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头-第1章 一-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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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电梯怎么不能用了!”赵亮站在居民楼的电梯前,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楼一共有两部电梯,全部被围栏围起来,旁边放着黄色的故障标志牌,上面写着:“电梯故障,暂时停用。”

    赵亮家住二十八层,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得自己爬到二十八楼才能回家。

    赵亮望着黑漆漆的楼道,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不由得心里骂道:“靠,今年物业费不给他们交了!”

    骂归骂,该爬也得爬,要不怎么回家呢。

    赵亮叹口气,顺着黑暗的楼道爬上去。

    说实话,大晚上爬楼,赵亮还真是有点害怕。要是一层两层,倒也无所谓,但是二十八层,想想都有点瘆得慌。而且这楼道步行梯特别长,足足有三十多阶,抬头看上去幽深莫测。

    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这楼道里没有装声控灯,只看见每层楼都有一个的安全出口的标识灯牌发出幽幽的绿光。

    爬到十楼,他累的气喘吁吁,就站在楼道窗户边休息了一会儿。

    他顺着窗户向外瞧了瞧,跟这里黑漆漆的楼道不同,外面其他居民楼已经是灯火点点,挨家挨户只怕正在开饭了。

    他歇了一会儿,正打算继续往上爬,突然听到底下那层楼传来“咳咳”的声音,很快,一股烟味漂了上来,弥漫在空气中。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楼里经常有人在大半夜起床去步行梯处烧烧纸。

    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于是屏住呼吸,一步也不敢挪动。

    但是他瞬间分辨出来,这空气中弥漫的烟味,不是烧纸的味道,而是香烟的味道。

    他的心里一下子平静下来,原来是有人在下面抽烟。

    他悄悄的顺着楼梯空隙向下看去,原来九楼楼道里真的站着一个男人,他正在对着窗户抽烟。

    借着窗外的灯光,赵亮看到那个男人留着光头,头顶处却结了一个水杯杯口一般大小的辫子。

    那男人抽完了一只烟,又拿出一根烟来放到嘴里,却没有掏打火机。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一下,食指指头噗的冒出了一股火苗子,那男人若无其事用火点着烟继续抽起来。

    赵亮看的目瞪口呆,他心想,那男人是玩杂技的吗?

    那男人吸完了这根烟,把烟头扔在地上,一个纵身跳上楼道的窗台,然后一下子跳了出去。

    赵亮擦了擦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那男人是跳楼自杀吗?

    他赶紧跑到楼道窗台处,向外面张望。地面上的路灯照的底下亮堂堂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难道我刚才产生幻觉了?

    赵亮摇摇头,冷静了一下。

    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五了。

    还是先回家吧。

    于是他鼓足力气,继续向上爬去。

    就这样费了半天劲,他终于爬到了20楼。他气喘吁吁,两腿像灌了铅一样,于是决定再休息一下。

    他刚停下喘口气,突然听到上面一层的楼道窗户“吱扭”的一声打开了。

    他不由得又紧张起来,于是赶紧屏住呼吸,顺着楼道的空隙向上看去。

    还是那个光头梳小辫儿的男人,他一个纵身从窗口跳了进来。那男人也是气喘吁吁,好像很累的样子。

    他掏出一根烟,就像上次一样用拇指和食指捻了一下,食指指尖瞬间冒出火苗来,他把烟点着开始慢慢的抽。

    但这次他并没有待太久,吸完这根烟后,他又朝着窗户外面跳了出去。

    赵亮看着这一幕,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这人是会飞檐走壁吗?

    这里可是高层二十多层高,随便的跳进跳出。

    难道他是清洁楼宇的蜘蛛人?

    不,不可能,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高空作业和防护装备。而且哪有蜘蛛人大晚上出来工作的。

    他跑到二十一层楼道窗口处,再次向外面看去,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他脑子满满的都是那人的影子,心神不宁的继续往上爬楼,甚至不知道自己后面是怎么回的家。

    进了家门口,便闻到一股香味。

    爸爸正在收拾餐桌,妈妈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盘饺子放在桌子上,赵亮心里还想着那个男人,心神不安的伸手就拿。

    妈妈拿着筷子“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骂道:“多大了,还下手。”

    赵亮笑了笑,就去拿筷子。

    妈妈道:“先别急着吃,去把这盘饺子给陆爷爷送过去,回来再吃。”

