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对面的哥哥，我想知道当他发现司音和我的事情，他会说什么。我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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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婷知道。

    那晚，我一进屋，正准备从婷婷身边偷偷溜走，顺着走廊奔进我和夜风的房间时，婷婷立马告诉我，她一看就知道我有点不对劲。

    真搞笑！

    难以置信啊！

    她怎么能如此地确信——以至于我进来的时候，她把手放在我的胸前窃声说：“告诉我，夜华，那个能让你心跳得如此快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我诧异地咧嘴笑笑，又震惊又害羞。

    “没人啊！”我矢口否认。

    “哈。”她笑了一下。

    哈。

    说完，她把手从我朐前拿开，笑着转身离开了。

    “挺好的，夜华。”她一边走一边说，“这是你应得的，你早该得到了，真的。”

    她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回想着暮色降临后发生的事。

    没多久，天渐渐变凉了。我和司音坐在长凳上，看她冻得直哆嗦，我们只能站起来往回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手指微微地触碰了我的手，

    她回屋前说：“周日我会去秦皇岛，你如果中午来的话，我一定在。”

    我急忙答道：“好呀，。”脑海里，我立刻遐想起蔚蓝的天空，飘忽不定的云彩，温暖的光芒，我看着她吹口琴，看着人们把钱扔进她的夹克里。我仿佛能看到所有的一切。

    “夜华，”骤然，她的话让我回到现实，“我会等你。”她的目光投向地面，接着下颗一翘，“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会等我，跟我聊天，接受我与她交往的方式。我猜我们都希望目前的窘境只是交往尚线所致。

    “谢谢！”我说。司音不让我目送她进门，她就站在大门，我每次回头的时候，她总是冲我挥挥手。每一次转身，我都轻声说：“再见，薇儿。”直到我拐过路口，独自前行。

    我已记不清晚上是如何坐车回家的，因为火车之行覆盖了我所有的思绪。脑海里一直充斥着火车开动时车轮撞击铁轨时哐当匡当的声音。我看到自己坐火车回家——那个物是人非的地方。奇怪的是，婷婷为何能洞察这一切。

    我不知道她何以感到了我的变化，是因为我在家的异常表现.还是因为我的言谈举止变了。不管怎样，我确实不一样了。

    我有要遵守的诺言了。

    我拥有司音了。

    某种程度上，我似乎不再苛求自己，不渴求得到宁静。我只告诉自己要耐心，我们的恋爱进程已经很接近我的理想境况了。

    我会为此奋斗，我快要成功了。

    深夜，夜风回家后像平时一样，把自己瘫在床上。

    鞋子还挂在脚上。

    衬衣也只脱掉了一半，

    一股淡淡的啤酒味和烟味儿，还有他常用的廉价古龙香水味儿渐渐地弥漫了房间。其实他大可不必喷香水，不管他啥样，女孩们都会被他征服。

    每个周五，夜风都是这样，妍声如雷，甜甜地熟捶着。

    他像往常一样从不关灯，我不得不起床关了灯。

    我们都知道，早上天还没亮，爸爸就会叫醒我们。我知道夜风也会起床。他看起来一脸倦态，睡眼惺忪，但依旧英俊。哥哥一贯如此的做事方式真让我羡慕。

    看着躺在对面的哥哥，我想知道当他发现司音和我的事时他会说什么。我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夜风会根据当时的情形、已经发生的事和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来做出不同的反应。我想的可能惟有：

    他也许狠拍着我的后脑勺，说：“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昵，夜华？”接着再拍一下，“你可不能和你兄弟的前女友干那些事，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地打我，这都可能。

    或许，他可能只是耸耸肩，没什么反应，不言语、不生气、没表情、没微笑，也没有哈哈大笑。

    或许，他可能拍拍我的后背，说：“夜华，这事你该收手了。“

    或许他会沉默不语。

    不！

    这不可能，夜风永远不会沉默不语。

    如果他不知道说什么，很有可能他会看着我大喊：“司音吗？真的吗？”

    我会点头。

    “真的吗？“

    “是的。”

    “真他妈的好，好极了！”

    诸如此类的情景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昏昏沉沉地睡着后，假想的这些结果又齐聚在我的梦中。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被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摇醒。

    是老爸。

    “该起床了，”他在黑暗中说，“也把这个懒蛋叫醒。”他一脸笑意地用大拇指捅了捅夜风。我、父亲还有夜风都叫对方混蛋，不过别误会，这只是爱的表现。

    事实上，夜风和我几乎一整天都听着音乐，挖着房子下面的管道。

    午饭的时候，我们全都去了沙滩，老爸照例准备了炸鱼土豆条。吃完后，我和夜风走到海边去洗掉手上的油渍。

    “冷得要死！”夜风提醒我水温，但自己却掬了一捧水泼洒在脸上，洒进了浓密的褐色头发里。

    海岸边，处处可见被海水冲上岸的贝壳。

    我不个停地拨弄着，留下来最好的贝壳。

    鲁本着了看。

    问道：“你在干吗？”

    “收集些贝壳呗，”

    “你他妈的是伪娘还是啥呀？”他不敢相信地呵斥我。

    “有什么不对吗？”我瞥了一眼手里的贝壳。

    ，“天呐！”他笑，“你就是伪娘，对吧？”

    我冲他笑了笑，捡起了一个干净、平滑、有淡淡老虎斑纹的贝壳。它的中心有个小孔，透过小孔可以看到对面.

