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门血影-消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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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生是违背大自然法规的。大自然创造了这个可以无限循环的世界,又制定了生老病死和新陈代谢的法则,是没有人可以打破的。但是,三百年前一场无妄之灾改变了一切。我们当时还是生活在保罗霍斯的普通村民,我们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整个保罗霍斯民风纯朴。我们部落酋长的第三个儿子在那一天出生了,整个保罗霍斯都沉浸在欢乐中。我当时只有8岁,安娜比我大十岁却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说,她希望能永远这样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去,直到死亡,安静的归入尘土。这不仅是她的愿望,还是整个保罗霍斯民众的愿望。但是有一天一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宁静,我们的生活彻底发生改变!”

    “他是谁?”

    “他叫加森。他要求帮助,他说有人在追他,他需要地方藏身!我们不知道,他其实是一只吸血鬼,追他的正是他的吸血家族——特瓦顿人。安娜决定帮他。因为他说他不会伤害任何人,他被追赶的原因是他顶撞了家族家长的权威,他发誓不再吸人血。但是悲剧发生了,特瓦顿的成员并不买账,他们开始在村子里任意杀人,吸干见到的每一个人的鲜血。我们的酋长,奥斯顿?阿格尼丝要求安娜交出加森,可是安娜不肯,她已经爱上了那个无比危险的人物。她选择和加森结合。我们部落规定一旦结合就是保罗霍斯人,我们就要保护他!”

    “那吸血鬼怎么办?他们还在杀戮!”

    “所以,”他变得悲伤。“我们的酋长跪求自然神,求他赐予我们能于特瓦顿家族抗衡的力量!我们的酋长跪求了三天三夜,自然神同意了。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需要他和他三个儿子的生命来交换!”

    “什么?”

    “是的,我们的酋长作了这个决定。他抱着最小的三儿子和两个大儿子一起跳进了火堆。贝琳达,你知道吗?我就站在第一排,我看的很清楚,那个婴儿只出生不到15天,他的生命就截止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表情有难言的悲伤,我知道那对他打击有多大!

    “我很抱歉!”

    “然后,我们拥有了现在你见到的永生、超出常人的能力和一颗坚硬无比的心脏。”

    “那么,那些吸血鬼可以被打败了!”我问。

    “他们比我们想像的强大,他们有一柄灵仗,拥有无穷的魔力,可以在瞬间增强吸血鬼的力量,每只吸血鬼都有一只金手套,这样他们就可以用手直插我们的胸膛,捏碎我们的心脏。我们的生命就会结束!”

    “所以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也包括你和黛娜,还有亚当斯!那么最后,你们怎么打败了特瓦顿家族?”

    “是安娜和加森!他们偷来吸血鬼女王的神像,将灵仗封在了里面,然后取走了钥匙!”

    “那么你们赢了!”

    “不,特瓦顿家族并没有走,他们在这里住了下来!翼手族和神兽族都是我们的帮手,我们三大家族才成功牵制住特瓦顿。”

    “那么安娜和加森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那是另一段故事!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们的永生是建立在鲜血、杀戮和牺牲甚至残忍上的永生,多么令人羡慕?你知道永恒有时会多恐怖吗?这就像是个无底洞,我一直下落却永远没有终点。我们原本不必这样的,我们可以按照正常的轨迹生活下去的,可现在他被放慢甚至停止!”

    “我们永生人会在30岁之前停止生长,所以我不想你因为我故意调快你的生命时钟,别为我做任何改变好吗?就把我当成普通人,让我陪你度过你原来的人生!”

    生命的延绵不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是这种永远的生命要烙下多少孤寂和痛苦。

    “我妥协,”我说,“我答应你,平心静气地按照我原来的人生轨迹走下去,我保证!”

    我开始了解他的心情,他想让我过他过不了的生活,要我去替他体验衰老和死亡。我还从未想过我的属于自然界的生老病死的规律还能肩负另一个人的幸福。

    “有时候我也会有私心。要是你能成为永生人或许更合我的心意!”他转过身子笑着对我说。

    “这可能吗?”我问。

    “我在开玩笑!永生人和吸血鬼不一样,是不可能由人类转化的。我们的种族有严格的规定,一对永生夫妇一千年也不会生一个孩子的。一来他们不能,二来他们不愿意!”

    “为什么?”

    “我们的种族永生不死,不加控制会让生态失衡。即使我们与人类结婚,也依然不可生育”他顿了顿,仔细观察我的表情。“还有就是可笑的一点。永生人的孩子或许比他的父母更显老!就是说,一对20岁夫妇的孩子可能会长到30岁停止,这非常尴尬!所以你才会在整个保罗霍斯却只见到安迪一个孩子!”

    我才注意到,的确,我也只见过安迪一个孩子。

    “安迪还好吗?”

    “他很好,不过,我们好像要不好了!我不经常住在这里,所以冰箱是空的。如果你不想饿肚子的话——”

    “没问题,我们去采购!我会证明我是个好主妇的!”我跃跃欲试。

    “不,你待在这儿!”

    “为什么?”

    “自从你来到保罗霍斯是不是一直在问为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就凭我们昨天的速度,这顿饭恐怕要吃到日落西山了!”

    “我忘了,我是个拖油瓶!好,我在这儿等你!”

    “我很快回来!”他在我额头上迅速亲了一下,他敏捷的下楼,用我难以捕捉的速度离开了我的视线。

    现在我又拥有了大段无聊的时间,我坐到窗台上,阵阵凉风抚过,阳光温暖和煦,整个环境安静而恬淡。抗拒时间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选择服从。命运的齿轮将我和艾伦扣合,我们相得益彰,这样就够了!对!我要学着不在乎。我闭上眼睛,幻想美好的未来:我和艾伦在草地上追逐,轻松而开心,他用橄榄枝给我编了花环,这和我的蓝色碎花百褶裙十分相配;我们在草地上画画,他让我坚持一个姿势不动,而我的肩膀就要酸了,不停催促他赶紧画完;我们会在月光下跳舞,可以躺在伦纳粗壮的树枝上数星星,然后他亲吻我,再继续更美妙的事??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微笑了,那是多么好的生活!如果能一直延续该多好!可是不能。画面一转我开始看到这样的景象:苍老染白我的头发,岁月在我的身上堆积。我像一棵干枯的树,弯坐在宽大厚重的沙发里。面对着壁炉里熊熊烈火,微笑着回忆我的爱人。他依然年轻,正在某个角落远远地望着我,我肯定决计不再见他。在我肥大的袍子覆盖的膝上,摊着一本无字的书。上面有我年轻时所有的记忆,可我不能将它们全部纪录下来,那些最终落到纸上的文字只会让我伤心和难受。

    我又翻开一页,抬起干枯的手搔搔白发。我从椅子上慢慢地转过头来,于是我看清了自己的脸。缺失营养和水分的肌肤松弛而干瘪地搭在面部,形成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嘴角边的皱褶画出八字形让我看起来哭丧着脸。眼睛空洞的像深深的树洞,我凹陷的嘴张开,露出整齐的牙龈。

    我吓了一跳,差点从窗户上摔下去。事实证明,我不能不在乎。我不能一个人待着而无所事事了,我打算下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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