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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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橱柜里?不行,太小;桌子后头?也不行,一目了然。

    正想着,身子一个趔趄,罗韧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伸手环住她腰,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你还真以为,我有兴趣跟他捉迷藏呢,我又不是三岁。”

    木代睁大眼睛看他,从他目光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忽然有些尴尬,低声说:“他在边上呢。”

    是,在边上,像个板板整整的计数器,念:“十一,十二,十三……”

    罗韧笑:“在边上怎么了?我怕他?”

    他胳膊收紧,低头吻向她面颊,另一只手顺着她腰线往上,木代喘的急,下意识想挣,罗韧的手停在她胸上,隔着衣服,狠狠一攥。

    木代痛的一惊,脑子里一片空,耳膜处悬悬荡荡,听到岳小峰奶声奶气,念:“二十七,二十八……”

    念“二”的时候,总觉得像在念“饿”。

    她看罗韧的眼睛,觉得他眸色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深,嘴唇忽然有点干,不安地咬了下,贴着他的身子有点发颤。

    罗韧凑到她耳边,说:“今晚,小家伙睡了之后,你来找我。”

    这是什么意思?

    木代的呼吸急促起来,觉得自己明白,又觉得不明白。

    让她去找他,大概不是为了聊天吧。

    罗韧笑了一下,松开她,木代低下头,心跳的厉害,只听到门响,连罗韧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四十九,五十!”

    岳小峰兴奋的拽下了枕巾。

    木代的脸颊依旧烫的厉害,慢慢在床边坐下来,两只手绞在一起。

    去,还是不去呢?

    耳边响起岳小峰失望的大叫。

    ——“小刀叔叔骗人!”

    ——“坏人,妈妈挠死你。”

    第241章

    晚点时候,炎红砂几个终于闹闹哄哄地回来,都到房间里逗了一回岳小峰,木代总有点心不在焉,问她们去哪了,炎红砂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说古城如何如何好玩,他们如何如何逛。

    木代随口应着。

    炎红砂大概看出她不对劲,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怎么啦,恍恍惚惚的。”

    曹严华说:“哎呀,红砂妹妹,你懂什么,我小师父毕竟是马上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心态不一样的。”

    炎红砂翻他白眼:“我不懂,你懂?说的跟你当过新娘子似的。”

    但这借口显然万用,木代再表现的不对,别人也只回以心知肚明的善意微笑,一万三还揶揄炎红砂:“没个眼力劲儿,将来你当新娘子,就知道了。”

    炎红砂让他说的不吭气,心里又不服:怎么一个个都跟过来人似的。

    炎红砂他们是晚归的最后一批客人,她们上楼之后,院落就安静下来,木代听到毛哥关大门的声音,木头的门扇吱呀吱呀,吊着人的一口气,然后砰一声落闩,旧时代的农耕日子,寻常人家,总要等这一声门响,才算真正结束了一天吧。

    木代也关了灯,岳小峰规规矩矩的躺着,被子盖到胸口,黑暗中,眼睛眨巴眨巴。

    小孩子的眼睛,不看污浊,不经世事,不受尘霜浸染,亮的像星子。

    说:“口袋姨姨,我想妈妈。”

    木代说:“妈妈也想你啊。”

    “妈妈会给我讲故事哒,还会拍拍我。”

    木代也开始讲故事了,一边讲,一边轻轻拍他。

    讲老子过函谷关的故事,那头驮他出关的青牛如何乱跑,喂了三颗巧克力才听话,后来,尹喜开着小火车在后面追,说,先生先生,你应该封印七根凶简啊……

    岳小峰睡着了。

    木代在黑暗里静静坐着,听岳小峰绵软的呼吸。

    然后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季棠棠说,小家伙很乖的,睡觉前让他尿尿,晚上他就不起夜了,睡的也沉,安安静静到天亮,不劳人。

    但木代还是不放心,怕他晚上乱滚摔下床,搬了椅子,挡住床两边,又用枕头在他边上摞起。

    这才很小心的开门出来。

    夜气清冷,小书屋在院落中央融着月色发出玻璃的亮光,木代屏住呼吸慢慢上楼,木头的楼梯,脚步稍重就吱呀一声,像是知晓她的心事。

    到了二楼,记得罗韧住右手第三间,尽量轻的过去,夜晚传音,能听到房间里客人们入睡后的声息,过第二间时,听到曹严华咳嗽,不耐烦的嘟嚷着翻身。

    罗韧的房间到了,没开灯,虚掩着门,像是个邀约的手势。

    木代咬嘴唇,心跳如鼓,忽然对自己叹气。

    她从小被红姨和师父教育着做个淑女,自爱守礼的道理一堆堆,总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三更半夜,摸进男人的房间去,而且,心里还挺乐意。

    理当遭到鄙视,她想。

    鄙视了自己几秒之后,并不迷途知返,推门,进屋。

    世人总会有点甘于沉沦的欲望和向往,在寂静的夜里,羞于启齿,但也不想口是心非。

    毕竟高手,只一秒钟,她就知道,罗韧不在。

    有点不甘心,往里走了几步,摸到床,床单冰凉,被子叠的方正,木代往床上一躺,忽然生气,一脚踹翻被子,心里骂:罗小刀,骗子,坏蛋!

