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一边不停地喝水,一边不停地换电视频道,满屋子走来走去,但这一切都不能解决问题。她再次拨打林南生的手机,电话仍然响起她所熟悉的铃声,但就是没有听到她所熟悉的男中音。她放下电话,找出一件雨衣穿上,走到门边,正要开门出去,突然门铃响起,吓得她的心脏差点要跳出来。
她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透过猫眼一看,天哪,正是林南生。
门开处,二人抱成一团,显然这并非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更多是寻找劫后余生的依靠。冯青似乎触摸到了林南生的内心,这里面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这种恐惧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恐惧还要恐惧。她搀扶着林南生勉强坐到客厅沙发上,发现林南生已经瘫成一团了。
冯青知道林南生是条硬汉,不会轻易说个“怕”字,现在被吓成这样,必有原由。她没有向他打听,而是帮他慢慢脱下湿漉漉的衣裤,用干毛巾擦了,换上一身干净内衣,又端上一杯热开水,让他喝着暖和身子。
林南生喝完热开水,渐渐恢复了体力,起身洗了个澡,回房倒头睡去了。
说来奇怪,林南生回家后,雨就一点点小了下去,等林南生睡着后,雨已经完全停了下来。风仍然很猛,不断掠过树梢和拍打树干;雷声也越走越远,只有闪电像一场新闻发布会,闪烁频频。
“今晚这雨是为他下的!”冯青看了看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删除了,望着忽明忽暗的窗外意味深长地说。
一夜无话。
早上起床,林南生已经完全恢复了,从体力到精神,好象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什么都没有发生。
吃早点时,冯青问林南生:“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林南生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望着冯青的目光有些狐疑:“你为什么不先问问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有区别吗?”冯青反问他。
林南生穿好衣服,开了门,站在门边停顿了一下,回头说:“有一点点。”
说完,关了门,往他的红房子鞋店去了。
冯青坐在餐桌边发了一阵子呆后,收拾餐具去厨房洗刷了。
在洗刷声中,冯青听到了自己的一声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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