    陆爷爷是隔壁单元的一个老爷爷,八十多岁的样子,长期瘫痪,独居多年,没有老伴和孩子,孤苦伶仃。

    赵亮家十年前搬到这个小区,当时赵亮只有九岁。从那时起,父母见陆爷爷很可怜,便开始照顾他,为他送一日三餐,帮他做卫生洗衣服,一直到现在。赵亮从小被父母的所作所为所熏陶,一直帮着父母照顾陆爷爷。十年来,陆爷爷早已和赵亮家三口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陆爷爷学识渊博,谈吐风趣幽默,据说年轻时还是个学校的老师,后来文革时被造反派打断了双腿,从此卧床不起。

    赵亮端起一盘饺子,便到陆爷爷家去。来到陆爷爷家门口,他直接拿出钥匙,开门进去。陆爷爷十年前就把家里钥匙交给了赵亮父母,他们可以随意出入。

    “小亮子来啦?”一进屋,赵亮便听到陆爷爷爽朗的笑声。

    “陆爷爷,今天吃饺子!”赵亮高声回应道。

    陆爷爷正在客厅的墙上练字。他坐着轮椅,手持毛笔,在墙上挂着的白纸上挥毫泼墨。见赵亮进来,他放下笔,摇着轮椅来到餐桌边。

    “呦,饺子好啊,好吃不过饺子,什么馅儿的?”陆爷爷馋的直流口水,拿起筷子就吃。

    “大葱羊肉馅儿的,可香了。”赵亮边说边拿起一个碟,倒了点醋放在陆爷爷面前。

    陆爷爷一边吃着,发现赵亮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孩子。”

    赵亮结结巴巴道:“没,没,没什么。”

    陆爷爷看他这幅模样,便放下筷子,道:“来,爷爷给你把把脉。”

    陆爷爷懂一些中医,望闻问切都颇有造诣。

    赵亮把手伸过去,陆爷爷将手指搭在他的脉上,闭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笑呵呵道:“你这个小娃娃,身体没什么病,可是忧思过度,是不是谈恋爱了?”

    赵亮哭笑不得,道:“我没有谈恋爱,我现在还没有找女朋友呢…”

    陆爷爷慈祥的看着赵亮道:“那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投入,神魂颠倒。”

    赵亮不知道该不该给陆爷爷说那个梳小辫男人的事,他想了想,便问道:“爷爷,你说飞檐走壁这种功夫是真的吗?”

    陆爷爷听罢,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你这个小娃娃是想练武功啊,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赵亮急忙道:“没有,我没有。”

    陆爷爷笑着道:“男孩子嘛,想这个也正常。”

    两人正说间,只听得赵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道:“赵亮,你还在陆爷爷那里吗?我刚才接电话,说你老姨突然昏倒了,我和你爸得赶紧去趟医院,你先回家看门吧,改天再陪陆爷爷聊天吧。”

    赵亮应了一声,便起身对陆爷爷道:“爷爷,我妈说有个亲戚病了,他们要去一趟医院,我得先回家了,改天再过来陪您聊天吧。”

    陆爷爷点点头,笑道:“好,你先回去吧。”

    赵亮想了想,突然跑到客厅、卧室、卫生间,把所有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全部关的严严实实。

    陆爷爷奇怪道:“亮子,你在干嘛?”

    赵亮嘿嘿一笑,说声:“晚上帮您关窗户啊。”

    他关好所有窗户后,吁了一口气,就赶紧回家了。

    爸妈已经走了,家里只剩下他自己。

    他吃完饭,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玩手机。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亮一看表,已经晚上11点多了。他放下手机,洗漱刷牙,准备睡觉。

    他关了灯,刚准备上床,突然听见窗户外面好像有人咳了一声。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记得这“咳咳”的声音,难道又是那个光头梳小辫的男人?

    他轻轻的走近窗户,然后蹲下来,屏气凝神。

    少顷,他听到墙外面传来一个人轻轻的呼吸的声音。

    他来了。

    赵亮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今晚月光很好,穿过窗户照在屋里的地面上。

    从地面的影子中,赵亮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人头从窗户外面伸出来,朝屋子里面张望。

    赵亮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完全屏住了呼吸,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那人此时就在窗户上趴着,而赵亮在窗户下面蜷缩着。两个人近在咫尺,那人伸手穿过窗台,向下一把就能抓住赵亮的头。

    赵亮的心跳咚咚响,就像敲鼓一样,他甚至担心,这心跳声都可能被那人听到。

    好在那人向屋里看了几秒,便朝左边爬过去了。赵亮看着他的影子,真的像极了一直没有尾巴的大壁虎。

    原来他爬上来的!