    过了会,起身,揣着生气,打罗韧的电话。

    他很快接了,在那头轻笑,说:“呦,去啦。”

    木代脸红,说:“我回去睡觉了。”

    “出来吧,我在外面。”

    “毛哥已经关门了。”

    “难得倒你?”

    再听,那头就挂电话了,木代攥着手机,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大半夜的,和自己的男朋友见面,扑个空也就算了,还要我走屋顶翻墙,我是有多主动?

    闷气生了一会,还是照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凶简的缘故,素日里的轻身功夫,简直信手拈来,她从客栈垂脊的长背处站起身子,看到夜半古城长长的泛着青石板色泽的安静巷道,也看到巷子尽头处,背倚路灯灯柱站着的罗韧,指间挟着支烟。

    罗韧也抬头看她,淡薄的烟气被灯光染成晕黄,隔着这一层,她在屋脊上站起,长发顺着风的方向扬,衣服被吹的紧贴身体,贴出盈盈一握的腰线。

    她很快下来,有点别扭,那一段路,走了好久。

    到近前时,顾左右而言它:“不是不喜欢抽烟吗?”

    罗韧在边上的驳墙上摁熄烟头,拉她进怀,低头,贴着她嘴唇鼻端,跟她说话。

    “清醒时不大碰,但有些时候,助兴。”

    说的含蓄,又更直白,淡淡的烟味,摩挲着嘴唇,和她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木代的声音带些微颤,问他:“明天不就结婚了吗,怎么是今天?”

    换了是她,不管多想,都愿意为某个重要的日子,等上一等。

    罗韧说:“今天心情好。”

    木代瞪他,他笑起来,终于实话实说。

    “婚礼是办给别人的热闹,神棍从四面八方给我拉来那么多人,到了明天,各种流程,各套仪式,各种玩闹,劝酒、闹房、听墙角,我还怎么专心?”

    “红砂她们今天消失那么久,你还真觉得是逛街去的?”

    “小屁孩这两天也没走的架势,到了明晚,再闹腾起来,我头疼。”

    木代笑,罗韧总有道理,她也总无话可说。

    她攥住罗韧衣角,手心微汗,顿了顿低声说:“那干嘛出来?”

    罗韧抬头,看向客栈的门楣大扇:“毛哥的客栈,什么都好,就一点。”

    “什么?”

    “不隔音。”

    他的房间,一边是曹严华,一边是炎红砂,曹严华打呼噜的声音如在肘边,留在房间里,他才是昏了头了。

    峰棠间最有人气是有道理的,那是楼下的唯一一间客房,砖瓦结构,隔音效果不错,不过,岳小峰正在里头睡的四仰八叉。

    他拉木代:“走吧。”

    去哪?木代没问,罗韧总是有安排的,就好像他料理葛二,花了一些心思,事后只说,还行吧,都解决了。

    木代被他牵着手走,过高高低低的青石阶、或明或暗的巷道,有时遇到新奇的店面,会停下来看两眼,看到夸张的广告语,会取笑两句,她觉得这样也不错,一直走下去也愿意。

    然后就到了。

    对比毛哥客栈的中心位置,这里算边缘,挺偏,客栈少人住,所以店家挖空心思,反走路线,寄望于长租,做的都是小院独栋,精心设计。

    罗韧带着她拐进一家,院子不大,鹅卵石铺的小道,辟了一半的院落做水池,里头立着一人多高假山,池边有射灯的暗光,假山上一道瀑布下挂,水声淅淅沥沥,山上有住户,错落分布着惟妙惟肖的泥塑儿人,有打猎的,有蓬屋烧火的,有赶牛的,有张油纸伞的,也有作揖的。

    木代步子有点飘,就在这泠泠的水声里进屋,房门关上,月光只在窗沿下抹一道银色的影子,木代说:“不开灯吗?”

    “开了又关,怪麻烦的。”

    也是,她吞咽了一下,攥起了手,以她的目力,本该很快就视物,这个时候,忽然失去分寸,只觉得黑,屋子大而清冷,两人的呼吸在看不见的地方相触,隐约看到罗韧的身形轮廓,他脱了上衣,过来抱她。

    木代倒吸着气,触到他炙热的身体,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又觉得他筋骨有力,把她的柔软收的没有缝隙,小臂在她臀下一托,稳稳把她竖抱起来,下身相贴,不加掩饰的试探和进犯。

    木代脑子发炸,她一贯以为,和罗韧早已足够亲密,只是未逾最后一道人伦,现在才知道,和最后一关相比,经历过的,好像蜻蜓点水。

    她声音打颤,说:“罗小刀,你跟我说说话,我……有点紧张。”

    罗韧轻笑,抱着她往里走,木代没了重心,只能搂住他脖颈,张皇间,忽然又被放倒在床上,床很大,背贴着柔软的褥子,却似乎人生都没了着落。

    他站在床边,然后泰山压顶样,向她覆盖下来。

    木代承受他男人的形体和重量,觉得自己很小,小到能被他遮掩收藏,她喘不过气来,四围的氧气忽然缺失,不知道罗韧怎么帮她脱的衣服,冰凉的空气忽然侵过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浮起一层细小颤栗。

    罗韧说:“我跟你一起,但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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