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辰星与千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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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看这阵仗,老土豆可千万别这时候来啊……」阿关一行人伏在窗边,往外头看去。

    他们在二楼一间诊疗室里,趁着邪神领着鬼怪全都上了四楼搜索的空档,阿关依照计划,放出几只狐精四处搜索,找了许久始终找不着结界的施术点。

    据绿眼睛狐狸说,在那结界施法处,弥漫着一团奇异气氛,若不注意,十分难以察觉。狐精天生在这方面的感应便强过其他精怪许多,白天树林那战,也是狐精先发现了,通报给林珊,林珊才发现的。

    而此时往窗外看去,医院外头已围了许多鬼怪,都是千寿公的鬼卒。远处几栋大厦,都站着邪神,从这扇窗往外看,就能看到四个邪神。

    本来阿泰嚷着要叫老土豆搬救兵,但此时千寿公在外头围了重兵,要是老土豆这时赶来,肯定是自投罗网。

    阿关将头凑得更靠近窗,让老树精往后拉了拉:「大人,小心让邪神给发现了……」

    「好像有些声音……」阿关仰了头,想往上看,他听到医院上方好像传来交战的声音:「不会林珊她们出来了吧?」

    还没说完,一个黑影落下,往一楼砸去。在黑影落下时,阿关和那黑影打了个照面,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据点二的一位守卫天将,全身伤痕累累。

    守卫天将砸到了地,下头的鬼怪们嚎叫起来,听声音似乎是一拥而上。

    「天哪,是天将!」阿关怪叫着:「是天将!天将并没有在结界里,他在外头被鬼怪围攻——」

    狐狸精一把摀住了阿关的嘴,将他往后拉,老树精也帮忙拉着阿关后退。「大人!你别冲动……」

    轰隆一声,一只怪模怪样的鬼怪,就贴上了窗子。「在……这……儿……啊——!」那鬼怪眼珠子瞪得极大,仰起脖子,猛烈大吼。

    阿关霎时感到四周邪气剧烈窜升,想必是四周所有的鬼怪,全朝这杀来了。

    「鬼叫个屁?」阿泰掏出伏魔符咒,对着窗子发出一道红光,将鬼怪震下了窗。

    一个邪神暴冲而来,冲破了窗,半边身子都钻进窗里,突然往后一缩,原来后头有个东西拉着他不放。

    阿关看了仔细,是另一个天将。那天将半边脸已烂了,方才在空中死命大战,见鬼怪全都涌上一处,知道那必是发现了备位太岁,天将拚了全力,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拖住一只邪神。