    赵亮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两次从楼道的窗户向外看,对着地面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却原来这人是一直都趴在墙壁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幕实在这太诡异了。

    我是在做梦吗?赵亮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结果疼的直咧嘴。

    这时手机突然亮屏了,有人来电话。

    赵亮眼疾手快,没等铃声响起来,就一下子挂断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外面没动静了,便试探着抬起头来,朝外面看了一眼。

    那人好像已经走了。

    赵亮大着胆子站起身来。

    他朝左边望了一眼,刚才那人应该是去左边的方向了。

    这时他心里突然一个炸雷:“左边是陆爷爷家!”

    他立刻向左边陆爷爷家窗户望去。

    陆爷爷家客厅的窗户应该是开着的,窗帘从里面飘了出来,在墙壁上荡来荡去。

    他心里马上感觉到不对。陆爷爷家的窗户是自己亲手关好的,怎么可能打开了呢?

    陆爷爷平时注重养生,即使自己不帮他关窗户,他每晚睡觉前也一定会关。自从和陆爷爷做邻居以来,他和父母都知道,陆爷爷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晚上睡觉时,一定会把家里所有窗户都关住。一来,他腿脚不好,晚上如果下雨刮风,他没办法下床关窗。二来,陆爷爷特别注重养生,睡觉时一定紧闭门窗,他说封闭的空间有利于养气。

    看着那窗帘在外面飘飘荡荡,他意识到,那人打开了窗户,进了陆爷爷的房间。

    他脑子里就像是过闪电一样,小辫男人,破窗而入,难道是入室盗窃,可陆爷爷家里有什么好偷的呢?

    他突然想起来陆爷爷家里有几幅不错的字画,搞不好会有比较值钱的。

    赵亮使劲把头探出窗台,伸长了脖子朝着陆爷爷家窗台望去,只见那边有一扇窗户朝里打开,里面的灯光照射出来,在玻璃窗上映出那个光头梳着小辫的男人的影子。

    那人果然进了陆爷爷家里!

    赵亮一时间热血上头,拿起一把水果刀便跑出门去。

    他来到陆爷爷家门口,轻轻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黑漆漆的,外面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显得那么苍白。窗户果然被打开了,外面的风径直吹了进来。他轻轻走进去,除了自己咕咚咕咚的心跳声和呼呼的风声,他什么也听不清。

    他不敢大声叫陆爷爷,也不敢开灯。再往里走了几步,他看见陆爷爷的卧室漏出一点灯光。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靠近过去。

    卧室的门半掩着,灯光从门缝里照出来。

    他没敢直接推门,尽量从门缝处伸头瞧进去。

    然后,他见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那光头小辫男人原来是个中年人,他身材中等偏胖,黑红的脸上皮肤粗糙,额头皱纹深刻,目光凶狠抱着双臂,直勾勾的看着陆爷爷。

    而陆爷爷坐在床上,双眼闭着,一动不动。

    俩人就这样面对面,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手。

    过了几分钟,那男人呼吸声越来越重,他脑门上的筋暴涨起来,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

    但陆爷爷依旧安静的像个雕塑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突然,那男人朝着陆爷爷扑了过去,对着他的脸直接就是一拳。

    陆爷爷眼睛依旧没睁,但是左手瞬间摆到脸旁,生生隔开了这一拳。

    那男人更加暴躁,如疾风般继续挥出好几拳。

    陆爷爷不急不躁,见招拆招,把来拳一一挡开。

    赵亮看着目瞪口呆,心想:“原来陆爷爷居然是个高手,真是深藏不露。”

    那小辫男人进攻多次无果,于是大怒,他朝天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个沉肩,做出一副运气的样子。

    紧接着,赵亮看到了令人嗔目结舌的一幕。

    那男人的脸庞开始发红,然后又开始变黑,紧接着他的身上居然开始着起火来。

    火焰越烧越猛,那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渐渐烧成灰烬,他的躯体也开始全部露了出来。

    赵亮心想:“难道他是在自焚?可为什么要自焚呢?”

