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王牌·写作卷-总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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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明洋

    老实交待吧,这套丛书的缘起,跟《南方周末》创刊二十五周年有关。

    创刊二十五周年,逢五,“南周”未能免俗,搞了一些纪念性的事情。先是在紧邻生日的那一期,打了一个纪念包,在二十五年里各选了一点紧邻生日那一期内容的只言片语,弁于每版的上部;头版则是一篇编辑部文章,题曰“生于1984”。

    生于1984,说了个大实话,并由此声称自己是“一份80后的报纸”,顺手捡了个现成。记得惹起过一些非80后的读者朋友的非议,但我想,以他们的天纵神武英明,对我们的这一点小九九,应该洞若观火。要我这个个中人老实交待的话,跟80后攀个同年,也不过是“南周”想跟年轻人,包括非80后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的意思,属于淘气——也许算不上是“精致的淘气”——一类,不是要刻意排他的。办报,自然是要人看,谁不想男女老中青华洋通吃呢!

    那大实话里也有一些别的意头在里边,也是个现成,我们的读者恐怕是一望而知的,这也属于一种淘气。奥威尔的《1984》,精不精致不知道,知道的是,这是一种年份的偶合,却无疑义。

    告别1984,中国开始了自己的大故事;生于1984,“南周”书写着中国的大故事。噩梦慢慢醒来,拿破仑对睡狮的预言,似乎正在兑现。中国人敢做梦了,中国人能圆梦了。为“南周”幸,为国家幸,“南周”提出了“中国梦”这个概念。在上海文广传媒的支持下,我们在上海向“中国梦”的践行者致敬,也以此作为我们二十五年生日庆的一部分。

    以国家作为梦的前缀的,听得最多的是“美国梦”;“中国梦”,一望而知,也是现成,也是挪用,也许也是淘气。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人口最多的国家,像从乌托邦的虚空中着地的安泰那样,缓释出力量;像一个还在为青春痘烦忧的少年一样,勃发着生机。这跟一个早已在地的巨人,跟一个健康成长的少年,私心觉得,也许是可以分庭抗礼的,当然,也可以握手言欢。这两个伟大的国家,难免拥有一些共同的梦想——不是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吗——当然,有实现梦想的不同道路。殊途而同归,大约归于人。

    这同归的路,是人道——是人像个人的样子的道,是让人能像个人的样子的道;是人不是被缚的、不是被养的、不是被“被”的,不是跪着的、不是一个人站着的、不是几个人站着的,是所有的人都站着的……道。

    有些路是挤的,有些门是窄的,人的道是难的。但总有一拥再拥三拥而上的,总有破门破窗破头而入的,总有分身粉身焚身以殉的。悲欣交集,非黑即白,或者灰色,平淡如水,忽而绚烂,忽而绚烂归于平淡,是人的故事。

    生于1984,有生以来,“南周”记录着人的故事,中国人的故事;记录着人像个人的故事,国家像个国家的故事。除此而外,它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呢?

    我曾经说过,《南方周末》是个补集。那一年的2月11日,它甫一出世,就是作为广东省委机关报《南方日报》的补充的;自此以来,它也不过是以尽可能专业的方式,做了点同业不能做的,不愿做的,有时候是不敢做的,或者忘了做的。补充而已,借用一个数学的术语,是为补集。以后,补集似乎成了它的宿命,或者,竟是一份使命。

    “南周”奔三了,幸耶非耶,同业与“南周”的交集越来越多,“南周”能“补”的就越来越难,也越来越少;只是使命难卸,宿命难免,“南周”同人一如既往地找着,补着,找补着……

    矫情点说吧,写着写着,就想到曹雪芹笔下无材补天的石头。女娲炼就了三万六千零一块,补天剩下的那一块,自怨自悼之际,遇了两位肢障人士,不是“被”,自请被携去红尘走了一遭,于是,中国出了个《石头记》。

    “南周”当然不是《石头记》。我们这里首先结集的,都是“南周”第二十五周年里刊出的各色东东,算是今年的那些补集,或力求成为补集的补集吧。作为“南周”年度丛书,亦以为“南周”创刊二十五周年的又一个纪念。

    顺便卖一句广告:从这一年开始,我们每年都会分门别类,选编这些各类补集,年度作一合观,以见我们努力找补的一点成绩,以作读者了解中国的参考。跟平时一期一期或应时应景又不可预测而发的一篇一篇(自不是连载),这用心合辑的“南周”年度丛书,虽不“新奇别致”,应该也是别有生面的吧?花些银子,不一定冤枉。

    再废话一句,是为序。

    2011年4月19日于陈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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