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的人才“玩”得起人生-我承认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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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过得比一天快乐,是人生欢乐可行之道。可以从不刻薄自己开始。努力之余,想要什么就放手去买、去做。旅行最好,多学一样东西也不错。

    快乐

    一天过得比一天快乐,是人生欢乐可行之道。可以从不刻薄自己开始。努力之余,想要什么就放手去买、去做。旅行最好,多学一样东西也不错。(蔡澜语录)

    饭后,车上,有位仁兄说:“前几天看你写亦舒,把我笑死了。”

    “她最近老爱提到男人的体毛嘛,你也注意到了?”我说,“我们做男人的,还不知道有这个宝。”

    “是呀,正如你所说:无毛不欢。”

    “亦舒的书,和你老兄的一样,一拿上手就放不下来。”

    “唔,本本都好看。”他说。

    “比较起来,最闷的是那本叫《少年不愁》的,在《明周》连载过,讲一对母女在加拿大的生活。”

    “好像没看过,”他说,“是不是自传性地描写亦舒和女儿的事?”

    “有点儿影子,但全属虚构,女主角的母亲和父亲离了婚,现实生活中并非如此。”

    “故事说些什么?”

    “没有情节,只是一些片断。当然有母亲爱上一个更年轻男人的幻想。女儿在大学时也开始拍拖了。”

    他叹气:“唉,怪不得了。我住旧金山十三年,已闷得慌,加拿大是比旧金山更闷的地方,就算亦舒这个说故事的高手,一提到那边的事,不闷也得闷。”

    “精句还是不少的,像‘没有人会对另一个人百分百坦白。’,‘那爱侣呢?’,‘更无必要,眼前快乐最要紧’等等,讲到女人怕老,亦舒说:‘不知如何,女人至为怕老,可能是因为年轻美貌时多异性眷恋,解决了现实与精神生活,年老色衰,便孤独凄清,门庭冷落,所以怕老。’”

    “她有没有提到自己快不快乐?”他问。

    我笑笑:“书上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文中妈妈说:‘我快乐,太多人抱怨他们不快乐,我懂自处,也会自得其乐,我要求不高,少女时愿望,已全部实现,又拥有你这般懂事的女儿,我承认我快乐。’”

    想做的事

    等到我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像看到好吃的东西也不想吃,好看的女人也不想和她们睡觉时,我就会去雕刻佛像,我好像说过这件事,我在清迈有一块地,可以建筑一间工作室,到时天天刻佛像,刻后涂上五颜六色,佛像的脸,像你、像我,不一定是菩萨观音。(蔡澜语录)

    问:“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答:“太多了。”

    问:“举一个例子?”

    答:“以前,作文课要写《我的志愿》,我写了想开间妓院,差点儿被老师开除。”

    问:“你在说笑吧。”

    答:“我总是说说笑之后,就做了。像做暴暴茶、开餐厅等。我还说过以后我的日语能力如果不够拍电影的话,大不了举上一杆小旗,当导游去。”

    问:“真的要开妓院?”

    答:“唔,地点最好是澳门,租一间大间大屋,请名厨来烧绝了种的好菜,招聘些懂得琴棋书画的女子作陪,卖艺不卖身。多好!”

    问:“早给有钱佬包去了。”

    答:“两年合同,担保她们赚两百万港币就不会那么快被挖走。中途退出的话,双倍赔偿。有人要包,乐得他们去包,只当盈利。见得有标青的女子,再立张合约,价钱加倍。”

    问:“哈哈,也许行得通。”

    答:“绝对行得通。”

    问:“还有呢?”

    答:“想开间烹调学校。集中外名厨,教导学生。我很明白年轻人不想再读书的痛苦。有兴趣的话,让他们当师傅去。学会包寿司,一个月也有上万到三四万的收入。父母都想让儿女有一技之长,送来这间学校就行。”

    问:“还有呢?”

    答:“要个网址,供应全世界的旅行资料。当然包括最好吃的餐厅,贵贱由人,不过资料要很详细才行。我看到一些网站,上了一次就没有兴趣再看。那就是最蠢不过的事。在我这里,不止找到地址电话,连餐牌都齐全,推荐你点什么菜,叫哪一年份的酒,让上网的人很有自信地走进世界上任何一间著名的餐厅,不会失礼。”

    问:“还有呢?”

    答:“还有开一个儿童班。教小孩画画、书法,也可以同时向他们学习失去的童真。”

    问:“还有呢?”

    答:“你怎么老是只问还有呢?”

    问:“除了教儿童,你说的都是吃喝玩乐,有什么较有学术性的愿望?”

    答:“吃喝玩乐,才是最有学术性。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较为枯燥的是不是?也有,我在巴塞罗那住了一年,研究建筑家高迪的作品,收集了他很多的资料,想拍一部电脑动画,关于圣家诺教堂,这个教堂再花多一百年工夫,也未必能够完成,我这一生中看不到,只有靠电脑动画来完成它。根据高迪原来的设计图,这座教堂完成时,塔顶有许多探射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线,照耀全城,塔尖中藏的铜管,能奏出音色特别多的风琴音乐。这时整个巴塞罗那像一座最大的的士高,会来很多嘉宾,再用动画把李小龙、玛丽莲·梦露、占士甸、黛安娜王妃、杨贵妃、李白等人都让他们‘复活’,和市民一起狂舞,一定很好看。”

    问:“生意呢?有什么生意想做?”

    答:“我也在南斯拉夫住过一年多,认识很多高管干部,都很有钱。买了很多钻石给他们的太太,现在打完仗,钻石不能当饭吃,卖了也不可惜。我在日本工作时有一个很信得过的女秘书,嫁了一个钻石鉴定家,和他合作,我们两人一面玩东欧,一面收购一些钻石,拿回来卖,也能赚几个钱。”

    问:“这主意真古怪。”

    答:“不一定是古怪才有生意做。有些现有的资料,等你去发掘,像我们可以到国际发明家版权注册局去,翻开档案,里面会有一些发明,当年太先进了,做起来失败后,就那么扔开了;现在看来,也许是最合时宜的,买版权回来制造,赚个满钵也说不定。”

    问:“写作呢?还有什么书想写的?”

