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掮客-第2章 预支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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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支工资

    “你到底要把老子带到哪里去?时间如此宝贵,你这是在浪费老子的生命!”管半年看起来很猥琐,过完了烟瘾佝偻着背走起路来竟然虎虎生风,跟上足了发条的玩具狗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扶着腰汗流浃背的都被他甩在了后头,这么走下去我TM可能直接就穿越了。

    “呦呦呦,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急脾气,你倒看看这附近敢玩大变活人么?这么多人,你一会凭空消失了,爷怎么跟他们解释?”管半年指了指河边钓鱼的人。

    钓鱼的人的确不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大太阳撑把伞也不怕中暑。好像闲人都集中到一块出来了似的,没事干在家吹吹空调多好!

    又走了一段就更没指望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本市著名的二号桥。据说此桥自建成以来就被热心群众赋予了另外一个用途——跳水平台。

    有好事的人做了专门统计,数据显示这里每年平均都有七个人从桥中心最高点纵身一跃,从而果断终止了自以为痛苦的人生。

    这些人中有单人跳的,有男女混合跳的,也有同性组队跳的。总之此桥自建成七年以来,已经亲眼见证了四十几个生命的瞬间灿烂绽放。

    死,在某种情况下或许是一种解脱。然而对依然活着的人,那种解脱未免太过残忍和自私了,尤其是对于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亲朋好友而言!

    今天二号桥上格外的人多,老天爷似乎故意在和我作对。我想通要成仙了,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静的成仙之路。

    “要跳趁早!时间就是生命,粉丝都等着看你表演呢,你说跳又不跳算什么事?”桥下一个扎着马尾的青年女孩仰着脖举着手机一边拍一边喊。

    跳什么跳?我很奇怪。

    “积点德吧大孙子,麻溜的跳了,我还要回家带孙子呢。晚了挨刀的儿媳妇非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不可!这一天天的,我一把年纪都等三个钟头了,可怜可怜我吧,你这跳又不跳的!”一个拿了一把葱几个西红柿的老太婆也扯着喉咙嘟囔着,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伙计,你到底是咋想的?要跳赶紧,我们几个还要游泳呢,一会我们正游的时候你再跳下来,砸到人你说算谁的?”三四个只穿着泳裤的半大小子在河边仰着脸,也不耐烦的嚷嚷。

    我明白了,这是有人要跳桥!

    这年头寻死的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更多。很多时候那些轻生的人最后得偿所愿,亏就吃在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上。也许有的人只是一时想不开,他们一起哄那位就彻底绝望了。

    我和管半年费力巴哈的爬到桥面上,桥上人更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几个三不打四的说着好话劝着,我就奇怪了几个小时了怎么没人报警呢?

    “怎么就没人报警呢?”我多嘴问一个伸着脖子眼巴巴看着的老头。

    “看看热闹就得了,他要是真想跳早都跳了。再说这年头很难有个乐儿,谁会没事干去报警!”老头白了我一眼,怪我多此一问。

    “大兄弟,早饭吃了么?你说你没事干多要点钱比这强,也来凑这热闹,瞅你身上这味!”老头捂着鼻子对我身后的管半年说,嫌恶的往一边让了让。

    他把管半年当叫花子了,这也难怪。就管半年这身段这气味,谁看他都觉得是叫花子。

    有了管半年特殊气味开路,围观的人们主动让开了一条胡同。你还别说,老家伙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这种时候你用板刀砍都不一定比他好使。总之谁闻到了他的存在,都会捂着鼻子让开。

    来到前面,大桥的中央桥墩边上坐了一个小伙子,在河风中哭的稀里哗啦摇摇欲坠。看起来十分伤心,我想过去劝劝他。管半年一把拉住我:“你可想好了,他要是跳了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我们的对话引起人群一阵骚动,说什么的都有。我也懒得管,总不能眼睁睁看人跳桥不是么?

    “我说哥们,啥事呀你这么想不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敢干傻事啊!”我一边劝说,一边打算翻过桥栏杆找机会救下他。

    小伙子激动的爬起来,站在桥墩边上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我连忙停下来,不敢有任何动作。

    僵持了一会儿,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哥们,总之你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妨跟我们大家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那么绝望?实不相瞒,我也不打算活着了!不如咱们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对吧?”

    小伙子警惕的看着我:“你少废话,要死死一边去!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这风水宝地也不是你的专利。我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孬种!要跳赶紧,跳完我好跳。不跳就滚一边去,把路给我让开!跟你这种懦夫一起做鬼,那是对我的侮辱!”我很生气,顺便给他来点猛药。

    拿好心当驴肝肺的人不少,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怎么临死了都舍不得好好说话。

    “你怎么这么无耻呢,那么多地方你不跳。我都要死了,你还跟我争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死都不让人好好死!”小伙子情绪激动嚎啕大哭,我被他弄得手足无措骑虎难下。

    哭罢多时小伙子止住悲声,啜泣着说:“我老婆要和我离婚,我不想活了!”