    那邪神让天将拉了出去,气急败坏,转过身去,张开大爪,一爪掐住了天将脖子。

    「啊!」阿关只觉得心中恼怒惭愧全揪成了一团,他看着那天将无神的眼,再也忍不住,怪叫怪吼地冲了上去,跳跃出窗。

    二楼加上窗沿,不过几公尺,阿关在空中召出鬼哭剑,见那邪神离他已远,索性用力一掷,将鬼哭剑当作飞镖扔了过去。

    邪神让天将缠着,闪避不及,让射来的鬼哭剑刺中小腹,顿时狂吼起来。

    落下的阿关砸在鬼怪堆里,让鬼怪抓个正着,鬼怪才要动手,几道黑影旋风般扬起,将牠们抓了个粉碎。

    伏灵布袋窜出阿关衣服,鬼手们大开杀戒,狼头串也跟着出来,围着阿关绕了一圈护卫着他。

    鬼怪们嚎叫着,远处高楼上的几只邪神见了这头骚动,全飞涌杀来。

    哗地一声,鬼怪抬头往上看,一只只精怪从窗口跳出,狐精背着阿泰也跳了下来;跟着虎吼震天,虎爷们也一只只扑了下来,最后是拿着白石宝塔的老树精跳了下来。

    这下天降神兵,将鬼怪杀得胆颤齿裂。

    「干!杀呀!」阿泰挥着双截棍,不时丢出符镖,符镖威力不小于雷火蛋,射在鬼怪身上便炸开一阵黄光。

    阿火朝天怒吼,像是猛虎出闸,跳了好高,落下时踏死几只鬼怪,嘴里冒着火、脚下踩着火、头顶泛着火光,连眼睛都像要喷出了火。

    阿火周边的鬼怪吓得四处逃窜,来不及逃的,便让阿火咬了稀烂,或吞了下肚。

    阿关也抓出袋子里的雷火蛋和符镖乱扔,在伏灵布袋掩护下,也杀开一条路,奔到那被鬼哭剑掷中的邪神身旁,邪神肚子已破开一个大洞,倒在地上死了。

    原来以往鬼怪邪神总是让鬼哭剑刺一下、划一下,也就是那么一下,但这邪神让鬼哭剑刺在肚子上,自个又拔不出来,反而伤得更重,肚子全烂了。

    阿关弯腰去捡鬼哭剑,还没碰到剑柄,鬼哭剑却自个浮了起来,往阿关手里送。阿关正觉得奇妙,便看见那天将竟还没死,倒在地上想要站起。

    「还有没有其他的天将?」阿关上前一把拉起天将,问着他。

    「大人……其他天将……都战死了……只剩我一个……」天将受了重伤,讲了两句,嘴里流出许多血。

    阿关见远处邪神已领着大军杀来,赶紧在天将额上画了咒,将他推进老树精手上的白石宝塔:「进去找狐狸帮你敷药,别再出来!」

    「备位太岁——」一只邪神跃下了地,舞弄着一支狼牙棒,嘻嘻笑着说:「可要让我领了头功!」

    「别急,先抓到我再高兴也不迟。」阿关举起鬼哭剑,一手握了一把白焰符,咬了牙,往那邪神冲去,大喊着:「虎爷来帮我!」

    「唉呀!自个送上门来?」邪神大吃一惊,他听说备位太岁身手不是挺好,时常得靠天将神兵来护卫,此时却龇牙咧嘴地朝自己冲来。

    邪神拿着狼牙棒和阿关对了几下,回头看看其他邪神已经飞近,深怕让其他邪神给抢了功劳,鼓足了全力攻击。

    阿关觉得握着鬼哭剑的手腕十分疼痛,打在邪神的狼牙棒上像打在石墙上一样。

    几只虎爷已经赶到,围着邪神攻打。邪神越急,出手越是慌乱,他伸手抓向阿关,都让鬼哭剑逼回,还差点让鬼哭剑刺中,突然脚上一疼,原来是让那黄身黑纹的二黄咬住了小腿。

    邪神不把二黄放在眼里,心想腿上有甲冑,索性任那二黄去咬,先抓了备位太岁再说。

    哪知道突然猛烈剧痛袭心,低头一看,小腿的甲冑破了个洞,肉都给咬去了好大一块。二黄本就十分凶猛,这一咬可不留情。

    阿关趁着邪神分神之际,挥动鬼哭剑,在那邪神手臂上划了一下,牙仔也跳上邪神脑袋,咬住邪神鼻子不放。

    邪神哇哇大叫,举起了狼牙棒,又让伏灵布袋的大黑鬼手一把抓住了手,苍白鬼手五指如刀,插进了邪神身子。

    阿关一剑由左至右砍过,在那邪神腹部开了个大口。

    邪神倒了下去,死前的神情似乎后悔自己太小看了这备位太岁。

    「大军杀来了,快快!」老树精吆喝着,一只只精怪、虎爷又跳回宝塔,医院庭院里的鬼怪原本让精怪杀得四处窜逃,此时见后头的援军将到,又重新聚了起来,往庭院反扑。

    眼见邪神就要杀来,阿泰将带着的伏魔咒全抛上了天,几只狐精朝天吹了口气,将伏魔咒吹得漫天飞舞,十来只冲得较快的鬼怪,全都撞上了天上飘着的伏魔咒,痛得摔落了地,打起滚来。

    阿关和阿泰,以及所有精怪虎爷都跳回了白石宝塔,只剩几只鸟精合力叼住宝塔飞了起来,飞回刚刚跳下来的那扇窗里。

    「好可恶的小子!」第一个赶来的邪神气得大骂,他挥动着大砍刀,挥出一阵青风,将飘在天空中的伏魔咒全都吹碎。

    几只邪神纷纷赶来,有些穿过了墙,杀进医院。

    在宝塔里,一批精怪负责替其他精怪疗伤包扎,宝塔里囤积了不少医官开的疗伤药。精怪们七手八脚地将治伤药敷在那让阿关救回的天将身上。

    原来当神仙们聚在特别事物部时,天将仍然必须在据点二周围巡守。所以当魔物潜入据点二施放结界时,留守外头的天将并未被封入结界。

    察觉到异状的天将赶回来时,千寿公的邪神便率领着大军杀来,六名天将寡不敌众,一个个倒下。

    当天将对着精怪叙述的同时,阿关和阿泰早已领着几只狐狸精跳出宝塔,继续在这医院走道里探找,几只狐狸精前后左右用鼻子嗅,用眼睛仔细瞧,希望赶紧发现结界的施法处。

    一张符令忽地闪起。

    「阿关大人!你在哪儿啊?」是老土豆的声音。「城隍说据点二被攻击,说你生死未卜呀,别担心,俺马上赶来救你!」

    「别来啊!」阿关怪叫着,又想起老土豆听不到,急得跳脚。外头尽是邪神鬼卒,要是老土豆这时赶来,无疑自投罗网。

    正想着时,一群鬼怪早已由四周涌了进来,有些甚至穿过了墙,钻了进来。

    一只大邪神从地上现出,一张青脸满是刀疤,一手拿着短斧,一手拿了条金绳子。

    阿关感到那邪神传来的邪气惊人,知道是狠角色,赶紧转头就跑:「快退!全都进来!」

    几只狐狸听了,全都往宝塔里头跳,一只狐狸精跳进宝塔前,还朝后头吹了口紫气,那是迷魂咒,希望能挡住青邪神一下子。

    青脸邪神一斧挥开了紫气,一点也不当一回事。身旁几只鬼卒大声叫嚣:「咱们禄将军神威盖世,一点也不怕你们这迷魂紫气!」

    阿关和阿泰跑了老远,边跑边吵,阿泰就是不肯进宝塔。

    「干!我也会法术,你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阿泰怪叫,随手丢出两只符镖,那符标做得极精致扎实,射出去的势子挺快,打中了两只鬼怪,鬼怪霎时着了火,吱喳叫着,倒了下去。

