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瓦尼科罗岛[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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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怕的场面是“鹦鹉螺”号航路上即将遇见的一连串海难事件中的第一件。自从“鹦鹉螺”号进入来往船只较多的海域后,我们经常看到遇难船只在水中腐烂。在更深一点的地方,大炮、炮弹、铁锚、铁链和其他许多铁制品上布满锈斑。

    我们生活在“鹦鹉螺”号上,与世隔绝,它带着我们穿洋过海。十二月十一日,我们来到帕摩图群岛附近,从前布干维尔[127]称之为“危险的岛群”。帕摩图群岛从东南偏东到西北偏西,长五百里,位于南纬十三度三十分至二十三度五十分、西经一百二十五度三十分至一百五十一度三十分之间,包括从迪西岛到拉扎列夫岛的六十来个岛群,其中有法国的保护地甘比尔群岛[128]。帕摩图群岛面积为三百七十平方里。这些岛屿都是珊瑚环礁。珊瑚虫分泌物使地面不断缓慢地上升,总有一天会把这些小岛连接起来。然后,新形成的岛又与邻近的群岛相接。这样,从新西兰岛和新喀里多尼亚岛[129]一直到马克萨斯群岛将会连成一片,成为第五大洲。

    一天,我向内摩船长讲述这一理论,他冷冰冰地回答我说:

    “地球上需要的不是新的大陆,而是新的人!”

    “鹦鹉螺”号无意中正好驶向克莱蒙—托内尔岛,这是岛群中最奇特的海岛之一。一八二二年,“密涅瓦”[130]号船长贝尔发现该岛。我因此得以研究构成太平洋岛屿的石珊瑚系统。

    千万不要把石珊瑚和普通珊瑚混为一谈。石珊瑚的机体组织上有一层石灰质硬皮。我著名的老师米尔纳·爱德华兹根据结构上的不同,把它们分成五部分。几十亿分泌石灰质的微小生物,生活在石珊瑚体内由膈分成的小腔深处。它们分泌的石灰质长期积累,成为岩石、暗礁、小岛、岛屿。在一个地方,它们形成一个圆环,围成一个礁湖或一个小小的内湖,小湖边缘有缺口,与大海相通。在另一个地方,它们形成一个栅栏状暗礁群,新喀里多尼亚和帕摩图群岛各岛的沿海地区就是这种情况。在另一些地方,如在留尼汪岛和毛里求斯岛,它们垒起带状礁石,好像是笔直的高墙,高墙附近的海非常深。

    “鹦鹉螺”号在离克莱蒙—托内尔岛边缘几链的地方航行,我欣赏着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微小劳动者完成的巨大工程。这些高墙是名叫多孔珊瑚、有孔珊瑚、星珊瑚和脑珊瑚的石珊瑚完成的杰作。这些珊瑚虫主要生长在海面波涛汹涌的水层,因此,它们从上部开始造礁,造成的礁石和支撑它们的剩余分泌物一起逐渐下沉。至少,达尔文[131]的理论是这样的,它解释了珊瑚岛的形成过程。我认为,达尔文的理论比另一种理论更令人信服。后一种理论认为,石珊瑚是以淹没在海平面以下几英尺的山峰或火山为造礁基础的。

    我可以在很近的地方观察这些奇特的高墙。探测器按垂直方向测得的高度为三百米。带光泽的石灰岩,在“鹦鹉螺”号电光波照耀下,闪闪发光。

    孔塞耶问我,形成这些巨大栅栏需要多少时间。我回答他说,科学家们认为,每一百年增高八分之一英寸。我的话使他大吃一惊。

    “那么,”他说,“堆积成这些高墙用了……”

    “十九万二千年,孔塞耶。这比《圣经》记载的时间长得多。其实,煤炭的形成,也就是说,受洪水冲击埋入地下的森林变成矿物,所需时间多得多。不过,我要补充一点,《圣经》上的一天是一个时期,而不是两次日出之间的时间。因为按照《圣经》的说法,太阳不是开天辟地第一天开始有的。”

    克莱蒙—托内尔岛地势低洼,布满树木。当“鹦鹉螺”号回到海面上时,我一眼望去,可以把海岛的发展史看得一清二楚。很明显,岛上礁石已经在旋风和暴风雨的风化腐蚀下变成了沃土。从前有那么一天,邻近陆地上的一粒种子被飓风刮起,落在海岛灰岩层上。灰岩夹杂着腐烂分解了的鱼类和海洋植物,变成了腐殖土。一些果核被海浪冲到这新形成的海岸上。种子发芽,生根,长成大树,大树阻止水分蒸发,小溪出现了。植物越来越多,一些微生物、蠕虫、昆虫,爬到被风刮倒的树干上。乌龟来这里下蛋,飞鸟在新长成的树上筑巢。就这样,越来越多的动物开始在这里生活。岛上一片翠绿,土壤肥沃,吸引着人类,人也就在海岛上出现。这些小岛,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生物的大作,就这样出现了。

