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启子慕察觉我摔倒，立刻转身过来，着急地叫了一声，立刻对我伸手。
“住手！”我立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出一道暗紫色的天魔之气，化成一条紫色的抹额勒在他的额头。我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强势一点，喝道：“站住！”
拿到光芒的袭击让启子慕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摸摸额头上的抹额，没放在心上。启子慕生气地说：“这时候了，你还逞什么强？”
“站住！”我强撑着最后的力气说，“启……启子慕……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我就催动你眉心的抹额，让天魔之气侵入你的大脑！不想离光瑶牺牲了自己才保住的天地，被你自己亲手……亲手毁掉，就轻举妄动吧……呵呵，六界战神化成的天魔，到时候能将六界搅成什么样子，我还真是……期待呢……”
启子慕的脚步顿了顿，随后大怒起来：“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什么天地安宁，还在防备我？”他不由分说地将我半撑着的身体按住，放好在地上，然后唰的一下将我的衣服撕开，然后咬牙道：“肋骨都断完了，你还刚跟我打架？你不要命了？”
“呵……我为什么……逞强……”我就算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但是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只是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大好，我上半身的衣服都被他撕了，光溜溜地在他面前。我居然还有心思觉得害羞，只好闭上眼睛不看他，不过嘴上是不肯绕过他的，能刺伤他一点，我心里就痛快一点。
“若是你不将溟音那颗药弄走，我现在的伤又怎么会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路来，我先受了三道天雷的轰击，若是我将溟音那颗药丸吃下，先前的那些旧伤就该好上七八分。但是启子慕平白无语地将那药丸夺下，我带着伤引领天魔入心，又跟他打了一架，被震得摔在地上，肋骨尽断。现在，他问我为什么逞强？
“那颗药？”启子慕平静地问，“你说的，是这个？”
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启子慕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颗淡红色的药丸，那味道、气息，正是溟音给我的那颗！
“这……怎么会……”我不明白，既然他要留下这颗药，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拿走？
“你若是一切听从我的意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天魔入心之事……瞒不过仙界，仙界要抓你，你就先随他们回去好了。我的人，又怎么会容许仙界真的推上诛仙台？抢走你的药，不过是怕你的样子不够惨，仙界对你不放心而已。”启子慕一同解释，那神情仿佛恨不得将我抓起来按在推上狠狠地打一顿，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平静，他看了我一眼，说：“张嘴。”
我瞪了他一眼。什么啊？按照他的说法，他将我伤成这样，还是为了救我？这话骗谁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抢了你的药你不高兴，给你吃也又瞪我，你到底想怎样？”启子慕也瞪了我一眼：“你吃不吃？你怀疑我？”
我点头：“不错，我是真的怀疑。药丸已经在你手上转过一圈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药丸上抹点什么奇奇怪怪的药？要是将我毒死还是痛快的，若是你在上面下了什么迷药，将我弄倒了送到九重天的天牢里，那才是生不如死。”
启子慕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的怒意，然后忽然就笑了：“不错，我是在这药丸上换了药。”
“什么……唔！”我惊叫起来，却被他趁机将药丸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捏着我的下颌将我的嘴巴合上，强迫我将药丸吞了下去。
“我确实换了药，而且，换的是春药。”启子慕勾起嘴角一笑，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邪魅，看得我心中一阵发毛。
春……药……不是吧！这种时候，他还敢给我吃这种东西？他脑子是豆腐渣做的吗？
“咳咳……”我赶紧咳嗽了几声，震得肋骨剧痛也不管，只想将肚子里的药丸给吐出来。咳着咳着，肺腑里的伤复发，嘴角流出血来。
“你干什么？”启子慕又生气了，伸手便要将我的内息封住。但此刻我体内已经不是普通的剑气，也不是千目莲华香，而是天魔之气，他根本就没办法封印我体内的气息。不过我动弹不得，他一把就能将我按住。
“别闹了，那药跟溟音给的一模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改。”启子慕立刻而跟我解释。
其实药一下肚子我就知道他没有做手脚了，因为之前我眼睛瞎了的时候，还有当初苍老的时候，吃了很多溟音做的药，他知道我怕苦，所以会想尽了办法在药里加一点甜甜的东西。这药吃下去暖乎乎的，还有点甜味，确实是溟音给我做的药不错。
只是……“唔……”我侧头，还是吐出了口血。
“窈窈，你怎么了？”启子慕将我半抱在怀里，小心地问我：“是不是哪里痛？”
哪里痛？我哪里都通，浑身上下都痛，简直痛得说不出话来！断掉的肋骨没办法接起，戳伤的肺腑没办法恢复，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由里到外地撕裂！
“窈窈……”启子慕心疼地说，忽然对我说：“窈窈，你忍住！”
忍？忍什么？我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启子慕刚说完这句话就不由分说地将我抱了起来。这震动几乎叫我的肋骨全都戳到肺脏里，痛得我又吐出了一口血。我气得两眼发黑：“你……你干什么……你真的想我死啊？”
“保留体力，别说话！”启子慕大步往前走，“你的天魔之气呢？既然入侵了你的身体，怎么办帮你治疗伤势？”
又要我不说话，又问我问题，这叫我怎么办？我忍着痛冷笑道：“我若是……让它帮我治疗，下一刻……你见到的，就是真的天魔了！上仙，你若是如此希望，我也……自当从命。”
启子慕的脚步一顿，用下巴将我的头往里拨了拨，让我靠在他的肩上，又继续往前走。我迷迷糊糊的，心里却有些难过，我都痛得快死了，或许还真的会死，他也不愿让我用天魔之力给自己治疗。到底，天地安宁更重要啊。不过，这也是我求的，我虽然伤心，也懒得跟他计较。
只是他的脚步这么坚定整齐，听起来像是有目的的往前走，我心中一惊，十分害怕他将我带去九重天上，将我送上诛仙台或者洗髓池，忙问道：“你……你要将我带去哪里？”
“去一个能救你的地方。”启子慕抱着我一直往前走，叹息一般地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将我带回这里……难道当真是天意么？”
这里……我问他：“这里……是哪里？”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启子慕对我说，“我的额头上还有你留下的天魔额环，我知道世间只有你一个人能解开它，否则的话，我就会天魔入心，会落得比你更加惨的下场。为了天地安宁，我不会杀了你的，更不会将你放到诛仙台上。你……你放心吧，现在，你睡一下好吗？你也累了。”
“不行……”我不肯睡着，“你……你会杀了我……”
“我不会的。”启子慕坚定地说，忽然就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一吻忽然就让我心软了。我脑袋登时不清楚了，心里的难过一瞬间无边无际地涌了上来，我忽然就哭了，低声说：“师尊，我……我疼……”
启子慕的身体强烈地震动了一下，低头贴着我的额角，安慰我说：“不怕，很快就会不痛的。”
“很快……是多快？”我哭着问他，“师尊，我不想离开你……我不要跟飞光走，你……你留下我……”
“对不起，窈窈，我不能，我不能将你留下。你有自己债，需要偿还他们。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是，你必须去。窈窈，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什么都不要怕。”
他让我什么都不要怕，我却好像感觉到红莲业火又燃烧了上来，我就像当年那样哭着求救：“火，好大的火，师尊，火烧过来了！师尊，快帮我灭掉，师尊，它在烧我，好疼，好疼！师尊……”
我哭叫着，而仿佛师尊真的出现，他抱着我，对我说：“窈窈，别怕，那都是梦，已经好了。”
“可我还是疼……师尊，我还是疼……”
“很快就不疼了，窈窈，很快我们就到了……”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嘴唇上，安抚着我，我渐渐地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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