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哈欠连连，晃晃悠悠地走出教室，看到季清颜站在门口，赶紧咧起嘴傻笑两声。
季清颜眉头皱起，她见不惯白斩装傻充愣的样子，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白斩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望着季清颜的背影，不禁有些出神：
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偶尔露出的白皙脖颈，校服下完美的身姿和修长有力双腿……
季清颜忽然转身，轻声怒道：“再看，把你眼睛剜出来！”
“呵呵，你在前，我在后，我总不能闭着眼睛走路吧？再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不让人看不就可惜了吗？”
“油嘴滑舌！你到前面走！”季清颜怒气稍消，轻笑站定，侧身让出一条道。
“好的。”
白斩嘻嘻哈哈地笑，优哉游哉的走，慢得跟街头那只走不动路的老狗似的。
突然，他收敛了一脸的嬉笑，抬头望了眼炽热的太阳，一瞬间的眩晕炙痛，掩盖不了眼神中的忧郁。
季清颜看着前面缓步慢行的白斩，不禁想到他悲惨的身世与遭遇，神情刹那间黯然，随即展露出尴尬而炫目的笑颜。
二人都没再说话，慢慢向校门口走去。
季清颜咳嗽一声，打破二人的沉默：“再过几天就要文法试了，准备的怎么样？”
白斩头也不回，笑道：“准备那些做什么，反正我也毕不了业，何苦为难自己呢？”
“你就这么放弃了？”季清颜一脸怒容，稍消的怒气又要起来了。
“不是放弃，有那时间还不如练习练习箭法！毕竟武技试只要过了，文法试不过是好看的添头罢了。”白斩虽然笑着说，可是阳光照得他额头发亮、心里发虚。
季清颜“嗯嗯”两声，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天生气海玄宫残破，天地灵气无处贮藏，纵使箭法再纯熟，武技试又如何能通过？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一位教员从侧面走过来，白斩停下来躬身行礼，季清颜也停下来行礼。那位教员点头示意，从二人的面前走过。
待教员走后，二人继续往前走，只是一路没再说话。
走出校门，来到校门口不远处的9路公交牌下，公交牌下站着不少少男少女。
“季学姐好！”
“清颜学姐好！”
人群中传来不少问候声，季清颜微笑点头。
白斩让到一边，微笑观望着，脑海中思绪乱飞：
季清颜这丫头，今年十六岁了，比我还小一岁呢！完全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中关之境第二品，也就是五品修者，实力怕比不少教员都强吧，更别说那些学子了。
从小到大，无论文法试，还是武技试，应该次次都是第一吧。对了，初二那年她还以超强实力拿到了京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是那年……
季清颜看到白斩在发呆，心想：他又想到伯父了吧！
不多时，9路车来了，众人给季清颜让出一条路来，她还没上车，一道身影蹿上去，正是白斩。
众人愕然，对他指指点点，小声嘀咕，说啥的都有。
白斩全然不理会，当做没听见。
季清颜无语摇头：总是这样，不是找骂吗？
一上车，白斩就跑到车最后面的角落里，趴在椅背上眯觉。
季清颜上车看到白斩趴在椅背上，心里好笑：真不愧“睡神”的称号。
随后，她走到白斩前排坐下，没有跟他搭话，只是安静地坐着，望着窗外的公交牌出神。
白斩并没有睡着，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睡着了，往事如烟，有些事都快要忘记了。
……
明净的天空下，一方高台上，中年男子的声音洪亮而严肃：“文法关乎世界本源，武技不过立身之本！”
高台下，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盯着中年男子的脸看，总觉得那张国字脸上的络腮胡子不是那么协调。
“天地灵气滋养万物，世人天生窍穴，窍穴相连而成脉络。窍穴中最为紧要者是为气海，天地灵气由气海转化成自身真气，气海真气充盈遂成气海玄宫，完成筑基。
自筑基始，武、修两隔。筑基以下皆称武者，筑基以上方是修者。”
中年男子稍稍停顿，扫视台下百余名六岁孩童，接着继续说：
“武者、修者，虽仅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武者不过筑基而已，修者才能攀绝巅之峰。
修者破三关，一关一脉，至三脉贯通，谓之关境。三关破尽，真血固身，真气化液，真血化神，聚精凝神，突破人体极限，谓之极境。极境之上更有绝巅天境。”
中年男子的话小男孩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却仿佛能够听懂，懵懂间眼中显出丝丝缕缕的幽色。
……
公交车走走停停，季清颜转头看了眼白斩，见他迷迷糊糊的，似乎已经睡着了，又想起了白斩的身世和遭遇来。
……
白斩自小没了娘，他爹告诉过他，他娘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了。
白斩他爹，和季清颜的父亲一样，出身于洛水城，而且二人还同时考上了洛邑高等修者学院。
毕业后，白斩他爹白大将加入了洛水城府军，担任军官；季清颜的父亲季安唐从政，成了洛水城辅佐官。
白斩他爹在世时，两家关系甚密，二人甚至自小就定了娃娃亲。
可是，在白斩六岁时，检测出他的气海残破，注定终身无法成为修者。
一年后，季清颜六岁，被检测出具有极为卓越的修炼天赋。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在修行之路上的距离越拉越大，白斩他爹也就很少再提娃娃亲的事儿了，倒是季清颜的父亲季安堂经常提及此事，打趣二人。
再后来，也就是三年前，白斩他爹在妖兽攻城战中力竭而死，他就成了孤儿。
白斩虽然气海残破，可是在他爹白大将还活着的时候，却是异常刻苦努力，每天看书、修炼，从来都不下于十二个小时。
然而，在外人看来，自从白大将出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似的，变得失魂落魄、心灰意冷，再也没那般努力过，每天得过且过，混吃等死。
季安唐看着心疼，整个季家对白斩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季清颜更是自小就认定了白斩，甚至拒绝了京都大学的提前特招。
季清颜的父母知道女儿心意后，更是多次提出让两人成年后便成亲，只是白斩每次都不置可否。
……
想到两人的亲事，季清颜俏脸微红：不知道白斩到底是怎么想的，每次只要老爹提成亲的事儿，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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