    傍晚时分,克莱蒙—托内尔岛在远处消失了。“鹦鹉螺”号明显改变了航道。在西经一百三十五度处抵达南回归线后,它掉转船头,朝西北西方向航行,重新穿越整个热带地区。尽管夏日的阳光很强,但我们一点都不感到炎热难忍,因为在海平面以下三十至四十米的水中,温度不超过十至十二度。

    十二月十五日,我们在迷人的社会群岛[132]和优雅的太平洋王后塔希提岛西侧驶过,没有靠近。早晨,我看见岛上高高的山峰就在下风处几海里的地方。海岛附近海域给船上提供了美味的鱼类,有鲭鱼、舵鲣、长鳍金枪鱼和好几种海蛇。

    这时,“鹦鹉螺”号已经航行了八千一百海里。当它在汤加—塔布群岛[133]和航海家群岛[134]之间航行时,测程仪上标明已航行了九千七百二十海里。汤加—塔布群岛是“阿尔戈”号、“太子港”号和“波特兰公爵”号船员丧生的地方。拉佩鲁兹[135]的朋友朗格勒船长在航海家群岛被杀害。然后,我们又来到维提群岛[136]附近。就是在这岛上,野蛮人屠杀了“团结”号的水手和可爱的“若斯菲娜”号船长、南特[137]人比罗。

    维提群岛南北长一百里,东西宽九十里,位于南纬二度至六度、西经一百七十四度至一百七十九度之间。它由许多岛屿、小岛和岛礁组成,其中有维提莱武岛、瓦努阿莱武岛和坎达武岛。

    这岛群是塔斯曼[138]于一六四三年发现的。就在那一年,托里切利[139]发明了气压计,路易十四[140]登基。我不知道这几件事哪一件对人类最有益处。后来,库克于一七一四年、当特尔卡斯托[141]于一七九三年来到这里。最后,迪蒙·迪尔维尔[142]于一八二七年来摸清这个群岛的地理情况。“鹦鹉螺”号驶近了怀莱阿湾,狄龙船长的惊险奇遇就发生在这里,狄龙船长第一个揭开了拉佩鲁兹遇难的秘密。

    我们在海湾中撒了好几次网,捕获许多美味的牡蛎。按照塞内克[143]的劝告,我们把牡蛎放到桌子上打开后,尽情地吃着。这种软体动物通常叫作瓣鳃牡蛎,科西嘉岛海域到处都有。怀莱阿湾的浅滩一定非常大。如果没有种种原因造成的破坏,这些动物堆积起来一定会填满海湾,因为一个牡蛎甚至能产两百万个卵。

    在我们这种情况下,内德·兰师傅不必为自己吃得过多而后悔,因为牡蛎是唯一不会引起消化不良的菜肴。实际上,要得到一个人一天所需的三百一十五克氮素,至少要吃二百来个这种无头软体动物。

    十二月二十五日,“鹦鹉螺”号航行在新赫布里底群岛[144]间。基罗斯[145]于一六○六年发现此岛,布干维尔于一七六八年前来勘察,库克于一七七三年确定了目前的岛名。这个岛群主要包括九个大岛,从西北偏北至东南偏南成一条长带,位于南纬二度至十五度、东经一百六十四度至一百六十八度之间。我们在欧鲁岛附近经过。中午,我观察海岛,它好像一大片翠绿的树林,中间耸立着一座高高的山峰。

    这一天是圣诞节。由于不能庆祝节日,内德·兰似乎感到非常遗憾,因为对基督教徒来说,圣诞节是真正全家团聚的节日,是非庆祝不可的节日。

    我已有八天没有见到内摩船长了。二十七日早晨,他走进客厅。他的表情总是好像才离开了五分钟。我正忙于在地球平面球形图上查找“鹦鹉螺”号的路线。船长走过来,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只说了一个词:

    “瓦尼科罗岛。”

    这个岛名很神奇。这是一群小岛,拉佩鲁兹的船队就在这里失踪。我听到这个名字,腾地站起来。

    “‘鹦鹉螺’号要带我们去瓦尼科罗岛?”我问。

    “是的,教授先生。”船长回答。

    “那么,我可以游览这些著名小岛吗?‘罗盘’号和‘星盘’号曾在这里撞得粉碎。”

    “只要您愿意游览,教授先生。”

    “我们什么时候到达瓦尼科罗岛?”

