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第十一章 再见杨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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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恒离开风地,但意外的却是赵倩儿竟给他身边安排了一个叫可旬的女人,赵倩儿并未说明其身份,只是提醒可旬的神志某些时候有些失常,但却是一个极可怕的高手,所以希望能对卫恒此行有所帮助。

    一路行进,晓行夜宿,皇家仪仗离风城越来越远,在越过了宣化府之后,他们从炎黄大陆的西南极地进入了江南领土,这里是江南王杨陀的领地,也是整个炎黄大陆的鱼米之乡,其间湖泊交织,河道纵横,一行人的速度渐渐地放慢了下来。

    一路上的行程更加的缓慢,渐渐地一个月过去,驻马关遥遥相望……

    这已经是卫恒自脱困云雾山之后,第二次来到了驻马关,上次自京城返回风城之时,由于他功力尽失,无心再作停留,只是匆匆地路过,并没有在驻马关停留。这一次,当他再次来到驻马关前,已经时隔六年。

    驻马关依旧雄伟的矗立在江南的咽喉要所,卡死了江南的三道要害。西南前行,就是云雾山,风城所在。向南继续行进,依旧是杨陀的领地,一直延伸到南海的松离岛。驻马关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插在江南的领地之上,如果想要吃到江南这块肥肉,那么就必须要先碰一碰驻马关这一把利剑!

    六年的时间过去了,杨陀丝毫不见半点的老态,他看上去更加的年轻了,红润的脸膛,花白的头发,更见衬托出他那种无形的威严。他站在驻马关前,任由江南那阴冷、潮湿的寒风吹拂着,就像一棵苍劲的古松,卓然傲立,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气势。

    对于这个和自己父亲齐名的沙场老将,卫恒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想当年王小波起兵造反,对抗天岚帝国,一路狂飚,从西南诸地一路袭卷,江南大半领土尽为其所占。但是就是在这驻马关前,王小波吃到了生平的第一场败仗。三十万大军陈兵驻马关前,围攻近一年,却丝毫无法撼动驻马关半步。也正是因为在驻马关被牵制了其半数兵力,才使得王小波在兰婆江惨遭败绩,自己也丧命于乐清河的手中。当时的一战,成就了乐清河的威名,但是归根溯源,若是没有驻马关的强力抗击,乐清河绝无那样轻松地战胜王小波的可能。而当时驻马关的守将,就是现在的江南王,杨陀。

    从那之后,杨陀在江南一地声名大振,虽则他是一个北人,但是江南之地的声名却远远超过了他在北地的名声。随着天岚帝国的腐朽,杨陀在卫夺、乐清河相继起兵之后,也起兵造反,在半年的时间里尽占江南领土,除风城以西诸地,因为牵扯到了羌人的铁骑,杨陀没有出兵之外,江南领土尽在他手中掌握。他的铁骑一路狂飚,甚至陈兵在兰婆江以南,险些跨过了兰婆江。当时若不是羌人突然造反,对他发动突然的袭击,使得他首尾不得兼顾,也许今日的升龙帝国不过是一个梦想罢了。也正是由于这种原因,不得已,他同意了卫夺的意见,俯首称臣,全力与羌人鏖战,并将羌人再次击退于云雾山西南之地。在赵倩儿镇守风城之后,羌人不再向江南挺进,杨陀更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力量。他退回了驻马关,以这里为他的根基,四处扩散,其实力甚至占领了半数的兰婆江方向……卫恒一看到杨陀,立刻走下仪仗车辆,紧走两步,来到了杨陀的身前,躬身一礼,恭声的对杨陀说道:“侄儿卫恒,见过江南王爷,六年不见,王爷一向可好?”

    杨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双手将卫恒扶起,眼睛上下打量,好半天,他突然洪声大笑,“风城王,恕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以后恐怕老夫也无这样的机会再如此地称呼你。六年前贤侄正是少年,却已然风华初露,如今六年过去,贤侄的风采更盛当年,此次入京,想来飞黄腾达,唾手可得,老夫先在这里恭贺贤侄了!”

