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金城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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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大部分的人都聚在家里吃着年夜饭,闹区里反而比寻常假日还来得冷清些,尽管如此,商店街的年节应景音乐仍然播得震天价响。

    一条曲折弯拐的防火巷子里,两边老旧建筑墙壁上爬满了苔藓,还有许多杂乱管线,有些管线破口还不停滴着水。

    防火巷子外头连接着一条小街,正对着金城大楼背面。

    翩翩和若雨和黄江快速通过那防火小巷,来到小巷口,身后还跟着三名天将,是随黄江、长河一同前来助阵的兵力。

    黄江抬头瞇着眼睛,一手捻着山羊胡子,仔细打量着对街那笼罩着层层天障而显得妖气腾腾的金城大楼。

    几只猫跳过,老土豆自地地探头现身,压低声音说:「黄江大人,全都准备好了。」

    黄江点点头,嘿嘿笑着说:「魔界妖孽、千寿邪神,让你瞧瞧咱们正神的结界。」黄江此时却不是先前那时尚打扮,而是一身褐色宽大道袍,黄江边笑,边从宽大袖口中掏出一本厚书,翻了翻书,从书中挑出一张符咒。

    老土豆见黄江即将动手,连忙打出符令通报其他神仙。

    金城大楼正门左前方的三条街外的一个小公园里,林珊也捻着一张符,念起咒语。

    金城大楼右前方一条旧货街子中,长河高举着手中符箓,肃穆念咒。

    「封——」黄江突然高喝一声,将手中符箓抛上天空,那张符霎时化成一道金光,射向天际。同时,金城大楼正面的公园和旧货巷子,也同样射起两道光束。

    三道光束在金城大楼楼顶上方汇集,撞出一面闪耀的大光网,光网笼罩下来,包覆住整栋大楼。

    十秒不到,整栋金城大楼外头,已覆上一圈金黄色的墙。

    人潮依旧,谁也没发现这黄金墙。

    金城大楼方圆千百公尺内的守卫塔,大都是些无人空屋,里头的妖卒鬼物们,纷纷发现己方主堡出现了异样,骚动起来,开始往金城大楼聚集。

    神仙们则兵分三路,念咒进入黄金墙里。

    林珊一手托白石宝塔,一手捏着符箓,对着金城大楼正面拉下的铁卷门比划一番,用黄江教她的符法,破解了第一层天障,进入一楼大厅,里头漆黑一片,城隍领着家将跟在后头,阿关和阿泰也从白石宝塔里跳了出来。

    在攻楼计划里,林珊这路兵马是攻楼主力军,从第一层往上攻打,每攻下一层,便施法展开结界封锁该层楼,逐楼封锁妖魔们行动。

    黄江、翩翩、若雨率领三名天将为突击一军,从顶楼攻入,逐层往下攻打;长河、飞蜓、青锋儿、福生率领三名天将为突击二军,从金城大楼十五楼攻入,往下接应林珊。

    三十二楼高的空中,以黄江为首的突击一军在金城大楼顶楼空中旋绕,飞掠过一扇扇窗。

    「好极了,天障里头的妖魔已经发现咱们了,守备果然严密。」黄江嘿嘿笑着,四周金城大楼墙面、窗户,无不弥漫妖气。黄江左手一扬,从袖口召出那本厚书;右手轻挥,召出一柄木剑,黄江大剌剌地挥动木剑翻书,从其中一页挑出一张符来,指向窗户画了个符印。

    「开!」黄江一喝,木剑上头那张符咒炸出火光,附近几扇窗子轰地一声,往里头爆开。

    黄江低头往下看,停在十五楼空中的长河那第二路突击军,也已破了窗,杀进了金城大楼。

    「走吧,我们可别落后!」黄江一声呼喝,带头攻入窗户,翩翩和若雨以及三名天将,紧紧跟上。

    只见这顶楼办公楼内静悄悄地,什么也没有。

    「好家伙,唱空城计?」黄江哼了哼,领着翩翩一行往前走去。

    这顶楼办公室内的桌椅摆设和一般办公大楼并无差别,却弥漫着一股奇异气氛,黄江神态轻松,嘴里哼着小调,木剑随意摇动,走在最前头领路。

    「一只妖魔也没有?这层楼还真大!」若雨咕哝说着,他们一连经过好几条办公室内隔间通道,经过一间又一间个人办公室隔间,或是较宽阔的多人部门,却找不到往下的楼梯口。

    「傻丫头,我们一开始便是在天障上开个洞,闯进来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天障里头啦,当然没那么容易让妳闯出去啦。」黄江毫不在意地说着,继续领头向前。