    “我们已经到达,教授先生。”

    我走在内摩船长前面,登上甲板,双眼贪婪地望着远方。

    在东北方,海面上露出两个大小不等的火山岛,四周有四十海里长的珊瑚礁围绕。瓦尼科罗岛就在我们面前,迪蒙·迪尔维尔硬要称它为探索岛。我们正对着瓦努港,这个避风小港位于南纬十六度四分、东经一百六十四度三十二分。从海滩到岛内山顶,地面一片绿色,高度约九百米的卡波戈峰矗立其中,俯视全岛。

    “鹦鹉螺”号沿着一条狭窄的水道,穿过环岛石带,来到岩礁中,这里的海洋深度为五十米至六十米左右。我看见在红树的树荫下有几个野人。他们看见我们靠近海岛,显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看到这长长的黑色物体在水面上前进,他们会不会以为是必须提防的巨大鲸类动物呢?

    这时,内摩船长要我讲述拉佩鲁兹的海难事件。

    “船长,我知道的情况,人人都知道。”我回答他。

    “那么,您是否可以把人人都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他问我,语气中略带讥讽。

    “那非常容易。”

    我向他讲述了迪蒙·迪尔维尔的最后著作中谈到的情况。下面就是这些著作的内容提要。

    一七八五年,路易十六[146]派遣拉佩鲁兹和他的助手朗格勒船长去作一次环球航行。他们登上“罗盘”号和“星盘”号两艘轻巡航舰出发了。后来,这两艘舰艇杳无音信。

    法国政府担心这两艘舰艇的命运,于一七九一年装备了两艘军需品运输舰“探索”号和“希望”号。这两艘运输舰于九月二十八日离开布雷斯特港[147],舰队由当特尔卡斯托指挥。两个月后,据“阿尔贝马尔”号船长鲍恩说,他们在新乔治亚岛[148]附近看到了遇难船只残骸。但是,当特尔卡斯托不了解这个情况(何况这个消息不大可靠),他的船队驶向海军元帅群岛[149],因为亨特船长报告说,拉佩鲁兹就在那儿遇难。

    当特尔卡斯托白白寻找了一趟,毫无结果。“希望”号和“探索”号在瓦尼科罗岛前经过,没有停留。总而言之,这次航行非常不幸,当特尔卡斯托、两名助手和船员中的好几名水手都丢了性命。

    太平洋上一位有经验的航海家狄龙船长,第一个发现遇难者确凿无疑的踪迹。一八二四年五月十五日,狄龙的船“圣帕特里克”号,在新赫布里底群岛的提科皮亚岛附近经过。一名印第安水手驾驶独木舟前来和他攀谈,卖给他一个银质剑柄,上面有雕刻字体的痕迹。这位印第安水手还说,六年前他在瓦尼科罗岛逗留时,曾见到两位欧洲人,他们的船好几年前就在岛礁上搁浅了。

    狄龙猜想,一定是拉佩鲁兹的船队。这个船队的失踪曾经轰动全世界。狄龙想去瓦尼科罗岛,因为据那名印第安水手说,岛上有海难船只的许多残留物。但是,海上风大浪急,他无法前往。

    狄龙回到加尔各答。在那儿,他设法使亚洲航运公司和印度航运公司对他的发现产生兴趣。他成功了,他们把一艘名叫“搜索”号的船交给他使用。一八二七年一月二十三日,狄龙在一名法国派遣人员的陪同下出发。

    “搜索”号在太平洋上好几处靠岸寻找,然后于一八二七年七月七日抛锚停泊在瓦尼科罗岛,地点正是“鹦鹉螺”号现在所在的瓦努小港。

    在岛上,狄龙收集到许多海难残留物,一些铁质用具、铁锚、滑轮索套、小炮、一发直径为十八厘米的炮弹、一些天文仪器残片、一块船顶碎片。还有一口铜钟,上面写着:“巴赞为我制造。”这是一七八五年左右布雷斯特军火铸造厂的标记。因此,秘密已经揭开,不容怀疑。

    狄龙留在出事地点,继续收集资料,直到同年十月。然后,他离开瓦尼科罗岛,驶往新西兰。一八二八年四月七日到达加尔各答,然后返回法国。在法国,他受到查理十世[150]的热情款待。

    但是,那时迪蒙·迪尔维尔已经出发去其他地方寻找海难地点,他并不了解狄龙的发现。事实上,确实有一条捕鲸船报告,一些勋章和一枚圣路易十字勋章落到了路易西亚德群岛[151]和新喀里多尼亚岛野人的手里。

    因此,迪蒙·迪尔维尔在得到狄龙的消息之前,就率领“星盘”号出发了。狄龙刚离开瓦尼科罗岛两个月,他到达霍巴特港[152]。在那儿,他了解到狄龙取得的成果。而且他还获悉,“加尔各答团结”号大副詹姆斯·霍布斯曾登上一个位于南纬八度十八分、东经一百五十六度三十分的海岛,发现这一带沿海地区土人使用的铁棒和红色衣料。

    迪蒙·迪尔维尔十分为难,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报上的这些消息,因为这是一些不值得信任的报纸。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鼓足勇气,沿着狄龙的足迹前进。