    卫恒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杨陀的话中含意,脸上不露半点的声色,他看着杨陀轻声说道:“伯父大人哪里话来,小侄当年入京,多亏了伯父的照应,才得以平安返回。只是上次路过驻马关,因小侄身受重伤,所以没有拜见伯父,还请伯父多多地原谅则个!”

    “好说,好说!”杨陀用笑声将卫恒的话语遮盖,他看着卫恒,一把拉起卫恒的手,对卫恒说道:“来来来,江南风寒,你我在王府再叙。本王已经在王府摆下了酒宴,你我今日,一定要好生的喝上两杯。”

    卫恒微微地一笑,恭声说道:“既然伯父如此说了,小侄怎敢不从命?伯父请!”说着,他肃手相让。

    杨陀大笑不已,他洪声说道:“风城王请!”两人相让半晌,然后携手并肩走进了驻马关。

    “大总管,您看这风城王,也倒是满有礼仪嘛,丝毫不见半点的顽劣!”看着卫恒等人的背影,一直默默跟在毛得胜身边的一个身着总管太监服饰的太监对毛得胜低声说道。

    “多嘴!”毛得胜沉声地训斥,但是那一双三角眼中却在无形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眼中闪烁出森冷的杀机。

    那太监一吐舌头,不再说话。毛得胜也不再多言,他抢上几步,紧跟在卫恒身后,和谭真、颜柔儿等人并排走进驻马关。

    ……

    十一月,已经是极为的寒冷。北地不少地方已然大雪纷飞,而江南虽然气温较之北地温暖,但是那空气中蕴涵的水汽却使得江南更见阴寒。不过,此刻王府大厅之中,却是温暖如春,大厅正中,一座巨大的铜鼎之中,炭火熊熊燃烧,那火焰吐出温暖的气息,充斥了大厅的每一处。

    杨陀坐在大厅主位之上,卫恒坐在他的下首,两人轻声地寒暄着。谭真、颜柔儿坐在卫恒的身后,可姰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在大厅卫恒的一侧,依次坐着谭方、毛得胜等人,而他们的对面,驻马关的官员也一字坐下,但是在紧靠杨陀的左手,空着一个位置……

    杨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左手下方空着的位置,脸上露出不愉之色。他轻轻地拍了拍手,随着他的掌声,从大厅外鱼贯走入王府的侍女,手中端着酒菜,摆放在众人身前的矮桌之上。杨陀笑着看着卫恒,沉声说道:“贤侄,我江南一地无甚特产,不似风城珍奇野味众多,贤侄莫要笑话呀!”

    “伯父哪里话来?”卫恒微微地一欠身,神色恭敬地说道:“小侄一路赶来,未能准备礼物,已经是十分惭愧,伯父如此的隆重设宴,小侄更是感谢万分。若是伯父再这样一说,那真是让小侄无地自容了。”

    “哈哈,贤侄实在是妙人,好好好,是老夫失言了!”杨陀轻拈颌下的胡须,笑着说道。

    卫恒微微地一笑,“伯父,小侄所说皆是实言。风城地处偏荒,也无甚特产,不过那飞禽走兽倒是不少,若是伯父想要尝个鲜,小侄今晚就派人赶回风城,告诉母后请她常常送您一些来……”

    “贤侄说笑了,昭德太后镇守风城,忙于公务。老夫就算是嘴馋,也不敢麻烦太后她老人家呀。”杨陀端起一杯水酒,举杯相邀。

    卫恒也玉鼎,满饮了一盅,看着杨陀笑着说道:“伯父此言差矣,母后在小侄前来之时说过,见到伯父定要行父执之礼。她老人家还常说,当今我升龙帝国,最有权威之人,除了乐清河之外,恐怕就要数伯父为尊,要小侄好生地尊敬您老人家……”

    卫恒此话一出,看似无意,但是杨陀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乐清河,当年乐清河兰婆江大败王小波,将功劳尽数领走,丝毫不提他杨陀驻马关抗击王小波半数主力之功劳。后来,乐清河又凭借与卫夺的师兄弟关系,压了他一头。在以前卓利在世之时,若说起兵法大家,他杨陀自认不行,但是卓利死后,乐清河却又压了他一头,让他感到十分不快。

    如今卫恒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恰好说在他的要害之上,只是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屈辱之感充斥了他的心头……

