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怪谈之驮尸人日记1-千年古刹,灯笼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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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铃木千夏领着我和司徒天,一路往课室狂奔过去,我们赶到时杨老头人已经到了,打了个报告,杨老头放我们进入课室。杨老头形式地点了一下名,发现居然没有人逃课,全员到齐。

    杨老头那张长满了老年斑的褶子脸,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轻轻敲着讲台,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行了,为了奖励你们都来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课,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在我们这有个风俗,每逢过年或者鬼节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去一些知名的百年庙宇,或者千年古刹拜访寺内的得道高僧,让高僧开光赐福,祈求天神庇佑。”

    我举起手向杨老头提问道:“杨老师,这跟你接下来要说的故事有关系?”

    杨老头对我说:“没错,你坐下,我要开始讲了,这故事是说在千年古刹内,寄存着灯笼妖僧。”

    日本的灯笼起源于一千多年前,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人们都会挂起象征团圆的灯笼,来营造一种喜庆的气氛,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在日本,大多数灯笼都是白色的,也有少数黄色或者红色灯笼,尤其是比较有名的寺院,悬挂的都是白色灯笼,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景象。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有人说是因为日本灯笼等同于阴阳引妖灯,而大部分寺院悬挂灯笼是为了招妖,利用灯笼招引妖怪,然后将夜半时分游荡在荒野,或者寺庙间的妖怪诱惑来绞杀掉。

    故事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每逢过年之际,日本警方年年都会接到无数诡异的报警电话,报警的大部分人都说晚上在寺庙祈福的时候,声称自己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僧人,僧人披着一件白色袈裟,僧人并没有脑袋,相反脑袋上长着一顶白色灯笼,而出现这种灯笼妖僧的寺庙,往往会发生可怕的诡异事件。

    七百多年前,有一个叫大石的僧人,他从小时候起就是孤儿,自幼被他的师父梦溪所收养,从小出家为僧,与师父一起修行。随着时光荏苒,大石慢慢长大了,他也清楚自己的师父梦溪,是当代最有名的得道高僧。

    自从满18岁那年起,大石在生日当天许愿和立下誓言,身为师父的关门弟子,绝对不能丢了他的脸面。那晚之后,他开始玩命潜心修佛,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代圣僧,像梦溪那样普度众生,受人尊敬。大石终日蜗居在禅房中念经,专研佛法,甚至陷入走火入魔的魔障,仍旧毫无察觉。

    半个月之后,梦溪在外头苦修归来,回到寺庙中不见自己的徒弟大石,经过一番探寻才发现大石在闭关修行。说来也怪,梦溪在方圆百里都很有名,但整个寺庙一共就他们师徒二人,每逢佳节,一些达官贵人无论多忙,都会赶来庙中拜会梦溪,祈求梦溪为自己批一句箴言。

    梦溪推门进入大石的房内,看着坐在蒲团上打坐静修的徒弟,发现大石的脸色很不自然,他快步走到大石跟前喝道:“大石啊!你要时刻谨记,佛本是道,悟道切勿强求,悟了便是悟了!”

    端坐在蒲团上的大石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梦溪,良久说不出话来,他自己修佛多年,自然知晓如何悟道,只是过于急于求成,才会变成眼下这等情况。

    大石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梦溪岂能不明对方心中所想?不过,他修道多年,自然明白佛语有云,万千事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凡事均讲求一个缘字。修佛悟道同样如此,若有机缘,在顷刻间便入道,若无缘,穷其一生都无法入道。

    大石站起身子,反问梦溪:“师父,弟子何时才能成为您这样的得道高僧?”

    梦溪听见这个问题,却忽然抬头大笑几声:“得道高僧?为师岂敢自称高僧?我扪心自问距离高僧二字相差甚远,这些所谓的得道高僧,无非是外界世俗中人所给予的虚名罢了,你千万不可让虚名蒙蔽了双眼和道心。”

    梦溪讲完之后,动也不动地站在大石对面,脸上带有神秘笑容看着大石。

    大石双手合十,而后向梦溪拜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是!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梦溪知道自己的徒儿已经成功躲过心魔,他自然轻松不少,毕竟,这是他最看好的关门弟子。梦溪走出大石的禅房,又准备潜心专研新佛法。可惜,梦溪不知道的是,大石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心里仍有不甘,依然打算强行悟道。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了,再度迎来一个鬼节夜,大石继承了梦溪的衣钵。