    一八二八年二月十日,“星盘”号到达提科皮亚岛,请一位住在岛上的逃兵做向导和翻译,向着瓦尼科罗岛航行。二月十二日,他见到了瓦尼科罗岛,沿着礁石航行,直到十四日。二十日,他才进入环岛石带内,把船停靠在瓦努港。

    二十三日,好几名船员到岛上转了一圈,带回一些无关紧要的残留物品。岛上土人不是否认,就是推托,不肯带他们去出事地点。这种做法十分可疑,使人以为他们虐待过遇难人员。他们也确实好像害怕迪蒙·迪尔维尔来为拉佩鲁兹和他不幸的同伴报仇。

    二十六日,土人们收到了礼物,懂得无须害怕报复,他们带领大副雅基诺先生去海难地点。

    那儿,在帕库礁和瓦努礁之间五六米深的水中,有锚、炮、铁锭和铅锭,表面都有石灰质凝结物。“星盘”号的小艇和捕鲸船开往这个地方。船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个重一千八百斤的锚、一门口径为八厘米的铸铁炮、一个铅锭和两门铜质回旋炮打捞上来。

    迪蒙·迪尔维尔从土人口中得知,拉佩鲁兹在岛礁上损失了船队的两艘船以后,曾建造过一条较小的船,结果又一次出事……在什么地方,无人知道。

    于是,他命人在红树丛中建造了一座衣冠冢,以纪念这位著名航海家和他的同伴们。这是一个简单朴素的四棱锥体,建在珊瑚石上,里面没有任何可能引起土人贪心的金属物品。

    然后,迪蒙·迪尔维尔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由于这一带不良环境的影响,船员们发着烧,身体十分虚弱,他自己也病得不轻。直到三月十七日,“星盘”号才开航。

    这时,法国政府担心迪蒙·迪尔维尔不了解狄龙的发现,派遣“贝荣内兹”号轻巡航舰去瓦尼科罗岛,这艘舰艇的指挥官是勒戈阿朗·德·特罗姆兰,当时正停泊在美洲西海岸。“星盘”号离开几个月后,“贝荣内兹”号到达瓦尼科罗岛。他们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但是看到野人没有亵渎拉佩鲁兹的陵墓。

    以上是我向内摩船长讲述的故事主要内容。

    “那么,”他对我说,“人们仍然不知道海难人员在瓦尼科罗岛建造的第三艘船沉没在什么地方,对吗?”

    “没有人知道。”

    内摩船长没有再说什么,示意我跟他去客厅。“鹦鹉螺”号潜入水下几米,窗板打开了。

    我急忙向窗户走去,看到海水中厚厚的一层层珊瑚上覆盖着石芝、管状植物、海鸡冠和石竹珊瑚。下面有无数迷人的鱼,有鱾鱼、槽纹鱼、唧筒鱼、棘鳍脂鱼和金鳞鱼。穿过鱼层,我看到一些拖网没有带走的残留物品,有铁箍、锚、炮、炮弹、绞盘索具、艏柱。这些物品都是遇难船只留下的,现在上面开满了鲜花。

    我正看着这些沉船残骸,内摩船长严肃地对我说:

    “拉佩鲁兹船长于一七八五年十二月七日率领‘罗盘’号和‘星盘’号出发。他首先抵达植物学湾[153],游览了朋友群岛[154]和新喀里多尼亚岛,接着向圣克鲁斯群岛[155]航行,停靠在哈巴伊岛群的纳穆卡岛。然后,船队来到瓦尼科罗岛的无名礁石。‘罗盘’号行驶在前面,搁浅于南海岸。‘星盘’号前来救援,也搁浅了。‘罗盘’号几乎当场撞坏,‘星盘’号由于逆风而上,损坏稍轻,坚持了几天。土人对海难人员的态度相当热情。他们在岛上住下来,用两艘大船的残留物品建造了一艘较小的船。有几名水手自愿留在瓦尼科罗岛,其他船员体弱有病,跟着拉佩鲁兹出发。他们向着所罗门群岛[156]航行。船上人员和财物都在群岛主岛的西海岸失望角和满意角之间沉没了!”

    “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我大声问。

    “这里有我在最后一次海难事件的出事地点发现的资料!”

    内摩船长给我看一个马口铁盒子,上面打有法国国徽印记,盒子已被含盐的海水腐蚀。他打开盒子,我看到里面有一卷文件,纸已发黄,但字迹仍可辨认。

    这正是海军部长给拉佩鲁兹船长的指示,旁边还有路易十六的亲笔批语!

    “啊!对于一名海员来说,这样死去真是死得其所!”内摩船长说,“这珊瑚坟墓是一座安宁的坟墓。愿上帝保佑,让我和同伴们也拥有这样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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