    答:“当然有啦,我那本《追踪十三妹》只写了上、下二册,故事还没讲完。关于‘十三妹’的研究,我做了十多年,有很多资料。也把自己的经历过的事遇到的人物写在里面,当然每一个故事都和十三妹有关联。我要一直写下去。用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香港做背景,记录这十年的文化,包括音乐、著作、饮食文化。”

    问:“那么多的兴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去做?是不是要等到退休?”

    答:“我早已退休了,从很年轻开始已经学会退休。我一直觉得时间不够用,只能在某一段时期,做某件事,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终结,随缘吧。”

    问:“最后要做的呢?”

    答:“等到我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像看到好吃的东西也不想吃,好看的女人也不想和她们睡觉时,我就会去雕刻佛像,我好像说过这件事,我在清迈有一块地,可以建筑一间工作室,到时天天刻佛像,刻后涂上五颜六色,佛像的脸,像你、像我,不一定是菩萨观音。”

    好玩之都

    在这个充满丑闻的都市中,我们得到了无限的欢乐,只要一天不死,就有笑话看。是的,还是香港好。(蔡澜语录)

    回来,还是觉得香港好玩。

    我在新加坡有间公寓,也许可以到那里终老,但是到时候没收入的话,由于新加坡的物价并不比香港低多少,衣食住行就是一大笔费用,剩下的老本不知够不够花。

    还是马来西亚便宜,当今在市中心最旺的双子星附近的高级公寓,卖三四百万港币,已有两千多呎(编者注:旧指英尺),九龙城也不止这个价钱。不做事,在那里会无忧无虑的。

    闲时往东海岸走,还有很多未被发掘的洁白沙滩。再去找小岛的话,有一个当过《南太平洋》外景地的,也是人间天堂。在那里潜水射鱼,绝不感到罪过,反正它们只等老死。

    再远一点儿到相邻的泰国、越南、老挝去玩,到时动乱中的缅甸也将恢复民权吧?都是旅游胜地,住得好食得好,最重要的是都物有所值,花费不多,把去一趟欧洲的钱在那些地方用,至少可以旅行一个月。

    但是,有什么地方比香港更刺激?交通灯也转得比人家快,但亦可隐于市,晚上不乱去无谓的应酬就是。

    说香港好,其空气并不佳,但对我们这些吸惯城市大气的人来说,并不知道污染指数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香港男人,还是全世界最长寿的呀。住的环境虽不舒畅,但容易打扫,加上外籍家政助理有好几十万人,那是住在欧美或日本等先进国家的人享受不到的。

    最主要的是香港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地方,只要面皮厚就能成为“名人”。不做“名人”,也可以听到其他“名人”的笑话。藐嘴的女人幽魂不散,推销恶法不成后又能出来竞选,更有一群小丑支持她,你说不是笑话是什么?

    在这个充满丑闻的都市中,我们得到了无限的欢乐,只要一天不死,就有笑话看。是的,还是香港好。

    趣事

    看准了这个习惯,很多小偷穿了普通拖鞋走进食肆,打一个转,走出来后看到名牌鞋子,穿了就走。(蔡澜语录)

    如果你到了韩国,就会发现他们的餐厅有很多是保留了脱鞋才走进去的习惯。日本也有,不过通常给你一块牌子让你认领,韩国的则任脱任摆,没人管理。

    看准了这个习惯,很多小偷穿了普通拖鞋走进食肆,打一个转,走出来后看到名牌鞋子,穿了就走。

    本来不会被发觉的,其中有一个太贪心,偷了两对之后,放在附近的丛林中,又回来偷另外一双,结果被人认出,逮捕了。警察搜查此人家居,竟然看到贮存了一千七百对高级鞋子,而且查出他是一个积犯,从前也犯过同一罪行,在五年内被判过两次刑,职业为卖旧鞋的小贩。

    他通常作案的地点还有殡仪馆,原来韩国的葬礼也是脱了鞋进行的,大厅中有上百个人来凭吊,一间殡仪馆有数十个厅,鞋子摆满地面,让此君大偷特偷。这个人被抓住后承认盗窃了三对鞋子的罪,但说他家中的那一千七百对鞋是他从旧鞋店买来转售的。

    不务正业怎么有能力买那么多鞋子,警方当然知道他在撒谎,但也无可奈何。

    他第一次犯罪,被判了一年半,结果是缓刑释放。第二次被罚了四千三百美金,但他偷的鞋子不被没收,而且让他拿去卖,赚回来的钱比罚款多。

    为什么?告人罪要有证人呀!谁都不肯为了一双皮鞋花时间作证,也就告不进去,但白白地放走了这个可恶的人,也不是办法。

    最后警察想出了一个“灰姑娘方案”,那就是把那一千七百双鞋摆在一个足球场,让失主认领。为了防止混水摸鱼,需要填一表格,说明自己鞋子的尺寸和牌子。

    结果四百个人出现,但也只认出九十五双,这些人都不肯作证,认领了算数。那个贼可以保留大多数的鞋,大笑四声,扬长而去。

    玩物养志

    谁说玩物丧志?玩物养志才对!(蔡澜语录)

    返港后,患感冒,看来是时间休息了。但,我是一个停不下来的人,正好利用这个时段,玩微博,享受在吃完睡,睡完吃之间。

    回答一群来自各地方人的问题,“新浪微博”站给他们按上“粉丝”的名字,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宁愿用回读者;或者是新一点,叫为网友。

    答案有时在书桌上,有时在电视机前,有时在床中写。iPad就是有这个好处,因为它是Steve Jobs在病榻中构思出来的。

    父母教导我们凡事要做,就得尽量做得最好。我不敢说我的微博最受欢迎,但至少,我是回答得最勤力。因为在这期间可以日夜上网,读者的所有疑难,不管大小,一一满足各人要求。微博有一个术语,叫作“刷屏”,网友一打开网站,看到的都是我的答案,就说每天被我刷屏了。

    我用计算机,最大的苦恼在于不会以中文输入。曾经学过不少方法,除了手写,都失败。但手写,缺点有:一、速度慢。二、有些字计算机认不出。三、iPad并不支持繁体字。

    回复微博的这几天,我日夜锻炼,已经克服了以上的难题。

    一、写惯了,就快。二、计算机认不出的字,用最愚蠢的方法,先在iPhone上下载了“拼音字典”,一个个查,像“喜”是xi,“欢”是huan。久而久之,便记得。最后只要打“xh”,就会出现“喜欢”二字,更敏捷。三、简体字也学会了,加上联想功能,愈写愈快。

    答得多,在微博上关注我的人也随之增加,我挑选一堆精简的内容聚集成书。而且国内的简体字版销路逐渐转好,已很少盗版了,又为我带来一些额外的收入。

    这也呼应了我给年轻人的婆妈语:一切,都要用功得来,并无他途。

    今后在iPad上撰稿了,不必受传真之苦,去到哪里写到哪里,一按键,电邮到编辑部。

    谁说玩物丧志?玩物养志才对!

