从东三环他家追到西四环她家,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我的诚心和坚持打动了二人,一年后再约会,不久领证结婚,后来生了个比他俩都漂亮的小姑娘……

    冥冥之中,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链接:Z君催我写书,书引荐我认识海格,最终海格回到Z君怀抱。老同学的智慧可见一斑。这大概就是缘分,缘起缘落间,命中注定,尽心而不争,自然而天成。

    一场雷雨过后带儿子到颐和园,荡舟湖上,烟波浩渺,遛儿子也遛自己,难得放松。突然接到海格发来的短信嘱我给她新书写序。“发错了。”我回信。“没错!”对方语气坚定,朋友不容讲价。

    进屋打开电脑看《相亲十年》,题目就新鲜:单相思是一杯毒药,相忘于江湖,QQ男友,爱上收音机里的声音,反西厢,命要能算就不是命了,头发吹得像顶着块城砖的人,曲终人不散……书里的十多万字像有磁性,拽着我一口气读完。

    大学校园少女情窦初开的眼神浸透黄昏,走进社会一次次心情驿动又无果而终的邂逅,而立之年迫不及待地相亲赶场,领导同事朋友齐上阵,集体媒体网上共征婚……人们仿佛看到作者像一位不知疲倦的女战士,奔波在相亲的征途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令人浮想联翩……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罗大佑《恋曲1990》中寻觅的哀愁曾萦绕心中。海格的书像一扇窗户,打开了人们对青春往事的回忆和畅想。

    文学崇尚虚构,却贵为真诚。做媒体20年,我写《回望20年》,只敢讲身外的社会生活变迁,不大愿透露个人隐秘的内心。海格写《相亲十年》却不仅讲述现代都市人寻梦、寻爱的多彩生活,更大胆地讲述了自己和身边人相亲挫折故事和心路历程:迷茫、哀怨、失意、梦想、追寻和结果。书中的海格用心、用情之深尤为珍贵。

    浮躁是现代人的通病,海格却是例外。她是那种坐得住、静动相间又不务浮华的女子。为文即为人,海格清新的文字不饰雕琢却情满其间,犹如其秋水般坦荡的性格。

    海格养了四只猫和几十盆植物,像对待孩子一样精心养护。这样的老婆养老公孩子不会有错。她管理财务,年年有余。她买房子,一买就涨,日子过得富足美满。偶尔去她家做客,进了屋就像进了动植物园,好一个写文章的世外桃源。

    十多年前,采访过北京最早选美比赛差点儿拿大奖的女孩,一米七以上高挑个子,外国大学文凭,公司老板。“你怎么会找不到对象?”我好奇地问。“我也不明白。”望着她眼里的美丽和无奈,我等过来人都唏嘘遗憾,真想退回去重演一把“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几年前在中山公园湖边见到一群帮孩子征婚的白发长者,每人面前铺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择偶条件。我刚走过去想帮朋友问问,老人们一下子围过来,手里拿着俊男靓女的照片,争相发问:“多大年纪,什么属相,在哪儿工作,什么学历?”“你多大了?”一老者盯着我问。啊!我搭讪几句连忙闪开。

    时至今日,仍不时有女孩或孩子父母跟我诉说找对象难的事。唉,我帮得了一个两个,却帮不了太多的人,那是需要社会解决思考的问题。而我早已进入钱钟书说的进不去、出不来的“围城”,做个旁观者。建议大家看看《相亲十年》,或许你能从作者不凡的经历中找到灵感,也找到运气。

    当年冰心写《小桔灯》,灯虽小却点亮无数孩子的心。海格的《相亲十年》大抵也像一盏灯,给剩女寻觅伴侣的路上增添一点儿光亮。

    春夏秋冬,夏天过后就是秋天,那该是个收获幸福的季节。

    是为愿。

    以为序。

    2011年8月6日

    暑伏过后于和平门

    刘卫兵,新华社高级记者、中国作协会员、中国人民大学客座教授。著有《奔波在战争前线》、《随访连战的日子》、《回望20年》等。《回望20年》获第四届徐迟报告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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