    翩翩注意到此时经过的几间办公室看来有些不同了,从窗子和门缝,都泛出诡异的靛蓝光芒。

    「是水!」若雨哎呀一声,身旁那间办公室窗户全紧闭着,从墙上窗户往里头看去,里头全是水,泛着靛蓝光芒的水。

    水的蓝色异光映在走道上闪动,看来竟显得神秘而美丽。

    「咦?」翩翩则注意到窗子那头的水中还有着鱼,极大的鱼,三、四公尺那么长的鱼,鱼鳞极其深艳,怪异莫名。

    大鱼从窗边游过,转了个身子,另一边的鱼身上没有麟,却是一张张人脸。那些人脸有些在笑,有些正痛苦挣扎。

    「哈哈——这些妖魔挺有意思,在天障里头还喜欢搞些花样逗大家开心。」黄江哈哈笑着,领着翩翩等继续往前走,又经过了几间满是水的办公室,若雨发现这几间办公室里不但有鱼,还有好几条大鳗。

    眼前通道还挺长,黄江却在一处墙前停下,举起木剑指着墙说:「就是这儿,妳们见到没有?」

    翩翩和若雨相视一眼,丝毫感觉不出黄江指着的那墙有何特殊气息,或者说是这天障内弥漫着异样气息,这墙和天障内其他地方一样,没有不同。

    「学着点,小娃们。」黄江嘿嘿笑着,吟念咒语,挥动木剑在墙上画了个符印,那墙竟渐渐化开,像是融雪一般地坍了下去,四周景色开始扭曲。黄江吆喝几声,领着大伙进入墙上破口。

    若雨看看四周,大伙已经来到通往三十一楼的楼梯口,不禁有些佩服地说:「咦?黄江大叔你已经破了天障?现在这是天障外头?」

    「呸呸!什么大叔?」黄江噘嘴埋怨:「叫我大哥。方才那天障的确让我破了,不过这些妖魔手段可没那么简单,走吧,我们往下走去瞧瞧便知道了。」

    大伙继续随着黄江前进,只见到这楼梯下头,泛着异样红光。

    到了三十一楼,若雨更是诧异,说:「这……我们没出天障?还是又跌进来了?」

    原来三十一楼又是一间间装满水的办公室,有大有小,与方才不同的是,每间办公室中的水颜色迥异,水波光芒有红有绿有蓝有紫,映得通道内花花绿绿一片。

    黄江呵呵笑着问:「蝶儿仙、小瓢虫仙,妳们说这天障像不像洞天那般美丽啊?」

    「一点也不像!」翩翩和若雨齐声摇头,洞天也有许多闪烁着五色彩光的地方,却都是令人畅心舒服的美丽景致,却没有这天障里的诡异压迫感。

    「洞天里也没有这么丑陋的鱼!」若雨指着一扇映出青光的窗口玻璃说着,里头游动着许多奇异小鱼,都有三颗头,六只眼睛向外突出。

    「嗯?」若雨的手指才轻触到玻璃,突然啪吱一声,玻璃上迸出了一条裂痕。

    「红雪,小心!」翩翩飞扑过去,将若雨扑开,在那瞬间,那扇窗户已经轰隆炸了开来。

    水像泄洪一般爆出,翩翩抱着若雨飞到了黄江身后,黄江二话不说,木剑指天指地,画了个符印,跟着向前一指。「避水!」

    只见木剑剑尖旋起一个红圈圈,红圈变大,笼罩住己方人马。

    涌来的水一碰上红圈,分成了两股支流,从左右流过。

    那些大鱼大鳗都游了出来,一只大鳗游到红圈附近,张开血盆大口。

    翩翩召出双月,看看黄江,黄江斜着头,比了个「请」的手势。翩翩会意,几道光圈打去,光圈射透了水,打在大鳗身上,将那大鳗打死。

    水渐渐流光,黄江退去红圈法咒,大伙杀出圈外。那些怪鱼大鳗没了水,却还能在空中游动,此时全往黄江一行杀来。

    翩翩挥动双月,光圈一道道射去,打落一只只丑陋怪鱼。

    黄江在前头带路,又听见几声玻璃破碎声,跟着巨大的水流声轰隆隆逼近。

    「小心!」黄江大喝一声,便见到前头走道涌来的那股大水和一只巨大怪鱼。

    黄江以木剑在空中画了个圆,将一间办公室房门打开,喊着:「走道太挤,进里头打,小心鬼面鱼!」

    翩翩、若雨和三名天将,全跟着黄江进入那间办公室,才进去,后头那叫作「鬼面鱼」的魔界大怪鱼,也跟着挤进这间办公室,身边还跟着大大小小的鳗鱼、怪鱼等等。

    「接下来就看妳们了,要比拚打斗,还是妳们这些年轻小仙厉害些。」黄江望着翩翩和若雨,朝迎面杀来的鱼群们指了指。

    翩翩和若雨互看一眼,同时动身窜起,两道飞影窜进鱼群中,来回冲突,大杀一阵,黄江则领着天将在后头压阵。

    那巨大鬼面鱼十分难缠,攻击凶猛异常,身子一侧全是厚重鳞片,刀枪不入,另一侧却是一张张人脸,全都会咬人。

    一名天将一不留神,让那大鱼身上的人脸啃了一口,血流不止。

    若雨镰刀打在那鬼面鱼右侧鳞上,像打在钢板上一样,一点效果也没有。

    「鬼面鱼的鳞打不透!打牠的左半边身子,打牠身上的脸!」黄江在后头边喊着,同时以木剑翻书,挑出许多张符咒,抛上空中,大声念了咒语,符咒化成飞鹤,打向一些体型较大的怪鱼。

