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古武狂妃-第344章 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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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朱琪颤抖着手,将匕首往前推了一把。阮文邕的颈部瞬间出现一条血痕,血一点一点往外渗。“你为什么不否认?你可以继续隐瞒,或者干脆扯谎骗我!阮文邕,你为什么要承认!”看到阮文邕的鲜血渗出,阮朱琪竟有些再下不去手。

    “四叔这辈子只骗过你一次,就是骗你吃解药的那次。”阮文邕眼神温柔地看着阮朱琪,“毒药在酒里,我知道你不喝酒,但我不能保证你那天不会喝。除此之外,我不会再骗你。”

    阮朱琪的眼神迷糊在一片水雾之中,阮文邕接着说道:“阮文毓是我毒死的,阮文觉也是我间接害死的。可是絮儿,那个时候,我除了跟易萨保合作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这么做,我们阮文家就会全部死在易萨保的手中。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让易萨保伤害你。”

    “你还狡辩?”阮朱琪恍然,居然连阮文觉的死都跟阮文邕脱不了干系!“我叫了你这么多年四叔,你就这样一个个将我的亲人置之死地!阮文邕,你还是人吗?”

    阮文邕心里瞬间结了万丈冰川,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此刻在质问他还是不是人!“如果不是人,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嘴里坚决地说出这些话,阮文邕生怕,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这些。

    阮朱琪愕然,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之所以做这些,除了保命,还为了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求过阮文毓,当年我多想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是阮文毓却警告我,只要他活着,便容不得我接近你。我不服,我不服为什么你的心里能想到阮文觉,却怎么也想不到我!我杀他们,也都是为了你!”

    阮朱琪闻言,脸色煞白。

    “阮朱琪,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做你的男人而不仅仅是四叔!”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戳破,阮朱琪顿时有一种人生被颠覆的感觉。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一直以来都无比信任的叔叔,居然说他想做她的男人。

    “可你是我叔叔啊!”阮朱琪哑然,这样的阮文邕对她来说真的好陌生,好可怕!

    “叔叔?”阮文邕苍凉一笑,“那阮文觉呢?阮文觉不也是你叔叔吗?你从四岁开始就喜欢阮文觉,一直到十四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阮朱琪茫然,四岁那年算的命,命里那个人她一直以为是阮文觉。一直到十四岁的时候,阮文觉娶了别的女子,她才终于死心。

    “那和尚说‘三’,你就一直觉得是三叔。我告诉你是比你大三岁的人,你却找到了闫千傲。阮朱琪,我也比你大三岁,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想到我呢?”阮文邕手握住了匕首的尖峰,锋刀划破了手掌,血顺着匕首往下滴。

    “不!”阮朱琪尖叫了一声,想要抽回匕首,却被阮文邕紧紧握住。

    心里有些凄凉,阮文邕紧紧握住匕首,生怕阮朱琪逃开便再也看不见她了。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他明白,今日若是不说清楚,他就再也没有絮儿了。“为什么不?”阮文邕决定步步紧逼,“絮儿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这么多年来,难道不一直是我在保护你吗?”

    “不是!”阮朱琪猛地一把推开了阮文邕,匕首在这个过程中落地,阮朱琪迅速将它拾起,再次对准了阮文邕。

    “你是我的仇人!我恨你!”阮朱琪努力让自己不被阮文邕方才的话扰乱了心神,“你以为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就能迷惑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不杀你了吗?”

    阮朱琪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不住颤抖的双手,匕首离阮文邕的肌肤仅有一寸的距离,阮文邕颈上的血迹已是一片模糊。“那你就杀了我吧!”阮文邕闭上了眼睛,“与其被你恨着,我宁愿你杀了我。”

    泪水再一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那么多的温暖。他说他不喜欢小弟弟,他只疼絮儿一个人。他说只要是他有的,絮儿想要就可以拿。他曾在阮朱琪孤单害怕的时候说过:“别怕,四叔在这呢!”

    可他也杀了她的父亲和三叔!他还说他想坐她的男人!

    思绪混乱着,耳边响起了阮文毓的一声叹息:“这永州和定州之间若是能相连,莫说絮儿你了,整个北周的百姓都可以穿自己喜欢的丝绸了。可惜,父皇现在不能越过易萨保发号施令。”

    进宫路上看到的一切历历在目,眼前这个男人,是北周最受尊崇的君主!

    他不能死!

