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农有三个多月没有去找李清，李清也没太往心里去。以前他们也有过两三个月不见面的历史。这期间两个人都没闲着，都在挑好的。可惜都没有挑到比对方更理想的男人或者女人。在这三个月里，李清有两次去杨农所在的学校办什么事儿，顺便去找过他，可惜都没见到他。李清有几个同学和杨农在同一个学校教书，是同事，其中有一个还和她是好朋友。李清就问她的好朋友，杨农最近正在忙什么。她的朋友问她你们是不是早就吹了？李清说，还没有。那个朋友说，咳，我还以为你们俩早就吹了呢。杨农早就另有新欢了，你真的会不知道？那个朋友就把杨农和余菲来往密切，余菲经常夜里住在杨农的宿舍，两个人经常弄出很大的声响，还有他们两个人于好事的场面也被同事撞见过，这些已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那个朋友越说越带劲，她以为李清不会在乎，没想到李清不但在乎，而且举动非常失常。她面色苍白，身子在微微颤抖。突然大叫一声：够了！别说啦！她在喊叫的时候样子很可怕，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那个朋友从没见李清有过如此失常的表现，吓得赶紧闭上丁嘴巴。那个朋友见李清脸色苍白得没了丁点血色，嘴唇乌青，就又接着劝她，说你何必激动成这样呢，你不是对杨农无所谓吗？你不是一直犹豫着是不是和他一刀两断吗？
李清冷笑一声，说，就这么便宜了他，没门！我非让他跟我说清楚了不行！说完，李清也没和她的朋友告别，气呼呼地转身而去。
当天下午，一放了学李清就去找杨农，她要当面和他说个明白。来到县城杨农所在的那个学校，办公室和宿舍都没他。她来晚了一步，杨农已经放学回家了。李清虽然没有去过杨农的家，但知道他父母家住哪儿，她就毫不犹豫地去了杨农的家。在去杨农的父母家的路上，李清正好碰上了杨农和余菲。杨农和余菲约好晚上要去看一场刚刚上映的电影。他们每人骑了一辆自行车，有说有笑地向电影院的方向走。他们冷不丁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杨农这才注意到把自行车横在他们面前的是李清。杨农被突然横在面前的李清吓了一跳，有片刻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慌乱了几秒种，就镇定了下来，他说：李清怎么是你？李清冷笑一声，说；谢谢你还能认出我是谁。她用手一指杨农身旁的余菲，说，这位是谁？杨农就说，是我的女朋友，余菲，税务局的。他又给余菲介绍李清，说，这位是我过去的朋友，李清，和我是同行。李清呸地啐了一口，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竟有脸在我面前说她是你的什么女朋友，你告诉她，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不仅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杨农很冷静地说，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李清说，你胡说，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你竟敢明目张胆地玩这种脚踏两只船的游戏，我真替你感到害臊。杨农说，我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来往了，我们的关系也早该结束了。李清说，我们虽然三个月没有来往，但你并没有向我明确，我以为是你工作忙，没想到你又背着去勾引欺骗别的女孩子。今天你非得跟我说清了不行；杨农说，我早就想和你说清楚，我的信早就写好了，就扔在抽屉里，没顾上给你。李清说，你没给我就是没有跟我明确。在跟我明确之前，你就不能去勾引别的女孩子。你这样做了，就是不道德，就是卑鄙无耻。杨农说，那我现在就跟你明确了吧，我们的关系彻底结束了。李清说，你现在说，晚了。你想结束就结束，你想进行就进行，别做梦了。
李清和杨农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吵了起来。余菲觉得自己插不上嘴，也没她插嘴的份儿，就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听和看，她觉得这两个人很好玩，她被逗得都快乐出声儿了。李清停下来；对余菲说，这里没有你的事儿，请你回避。杨农也对余菲说，你别走，我马上就和她说完。
余菲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后退两步，继续观看。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叫李清的女人，以前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她觉得李清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不愧是当教师的，嘴巴真是厉害，自己的八张嘴也说不过她的一张嘴。余菲站在旁边看见李清在吵架时两个小辫子在肩膀上跑来跑去的样子特别好玩儿。后来，她就看到面前的两个人动起了手。先是两个人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接着她看见李清挥手抽了杨农一个嘴巴，很清脆的一个嘴巴；她看见杨农犹豫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还了李清一个嘴巴，同样清脆响亮。李清挨了这个嘴巴以后，嘴突然闭上了，手也放下了，愣愣地望着杨农，接着就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哭了。杨农回头对余菲说，咱们走，就骑上自行车先走了。余菲看了看正蹲在地上哭泣的李清，也骑上自行车，跟着杨农去了电影院。
李清被杨农回敬了一个嘴巴，接下来的整个晚上也都觉得左半边脸上火烧火燎。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恨杨农，也没有因此下决心和他分道扬镳，相反她却开始爱上他了。以前交往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的那种爱的感觉，突然降临到了她的心上，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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