    可姰站在卫恒身后的殿柱边上,眼中流露出一种赞赏之情,嘴角轻轻地上翘,脸上升起一抹笑意。

    “贤侄,我们不说这个,对了,你还没有介绍你身后的这两位是……”杨陀压住心头的不快,他微笑着指着谭真和颜柔儿,向卫恒和声问道。

    卫恒连忙说道:“这两位是小侄的未婚妻,还有当年和小侄一起入京,如今还在京师的那个女孩子一样,都是小侄的红颜知己。”说着,他伸手拉着谭真和颜柔儿的手,脸上露出一副无行浪子的笑容。

    杨陀微微地点头,轻声笑道,“原来是两位侄媳妇!”嘴上说着,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奇怪,谭真和颜柔儿两人一美一丑,截然不同,只是卫恒如何会喜欢丑陋如谭真这样女子?难道真的是胃口很好……

    就在众人说笑之间,从大厅外大步走进一个年青人,他来到大厅前,先是对杨陀躬身一礼,沉声说道:“孩儿见过父王,请父王原谅孩儿来迟之罪!”

    来人正是杨陀晚年才得到的儿子,杨哲。他一身的戎装,透出一种无比的英气,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眼睛过于细长,使得他那本来十分英俊硬朗的外形,显示出一种格外的傲气,让人看上去十分不舒服。

    杨陀眉头微微地一皱,他瞪了杨哲一眼,沉声说道:“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来?还不先见过风城王!”

    杨哲眉毛微微一挑,他带着轻蔑的眼神看了卫恒一眼,微微一拱手,“见过风城王!”说完,还没有等卫恒答话,他就转身对杨陀说道:“父王……”

    没等他说完,杨陀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身形骤然站起,怒声说道:“混蛋的逆子,竟然对风城王如此无礼?还不重新见过!”

    杨哲微微一愣,他看着满面怒容的杨陀,带着不情愿的神色转身对卫恒躬身一礼,刚要说话,卫恒已然站起,也不理睬他,笑着对杨陀说道:“伯父,何必动怒,我们喝酒!”那样子较之杨哲更为傲慢。

    杨哲直起了身体,眼中透过一抹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卫恒。但是他的眼光突然凝滞了,紧紧地盯着卫恒的身后,久久说不出话来……

    “哲儿,见过两位王妃!”看到杨哲那失态的模样,杨陀微微皱眉,心中对杨哲那不争气的样子十分的生气,沉声说道。说完,他转身对卫恒说道:“贤侄,还未请教两位侄媳妇是……”

    “哦,这是东海论剑阁的弟子,也是我母后的义女,颜柔儿!”卫恒笑着拉着颜柔儿的手,对杨陀介绍道。

    杨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微微欠身,“原来是东海传人,失敬,失敬!”

    卫恒微微一笑,拉着谭真刚要对杨陀介绍,突然间杨哲怪声地叫道:“好一个丑八怪!”话一出口,大厅中顿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

    谭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卫恒更是面带寒霜。而此刻杨陀,则是一脸的尴尬之色,他看着若无其事地站在大厅之中的杨哲,心中暗自地叫苦,刚要开口向卫恒谢罪,这时一道身形自卫恒身后如幽灵般扑击上来,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敢骂我儿媳妇,老身要了你的狗命!”

    声音阴森无比,随着那声音传来,那幽灵般的身影已然扑到杨哲身前,强大的杀气骤然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杨哲就感到自己的四肢几乎在瞬间被那强猛的杀气束缚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如幽灵一般的可姰向他扑击而来……

    可姰肃手轻拈兰花玉指,飘飘然如浮云闪掠,诡异中全无半点痕迹可寻。可是就在这种飘然轻柔之间,全然透出一种阴冷诡谲的劲气,玉指所指将杨哲胸腹诸处大穴笼罩其中。

    “手下留情!”杨陀见可姰一出手,就知道不好,也顾不得身份,闪身腾空而起,流光闪烁如闪电一般地一拳击向可姰。拳势一出,顿时一种苍茫浩瀚的威猛气势骤然发出。这一拳不是去拦截可姰攻击向杨哲的招式,而是直击可姰。