    「你手真巧!」阿关边跑,也掏出了只符镖,仔细看着:「折得还真漂亮!你以前怎不去做手工艺,比画假符骗人好多了!」

    「啰唆!」阿泰怪叫。

    阿关拿着符标,感到背后邪气阵阵逼来,哈哈一声转过身去,想出奇不意地用符镖射那被称作「禄将军」的青脸邪神。

    才一转身,镖还没射出去,禄将军像是变魔术一样,闪到了阿关眼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往墙上一拽。

    磅一声,阿关整个人砸在墙上,只觉得胸前一阵剧痛,几只肋骨似乎有些裂了。

    「!」阿关痛得叫不出声,他这才发现自己太小看邪神了,有些邪神较弱,有些邪神很强,他杀了几只弱的,便以为邪神没什么好怕,这时终于让他遇上个强的了。

    阿泰转回来救,让禄将军一拳打上了天花板,落下时已经昏死过去,全身骨头不知断了几根。

    苍白鬼手伴着暴风窜出,一击一击杀向这禄将军。

    白石宝塔落在地上,几只虎爷吼着窜出,阿火跃到阿泰身边,衔了他往宝塔一甩,甩进了宝塔,同时也有十来只精怪跳出来接战。

    禄将军大喝一声,身影一晃,晃到了宝塔前,左手金绳子一甩,缠上了宝塔,那金绳子越变越长,瞬间将宝塔包了个密不透风。

    阿关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妙,宝塔让禄将军用奇怪的金绳子封了起来,想必里头的精怪虎爷都出不来了。外头只有五只虎爷和十来只精怪,自己又受了不小的伤,胸口疼痛欲裂。

    背后声音越来越响,回头一看,涌上来的鬼怪越来越多,几只精怪扶起了他,拖着他逃跑。

    阿火带着二黑和另两只虎爷断后,牙仔则跳上阿关肩头守护着他。

    禄将军似乎胸有成竹,也不急着追,只是一直跟在后头,甩也甩不开。

    精怪们和伏灵布袋在鬼怪堆里杀出一条血路,就在将要杀到楼梯口时。前头又出现了一只邪神。

    那邪神一脸死白,双眼上吊,要不是穿着甲冑,看来倒真像只吊死鬼。惨白邪神披头散发,拿了把断剑。

    几只精怪扑了上去,惨白邪神一剑一个,一下子刺死两只、砍死一只,左手比了个法印,一道雷又炸死了一只精怪。

    阿关哇哇大叫,一道道白焰咒射向邪神,都让邪神拿着断剑挡开了。阿关咬着牙,召出鬼哭剑,就要往前冲。

    此时后头阿火已领着三只虎爷,对上追来的禄将军。

    禄将军面无表情,拿着大斧砍杀虎爷,二黑闪避不及,让大斧削去了尾巴,哀叫了起来。

    阿火口里喷出火来,扑倒了禄将军,正要一口咬他脖子,却又被禄将军甩了开来,阿火立刻翻身,领着少许虎爷和禄将军大战。

    这头,牙仔从阿关肩上蹦起,像一道白色闪电,跳在惨白邪神面前张口要咬,惨白邪神一爪抓去,牙仔早已跑开,不停跳着绕着,干扰这惨白邪神。

    阿关摀着胸口冲到惨白邪神面前,这惨白邪神没禄将军厉害,但阿关受了伤,动作慢了不少,对了几剑,让惨白邪神一剑将鬼哭剑打飞。又一爪将阿关扒倒在地。

    磅啷一声,附近几扇窗子又碎裂了,十来只鬼怪尸身落了进来。

    一道青色人影跟着飞跃进来,和那惨白邪神打了起来。

    阿关还伏倒在地上,仰头看那人影,那人一身青色战甲,拿着一柄长剑,威风凛凛,模样看来是只有二十来岁的青年,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另一边又窜进一个人影,作凡人装扮,穿了件褐色大衣,却拿着一把长刀,那人皮肤甚黑,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

