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后厅里，赵妈用她的招牌动作：一手叉着腰，一手挥动着手中的手绢，整个人呈茶壶状。面对着李杰和琴月两个在前厅打架斗殴的犯罪分子。

    “她跟我顶嘴，还要打我！”琴月抱着手臂，轻蔑地说。

    “我拜托你啊老姐姐，你都给我打成这熊样了，说那种话都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披头散发的李杰，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血道子反驳道。

    赵妈把手绢往后一挥，对琴月说道：“得了！都是一个楼的姐妹。琴月，你身为高身价的老人儿，怎么能跟新来的一般见识？啊？还把她打成这样？紫月刚刚升了身份，你把她打成这样，她还怎么出去见客？”

    “谁让她抢我客人！”

    “是我让她去陪胡爷的，你连我也一起打？”赵妈厉声说道。

    听到赵妈这样说，琴月没敢再说话。而是翻着白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看琴月不敢再顶嘴，赵妈也算是舒了一口气，说道：“行了行了，紫月这下又得有五六天不能见客，所有的损失从琴月分成里扣！”

    “诶！”琴月刚要理论，赵妈就转身离开了。

    见赵妈走了，琴月一个跨步站在了李杰面前，说道：

    “居然因为你这个小贱人，要扣我的分成！你要付出代价！”

    李杰瞬间长了气势，说道：“怎么着，你还想打我？就不怕赵妈扣你更多钱？”

    琴月哑口无言，用手指着李杰：“你……你等着！”

    看着琴月转身离开，李杰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他用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脸上的五指印还在隐隐发烫。谁也没跟他说做这行还得担着破相的风险呢……趁着这时候后厅人少，没多少人能看到他，还是赶紧回屋里去。

    走到房间门口，李杰就看到碧月倚着门框，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摇着头看着他。李杰刚想开口问问，碧月这举动是个什么意思。没想碧月看到他走来，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这一个一个都是什么意思啊？”李杰抱怨着，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就好像在学校被人排挤一样。

    坐在梳妆台前，李杰照着镜子，看看脖子上被琴月抓出的伤痕。这女人下手可真够狠毒，简直狂犬病！也不知道这伤口会不会感染。李杰翻着柜子，也没有看到可用的药，上次扎耳洞涂的药，早就用光了。

    “我这特码啥命啊……”李杰用手对着抓痕扇风，这样可以缓解一点疼痛感。

    这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把一个小药罐子放在了李杰面前。

    “擦点这个吧，到时候落了疤，赵妈肯定要把你扔出门去！”

    李杰抬头一看，居然是碧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嚣张跋扈，好像视所有人为眼中钉的碧月，还有这么小天使的一面。

    “你……你这里面没下毒吧？”李杰指着药罐问碧月，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碧月会这么好心。

    碧月抱起手臂，说道：“是，下了毒了，你可千万别用，免得到时候死到这屋里，还给我添晦气！”

    “嘿嘿嘿……”李杰听了碧月这些话，嘿嘿一笑。既然碧月都这样说了，十有八九是真的好心来给他送药，自己再三怀疑别人的好意也有点说不过去。他打开药罐，里面是像护肤霜一样的膏状。他擦了一点在脖子上，感觉伤口的地方凉凉的，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放下了药罐，李杰突然想跟碧月聊聊天。不知道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你太傻了！”碧月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着李杰，“傻到我不值得与你为敌！”

    李杰有些听不明白，刚要开口问，就听碧月接着说道：

    “你就那样让琴月揪着头发打骂，弄成这幅狼狈样子，竟然连骂都没骂她一句，要是换作我，肯定不会任由她这样！”

    “你都看到了？”李杰有些尴尬，刚才和琴月撕打的样子，居然被碧月给看到了。

    “再说，本来就是她琴月不占理，这倒好了，弄的好像你活该一样。”碧月越说越气愤，用手指推了李杰的脑袋一下：“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我呸，你是觉得没有必要跟所有人一般见识！”碧月打断李杰的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面貌，这楼里所有的女人都嫉妒你？你知道她们背后怎么议论你？你别以为碰到春月那样软弱的女人，就以为天下的女人都那么软弱。我们背后里说什么做什么，那可是你想象不到的狠毒！”

    “我知道她们怎么看我……但是我想着，只要我不主动招惹麻烦，不就行了。”

    “唉……”碧月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合适的敌人，谁知道你这么不成器。”

    听了这话，李杰反问道：“可是碧月，你就这么喜欢四处树敌？”

    “那当然，所有比我貌美的女人，都是我的敌人！”

    “那你可完了，这楼里岂不是到处都是你的敌人？”李杰吐槽道。

    碧月听明白了李杰的话，用手推了一把他的脑袋：“给你点好脸，你得寸进尺吗？”

    可能女人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互相骂两句，安慰两句，推推打打的，可能就成为了好朋友。李杰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能接受自己是女人的事实，有可能是时间久了成了习惯，也有可能是因为来过了大姨妈激素旺盛。他渐渐感觉，碧月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和她成为朋友，可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闹了不闹了……”李杰做了个“停”的手势，“碧月，你说这房里死过人，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真的啊！”说起这事来，碧月似乎有一点不满，“就是因为这个，才害得我身价一直涨不上去，真是晦气！”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上吊？”李杰有些急迫地问，虽然他很害怕讨论这些，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啊，那是好几年前，当时我们楼里有个女人叫彩月的，又貌美，又会读书习字，还会弹琴唱曲，跟你一样招人恨。她刚来不久，就一路升为了一等。我被赵妈买来的时候，就是她来负责我的起居。啊，就像你和春月一样！这么好的女人，自然会招人妒忌，当时楼里其他的女人都不给她好脸色看，但是因为她身价高，也都没能把她给怎么样。”

    “那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要上吊？”李杰追问道。

    “你听我讲啊！”碧月咂了咂嘴，“虽说没人敢在明里做什么，可是暗里，彩月就受到了不少的欺辱。当时，彩月有个相当要好的姐妹，叫冬月的，你应该知道她吧！都说彩月的死和她有关，但是具体冬月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总之我就记得，彩月死的前一天，不知道冬月跟她说了什么，彩月就一直哭一直哭，我最讨厌女人的哭声，就跑出去庭院里一个人待着。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吊在房梁子上的彩月。”

    “啊……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李杰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还是想知道具体原因。

    “我不都说了吗，没有人知道因为什么，只有冬月知道。反正像你这种笨人，就离冬月越远越好，省的到时候落得跟彩月一样的后果。”

    “冬月啊……”李杰在心里仔细回想着冬月的样子，他和冬月没说过几次话，平时也没怎么见过面，冬月的形象在他心里非常模糊。

    不过既然这是碧月的友情提醒，自己以后还是避免跟冬月有什么交集。大好的青春还没挥霍，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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