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相府嫡女-第1章 沦落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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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熊熊大火肆虐的燃烧着每一个角落,昔日繁华似锦的宅院中只留下满地烧焦的扭曲成不同角度的尸体和坍塌零落的亭台楼阁。浓烈的血腥之气在漫天弥漫的浓烟下依旧散发着令人呕吐的腥味。

    书房之内,左相萧余天看着窗外肆虐而来的大火,眼中闪过几缕复杂的意味,顷刻间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走到白玉案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莹润的玉佩交到女子的手中:“罢了罢了,想为父戎马一生,追随先帝驰骋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临了了,若是能保得萧家唯一的血脉,也不枉此生。”说罢,摆了摆手,冲边上的两名死士说道:“走吧,护送着你们的主子离开这里。若是天命如此,我萧氏必定命不该决!”

    那两人跪在地上行了最后一礼:“末将必不辱使命,护得主子周全”说罢,带起两名女子冒着大火冲了出去。

    这昔日门庭若市的左相府邸,短短一夜的时光便烧成了一片废墟。一场无名大火淹没了连同左相家眷在内的五百余人,街上的百姓们一面唏嘘着这场毫无预兆的灭顶之灾,一边感叹着这世事无常,前一刻还是人上之人,下一时便成了这黄土之中的皑皑白骨。

    许是老天也在为这场浩劫哀鸣,夜空里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蔓延肆虐的大火。怎奈,这雨来的太晚,丝毫挽救不了这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只有被雨水冲刷的满地的鲜血在狂风中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这场灭门之灾震惊了整个皇城,几位共事多年的同僚唏嘘一声互相对视,却也是匆匆一瞥,将眼底的些许疑惑埋在了心里。

    高位之上的是登基不到一年的北帝慕容景,虽然还不到而立之年,却难掩眉宇间的凌厉,行事作风之狠戾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这位出身并不高贵的庶子登基之后,原先的大皇子便被幽禁起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工夫便疯疯癫癫,如同痴儿。

    朝堂之内,原是设有左相和右相来一同辅佐君主。如今看来,这局面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诸位爱卿,左相之事,朕就交与锦衣卫严查。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这贼人不捉,难消朕心头之恨。”

    “吾皇圣明!”

    北帝扫视一眼匍匐在脚下的众人,若有所思,嘴角扯开一丝似有似无嘲讽的笑意。

    凌霄殿内,象征着皇权的条条金龙盘旋在大厅的白上,冲霄而上。外边寒风呼啸卷起一片沙尘,殿中却是如春日般温暖,地龙的热气萦绕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慕容景悠闲的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封奏折,略略扫视一眼,朱笔一圈,扬手一挥划出一个弧度。

    对面身着锦衣卫服饰的男子拿起地上的奏折,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这边,两个衣着褴褛的小公子蜷缩在破庙中的供台下,寒风呼啸,将两人惨白的小脸上磨出了几丝血迹。

    “小……公子,给你。”那人伸出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手里拿着半个干瘪的馒头。

    萧晓看了看犹豫了些许,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啃着,就在这困境之中也掩盖不住极好的修养。只是,几天没有怎么进食的人毕竟体力不支,嗓子里也如同有一团火似的烧的难受,只能依依呀呀的用手比划着指了指喉咙。

    好在旁边的人脑子机灵,艰难的起身爬出去,没过多会儿就递过来一碗水。残破的碗里,浑浊的水中些许泥沙沉淀下去,萧晓微微皱了皱眉。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五天了,从丫鬟小钰的口中她大体知道了些自己的身份。她这具身体原本是左相府的嫡出小姐,一个月前一道圣旨待选入宫。怎奈天不遂人愿,短短几天不到的时间,这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便在一场大火中沦落到了小小破庙,拼死护送着她们的两个死士终是没能从大火中走出来,于是便只留下两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

    遭受灭门之祸,又遇上这寒风刺骨的鬼天气,勉强在这破庙中呆了两日,这养在深闺的小姐很快便香消玉殒了,于是乎,她这未来之人便占据了这具身体。

    说来也怪,自己的名字竟和这具躯体的一模一样,难道是自己的前世不成。萧晓心里暗道。看着满目荒凉的小庙,她倒也庆幸是她遇上了这样的情况,好歹自己一个现代人,虽然不是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算是饱受教育的摧残,脑袋里装了不少东西。

    看着小钰怀里剩余的两个干瘪的馒头,她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

    毕竟,这样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况且,她们现在仅有的也就这两个馒头。这小钰不愧是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人,宁愿饿死也不吃供奉的食物,害怕对神灵不敬。还是在她的威胁利诱下两人才勉强挨了下来。

    又过了一天,天气终于放晴了。萧晓拿出藏在怀中唯一的玉佩交到小钰手里,细心叮嘱:“拿到个不起眼的当铺去当了,能当多少算多少,千万别让人给盯上。”

    小钰红着一双眼睛,支支吾吾的说道:“公子,这可是老爷留给你最后的东西,要是当了,以后可就……”

    话没说完便被一声呵斥打断了:“胡闹,咱们现在都快没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不快去!”