    大石在梦溪死后没多久,便接手了整个寺庙,成了新的高僧,但梦溪为何而死?外界的人只知道他是病死的,真相只有大石一人知道。那天夜里,三年前的某个夜晚,大石强行悟道之事败露,他走火入魔,梦溪出言劝阻,惨被入魔的大石杀害。

    当天夜里很多人都没有休息,无论男女老少,在鬼节之夜,都不会入睡,而是开始叠大量的灯笼纸船,顾名思义,灯笼纸船的外形酷似灯笼,下底为船型,中上部分则是灯笼,中间空心来摆放元宝蜡烛。在鬼节放灯笼纸船,意味着生人对过世亲人的想念。

    等到子时,你就能看见街上有很多人手里拿着大小不一的灯笼纸船,蹲在河边或者搭载着小船,点燃灯笼船中的蜡烛,轻轻地放到河面上,让河流送走放在灯笼内的那一份思念,放完灯笼船,则会到附近寺庙祈求来年顺利平安。

    大石像往常一样,坐在寺庙中的蒲团上,旁边放有一盏白灯笼,静静地等候信徒前来祈福。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跑出一群火狐妖来。火狐妖蜂拥而至,嘴里吐出滔天烈火,大石被烧了个措手不及。更让人费解的是,那群火狐妖仿佛不怕死一般,到最后居然选择跟大石同归于尽。

    大石最终让火狐妖烧成了一具黑尸,而最早发动攻击的火狐,居然割下了大石的脑袋,放到旁边那盏灯笼上,随后火狐妖群自动散去。待人发现大石死后,火狐群早已不知所踪,在大石身边只发现几根金色的狐狸毛。

    我的胆子向来比较大,说难听点叫“虎”,举手问道:“杨老师,大石为啥会被火狐群杀啊?最后又怎么样了?”

    “我是听别人讲的,火狐群为何杀大石,我自然不知晓。”杨老头顿了顿,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在外界一直有流传说,曾经有人在鬼节路过大石生前修行过的寺庙,也就是现在东京塔附近的银次庙宇,发现寺庙里竟然坐着一个身披白色袈裟,没有脑袋,头顶白色灯笼的妖僧!”

    杨老头刚解释完,结果门口突然多出一名身穿一袭黑衣的少年,他敲了一下教室的门,用十分流利的日语,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笑着自我介绍道:“您好,杨老师,我是新来的插班生流川,是黑木先生的徒弟。”

    话音未落,我和司徒天两个人都傻了,看向站在门口的流川,不禁想起黑木老头来,这少年真是黑木老头的徒弟?这算咋回事?究竟啥情况啊?一时间,我顿时深感疑惑,流川无缘无故变成插班生。其中,难道还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老头的故事说完之后,便开始枯燥无味的课程,黑木的徒弟流川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从我身边路过时,还冲我挤眉弄眼,那风骚的模样简直跟黑木一模一样,让我有一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因为这家伙简直太欠收拾了。

    司徒天见没故事听,便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我则开始放空脑袋,开启各种神游太虚的模式。一节课的时间很快结束,杨老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睡死过去的学生们,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到最后,流川这家伙在下课时,找我要了电话号码,说晚点他会主动联系我谈新接的生意。

    (2)

    第二节晚自习还没上课,我发现流川居然偷偷逃课了。我跟司徒天因为实在好奇灯笼妖僧的故事,果断也跟着逃课。在学校门口叫了辆出租车,火速赶到杨老头口中那个寺庙的遗址。按照历史记载,遗址恰好在东京塔附近的东京银次庙宇。东京银次庙宇追溯上去正是大石生前修行过的寺庙,寺庙之前貌似被毁过,被毁有两个主要原因,每个原因所发生的故事版本均有所不同。

    最可信的版本是,在鬼节夜不知什么原因,寺庙背后的山林突然燃起一场离奇大火。在这我要特别说明一下,日本的鬼节又称为盂兰盆节,也称作中元节,从一定意义上讲,中元节归属道教,盂兰盆节归属佛教,有些地方俗称鬼节、施孤,又称亡人节、七月半之类。

