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掮客-第4章 我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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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发展到现在,是时候给大家说说我自己了:我叫田儒发,名字是爷爷查字典起的,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发财富贵的读书人。

    事实上我家三辈都是贫农,然而据爷爷所说我们上辈子可阔多了,上辈子是个模糊的时间段,每每说起的时候爷爷脸上总会露出阿Q似的神情。

    据他说我们祖上都是书香门第,近现代没落了也算耕读传家,当然爷爷他自己磕磕巴巴的连百家姓都背不全。

    对这话我爸深信不疑,他们对我这个名字相当满意,以后的事实证明我能让他们满意的也就只有名字了。

    对名字和家世我多少有点不以为然。大清国都灭亡多少年了,书香门第管个屁用。对我而言儒不儒的都索然无味,只有发财还算差强人意。

    那年月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还未风靡,我顶着这个名字过得四平八稳波澜不惊。直到这部电影红遍了半边天,一个叫小强的蟑螂,和一个叫如花人妖横空出世。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有了一个令人抓狂且甩不掉的外号——田如花!

    这个结果爷爷和我爸都不曾料到,更令人发指的是:许多人喊我的时候连姓都省了。

    这个称呼虽然被我我无数次义正辞严的纠正过,依然无法清除人们心中的痼疾,于是它便彻底取代了我的名字,逐渐的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何况秦岭以南许多地方的人,花和发读音几乎一模一样,纠正也没什么卵用!

    家人希望我长大后能从政,毕竟“学而优则仕”是圣人遗训也是士人理想。可惜我学的是考古,毕业后只能去荒郊野外刨坟掘墓,跟从政十八竿子都打不着。

    考古听起来很牛逼,其实个中滋味也只有干过的人才知道。

    赵本山有个小品,里面范伟也是干考古的。据说三千年前的木乃伊他都能分辨真假,把假冒老爹的本山大叔唬的不轻,这是屁话。三千年前的木乃伊假的也是真的,三十年前的东西都能算文物。

    曾经我是干考古的没错,现在我是无业游民,因为我被考古队开除了。

    这还得从我的工作开始说起,在每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每一个阳光明媚或者大雨滂沱的白天。我们都会万年不变的用手中的刨刀小心翼翼的翻着泥土,就像寻找失散千年的定情信物或者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很厌倦这种繁复而无聊生活,我曾经亲手刨出过许多宝贝:褒姒用过青铜挖耳勺;荆轲刺秦王时夏无且丢的那只药包中一点当归;刘邦他妈用过的玉簪子;“烛影斧声”中的那把传说中的斧头(谁用过的还需考证);朱元璋敲过的木鱼;魏忠贤用过的金尿壶和蓝田玉屁塞;叶赫那拉·幸贞用过的玉洗澡盆,这个老妖婆的真名大多人不太熟,其实她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慈禧太后。

    当然其他不值一提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我所谓的不值一提到文物市场上去卖也值老鼻子钱了,事实上那些东西有钱你也不一定能买到。

    刨出的东西不管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我门都必须马上交给文管技术人员,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封存起来,今生今世无缘再见都有可能。

    有人说你怎么不挑几件拿去卖了呢?你以为这是盗墓小说,我们又不是摸金校尉,刨出来的哪怕是鸡毛蒜皮也是国家的。

    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公平,你跟农民一样累死累活的从泥土里淘弄出宝贝,只能匆匆的看它几眼甚至来不及感受它的温度和它厚重的历史内蕴就要被收走。

    它们中间也许一个不起眼的物件都有可能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可是你只能继续忍受贫穷,像只土狗一样整天和泥土为伍,而且你得到的报酬甚至不如农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考古工作者。加班干活期间我挖到一只青铜爵,见无人注意就偷偷的塞进裤裆。那一刻我心跳加速,似乎香车美女名马洋房真切的都在裤裆里夹着。

    我压抑着心中的狂喜,不得不假装的若无其事。趁没人的时候撕掉衣服把铜爵严密包裹精心隐藏。休假的时候偷偷带出,打算拿到城南的古玩店卖掉。

    看到我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东西,戴金丝镜的古玩店老板眼冒狼光:

    “什么东西,哪个时期的?”

    “殷商的,铜爵,你给个价!”我心里乐滋滋的,这东西遇到识货的只要一出手,能敌我几十年的工资。

    我之所以那么确定它是商朝的,是因为我们正在发掘的遗址是殷商时期的无疑。

    “如果真是商朝的酒器,不管器型如何是否完整,它至少能值这个数!”老板伸出四个手指头激动的直发抖,那是一个可以让我血压瞬间升高的数字,超过了我的预期好多倍!

    老板眼睛果然歹毒,隔着布都能就看出那是酒器,看来他确实是行家!

    话说完老板隔着玻璃陈列柜几乎是抢着从我手里拿走布包,当层层包布被打开看到铜爵本尊的时候,敦实的老板突然虎躯一震更加激动了。

    不过这位脸上的表情却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定,怎么看怎么像恨不得要吐我一脸似的。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老板气咻咻的说:“这玩意儿哪里是什么殷商的,你分明是来侮辱我智商的!”

    见我一脸懵逼,老板轻蔑的把爵底亮给我看,那里有三个阳文楷体字分明刻着:非卖品!

