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上离下]

    【原文】

    贲[1]，亨。小利有攸往。

    初九：贲其趾[2]，舍车而徒。

    六二：贲其须[3]。

    九三：贲如濡如，永贞吉。

    六四：贲如皤如[4]。白马翰如[5]，匪寇婚媾。

    六五：贲如丘园[6]，束帛戋戋[7]。吝终吉。

    上九：白贲[8]，无咎。

    【注释】

    [1]贲（bì）：本卦下离上艮，表现的是山下有火、锦绣壮丽的景象。“贲”，本意为修饰、文饰，引申为美化的意思。

    [2]贲其趾：给脚趾修饰花纹，喻指对应当修饰的东西进行修饰。趾，脚趾。

    [3]贲其须：喻指六二与同样得位却无相应的九三阴阳互贲、相得益彰的情况，两者相邻，所以六三就像是在文饰九三的胡须一样。

    [4]皤（pó）如：形容全身素白的样子。

    [5]翰如：形容白马飞快奔跑的样子。

    [6]丘园：即山丘园圃，喻指朴素自然的样子。

    [7]戋戋：形容数量很少的样子。

    [8]白：喻指事物自然至真的状态。

    【译文】

    贲卦象征着文饰，亨通，对实力弱小的有所前往有好处。

    初九爻，给自己的脚趾加上文饰，舍弃车子而选择徒步前行。

    六二爻，给地位尊贵者文饰胡须。

    九三爻，将尊贵者文饰得无比俊美，不断地向别人布施恩泽，永久地坚守正道可获吉祥。

    六四爻，只做淡美的文饰，看上去全身都一样素白，座下的白马也非常纯洁无杂。前去面对的不是强寇，而是自己追求的配偶佳人。

    六五爻，对朴素的丘园进行装饰，拿着一束微薄的绢帛；虽然没有得到回应而略显遗憾，但因为有上者相应，最终会获得吉祥。

    上九爻，使用朴实无华的装饰，不会招致什么灾祸。

    【原文】

    《彖》曰：贲“亨”，柔来而文刚[1]，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象》曰：山下有火，贲。君子以明庶政[2]，无敢折狱[3]。“舍车而徒”，义弗乘也。“贲其须”，与上兴[4]也。“永贞”之“吉”，终莫之陵也。六四当位，疑也。“匪寇婚媾”，终无尤也。六五之吉，有喜也。“白贲，无咎”，上得志也。

    【注释】

    [1]柔来而文刚：指六二居于下卦之中，并对九三进行文饰，阴阳相交，能够达到亨通的局面。柔，指六二。刚，指九三。本句是对卦辞“亨”的阐释。

    [2]明庶政：指治理“庶政”，以达到“文明”的景象。

    [3]无敢折狱：指不敢为了文饰“文明”景象而随随便便地断案。

    [4]与上兴：指六二与九三因为同心同志而互为彼此的文饰。上，指九三。兴，兴起。

    【译文】

    《彖辞》上说：贲卦象征着文饰，亨通，就像柔顺前来文饰阳刚，所以才有阴阳交饰而达到亨通。又有居于上位的阳刚装饰阴柔，所以有利于对弱小者有所前往。刚柔交错是上天的文彩，用文辞灿然的文章彰显礼仪就是人类的文彩。通过对天象符号的观察，我们可以知道时节更替的规律；通过对人类符号的观察，我们可以对天下百姓进行教化以实现天下昌明。

    《象辞》上说：山下出现火焰，显示的是贲卦的卦象。君子从中得到启示，在处理日常的政务时，应小心地审理案件，不被矫饰的文辞所蒙蔽。（初九爻）“舍弃车子而选择步行”，是因为初九所处的地位要求它舍弃乘坐大车。（六二爻）“对尊者的胡须进行文饰”，说明六二与九三因同心而互相美饰。（九三爻）“永久地坚守正道可获吉祥”，说明九三能做到这样，就能始终远离受人欺负的境地。六四爻处在正当的位置上，但心中仍存有疑虑，“前方并非强寇而是良偶”，说明六四只需一往直前而无须顾虑重重。“六五爻”，第五爻位显示吉祥，说明必有喜事临门。（上九爻）“送上朴素的文饰，没有灾祸”，说明上九彰显文饰之道的心志最终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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