    牢骚

    这是自己老了,发发牢骚。年轻人不了解,说了也没用。记得父母亲也经常发牢骚,说我们那些40后的,好吃懒惰,没有什么希望,和我当今骂80后的一样。等到80后的成为父母,也会发发牢骚。(蔡澜语录)

    我相信80后的青年,大多数是好的。

    但有一部分,我看不过眼。

    他们娇生惯养,被溺爱得一无是处。有些甚至思想保守,迂腐得比父母还要厉害。

    叫他们去旅行也不肯,一点儿冒险精神也没有,对性知识也贫乏,只知道关门来自我解决。

    男的醉生梦死,女的也一样,嫁个有钱人,是她们的理想。所以在报纸上看到国内富豪征婚,就有一大群香港女子北上,争个你死我活。有些人当成趣事来看,我认为这件事的背后,代表着一种侮辱,一种悲哀。

    追根究底,发现这都是惰性使然,而这惰性是来自父母有经济基础,存了一点钱,在80后青年的思想中,总有一句话:“做那么多事干吗?爸妈死了之后,不留给我留给谁?”

    这群人持着这种态度,变成了可恶的傲慢,不知道什么叫作礼貌。没家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从前的父母也没时间教训子女,为什么我们这一代的人,还会称长辈为先生,叫比我们年轻的人什么兄什么兄呢?

    也许,是我们都吃过苦。既然有钱,就送子女到外国留学吧,或者会成一个较为坚强的人。就算没条件,也得鼓励他们去做暑假工。

    要是什么都不肯做,那么念了大学也没用,就让他们到社会去挣扎吧,那么一来,思想才会早点儿成熟。

    反观六七十年代的美国家庭,也多数是富裕,但他们的子女并不懒惰,也不肯承受家产,独自去海外流浪,虽然成为嬉皮士回来,但也知识广博,变成当今社会的中坚分子。

    也许,这是自己老了,发发牢骚。年轻人不了解,说了也没用。记得父母亲也经常发牢骚,说我们那些40后的,好吃懒惰,没有什么希望,和我当今骂80后的一样。等到80后的成为父母,也会发发牢骚。

    轻

    去争取,不断地减少你上面的人。争取到你自己是最高的那一个,你就有足够的权力去分配时间,当你做到最高时,就没有很多人可以左右、支配你了。在你得到老板信任的同时,他就会给你很大的自由度。(蔡澜语录)

    早上散步,买完菜到九龙城街市三楼熟食档吃早餐。这里热闹得很,有些还是远方住客,送完孩子们上学后,来叹一杯鸳鸯的师奶,见他们手上的报纸,《东方日报》居多。

    其中有位女士,单独埋头读一份销路不佳的报纸,绷着脸,不作任何表情。

    我发现香港人的隔膜,多数是因为没有人主动与对方交谈。像法国乡下,居民多有教养,经常与陌生人做些闲谈Small Talk。旅行多了,受了影响,我学会了这种社交礼仪,便开口向这位女士说:“好看吗?”

    对方有点儿诧异,但也迅速地作出反应:“没什么好看,也没什么难看。”

    “你最喜欢它的港闻,还是副刊?”

    “没所谓,都看。”回答后,看到她露出的一丝笑容。

    “娱乐新闻呢?多数读者都喜欢看八卦一番的。”我说。

    “这家报纸的篇幅很少,报道的也不够详尽,图片也不多。”

    “那么社论呢?”

    “从前的好看,现在不行了。”她回答后,想不到还主动地问我,“你呢?你看报纸是从哪一版看起?”

    “我把副刊留在最后慢慢欣赏,体育版拿到手上就丢掉,从前也扔经济版的,自从学会跟人家买了几股,也偶尔看看它涨了没有。”

    “马经呢?”

    “只看夹在中间的色情版。”我说。

    那女士为我的坦率笑了起来:“我买那份报纸的时候也看的,不过这一份太正经。”

    “那你为什么还要买?”

    她给了我一个预算不到的答案:“页数少,轻嘛。”

    偷笑

    庆幸的是我没有生儿育女的经验。看到别人的失落,我躲起来偷笑。想到自己结交的一些年轻女友都是人家的女儿,笑得更厉害了。(蔡澜语录)

    老友的女儿从外国打电话来求救:“爸爸疯了,不让我与男朋友结婚!”

    我看到她父母拍拖,然后生下这位小宝贝,一转眼,已到适婚的年龄,见她哭哭啼啼,也心酸。

    “怎么办才好?”她问。

    “先别哭,笑一笑。”我说。

    “要生要死了,还笑得出吗?”

    “我让你笑吧!”我说,“如果你老爸不许你嫁人,你就和那个男的私奔!”

    家教森严长大的她,从来没有想到有私奔这个办法,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后,收线。

    做爸爸的心情我能了解的,从小看到大,愈来愈可爱,每天亲亲抱抱,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当今要给别的男人抢去,教我如何不痛心呀!

    很巧合的,多数朋友都只生女儿,等到要嫁人时都大闹情绪。未来女婿都是一表人才,有份正当的工作,但看来不顺眼就不顺眼,结论只有一个:你是我的敌人!

