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他决定不再找我麻烦了？父亲的仇恨已经化解了？那我跟他现在算什么关系？一夜情？所以他要跟我一刀两断？怕我缠着他导致曲云麓误会？
脑子里的冒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边将秦四的珠子放回包里。
那串珠子上依旧只有两颗珠子变成红色，伤到惑心那颗颜色很深，几乎是透亮的血红，另一颗颜色要浅许多，估计是跟那个妖怪接触少。
我们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到达莲生县附近的青市，错过了最后一趟大巴，只能雇了辆黑车，师傅很健谈，没费什么劲就扯把话题到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上。
“莲生县？我们喊它芙蓉城。那地方建筑风俗都比较老，也种了不少莲花，每年有不少人约着去玩，但是政府对于开发旅游并不上心，所以一直不温不火，两位也是去看花的？”
“对啊，网上说这个季节有莲花开。”左桐表现得热情，师傅却笑了。
“芙蓉城月月都有莲花开，说里面有个池子，水好温度高，冬天也不结冰。”
“还这么神呢，怎么就叫芙蓉城了呢？”左桐没觉得尴尬，问。
“好像是因为一个叫芙蓉的女人吧，反正去那里的人都叫它芙蓉城。城里人都老套得很，我们这些司机虽然经常跑这条线，其实是不怎么跟那里人打交道的。”
莲生县虽然说是个县，其实规模就是个比较大的镇子，群山环绕，水源丰富，沿途公路都建在河道边。
司机将我们送到镇子中心的一个小广场上，据说这附近吃饭住宿都蛮方便。
果然如之前听说的一样，这片的建筑都是传统老套的两层木楼，楼下稀稀拉拉的开着几家饭馆。我们已经吃了好几顿方便面，赶紧进小饭店点了几个家常菜。饭饱后跟老板唠嗑打听住宿，老板是个中年女人，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
“这里可不是容易找到住处的地方。”
我之前也打算在网上订住宿来着，可惜不多的几家店都写着客满，想着或许能找个老乡家借宿，显然这饭店老板娘不乐意。
“你们在芙蓉城没有认识的人？”
我点点头，我都是在肖烟枪嘴里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怎么可能有认识的人……
那中年妇女收了盘子往后堂走，没打算再管我们，只是快进厨房的时候倒是说了一句。
“那去彩云桥那边找找吧，也许有人肯给你住的地方。”
出了小店头顶漫天云霞，灿烂得好比金鱼尾翼，自从进入莲生县我就觉察到周围气氛的变化，那种随时防备妖鬼跟上来的紧张统统抛到脑后，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个地方妖怪或者鬼是来不了的。
不光是我，就连左桐也有这种感觉，她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所以比我更敏感。这里的气氛和外面不一样，可到底是怎么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我们沿着街道瞎逛，一路询问有没有其它地方可住宿。
可惜这镇上的店铺都关门挺早，才六点过，街上已经没几个人，自然也打听不出什么。不过倒也听说了一个名字，芙蓉……在这莲生县威望挺高的女人。
黄昏日落，云霞漫天，街道两边也修建有水渠，水不过膝盖却有鱼在里面悠闲的游动。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或许代表这里环境确实好，这种小水渠都能有这么大的野鱼，直到左桐拉着我仔细看。
“你就不觉得这鱼蛮眼熟？”
左桐说的时候我也已经注意到，这鱼头顶都有个白亮的标记，在夕阳下折射着一抹红……
“这鱼跟铁门坎那鱼泉里的鱼倒是有点像，都是鬼妖物？”我对水里的东西天生没好感，这只不算大，很悠闲的在水道里游，水里飘着鱼食，显然是有人投喂的。
“这是谁家养的吧……”说完我心里也是一惊。
有人喂食那自然是有人特意养的……意味着这镇上还有人看得见这鬼妖物了……
“是窥髓师养的……李千然，看来我们是到窥髓师的老巢了……”
爷爷是窥髓师，这喂鱼的人也是窥髓师……肖烟枪说过爷爷在这里很有名气，那我们是不是找到那个喂鱼食的人，就能够打听到更多线索？如此说来爷爷来这个地方的可能性也真的更大。
那鱼食物是沿着水道从上游飘下来的，我们循着也往上游去，走没几步竟然到了之前下车的小广场，而那小广场中间就有一座桥……
彩云桥……
这不是那老板娘之前让我们去的地方？
那座小桥相当古拙，宽度大概也就刚好通过一辆三轮车。而桥中心站着个老太太正往水里抛洒着鱼食。
