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黑金-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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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焦灼地等待,实际是一种内心的煎熬。何况这种等待,又具有不确定性,甚至是十分渺茫。

    梁思勇和乔伊现在只有等待。起初,俩人幻想着,说不定很快会有人从这里经过,项目部的人肯定会寻找他们,一旦听到外面有动静,他们就可以通过声音呼救,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毕竟头顶上的小洞口还没有被完全封死,他们的声音会很容易传到上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预感到这种概率极小。即便项目部的人意识到他俩可能抄了近路,把搜寻的面积加大,可那是方圆几十里地的面积呀!几十个人搜寻,近距离经过这里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有几千人的队伍拉网式搜寻,才有机会让他俩听到搜寻时经过的声音。

    如果黎建斌肯定他俩是在回项目部的路上,掉进洞穴,黎总肯定会不惜一切,组织人力搜寻的。可他们哪能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搜寻两个大活人的方式,肯定与寻找一枚戒指的搜寻方式不同。

    梁思勇也曾试图自救,乔伊也极力帮他想办法。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的,而且还会极大地消耗他们的体力。最后,俩人达成了默契,与其消耗掉体力,不如保存体力延长等待的时间。

    “哎,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呀。”乔伊袅袅娜娜的声音在洞里飘荡。

    “也许一会儿,也许要等到明天,也许要等到后天,也许……”梁思勇的话还没说完,乔伊那纤细的小手便堵在了他的嘴上。

    “停,最晚后天。”乔伊娇嗔地说。

    梁思勇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她的这种礼遇,心里不禁美滋滋的,胳膊在她的身上开始发力,把她搂得更紧了。她温存的像只羊羔,他故意逗着说:“他们什么时间来你定,你要是说他们都别来了,我就在这里陪你,绝不后悔。”

    乔伊仰着脸看着他,目光含着温情,甜甜地说:“真的?”

    “真的,你要不信,等他们来了,打死我也不出去。”梁思勇信誓旦旦地说着。

    乔伊使劲儿挣脱了他的搂抱,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俏皮的笑着说:“你要是愿意在这里呆着,我可以成全你。而且,以后每天我还可以来给你送吃的。”

    “哇,好感人哦,又好心酸哦。你不陪我,却把我囚在这里,你什么目的。”梁思勇夸张地说着,大手抓乔伊臂膀,动作夸张且极富挑逗性,他就要把她按倒了,再接着往下发展就该降服她了。

    然而,乔伊的动作让梁思勇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乔伊用手抵住了他的下颚,动作虽然不是很用力,但却非常坚决,让梁思勇的身子僵硬在那里。稍顷,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靠在了洞壁上。

    俩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洞穴内很静,俩人的喘息声彼此都听的很清晰,渐渐地洞内光线更加暗淡了。梁思勇仰头看看洞口,外面的光线也开始暗了下来,他叹口气无奈地说:“天快黑了。”

    “他们怎么还不来呀。”乔伊也仰起头看着洞口,有些悲凉地说。

    “乔伊,你别着急,等到他们确认我们失踪了,那也得天黑以后,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找到我们,怎么也需要几个小时。”梁思勇说着叹了口气,很舒坦地靠在洞壁上。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雯娟在干什么呢?她会想我们吗?”

    “我的大小姐,你就别想她了。我们要想出去,怎么也得明天见了,你想想咱怎么过夜吧。”梁思勇说。

    她把身子靠在他得身上更紧了。俩人不做声,继续仰头看着头顶上的那片天空。这时,天空最后的几朵晚霞,映红了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甚是美丽,但他们知道,这是黑夜来临前最后的一抹绚丽。他们欣赏着这瞬间的美丽,虽然这个美丽对他俩来说有些凄惨,但他们还是执着地欣赏着。

    “梁思勇,你说黄宛平此时在干什么呢?”乔伊的问题,让寂静的空间有了些躁动。

    梁思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会有这样的问题。他近来不是没有想到过黄宛平,而是不愿意让这些事情给自己添烦恼。黄宛平嫁给金峰后,他本来心情可以放松些了,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自从与宛平通了那个电话后,他的情绪就不再轻松了,原来女人的痴情远比男人要执着得多啊!