    有的一生还是三个女孩,要心痛三次,所以我觉得心脏不出毛病才怪。像另一位朋友小李哥也生了三个,他从前一直笑其他友人嫁女时的烦恼,当今他要面对的是三倍的痛苦。

    对这群友人,我一向介绍他们去看小津安二郎的作品,他的电影里三番四次地描述嫁女儿的过程,由愤怒到接受,最后是失望、无奈和孤独。

    现实生活中,并不那么悲惨,与女婿和解之后,还是有欢乐的,尤其是当孙子孙女诞生下来的那一刻。

    庆幸的是我没有生儿育女的经验。看到别人的失落,我躲起来偷笑。想到自己结交的一些年轻女友都是人家的女儿,笑得更厉害了。

    后悔

    后悔,我们一定有过。烦恼出自我们的贪婪。两者兼得,就产生后悔和痛苦。A君或B君,要哪一个?烦恼即来。选其中一个,不后悔就是。一切灾殃化为尘,阿弥陀佛!(蔡澜语录)

    曾经比利时的一家杂志社,对全国六十岁以上的人作一次问卷调查,问题是:“你最后悔的是什么?”结果是:

    一、七十五巴仙(编者注:香港人习惯叫“百分比”为“巴仙”)的人后悔年轻时不够努力,以致事业无成。当今生活困苦,都是当年的错。

    二、七十巴仙的人后悔年轻时错误地选错职业,他们当年的观念是“钱多事小,离家近”,结果没发挥自己的潜力。

    三、六十二巴仙的人后悔对子女的教育不够或方法不当,多年后才发现应该不听别人,按照自己的经验和模式去教他们才对。

    四、五十七巴仙的人后悔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伴侣,现在离婚,才知道原来的先生或太太,都很好。

    五、四十九巴仙的人后悔锻炼身体不足,老来百病丛生。

    你呢?年纪大的人后悔的是不是同样的事情?

    还有你呢?你还年轻,这些话你是听不进去的。

    我认为这种问卷都是多余,阿妈是女人。我们一早就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老话,但是当年充满活力的你我,都认为我们有大把时间去尝试,浪费光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件事。

    一切都是命,当今的科学证明是遗传基因。你的个性是懒的,花一百年时间也不会让你勤奋起来。后悔选错职业也是命,冥冥中的安排改变不了。对子女的教育是你给他们的遗传。你珍惜伴侣?是看你的伴侣值不值得你珍惜。运动不够?那是连我这个努力的人也学不会的。

    后悔,我们一定有过。烦恼出自我们的贪婪。两者兼得,就产生后悔和痛苦。A君或B君,要哪一个?烦恼即来。选其中一个,不后悔就是。一切灾殃化为尘,阿弥陀佛!

    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打下来,天昏地暗,不过有种说不出的快感,那种放纵令人年轻许多。朱太说加拿大那种鬼地方,别再去了。我赞同,我要是她,返港后会连续打三个月。(蔡澜语录)

    旅行团本月不举办,稿又交齐,其他计划顺利进行,这一个月空闲。

    做什么最好?读书、写字、刻图章和绘画没停过,但是做学问的事总有点枯燥,看电影DVD吧,好的也没有几部。那些月饼盒那么厚的内地电视剧,说什么我也“的”不起心肝去刨完。

    天下最有趣的事,莫过于打麻将了。

    广东牌花的心思太多,输了亦扭转不了局面。我还是爱打台湾麻将,在最后一圈,结尾的那一副牌有机会起死回生,好不刺激。

    刚好陪儿子到加拿大念大学的朱太返港,在那边她闷得很,誓言一回来要打个三天三夜。少女时代当过演员的她,有点儿疯狂,个性和我接近,一拍即合,三天三夜,就三天三夜,怕你吗?

    原先我们打的都是传统台湾老章,有十六张牌,番数也不多。但她和一些雀友近年来已加了百搭,打起来千变万化。起初是四只,后来加多四只,八张百搭我还应付得来。这一次变本加厉,一共有十六张百搭,就把我打惨了。但三人陪你打,还要赢人家的钱干什么?

    一副牌,手风顺的话,摸起来就是天胡。或者打一张,其他人即刻吃的地胡,已无技巧可言,完全是靠运气了。

    不过这也好,在传统牌上千载难逢的牌局都能做得出来。呢咕呢咕已是最容易的了,清一色绝对有可能,十三幺没什么问题。

    吃起来,几十番几十番那么算,如果一副牌有两种以上的胡法,番数照加。不过筹码除五,是我们从前打的五分之一,朱太说当今香港什么都便宜,赌注也要减价,这是当今香港社会现象。

    三天三夜打下来,天昏地暗,不过有种说不出的快感,那种放纵令人年轻许多。

    朱太说加拿大那种鬼地方,别再去了。我赞同,我要是她,返港后会连续打三个月。

    惊讶状

    换一个新环境,就像交了个新情妇,晚上睡不着觉,一大早起床便往外跑,想发现每一个角落有什么不同的。这种心情是兴奋的、年轻的。这就是我爱旅行、爱住酒店的主要原因。(蔡澜语录)

    接着飞北京一天,替友人做宣传活动,见些新闻界人士。其中有个女的,年纪轻轻,相貌还不错,是某某报派来的。

    “我是个资深记者。”她说。

    我老爸常告诉我:“有些女人,像菜市场卖的鱼一样。”

    “这话怎说?”我问。

    “样子看起来新鲜,但不能让它开口,一开口就闻到一阵恶臭,马上知道这条鱼是腥的。”家父说。

    年轻人嘛,我的批评没家父那么苛刻,但是对这个自恃有点儿样子的女人,带着不可一世的态度,的确感到她的内脏已经腐烂。

    再谈下去,还发现此姝听到每一句话,必做出惊讶的表情,口头禅还有一个“哟”字。

    “刚出来做记者的话,香港一般的工资是多少?”她问。

    “月薪八千到一万吧,”我说:“最初入行,五六千也有。”

    “哟!”女人做惊讶状,“那么少?”

    大陆经济起飞,也许她赚得比我们更多,也不出奇。

    “你说的那家餐厅有多大?”

    “两千五百呎吧,”我说,“按照你们的计算,是二百五十米。”

    “哟!”女人又做惊讶状,“那么小?”

