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萨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夜妖让政府感到可怕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杀人毫无规律可言，更重要的是，夜妖至今为止，失败的次数为零。”
兰蒂斯挑了下眉毛。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多多少少都会有失误的时候。
为零的失败率未免太低了些，简直称得上奇迹。
如果不是夜妖有逆天的运气，那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实力。
“杀了几十个政府官员，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从来没人给我认真说起过？”
兰蒂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伏萨顿了一顿，说：“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在帝都作案，甚至我们将夜妖作案的地点连接起来，发现他似乎刻意回避了帝星，以及帝星周围的所有附属星球。”
“但这次他来到帝星，所以……那就不仅仅想通缉令的问题了。”兰蒂斯接着把话说完。
帝都作为整个银河帝国的政治中心，汇聚了帝国超半数的皇室贵族，以及无数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帝都出现一个明目张胆的杀手，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
夜妖在别的地方嚣张，根本不会拿到兰蒂斯眼前。
但是在帝星胆大妄为，那么兰蒂斯，就不得不插一手了。
一杯热茶已经见底，兰蒂斯换上衣服，道：“而且，他杀的是个高官，是个内阁大臣，更是一个掌握神域联盟资料，已经向我们投诚的人。”
伏萨等待着兰蒂斯做出决定。
“告诉警署，这个案子皇家接手了，让他们把所有资料全都汇总报上来。”
“是。”伏萨道。
伏萨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就将关于哈德利被杀的所有资料都集中在一起，并且亲自进行侦查。
在这个过程中，希林也得知轰动整个上层的暗杀消息，又听说和暗夜妖姬有关，飞速来到皇宫加入调查。
“哈德利是被一个打扫房间的机器人发现的，时间大概是早晨五点钟，接下来，酒店里不少人都看到了现场。”
希林坐在兰蒂斯对面，手中转着那株枯萎的暗夜妖姬，接着道：“由于当夜在旁边的翡翠会所开了个晚会，所以不少人都顺便在蔷薇酒店休息，哈德利的身份被迅速认出，而且危机公关非常糟糕，现在他被暗杀在酒店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
人心惶惶。
兰蒂斯现在才感觉到，那个夜妖的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这之前并没有和夜妖有过任何接触，那么兰蒂斯都以为，夜妖是故意挑这个时候闹事的——
他即将迎来兽人帝国的使团，并且和艾诺王子完婚。
兰蒂斯道：“调查出什么了？”
希林道：“他的作案手法非常巧妙娴熟，明明没有请帖，却能抓着哈德利的喜好，假扮成他的伴侣混进会所，又能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里把哈德利忽悠出来。”
说到这里，希林讽刺地挑了下唇角。
十分钟就被勾引地魂儿都丢了，真是死的不冤枉。
“有照片吗？”兰蒂斯问道。
伏萨将进行清晰处理过照片投射到屏幕上。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容貌妖冶的青年男子。
“很显然，他进行了容貌改变。”希林道。
兰蒂斯勾了下唇：“果然是个美人，也难怪哈德利这个老色鬼把持不住。”
容忍虽然可以改变，但如果底子不好，那么再怎么改变，也不会美到勾魂摄魄的地步。
“如果他就是夜妖，那我还真有些兴趣了。”兰蒂斯弯唇说道。
“我一直都对他很感兴趣。”
希林拿出了一叠资料，道：“不知名字，不知容貌，不知归属，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为何而杀人，不知暗夜妖姬代表什么——那个人一切都像是谜题。”
顿了一顿，希林定定看着兰蒂斯，道：“但现在，我发现暗妖的归属，也许可以确定了。”
他打开了一段从酒店调过来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哈德利搂抱着夜妖柔韧的腰肢，迫不及待地进入房间。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兰蒂斯拧起了眉头，冰眸中的漫不经心，也彻底改变——
“神域联盟。”
黑色的衣服，以及半张银色面具，这是神域联盟的典型装扮。
哪怕已经七年都没有再见过这样打扮的人，但兰蒂斯，绝对不会忘记。
夜妖旁若无人地走在宽敞的走廊里，脚步轻快。
然后，他在经过监控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然后对着监控器微微一笑，竖起中指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子旁边，单手撑在窗户上，轻盈一跃，身形和黑夜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在监控之中。
“这不科学。”
兰蒂斯的手指在桌子上的暗夜妖姬照片上轻轻敲打着，道：“他没有抽出机甲，但他是从六十层高的楼上跳下来。”
“滑翔翼？”希林猜测，但他不能确定。
兰蒂斯静默片刻，道：“我要抓住这个人。”
“但很难，也许他现在已经离开帝都了。”希林说。
兰蒂斯轻轻嗤笑一声，双手交握靠在椅子上，视线移动，落在手边那张放大的暗夜妖姬之上。
“一个明目张胆向我挑衅向我宣战的人，不可能在做完这些前期准备工作之后，便轻易离开帝都。他一定还有更多后续的行动。”
希林愣了一下，狐疑问道：“你觉得他是在向你挑衅？”
从哪里看出来的？
兰蒂斯像是见到了猎物一样，隐隐有些兴奋的感觉。
很久都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让他感兴趣了，夜妖，就凭他最后的那个手势，以及轻蔑的笑容，兰蒂斯就想要把他彻底摧毁。
“他在对能够看到这个视频的人挑衅。”
兰蒂斯勾起红唇，笑容冰冷：“看来，他对于我做了不少的功课，知道这个视频，到最后一定会呈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从来都注重保护自己身份和隐私不暴露在监控之中的杀手，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场帝都的行动之中，那么堂而皇之的暴露了他的身份，又做出让人心生反感的手势？
毫无疑问，夜妖认为，他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了。
这是宣战的意思吗？兰蒂斯猜测。
不过，即便没有最后那个挑衅意味十足的手势，兰蒂斯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夜妖。
只因为，有关神域联盟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能够挑动兰蒂斯心中一根敏感之弦的利器，但凡有一丝一毫蛛丝马迹，他都要一探究竟。
“加派警力排查帝都近日的外来者，顺便通知封渐离，让他务必、务必、务必要保证兽人帝国使团到达前以及访问期间帝都的安全。”
三个务必，表明了兰蒂斯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伏萨实时通知了兰蒂斯的安排。
希林看着兰蒂斯，欲言又止。
兰蒂斯将照片随手扔到粉碎机里，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不用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暗夜妖姬成了碎片。
希林靠在椅背上，望着兰蒂斯的背影，道：“你真的打算娶艾诺王子为妃？”
“正式公告都已经发出去了，难道你想让我悔婚？”兰蒂斯反问一句，语气当然，毫无情绪起伏。
希林耸了耸肩，道：“说实在的，我对那个一肚子怀心思还偏偏都写在脸上的艾诺王子并没有任何好感。”
兰蒂斯站在落地窗边，负手而立，看向仓蓝色的天空。
“我相信你对生物机甲有好感。”
希林一愣，想到已经快要升级的生物机甲，还有兽人帝国允诺提供的高级基因片段，就心下了然。
“你说得对，如果能够得到那些基因，生物机甲就完全能够赶超神域联盟当年的机甲了。”
希林起身，走到兰蒂斯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但是你知道的，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换取基因，而并不一定是联姻。”
兽人帝国已经被神域联盟通知了半壁江山，他们需要银河帝国派兵进行友好地帮助。
兰蒂斯完全可以以这个为条件，和兽人帝国进行交换。
可兰蒂斯，偏偏选择和兽人帝国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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