    那些闪耀着白光的飞鹤,像是水雷一般,打在几只怪鱼身上,打穿了牠们肚子,怪鱼挣扎着,一一落下。

    翩翩也与另一只鬼面鱼对上,一闪身窜到鬼面鱼侧边,旋身扬手,放出几十道光圈,全轰在鬼面鱼左侧人脸堆上,只听见鬼面鱼身上的脸都哭嚎了起来。

    「红雪,黄江大叔说得没错,打牠身上那堆脸!」翩翩大喊,双月晃成一双光芒大刀,一刀刀斩向鬼面鱼那满是人脸的身子上,将那鬼面鱼斩成了两截。

    「好!」若雨依言跃上大鱼背鳍上,长镰刀向下掠砍,砍进大鱼侧身上一张鬼脸里,那大鱼发了狂,身子用力摆动。

    若雨让那大鱼甩脱腾空,赶紧振翅飞起,紧抓着大镰长柄,念动咒语,镰刀化成一道红焰,雄猛火焰在大鱼身子里爆发,霎时只见大鱼侧边身子上那些鬼脸,口里、眼里、鼻子里,全都喷出了火。

    大鱼狂狂似地猛一扭身,终于将若雨甩开,但柄火镰刀还刺在牠身子上。

    若雨旋身飞腾,踩在墙上,掌上托起两颗垒球大的艳红火球砸向大鱼,炸得那大鱼全身猛烈燃烧,却仍不倒下,朝若雨猛冲而来。

    若雨料想不到这大鱼竟如此难缠,急忙闪开,小腹让大鱼牙齿划出一道血痕,那鬼面鱼落在地上,挣扎两下,终于不动了,若雨恨恨上前,拔出了插在鬼面鱼身上的长镰刀,还踩了那大鱼尸身几脚。

    另一边的翩翩已打死好几条大鳗,杀到办公室尽头,那地方还有一扇门,门突然轰隆炸开。

    「妳们还有点本事,竟这么快找着『水城』的出路。」白衣男妖走了出来,嘴上嘻嘻笑着,肩上还坐着牛孩儿。

    原来这天障还有个名堂,叫作「水城」,一间间满是水的房间组成如同迷宫一般的奇异空间。

    后头黄江大笑回应:「这水城几十年前我就魔界见识过了,当时我遇上的天障更厉害了十倍不止,你这黄毛小子把这『水城』用得这么差劲,我闭上眼睛用闻的也闻得到出口!」

    「笑话……」白衣男妖还要回口,翩翩已经二话不说,打了几道光圈过去,那白衣男妖举起银白军刀挡下光圈,哼了几声:「又是妳这呛辣丫头!老是裹着脸,怎么,见不得人吗?」

    他还没说完,便见到漫天光圈四面射来,他哇哈一声,躲进了房间。翩翩速度飞快,追窜上去。

    背后传来黄江的叫声:「傻丫头,别去!」

    翩翩追着那白衣男妖进了这房间,见到四周景色和外头的「水城」天障截然不同,想必又是新的天障。这天障里是黑夜,乍看之下似乎无边无际,抬头隐约见到天上乌黑浓云乱卷,不时闪动着奇异电光。

    遍地都是骸骨,一堆堆的骸骨有两、三公尺那么高,一眼望去就见到百来个骸骨堆。白衣男妖站在远处一堆骸骨上,嘴上保持微笑。

    翩翩回头,她进来的入口已经不见,知道自己和黄江、若雨等,已经分处不同的天障里。

    近处骸骨堆动了起来,一只只骷髅人机械般地站起,有些手里拿着刀,有些拿着弓。

    「上!」白衣男妖一声令下,拿着弓的骷髅人纷纷射出箭来,一下子百来支箭射向翩翩,翩翩一跃极高,避开这批飞箭,她落下地立时回敬了漫天光圈,斩碎一片骷髅人。

    白衣男妖挥舞长刀,带领大批骷髅人浩荡杀来。翩翩也晃出光刀应战,和白衣男妖对了十来刀,将白衣男妖杀退,又将涌上来的骷髅人也杀得人仰马翻,七彩光圈闪耀,断骨残骸飞了满天。

    白衣男妖大喊了几声,两只魔将从天而降,一只拿着双叉,一只拿着大刀。

    「少爷,我们来助阵!」两只魔将们大叫。

    「快帮我抓下这蝴蝶精!」白衣男妖喊着,率领两只魔将包夹围攻翩翩,却还仍打不赢。翩翩动作灵巧轻盈,光刀威力却又十分强悍,或躲或接下三个魔将的攻击,且还不时抽出空隙反击。

    坐在白衣男妖肩上的牛孩儿让一记光圈划过胳臂,满手淌血,怪叫摔落下地,滚了几圈,哭叫着坐起,握紧拳头搥打自己脑袋,他越打越怒,突然身子暴长,变成一个四手大汉,也加入战局。