    “那开了多少年?”

    “五六十年了,是个老字号。”我说。

    “哟!”她除了惊讶,还阴阴嘴笑,“才五六十年,算得了什么老字号?”

    拿了一本我带去的书,她翻了又翻。

    “怎么都是直排的?我们看得辛苦。”

    “哟!”我也做惊讶状:“所有线装书也都是直排的,你没看过吗?我想看得辛苦的不是因为直排,而是你看不懂繁体字吧?”

    水准

    师父教他的是保持一贯的水准,这是最重要的,客人吃了吃了,就吃出瘾来,不光顾不可。(蔡澜语录)

    小朋友之中,有一位对食物非常有兴趣,绝对是食评家接班人的料子,问道:“你吃过真正的老鼠斑吗?”

    “吃过。有一股幽香,像在烧沉香时发出,是现在菲律宾一带的假老鼠斑没有的。”

    他听了有无限的羡慕:“那黄脚呢?”

    “一点儿泥味也没有,也没有石油气味,很香,还没有拿到桌子上已经闻到。和养殖的不同,但是已经被抓得快要绝种了。”

    “野生的,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吗?”

    “还是有的,你去流浮山有时还有。”

    “流浮山那么远!”

    “试好吃的东西,一定要花点工夫呀。”我说,“在你家附近的有一档,但是不太好吃。不如走远一点,到大家都称赞的老字号。”

    “凡是老字号一定好吗?”

    “那也说不定,”我说,“但是一家人能开那么久,总有点儿道理。”

    “要是不能保持水准呢?”他的口吻有点儿像大人。“有些老店也不行呀。保持水准那么重要吗?”

    我告诉他一个故事:日本有一个很出名的料理人,他教了很多徒弟,其中有一个他最喜欢,但是他不教很多花样,每天一早,就叫这个徒弟煮一碗面豉汤给他喝。徒弟做了三年,师父也喝了三年。每天喝完不称赞,也不批评。后来徒弟才知道,师父教他的是保持一贯的水准,这是最重要的,客人吃了吃了,就吃出瘾来,不光顾不可。

    小朋友好像明白了我的话,点点头。

    蓝莓园

    从吃一顿饭,便能观察对方是怎样的一种人。拿筷子搬弄一番又不选一块来吃,好不了哪里。大刺刺地先吃最好的部分,而不留给朋友,非常自私。夹了一大堆食物而不去动,是个贪心损人不利己的。畅怀大嚼,属于豁达型,豪放又来得性感,无妨深交。(蔡澜语录)

    蓝莓Blueberry近来被捧为神话的果实。听说对视力极有帮助,从前英国空军都要吃蓝莓,否则在黑暗之中找不到目的地。

    我对蓝莓的印象不佳,到西餐厅,有时当成甜品供应。一吃之下,那么酸!怎成甜品?但是今天在园里采到的又大又甜,蓝色的果实上有层白色的薄霜,像葡萄一样。

    前来欢迎的园主长得高大,有六呎四吋(编者注:旧时的英寸)吧!满脸胡子,戴顶草帽,样子不像东方人,也不像洋人。

    “我的祖父是英国人。”他解释。

    我开门见山地问:“那么多种水果,为什么只种蓝莓?”

    “蓝莓是唯一一种不必施农药的水果。”他的答案准确,说服力极强。

    “不怕生虫吗?”

    “春天有大量毛虫滋生。”他说:“不过我们只要喷喷米醋就可以把虫杀死。米醋不是化学品。”

    “怎么会想到来耕田?”

    “我本身像你一样,是个写作人。写了二十多本书,其有一部是研究田园生活的。写的时候只是东抄西抄,找详细的资料罢了。哪知道农园发展局以为我是专家,说有块地让我实验,就搬来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

    “人手方面呢?”

    “现在农作,全靠机器,有几架拖拉机,我们夫妇加上一两个助手就能搞定。”

    说得轻松,但个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吧?买拖拉机也要钱的呀。

    他好像看得出我要讲什么:“向银行借,也不是难事。”

    对着一望无际的蓝莓,他说:“一粒粒采摘,吃不完做果酱,春天也会开漂亮的花。到了秋天,蓝莓树像枫叶一样满山变红。那边有几棵高大的栗子树,果实熟了掉下,一面看红叶一面烤来吃,我已经不能回到城市去了。”

    不胖

    一切浅尝,当然肥不了,但还是装腔作势,回答说:“真正会吃的人,是不胖的。”(蔡澜语录)

    不知不觉,我成了所谓的“食家”。

    说起来真惭愧,我只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什么事都想知道得多一点。做人嘛,有什么事做得多过吃的?刷牙洗脸一天也不过是两次,而吃,是三餐。问得多,就学得多了。

    我不能说已经尝过天下美食,但一生奔波,到处走马看花,吃了一小部分,比不旅行的人多一点儿罢了。命好,在香港度过黄金期,是吃得最穷凶极恶的年代,两头干鲍不算是什么,连苏眉也当成杂鱼。

    法国碧丽歌黑松菌鹅肝、伊朗鱼子酱、意大利白菌,凡是所谓天下最贵的食材,都尝了。

    苏东坡说得最好,他的禅诗有“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及至到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庐山烟雨浙江潮”只是象征着最美好的,诗的第一句和最后一句的七个字完全相同,可能是为了表现看过试过就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儿的目的。自古以来,也只有他一个人敢那么用,也用得最有意境了。

    干鲍、鱼子酱、黑白菌和鹅肝又如何?还不是“庐山烟雨浙江潮”?

    和我一起吃过饭的朋友都说:“蔡澜是不吃东西的!”

    不是不吃,而是他们看到的时候吃得少。我的早餐最丰富,中饭简单,晚上只是喝酒,那是我拍电影时代养成的习惯,一早出外景,不吃得饱饱的就会半路晕倒!

