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千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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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叶世涛的不断施压之下,彭氏的娘家人终于快被逼疯了。

    彭家多年经商,借着叶家这棵大树,好不容易在京城混成了有点儿名气的小商贾,近半年来却每况愈下。别说生意兴隆,没倾家荡产已是难得。

    自春日起,叶世涛不断设圈套,陆陆续续吞掉了彭家十之六|七的产业。自然,这也要感谢柳阁老的好心帮忙。

    彭家所剩的那些产业,不过是有个空壳子,看着好看,内里早已破败。叶世涛不稀罕,别人更不稀罕。

    日子肯定是没法儿过了,彭家选择了狗急跳墙。

    换了谁是他们,最先要解决的问题都是让叶鹏程、彭氏回到叶家,不然连一丝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谈何容易。

    他们连人都见不到,叶鹏程、彭氏所在的庄子是他们无法靠近的。途径只剩了叶府中人。

    他们从叶府里的人口中得了消息,叶鹏程夫妇名为得了重病要将养,实则是被囚禁起来了。

    商议多日,他们决定将叶世涛告上公堂:不孝,毒害双亲。

    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最简单又最有效的法子是走言官的路子,上道折子就能把叶世涛的事捅到皇上面前,怎奈柳阁老和叶世涛盯他们盯得太死,根本找不到门路。

    这天一早,彭家三爷去击鼓鸣冤了。彭家大爷、二爷则召集了亲戚朋友,要去叶府门外为叶鹏程夫妇痛哭喊冤。

    双面夹击,总能闹出点儿效果的,只要招来看热闹的就行,叶世涛总能因此有所收敛的,为了辟谣,说不定就将叶鹏程夫妇接回府中了。

    打算得不错,却还是落空了。

    五城兵马司景指挥命手下兵分两路,将彭家带头闹事的几个人抓了起来,一并送到叶府交给管家,让叶世涛自己处理。管家将人手下,关到了跨院,并没惊动光霁堂和内宅,只是除了几个当家主事的,不允许任何人出府门。

    裴奕是听五城兵马司的人说起才知情,回府之前,绕路去问了问叶世涛。

    叶世涛说那你就陪阿浔回去一趟吧,我要是处置不当,你们也给我提个醒儿。随后,他打道回府。

    下马车时,管家道:“庄子上的人来报信了,大爷、大奶奶今日服毒自尽,幸好服食的□□不多,人已无事。”

    彭家的人要告他不孝,作为父母的两个人就在同一天做出服毒的样子。里应外合,也算做了十足的准备。

    如平日一样,叶世涛先回房更衣。

    元淮陪着叶世涛去往跨院时禀道:“今日程妈妈跟我说,二小姐与您房里的几位姨娘走动得频繁了些,她提醒过大少奶奶两次,说能不能警告几位姨娘两句,或者将几位姨娘索性拘在房里,大少奶奶还没想出借口。”

    叶世涛颔首,“知道了。”语声有点儿冷。

    元淮无声地叹了口气。大少爷早就提醒过大少奶奶,让她管好几名妾室,别跟叶浣、叶世浩走动。大少奶奶就是太心软了。也是,那是个从来性情柔和的,如今能不时冷下脸来训诫仆妇已是难得,要和几名妾室端起正室的架子,还需时日。

    叶世涛坐在跨院的厅堂内,沉思片刻,吩咐道:“把彭子春带来。”彭子春是彭家大爷长子,今年二十六岁,是彭家寄望着能振兴家业的。

    见到彭子春,叶世涛笑脸相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说话,我跟你谈一笔买卖。我吞掉的彭家产业,能还给你一半,让你用来兴家,前提是你要知无不言。”

    彭子春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转瞬就黯淡下去,“你想知道什么?”

    叶世涛却是答非所问:“彭氏没有活路了,你们想再指望利用她,绝无可能。你们要告我,不外乎是想有条出路,我给。我为何要置她于死地,你心知肚明。我手里的护卫性子暴烈,失手打死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笑意渐浓,却毫无暖意,“我是要跟你谈买卖,你却无讨价还价的余地。振兴家业、可能上当受骗或是必死无疑,你自己选。”

    他没了耐性。

    暗中查证,不如快刀斩乱麻。

    府中人心不齐,阿浔又已出嫁,不能及时提醒他内宅隐患,妻子已经很努力了,疏忽却在所难免——再拖下去,不知又要拖出怎样的祸端。

    多少年了,一直被家中这些恶心至极的人与事困扰,该结束了。

    **

    郑姨娘听说叶世涛回来,就难掩喜色地来到了正屋,听得他更衣后即刻去了跨院,难掩失望。

    江宜室看着她,想到了程妈妈的提醒,不由蹙了蹙眉。郑姨娘这两个月算是妾室中最得宠的,也是近来跟叶浣走动最频繁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担心将郑姨娘拘在房里会让叶世涛不悦,万一觉着她善妒可怎么好?