    黑汉子刀刀砍向禄将军,将禄将军逼得退了开来。

    阿火带着虎爷要去助战,让那黑汉子一喝,只好退下,往阿关身边靠。

    战甲青年剑术精湛,几剑便刺死了惨白邪神。

    后头的鬼怪吓得不敢动,战甲青年看了阿关一眼,阿关挣扎站起,感激地说:「咳……谢谢!你……你是?」

    战甲青年哈哈一声,却将阿关踹倒在地,还一脚踩在阿关胸口上。

    「哇!」阿关痛得叫出声,同时也感到这战甲青年身上,飘来淡淡邪气,原来也是邪神。

    「备位太岁?」战甲青年瞪着阿关,笑着说:「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废物一个!」

    战甲青年又踢了阿关几脚,几只虎爷朝着那青年吼叫起来,战甲青年早已化作一阵青光,窜到黑汉子身旁,去战那禄将军。

    禄将军本已不是黑汉子的对手,这时战甲青年也加入战局,只好狼狈转身退逃。

    慌乱中绿眼狐狸精眼捷手快,捡回白石宝塔,但宝塔上头捆了满满的金绳子,扯也扯不开、咬也咬不断。

    几只精怪扶起阿关,阿火领着虎爷在前头开路,阿关看着背后那战甲青年和黑汉子仍追击着禄将军,感到百思不解,只盼赶紧逃开这里。

    阿火在前头开路,阿关一行杀下一楼,一楼尽是鬼怪,几只鬼怪嘴里还叼着肉。

    人肉。

    阿关咬牙切齿,那是医院里值班医生和护士的肉,几具尸体散在四周,全是让鬼怪杀了的。

    一阵砍杀,终于杀出医院,来到庭院。

    「阿关大人!」「大人!」老土豆怪叫着,他被绳子绑在地上,身旁还有另外三个土地神。

    精怪们扶着阿关,在庭院外头全楞住了,只见到四个土地神全给绑了起来,几只邪神在后头压阵,邪神领着的鬼怪将据点二的庭院挤得水泄不通。

    天空上也站了几只邪神。

    中间一个身穿红衣,脸一半青一半蓝的邪神,正是这些天来与林珊斗智斗法、纠缠不休的千寿公。

    千寿公坐着一只黑色巨兽,样子像竟和虎爷一模一样,后头还跟了两只同样的虎爷。

    千寿公身材五短,体型倒像是大一号的老土豆,呵呵笑着,像抹了密糖一样,笑得极其甜腻。

    「备位太岁大人,小神得罪了,乞请见谅,呵呵呵呵。」千寿公呵呵地笑。

    阿关听他语气这么亲切,倒有些愕然。

    千寿公向阿关拱了拱手,笑着说:「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小神只是顺应时势,迫不得已啊,莫见怪、莫见怪。」

    「咳咳……顺应时势?顺德小屁也这么说……」阿关摀着胸口说。

    「顺德?是那受伏后被囚进大牢的顺德?他是个狠角色,但他太急了,欲速则不达啊,呵呵、呵呵……」千寿公笑得灿烂。「大人,小神恳请您和我走一趟,小神安排个好地方让您住,包您住得安安稳稳,快活至极呀。」

    阿关哼哼几声,知道千寿公尽管甜言蜜语,却也和顺德大帝一样,想要抓了他当人质。

    他四处看着,石火轮就停在据点二的停车场里,他用力召唤,只要召来石火轮,情势有可能会逆转。

    千寿公呵呵笑着,手指了指,一只站在千寿公后头的邪神,举起了石火轮。那邪神十分壮硕,两只大手像石柱一样,紧抓着石火轮,任凭阿关怎么召唤,那石火轮也只能偶而抖动一下,却无法像以往般快速赶到阿关身边。

