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看了正专心烤鱼的楚千言,就急速向马车那里跑去,这鱼实在太香了!赶紧拿东西伴着吃下去,才是正事呀!
带着两壶果酿和一小盒调料,婉容很快折回,东西往地下一放,就凑近了烤架。
前世,多少次的食不果腹,都是因为护着楚之煦。为他,她在前世不惜亲临沙场指挥,军中唯一的美味就是烤鱼,她都留给了楚之煦……
这一世,却是楚千言陪着她,解开了无数心结。过去那个因为背叛而变得冷漠无情的她,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敞开了胸怀?
“烤好了,你尝尝,小心烫。”楚千言将热气缭绕的烤鱼放在婉容嘴边,将婉容一下子从记忆中拉回。
香气在鼻间久久不散,尝了一口,酥脆可口,鲜嫩的口感爽劲儿十足。
看着婉容这么爱吃烤鱼,楚千言舒心看着她,手中不停地翻动着另两条鱼。
婉容在他灼灼目光下,终于抬起了头看鱼,嘴边的油水闪闪发光。
楚千言用手擦去油水,“要再吃一条吗?”这么可爱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下次,带她出来吃什么好呢?
“好呀!”婉容已经顾不上平日的淡漠,就着楚千言的手就开始吃鱼,楚千言烤鱼技术实在让她转不开眼睛。
楚千言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一震,僵硬着手臂没有动弹。这女人这么喜欢吃烤鱼,若是被别人骗了去……
就他所知,夜阑生也喜好享受美食,府中的大厨如过江之鲫。叶桉和三皇弟是一等一的厨艺高手!
被楚千言越来越不满得看着,婉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终于将一条鱼吃完,婉容立马问,“你怎么不吃?”人间美味呀!楚千言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楚千言将最后一条鱼也递上来,点了点婉容的脑袋,“我又不饿,吃这么多鱼做什么?”
婉容没有动口,而是很有兴趣地问他,“烤鱼烤得这样好吃,你怎么做到的?”就算他年幼时被皇帝抛弃,颠沛流离,也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啊!他不是太子么,不是天生就该养尊处优的么?
看出婉容的心思,楚千言很轻松地说,“十四岁那年,我随祖父在沙场度过了几年,烤鱼几乎成了唯一的美食。为了给生活增添一丝乐趣,我就不断研究烤鱼的一些技巧。”他的目光始终平稳,也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鱼,“再吃一条,咱们就回去。”
婉容微微红了脸,“这条鱼,你吃吧!”
看着她忍痛割爱的眼神,楚千言将自己的外衣扣在她肩上,“天冷。”随即,拿着鱼就狼吞虎咽。他吃得很快,却有优雅天成的气质,让婉容忘记了自己的馋瘾还没过……
靠着楚千言,婉容闭上了眼睛,她甚至不忍心看楚千言。军旅生活哪里又是他说的那么轻松,这其中的苦楚只有个人知晓。而这烤鱼是他的记忆,且他怎么可能不饿?
临山靠湖,清新的空气透着股股自由,婉容靠着楚千言温暖的后辈,不知不觉睡着了。
楚千言吃完鱼时,将婉容抱起,大步走向马车。
轻轻将婉容安放在马车一边,楚千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被,盖在婉容的身上。
“长生,去姜府。”楚千言吩咐,又提醒了一句,“马车慢行,遇到颠簸的路,尽量避开。”
转而看婉容安睡的面庞,楚千言感觉满心欣慰。这女人,为自己不太累,多日奔波于京城各家重要商铺,打探消息和雇佣贤人的重担,她都一力承担起。
她明显消瘦的身形,让他想了很久,好不容易发现她只有一个突破口“爱吃”,这才在烤鱼里放了一定量的安眠粉。让她吃两条,又是怕她吃撑了。这女人,一吃美食就这么没有戒心吗?
“主子,姜府到了。”长生森冷的声音响起,楚千言皱眉将婉容抱下马车,却看见了门前的姜和和叶桉。
姜和接过婉容,松了口气,转而喊住了要离开的楚千言,“太子,好气魄!”