    “伤感了。”乔伊见他不说话,柔情地说。

    梁思勇回过神来,说:“我还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只是希望小学妹过得比我好。”

    “我听着这话耳熟啊,就是有些酸哦。”乔伊讥讽着。

    “女人就是不讲理。男人大度了,就是不认真或者说没有骨气。男人较真了,就是没气量或者缺乏素质。”梁思勇感叹着。

    “不会吧,提到黄宛平就让你感慨万分,要是提到离你更近的人,你还不把我立刻轰走啊。”乔伊并不示弱地说。

    “你倒是想走,可走得了吗?”梁思勇说的真诚,却又话外有音。

    乔伊听出他话里有话,心里有些不忿,便赌气地说:“女人不都是绵羊,有思想的女人不会任人摆布。”

    “你属于哪一类呢?”梁思勇漫不经心地问。

    乔伊心里一紧,接着胸口便开始发闷。是呀,自己是属于有思想的那类女人吗,现在自己还真的对此持怀疑态度。当然,这种不自信来源于多方面,最主要的起因就是自己大学时的那段性经历,一直洁身自好的她,却被残酷的现实击蒙了。她认识梁思勇后,很快被这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吸引了,双方生出的真情她并不怀疑,之所以在爱的路上行走得如此艰难,这与她的经历和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洞内已经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有头顶上的星星,在一眨一眨地闪烁着,默默地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依旧存在,他们并没有完全脱离人类的生存环境。

    “哎,别‘思想’了,我们都处在啥环境了,谈点儿高兴的事吧。”梁思勇在漆黑中用手碰碰她,见她并没有抵触的动作,便摸索着把胳膊伸到她背后,轻轻地搂住了她,她依偎在他怀里。

    二

    洞穴里好像变得愈加漆黑,几乎没有一点光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思勇,我有些害怕。”

    他搂紧了她,轻柔地说:“有我呢,怕啥。”

    乔伊感到周身的血液流速加快,好像要与这漆黑的夜色相融。他的那只大手好温暖呀,抚在身上让她有了一种安全感。她默默地享受着爱抚,浑身感到舒畅愉悦,似乎漆黑的洞穴有了一丝明亮。

    “你抽支烟吧。”她说。她要让明亮现实一些,哪怕是萤火般的光亮。

    他忽然想到兜里的烟和火,急忙用手去摸,还好这两样东西还在。他摸着黑抽出一支烟,“咔”地一声打着了火机。洞穴里顿时一片光明,俩人的情绪为之一振。小小的火苗,要是在平时谁也不会去注意,这个时候,它却像是一盏灯,让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看到,在那一瞬间,她脸上漾起了满足的神情,迷人的月牙眼中透出希冀的目光,她的神情令他陶醉。

    烟头一明一暗,像夜空中的星星,不住地眨眼。漆黑的洞穴里,充满了浪漫情趣。

    “思勇,你为什么拒绝黄宛平呢?”乔伊怕自己太专注那种享受,而让情绪难以控制,很温柔地又重新提起了那个话题。

    梁思勇也享受着星星一眨一眨的明亮,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乔伊的话,让他的思绪有些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学毕业,他到油田工作也有七年多了,这些年忙忙活活,现在想来也不知干了些啥。这些年工作其实还算顺心,在钻井队时,整天与一帮老钻混在一起,苦和累不算啥,单调乏味的生活也可以用酒精和打闹消磨。但自从当了领导以后,许多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添了一个怀才不遇的毛病。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对一直没有升到处职心存芥蒂。如今,他们被困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洞穴里,在漆黑的夜晚,有一个烟头闪亮,他就觉得心里那么踏实。看来,人的欲望不能太无节制,那样只会自寻烦恼。