    「大人想要车是吧,没问题,只要大人您跟小神回去,小神必将这天工神兵,双手奉还。」千寿公说完不忘呵呵、呵呵了两声。

    阿关恨极,胸口疼痛不已,几只虎爷挡在他身前,龇牙咧嘴地吼着。

    千寿公呵呵一笑,脚下那黑色虎爷眼睛射出精光,也张开了嘴,一副凶狠模样。

    「大人身前那下坛将军真是威猛。」千寿公举起了手,两指一伸,背后两只黑虎爷飞也似地落了下来,落在阿关面前,龇牙吼着,发出阵阵杀气。

    四周鬼怪们都往后退了许多,让出一个战圈给这两只邪虎爷。

    「看看是大人的下坛将军厉害,还是小神的下坛将军厉害。呵呵、呵呵。」千寿公笑了起来。

    那两只黑色虎爷,身上都泛着黑气,竟是两只邪化了的虎爷,其中一只体型比阿火更大些,另一只则和阿火一样大。

    两只黑邪虎爷同时大吼,啸声几乎要撕裂了天,吓得老树精等精怪都不免往后一退,四周的鬼怪同时发声怪嚎,替己方虎爷助威。

    这头阿火双眼大张,仰头朝天虎吼,同样威猛无匹,将鬼怪的怪叫都压了下去。

    阿火虎吼还没停歇,背后四只虎爷已经抢杀上去,最小只的牙仔抢在最前面,嘎嘎叫着一声往两只黑虎爷窜去,登时庭院里虎吼连连,七只虎爷缠斗在一块儿。

    大只的黑邪虎爷力量奇大,一双虎掌比人脸还大,将阿关这方的一只虎爷打倒在地。

    阿火扑向那大黑虎爷,两虎捉对厮杀,只见那大黑邪虎爷一掌一掌打在阿火身上,大掌配上爪,让阿火身上又多出许多抓痕。

    阿火不甘示弱,吼出一团火焰,烧得那大黑邪虎爷全身着了火,在地上滚了起来。阿火趁势将那大黑邪虎爷压在地上,也还了牠好几掌。

    另一边那黑邪虎爷,让牙仔惹得火气上升,怪吼连连,牙仔在牠身边乱窜,窜到牠身子下头咬牠的脚。

    黑邪虎爷怪吼跳着,低头去咬,牙仔却灵巧闪躲,始终在黑虎爷肚子下头捣乱。

    一只虎爷从侧面攻向黑邪虎爷,让黑邪虎爷咬个正着,将那虎爷脖子给咬断了。

    没了尾巴的二黑大吼一声,跃到黑邪虎爷背上,也咬住了黑邪虎爷的颈子不放,位在下方的牙仔则咬住了黑邪虎爷的尾巴,使劲啃着,一边看看二黑,似乎想将这黑邪虎爷的尾巴啃下,看能不能装在二黑屁股上。

    千寿公居高临下,见到阿关正想扔出伏灵布袋,便呵呵笑着说:「大人,这是场比试,要是你按捺不住,出手帮忙,那小神这边也要派出邪神,到时候,您的下坛将军只怕死得更快,呵呵、呵呵……」

    「……」阿关又恨又慌,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是四周邪神鬼怪一涌而上,那是绝对打不赢的。

    四个土地神,都神色慌张,汗如雨下。

    几只负了伤的精怪们,互相看着,都不知所措,向来足智多谋的绿眼睛狐狸,此时也一筹莫展,四顾周围,绞尽脑汁想着脱困的办法。

    嘎吱一声,牙仔竟真的将黑邪虎爷的尾巴给咬了下来,黑邪虎爷大吼一声,一个转身大掌一挥,打在牙仔脸上。

    幼犬大小的牙仔,让黑邪虎爷的虎掌打中,哀了一声,砸在地上,又弹了老远,滚了滚,不动了。

    「咳咳!」阿关咳着血,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痛,见小牙仔躺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掏出身上最后几张符,放出了白焰。

    由于无力瞄准,白焰打在黑邪虎爷四周,黑邪虎爷吓了一跳,吼叫几声。

    二黑抱在黑邪虎爷颈子上猛咬,黑邪虎爷大掌左右往后头捞,却都捞不着二黑。

    「大人不要啊!」「别来!」几个土地神怪叫着,阿关召出鬼哭剑,杀了上来。

    阿关冲到黑邪虎爷面前,挥了挥剑,那邪虎爷似乎也知道鬼哭剑的厉害,向后跳开,恶狠狠地瞪着阿关。

    阿关会这样做,也不全是有勇无谋,他想起顺德大帝那战时,邪神们为了活抓他而有所顾忌,他想故技重施,看有没有可能扭转战局。

    没想到,挥了几下,只觉得胸口伤处疼痛欲裂,天旋地转起来,腿一软,摔倒在小牙仔身旁。

    这边千寿公反而一愣,显得有些着急。「……啊呀,禄将军下手太重了,重伤到小家伙,要是他死了,就没戏唱了啊!」

    「去抓他!」千寿公这么一喝,四周鬼怪都叫了起来,天上几只邪神飞下,伸手就要抓阿关。

    黑影一闪,一只邪神的手掌落了下来,阿关竟又跳了起来,摀着胸口,口角流出血来,鬼哭剑上那邪神血迹正渐渐淡去,都让剑上鬼脸给吃了,鬼脸们似乎十分饥渴,发出了声声哀鸣。

    千寿公见阿关贼贼地笑,知道他装死诱敌,不禁拍了拍手,呵呵笑着:「大人真是足智多谋哟。」

    伏灵布袋窜上了天,却让一个邪神放出的金绳子,将袋口紧紧扎住,布袋落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着,鬼手全给封在里头出不来。

    几只邪神围着阿关,阿关强忍着痛,乱挥鬼哭剑,邪神们见阿关已经重伤,也不敢用手里的武器还击,那断了手的邪神犹自怪叫,伤口冒出阵阵黑烟。

    突然,地上银光一起,一只邪神也叫了,原来是小牙仔扑上了他的大脸,狠咬了一口,阿关见机不可失,一剑刺进邪神身子里。

    「啊哈,原来你也装死!」阿关见那小牙仔虽然有些摇摇晃晃,嘴里发出咿咿啊啊的怪声,但动作还算灵活,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几只精怪们在邪神后头绕着,不知该如何救援。