    没应酬就在家进餐,愈来愈清淡。一碟豆芽炒豆卜,已经满足。最近还爱上蒸点小银鱼仔,加些切幼的,淋上酱油铺在白饭上吃,认为是绝品,其他菜一样都不要。

    “你是食家,为什么不胖?”友人问。

    一切浅尝,当然肥不了,但还是装腔作势,回答说:“真正会吃的人,是不胖的。”

    荷宴

    荷这种水中植物全身是宝,除了花可以吃,茎能吸水,是通心的,拿来炆猪肉,很入味。(蔡澜语录)

    在珠江三角洲的三水,有个“荷花世界”,举行了千人荷宴,要我参加。

    先坐了小艇,划到荷丛旁,采了几朵荷花,因为是有机种植,就那么把荷瓣点着蜜糖吃也行,味道并不特别,但吃法新奇。

    有种叫香水莲的,的确比一般荷花香,整朵摘下,放入茶壶,沏上滚水,浸它一浸,可当茶喝。大家都分不出荷和莲,笼统上应该说离开了水面开的粉红色花,叫荷。浮在水面,花瓣尖形的,都叫莲吧?

    荷这种水中植物全身是宝,除了花可以吃,茎能吸水,是通心的,拿来炆猪肉,很入味。

    莲藕和菱角都不是季节,还没长出来,这次就不见入馔。荷苗倒是吃了,荷苗卷了起来,像一枝钢笔般粗。听当地的人说,采了之后这棵荷就长不出莲藕来,味道带点苦涩,没想象中那么美味。

    荷包鸡的做法和丐帮想出来的一样。不过腹中塞了很多莲子,富贵鸡塞大头菜,八宝鸭塞糯米,都没塞莲子的好吃。

    最后上的糯米鸡,蒸得太干了。香港茶楼一般的糯米鸡都有点儿水准,主要是把猪肉炆了,带着汁才去包糯米的。有些糯米鸡也放了鸡肉,但我认为鸡的味道太薄,帮不了。腊肠倒是不可缺少的,有了腊肠的甜味,才完美。其实用海鲜炒饭,再用荷叶包了蒸,也不错。

    加工的荷,总不如原汁原味佳,如果能有一道荷叶粥就好了,用陶钵慢火煲粥,新鲜荷叶盖之,一块盖过换一块,汁液入粥中,呈翡翠色,就那么吃固佳,加了糖当成甜品亦可。

    又采了一个大莲蓬,挖出新鲜的莲子来吃,一点儿也不苦。莲子像女人,年轻时不苦。老了,苦味就跑出来。

    演讲与拐杖

    能进步的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听他们的谈吐,就知与众不同,感想和观点皆独特的,都是努力奋斗的人物。(蔡澜语录)

    和一位朋友到新马去演讲,新加坡一场、吉隆坡一场、槟城一场,各地住上两天。

    主办当局问说:“演讲应该有个主题,你们的主题是什么?”

    哈哈哈哈,他和我连笑四声。我们演讲,从来没有什么主题,反正由听众发问,他们想听什么,就讲什么好了。自说自话,人家不觉好奇,又会有什么效果?

    不过,我向主办的大员早慧说:“我的朋友喜欢吃鱼,要多准备几餐。”

    “我早就知道了,”她说,“有很多鱼餐,但也有一次吃娘惹菜。”

    “不必准备什么娘惹菜,只要餐餐有鱼便好了。”

    “但是马来西亚出名的是河鱼呀。”

    “马来西亚的海鱼种类可真多,但河鱼肥起来有时比海鱼好吃,准备些大条的苏丹鱼和巴丁鱼吧,但都要野生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叫人找到野生的笋壳鱼呢。”早慧不应该认识我们这些麻烦朋友。

    一想起掀开河鱼肚充满的油膏,就要抽纸巾擦嘴,他一定也会高兴。

    本来是从槟城直飞返港的,但时间不对,早慧安排了我们去完吉隆坡一天之后,飞去槟城,从那里陆路乘车一站站折返吉隆坡,再住一晚,然后从吉隆坡回香港。这也好,路边可吃的东西还真多呢。

    我把修改过的行程告诉他,他耸耸肩:“无所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负责的,只是去吃吃喝喝。”

    再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弟弟蔡萱:“请你准备一枝拐杖,爸爸用过的,选一根就可以。”

    “要拐杖干什么?”他问。

    “拐杖带上飞机很麻烦,只好在当地买,下机后即用,放进行李中带回香港。和朋友旅行,每到一处都买一根,希望今后他的客厅摆满拐杖。”

    和他旅行,真是一乐,每天吃,每天笑,人生夫复何求?

    世界上的厕所

    如果你很想在一生中出一本书的话,也不必有太多的才华,将所闻所见以相机拍下,再加上几行说明文字即行。举个例子,世界上的街灯都不同,乘现在年轻看到了就记录拍下,也是一本好书。(蔡澜语录)

    每次在其他国家旅行,如厕时看到一些美好的设计都想记录下来,累积后出版一本书,但已有人比我先做到了。

    早前在北京的“时尚廊”书局架子上,看到一本叫《Toilets of the World》的,由Sian James&Morna E. Gregory合著,Merrell出版。

    所拍世界上的厕所照片众多,但比起实在数字,只不过是几亿分之一,先从厕所的英文名说起,就有Loo、John、Dunny、Privy、Lavatory、Out house、WC、Powder Room、Porcelain God、Pisser、Comfort Room等等。

    优雅的称呼不少,能想到的是韩国人的“解愁所”和日本人的“雪隐”。

    图片中拍了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瓷厕,整个烧出,顶上有兰花,下面雪白,浮雕着树叶,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加拿大的Whiskey Cafe有个女人站厕,还加图片说明如何使用:先把一只手把抽出,转动吸盘,对准阴户小解。

    美国的John Michael Kohler艺术中心内,所有便器都用精美油彩手绘出来,有蓝色的旋涡式设计,令人炫目。

    纽约苏豪区的Bar89当然也记录下来,他们是第一个用玻璃门的厕所,以为可以看到里面,但门一关,电器发动,门就不透明,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在新英格兰的博物院中,展示了太空便器,除了人造地心吸力之外,排泄物还压成圆饼带回地球。