    这时陆爷爷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惊讶。

    那人身上的火焰继续燃烧,他的皮肤脂肪似乎都已经烧着了。火苗子腾腾而起,烧得不亦乐乎。

    过不多时,那男人身上的火苗渐渐熄灭。他浑身上下居然都已经烧成了骷髅,就像正在燃烧的黑炭一样,发出黑红黑红的颜色。

    赵亮脑子里突然出现这几个字:“火骷髅”。

    那火骷髅抬起头来笑了笑,怒吼了一声,继续朝着陆爷爷扑过来。

    他对着陆爷爷的胸口再次挥出一拳,陆爷爷伸出手来一格挡,却立刻被荡到一边。

    火骷髅一拳打在陆爷爷胸口处,只听到喀喇一声,陆爷爷的肋骨似乎断了,紧接着他喷出一口鲜血。

    那火骷髅逼近一步,用手一把掐住了陆爷爷的脖子。

    只听得陆爷爷脖子的肌肉凄凄沥沥作响,空气中传来一股脂肪被烧糊的味道。陆爷爷被那火骷髅的手烧的痛苦难当。

    赵亮情急之下,立刻冲了进去,他握着匕首对着火骷髅的后背心插了进去。

    那火骷髅没料到背后有人对他偷袭,猛然被刺了一刀,立刻松开了掐着陆爷爷的手,痛苦的踉跄了一下,背着手捂住后背心。

    他转过身一看是赵亮,抬起一脚踢向赵亮的腹部。赵亮只感到一股热气冲着自己的下腹部袭来,肚子顿时感觉一股剧痛,然后被高高的抛向空中,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火骷髅转过身去对着陆爷爷又是一拳,陆爷爷双手格挡,却依然没有挡住,再次被击中胸口。

    陆爷爷又大吐一口鲜血。

    他对着赵亮喊道:“亮子,别管我,快跑!快跑!”

    那火骷髅发出“嗬嗬嗬”的笑声,一把又掐住陆爷爷的脖子。

    赵亮这时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根接线板,电线长长的足有五六米。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忍着疼痛爬起来,拿着接线板的电线打了个结,朝着火骷髅扑过去,一下子把结套在他的脖子上。

    那火骷髅本以为赵亮被自己一脚踹的爬不起来,所以正忙着猛掐陆爷爷的脖子,不料背后赵亮再度偷袭,脖子一下子被赵亮用电线结套住。

    他大怒之下,转过身来对着赵亮的脑门就是一掌。

    陆爷爷一跃而起,扑过来死命拽住火骷髅的胳膊。火骷髅被陆爷爷拖住胳膊,掌力被卸掉了一大半,但还是慢慢的朝着赵亮的脑袋拍了下来。

    赵亮只觉得前额重重的挨了一掌,然后天旋地转,头疼欲裂。他的眼睛瞬间昏花,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四面八方都充满了嘈杂的声音。他的嘴巴、鼻孔、耳孔都在汩汩的往外流东西。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流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

    火骷髅一脚把赵亮踹到墙角去,然后继续转身去打陆爷爷。

    赵亮浑身疼痛,感觉从前心到后胸都被打透了,但他还是挣扎的爬起来,这时他看见那火骷髅的脖子上还缠着接线板的电源线。电源线的外皮已经融化了,露出了里面的铜芯,长长的拖在地上。

    接线板插头就在赵亮脑袋边,而上边十厘米处就是墙角的电源插口。

    赵亮心中一动,拼尽全力拿起插头,朝着电源插口插进去。

    火骷髅正全力对付陆爷爷,完全没有注意赵亮的举动。

    赵亮接通电源的一刹那,火骷髅的脖子上瞬间冒起了蓝色的火花。由于电源线的外皮已经融化,外露的铜芯紧紧挨着他的脖子,强大的电流眨眼间涌入了它的身体。

    火骷髅浑身上下带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喉咙里发出“格叽格叽”的叫声,它浑身抖动着,紧接着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突然,在它剧烈的挣扎下,电线插头从电源接口处掉落了下来。

    那火骷髅一下子不抽搐了,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窗户跑了过去,一下子从窗口跳了出去。

    赵亮再也支撑不住,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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