    千寿公转头看了看身后一个披着黑衣的人,说:「真是抱歉,我的手下不济事,恐要劳烦您了。」

    那人也不答话,黑影一闪,落了下来。几只邪神见帮手过来,退了下去。去帮忙那大黑邪虎爷,大黑邪虎爷让阿火压在地上,被阿火连连虎掌打得十分狼狈,脸都被打歪了。

    阿火见邪神杀来,吼了一声,跳了起来,让一只邪神抓个正着,那邪神结了个法印,往阿火脑袋盖去,阿火摔下地来,几只邪神放出了金绳子,将阿火也捆了起来。

    阿关停下动作,看着从空中落下的那人。

    云缓缓飘过,月光洒了下来,阿关看那人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人脸是焦的,衣服外头的手也是焦的。焦脸上的眼睛红通通,张嘴怪笑,嘴里也是红通一片。

    焦人手上有一团火是深红色的火,红得发黑。

    焦人回头看了看千寿公,千寿公笑着:「备位太岁大人的手太调皮了,烧手吧,待他手上神兵一落,就无再所惧了,呵呵、呵呵。」

    阿关趁焦人回头,已扑了上去,当头就是一剑。

    焦人从容闪过,在两人交会的瞬间,焦人握着那团火轻拍了拍阿关的右手,又拍了拍阿关的左手。

    「哇!哇哇哇哇哇哇——」阿关怪叫起来,鬼哭剑落下了地,阿关甩着手,两手上的火怎么也甩不掉。

    剧痛袭上心肺,他觉得手上除了灼烫的痛,还有一股奇异的怪力,要钻入手里,阿关感到体内那白亮的灵气涌了起来,往手上流去,全力抵挡着要侵入手里的怪力,疼痛却丝毫未减。

    精怪们见阿关如此惨状,纷纷扑上那焦人,焦人嘻嘻一笑,手一挥,就是一片火墙。

    一只精怪闪避不及,撞进了火墙,不一会就倒了下去,精怪不像阿关有太岁力护体,让这火一烧,很快就死去。

    烧倒了几只精怪,这时庭院四个土地神被绑住之外,阿火和二黑及另一只虎爷,也被邪神用金绳子捆了起来,倒在一旁。

    庭院上阿关这方只剩下绿眼睛狐狸和四处乱窜的牙仔了。

    阿关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口里流出血,双手一直颤抖,那火似乎不会熄,一直烧着,痛得阿关眼泪流个不停,唉唉地叫。

    绿眼睛狐狸不断喷出紫雾,想看能不能迷倒这怪异焦人,趁机救出阿关,焦人根本不把绿眼睛狐狸放在眼里,随手一挥就挥散了紫雾,伸手就要去抓阿关。

    「我跟你拚了!」绿眼狐狸尖叫着,就要扑上焦人拚命,却感到一阵风拂过,身后竟站了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身上穿着轻薄的白色甲冑,手里拿着长剑。

    女子动作灵巧,鬼魅似地窜到阿关身边,朝着焦人就刺了一剑。焦人吃了一惊,狼狈闪了这剑,手一挥,火成了鞭,两条火鞭破空而去。

    白衣女子长剑画了个圆,画出一个水蓝色的圈圈,包住了那火,将火给扑熄了。

    焦人正吃惊着,另一边守着阿火等虎爷们的一个邪神倒了下去,攻击的竟是方才那战甲青年,他挥动长剑,大战几只邪神。

    黑汉子从医院里杀出,长刀抡得密不透风,将挡在那儿的鬼怪,杀得东倒西歪。鬼怪们骚动了起来,纷纷去杀那黑汉子。

    千寿公脸色难看,笑不出来了。

    焦人见白衣女子竟不怕火,知道她是能克自己的厉害家伙,一下子晃上了天,窜到千寿公身旁。

    白衣女子在阿关身边蹲下,检视着阿关双手,阿关手上的火还不停燃烧着。

    「好厉害的地狱炎。」白衣女子伸出玉手,手指冒出青蓝色的光,光凝成了雪,落在阿关手上,渐渐扑熄他两手上的地狱炎。

    阿关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清凉,不那么疼痛了。

    阿关让这火烧得神智不清,嚎得满脸鼻涕眼泪,此时剧痛减轻,霎时还以为翩翩来了。他仔细看了看,只见白衣女子不似翩翩那样美丽,却带有一股清秀文静的气息。女子面如霜雪,看也不看阿关,站了起来。