    牛孩儿力大无穷,没头没脑地乱打,翩翩让被四只魔将全后左右包夹围攻,这才渐渐感到吃力,她身子一旋,无数光圈猛爆四射,将四魔将逼开,她赶紧一跳飞远。

    忽然背后一团火喷来,翩翩急忙闪开,火焰划过她的胳臂,纱布燃烧起火,破裂四散,露出满布丑陋墨绿纹路的胳臂。

    此时喷火偷袭的是文新医院一战中与若雨比拚火术的燹,燹也进了这天障,一同围攻翩翩。

    燹朝翩翩吹出一片火海,火海又猛又急,像大浪一样。

    翩翩召出岁月烛,扬起千年不灭,霎时一片五色冰火窜起,挡下那迎面而来的火海,两片火撞在一起,高下立判,燹的火海瞬间被千年不灭扑灭。

    燹惊怒交加,她自认火术高强,却接连碰上若雨和翩翩,都吃了鳖。

    这头满地骸骨的一角,突然出现一道光痕,光越来越亮,一群人影从光里进来。正是黄江、若雨和三天将。

    「翩翩姐,咱们来帮妳啦!」若雨大喊,举着火镰刀杀来。

    黄江看着四周模样,嘿嘿地说:「骷髅头天障?这我倒没见过,不过似乎也不怎么厉害!」

    白衣男妖见黄江一副胸有成竹,似乎一点也不将这天障放在眼里,一时不知该撤还是继续打下去。

    这头正神们已经开始反攻,若雨一手举着大镰刀、一手托着一堆火球,狂追着燹打,燹可不甘示弱,接连躲过若雨掷来的火球,不时回射几道火柱。

    若雨将大镰刀转动起来,弯长刀刃化出阵阵火光,激烈旋转,如同一个大火轮;穿着红衣的燹则是挥动起衣袖,一双红袖也燃烧成火,甩曳出一道道红光火影。一仙一魔同时出招,霎时将这骸骨天障的一角,映得红亮亮一片。

    另一头,黄江跃上牛孩儿背上,左手托着那蓝皮厚书,从容朗读,诵念咒语。牛孩儿起初伸手向后掏击,抓了一会也抓不着黄江,怒火冲天,四只粗壮胳臂胡乱挥动,直到最后,他四只手按着头,跪在地上直嚷头疼。

    黄江一柄木剑按着牛孩儿头顶天灵盖,他不是专司战斗的神仙,但伏魔异术却也懂得不少。

    翩翩一边和白衣男妖对刀,还不时发出光圈轰向四周骷髅人。

    三名天将和另外两个魔将捉对厮杀,在翩翩不时放来的光圈掩护下,倒也将那两个魔将逼得不住后退。

    「啊呀!」阵阵火光焰影中,传来若雨的一声尖叫,翩翩听了若雨的尖叫,连忙回头,只见到若雨向后退着,用右手扑打着左手,却打不熄左手上头的火,那火色艳红,像是恶龙般地啃噬着若雨的手臂。

    翩翩飞窜过去,人还没到,一道千年不灭已经流窜而去,卷住若雨左臂,这才将若雨手上的火给灭了。

    「地狱炎……」若雨不可思议地看着燹,燹却转头往后看。

    燹后头站着的,是那晚医院一战的焦人,焦人全身焦黑,咧嘴笑着,他也进来这天障助战了。

    若雨看看手臂,她本是使火高手,翩翩又救得快,因此手上虽有灼伤的伤痕,却也不甚严重。

    「好家伙,换你尝尝我的火了!」若雨鼓着嘴,生起气来,将火镰刀舞得眼花撩乱;那焦人两手一摊,托起两团地狱炎;燹摆动衣袖,衣袖幻出红火。

    翩翩守在若雨身后,左手托着岁月烛,岁月烛上那五色冰火,柔顺转动着;右手同时抓着双月,青月向上、靛月向下,如同握着一柄双头刀。

    焦人怪叫一声,身子扭曲,托起两团艳红地狱炎,他动作张狂,双臂狂甩,将手上两团地狱炎朝着若雨奋力掷来。

    若雨挥动火镰,挥出一道火鞭,巧妙地卷住了一团地狱炎,去撞击另一团地狱炎,霎时炸得火光四溅,若雨知道地狱炎的厉害,小心闪避飞溅而来的点点火星。

    燹则绕到若雨身后,挥出一道火墙,袭往若雨后背。翩翩晃了晃岁月烛,五色冰火如同水蛇般地缠卷上去,又将三方火全灭了。

    燹见识过千年不灭的厉害,一脸莫可奈何,焦人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沙哑嗓着:「这……是……什么?」

    「知道厉害了吧。」若雨嘻嘻笑着,挥舞火镰发动攻势,一道道火鞭左右乱打,焦人和燹一边闪避、一边还击,但还击出去的火柱和地狱炎,却全让翩翩手上那只岁月烛发出的千年不灭给拦下打熄了。

