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郑重其事地说道:“林夏学姐,你不必一副怀疑的样子。我斯张琦向来说话算数,我也有我的底线,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毁约。”
我没有争辩,心里想的却是这样到底有意思吗,千方百计地套我的话,最后又告诉我他会替我保守秘密。小学生都不屑于说这种话了,他却还在假惺惺地做承诺。
我能理解他窥探到一个惊天大秘密后内心那种惶恐的感受,然而把话说开了。如果不是他非要追问这件事,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回去之后我刚睡下,他就发了一条微信给我:“林夏学姐,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你说的事情……真的是真的吗?”
我回道:“什么真的是真的,假的是假的,在你问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结果可能是你所无法承受的,现在又来马后炮么?”
他或许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责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只是左上角一直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然而过几秒又变成他的微信名字,估计是写了什么又删掉了。
我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荒谬,说出来你可能会想:‘呵,这人神经病吧,科幻电影看多了?’反正如果你相信我那我说的话,那它就是真的;如果你不信,那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就行了……”
我已经做好了他不信的准备,毕竟换位思考,这种事情也太过于荒谬,如果我是一个局外人我也不会相信的。然而没过几秒,他立即回了一句:“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我却觉得我的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
呼吸渐渐乱了节奏,我问道:“为什么,明明那么荒谬?”
他却回道:“那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明明那么荒谬?”
我下意识地打出一行字:“因为我觉得你会信我……”
打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长长地“啊——”了一声,删掉了打出来的字。随后说道:“因为你问我了。”
他那边却忽然提示“对方正在输入语音……”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语音信息就发过来了。
我点了消息提示框,里面倏地传出一阵男声:“好吧,安啦,我信你!晚安,好梦!”
听到那句“安啦”,我手抖了一下,手机险些没从床上掉下去,几秒钟之后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点开听了一遍,还是觉得内心的波澜无法平复。
如此重复了好几遍,我甚至已经产生了幻觉,仿佛他就贴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晚安,好梦!晚安,好梦!”
我甩了甩头,想要讲那个声音从我脑海中驱赶出去。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冷静,林夏;醒醒,林夏!
你真是个疯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主动联络了汐姐姐,和她随便唠了几句磕,然后就假装有事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有事情要跟她讲的。
果不其然,到了约莫下午,我收到了她的微信:“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假装闹肚子,来卫生间里给你发消息!”
她也真是拼!
我知道此时此刻,时间就是金钱,于是也不多废话,索性开门见山:“我的机器人身份暴露了。”
她大惊,立即回答:“什么?????!!!!!!!”
汐姐姐向来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打出这么大一长串问号和感叹号,足以见她内心的波澜壮阔了。
我头疼无比,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果然说什么不好,也不能和斯张琦那逼把老底给说了呀!
我正在想该如何好好组织下语言,诚恳地认个错,争取从轻处罚。她立即又问道:“有哪些人知道了?”
我立即回答:“只有斯张琦一个。”
她似乎是松了口气,回道:“他会帮你保密吗?”
我回答:“答是答应了,但是能不能守得住就不知道了。”
她回答道:“事到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祈祷他能替我们保守秘密吧!”
汐姐姐用的词不是“你”,而是“我们”。我心里一暖,她始终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回道:“你的意思是……瞒天过海?”
“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让组织知道的,这性质太严重了……林夏啊林夏,你说你,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了这一时呢?”
果然责备是躲不过的。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难受,狡辩道:“我也没办法啊,他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你不会编个谎敷衍过去吗?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我看你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了!”
在我印象中,这似乎还是汐姐姐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终于知道自己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了。
事到如今再想甩锅就实在是太牵强了,我只好自认倒霉接下了这口锅:“汐姐姐,我知道错了,今天我真的是脑袋被驴踢了……”
“我不管你脑袋被猪踢了还是被驴踢了还是被什么东西踢了,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蠢吗?这意味着你已经有把柄了,一旦这把柄落到组织手里,我想救都救不了你啊!而且我现在帮你瞒下来,之后你要是败露了,我也会受到你的牵连的!”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回道:“汐姐姐,那你还是别帮我了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汐姐姐回得很快,我简直怀疑这速度再加上她百分之一百的怒气值,会不会在那头直接把屏幕戳碎了:“你这丫头……哎哟真是要气死我了!怎么和你交流就那么难呢?我是你的汐姐姐啊,你觉得我做得出那种事吗?”
汐姐姐的意思是……她会帮我先把事情压下来咯?
我内心百感交集,汐姐姐的恩情,我要怎么样才报得完啊……
她回道:“行了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压,具体怎么做我还得考虑下。但是你要记住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斯张琦知,千万不能再有其他任何人了!”
我立即回道:“是是是,我再说出去就活该我被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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