    乔伊依偎在他怀里,她身体散发出的女人清香,让他感觉十分陶醉。如果这时有人问,你愿意与她永远生活在这里,与世隔绝吗?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跟她在一起,我愿抛弃一切。他被自己的想法感动了,大手在她腰间很规矩地摩擦着,体味着极富张力的肉感,那是神圣的躯体,让他有种用心去爱抚的冲动。

    他有些动容地说:“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要是在平时,这种话一定会让她觉得肉麻,梁思勇这家伙跟雯娟开玩笑时,更露骨的话都敢说。这个时候,乔伊听了这话,心里的满足让她有些热血沸腾。

    梁思勇心里十分舒畅,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今天终于说出来了。他的手在她腰间的肌肤上捏了一把,好舒服的感觉,他很兴奋地说:“你现在清醒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发自内心地告诫自己,你就是我这辈子要娶的女人。”

    乔伊身子一颤,侧过身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梁思勇立时感觉到身子有些僵硬,但这只是转瞬间的反应,继而他一下抱紧了怀里的女人,他一直想拥在怀里爱抚的女人。

    时间在激情燃烧中悄悄流逝,俩人几乎到了忘我的地步。梁思勇的手开始往下摸索,手终于触到了她的腰带,很顺利地打开,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往深处发展了,他感到周身的血液都顶到了头上。他的动作开始粗鲁和急切,身体内的冲动让他忘乎所以。

    猛然,乔伊像是从梦中惊醒,她用力推开了梁思勇。瞬间,俩人都愣在了那里,彼此相望却看不到对方,只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时间悄悄地走着,让他们的呼吸变得轻柔起来,好像空气在慢慢地凝固。

    “对不起。”梁思勇说。他语气里夹杂着悔恨,也充满了失望。实话实说,作为一个男人,喜爱一个女人,况且,他们又身处这样的境地,说不定会永远埋葬在这里。他体能明显地不如前两天了,照这样下去,再有两天时间,即便俩人都想在生命的尽头,完成俩人身体的结合,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了。两个相爱之人,在生命结束之前,错过真正的身体上的性爱交融,不能说不是一种遗憾。但话又说回来,他要做那件事,势必会极大地消耗俩人的身体能量,那样就会把俩人仅存的一丝希望打破,至少会降低生还的希望。在生与死面前,他再有那种非分之想,恐怕太自私了。

    乔伊没有任何反应,她惶惑地坐在那里,脑子乱糟糟地没有头绪。乔伊这种莫名其妙的条件反射,并不是为了留存体能,期盼着有机会能出去。她的心理阴影带来的情感恐惧症,让她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有了一种本能的抗拒。如果面对的男人她并不钟爱,那种恐惧症可能会小些,甚至不会有什么恐惧。她觉得不把自己的那段经历告诉梁思勇,让自己心爱的人在不知情中,与她发生性爱,是对梁思勇的欺骗。可她又该如何开口呢?

    “乔伊,我问一个问题。你别生气啊,要是在以往的场合,我绝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梁思勇试探着说。

    三

    乔伊思绪混乱,她感到心里在阵阵剧痛。

    她也觉得刚才的表现有些冷酷,可她实在不愿意不明不白的她就和他有那种行为,她觉得那是一种欺骗。她见梁思勇并没有生气,而是准备提出问题,还是诚惶诚恐地用商量的口吻,这说明梁思勇之前,对她的表现已有疑虑。她知道梁思勇想问什么,要是在以往,她能否开口述说那段经历,还真的说不准。现在,她内心深处涌起了一种欲望,一种一吐为快的欲望,她轻声说:“你说吧。”

