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似水-第4章 4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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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男女间的初恋比作一团待发的面,那么一见倾心该是使这团面发酵的面肥,相遇是一种缘分,彼此的欣赏是生发爱情的沃壤。

    从崇明岛归来的宁莹洁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认识她的人都说宁莹洁突然变得沉静起来,神态也多了些持重的成分。话里隐含的意思无外乎在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个人,局外人往往看得很清楚,当局者却毫无知觉神情经常处于迷离模糊的状态,她不愿承认自己的情感已有了某种变化,她觉得自己还保有一颗和原来一样平常的心,其实她骗不了她自己,也许她真的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总是神思恍惚,她也不知道相思为何物,但在她的心房里一个最隐密的私处一种情愫正悄然兴起,并有愈演愈烈之势。私下里她为这种情感感到害羞脸红,她觉得不可告人,因为难以启齿,那不是对父母的情感,也不是对同胞的情义,更不是朋友间的友爱,那是从心底里自然涌出的像泉水般源源不断的激流,一个人当她心里产生的这些变化无法得到一个合情合的理解释时,她已经变得无药可救深陷了进去,说得再直白点此时的她正在经历的就是只有男女间才有可能产生的爱情。

    对宁莹洁这个还不曾涉足恋爱生活的姑娘来说什么都是新奇的,她无法正常剖析解释自己异常活跃的内心世界以及伴随着的丰富复杂的情感经历:心会不自主地加快跳动;彤云般的红霞悄悄爬上脸颊时发现自己竟然正在笑着;想专注思考时怎么也不能集中精力作一番深思……在她的身上这种反常的变化是她从未有过的,她深感彷徨,不知自己正经历的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这些感觉和变化顽强地驻扎在她的心里,这感觉既甜蜜幸福又令她苦恼烦躁,既让她欣喜又使她不免感到害怕,她不懂也不想承认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爱情。

    我们这样描述宁莹洁当时的状况一点也不为过,并且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一个即将开始恋爱的少女暗恋她心仪的小伙子却不知这就是爱情因而感到迷惘茫然的那种心境。心灵的琴弦一旦被拨响,心灵就不再是平静的了,骚动不宁一下子成了主旋律,恼人又甜蜜的烦恼便乘虚而入接踵而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宁莹洁的内心真就再在也没有平静过,只要一有闲暇的时候,艾春明的影像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连她自己都感到惊异生活中会有一个人如此教她牵肠挂肚,在这种情感萌生之初,她的心就被牢牢地抓住了,她想摆脱这种情感的束缚,心情越是急迫缠裹束缚她的绳索就绷得越紧,简直像妖魔缠身一般,她在家里排行最小,生活的困苦她经历的不多,所以她一时很难体味困苦的滋味,她简单地认为大概自己所受的精神困扰就是人们所说的一种困苦吧,殊不知生活中真正的困苦应该是劳心志饿体肤的一种对生命力的考验,她所谓的“困苦”只能算作一种困扰,或者说是夹杂着喜悦与羞涩的复杂的内心活动而已,要怪就怪自己太多情了,多情是女人的天性,女人生来就比男人更加重情重义。

    那天下了船来到码头的路基上,看到游客很快就散去了,他们才想到他们也该话别而去,一种强烈的意识告诉他们好像还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经过轮船上的一番谈话,两个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味道,只不过他们都不愿说出来罢了。

    还是宁莹洁先打破沉默,问:“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

    “噢,”艾春明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一眨眼间他抬起头微微一笑,看着对方的眼睛里充满着自信,“我在街道的一家金属制品厂当供销员,这不到崇明岛联系业务刚回来。”

    或许是出于善良的缘故,为给对方减轻一点心里负担,宁莹洁不等艾春明发问就自报家门介绍起来:“我在一家医院工作,是一名护士。”

