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选择，我想你表姐那样的人就算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回到当年，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顾言补充着自己的看法。
“是，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这是我的表姐，我就见不得她受苦。表姐这样的百般忍让，非但没有得到谢斌的同情和关心，谢斌更加的变本加厉了，他把我表姐的容忍当做了心虚，没有酗酒，然后赌博，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一回家看到我表姐就是问我表姐要钱。我表姐都一一忍下了，还试图劝说，但是根本不管用。再到后来，我表姐也有些失望了，我姨夫姨母挨个去劝我表姐离婚，因为谢斌已经颓废到不行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们不舍得自己的女儿过这样的日子，但是我表姐失望归失望，还是心底存着一线希望，你说，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不可能了，越是不可能越觉得有希望，还是会傻傻的满怀期待。”
“诺诺就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怀上的，表姐本来寄希望于这个孩子，也许能让谢斌改变，没想到，谢斌的表现，呵，她怀疑我表姐的孩子是野种，每天言语辱骂，说他谢斌头上戴的是绿帽子，呵，绿帽子，当时追我表姐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懂我表姐，懂？我表姐那样冰清玉洁的女人会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我表姐再多的解释也不能消除他的想法，事态就那样愈演愈烈，他开始对我表姐动手，拳打脚踢，第一次的只是把我表姐推到在地，我表姐当时已经有2个月的身孕了，还好孩子也很坚强没什么事情，谢斌推倒我表姐之后也没说什么，拿了我表姐钱包里的钱就出门去了，深夜回来又是酒气冲冲，但是他跪在了我表姐床前，向我表姐道歉认错。我们都以为谢斌就此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其实并没有？他是不是赌博了？”顾言推理。
“是，而且赌的很大，他道歉的那天，给我表姐勾勒了一副完美的蓝图，未来如何如何，我表姐那晚突然就变得很傻，她居然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谢斌说要钱去做生意，如何如何安排，我表姐都一一信了，这个傻女人，把自己最后的积蓄都掏出来了，给了谢斌。后来，他就跑去赌博了，拿到钱的谢斌又和之前认错的谢斌不是同一个人了，越来越不耐烦，对于我表姐对于生意上的询问一开始还会回答几句，越往后都不离我表姐了，大概是懒得编借口了，我表姐一直以为谢斌是工作太忙了，不顺利所以才这样的，直到有一次打电话给谢斌，那个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那边传来的全是梭哈的声音，我表姐就猜到了，但是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大闹一场，等谢斌回来之后，就问他是不是拿钱去赌博了。”
“谢斌那个人渣居然很有道理的点头了，还觉得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又一次暴露了本性，对我表姐动手了，扯着我表姐的头骂她是婊子，说不就拿她卖身体的钱去赌博了，这又怎么了。后来我表姐进了医院，孩子在我姨夫姨母的照顾下，保住了。我姨夫姨母又一次提了离婚，我表姐依旧没有答应。”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所有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你表姐也希望给诺诺一个完整的家，只是这大概真的很难。”顾言拍了拍程悦爱的头，低声劝慰程悦爱，让她看开一点。
“我做不到，他是个畜生啊，我表姐因为孩子坚持着，他呢，把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谢斌最后也没有让我表姐失望，他去吸毒了。”程悦爱轻描淡写的一句吸毒，但是顾言知道，这两个字字字扎心，程悦爱也许曾经无数次咬牙切齿的要暴打谢斌，是经历了多久，这样一个可以毁灭一个家庭的事情才能从程悦爱的嘴里淡淡的说出来。
“我表姐知道谢斌吸毒的时候，诺诺已经生出来了。我表姐做月子那段时间是住在我姨夫姨母家里的，谢斌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连诺诺都没有看过，没有抱一抱。我表姐过了月子期，就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她想要拉回谢斌，但是对一个瘾君子来说，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表姐坐月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给谢斌打过电话，但是谢斌统统挂断了，我表姐回家之后，当然又是谢斌的提款机了，他逼着我表姐起早贪黑的去赚钱，自己喝酒赌博，吸毒，我表姐想给孩子请个保姆都没有钱，连诺诺的奶粉钱都被他拿去赌了，我表姐每天心惊胆战的把诺诺带在自己身边，她自己被打了倒是没什么事情，诺诺还那么小那么脆弱。”
“但是这样的保护只是一时的，总有我表姐照顾不到的时候，总有我表姐疏忽的时候，谢斌又总觉得诺诺是野种，一直对他怀有恶意。我表姐老是发现诺诺身上有掐痕，诺诺小时候皮肤比较嫩，是那种轻轻一掐就会有痕迹的，所以我表姐对待诺诺的时候，一直都是轻手轻脚的，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她每次发现诺诺身上的伤痕就会找谢斌大闹一场，最后就是以吵架，家暴收尾，鼻青脸肿的表姐和哭的很大声的诺诺，但是诺诺哭的越大声，谢斌就会更狠的打诺诺，我表姐就替诺诺挡下，这样的闹剧一直在反反复复的上演，直到诺诺渐渐懂事了，我觉得诺诺早熟，懂事的特别早。”
“所以，诺诺长大了以后是不是也不怎么哭了？是童年留下的阴影吗？”顾言忍不住心疼诺诺。
“我觉得是吧，诺诺的潜意识里，自己一哭就会挨打，自己一哭爸妈就会吵架，不仅自己挨打，妈妈也会因为他挨打。”程悦爱看向了诺诺的房间，她的小侄子投胎投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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