    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可姰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双脚轻轻地踏踩,兰花般的玉手骤然停止了向杨哲的攻击,扭身曲折,如灵蛇无骨,迎向杨陀的拳势,同时身体诡异的一扭,硬生生地曲折,双脚并拢,如灵蛇摆尾,两脚一前一后地向杨哲扫击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可姰双拳和杨陀的拳头在空中碰撞一起,发出响绝之声,杨陀身形在空中一个倒翻,落在地上,脚步犹自踉跄地向后退去,脸色苍白,他看着可姰,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可姰接着杨陀的拳势,腰肢诡异地一扭,双脚依旧是交叉扫向杨哲,而身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几乎重叠在一起,双拳化为蛇形刁手,击向杨哲的双腿……

    “父亲,救命!”杨哲这一回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种无奈的苍白,可姰那充满诡异笑容的脸孔在他的眼前晃动,可丝毫没有半点的力气躲避可姰的这一击,于是失声地大喊。此刻大厅中虽坐着不少杨陀麾下的部将,但是面对可姰那完美的一击,全然无半点的抗拒之心,眼睁睁地看着杨哲将要丧命可姰的掌下,却无人上前。

    卫恒的嘴角流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眼看可姰将要把杨哲击毙手下之时,他突然间喊道:“义母,手下留情!”

    听到卫恒的声音,可姰的身体骤然腾起,蛇形刁手轻轻地在杨哲的膝前掠过,曲身退回卫恒的身后,脸上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冷冷地看着跃跃欲试的那一班杨陀部将。

    杨哲就感到双腿一麻,一股阴冷刁钻的劲气骤然间自双腿升起,在身体内悄然一转,全无半点的踪迹。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自裆部流出……

    骚臭的气味顿时弥漫在大厅之中,杨陀微微地一皱眉头,看了一眼杨哲,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手下将已经身体僵硬在那里的杨哲扶出大厅,他拱手对卫恒无奈地说道:“多谢贤侄出声相救!”然后,转身又对谭真说道:“还请侄媳妇原谅小犬的无礼!”

    卫恒和谭真微微地一笑,表示无妨。杨陀又缓缓地走到了可姰的身前,拱手说道:“多谢尊驾手下留情,杨陀深表谢意!”

    可姰倨傲地看了杨陀一眼,默默地退下,静静地站在卫恒的身后,眼中透出了无限关切之情,久久不出一声。卫恒笑了笑,走到杨陀身前,恭声说道:“伯父请勿见怪,我义母的脑子有点……所以还请伯父见谅!”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脑袋。

    杨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他微笑着看着卫恒,“贤侄的福气可是真好,既有东海传人襄助,又有如此疼爱你的义母,想来此次入京,必然是建下一番功业!”他压低声音对卫恒说道,然后声音又提高,“将来老夫还请王爷多多的照料呀,哈哈!”

    卫恒呵呵地笑了笑,拱手说道:“伯父这是哪里话?小侄将来还要请伯父多多的照顾才是,来,小侄再为伯父介绍一下小侄的未婚妻!”说着,他一指谭真,声音骤然放低,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小侄的这位未婚妻,乃是千年前文圣梁秋门下十大弟子之一子谭的后人,谭真!”

    杨陀脸上的惊容更剧,他吃惊地看着谭真,突然间走到谭真的身前,再次拱手说道:“原来也是名家的后人,杨陀真的是无礼!刚才小犬真的是该死,竟然……他日老夫定然带小犬向侄媳妇负荆请罪!”

    梁秋的门人,自大魏帝国起,尽是英豪辈出。先不说狼王曹玄就是出身于子韵门下,曹玄麾下就聚集了钟离、子烈两大门人弟子,曹玄就是凭着这两大门人弟子,平息七国争雄,一统炎黄大陆。而修罗帝国国主许正阳和梁兴,传闻更是梁秋门下弟子子许传人,是故两人征战天下,从无败绩!而之前的天岚帝国国主司马啸天,初争天下,通州城下几乎三战全败,损兵折将。但是后有何氏后人与子峰后人襄助,只言片语,拿下通州,打通了闪族和中原之间的门户。如此事例,已经说明了梁秋门下弟子何等的能力,若能得梁秋门下弟子一二,天下将尽入指掌,而圣公门下所选,必为炎黄真主!杨陀回头看了一眼卫恒,脸上的肃容更加凝重,他丝毫不理大厅中他部将们的惊异,躬身对卫恒深深地一礼,沉声说道:“王爷此去京城,若是有用得到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将肝脑涂地,绝无推却!”