    艾春明点头示意,他不想对宁莹洁的职业有什么评价。本来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姐姐艾靓丽也在医院工作,说不上出于什么考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宁莹洁见艾春明不说话,以为艾春明听了她的职业产生了某种自卑心理,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宁莹洁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使自己的社会地位明显要高于对方,工作环境比对方要好多少,也不该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种优越感,显山露水在人前刻意显摆自己只会遭来别人的反感,弄不好还会给人留下一个浅薄无知的印象。想到这儿,她先是充满温馨的一笑,再说话时语气变得亲切柔和多了。起初宁莹洁注重言行极力维护形象多多少少带点装饰色彩的作法确实给艾春明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不可否认艾春明通过宁莹洁的言行看到的只是她好的一面。

    她说:“我要把你的英雄壮举讲给家里人听,我想让他们认识你这个大英雄。”

    宁莹洁一口一个英雄说得艾春明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一边冲宁莹洁傻笑,“我看就不必了吧,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每个有正义感的青年都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话虽是这么讲,可你英勇无敌的表现真的让我很感动,我要说给他们听,我一定要说给他们听。”宁莹洁一副激情昂扬的样子。

    艾春明只好笑笑,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是很难阻挡一个姑娘正燃烧起的热情,面对姑娘的一颗真诚火热的心他能说什么呢,索性就让姑娘保持她心里的那份火热和纯真吧,反正他也不打算和她的家人见面,他正踌躇要不要和姑娘再见面续一面之缘为永久情,宁莹洁再次洞穿了他的心事,她马上开口道:“我们做个朋友吧,我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宁莹洁发自内心的独白通过她脸上沉静含蓄的微笑显现出来,她的笑真好看,像达.芬奇油画里的蒙娜丽莎的微笑生动而丰富迷人且醉心,那笑容能唤起你对她种种美好的想象和猜测。

    一个姑娘能大胆地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伙子提出共建友谊的愿望足见她的胆识和勇气,也许只有像她这样生在大城市的女孩子才有如此的豪情,这些艾春明都看在眼里,况且在他经常感到孤独寂寞的生活里也需要有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

    艾春明无法确定面前的这个姑娘是不是他刚刚步入人生道路时相遇的知己,但他可以确信无疑的是和这个姑娘保持友谊至少能让他感到生活的多姿多彩,虽不是艳丽动人却也能使自己心烦气躁的心得到些许安宁。SH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天地,想要尽快了解熟悉SH,将自己真正融入SH这个万涛巨浪的海洋里,这个泥流翻滚的沙砾中,有一个引路人何其重要,不知为什么在他的欣喜里多了一重难以言说的情愫,他会莫名的激动,或许是这个即将成为他朋友的人是和自己有别的异性的缘故吧,和言中庆在一起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和舒澜在一起也没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们是他的同学,彼此相熟相知?

    “你在想什么?”宁莹洁看到他思索的神情以为他不愿意。

    艾春明如梦方醒精神一振,他不想让这个善于体察的姑娘发觉自己静思默察独有的一番心得,“噢,没想什么,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愉快,也很愿意和你成为好朋友。”

    “那好,我们约定一个下次见面的时间吧。”宁莹洁欣然邀约。

    他们约定下礼拜天在虹口公园门口见面。

    本来艾春明想说:“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来婉拒宁莹洁的提议,但他没有说出口,面对姑娘的一片赤诚他怎么好意思拒绝人家呢?在他看来他与宁莹洁的相遇纯属偶然,旅程结束了,他们就此告别,甚至在他们各自的心里都不会留下什么印记都是很有可能的,现在人家姑娘主动发出邀请,无论如何他是不能伤人家的心的。艾春明就是在这种异常复杂矛盾的心里挣扎下答应了宁莹洁。