    盂兰盆节在飞鸟时代之前传入日本,现在,已成为日本仅次于元旦的盛大节日。

    盂兰盆节在日本又称魂祭、灯笼节、佛教万灵会等,原是追祭祖先、祈祷冥福的日子。现已是家庭团圆、合村欢乐的节日。每到盂兰盆节时,日本各企业均放假7~15天,人们赶回故乡团聚。节日期间家家都设魂龛、点燃迎魂火和送魂火,祭奠祖先。现在一般在阳历的8月13日前后迎接祖先的灵魂,和活人一起生活4天。16日以送魂火的方式把祖先的灵魂送回阴间。京都的“大文字烧”就是这个活动的顶峰。另一种欢送的形式是盂兰盆舞,夏夜,在太鼓声中,男女老少穿着浴衣起舞,现在已成为日本著名的观光活动。

    那天晚上的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晚上,几乎烧毁大半山林,寺庙亦被烧毁很大一部分,不少僧侣因此失去性命。甚至有流传说是火狐妖怪从中作乱,刻意放狐火烧山林,好借此报复寺庙内道行高深的僧人。

    当然,具体真相是啥,我也无从考证,唯一能够证明真相的那些老家伙,早就去地方见阎罗王那个糟老头子了。司机大叔驾驶着出租车开过好几条高速公路,大约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我跟司徒天送到东京塔附近的银次庙宇,司徒天等车一停稳,推开车门下车便跑。

    老子反应慢半拍,变成了负责出车费的人,付钱之后,我也追上司徒天。我们俩一路走一路问行人,但是在问的途中,发现这些人都不愿提起银次庙宇,那感觉跟活吞了死耗子差不多,甚至还有人骂我们俩神经病。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番辗转过后,总算成功找到了传说中的银次庙宇,银次庙宇在东京塔最边缘的三不管地区,还有些靠近山野。我们俩赶到银次庙宇,第一眼觉得银次庙宇实在太阴森诡异,因为寺庙占地面积很大,年久失修不说,还生机全无,尽显死气。

    我和司徒天互相给彼此壮胆,徐徐走到寺门紧闭的门前,门并没有上锁,踏上长满了野草的台阶,寺门两旁各有一头残缺不全的石狮雕像,正中间挂了一块牌匾,因为岁月无情的冲刷,已看不清颜色和字迹。

    司徒天一脚踹开寺门,迎面扑来一股灰尘,可在我闻起来居然有点像人骨灰的味道。因为我小时生活在农村,比较孤陋寡闻,不小心吃过人的骨灰,那味道好比橙子口味的棒棒糖,那叫一个倍儿酸爽,因为这我还遭父亲一顿毒打,可谓是终生难忘。

    我跟在司徒天后头步入寺中,举目望去发现寺庙正中央立着一尊残臂佛像,佛像已经褪去了颜色,表面亦坑坑洼洼,佛像后的墙壁早已龟裂,还脱落了不少。我们俩继续往佛像靠近,还没等完全走过去,便听见一道嘶哑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寺庙已关,若问凡事,明日请早!”

    这声儿险些把我和司徒天吓死,我们俩还没开口说话,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腰,右手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身穿一袭破旧补丁袈裟的老头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苍白,并且还是个独眼瞎子,愣神看了我跟司徒天许久,才缓缓开口说:“两位,敢深夜前来本寺,胆子还真不小啊!”

    我和司徒天顿时蒙住了,这个提着灯笼的老家伙到底什么意思?我虽然心有不悦,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自然要放低姿态问道:“老先生,您好,我想找您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银次庙宇?您听说过大石的故事?”

    老家伙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大声吼我跟司徒天:“大石?说!你们怎么知道他的?”

    让老家伙这一吼,我居然还有点儿畏惧,打了个哆嗦说:“老先生,您莫生气,我来这没恶意,大石的事我也是听他人所说,因为好奇这件往事的真相,所以才根据仅有的线索来此一窥究竟。”

    老家伙在我问完之后,他的脸色陡然惊变,奋力把手里的灯笼丢向我和司徒天,我们俩打了个侧空翻闪开,他面目扭曲地怒喊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件事?罢了,你们俩既然找上门来,那就永远留在这儿陪我吧!”