    阿关想要道谢,却咿咿唉唉地说不出话。

    牙仔和绿眼睛狐狸跳到阿关身边,绿眼睛狐狸扶起了阿关,轻拍着他:「大人、大人……真苦煞你了!」

    「辰星启垣爷,是您吗?」千寿公拉高了嗓子,对空说着。

    那头空中,一个高大的神祇,领着几位部将,自空中降下。

    高大神祇那正是五星之一的辰星——启垣星君,辰星面容消瘦,双眼精光逼人,穿戴着浅青色的华丽甲冑,左腰系着三柄长剑,右腰也系着三柄长剑。

    后头几位部将个个身穿甲冑,有些模样古怪,眼神空洞,有些看来还挺正常。

    千寿公恢复笑容,用黏腻讨喜的语调说着:「辰星启垣爷,小神抓着了这备位太岁,正想献去和您分享!」

    辰星嘴角一扬,冷冷地说:「我可没说要和你分享。」

    千寿公声音挺不自在,笑了几声,说:「启垣爷,我使出浑身解数、费尽千辛万苦、牺牲大批部卒,好不容易才困住了这备位太岁呢。您说说,我是不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有没有苦劳,干我屁事?」启垣冷笑几声说:「你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做邪神的,不是一向不择手段吗?怎么你忘了自个也是个邪神?讲起大道理来了?」辰星边讲,边抽出一柄剑,身后几个部将也纷纷举起手中武器,个个眼露精光,准备大开杀戒。

    千寿公脸色扭曲,笑容僵硬,哼了一声,一下子不知要战还是要和。

    辰星哈哈大笑,手一招,身后的部将全杀了上去;千寿公身旁的几个邪神,也都举起武器,上前接战。

    这一下子杀得天昏地暗,千寿公鬼卒众多,数也数不清,辰星一方则是强将如云、个个菁英。

    庭院里,那黑汉子长刀不知砍死多少鬼怪,战甲青年已对上第四只邪神,白衣女子将那两只黑邪虎爷杀伤,将牠们赶至墙边,手一指,射出一阵白雪,将两只黑邪虎爷的脚,都冻在地上。

    老土豆等趁邪神手忙脚乱之际,挣开了绳子,跑到阿关身边。

    「大人!」「大人!」

    阿关跪倒在地,虽然双手上的地狱炎已灭,但是仍然痛得不得了,两手已经焦黑,连指头都动不了,他看着地上那鬼哭剑,神情有些落寞。

    战甲青年跃到阿关身边,看了看地上的鬼哭剑,惊奇地说:「咦?这不是那太岁澄澜的宝物吗?」

    阿关见战甲青年身去要去捡,连忙喊着:「那是我的……」

    「你这废物,鬼哭剑给你用,真是浪费!」战甲青年不屑地笑了。

    老土豆见这战甲青年态度嚣张,气呼呼地骂:「邪神岂可对备位太岁大人无礼,等他当上太岁,不知比你大上多少级!」

    「笑话!你怎么不对千寿说这话?太岁又如何?我还归他管吗?」战甲青年一脚踹飞老土豆,哈哈大笑。几个土地神跑了过来,都让战甲青年一一踹飞。

    战甲青年又一脚,把扑来拚命的绿眼睛狐狸也踹飞老远,还踢了踢阿关脑袋,伸手就要去捡鬼哭剑。

    阿关愤然,只见那鬼哭剑在地上晃了晃,避开了战甲青年的手。

    「咦?」战甲青年正奇怪着,阿关只觉得那鬼哭剑竟像石火轮一般,能感应到自己的心思,赶紧用心召唤。

    鬼哭剑浮了起来。

    「你搞什么鬼!」战甲青年一脚踢倒阿关,跟着又补上几脚,踩在他胸口上,阿关这才想起胸口也早断了几根骨头,让战甲青年这么一踩,可痛进心扉里了。

    阿关眼睛一瞪,鬼哭剑闪电般刺向战甲青年,吓得那青年大吃一惊,挥动长剑,挡下鬼哭剑凌空突刺。

    那白衣女子见这头打了起来,便一跃而来,说:「钺镕,你不去帮忙作战,在这儿欺负这小子做啥?」

    原来那战甲青年叫做「钺镕」,他哼了几声,跳了开去,左右砍杀着鬼怪。

    两路兵马大杀一阵后,千寿公见辰星尚未出手,己方已死伤惨重,只得恨恨地发出号令,全军撤退。

    辰星长剑一指,几名部将立时飞空追击。辰星落了下来,将爬回阿关身边的几个土地神和绿眼睛狐狸,又踹飞老远。辰星用脚翻了翻阿关的脸,说:「果然是备位太岁,身上那股气和澄澜一模一样!」

    阿关身子酸软无力,疼痛难当,只剩下脑子可以转动,他哼一声,鬼哭剑又从地上窜起,刺向启垣。

    辰星眼捷手快,一手挟住了鬼哭剑,只见辰星手掌裹着一团蓝光,没和鬼哭剑直接接触。

    「嘿,神剑鬼哭。澄澜把这宝物给你,让你使得如此难看。太岁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辰星哼哼地冷笑,随手将鬼哭剑抛在地上,跟着一跃而起。