    我差点被他气乐了:“老婆要离婚你就不活了,你命就那么贱?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有的是。你不会再找一个呀,你长的人模狗样人五人六的还缺女人?”

    “你说的轻巧,天下女人虽多,可她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我真后悔呀,她跟了我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对我不离不弃我还成天给她找事!那么好的女人,你说我当时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你说我没事干作什么作,你说我是不是该死?”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哑口无言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我无言以对,他又揪着头发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看样子痛苦难当濒临崩溃。

    “要是时光能倒流多好,要是能回到我和她爸妈吵架那一刻多好!我好后悔呀,要是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会跪在他们面前承认错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呀……!”小伙子哭的有些失神,慢慢的向桥墩边缘走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我似乎可以为所欲为,那么我就能有办法救下他了!

    “等等,我有办法挽回你老婆!”我着急的大喊。

    小伙子吃惊的看着我,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你别骗老子,要是能挽回我会跳河么?别劝我了,我死定了!”小伙子心灰意冷,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急了,真的急了。他眼一闭一个跟头折下去,一切就都晚了。现在无论如何得先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

    可我是个凡人,啥神通都没有。屁股后面倒跟了一个可以把你变来变去的杂牌神仙,他现在却抱着膀子直看我笑话,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我心里暗骂老神棍,想不通他这样的货色是怎么当上当神仙的?

    “你个孬种,那你死去吧!像你这孬种,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你挽不回不代表我也挽不回。你赶紧死去,不然眼睁睁的看着老婆跟别人走了更加生不如死!”我是真恨铁不成钢,什么人呀,动不动要死要活的。

    “你真有办法?”没想到我骂了几句,他眼睛竟然恢复了神采。我哪来的什么办法,要是有至于自己还光棍一条么?那么说只是为了稳住他,可这话不能跟他说,就假装坚定的点点头。

    “那你说说怎么挽回?”快死的人了还这么精明,生怕我是哄他的。可我本来就是哄他的,哪来的什么办法给他。

    我求助的回头看看管半年,老东西一副自己事自己办的表情,恨的我牙痒痒。

    “能不能先把我工资给结了!”我也顾不上别人怪异的目光,凑近管半年耳朵小声说道。

    “你要干嘛?”管半年丝毫不顾周围人多,故意大声嚷嚷,气的我差点抽他几个耳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恶狠狠的对管半年说,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想怎么做?”这句话他倒是说的小心翼翼。

    “他不是说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会怎样么,你可别告诉我两个月工资拥有的神通,无法让他回到过去?”我暗带威胁的问管半年。

    “可以倒是可以,你那点工资全用上可能有门。你自己想好,那可是实打实的神通!”管半年用劝败家子的语气跟我说道。

    “你他妈能别废话了么,人命关天,哪里有时间管那么多?赶紧的工资给我,一会他要是跳了,你去跟阎王爷打官司!”要说我不心痛肯定是假话,管半年都说了那是实打实的神通,我可以用它为所欲为。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确实……,哎,还是算了!既然决定了,就救人救到底!

    管半年掏掏索索的在破衣服里摸了半天摸出两颗狗牙,要递给我又缩回手:“你可想好,这玩意不是随便都能有的!”

    我气不打一出来,老东西什么时候跟娘们似的了。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狗牙:“告诉我,怎么用?”

    “攥在手心,心里默念你想要怎样就行!”管半年不在废话,他知道我心意已决。

    我把狗牙攥在手心,冲小伙子嚷嚷:“你他妈什么时候跟你老婆吵的架?”

    小伙子诧异的看着我,下意识的回答:“两天前,下午两点多!”

    围观的人奇怪的看着我们,小伙子也很惊讶。他们不知道我抽的什么风,与此同时我攥紧了狗牙。

    “记住你的话,好好给你老婆道歉,否则我TM饶不了你!”

    我冲小伙子大声喊道,心里默念:“让这一切回到两天前十四点吧……!”

    手心一股暖意,缓缓的开始氤氲,就像盐在手里融化一样。暖流涌动的同时,我的感觉格外灵敏。

    首先小伙子和围观的人群都开始缓慢的后退,就像影碟机低倍快退那样。桥上的汽车后退的速度比较快,可能因为它们本来速度就高吧。

    不可思议的是河水似乎也开始倒流了,本来青天白日的天空一会功夫便日色西斜到了黄昏。

    一切都跟石化了一样做着机械后退动作,除过我和管半年。时光很顺利的倒流着,我渐渐的有些疲惫。手里的狗牙像雪糕那样持续融化,越到后来化的越快。

    直到狗牙全部化完,再也感受不到它存在的时候,我的感观猛然复原。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看了看表十三点半!

    大桥上车龙水马,众人都行色冲冲,对站在大桥中央的我和管半年视而不见,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两天前,要把过了的两天日子再重复再过一遍。

    我疲惫不堪,缓缓的坐在桥沿上。

    “好事干了,要不要去看看效果?”管半年一脸奸笑的问我,难道我做错了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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