    说话间,老家伙整个人单膝半跪在地,在我跟司徒天的眼前开始突变,脸上的血管接连暴起,眼睛从眼眶里爆出来,脸型逐步变成椭圆形,身体随着变长不少,连半点弯腰驼背的迹象都看不出来,身上的肌肉鼓起老大,脑袋彻底变成了一盏白色灯笼。

    司徒天指住老家伙,鬼哭狼嚎道:“白逸,原来这老家伙就是大石啊!”

    大石自然听到了司徒天的喊声,他什么都没说,张开嘴巴从嘴里吐出熊熊烈火,那火焰直击我跟司徒天的面门,若不是我反射神经强大,把司徒天推开,自己来了个驴打滚,估计早让大石烤熟了。

    大石见没喷中,摇摆着身体走到司徒天跟前,居高临下地张开大嘴巴:“我要烧死你!”

    司徒天估计被大石吓傻了,居然毫无反应,我心里那个郁闷,这家伙是傻子吗?眼看大石即将喷出第二波烈焰,我连忙抽出捆在腰间的九节鞭,自打上次跟后山的裂口女大战之后,我跟司徒天养成了随身携带九节鞭的好习惯。

    我右手抓着九节鞭,悄悄地绕到大石的背后,想蓄力甩出去死死套住大石的脖子,九节鞭甩出去的瞬间,能清楚听见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我以为自己的计划会成功,结果大石忽然回头,嘴里事先储蓄好的火焰朝我喷来。

    我幸好留有后手,双腿蹬地翻出几个后空翻,虽然逃过一劫,但头发仍被火烧去不少,脸上火辣辣地疼。司徒天这家伙立马站起来亮出九节鞭,在大石背后飞身跳起,舞鞭抽向大石的脑袋,大石背后仿佛长了眼睛那样,身子稍微往左边一倒,躲过司徒天这一记狠鞭。

    我则有了喘息的机会双手抓着九节鞭,迅速朝大石冲过去,死死勒住大石的脖子,让他无法喷火,大石虽然是妖怪,但力气不大,唯一厉害的就是能喷火。

    我向司徒天高声喊道:“司徒,你力气大!快!快滚过来帮我解决大石!”

    司徒天自然不会让我身陷险境,把手里的九节鞭打出去,鞭子直接贯穿大石头顶的白色灯笼,在大石背后的我偏头躲过鞭击。我的九节鞭本来就锁死了大石的脖子,右手发力拽住九节鞭往后拼命扯,大石被我拖着在地上滑行。

    大石还在地上来回挣扎,嘴里发出喑哑的声音嘶吼着:“啊!啊!啊!放开我!放开!”

    司徒天跟我自幼受老家伙的教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待自己的敌人绝对要下死手,想尽所有办法让敌人去见阎王爷。司徒天收回九节鞭快步跑到大石面前,拎着鞭子对准地上嗷嗷大叫的大石一顿狠抽,那感觉比变态佬拿着鞭子鞭尸还要爽好几倍。

    大石开始还能鬼叫几声,司徒天也算个虎货,鞭鞭都在下死手,抽了大概上百下,九节鞭上全是血,伴随着每一次的抽打,血液飞溅起老高。反观躺在地上的大石,身上早已布满或长或短,深浅不一的鞭痕,鲜红的血液彻底染红他的白袈裟,头顶的白色灯笼,早让司徒天这个暴力狂抽了个稀巴烂。

    大石已经让司徒天这个家伙活活给乱鞭抽死了,司徒天好似还没抽过瘾,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扯出锁在大石脖子上的九节鞭,大声呵斥司徒天:“喂!司徒!你够了啊!给我马上停手,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鞭尸这等邪恶癖好!”

    司徒天白我一眼,没好气地骂道:“滚蛋!要不是我帮忙,你小子早变红烧猪了!”

    我自知理亏,心想不跟司徒天这没文化的家伙一般见识,看着地上大石的尸体,我犹豫了好一阵,掏出装在裤子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叼着,点燃吸上几口,吐出许多烟雾。

    司徒天向我微微点头,我用右手的两根手指夹着烟蒂,稍微用力弹向地上的大石,大石那顶灯笼脑袋,瞬间被烟头点燃,很快火势越来越旺,几分钟之后,大石的尸体便让火烧为灰烬。我和司徒天互看一眼,连忙跑出寺庙在公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本来司机大叔还不愿载我和司徒天,后来我出双倍车费,司机大叔见钱眼开,才让我们俩上了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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