一直到我们走进了，我才看清楚这个老太太，她的穿着像是少数名族的服饰，蓝底黑边，镶盘花扣子，满头银发，编成辫子挽成一坨，拿了银钗子插上。年纪感觉跟我奶奶差不多，怀里挂着一个柳条编织的小背篓。从里面抓出一把鱼食往水里撒着，几条水道在这桥下汇聚成了个小水潭子，里面的鱼还真不少，那种乌黑乌黑，只是头上有银色标记的鲶鱼……
其中还有一条红色的，不过体型很小，因为混在一群黑鱼中很显然。
我们还没顾上去跟老人打听，那老人已经转过来看着我两个，我才发现她另一边的手腕上挂着好多个花环……
“年轻人，花环和鱼食都是五块钱一份。”
她大概以为我们要买，就将手上的东西都递过来给我们选。我是想去拿花环的，而身后的左桐掐了我一把，迅速递出一张十块的纸币。
“婆婆，我们要鱼食。”
那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左桐要表达的倒不是我们要喂鱼，而是表达我们看的见水里的鱼……
如果是普通的游客，会因为水里根本就没有鱼而买花环才对。
那老婆婆呵呵笑了，递过来的却是她怀里的花环。
“今天我的鱼已经吃饱了，给你们花环吧，年轻小姑娘带花好看。”
手上的花环就是旅游景点里普遍都有卖的那种，将花朵扎在柳条上。我拿过来并不是很想带，感觉有点土气。左桐则拿过来笑眯眯的将她的花环带到我头上。
“芙蓉主子等你们有些时候了，跟我老太婆过来吧。”老人家说的很慢。
我直觉这个叫芙蓉主子的人肯定是个窥髓师，并且在我进入莲生县起她就已经知道我来了。她在这城里似乎相当有地位。
我是来找爷爷的，自然需要见一些对整个莲生县都相当清楚的人。不过我脑子里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婆婆，我们并不是来见芙蓉主子的。”
“那你们是来找谁？”老太婆有些疑惑。
“见石竹。”我将花环扣在手里，紧盯着老婆婆的反应。
芙蓉应该是个窥髓师的名字，而且在这里相当有地位，而石竹是爷爷作为窥髓师的名字。我需要的就是试探她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我想要确认这个地方，是否同爷爷的之间有相当重要的联系。
很显然，老婆婆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原本漫不经心的面容忽然抬头认真看了我一眼。
“石竹……”她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说完背过身去在前面带路。那瞬间我有种奇异的情绪。难道这老太太这就是要带我们去见爷爷？
心里有点激动，又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不管怎样，能够再遇到认识爷爷的人对我而言都是很大的突破了。先跟着她走，再见机行事吧。
身边的左桐眨了下眼睛，悄悄给我比了个漂亮的手势。
那老太婆说完便转身往桥下走去，走到桥头又忽然要我们再等等，她独自沿着台阶下到水边去，我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那老太太又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竟然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子。
刚才怎么没看见水边有小男孩在玩水呢？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玩水？是不是有点危险啊……
原本还觉得这老太太带孩子未免有些粗心，不过那孩子穿着红色丝绸短衬，打扮很干净，而且显然那老太婆相当宝贝他，一路都紧紧牵着他的手。
小孩子相当水灵，眼瞳很黑，好像是墨画上去的，也非常乖顺，不吵不闹，就跟着老婆婆走着。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孩子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跟着老太太身后穿过小广场又过了两条街，面前是座相当古色古香的宅院，同城里的其它宅子不同这宅子更添了几分贵气与精致，有宽阔的前门庭院，大气的镶花铁门。城里的不少宅子都是木制的，而这所宅子更像是石壁古城，雕刻繁复，布置考究，我留意到所装饰的花卉都只有一种。
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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