    我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被侮辱了智商的古玩店老板生气的把铜爵扔出门外。好死不死砸到了本年度最不该砸到的人,怎么就那么寸它偏偏落到了碰巧路过的我们副队长的脚面上,今年年初开始副队长撞了邪似的跟我不对付,处处出我洋相给我小鞋穿。

    这下可好,人赃并获我顺理成章的被开除了,贩卖文物是要负刑事责任的。虽然我卖的不是文物而且也没卖出去,并没有构成事实犯罪,但是犯罪动机却真实存在不容辩驳。

    况且人证物证俱在,他们没有直接扭送我去公安局已经算网开一面了,我一日不走队里一天就要面临文物被贩卖的风险。

    在副队长的坚持下领导层一致通过,我被利索的踢除了考古队。

    而我拿去卖的那个铜爵,其实是同事小李在旅游时景点送的。他玩了一阵子死活找不到了,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发掘现场去的,到手之后我也没有仔细看就直接用布包好藏了起来。

    闹的这个笑话让我丢了饭碗,而且让我深切怀疑自己的业务能力。文物工作者对文物的鉴定是多方面的,不仅仅凭外观。手感气味质地任何一点都能使他们准确判断文物的年代以及规格,看来我是真不适考古。

    我曾经确实想过不干的,虽然辞职和被开除结果一样。但是事实却天壤之别,就算我能说破大天被开除都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这是我不敢回家不敢让家人知道的原因,没办法我拖着行李箱在工作的城市租了一间房,靠不多的一点积蓄混吃等死。

    期间找了几次工作,高不成低不就,一晃三个月也就混过去了。这三个月我把日子过得猪狗不如,睡的昏天黑地醒来了打开电脑看看快手视频,浏览一下新闻,饿了就去楼下孙二娘包子铺要一碗麻辣粉吃一笼包子。

    无法想象对食物一贯挑剔的我竟然能连续吃三个月的包子和麻辣粉,这归功于我逐渐麻木的味蕾和悄然而至的懒惰。其实我并不是个懒人,我只是习以为常了而已。

    像往常一样,今天我拣了门口一张比较干净的座位坐下来,老板娘晃动着箩筐似的大屁股收拾碗筷,转过身来耸动着蔚然壮观的胸器对我妩媚的一笑,看的我一阵菊紧。

    瘦小枯干的老板从操作间的出饭口探出头,獐头鼠目笑得十分猥琐:“如花兄弟,老规矩么?”

    “老规矩!”我淡淡的说到。

    老板娘的狮子吼如约而至:“肯定老规矩呀,废什么话!都三个月了,你还不了解如花兄弟的喜好!”

    老板唯唯诺诺,我嘿然无语。

    “稍等一会啊,马上就好,先喝点水看看电视!”老板娘吼完老板,换上笑脸殷勤的伺候起了我。

    我见多不怪的接过茶杯,转过头假装看起了电视。老板娘那一身波涛汹涌的肥肉,看多了容易得低血糖。

    电视播放的是本地新闻,此刻播的是一份公安局的悬赏通告。通告说一个上身纹满了一条龙的壮汉失踪了,据说此人有黑社会背景。然后是各种描述,希望知情者踊跃提供线索,赏金高达二十万!

    我正看的津津有味,老板给我端来了包子和麻辣粉。见我看电视出神,老板幽幽的说:“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我吃惊的回过头,老板已经被老板娘揪着耳朵拎走了:“就你话多,没事干剁馅去!”

    看着一脸委屈又不敢反抗的老板,我笑着打趣:“大嫂,家教挺严的哈!”

    “那当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板娘一脚把老板踹进后厨,拍拍手,带动胸前的惊涛骇浪。

    我连忙低头吃包子,我是真的饿了!

    一笼包子我一口一个,功夫不大五个下肚。腹中有了铺垫接下来我吃的斯斯文文细嚼慢咽,是时候让味蕾真切的拥抱一下食材的天然属性了。

    人不能仅仅为了吃饱而活着,吃的时候细心品尝才是对食物最起码的尊重。

    包子确实不错,小麦富含阳光的味道让人想起海子的诗。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要有以后以及更以后的苟且的嘛!

    今天的食材有些不一般,肉馅不同于之前吃过的所有肉。这是一种全新的说不出是什么的肉类,不过粗心的老板显然并没有精心制作,包子馅有粗大的筋肉。

    当吐出那口嚼不动的肉馅时,我才知道包子不但可以有粗大的筋肉,甚至也可以有你想不到的食材。

    在吐出的那口东西里面,我赫然发现了一截指头。千真万确是人的手指头,里面还有被我嚼的面目全非指甲!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搜肠刮肚的把肚子里头一天的存货都吐了出来。苦涩的胆汁抑制住呕吐的汹涌,我才虚弱的抬起头:

    “包子里怎么会有手指头?”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和苦胆。顾客是上帝他们不是不懂,得罪衣食父母的后果他们比我更能体会。

    于情于理我要解释都不过分,事实证明那绝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没有等来解释,却等来了拿着切面刀的老板和空手的老板娘。她们神色不善的站在我的身后,表情一模一样,都冷冷的盯着我不说话。

    一阵尿意从会阴窜上顶梁门,不用说包子里的手指头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心里虽然很害怕,我还是故作镇静的站起身来,刚要走,去路却被他们死死的封住。

    似乎他们早都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我想大喊。老板娘狂风般一把把我脑袋夹在胳肢窝里,老板箭一样跳到门前麻溜的拉下卷闸门。

    我心想:“完了!”

    脑子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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