    对面的人轻轻的抖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给吓住了,萧晓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轻声的宽慰:“小钰,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这块玉佩就是有什么用处也解不了咱们的燃眉之急,你放心,以后情况好转了,我一定去赎回来。”

    小丫头这才听话的拿着东西走了出去,萧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便折回小庙细细的打算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小钰便沉着一张脸回来了,这种结果她也早就料到了,俗话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拿去当铺的即便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也拿不了多少钱。毕竟,走到这一步的,谁不是黔驴技穷无路可走,抓住了人们的心理,那当铺日进斗金也不成问题。

    萧晓小心的接过小钰手中的几十两银子,分成几份拿纸包好,揣在两人身上。毕竟,这样的世道,多一分小心都能在日后保全自己的性命。

    两人在成衣店里买了两套粗布的衣服套在身上,去河边洗干净了一脸的泥污,萧晓一身男子的装扮,看来倒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小钰着了女装跟在她身后,两人转过整整一条街,最后停在了晋王府的大门口。

    “小……孟大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小钰拉了拉她的衣袖,一脸难过的看着她。

    萧晓心里明白,她定是不愿意自己去给人为奴为婢,毕竟在她眼中,即使相府败落了,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情。

    “小钰,这话我只说一遍。从这一刻开始,天下就再也没有了萧晓这个人,你记住,在你面前的只有哥哥孟知。”在萧晓严肃的表情下,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前头两行衣着简朴的十三四岁的男孩儿女孩儿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大管家一双精明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扫视过来,像是挑选货物般打量着他们这些人。是了,这正是晋王府在招家奴。虽然一日为奴便终生难以脱离奴籍,可是对于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穷苦人来说,真正让他们在意的不过是吃一顿饱饭,身份地位什么的还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萧晓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虽是面色冷静,到底是关系自己命运的大事,手心里也不自觉的起了不少冷汗。她思来想去,自己最能保全性命的地方不是远走他乡,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被人认出,都逃不过被追杀的命运。

    以她一个未来人的思想,多少也揣摩出些门道。左相府的灭门之灾,想来和那当权者脱不了干系。自古皇权与相权从来不能够真正的妥协,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谁能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让堂堂左相府灭了满门,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呢?

    所以,最好的藏身之地便是这晋王府。她从小钰那里打听过了,这晋王府虽是在皇城之内,可晋王景安煜却是手握重兵。新帝登基之后断断续续的处理了一大批人,可晋王的势力却坚不可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所以如今就连皇帝也要对他忌惮几分。

    萧晓收起心思,忐忑的注视着脚下的石子,只听来人细细问道:“叫什么名字,是否念过书?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叫孟知,家境贫寒上不起学,只识得几个字而已。家里父母都在饥荒中饿死了,只留下我和妹妹两个人”萧晓弯下身子,恭敬的回答。

    管家凌厉的目光扫在她身上,这样强大的气压之下勉强没有露出马脚。半晌,管家才沉声说道:“进去吧!”

    她心里雀跃一声,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木讷的怔了怔,装出一副局促的样子,随后才不紧不慢的跟着领头的人走了进去。哎,想来人生这事真是半点都由不得自己,她就是如何也料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能够为奴为婢而庆幸不已。

    这一天,留下来的只有他们五个男子和连同小钰在内的两个丫鬟,管家详细的讲解了王府中的规矩。这外院之中,最为下等的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了。王府之中奴才也分三六等级,他们七个人,两个丫头被分在了厨房,她和另外四个男子被分派了做杂役。这样的安排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身为男子也有男子的苦楚呀。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规矩,看来,最近几个月,得踏踏实实的干活,千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毕竟,现在的她可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相府小姐,而是一个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蝼蚁之辈。

    看着小钰担心的目光,她暗暗给了她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小钰想说什么到底也没有开口,起身便随着掌事的嬷嬷走了进去。

    这样的境地到底也不算太坏,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没到那最后一步就不算输。孟知任命的跟在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身后开始了沦为粗等奴才的工作。

    想来,男女之别在这个时候最为明显。无论后世之人怎么宣扬男女平等,光是在体力上就不得不屈人之下。拿起斧头没劈几下,手掌便恪的通红,她微微挪了挪地方,怎奈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别人一堆柴两下便成了碎块,自己这里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好在那人倒也好心,不嫌弃她办事不得力,办完手中的活计就过来帮忙。萧晓好心的拿袖子替他擦擦额角的汗水,也没觉得到底有什么不妥。一来二去,两个原本就不相识的人倒也熟络不少。

    交谈中,才知道他本名叫阿福,也是个可怜人,家乡闹饥荒,整村整村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实在没办法就跟随相亲们一块儿逃难,到了京城活下来的也只有数的过来的几个人。他举目无亲,只能凭着些体力四处揽活,只是总归不如有个踏实的容身之处,于是见着王府招人就过来试试。

    萧晓三言两语交代完了家里的事情,只道是家道中落,迫于无奈卖身王府。好在阿福也没有细问,要不她这一番话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圆下去。