    突然,焦人沙哑怪叫一声,发现自己左手不见了,这才惊觉翩翩放出的千年不灭之中,还夹杂着双月光圈,一道光圈不偏不倚地斩断了他一只焦手。

    翩翩左手以岁月烛施放千年不灭,右手挥动双月乱射七彩光圈,将焦人和燹逼得进退不得。

    「翩翩姐,这两家伙交给妳了!」若雨心想翩翩能使千年不灭,正好是两名火妖的克星,索性转身去对付飞来支援的白衣男妖。

    焦人本来在众魔将中算得是十分强悍了,地狱炎异常厉害,但此时碰上千年不灭,像是老鼠碰上猫一般,什么把戏都变不出了。

    焦人摀着断臂,被逼到角落,一声怒吼,全身狂烈燃烧起来,翩翩几道千年不灭打来,焦人无路可退,张口一吐,吐出一片火海。

    几道千年不灭像滑溜的水蛇,射穿了这片地狱炎海,一道道冰火卷上焦人身躯,只听见焦人起先不停狂吼,接着吼声渐微,慢慢没声音了。

    火光淡去,焦人成了冰人,身子僵直,好不容易动了动手,身上一些碎冰落下,他伸起手,抹去脸上碎冰,正想说这千年不灭也没什么,只能灭火,却伤不了他身。但下一刻,翩翩已经窜到了他面前,他急忙举起单手想要发动地狱炎,但翩翩反手一刀,斩去他那单手,再一刀将他拦腰斩成两截。

    只见焦人断臂和腰际断处都喷发出了地狱炎,翩翩早已飞窜到了半空,一旋身,又打下几记千年不灭,当中还夹杂着无数缤纷光圈,将这焦人打得支离破碎。

    一旁的燹见了焦人这般惨状,不禁怯战,转身逃出天障。

    白衣男妖见到燹竟然临阵脱逃,火冒三丈,银白军刀耍得凶狠激烈,和若雨战得天昏地暗,却也无法占得上风。

    翩翩打死了焦人、打跑了燹,收去岁月烛,转身杀向其他魔将,见到牛孩儿一边摀着头,一边追打黄江,黄江嘻皮笑脸,嘴里嚷嚷着:「打不着,打不着!」

    原来牛孩儿中了黄江的术法,头痛欲裂,脾气更加火爆。

    翩翩发出几道光圈,斩在牛孩儿后背,痛得牛孩儿嘎嘎怪叫,才回头,翩翩已在牛孩儿上方半空,双月光刀当头劈下,将牛孩儿脑袋斩下了大半边。

    「少爷救我!」牛孩儿抱着头碰然倒下,望着白衣男妖哭叫求救了两句,便断气死了。

    骷髅人们见牛孩儿也战死,大大骚动起来,纷纷往后退,另两名魔将也开始败退,白衣男妖制止不住,左右叫喊,喊得喉咙都要炸了:「杀、杀、你们这些胆小鬼,还不给我杀!」

    还没喊完,若雨一镰刀劈下,镰刀上带着火,白衣男妖挡得狼狈,让火烧上身子,白衣尽碎。

    白衣男妖这才转身想逃,黄江已经赶来,木剑一指,一张光网罩去,是捆仙咒。但光网打在白衣男妖身上,没什么作用。

    黄江咦了一声,醒悟说:「都忘了你是魔,捆仙咒起不了作用,哈哈!」

    翩翩也加入战局,三个神仙围攻白衣男妖,打得白衣男妖哇哇怪叫。

    黄江又发出一张红网打去,这才将白衣男妖给捆了起来,银白军刀脱手落地,被红网紧紧捆缚,动弹不得。

    黄江大步走上前拎起了白衣男妖,嘻嘻笑着说:「刚刚听那大家伙叫你少爷,你这小子,想必是弒天的宝贝儿子——『食天』了。」

    「既然这是弒天的儿子,那我们可抓了个大好人质。」翩翩惊奇地与若雨互看一眼。

    「没错没错!」黄江哈哈大笑,将食天高高举起。食天在红网里死命挣扎,却挣脱不出,气得大骂:「你们这些神仙,只会欺负凡人和鬼怪,我叫食天,有一天会吃了你们!」食天边骂,边对着若雨和翩翩张口,像是要咬人一样。

    「这小子还想咬人呀。」若雨哈哈笑着:踹了红网里的食天几脚。

    黄江一手拎着食天,一手挥动木剑画咒,破开这骸骨天障,一行人往楼下走去。

    □

    金城大楼十一楼,里头鬼怪嚎叫逃窜,飞蜓挥舞长枪在后头追着,几批上来接战的鬼怪妖兵,全给飞蜓杀倒。

    大伙再下一楼,往十楼前进,十楼楼梯前头,只有一条好长的白色通道,看不见尽头。

    长河吸了口气,本来黑色的眼珠陡然放出湛蓝色光芒,沉沉地说:「这天障十分差劲,我已经看见出口。」

    长河摸着两边白墙,湛蓝眼睛仔细看着打量四周,领着大伙向前走了一段,突然停下,拍拍旁边的墙。那墙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是这儿吗?嗯,的确有一点古怪……」飞蜓仔细瞧着那墙,却又瞧不出什么异样。

