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喜欢我吗？”

    阿四输完这几个字的时候，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很久，还是叹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点了删除。

    刚想丢下手机去冲个澡。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微信的对话框里，是一张饭桌上觥筹交错的照片，东哥说：“工作的饭局最是无聊，阿四，你看他们的丑态。”

    阿四笑了起来。

    2

    东哥是阿四新公司的同事，大伙儿都叫他东哥，不是因为年纪，而是他实在懂得太多。

    谁若是手机电脑之类出了问题，他总能顺带着手帮你解决。他能从原始社会一直跟你聊到资本主义，他可以和老人聊社会，可以和小孩儿聊动画片。

    总之，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阿四刚入职的时候，被安排坐在东哥对面的座位上。

    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向阿四伸出手：“你好，我是东哥。”

    3

    大伙儿都说东哥是个不错的人，至少，算得上一个暖男。

    每次被夸暖男，东哥总是眯着眼笑。

    阿四心想，嗨，不就是以前常说的妇女之友嘛，换个词就洋气多了。

    东哥对每个人都很好，悉心关怀，无微不至。

    阿四心想，这样的男人最没安全感了，我若是要，就要一个只对我好的男人。

    4

    关于东哥有没有女朋友，他自己从未说过，全公司的人也似乎都不知道。

    阿四当然也不会傻傻地去打听。

    但她想，有没有，都和我没有关系，再好的人，也不过是恰好路过。

    5

    阿四分手的时候，男朋友只是发来一条简单的短信：分手吧。

    阿四回了一个“好”字。

    然后依旧如常忙碌地工作。

    天色已晚，大家都匆匆下班赶回家去。

    办公室只剩下不多的几人。

    阿四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蹲在楼下的花坛边，痛哭起来。

    东哥就这么出现了。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阿四的脑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

    不多久，他便拿着一包纸巾走来。

    “喂，擦干了，哥带你吃点东西，吃饱了再继续哭。”阿四鬼迷心窍地站起身，默默地跟着东哥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6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四已经习惯了东哥的无处不在。

    遇见什么好笑的事，看见什么有趣的人，天冷了，天热了，东哥都会第一时间告诉阿四。

    “他对别人应该没有这么关心吧？”阿四想。

    但也只能想想，总不能像个孩子般走到他面前直接问吧，那样或许像个小气的女生。

    阿四不害怕自己变成小气的女生，她只是害怕，自己连小气的权利都没有。

    很多时候的睡前夜晚，阿四辗转难眠。

    这样，算是喜欢一个人吧？

    7

    感情这种事，先说破的，通常都是已经爱到没耐心的。

    阿四已经渐渐失去了这种平衡气氛下的耐心。

    她周末约了东哥来家做客，给他做了一桌的饭菜。

    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懒洋洋聊天时，阿四忽然说道：“你喜欢我吗？”东哥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喜欢就算了。”阿四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别因为吃了我一顿饭就亏心答应我了。”

    8

    东哥走了以后，阿四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天花板，怎么也不想动。

    9

    阿四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给东哥。

    她说：“不爱我，就别招惹我。”

    发完短信，她把手机放在一旁，等着它响起。

    很久之后，手机短信的铃声才响了起来。

    东哥写了一条很长的短信：阿四，我每天都会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发生，路上都会遇到有趣的和新奇的东西，我总会第一时间想要和你分享。我见过你哭，见过你笑，哭的时候让我想保护你，笑的时候让我想陪着你。这样，算是喜欢一个人吧？你说，不爱你，就别招惹你，可是，似乎我只能一直招惹你了。

    阿四读着读着，就笑了起来。

    东哥紧接着又拨了一通电话过来。

    “干吗？”阿四压抑着雀跃的心情。

    “看楼下！”阿四拉开窗帘。

    楼下东哥一只手捧着那么多那么多的玫瑰花，一只手用力地对着阿四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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