    “看这个。”我递给他。

    夜风承认道：“是不赖。”凝视着眼前的这片大海，哥哥突然说：

    “夜风，你是好样的！”

    听闻这话，我只能汗颜地看着海面。老爸哦了一声，示意我们回去工作。我们走过沙滩，回到街上。夜风和我讲了很多事。而这些事竟然是关于司音的。

    话题开始得很自然，我问他算没算过自己处过多少个女友：

    “真不知道，”他回答道，“从来没数过，也许十二个，抑或十七个，”

    好久，只有大家吭哧吭哧挖地的声音。但我知道哥哥此时和我一样在脑海里想着他的诸位女友，幻想着他的手指在触摸着每个女孩。

    期间，我忍不住要问。

    “夜风？”

    “闭嘴——我正算着呃。”

    我没理他，继续追问他。既然开口了，就不想半途而废，“你为什么甩司音？“

    夜风停下手中的活，看得出他在心底琢磨该怎么说。他给了我这么个答案：“夜风，告诉你实情吧，是她离开我.的。那晚她来了，我本预想着她会像其他的女孩一样哭天抹汨的。”他瑶了摇头，“可我错了，她只是过来说她不要我了，说我不值得爱。”他耸了下肩，“讽刺的是，她离开时看起来那么迷人，我差点都想追上去。”话毕，他才跟我目光相。“这种事以前从没发生过，它就像……我不知道，夜风。第一次我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姑娘。”

    我点了点头，啥也没说，甚至过早地开始干活了。我想到了输和赢的问题以及输和赢之间的细枝末节。当然，我会强迫自己忘了这些。

    我很困惑夜风竟然对此保持平静。如果我是他，和司音的分手将把我撕碎，让我一撅不振。

    但只有我才会这么没出息。

    对夜风来说，她的离开意味着下一个辣妹的出现，这没什么不好。现在的问题是姜生带着一堆麻烦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和我在一起时，还是一个混混的女人。”他一本正经地说，”一个老大。”

    “老大？”我问，“什么样的老大？”

    夜风靠在铁铲上，“你知道那些家伙——官二代、流氓、有绰号的、有帮有派的，都是些垃圾。”他冷笑道，好像很盼望和他们一决高下似的。“明显呀！他的女人不喜欢他，他就想杀我。天杀的。我真没做错什么。当时，姜生没告诉我这档子事。”

    “自己小心点。”我告诉他。从我的语气中，他听出我不喜姜生，直接地问我：“你不喜欢她，是吗？”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喜欢宁？”

    我暗想，为了这个妞，你甩了司音。嘴上却说：“我不知道。没啥原因，我对她就是没好感。”

    “不要担心我。”夜风回答道。他看着我，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意思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平安无事的。”

    我把从沙滩上捡来的贝壳带回家，就是那个有老虎斑纹的贝壳。借着从卧室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我拿着贝壳，其实已经知道该用它做点什么了。

    第二天，我把它放在背包里去了中心车站，赶上了去环形码头的火车。渡轮在湛蓝的海水上跋涉着。翻腾的海水先被一分为二，然后渐渐平息。熙熙攘攘的码头上有很多良莠不齐的街头艺人。我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我的司音。她正站在人行道上，路人为她驻足，周围的人们啧啧称赞，大家都被她悠扬的口琴声深深地吸引了。

    我走到那儿，她正巧吹完一首歌，人们纷纷把钱放进她摊在地上的旧夹克里。她对人们微笑道谢，人群渐渐散开。没看见我已经来了，她吹起了另一首歌，身边很快又聚集了一些人，但没有刚才人多。柔和的夕阳照着她波浪式的卷发，当她的红唇滑过口琴时我几乎神魂颠倒了。我的目光落在她的颈上，她柔软的法兰绒衬衫上。透过人群的缝隙，我偷看着她美丽的臀部和修长的腿。从美妙的旋律中，我似乎昕到她在说：“好的，夜风，我可以等待。”我似乎听见她最初踌躇，旋即不假思索地说：“他是个有深度的男人。”

    我走过去，穿过人群。现在我是这世界上距离司音最近的人。我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跪在她的面前。

    我的脉搏跳动得越来越快。

    我的喉咙好像在慢慢燃烧。我取出包里的那只贝壳，温柔地放在洒满钱的夹克上。阳光照在贝壳上面，很漂亮。我准备转身穿过人群回去时，音乐声在演奏的中途戛然而止了。

    万竞俱静。我转过头，仰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孩。

    她蹲了下去，把口琴放在那些零散的钱上，拿起了贝壳。

    她把它托在手心，慢慢地、轻轻地印上双唇。

    她的右手轻扯我的夹克，将我拉向她，她吻了我！呼吸着她的呼吸，她柔和、温暖、湿润的红唇热情地紧裹住我，渐渐合二为一。一阵突兀的声响飘进耳朵，我好奇地想找到声源，然而不过一瞬，我又完全陷人了司音的浓情蜜意里。我们跪在一起，缱绪纠缠着彼此的唇瓣，我的手轻轻按着她的翘臀，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颊，就这样激情无限地吻着！

    周围依旧是热闹的人群，熙攘的入声将我们与世界的喧嚣隔离，像是一堵透明的墙。

    这声音明净清晰而又动人。

    这，是人们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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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声是如何发出的？

    只是由于皮肤之间的快速撞击？为何它能使人心潮澎湃？为何它既能败坏兴致，又能振奋人心？

    也许，这是人们用双手能做的最高尚的事之一吧。

    咱们一起想想吧

    人们可以双手握拳。用拳头去打架，去愉东西，去伤害彼此。

    人们吝啬赞扬，鼓掌则给人们可以站在一起赞扬别人的机会。

    我想他们是为了留住记忆。他们让时光停滞，让我们记住这些美好的时刻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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