    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常常有意无意给自己制造着麻烦和烦恼因为沉迷于当时的情境中我们却不自知,有人把人们的这种行为习惯地叫作给自己下套,比如我们要去一个著名的风景区旅游,事先并没有通知去哪里去什么地方,那我们肯定不会在心里产生特别大的期待甚至联想,但倘若早早地就把要去哪里的消息放出,那么对一个从未去过这个景点并对这个景点早就有所期待的人就是一种折磨了,而且得到消息距离出发的时间越长,这种折磨也越强烈,睡眠不好的人肯定失眠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兴奋好奇以及对这个景区产生的种种联想使得他无法入睡,本来去旅游是一件让心情很愉悦的事情,结果弄得神疲乏力,再好的心情也就大打折扣了,等于自己钻进了一个无形的套子里。宁莹洁与艾春明邀约下次见面的时间就是无意中给自己下了一个这样的套,他们并没有料到等待见面的这段时间有多难耐,一种近乎相思的渴望之情深深地折磨着他们的身心。

    对宁莹洁来说一种全新的生活体验正在等待着她,她无比焦渴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回到家里,她依然一副余兴未消的样子,她把在船上的经历向爸妈讲了一遍,对艾春明的勇猛无敌大加赞赏,宁家父母跟随着女儿跳跃性的讲述目光在女儿脸上转来转去搜索着游移着,最后他们终于搞清了一个中心思想:女儿在从崇明回SH的路上被一个好心的工夫了得的小伙子救了。同时他们也从女儿的潜台词里听出女儿喜欢这个小伙子。宁莹洁的父亲宁福才当即表示要请恩人来家里做客,宁莹洁的妈妈程芳翠也附和着丈夫说应该的应该的,并表示一定要做几道拿手菜招待贵客。

    “你们下次见面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啊?”宁福才抢话,他有点等不及了想早点知道下文。

    “你急什么?”宁莹洁嗔怪地翻了爸爸一眼,“又不是不告诉你,下礼拜天,虹口呐。”

    “什么虹口不虹口的,不如直接把他请到家里来。”

    “爸,你也真是的,才见了一次面就请人家到家里来,人家未必肯的。”

    宁福才不吭声了,他觉得女儿的话有几分道理。

    “是啊,是啊,等时机成熟了再说。”程芳翠打圆场。

    相比之下,艾春明对他与宁莹洁下次见面期待的热烈程度以及由此在他心里产生的反应就要淡薄得多,首先他没有必要在厂里大张旗鼓地炫耀他英雄救美的故事,就连他的好友言中庆他也没有告诉他,自从他到了供销科,言中庆对他带搭不理或冷嘲热讽,有时甚至连面都难得一见,等以后找时间再说吧,他不是有意把这当成自己的私事故意回避言中庆,而是现在说出来真的不合时宜,再者,他只是把他与宁莹洁的第一次见面当成一次很普通的偶遇,所以在他心里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想入非非的怪念头,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艾春明之前的想法。

    时间来到了礼拜六,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一天,一大早艾春明就借去办业务之名离开厂里,销售科的工作弹性很大,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要加班加点,闲下来时就像无所事事,好在不用满盯满点像言中庆那样工作八小时吃喝拉撒都要在厂里,这种工作性质正是言中庆羡慕又嫉妒他的地方,艾春明蹬着自行车在离厂很远的地方了下来,四下里看看估计这里不会遇到厂里的人了,他拿出公文包里的小说看了看又把它重新放回去,一会儿等他办完事,他准备前往SH市图书馆换一本小说,来SH的这段时间在很多时候他都是靠它来打发时间,尤其是在言中庆出去和黑老四他们打牌的时候,小说就成了他最好的精神消遣。

    宁莹洁这天下夜班,每逢下夜班的第二天都轮到她休息,这一天她都会比平时似乎心情要好许多,她可以利用休息的这一两天彻彻底底地放松一下自己,调整一下心绪,刚刚过去的这几天她真的觉得挺累,班上的日常工作到没什么,她累就累在她心绪总也平静不下来,同事说她心神不宁她只是笑笑,关切善意的目光追随过来她还以微笑,意思是告诉她们她真的没事,护士长董见雅也看出了端倪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什么都没说,今天早上下班的时候,董见雅特地走到她的跟前要她这两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她点点头算是谢过她的关心,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是因何而困,自打崇明岛归来一遇艾春明,这几天除了上班她在家里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有几天都是半夜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她和艾春明在一起的点滴瞬间好不固执又回到她的脑海,她就再也没有一点困意,也许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补足这几天缺失的睡眠,每次遇到睡眠不好的时候,她对抗睡眠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一本书看,看累了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进入梦乡。