    阮朱琪觉得手里有千斤重,“哐当”一声,匕首失去支撑落在地上。阮文邕闻声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就知道,絮儿是舍不得杀我的。”

    阮朱琪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默然着,说道:“父皇临终前说:‘絮儿,你要好好活着。即便是名节受损,也要好好地活着。’我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杀了我父皇、杀了三叔,我现在却只能跪着说‘谢主隆恩’!”

    “在鲜卑没有同姓不能成婚的规定,叔叔和侄女在一起是很常见的,你父皇对我有偏见!”阮文邕忍不住吼了出来,当年若不是因为阮文毓汉人之气太重,一口拒绝了阮文邕的求亲,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阮朱琪,”阮朱琪忽然向阮文邕跪了下去,“行刺君王,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絮儿……”阮朱琪一开口就浇灭了阮文邕心头的喜悦,“我会如何待你,你还不知道吗?”

    “谢陛下不杀之恩!阮朱琪告辞了!”重重地对着阮文邕磕了三个头之后,阮朱琪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絮儿!絮儿!”

    身后声嘶力竭的呼喊似凛冽的北风一样,早已吹寒了阮朱琪的心。阮朱琪微微停顿了一下,道:“从今后你是陛下,我是先帝遗孤。陛下这门亲戚,我高攀不起。”

    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宫,天空又飘起大雪。原来这一路回来,真的什么都变了。难道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吗?偌大的长安,没了四叔,没了宣十度,她还有谁?

    宣十度!不!宣十度!

    阮朱琪忽的狂奔起来,冲着安乐侯府去。

    “开门!开门!”破落的安乐候府在喜庆的大年里,居然也是冷清的。可阮朱琪此刻已无限顾及这些,只是用自己的手掌,拼命地敲打安乐侯府的门。

    真疼,手掌的肉一遍又一遍地敲打在硬邦邦的木板上,手掌已是一片通红。“开门!给我开门!”阮朱琪忍着疼,使劲儿地敲着。

    “长公主?”门房打着哈欠开了门,看到阮朱琪的那一瞬,瞪大了眼睛。

    “走开!”阮朱琪一把将门房推开,径直往宣十度的书房跑去。“宣十度!宣十度!”

    书房的门半掩着,宣十度举着笔在灯下描摹。阮朱琪心里有些刺痛,果然是在书房,还在画冯小怜!“嘭”地一声,阮朱琪推开了门,走到宣十度跟前,将宣十度手里的笔一下子就丢到了地上。

    “你看清楚!柳絮在你面前,画上的人是冯小怜!是冯小怜!”阮朱琪哭喊了一声,上前抱住了宣十度,“我好想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长公主……”

    阮朱琪拼命地摇头:“不是!不是长公主!你叫我‘絮’的!我是你的絮!你说过,絮是你的妻!”

    “长公主莫要再胡言乱语了!”宣十度竟一把将阮朱琪推开,“诚然,长公主的名讳和亡妻相同,然柳絮就是柳絮,长公主是长公主。”

    “宣十度……”阮朱琪无力辩白,此刻她只想要宣十度一个温暖的怀抱,“求你,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四叔变了,四叔变得好可怕!宣十度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朱琪哭着走上前,伸手想要抱住宣十度。宣十度却冷着脸避开了阮朱琪,道:“请长公主自重,高纬是有家室的人!”

    “宣十度……”

    “出去!”宣十度忽然将阮朱琪推出了书房,利落地将门锁上。他害怕,害怕再看一眼阮朱琪哀伤的表情,会忍不住上去抱住她,然后再也不想松开。

    “宣十度!宣十度!”阮朱琪声嘶力竭地在门外呼喊着,敲打着,却得不到屋内的任何反应。外面的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宣十度的耳朵里只听得到阮朱琪的哭喊声。

    “对不起,对不起。”宣十度伸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腿上的肉,“我不能陪你!我不能!”

    “公子!”红枫忽的从窗外进来,跪在了宣十度跟前,“求公子去安慰一下长公主吧!即便公子不想与长公主相认,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安慰她啊!”

    “她的路还那么长,我一旦出去,就会忍不住要和她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可是我不能,我欠了太多太多人。”宣十度抿紧嘴唇,用力地将身体抵在门后,生怕阮朱琪再次闯了进来。

    阮朱琪哭了好久,喊得喉咙都哑了,最后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今天的她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怒气冲冲地跑进宫杀人,却下不了手;然后傻乎乎地跑过来,自取其辱。阮朱琪觉得上天从未眷顾过她,小时候没有母亲的疼爱,现在唯一的叔叔也不是叔叔了;好不容易才看清自己的心,心里的那个人却再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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