    是,他也提醒过她,要管好几个妾室,但是自来都是一团和气,她突然变脸,几个人不定会说出她什么话。

    最重要的问题是,叶世涛自己得空就跟叶浣下棋,妾室岂不就要随着他讨好叶浣?从来如此的。

    偶尔不是不怀疑,他在故意刁难自己。

    她暗自叹气。

    郑姨娘此刻却期期艾艾地到了江宜室面前,小声道:“大少奶奶,我……我好像是有喜了。”

    江宜室脸色一变。

    郑姨娘又急急地道:“前两日出门去找大夫把脉了,说是喜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直都服药的,竟失了效。”

    江宜室懵了。

    到底是药失效了,还是叶世涛等不及她这正妻怀胎,让郑姨娘停了药、先她有喜了?

    “那……”江宜室无力地摆了摆手,“那你就回房好生歇息,等我告诉大少爷。”

    郑姨娘笑盈盈称是退下。

    江宜室命丫鬟去请叶世涛,得到的回禀是他先去了跨院,又去找过吴姨娘说话,末了去了光霁堂。

    找吴姨娘做什么呢?询问叶沛的功课?直接来问她不行么?还去了光霁堂,有事所为何来?难不成已知道了郑姨娘的喜讯,赶着去请罪,为郑姨娘和胎儿谋得安稳?

    她一肚子的委屈不忿,耐着性子等他回房。

    夕阳隐没时,叶世涛回到了房里,落座后道:“把四个妾室唤来。”

    江宜室不知道他在唱哪出,只得吩咐下去。

    四个妾室进到门来,叶世涛径自看向郑姨娘,“你这几日都忙什么了?”

    郑姨娘粉面含羞,“身子不妥,出门去找大夫把脉了……”

    叶世涛打断了她的话,“可曾见过彭家的人?”

    “啊?”郑姨娘听得他语声转冷,吃了一吓,定了定神才道,“只是帮二小姐送了些香囊、荷包之类的给彭家的几个姑娘。”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可与彭家的人来往?”

    郑姨娘张口结舌。心道二小姐不是彭家的外甥女么?你跟她兄妹情意逐日加深,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啊。

    叶世涛语声骤然变得冷淡至极:“赏十板子,逐出叶府。”

    在场几名女子同时发出一声低呼,郑姨娘更是慌忙跪下去,透着绝望的视线转移到江宜室脸上,“大少奶奶,大少奶奶……”震惊、恐惧之下,她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怀着身孕,要是真挨了板子,必是一尸两命。

    到底是在身边时日很长的人了,江宜室只想着救人,忙起身道:“你先别生气,也别急着打人撵人,郑姨娘她有喜了。”

    “有喜了?”叶世涛瞳孔骤然一缩,冷冷地盯着江宜室。

    其余三个妾室闻言先是惊讶,随后的心情与江宜室大同小异,又因与郑姨娘的地位相同,少不得要出言求情。

    叶世涛缓缓地摇了摇头,唤来了程妈妈,“这人就交给你发落了,带出府去,赏她一碗药。”

    程妈妈称是。

    叶世涛又看向另三个妾室,“送到别院去,要走要留都随她们的心思。”

    程妈妈唤丫鬟婆子帮忙,把四女子架走了。

    室内清静下来,叶世涛复又转头看向江宜室,眼中尽是审视,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江宜室一直都在盯着他看。

    翻脸无情,果真是翻脸无情。三言两语,便将对他一往情深的四个女子打发了,其中一个还怀着他的骨血。

    她错了,多情之人并非心软之人。

    所谓多情,实则是无情至极。

    她呢?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她了?她比四个妾室多的,不过是一个正妻的名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哪日惹恼了他,还不是一样会被他弃若敝屣?

    细究他的眼神,她的心冷到了冰点。

    这男子看着她的眼神,一如看着一个陌生人。在这瞬间,听到了他淡漠的语气:

    “你回娘家住几日吧。”

    先回娘家,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和离了?

    伤心失望瞬间变成了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的怨怼、愤怒,她冷笑出声:“我比谁都明白,不过是出身比她们好一些,在你心里的分量甚至还不如她们。”

    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她在事发、事后最介意的只有这些。什么都要跟她掰开了揉碎了说出来,她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该如何自处。

    叶世涛疲惫地解释一句:“你想多了,要你去娘家,意在要你避开一些是非。”

    江宜室却执意要个准话:“你也不需这样委婉,想和离只管直说。家里有什么是非?我怎么不知情?”

