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嗯！”任天衡点点头。
“太好了！”潼若跳了起来，头突然晕了起来，险些栽倒，吓坏了任天衡，忙扶住了她。
“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见到任天衡如此心急的模样，潼若摇摇头，脸色也凝重起来:“天衡……”
“怎么了？”任天衡紧张起来。
“你说你这个样子，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该怎么办啊？”潼若问道。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潼若摇了摇头:“我是说……若是……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我当然是跟你去……”任天衡话说到一半，潼若便捂住了他的嘴:“不准你那么做！”
“可我不想在没你的日子里挣扎……失去了你，我的生命也就毫无意义……”
“反正我不准你寻死……我要你活着！”潼若此时又变得强势起来。
任天衡与她僵持不下只好点点头。
潼若便拉起了任天衡的小指:“那我们就说定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跟我一起走！我要你拿我们的来世起誓……”
“潼若……”任天衡不敢发誓，他很怕他到时候生不如死，想死的时候，又违背了誓言。
“必须发誓！”潼若说道。
任天衡拗不过潼若只好伸出了手:“我任天衡发誓此生，潼若死后我若是寻死，来生不再相见相爱……”任天衡故意将誓言说得严重，最后潼若拉住了任天衡。
“好了好了！不用那么多……”见潼若紧张，任天衡心里憋着的气也散了许多，笑了笑:“那你也要发誓！我若是死了，你也不准追来……”
潼若笑着点了点头:“我司空潼若在此发誓此生若是任天衡死后我若寻死……来世我们不再相见相爱……”
“好了……”任天衡忙拉住潼若的手:“不是说好采花去吗？说这些做什么？”
“嗯！我们去采花……”
那三日里，他们一起采花、捕鱼、作画……
任天衡带着潼若做了她所有想做的事情，而他们成亲用的嫁衣也做好了！
他们约好拜过堂就一起坐在茅草屋前看着日落。
当任天衡牵起潼若的手时，潼若的手很是冰凉，任天衡忙问:“潼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手这么凉？”
潼若撅起了嘴:“我是不舒服……你叫我什么？”
任天衡这才反应过来:“我着急嘛……我改，娘子……娘子……你到底哪里有没有不舒服？你告诉我……”
不知为何，任天衡此时心跳的特别快，也十分不安。
潼若摇摇头，拉着任天衡的手拜了天跪了地，他们终于成了亲。
日头西落了，任天衡与潼若依偎在茅草屋门前，看着太阳散去余晖。
潼若身子渐渐沉了，却仍然笑着说着:“天衡……以后……你去打柴猎兽做个猎户，我在啦耕田织布做个厨娘？可好？”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任天衡攥着潼若越发冰冷的双手应道。
“你怎么哭了？”潼若抬起手擦掉了任天衡的眼泪:“别担心……我会等你的……我一定会等你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任天衡哽咽了。
“对不起啊……说好永远在一起的，我怕是做不到了……”潼若倚靠在任天衡的肩上，已经失去了力气。
“不……不行……你跟我说好的……”任天衡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掉落下来。
潼若想要抬起手，可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任天衡拾起潼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潼若费劲力气扬起笑容张开嘴角说道:“相公……我真的好喜欢你……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好喜欢……好喜欢……”
“爹……他是谁？”
“是啊！原来是天成门的师兄……”
“爹爹，既然天衡师兄是来保护我的，那他就会住在府里了吧？让若儿陪着天衡师兄去认认路可好？”
……
看着眼前的潼若，往事犹过眼前。
任天衡的眼眶模糊到看不清潼若，可他仍然不敢松开潼若的手，他怕这一松开就再也拉不到她的手了。
“相公……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别哭啊！我们约好来世一定要在一起，永远幸福……好不好？”
任天衡点着头，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答应我，好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着你的……但是……你记住你答应过我……”
“嗯！我会的，我记住了……”
“相公……让我再听你叫我一声娘子好吗？”潼若缓了缓神，睁开眼说道。
“好！娘子……娘子……娘子……”
潼若看着任天衡嘴上笑意更浓缓缓开口道:“衡……衡为君兮……若为妻！来世不散……亦……不离……”
离字吐出之时，显然潼若已经没了生气，眼睛也缓缓合上了。
“潼若……潼若……”那一声凄厉无比，任天衡的丧妻之痛惊散整片林子中的鸟儿。
其实那一日，他取来水便听到了那个大夫对潼若所说的三日之期，他虽心痛但更怕潼若痛心，所以他便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与她度过了这三日。
任天衡本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来面对分离，可他此刻竟还是感到了锥心般的痛苦，好像把那颗心活活剜下了那般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已深，任天衡将潼若抱进了屋内，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潼若……你说当初我怎么就遇见了你这个迷人的小家伙……”说着说着，眼泪便又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到头来，潼若终是没见到他们新婚时的日落……
任天衡一直陪着潼若说到了第二日清晨，鸟儿如常前来敲着门窗，可如今也已是物是人非了。
推开窗子，阳光撒下，任天衡的头发白了大半，身形也老了许多，不时的咳嗽两声。
“娘子……天亮了……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任天衡回过头看着面容苍白而安详的潼若，他还记得，潼若说过，她希望每日清晨都要唤她十声娘子……
任天衡来到潼若跟前，颤颤巍巍的把嘴唇贴在了潼若的额前:“娘子……十一声了，该起身了……”泪水随着话音而落。
已经一夜了，潼若的身子已经失去了温度，可任天衡还是不肯相信，潼若就那么离开了他。
恍然间他仿佛听到了潼若的声音，一声声的回应着他:“相公……相公……”
他回过头看见了潼若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他是触不到也碰不着。
“相公……记得你答应我的……你要好好活着，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来世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不要忘了当初的誓言……”
任天衡红着眼点点头:“嗯……”
潼若见他点头，身影渐渐消失在他面前。
“娘子……别走……别离开我……”任天衡惊坐起来，才发现原来那个潼若只不过是个梦……
但是他发现醒来时，他的手与潼若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手上还有着一滴泪珠。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