    长河伸手召出一柄长刀,朝那白墙直直划下一刀,一阵阵蓝光从切口中闪现,这条漫长白色通道陡然消失,原来大伙仍站在十楼楼梯口前。

    千寿公本来的如意算盘是在金城大楼中布下层层天障,让正神久困在其中费心找路,己方便能以逸待劳或是偶而施以奇袭,甚至守在入口外头进行伏击。

    然而黄江、长河两名镇星部将却正好专克天障,这下千寿公的如意算盘可要大打折扣。

    长江一行攻下九楼,又踏入另一层天障,这天障也是办公室模样,四周却长满了枯藤,枯藤上带着尖刺,飞蜓挥动长枪开路,将一条条蠕动的枯藤斩断。

    长河睁开湛蓝眼,带着大伙来到一处较宽阔的大室里,里头仍是密密麻麻的枯藤。

    大室正中,倒挂着一魔将,是鬼子。

    鬼子没料到正神们这么快就找着了出口,神情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镇定,呵呵怪笑起来:「等了好久,终于来了,上次白色病房里没分出胜负,这次非要你们死在这儿。」

    福生一见鬼子,咬牙切齿,高高举起大锤。

    仔细一看,福生右手似乎比左手短了一些,原来是那晚医院一战,他中了鬼子的邪咒,手和身子分了家。在医官的救治之下,虽然将断手给接了回去,但看上去总是不太对劲。

    鬼子呵呵怪笑,突然怪喝一声,四周枯藤扭动得更为激烈,数百条的枯藤纠缠在一起,成了一条条粗壮的大藤,像蟒蛇一样。

    鬼子落下地,挥动双掌,拍打着地上,召出一只只鬼怪,全往飞蜓一伙杀来。

    「鬼里鬼气,哪来这么多妖魔鬼怪!」福生怒喝,猛地重锤轰地,像是擂起开战大鼓。

    飞蜓横指长枪,哼哼地说:「无妨,老子我本来就是来大开杀戒的。」

    飞蜓还没说完,福生已经抢着发难,他挥动重锤,冲进妖魔堆里,轰隆隆地将那些妖魔全轰上了天花板。他让鬼子伤了手臂,此时可逮到了机会想要报仇。

    长河召出黑色大刀,左劈右砍,也是悍将一名。

    鬼子知道这批神仙是来寻仇的,杀气腾腾,不敢硬拚,只能在后头使召鬼术,用手掌拍出一只只鬼怪。

    「风来!」飞蜓长啸一声,左手一挥,三道旋风剧烈吹去,打碎了几条袭来的粗壮枯藤,其中一道风则打向鬼子,鬼子躲得狼狈,自知有长河压阵,自己的天障毫无用处,只好率着鬼怪撤退。