    “你当然不知情!”叶世涛仅存的一丝耐心告尽,“你满脑子都是我有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你不就是靠那些瞎心思度日的么?房里的妾室先于你怀孕了,你还有脸用这理由为她求情?是你没用在先,才有我无情在后。家里的确有事,你要是干练一点儿,早已在外院安排了人,早已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此刻一味与我胡搅蛮缠!你不是三岁的孩童了,难不成要我什么事都先跟你说清楚,你才不会这么迟钝愚蠢?”

    “你……”江宜室听了这般刺心的指责的话,心如刀绞,偏生又无可辩驳,大颗的泪珠滚落在腮边。

    “是,我不该纳妾,她们受人欺骗也好唆使也好,犯了错也是我自作孽。我不求你别的,不跟着添乱也不行?”叶世涛语声一路沉了下去,“你回娘家去,不需再想我对你在意与否了。我不在意,过往女子,都不在意,只是对你多一份少年夫妻的责任。能接受就继续过下去,不能接受就算了。和离,也并非不可行。”

    他终于说了。

    缠绕在她心里这么久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而且是这样冷酷无情的答案。

    都不在意。

    江宜室险些陷入歇斯底里,她抹了一把泪,居然笑起来,“叶世涛,你真是让我开眼界了。对我多了一份责任?嗯?你这份责任,就是在你得了官职之后,跟我说和离也并非不可行?这责任就是我盼了这么久,你终于有了点儿出息之后,要跟我和离?这般自打耳光又是何苦?”

    叶世涛也笑起来,笑得很苦涩,“你别那么看得起我,我这辈子不会有你希望的飞黄腾达的一日。过一两年,我或者请旨去西域镇守边关,或者辞官经商。叶家不需要我光耀门楣,恰恰相反,我要给二叔父子让路,离他们越远越好。一个家族,一支旺盛,另一支就要避其锋芒,争着出头的话,是为来日铺就死路。柳家的人个个出色,如今只有外祖父在朝堂一枝独秀,其余的人做的都是闲职、芝麻官——是一个道理。”

    这下好了,要他的心,得不到;要他出人头地,不可能。这些年的希冀,全部落空。

    “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叶世涛缓缓起身,“我去光霁堂,和祖父祖母商量一些事。”

    江宜室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儿了,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要回娘家。

    上午,王氏就得了叶世涛命人传话,他请她盯紧了叶浣房里的人。她一直盯着他房里的动静,得知一番扰攘之后,他又去了光霁堂,忙过来找江宜室说话,问问关在跨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要出事,这是一定的,只是无从预料会出什么事。

    王氏过来之后,却见江宜室眼眶发红,分明是哭过了。

    “二婶。”江宜室行礼,“正要命丫鬟去找您呢,烦请您给我备辆马车,我要回娘家了。”

    “好,这好说。”王氏先满口应下,这才问道,“你这是——跟世涛吵架了?”

    江宜室又掉了眼泪。

    王氏头疼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跟夫君吵架?这个侄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不是持家的料。先前知道她不走了,竟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欢天喜地的让位了。偶尔她会想,自己真就不如不回来,起码能让江宜室历练的久一些,也不至于又很快松懈下来。好不容易长了点儿出息,又快变回原形了。到底是依赖心太重了。

    “您就别为我的事心烦了。”江宜室哽咽道,“我回娘家过一段日子,等事情有了着落,再让娘家派人把嫁妆带走。”

    “先别急着说这些话,跟我说说原由。”王氏拉着江宜室的手,细细询问。有房里的丫鬟偶尔补充几句,过了一阵子,总算得知了原因。

    王氏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她说出了心中所想,“你要他在意你是没错,可你尽了本分没有?我晓得,真到了生死关头,你一定是誓死追随世涛的人,可人这一辈子哪有那么多大事?合着没有大事,你就不能痛定思痛?说句不好听的,以前彭氏那些龌龊心思要是得逞,你和世涛还能好端端住在府中?——你眼下这光景就是赚来的,可那些事还没完,你就又开始计较那些可有可无的事了……”

    江宜室拧着手里的帕子,垂头不语。这是应当的,二婶是叶家人,自然要为叶世涛说话。她只是个不善持家的人,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吧?这么看得起她做什么?