    梁思勇要提的问题,当然是围绕着他的疑虑。像乔伊这样的女人,性格温柔善解人意,高中时期不能说,起码在大学期间,追求她的男人绝对不会少。追求的男人多了,势必会有让她心仪的男人,说不定会有一个男人,一直让她不能忘怀。不然,她怎么会那样变化无常呢。这种疑虑积压在心里,他实在不好受。如果挑明了,他们双方都可以做出抉择,强扭的瓜不甜,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乔伊不想为难他。她见梁思勇说得吞吞吐吐,生怕一句话不对,让她反感似的,她索性把话头接了过来。梁思勇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墨汁泼成的黑夜,让洞穴中的俩人不能观察到对方。黑暗似乎给了她勇气,她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把那段她曾经发誓,永不再提的被人包养的事情说了。她的语气平淡,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感情色彩。

    梁思勇听着,他还是吃惊得有些目瞪口呆。现在的女人思想开化,他能够理解,他也不是思想不开化的男人,他不会强求自己所找的爱人一定要是处女。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直朝夕爱慕的女人,居然有过被人包养的情感经历。他木然了。

    黑暗让俩个人彼此避免了面对面的尴尬。

    乔伊把积攒在内心的苦闷吐了出来,心情当然没有愉悦感,但她的的确确轻松了许多。她以后在面对他的时候,不会再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矛盾心理。梁思勇呆呆地坐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维能力了。许久,乔伊有些害怕了,她不知道在黑暗中,会发生什么。

    有时,寂静比风暴更可怕。

    “思勇,你说句话好吗?”乔伊怯怯地说。

    梁思勇仍然没有动静。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了给父亲治病,牺牲了自己的贞操,可悲啊!但是,面对这个社会,她又能怎样呢?他脑子乱得很,什么也想不明白。也难怪,男人突然遇到这种事情时,他怎么能想明白呢。

    “乔伊,把手给我。”梁思勇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摸索着寻找着她伸过来的手。他触到了那柔弱的纤细的手,猛地抓住像是怕失去她似的。

    “乔伊,爱我吗?”

    乔伊在黑暗中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看不到,但分明感觉到了。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使出平生的力气搂住了她。她伏在他那宽厚的肩上嘤嘤地哭了。

    四

    人性的劣根无法根除,这话一点儿不绝对。

    人们用法律、道德或者亲情等等方式,试图让人性变得美好,可依然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多,但有一点儿很重要,那就是人性的多面性和本性的需求。拿男人作例子吧,他们对性欲的需求不只是简单和重复的发泄,他们需要女人的爱给自己带来性的美好,也需要女人的慰藉给自己带来性高潮。有时,他们也需要新鲜的女人,给自己带来性的刺激,甚至需要通过强暴女性,发泄男人的兽性。男人的这些需求,由一个女人来完成就勉为其难了。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怪圈,男人都憧憬着占有更多的女人,而自己的女人一旦被别的男人拥有过,自己便会感到屈辱和愤怒。这样一来,女人的“历史”问题就直接影响了她的“价值”。

    梁思勇决心打破这些。现在的男女,婚前没有性爱史的有多少,大部分人日子不也都过得挺好吗。她有了那段经历,不能就认定她轻浮。扪心自问,他也不是童子一个,难道这些与同居不同吗?

    她没有隐瞒那段生活,不是她有意刺激心爱的人,而是不想通过隐瞒那段经历,来换取廉价的爱。她要用真心去爱,去换取他的真爱。即便这种真爱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也愿意去承受。

    梁思勇问乔伊是否爱他。他想表明,只要她爱他,他会义无返顾的去追求她。他既然爱了,就不在乎她的过去。

    俩人的爱,融化了俩人之间的那股寒意。

    乔伊的身子在梁思勇的怀里渐渐绵软起来,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漆黑让整个世界变得既神秘又单一。梁思勇深情地拥抱着乔伊,俩人通过彼此的呼吸和身体的微小变化感受着对方的情绪变化。此时,他们的感官系统好像忽然变得发达起来,彼此相拥,用身体细小的变化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困了吗?”梁思勇关切地问。