    艾春明办完事就驾驶他的自行车一溜烟地来到SH图书馆,每次他来到这里,心情都是无比激动的,这里简直就是书的海洋,SH图书馆的藏书非常丰富,能满足各种需求的读者,像他这样涉猎广泛的读者更是不失一方好的读书天地,以前他在昆明的时候没有时间读那么多的书,他不知道徜徉于书海是一件何等快乐的事,到了SH以后他开始接触这些书籍,他才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喜欢阅读,读书给了他思想上的启迪,给了他生活的智慧和灵感,也给了他用整个身心热爱生活的激情和在困苦挫折面前的勇气与坚强。有时候他甚至不切实际的想如果人能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那该有多好,那样他就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上,他还更不可思议地想象着在他耄耋之年拄着拐杖往返于家和图书馆的情景。艾春明深悉生活远远不是他想象的这个样子,除了这些浪漫的情调更多的是柴米油盐这些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东西了。

    他从崇明岛归来在客轮上结识了宁莹洁,宁莹洁无比生动的讲解唤起他想尽快了解SH的一腔热情,他这次来图书馆就是想借一本全面介绍SH的图书,他在图书索引箱中搜索着书卡,不知过了多久他翻阅的书卡停在他手上,他飞快地记录下卡片上的信息来到管理员工作的柜台,不多时管理员就拿出一本厚厚的大开本的图书来递到他的手中,道过谢后他把书揣进公文包里,旁边有个姑娘跟他一前一后从另一位管理员那里也接过一本书,她把书放进她随身挎着的包里,他与那个姑娘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当他们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一下子惊呆了又几乎同时地喊了起来。

    “是你!”

    “是你!”

    两个人都不敢相信只有电影里的一幕居然发生在他们身上,站在艾春明对面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也来借书的宁莹洁。

    “你也来这里借书呀。”宁莹洁掩饰不住挂在脸上的惊喜。

    艾春明脸上已是满堂霞彩,难抑的激情比突如其来的惊喜来得更猛烈,他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准备,“是……是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抖。

    两个人稍稍平静一下,宁莹洁指指身后的长椅,说:“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吧。”艾春明顺从地跟了过去。

    两个人坐下来,一时无语。

    “你今天下夜班吗?”艾春明一改自己等着对方发问的姿态抢在前面问。他知道宁莹洁的工作性质是有夜班的。

    宁莹洁点点头,“你呢,休息吗?”她柔声细气的问,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哪里,”艾春明很随和地笑笑:“出来办点公务,完了就过来了。”

    “真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

    艾春明听得出来宁莹洁说的“快”是指在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之前,“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他猜想宁莹洁接下来想顺着这个思路说诸如“机缘”“巧合”之类的话。

    果真宁莹洁话锋一转,她说:“你相信缘分吗?”

    艾春明顾作思索状,心中早有了答案,他不想作正面的回答:“如果你把生活中常易出现的机缘巧合看作是一种缘分,那么缘份可能就真实地存在于你的现实生活中。”艾春明这么说自己都觉得有点口是心非,如果以前他不相信这个世间有什么缘分的话,至少今天他与宁莹洁的重逢使他相信缘分的真实存在,否则他们今天的重逢又算什么呢?但他不想在宁莹洁面前表露他真实的心境,一个男人总不能像一个女人那样整天儿女情长的挂在嘴上吧。

    宁莹洁对他的回答显然很失望,她瞪起的眼睛表明她心中的不满,“那……我们今天……今天的再次相遇怎么解释。”

    艾春明心中打着小鼓:“是啊,该作何解释呢。”但他的回答是:“你认为是上天安排或者说成天作之合,”停顿一瞬他又补上一句,“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你让一个唯物主义者相信冥冥中有什么操控的力量吗?”