    王氏又道:“什么情啊爱的,真真儿是……便是他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样个娇气不切实际的做派,他又能容忍到几时?伉俪情深的人多了,不说别人,就说柳阁老和柳夫人,还有皇上、皇后,可是柳夫人也好,皇后也好,都是尽心尽责地帮夫君打理着后院儿的事,你呢?真正帮过世涛什么?你把风花雪月和柴米油盐分清楚了,而且把琐事打理好了,再要他在意你也不迟。”

    王氏态度冷淡了些,站起身来,“你要回娘家,我不拦你。车马却不会给你准备了,你不怕丢脸就走回去吧,横竖也不想过了。唉,说起来,能动辄哭着喊着回娘家也是福气,我随着二爷在任上这么多年,可从来不能随心所欲地回娘家,遇到什么事都只能忍着。”往外走的时候,又漫不经心地道:“世涛是风流名声在外,不可取。可那又怎样?照样儿能妻妾成群——还不是被你们这种女孩子惯的。不过是见他分外的俊美,便失了心魂。自己以貌取人,还想要他的心扑在自己身上,不是太可笑太贪心了么?你要的是他的样貌好看,自己又能给他什么?是倾城的容貌,还是能给他一个像样的家?有阿浔那样的样貌再贪心成不成?莫不是觉着自己也是那万中挑一的人物?真是可笑……”

    她是故意这样刻薄的,这也是她的心里话。世涛娶妻纳妾前后,没有功名在身,便是那样,妻妾几个还是心甘情愿地进了叶家门,不是以貌取人是什么?自幼丧母的浪荡子,女子能看中他什么?眼下好不容易上进了,他的枕边妻却越活越退步了。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算了。江宜室一直如此的话,世涛就要里里外外的操心,迟早累死。这要是她的儿子,她先让他休妻,然后就把他打发到寺庙里修身养性去——都不是省心的孩子,都是一身的毛病。

    江宜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高一脚低一脚地去了内室,伏在大炕上痛哭起来。

    王氏正要去光霁堂,听说叶浔过来了,连忙亲自去了垂花门相迎,笑道:“跟姑爷一块儿来的?”

    叶浔笑着点头,“他在门外遇见了淮安侯,我便自作主张,让他替哥哥在外院待客。”

    “是该如此,家里正乱着,世涛也没工夫见客。”路上,王氏将自己觉着蹊跷的事都跟叶浔说了,最后着重说了江宜室的事,担心侄女不满她的言行,解释道,“我当时在气头上,话难免难听了些,却没命人备车马。你要是觉得处理得不妥,我再给宜室赔礼便是。”又询问道,“你要不要去宽慰她?”

    叶浔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算了,随她去吧。”

    她是想,自己前世不记得兄嫂争吵,却不代表他们一直能维持平和相处的表象,只是不会让她知晓罢了。

    和离大抵是不能的。江宜室在气头上能咬咬牙,气过了就又该反思了。况且,二婶的话虽然歹毒,却绝对比她和柳之南的话要一针见血。这之于江宜室而言,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估计会真正振作起来了。

    其实二婶说的话都在理。

    某种意义上来说,兄嫂也算般配,只能相互担待不足之处。

    想到哥哥一气之下把几个妾室都逐出府去了,叶浔想,如果尽释前嫌的话,江宜室也算因祸得福了。如今二婶当家,必不会由着哥哥随意纳妾了。

    至于郑姨娘,很明显,是受了叶浣或彭家人的诱导,才私自停药,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处境不同,便不可异想天开,先于正妻怀胎,本就是自寻死路。

    江宜室那颗脑袋整日里在想什么呢?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上次过去还跟她说的好好儿的,怎么就又变回了原样?居然还为郑姨娘求情?自己还没儿女,妾室先有了孩子,外人不当成笑柄才怪,她这正妻余生要怎么过?

    这种女子的心思,真是无法揣摩。

    叶浔很希望事实是江宜室故意在那种情形下道出此事,从而让郑姨娘走上末路,也只能这样希望,江宜室多善良呢,偶尔会善良到让人觉得愚蠢的地步。

    不管这些了,她不是为这些事回来的。

    彭家闹事,叶浣肯定功不可没——小丫头也算有手段了,一面乖巧地应承哥哥,一面双管齐下,让哥哥险些在外落难后院起火。

    听二婶的话音儿,有着不少蹊跷,哥哥和江宜室发火,是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事才导致的?

    王氏陪着叶浔去往光霁堂,说起明日裴府的宴请,“真是不巧,明日我请了一些人来府中,都是这些年没断过书信来往的,亲人或是至交。原本打算今日派人过去跟你说一声,是真没把你当外人,却不想,先一步收到了你的帖子……”

    “那你们就别去我那儿了,留在家中待客即可,等会儿我跟祖母说说。”叶浔忙笑道,“赶巧了的事,谁也没法子,也是我考虑不周,您可别生气。”

    王氏心头不安立时如烟消云散,“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两人进到院子,命人通禀后,一前一后走进室内,同时听到了叶世涛沉冷的语声:

    “你们要么就将那对姐弟立刻逐出宗族,要么就等待几日,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他轻笑一声,笑声透骨的寒凉,“当年事我不会告诉外祖父,是不想让他难过,绝不是因为对你们的孝心。我已无法再对你们有一丝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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