    整整一天,她都在做着这样的粗使活计,有了阿福的帮衬,到底也没受多少罪。最为难过的是夜间睡觉,五个人挤在一张铺上,男子的汗味和脚臭味混合在狭窄的房间内,熏得她脑袋眩晕。好在,她选了一个挨墙角的地方,因是冬日里,墙上的冷气铺面而来,没有人想要睡在这里,这倒让她省了不少麻烦。毕竟,自己一个女儿身,若是挤在中间难免不被人发现。现在靠着一堵墙,身边躺着的是阿福,心里倒也放心不少。

    许是白天太累了,刚躺下不久便睡着了,一夜无梦,也没被男子的粗声粗气的打鼾声吵醒。只是没睡几个小时便被一双手推醒了:“孟知,醒醒,该上工了!”

    她无奈的抬了抬眼皮,半晌才明白过来阿福的话。是了,她现在不是在21世纪,而是一个为了生存而起早贪黑的粗使下人。

    猛的直起身来,胡乱的将外套往上一套,顷刻间便穿好了鞋子,看的阿福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知道要早起,便只脱了外衣,这样方便多了,又可以多睡一会儿”也不管自己的解释有多么蹩脚,扯着阿福的袖子便走了出去。

    外边天还没大亮,寂静的夜空中零星的洒着几颗星星,偶尔有几声狗叫声传过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这主人们都还在睡梦中,他们这批人就开始了一天的辛苦工作。

    许是体谅她长的瘦小,阿福一个人劈完了大堆的柴火,只把一把扫帚塞到她手中。她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眼眶却不知不觉的红了。来到这个世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小钰,阿福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定了定心神,她拿起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的尘土,心中却是暗下决心,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保护这个憨厚的人。

    因着自己的身份,好几天都没见着小钰,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虽是被分派在厨房,可毕竟一个女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离开自己遇到什么事也拿不定主意,想想心里都替她担心。只是心里就是再担心也不能有什么动作。

    也许是天生属于女性的直觉,那个大总管对她多少也是起了疑心,要不自己这样明显瘦小的身材不至于分派在这里。不过,既然这样,她便好好的做下去。毕竟,比起那个破庙,这里怎么说也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傍晚时分,园子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一个新来的丫头做错了事情惹怒了如夫人,当场便叫人打了三十大板,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了。夫人吩咐了把人扔在柴房里生死由命,不准找大夫来瞧。

    听了这个消息,她心里咯噔一下,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心里的某个声音还是不停的叫嚣着。夜晚,趁人睡熟了,她悄悄的起身摸下床去,轻手轻脚的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王府的内院,白日里找着一个年长的看门嬷嬷相求了好久也没问出来,最后,她只得说今日被打的那人是自己的亲妹子,自己从小父母双亡与妹妹相依为命,如今妹妹被折磨成这样,可是叫他这做大哥的怎么向死去的父母交代。

    许是体谅她这份为人兄长的苦心,好歹把柴房的位置告诉了她。末了,还好心的嘱咐让他多加小心,王府里不比其他地方,到处都是规矩,走错了一步,人救不出来还得搭上自己这条小命。

    许是也深了,这条通往柴房的小道也没有人看守,她很快便找到了地方。门没有落锁,一个深受重伤的小丫头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她轻轻的推门进去,刚进门,一阵刺鼻的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只见小钰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满身都是鲜红的血迹。

    她飞快的跑了过来抱起小钰的身子摇了摇,只是人受伤过重,早已失去了知觉。放眼看看柴房,正中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水壶,她起身拿过水壶,倒在自己手里,一点一点的洒在小钰的唇上。好半天,昏迷不醒的人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怎么来了?”话没说完,便咳了起来。

    萧晓拍拍她的后背,忧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听到那消息,我都吓死了。”

    小钰艰难的睁开眼睛,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都是奴婢不好,不小心将茶水洒在的如夫人的裙上,可是,可是奴婢并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绊了奴婢一下。真的不是我,不是……”

    萧晓心疼的看着她惨白的面孔:“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小钰最细心了,不会这么不小心的”心里却也明了,想必这王府里的女人,心思是一个比一个深。今天小钰这样,指不定是被谁当了棋子。只是,如夫人这样的狠辣,不将人的性命放在眼中,终有一天,她必要叫她自食其果,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只是,话虽这样说,以她现在的能力,连眼前这件小事都无能为力,更不用说其他的了。她小心的把小钰放下地上,揭开她的衣服,满目狰狞的伤口让她一阵痛心,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细心的洒在伤口上。

    “嘶”小钰忍不住疼得发出声来,却也想着自己的处境不敢大声叫出,只是两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流下来。

    做完这个事情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她不敢久留,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要知道,她们现在是草木皆兵,才一进王府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若是自己也被牵连,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没有人能救的了她们了。

    来到这个世界,萧晓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等级的森严,自己这样的卖身奴才,生死由命,主子心情好了就能多活几日,主子不乐意了一句话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这样一个人命微贱的地方,想要生存,便要步步为营,如若不然,一步走错,便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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