    “我渴了。”乔伊柔情地说。

    梁思勇这才想到,俩人掉在这个洞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这么长时间一口水都没喝。乔伊这么一说,他也顿觉口干舌燥。

    “哎,你的那瓶矿泉水呢。”梁思勇想起来了,俩人当时都带了一瓶水。

    “早就不知道掉哪儿了。”乔伊委屈又懊恼地说。

    “应该也一起掉进洞里了吧。”梁思勇开始跪爬在地上摸索。

    黑漆漆的洞底,让他们的眼睛几乎失去了应有的功能,他只有靠触觉发现目标了。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样子也十分好笑,但在黑暗中没人能够欣赏到他的形象。

    “别找了,我也不太渴。”乔伊虽然说不找了,但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开始在地上摸索。

    梁思勇继续摸索着,他不肯停止寻找,因为他不敢肯定在他们掉下来时,手中的矿泉水瓶是否会一起落下来,他需要马上证实。因为,他清楚这瓶水的重要性,即便项目部的人连夜寻找,但要在夜晚找到他们的概率也几乎为零。那么一大片黄土高坡,区区几十号人漫无目标地找这么一个小洞口,太难了,即使是白天,也很难发现的。所以,在他心里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有了心理准备,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食物肯定是没有,但要是在这个干燥的黄土高原上没有水,生命能够坚持多久呢,他不敢想。

    洞穴的底部形状本身就不规则,坑坑洼洼的更增加了寻找的难度。于是,在漆黑的洞底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男人跪爬着寻找,有些不顾一切的劲头;女人则坐在地上,用手小心翼翼地四处摸索,然后探出身子延伸摸索的面积。这时,梁思勇的手划向了那只撑着乔伊身子的手,由于用力过猛让那只柔弱的手失去了支撑力,乔伊“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梁思勇急忙顺着声音去扶,大手却按在了乔伊的脖子上。

    “你干啥呀!”乔伊推开他的大手,嗔怪地说。

    梁思勇坏笑着说:“刚才摸的啥部位呀?滑滑溜溜的好诱人哦,要脱你也别太着急呀。”

    “梁思勇,你要学会尊重人。”乔伊严肃地说。

    梁思勇忽然意识到,此时开这种玩笑有些不妥。要是在平时这些话并不过分,即便只是俩人在一起时,说这话也不会引起大的误解。可现在不同,乔伊刚刚把过去的那段情感经历说了,梁思勇现在却毫无顾忌地瞎逗,让乔伊觉得他在轻看她。而且,隐含的意思是乔伊这人对待性很轻浮。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梁思勇很诚恳地说。

    五

    梁思勇摸索着,扶她坐起来。乔伊顺势扑在他怀里,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的身子猛的一激灵,但他一声没吭,默默地承受着。他知道她心里太苦了,自从她认识他以来,他对她的爱,她心里肯定非常清楚,他对她的精神折磨,她应该也非常明白。如果说宛平那个晚上闹出的动静,不是他所想要的,但他与雯娟的有意亲密交往,让乔伊承受了多少煎熬。肩胛的疼痛渐渐变成了麻木,他只能用自己的躯体,弥补过去对她的折磨。

    乔伊发泄累了,她瘫软在他怀里。他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永远就这样抱着她。

    “我困了。”她喃喃地说。

    梁思勇脱去外罩,凭着感觉铺在地上。他让她坐到上面,慢慢地将她放倒。乔伊温顺得像个听话的孩子,一声不响地躺下,摊开的手意外地触到了矿泉水瓶子。她激动地大声说:“我找到了。”

    “什么?”梁思勇知道,她可能是找到矿泉水瓶子了,但还是忍不住要证实一下。

    “矿泉水。”乔伊说着,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哇塞,你太伟大了。”梁思勇夸张地说着,一屁股坐到了乔伊身边。