    “不过……”他接着说。

    “不过什么?”宁莹洁急迫地想知道艾春明的下文,“你快说呀!”

    艾春明盲从地抓了抓脸,开口道:“好像是有些让人费解。”

    宁莹洁脸上立马换成喜色,“我就说嘛,什么唯物唯心的,只要你是一个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你就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

    艾春明觉得好笑,在心里说:“食人间烟火也不一定一定要相信‘缘分’这种虚幻的东西。”他不清楚宁莹洁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还是故意偷换概念,让他暗笑的还有宁莹洁脸上转危为安由悲转喜的表情变化,俨然他们已是老朋友,表情上改头换面的变化已然成了家常便饭,由这些表象艾春明进一步的想到了宁莹洁这个人,她在他面前大胆无拘无束的表现不正说明她真实火热的内心,而她无比坦诚的内心释放正是人与人交往的基础,正不知不觉地与艾春明心里的某种东西高度地契合着,艾春明感激地望着眼前这个姑娘,在心里用“缘分”和她作着呼应,此时他比谁都愿意相信缘分的存在。

    图书馆一见,艾春明关于“缘分”的观念已经作了彻底地更新,以前他总认为所谓缘分只不过是人们潜意识里的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人们精神异常空虚的一种心里反应,在那个普遍没有文化的年代,神灵鬼怪几乎成了人们精神上的唯一寄托,人们宁愿将自己的命运紧密地和她们心中的神圣联系在一起,在这种情形之下,所谓“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缘分”等等的出现和人们在心中已经形成对它们固有的认识必然就有它现实的意义了,以至于根深蒂固影响桎酷人们的心灵长达几千年时间并在每个中国人的思想深处打下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烙印,年长者尚且如此,年轻的人也盲目追随这种所谓的传统思想。更可悲的是许多年轻人不用自己学得的文化知识用他们开阔的视野作理性的思考和判断,担当起他们对这个社会应有的一份责任,剔除文化的糟粕,反而对这些糟粕大肆赞扬,竟然像老朽昏庸的顽固派那样照搬照抄地将它们继承下来,还美其名曰他们这么做是对传统文化很好的传承而非大不敬。

    艾春明对传统文化思想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虽然他只读到高中毕业,对传统文化他还是有份敬畏感的,他对中国几千年传颂至今的美学思想高度认可,但对那些从古至今都存在争议的意识流和意识形态就不是不加取舍的接受了,他思想最积极的一面是他敢于同那些文化的糟粕宣战,他始终认为好的思想文化应该是能愉悦人心灵的,发人深省给人以思想的启迪的,尊崇爱戴自己的文化并不是毫无保留全盘继承下来,而是带着一颗敬畏的心秉持叛逆的精神批判性地进行取舍,取之精华为我所用,他的这种新青年的新思想绝对不是狂妄自大在他内心的自我膨胀,而是这个时代赋予他这代青年的历史使命。基于对自己本民族文化的这种认识和他的这种叛逆精神使他常常感到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庸人自扰,本来不相干的两件事物硬要生拉硬拽扯到一块去,就像把偶遇巧合硬要说成是缘分,奇怪的是这回他思想上关于缘分的意识与现实生活出现偏差的矛盾怎么也不能让他释怀,这等于让他尴尬地在理智与情感中作出选择,他宁愿选择后者,这样他与宁莹洁图书馆一遇就真的是受缘分的驱使才更显得合情合理,换种说法,如果把从崇明岛归来的途中他与宁莹洁的见面说成是不期而遇,那么他与宁莹洁图书馆的再次重逢就是天作之合缘分使然。

    在情感上这么认定的艾春明暂时把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抛向脑后,他与宁莹洁日后的相恋到结婚都是顺理成章的一切都是入情入理的,而且这种所谓的缘分必然成为导致两个人情感迅速升温的加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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