    飞蜓一行士气高亢,岂会轻易放过鬼子,紧追在后,一路追到九楼。

    在长河的湛蓝眼下,鬼子施出的天障一一被破解,鬼子黔驴技穷,不断召出鬼怪,却仍阻不住后头神兵追击。

    鬼子嘴上仍然嘎嘎怪笑,但心里却渐渐害怕,本来用来克制正神的天障,在长河湛蓝眼睛下竟一点用处也无。

    「狗屁魔将、狗屁魔界,一点用也没有,全都是残兵败将!」飞蜓哈哈大笑,一扬手,又杀死一片妖魔。

    话没说完,这天障忽然一震,一股深紫色的光笼罩下来,覆住整个天障。

    跟着唰地一声,天障整个瓦解,回复成本来金城大楼九楼内部的模样。

    飞蜓等人一惊,鬼子也一脸惊讶。

    只见到九楼内部办公室窗边站着几个身穿甲冑的家伙,也楞楞地看着这里。

    「咦?是太岁的人马!」开口说话的青年一身绿甲,手执长剑,腰间还系了一面古镜,是辰星手下大将钺镕,钺镕身边还跟了四名伙伴,也都是辰星部将。

    「是你们……」飞蜓等惊愕不已,没料到这时会撞见辰星人马,飞蜓挺起长枪,指着钺镕怒喝:「你们竟然和千寿邪神是一路的!」

    福生也嚷嚷着:「钺镕,你们究竟是敌是友?」

    「总之不是朋友!」钺镕哈哈一笑。话还没说完,一阵旋风就迎着他的脸打来。

    「无妨,你们自投罗网,也替咱们省下不少功夫!」飞蜓挺枪直取钺镕。

    「混账!」钺镕避开这旋风,顿时火冒三丈,拔出长剑迎战飞蜓。

    钺镕身后那叫作文回的黑汉子,本来还不动声色,此时见飞蜓先动手,福生、青蜂儿都跟在后头。只好也举起长刀,吆喝一声,带着另外三名伙伴杀上去接战。

    飞蜓与钺镕捉对厮杀,红色长枪或刺或劈,打碎一张张桌、刺穿一面面墙;钺镕面对飞蜓强悍攻势,也毫无怯意,长剑狂舞,剽悍还击。

    两将所到之处,打得一片狼籍,将这九楼办公室几乎要掀翻了,飞蜓让钺镕的快剑刺得全身伤痕累累,钺镕也让飞蜓的长枪划过五六道,砸了七八下。

    「风来!」飞蜓格开钺镕一剑,找着了空隙左手一扬,一股旋风将钺镕拔地卷起,撞上后方一面隔间墙,那墙用轻质材料隔间,让钺镕一撞,整个碎裂,钺镕在残骸堆里挣扎爬起。

    飞蜓见机冲去,一枪刺下。

    忽然一道金光照在飞蜓脸上,飞蜓大叫一声,摀着眼睛往后跳开。

    飞蜓还没落地,钺镕已纵身跳起追击,一剑刺进飞蜓腰间。飞蜓中了一剑,长枪一挥,枪上旋着猛烈暴风,打在钺镕身上,又将钺镕打飞老远。

    飞蜓落下地,摀着眼睛,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好不容易才恢复视力。

    那头钺镕摇晃站起,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拿着古镜,古镜本来暗沉沉的,此时却莹亮一片,原来飞蜓就是让这古镜照了眼睛,才一时失去视力。

    飞蜓看着钺镕让他那暴风卷得战甲尽碎,浑身割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咱们以前摔角不知道摔了几千次,你这家伙没有一次赢过我,现在看来情况没变。」

    「你少逞强,你伤得比我重。」钺镕啐了口唾液,唾液里更多是血,恨恨瞪着飞蜓,只见飞蜓按着腰腹,伤处不时淌出鲜血。

    这头,文回和三名伙伴,大战福生和青蜂儿,长河黑色长刀威猛有力,与一名辰星部将放单对着。

    那名看来年轻的辰星部将和长河过了几刀,大声叱着:「你不是太岁手下!」

    「你这毛头,我乃镇星大人帐下将领长河,你报上名来!」长河大骂。

    「我叫五部!你好好记得……好……好好记……好……五……部……」那年轻辰星部将使得是双剑,本来脸色苍白,突然却变得十分激动,口齿不清,像是正在邪化中。

    长河见惯了这场面,他话不多,此时也有些感叹,眼前年轻神仙武艺不差、资质过人,但一双眼睛却忽浊忽清、怪异颤抖地乱打一通。长河好几次逮着了空档,却都砍杀不下手。

    另一边,文回和青锋儿对上,打得难分难解。文回哈哈笑着说:「好小子,你们这批炼于洞天的年轻小仙,个个身手不凡,炼神官真有本事!」

    「文大哥,你也不差!」青蜂儿惨然一笑说:「钺镕、五部,也是洞天炼出的神仙,抵抗恶念的本领本高过一般神祇许多,没想到也邪化了!」

    文回一刀往青蜂儿头上砍下,气势雷霆万钧,青蜂儿却感到文回这一刀并无意伤他,力道虽猛,却容易闪避。

    青蜂儿呆了呆,也回了几刀做做样子。文回哈哈又笑,继续舞动大刀左右劈砍,却大都是虚招,只将四周地板桌子砍得连连爆裂。

    这头,鬼子窘迫万分,天障让辰星部将给破了,这时夹在二路人马当中,进退不得,身边妖兵鬼卒死得差不多了,只得拚命召着鬼怪,一边想找机会逃跑。

    福生见几名辰星的部将无心恋战,索性跳出战圈,转而去对付鬼子,他见鬼子正往八楼逃去,也跟了上去,回头吼着:「魔将要逃了,大伙快追!」

    青蜂儿一听,也乐得转身跟在福生后头,一边喊着:「飞蜓大哥!咱们这路少你不行啊!」

    福生也喊:「天将,随我来!飞蜓,我们主攻魔将,可别让辰星那伙捣乱了行动!」

    那头钺镕又要冲向飞蜓去拚命,也让文回拦下,说:「钺镕!启垣爷吩咐咱们进来,是要杀千寿那鼠辈,你可别搞错了对象……坏了启垣爷大事!」

    文回搬出辰星启垣,钺镕这才停下,一边喘着气,一边怒瞪飞蜓。

    飞蜓本想再战,但福生、青蜂儿都退在楼梯口,不但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还不断喊他过去,他知道孤身只力绝对打不赢辰星五将,只得恨恨地跟上福生,还回头看了看文回等往日同僚,不忘呛声:「要不是象子、青蜂儿念着旧情,早把你们押回主营候审,下次再见,绝不留情!钺镕,你连候审的机会都没有,我下次必取你性命。」

    钺镕啐了啐着口中的血,怒骂:「你这蜻蜓别抢我的话,下次见面,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别气,下次见了,讨回来就行,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文回拍拍钺镕肩头,一边安抚浑身颤抖的五部,五部脸色渐渐发红,眼睛也红了,张开了嘴,牙也渐渐红了。