    「弟兄们!让我们追杀老鼠去!」辰星身子一晃,化作一道光,往千寿公大军撤离的那方向射去。

    辰星部将也跟了上去,钺镕临走前不忘踢了阿关几脚:「嘿!下次见面,我就砍下你的脑袋,好好记着。」

    土地神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辰星离去,赶紧扶起了阿关,黄豆仍然不敢相信,喃喃自语着:「这启垣是怎么回事,说走就走,莫非有诈?」

    绿豆红豆齐声说:「老黄豆先别管这个,备位太岁大人受了重伤,快来帮忙呀!」

    几个土地神手忙脚乱地将阿关抬回文新医院,绿豆和红豆则拖着被金绳子捆住的三只虎爷,将牠们也往医院里拖。

    黄豆曾试着拾起阿关的鬼哭剑来割金绳子,但那些金绳子也是异宝,怎么都割不开。

    阿关两只手,沿着胳臂,一直快到腋下都焦了,不时落下焦黑的皮屑。

    地狱炎虽让方才启垣帐下那白衣女子的雪术给灭了,但随着焦皮落下,却又发现里头的肉仍发着红色的亮光,像是烧红了的木炭一般。

    要不是阿关体内有太岁力与之抗衡,早已被这地狱炎烧成一个人形焦炭了,阿关痛得说不出话,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身子打颤。

    「这可怎办呀?」老土豆大声嚷叫着:「仙子们还困在结界里,医官又不在,咱们的治愈术法又不济事!」

    绿眼睛狐狸一拐一拐地四处闻嗅,说:「赶紧找着结界施术点吧……唉……本来还有大批精怪朋友帮忙,现在全给封在白石宝塔里,就算找着了施术点,凭我们几个法力,也难以打开这结界……唉……」

    忽然一阵红光,空中传来符令。「四方土地,速速回报!」

    土地神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报,他们收到了城隍的符令,从各地赶来,全让千寿公的手下给抓了,身上的符令给鬼怪搜出,撕了稀烂。

    城隍接连传来十几道符令,也因此都没收到响应。此时城隍又传来符令,土地神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绿眼睛狐狸摸了摸阿关身上的口袋,口袋里只有两张通报老土豆的符令,并没有通报其他神仙的符令。

    阿关身子抖动得更剧烈了,口里的哀叫更大了些,大伙往阿关双手看去,只见到那本来熄灭了的地狱炎,竟又开始复燃,冒出淡淡的火光。

    土地神们和绿眼睛狐狸汗如雨下,围在阿关身边,全帮不上忙。

    小牙仔突然叫了起来,四处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牠嘎嘎叫了两声,闪电般窜了出去。

    「下坛将军!」土地神看到小牙仔窜了出去,都吓得面色如土。三只被金绳子捆缚的虎爷,也开始挣扎起来。「邪神又来了吗?」老土豆怪叫着,不安地看着四周。

    忽然,楼梯口传来骚动,小牙仔又蹦了下来,嘎嘎叫着,下来时还绊了一跤,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阿关等看向楼梯,飞奔下来的竟然是城隍,后头跟着翩翩、林珊等一行人,他们总算找着了结界施术点,破解了这强力结界。

    老爷爷们见到一楼几具值班医生护士的残骸,也吓得大叫,又见到阿关两只手变成这模样,更是又惊又慌。

    若雨是使火的高手,一见到阿关双手冒火,连忙伸手一挥,将阿关手上的火全收了。

    但仔细一看,阿关双手仍然隐约可见红色的亮光,不一会儿,火又渐渐燃起。若雨望向翩翩,翩翩蹲了下来,对阿关说:「备位太岁大人,给你的岁月烛呢?召它出来。」

    「翩翩姐,妳把岁月烛给阿关大人了?」若雨有些惊讶。

    阿关痛得头皮发麻,浑身大汗,起初还听不清楚翩翩说什么,呢喃对话了好半晌,这才默念咒语,那只小巧的岁月烛,浮现在阿关脸旁。

    翩翩拿起岁月烛,想了想,像是在回忆什么,岁月烛是她儿时的玩物,有十来年没认真使用了,翩翩念了几句咒语,手指在烛火上一捻,捻起了小小火苗,跟着将那火苗在阿关手上一抹。

    阿关哇哇大叫,先是感到一阵剧痛,跟着觉得双臂上的烈炎外头,慢慢渗入了凉意,比刚才那白衣女子的雪术更清凉。

    众人赞叹起来,阿关手上燃起了火,但不是地狱炎,而是岁月烛上的火。那火随着翩翩手指晃动而摇摆,在阿关双臂上滚动流转,医院里头泛起了五彩光芒。

    半晌之后,翩翩又念动咒语,将那火给收了。

    医官赶忙抢了上来,双手一摊,咒语一念,十来样各式药材在手上浮现出来。

    阿关觉得意识渐渐模糊,双臂不那么痛了,冰凉的感觉沁入心头,顿时觉得宁静许多。隐约中只见到医官十指灵巧,替他削去臂上焦皮,敷上各式灵药,跟着将伤处层层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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