    日本的厕板自动封上胶纸,喷水洁器都看得叫外国人啧啧称奇。咱们中国香港的厕所也登上名堂,是因为有人用黄金来打造便器。

    如果你很想在一生中出一本书的话,也不必有太多的才华,将所闻所见以相机拍下,再加上几行说明文字即行。举个例子,世界上的街灯都不同,趁现在年轻看到了就记录拍下,也是一本好书。

    整容

    韩国女人愈来愈会打扮,愈来愈会穿衣服,不过这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给外国人的印象,她们的美还是整容的结果。这对她们一点儿也不公平,数十年前经济未起飞时,哪有钱做手术,美女还不是多过其他国家?(蔡澜语录)

    在韩国时还看到一则新闻,说做过统计,所有韩国小姐的参赛者,那么多届以来,都是长头发的。什么原因他们也研究不出,只是说长发更表现女性的媚态,又可以打髻梳马尾,变化较短发的多,竞争之中能以各种发型出现,胜出的机会更高云云。

    传统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吧,看《大长今》之类的古装韩剧,宫女们都是把头发梳着一大团,顶在头上,外国人看来有点儿滑稽,但他们觉得美就是了。

    韩国女人的头发,喜欢中间分界,梳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在后头打了个髻。这种发式也许是餐饮界的指定,在酒店中见到的服务员,都也一样,也许是要给客人一个干净的感觉。大韩航空的空姐,也多数是这种发式,她们用一张蓝颜色纸折叠成长条,打了一个圆圈,煞是好看。

    不过在明洞街上看到的少女,已经是长短发参半了,有的电得蓬松,但是没有香港女子多数染成棕色的现象,她们多数还是一头黑发。

    在明洞还有一整条街卖各种化妆品,新名牌不断地出现。有一家强调只用水果来做的,叫肌肤食物Skin Food。“雪花秀”已变成了韩国的“资生堂”,卖的产品上千块港币,顾客亦不手软。

    这些牌子还打入日本市场,把银座最贵的铺面租下,用大明星来做广告,也不愁没有人买,这下可苦了日本男人。

    是的,韩国女人愈来愈会打扮,愈来愈会穿衣服,不过这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给外国人的印象,她们的美还是整容的结果。这对她们一点儿也不公平,数十年前经济未起飞时,哪有钱做手术,美女还不是多过其他国家?

    美女

    在进步过于求速之余,也有荒唐事,说什么孔子是韩国人之类的谬论出现。这些小疵不必理会,当成笑话听好了。(蔡澜语录)

    我一向赞美韩国女人,大家不赞同:“都是整容的结果。”

    整容?五十年前我第一次踏足韩国时,战争结束不是很久,街上遇到的人衣服穿得破烂,哪来的钱整容?

    女人还是那么高大漂亮,腰短腿长,脸上未施脂粉,白里透红。在街上走,一小时之内至少碰到三个美女。

    一年复一年,我每次到韩国,都发觉他们在衣装上有明显的进步。至今,连最会穿着的香港女子,也跑去买一两件他们制造的时装。

    当年的电影院,放映的净是一些荷里活(编者注:在香港习惯称“好莱坞”为“荷里活”)片子,台湾的爱情片充斥,香港的武侠电影更令观众疯狂。为了保护他们本身的影业,进口片子还要有配额制度呢。但是现在韩国片的卖座,也令国人咋舌。

    有目共睹的是电视片集,从前大家喜欢的只是《阿信的故事》,后来我们迷恋《大长今》。韩剧,已是电视剧观众的主流之一。

    从女性化妆品的崛起,到汽车、电器的倾销国外,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发愤图强的民族。在全世界经济衰退的年代,有哪个国家,会像韩国人一样把金银珠宝都献出来救亡?

    如果有什么让我欣赏的,莫不过看到人家的进步。对年轻人如此,对国家也是如此。我们对韩国是很不了解,得一样样去发现,抱着虚心的态度。

    当然,在进步过于求速之余,也有荒唐事,说什么孔子是韩国人之类的谬论出现。这些小疵不必理会,当成笑话听好了。

    说回美女,我在驻港领事处遇到一位,拍了张照片发在微博上,标题为“谁说韩国没有天然美女?”看见的人无不赞同。

    商机

    如果只为升值及价值而去收藏某物件,这是一种肤浅的行为,我不会刻意去收藏某种物件。买一件你喜欢的,因为可以用上一生一世。(蔡澜语录)

    从前,日本流行过的事物,三四年后香港才跟风;当今愈来愈快,只需三四个月。结论是:先在日本洞察,见有商机,能即刻实现者,大多数可赚一笔。

    目前最时髦的是黑色的产品,什么都是黑色。砧板用黑色的话,切起蔬菜,像洋葱等,就看得特别清楚。

    黑色的面包,是加了竹头烧的炭粉。旧时肚子不舒服吃炭来医,有点儿道理;黑面包不但在颜色上起变化,对健康也有好处。

    但是并非所有流行都能抄袭,像当今卖得最多的食品都是巨型,称为Mega,香港也有一家商场叫Mega Box了。

    其他东西可以巨型,但食物怎么巨型得了?在大家都要瘦身的当今,这不是大反其道吗?

    原来完全受了一个叫曾根小娘的大吃姑婆的影响。曾根靠大吃出名,当今已被大经理人公司签下,时常在电视节目出现,表演吃东西。

    身高162公分,体重只有45公斤的曾根,在比赛中吃了100个饭团、10碟意粉、50个锅贴,最终打倒了巨汉。另一个节目里,她又吃了100个寿司、10碟烧肉、10碟咖喱饭,对手的三人组合力,也吃不过她。

    拜赐曾根,当今有巨型麦当劳,汉堡包比普通的大三倍,咖喱饭、炸鸡排等,都大得不得了,生意滔滔。香港人不认识曾根,这个桥段抄不得。

    最成功的是手机购物,日本人在一个演唱会场举行时装表演,吸引了两万多名女子。时装模特儿穿了什么衣服,手机里就会出现尺码和价钱,看中了一按键付款,即刻邮寄到你家里去。参加展示的服装店一夜之间生意额高出普通数十倍来,别说不厉害。

    但是所谓的商机,即刻亲力亲为才是。有朋友说过:“商机多箩箩,要实践了才叫商机,不实践的话,一分钱也不值。”