    文回望着五部,苦叹一声说:「咱们赶紧去和启垣爷会合吧。」

    五部听到「启垣爷」三个字,才略为回神,似乎还记着这主子。

    福生一行下了八楼,飞蜓已经跟上,他摀着肚子,肚子上让钺镕刺了一剑,伤得不轻。青蜂儿只会简单的治伤咒语,好不容易才替飞蜓止了血。

    长河睁开湛蓝眼,凝神看着四周,四周十分黑暗,远处泛着暗红或淡紫的光,回头一看,后头已经不是刚才下来的楼梯了。

    这表示他们又进了一个新的天障。刚逃下来的鬼子,早已不见踪影。

    「本来占了绝对优势,让启垣邪神那些混蛋搅和一下,又要重头开始!」福生寻不着鬼子,不禁有些冒火,从衣服里摸出一颗饭团,大口吃了起来。

    飞蜓哼了一声:「要不是你们怯战,留我一个人在那,早把他们都宰了!」

    青蜂儿说:「我看辰星那方人马,似乎也是来对付千寿邪神的,若我们和辰星两路自相残杀,只会让千寿邪神渔翁得利……」

    飞蜓看看福生,福生狼吞虎咽吞下了饭团,点点头,表示赞成青蜂儿的话。

    飞蜓又看看长河,长河说:「我虽然不是洞天炼出的神仙,和辰星手下也没什么交情,不过这时候却也赞成先对付那千寿。」

    飞蜓恨恨骂着:「那就别再让我再见到他们,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还没说完,青蜂儿怪叫一声,身子突然向上窜起。

    大伙还没会过意来,前方已经一片黑海袭来,黑海扑在面前时,飞蜓才看清楚,那是漫天黑发。

    「苦楚!」飞蜓大喝一声,长枪横扫,将那迎面袭来的黑发全都斩断。

    福生哇哇大叫,手脚都让黑发缠住,他使劲扯着,扯断几撮头发,又有更多头发缠来。

    青蜂儿让一束头发勒住颈子,给吊上了天,他挥刀将头发砍断,在空中打了个转,避开几十束窜来的头发。

    三名天将背贴着背,劈打着四方袭来的头发。

    长河闪过几束黑发,湛蓝眼睛闪动光芒,看着前方漆黑一片的空间,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躲在那!」

    青蜂儿和飞蜓同时朝那地方放出千支光针和三道旋风,一点声响反应也没有。

    「跑到那去了。」长河又往另一边一指。

    飞蜓火冒三丈,飞窜追去,果然见到一个黑影闪来闪去,飞蜓追着那黑影,黑影极快,飞蜓发出一道道旋风,都打不着黑影。

    「上次却没见妳动作那么快……」飞蜓恨恨地骂,突然感到脚下一紧,让一束头发缠上了他的脚,飞蜓一惊,正要放出风术,双手又让头发缠住,原来这是陷阱,四周漆黑昏暗,飞蜓只顾着注意远处可能袭来的头发,却没注意地上也有头发、一团团黑雾中也藏有头发。

    瞬间,苦楚从雾中现身,落在飞蜓背后,正要一爪抓击飞蜓后背,空中赶来的青蜂儿实时射来光针,逼退苦楚。

    飞蜓赶紧使出风术割断全身黑发,聚精凝神环顾四周。青蜂儿则在空中往下瞧,看看苦楚躲在哪。

    「当心地下!」这边长河大叫着,他的脚让一只从地底钻出的妖魔给咬了。那妖魔只有野狗大小,长河手起刀落,砍死这妖魔。

    同时,成千上百的妖魔,全从地板钻出,一下子众神仙面前,全站满了妖魔。

    「喝啊!」福生大锤猛挥,击碎眼前一只只妖魔。突然唰地一声,一个如同小山般壮大的大魔在破地窜起,挥动一柄和一扇门一样大的巨大斧头,雄猛劈向福生。

    福生横举大锤,挡下这大得夸张的斧头,只觉得一双胳臂、手腕都给震得又麻又疼,不敢继续硬接,赶紧向后退开。

    他退开几步,仔细一看,那大魔身形将近三公尺高,异常壮硕,头顶上长着四只牛角,穿着一身华丽服饰。

    那大魔又一斧头侧砍而来,福生闪避不及,只好咬着牙举锤硬扛,大斧劈在锤上,轰出好大片一片火花。将福生那柄大锤打得脱手飞远。

    「这大妖魔力气好大啊!」福生怪叫,抡着拳头打倒身边妖魔,转身往后跑,大黑魔则紧追在后头。

    长河一面挥刀砍倒身边一只只扑上来的妖魔,一面用湛蓝眼环顾四周,这天障比之前几个天障更加高明,他只能隐约看到远方似乎有处出口。

    他正想开口提醒飞蜓等人那出口方位,突然感到背后戾气陡升。

    「你这蓝色眼睛可真厉害……」一个奇异声音自长河背后响起。

    长河连忙回头,见到一个中年妇人模样的女魔,站在他身后不到一公尺,一身黑服,极其华丽绝伦。

    「魔王弒天!」长河骇然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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