    说着,他转身对大厅之中的众将沉声说道:“你们都是随老夫一起起兵的心腹之人,今日之事若是有半点的风声走漏,休怪老夫无情,老夫不论是谁走漏的风声,你等定然尽数斩首!”

    大厅之中的众将脸上都露出惊惧神色,他们虽然不明白杨陀为何如此,但是出于对杨陀的尊敬和信赖,同声说道:“我等谨记王爷所言!”

    杨陀点了点头,看着卫恒微微地笑了,而卫恒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端起酒爵,相邀一举,杨陀也举杯相应,一饮而尽,两人相视,放声大笑……

    这一顿酒吃的十分尽兴,直到子时方休。卫恒带着微微的醉意,缓缓地离开了王府,前往驿馆歇息。杨陀再次对厅中的众将嘱咐了一番,然后向后庭走去。

    来到了杨哲的卧房之中,杨陀停下了脚步,推开了杨哲的房门,走了进去。杨哲此刻正躺在床上生着闷气,看到杨陀走进来,他赌气似的一转身,背对着杨陀也不出声。

    杨陀默默地走到了床前,坐在床榻边看着杨哲,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好半天,他轻声地说道:“哲儿,你真是少不更事呀,为父今后这基业都会交给你,可是你如此却让为父如何放心?”

    “是,是我少不更事!”杨哲一骨碌坐了起来,他看着杨陀,恨声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你对那个废物这么客气。”

    杨陀长叹一声,看着杨哲,轻声说道:“哲儿,你以为为父愿意如此吗?为父从驻马关起兵,经历了多少的腥风血雨,可以说是杀戮无数,你可曾看到为父对谁软过?可是为何要对卫恒如此恭敬,你为何不好好地想一想?”

    “我就是想不通!”杨哲气乎乎地说道:“父亲,我们手中握有数十万精锐的兵马,就算他老娘镇守风城,拥有西羌铁骑,又能对我们如何?那个家伙不学无术,废物一个,我就是不明白!”

    “你……”杨陀气得说不出话来。

    “父亲!”杨哲的眼珠突然一转,他笑着对杨陀说道:“那个废物身边跟着的那个美人实在是漂亮,能不能……”

    杨陀抖手一掌打在杨哲的脸上,看着吃惊看着自己的杨哲,杨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说道:“你说卫恒是废物,我看你才是一个废物!以为自己有了这么块土地,手中有了那点人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难道以为手中拥有兵马就真的什么都可以办到吗?”

    “父亲……”杨哲捂着脸,看着杨陀,他感到有些委屈。

    “卫恒此次入京,定然是要继任皇位。他隐忍多年,让老辣如乐清河这样的人物都看错他,你想想这是一个废物可以做到的吗?抛开这些不说,一个八岁的孩童,身陷洪荒六年,却安然脱身而出,你以为这是等闲人可以做到的吗?外界都说他是个顽劣的废物,可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活下来。当年先皇二十余子,可是现在还有几人存活,他若是不如此,你想他能够活下来吗?”杨陀激动地说道。

    杨哲张大了嘴巴,看着杨陀久久不语……

    长叹一声,杨陀缓缓走到窗前,背对着杨哲,脸上露出一副敬佩之色,“一个六岁孩童,能够有如此的隐忍之力,老夫从第一次见他,就感到此子终非池中之物。六年前我那样帮他,你以为我是真的害怕吗?不是,我是在为你留一条后路。哲儿,你虽然在我教导之下颇有些本领,但是却从不知人间的冷暖。可是卫恒不同,他除了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更在洪荒之中锤炼出了一副钢铁一般的意志。对于这样的人,你只能和他结交,而不要想去和他为敌,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奉命入京,接任皇位,将会和乐清河有一场激烈的较量,若是你不相信,哼,你好好地看着,即使是乐清河,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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