    惊喜

    轮到了乐观派:“蔡先生的团总有惊喜,加了一个采苹果的节目,这次送给我们一次地震的经验。”(蔡澜语录)

    来到别府温泉区,我们吃过大餐,安睡了一夜。翌日清晨五点多团友还在梦乡,我已去泡澡。忽然,嘣的一大声,池中的水往上跃。以为没事,接着一连几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出,问看门口的老头,他说:“啊,是地震。别府的地震和其他地区不同,不是左右晃动,而是上下跳的。”

    “怎会那么大声?”我问。

    “我们的建筑物都做好了防震工作,那是大厦底部的大型钢铁弹簧发出来的声音。别府除了温泉粉,并没有什么土产。因为是火山地带,最多的就是地震,当成伴手礼好了。”他说,我听了也笑了出来。

    回房,从窗口望下,无救伤车,人们也照常在路上行走,若无其事。打开电视,本地新闻有一小段报告有四点三级的地震发生,并非什么大消息。

    团友们通常睡得迟,今天倒是一早来吃早餐。悲观派说:“吓死我了。我马上跑出旅馆,到空地去,但也看不到其他人呀。”

    另一位问:“蔡先生,遇到地震,怎么办?”

    “日本人说只有三个方法:一是站在门框下,因为头上没东西掉下。二是躲进浴室,日本旅馆的都是一个大塑料盒子拼成的。三是钻进桌子底。”

    “有效吗?”她问,我笑着不答。

    “左右摇晃的地震比较危险,上下的比较安全,是不是?”又有人问。

    我不安慰,火上浇油地说:“神户地震也是上下的,结果八层楼震得变成五层,中间的人都被压死。”

    呸呸呸,悲观派骂说。轮到了乐观派:“蔡先生的团总有惊喜,加了一个采苹果的节目,这次送给我们一次地震的经验。”

    另一位说:“最大惊喜还是我老婆给我的。结婚十多年,这一次因为地震,她才紧紧抱住我。”

    白痴

    一个人一生中最需要储的,是说实话的本钱。年轻人还没有大本事,你面对同事上司,怎可能随便给人脸色看?明明碰上看不顺眼的人和事,你只有逆来顺受。要一点虚伪也要圆滑,等你建立了相当的自信和说服力后,便储了说实话的本钱。(蔡澜语录)

    “你有没有听过‘白之恋人’这个产品?”日本友人问。

    “当然,”我说,“香港人冬天最爱去北海道看雪,常买这些糖果当手信,我们叫它为‘白痴恋人’。”

    他笑了出来:“那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与老板石水勋有关?”

    “石水勋这个人我还见过呢,”我说,“态度很嚣张的,他的口头禅是:糖果之中,会显出人的个性!”

    “是呀,从商品中就能看到他的不良个性。”

    “这话怎说,”我问,“有问题?”

    友人娓娓道来:“商品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石水把‘赏味期限’给改了。你知道的,我们的食品都印有有效时期。石水勋这么一改,吃坏了人也说不定,在日本来说是件大事。”

    “会不会像假牛肉那家公司一样倒闭?”我问。

    “公司倒闭倒不至于,石水的老板是没得做了。不过这也不要紧,‘白之恋人’这家公司的高层全是石水一家人。他妈妈当主席,每天还绑了头巾到工厂监工,老婆是副主席,儿子是总经理,女儿是经理。”

    “公司是石水自己建立的吗?”

    “他爸爸创业的,最初只是六个员工的小糖果生意,不过石水勋接位后一切亲力亲为,成绩愈来愈好,变成一百五十个工人时,他为了日夜赶货,自己下厨煮牛肉饭给员工吃。”

    “这么一说,石水也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呀,我记得最厉害的那一招,是限定‘白之恋人’只在北海道卖,连东京大阪都没有。这么一来游客更感到珍贵,拼命去买。”

    友人又笑了:“石水这个人很假,这一招是广告商教他的,后来说成他自己的主意。现在又乱改日期,生意一落千丈,辛辛苦苦建立的王国可能因此结束。你们叫得对,真是白痴。”

    尊重

    不觉得,我心中说,太操劳的事我已不会做。况且,第一团去过的地方第二团重访,店主即当我老爷拜。怪不得那位第一次参加的团友说:“最过瘾的是跟你去到那里,都得到人家的尊重。”(蔡澜语录)

    新年去得最多的是日本,办的是最豪华的行程,入住帝国酒店,放下行李就到银座逛街。晚餐在一家最别致的食肆吃铁板烧,叫“黑泽”。

    翌日,乘车出发,到长野县,走了一个多钟头,休息站停下,大家又购物又买小吃。再前往一小时,在诹访湖畔吃野生的鳗鱼饭。

    饱了,车上小睡,醒来到了乡下的“吉之岛”大型百货商场,众人又大包小包买个不亦乐乎。又坐了一会儿车,进入深山,一路白茫茫,树枝都结冰,似钻石般闪亮,就到了“明神馆”,这是一家非常精致的小旅馆,大家都惊叹它的美丽,那顿晚饭也令人念念不忘。

    第二间旅馆叫“仙寿庵”,我在节目中介绍过,是我认为日本最好的一家,每间房都有私家露天浴池。大家一起过年,酒不停供应,非常热闹。

    到了第四天折回东京,乘子弹火车,一个多钟头就抵达,行李请车子载,轻轻松松。第一次参加的团友问:“为什么不坐原车回去?省一点钱呀。”

    “可以节省时间购物。”答案是简单的,“更重要。”

    晚上吃香港吃不到的中华料理,因为试日本菜已有点儿害怕。第五天到筑地去买海鲜或干货水果类等等当手信,就到机场去,第二团跟着到达,我和大家走同样的路再去一次。

    “为什么不把两团拼在一起?”又有人问。

    “仙寿庵那家旅馆只有十八间房,团友多,只能分两次。”我说。

    “你不觉得辛苦和厌倦吗?”

    不觉得,我心中说,太操劳的事我已不会做。况且,第一团去过的地方第二团重访,店主即当我老爷拜。

    怪不得那位第一次参加的团友说:“最过瘾的是跟你去到那里,都得到人家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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