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了那把枪，故意在哑巴面前晃了晃：“你说，我能杀了杀手联盟的盟主吗？”
话音一落，我感觉到哑巴为我洗脚的手颤抖了一下，我知道那是在为我担心，紧接着，我又拿出了一把食指长的飞刀，这才是我真正的倚仗。
在电影（国产凌凌漆）中，看到过周星驰用一把飞刀插死一只苍蝇，我自问做不到那种程度，但也绝不会差太远。
“啪”
我用力一掷，飞刀破空而去，径直打烂了十米开外的一只玻璃杯。
“这次我势在必得！”我说的轻松而坚定，哑巴抬头看着我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
第二天卖菜的时候，我没再让哑巴跟着我，我不舍得赶她离开，只好自己离开，独自骑着三轮车消失在晨夜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哑巴站在门口痴望的眼神和悲伤的神情，仿佛知道我不会回来了一样。
是的，我不会回来了，哑巴就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正如世间万物都是时间的过客一样。
我卖掉了三轮车，带着所有的钱踏上了一个不可回头的旅程，或享尽荣华，或死无全尸，这是为选择。
可是慢慢的我就发现，自己所为杀手旅程就是一个笑话，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所为杀手联盟在什么地方，在城市的大街上逛了几天，筋疲力尽，一无所获。
难道我做出的种种努力将付之东流，想想都让人沮丧和颓废，这不是我想要的。
也许冥冥中真有某种注定，我在底下车库看到有人抢劫，被抢的人最后死于非命。
直觉告诉我，跟上那个抢劫的男子，这可能是我找到杀手联盟的线索。
当时心脏几乎跳了出来，我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枪，跟在那名男子身后飞奔，我高度提防着，怕万一被他发现，回身给我一枪，我不能死，这是我第一次在心中对自己呐喊，是面对生死关头发自内心的歇斯里地和强烈的求生欲，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我不知道，但我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停下来，我怕会失去追寻的勇气。
追到一条河边的小树林时，男子消失了，而我正在闷头寻找的时候，一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后背，我当时身体一僵，冷汗流了下来，真正面对枪口和想的时候完全是两回事。
那人伸手夺过我的枪，闷声道：“小子，跟了我一路，在这里葬身，不委屈你吧。”
葬身在哪里我没想过，是否委屈也没想过，我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左手悄悄摸向了腰带，如此近的距离，我有信心用飞刀刺进此人的要害，或许能保自己一命，前提是我的动作一定要快过他扣动扳机的速度。
然而，我的小举动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在动我就打死你！”
沉闷的冷喝传来，我不得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未捷身先死，是我最好的写照。
此时的脑海中浮现的全部是哑巴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都是那么让人心疼和留恋，还记得我决意远去时，她站在门口痴望的眼神和悲伤的面容，无不显露着满满的期盼，是对我的期盼。
又感觉她此时还站在门口等着，等着我这样一个混账的男人回家吃饭，我心中不停的呐喊，傻女人，别等了，我不会回去了……
等待死亡比死亡更可怕，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躁，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中，我呵呵笑了两声。
“你现在还笑的出来？”那人似乎警惕起来，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紧张的四处张望，似乎对我充满了提防。
机会稍重即使，我决不允许自己错过，在必死的情况下奋力挣扎，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就是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我迅速拿出了飞刀，头也没回，直接向后插去，紧接着身体一偏，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枪响。
拿人被我刺穿了心脏，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死了，而我感觉一阵阵凉风不停穿插着我的身体，低头看去，鲜血自右边的胸部流出来，顿时一股窒息感充斥而来，我倔强的咬紧了牙关，告诉自己不能死在这里，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将衣服扯烂，堵住了伤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回去的，只记得隐约看见门口有一道孤独的身影，从我离开的一刻便站在那里，我回来的时候还站在那里，看见我的时候正飞奔过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星期之后，还是在这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小屋里，哑巴看见我睁眼的那一刻，大颗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扑在我身上仅仅抱住了我的脖子。
“你想勒死我吗？”我咳嗽了两声，感觉极为虚弱。
哑巴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离去，不多时端来一碗鸡汤，含泪慢慢喂我。
她是如何将我救过来的我不知道，对于她的事我从来没问过，当然，她也没问过有关于我的一切。
三个月后，在哑巴细心的照料下，我恢复如常，但每当面对她的时候，总会涌现无尽的自卑感。
当初的豪言壮语还响在脑海，无时无刻不敲打着我的内心，曾经夸下海口，要干掉杀手联盟的盟主，享尽人间荣华，可刚一出去就差点身死，还是被她救活并细心照料。
“哑巴，我不会放弃的。”我倔强的这样对她说。
终于，她忍不住了，用很生气的眼神看着我，在问我为什么，而我只回答她了四个字：富贵荣华。
最终，我还是踏上了远去的路，虽然留恋，却义无反顾，哑巴仍旧站在门口痴望着，不过这次她露出了微笑，笑的是那样甜，可这个甜甜的笑容却让我整日心绪不宁。
我还是毫无头绪的寻找，甚至后悔不该杀了那个人，直到一天夜里，两个醉鬼出现在我面前，要抢我的东西，其实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但我仍然不会任他们为所欲为。
我用飞刀刺伤了两人，然后消失在黑夜中，没想到却因此惹来了麻烦，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几十名着装各异的人将我团团围住。
我知道这是遇上所谓的黑社会了，这是我想要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那两名被我刺伤的人指认了我，一名大哥级的人走出来，说要么拿钱赔罪，要么留下一只手来，说完，一把长刀扔到了我面前。
看来我只能选后者了，因为我根本没钱，与这几十人搏斗，我想都没想，虽然我手中有枪，但是他们每人都有。
我捡起长刀，咬住衣服的一角，向着左手的手腕砍去，一下，两下……
所谓疼痛，只不过是大脑告诉身体的一种感觉，我这样告诉自己。
不知道砍了几下，我已经失去了知觉，只知道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衣衫，看着一只手掉在自己面前，再看看手腕处不停流淌的鲜血，皮肉模糊中带着白森森的骨茬，我昏倒了，不过我却一次表达自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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