    俩人像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他们都忘记了刚在的不悦,相互依偎着轮换着用手掂量着瓶子里有还有多少水。

    “起码还有半瓶水。”乔伊说。

    “是你喝的那瓶。”梁思勇说。

    “不对,我那瓶起码还有多半瓶呢。”乔伊说。

    “那就对了,我的那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梁思勇有些沮丧。

    “没关系,有了这多半瓶水,我们就可以缓解饥渴了。”乔伊温柔地说。

    “对,有了它顶几天没问题。”梁思勇说。

    俩人都注视着手里的半瓶矿泉水,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他们什么也看不到。许久,乔伊轻轻地问,“思勇,他们明天能找到我们吗?”

    “会的,只要我们坚持。”梁思勇说的很肯定,但他的话里却渗透着信念的作用。

    “你喝口水吧。”乔伊语气里心疼的成分显露无疑。

    “你先喝吧。”梁思勇平静地说。

    乔伊摸索着打开瓶盖,小心地抿了一小口,就递给了梁思勇轻声说:“该你喝了。”

    梁思勇接过瓶子,感觉乔伊并没有真喝,充其量也就是润润嗓子:“你再喝些吧。”

    “你先喝点。”乔伊坚持着说。

    梁思勇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儿,就把瓶子递给了她,说:“你再喝点儿,待会儿一定把瓶盖拧好啊。”

    他们都各自润了润嗓子,身体便感觉到有些舒畅,再加上有半瓶矿泉水备着,内心的希望便增加了许多。俩人靠着洞壁想着心事,寂静便填满了漆黑的空间。

    “思勇,你想什么呢?”乔伊主动打破了沉默。

    梁思勇把她揽在怀里,好让她感觉舒服些。她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绵羊般的让人怜爱。

    “哎,你说人作为一个高智商的动物,一些想法其实挺龌龊的。我以前看电影时,见到一些带有政治色彩的影片,对里面的情节总持有一种排斥心理,很多感人的镜头,在心里总是划个问号。就说上甘岭吧,一壶水那么多战士喝过了,水壶里还有水,战士们都只是润润嘴唇。”梁思勇说着,把她揽的更紧些,又接着说:“有时我就想,他们那时只是渴,心中的信念就是坚持到战斗胜利,一切问题就会解决。如果要是喝了水就能活下来,不喝就会死去,情况又会怎样呢?”

    “我想大多数人会把机会留给战友。”乔伊说的底气十足。

    “是吧。”梁思勇若有所思地说。

    “思勇,这瓶水留给你。要是在平时,你会认为我是巴结领导,现在我就不会有顾虑了。”乔伊说的既平静又坚决。

    “说什么呢,好像我们领导都是那种弱肉强食的动物,其实不然哦。我现在理解了,只要心里有了爱,就可以让战友或心上人去接受希望,自己则义无反顾地挑战死亡。那些红色经典中的感人镜头,挺真实的。”梁思勇动情地说着。

    俩人相偎着低声私语,时间在慢慢流逝。此时,他们没有了刚掉下来时的恐慌和焦灼,甜蜜和温馨填满了心田。

    “手机还能修好吗,打不了电话,看看时间行吗。”乔伊问。

    “都摔散了,肯定修不好了。是呀,也不知道几点了。”梁思勇说。

    “思勇,我真的想睡会儿。”乔伊喃喃地说。

    “你睡吧。”梁思勇轻声地说。

    “不,我舍不得。”乔伊娇嗔地说。

    “你怕我非礼啊。”梁思勇一只手,在她头上轻轻地抚摸。

    “我是怕,我们出去以后,你又会像以前那样一天凶巴巴的。”乔伊嗔怪地说。

    “傻丫头,我在你心目中就这副德行。”梁思勇故意有些愤愤地说。

    乔伊没有说话,她把身子往梁思勇怀里拱了拱,很幸福地睡了。她的发丝扫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十分舒服,他轻轻地长舒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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