楚千言顿下脚步,站在马车旁道,“姜和兄,来日再见。”有礼有节地弯了弯腰,他又向叶桉点点头,当做打招呼。
在姜和再度要开口时,楚千言跃进了马车。长生长鞭一挥,骏马就似离弦之箭,嗖地奔向城外。
收回目光,姜和将怀中人儿抱着更细致,转身就走近姜府。
叶桉跟在两人身后,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婉容。姜和的脚步太沉重,叶桉敏感地认为姜和对婉容,也有情谊。他们又是表兄妹,就算今后嫁娶也不足为奇。
而太子又对婉容,态度太过暧昧,他却觉得婉容和他是一类人。他们同样憎恨着不公待遇,憎恨着身世,他们心中有无法抚平的创伤。在他从状元沦为乞丐,又被她的举动燃气斗志后,他一度以为他们是最般配的。可,如今,这颗为婉容而改变规律的心,生疼。
“还愣着做什么?”姜和拉着叶桉就要离开,婉容在安睡,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还不肯离开么?
叶桉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抱歉”,说着就跟着姜和一道出了屋子。
两人站在凉亭中,谁也没有开口,他们太清楚对方对婉容的心思了,贸然有所举动不是他们一贯的惊醒态度。
“少爷,进军首领在门外要见您,让他进府么?”看着精明的侍卫跑来请示,轻喘不止。
姜和眯了眼睛,看来这夜阑生来得有些急!
“请他进来,先将他安置在大厅上茶,一会儿我过去。”吩咐完后,姜和发觉后背已经湿透了,今夜这么多人来姜府,他总觉得不安。
叶桉笑着安慰他,“大家平日只是在朝堂上见,如今在朝下一见也是缘分。”
姜和缓了口气,看着美目妖娆的叶桉,“白衣侯,您是皇上最新晋的红人,请问您的身世是怎样的?”说实话,若是在众多男子里选择,他更希望容儿能和叶桉在一起。叶桉没有其他人那样饱受猜忌,又有皇帝的庇佑,本身又出众到很少有千金不献殷勤。
叶桉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提醒,“姜和兄,夜阑公子还在厅堂等着你,我与你一道去。”他不是担心姜和一个人应对不来,只是不想被人以为自己留在婉容闺阁不远处,是要趁人之危。
姜和什么也没说,直接向大厅走去,叶桉也跟了上去。
“夜阑公子,天色甚晚,怎么有空来姜府?”姜和这辈子看不起的人很少,但夜阑生就属于其中一种,所以说话,一点儿也不愿意客气。
夜阑生淡定地坐这品茶,“来姜府喝茶,今日听县主说,姜府的茶不错!”抬眼时,没有平日的冷酷。
姜和讽刺一笑,“夜阑公子杀人不见血,怎么今夜没有再对哪个‘不听话’的大臣动手。这家伙,为了皇帝的喜怒,就像个侩子手!
叶桉看着两人之间并非初识的平静,立马开口就笑,“近来曲氏一组,被打压得不见多少锐气,总是有些大快人心。他们以往的贪污枉法之事,一件件被查处,让县主着实忧心吧?”他这话是对姜和说的。
他就是要提醒姜和,姜氏与曲氏已经要不死不休,这时候不能牵扯进一个夜阑生。否则,皇帝又会如何想这其中的关系,就难说了。
夜阑生生冷的目光,仅仅在叶桉脸上停留了一瞬,就回到了茶杯上,“恒王,想要娶县主,今日直接与皇上说了。”
“砰”的一声,姜和的茶杯碎成了一片片,恒王恬不知耻,想要老牛吃嫩草?
显然叶桉比他平静很多,他结着问,“皇上的态度,明朗了么?”皇权之下,任何感情都是没有用的!恒王这个老家伙,就不该留到现在……
夜阑生并不回答,悠然地喝着茶,也不看他们。
叶桉这才冷静下来,夜阑生对婉容不是没有情。若皇上同意了,他哪里还能无所谓地坐在这儿?
姜和思想一直直来直去,他没有想到这一层,紧握着另一只茶杯就问,“皇上怎么说!”
夜阑生起身拿开他姜和手里的杯子,“姜兄不必担心,皇上说稍作考虑。但,恒王的性子谁不知道?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提前抢亲这种事儿,他做得出来!”
姜和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鲜血在白瓷杯子的映衬下尤为明显。无论夜阑生有何目的,能告知他这件事就已经是一个恩情,当下他就不再冷眼相对,伸手请夜阑生坐下,“多谢,也请你们两人早些回去休息。”
夜阑生拍了拍他的背就离开了,利落地没有一丝犹豫,却让姜和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在他沉思时,叶桉拱手道别,“恒王想抢亲,不会太容易。姜兄别担心,早些休息。明日朝堂见!”说完,儒雅一笑,翩然离去。
姜和叹了口气,看上容儿的人还真不算少!祖父再度镇守边疆,容儿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亲人!他必须守住容儿!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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