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婚-女恶霸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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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十二点的用餐高峰期,学校二区食堂人满为患,无论四人桌还是八人桌都物尽其用,坐得满满当当,不过离窗口最近的一张八人桌却无人问津,只孤零零坐着一位美人。

    漆黑的大卷披散,纤细的上身罩着灯笼袖的露脐装,肩上的文胸带若隐若现,修长的腿包裹在铅笔裤里,捏着筷子的手蔻丹鲜红。

    “田丝葵,你还吃得下饭?”来人如同一阵旋风,叼走了她筷子上的排骨,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来人正是素有美院百晓生之称的宋乔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田丝葵用筷子尾巴抵住宋乔情又扑过来的血盆大口。

    “曹月清在艺术楼顶闹着跳楼呢,因为你甩了他。”宋乔情嘿嘿笑,十分幸灾乐祸。

    “好消息是他再往前一步,我就可以摆脱他了是吗?”田丝葵笑起来,托着下巴反问。

    “最毒妇人心,说的可不就是你么。”宋乔情啧啧,手舞足蹈地夸张道,“现在本市各大媒体那都到艺术楼下集合了,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田丝葵放下筷子,优雅地擦干净嘴巴:“谢谢提醒,我会绕道走的。”

    “你就这么晾着曹月清不管了?”宋乔情质疑。

    “曹月清可是打个针就能哀嚎整宿的性格,他要能跳下来,我就把校门口的石头吃下去。”这是K大学生最喜欢用的赌注,那块石头上刻着学校名字,一人高四米长几吨重!

    艺术楼作为本校最具特色的建筑,盘踞校园中心,纵横交错的道路都避不开它。原本就人来人往的,此刻更是围满了观众。

    田丝葵推了推墨镜,拉低了鸭舌帽的边沿,打算绕开人群低调路过。不料楼顶那位体检视力不过0.8的近视眼竟然能在拥挤的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她,田丝葵险些以为曹月清对她是真爱呢。

    “阿葵!”曹月清语气激动地大喊,“阿葵,你来了!阿葵!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田丝葵捂着额头,尴尬地转过身,一下子对上上百双好奇的眼睛,人群也是自觉,竟然齐刷刷给她让出一条路来,直通艺术楼底。

    简直是逼她就范,田丝葵不太情愿地走到楼底,抬头往上看,此刻十来米高的艺术楼顶只站了一个人,那人脚踩着天台边沿,双手紧紧握着围栏上的扶手,大概是害怕,身体绷得笔直。

    曹月清那头已经开始煽情:“阿葵,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不想分手,我不想失去你阿葵。”

    尽管顶楼那人说得极尽真挚,可是在田丝葵眼里,这种俗气的陈词滥调太让人恶心了,曹月清的演技也让人有点着急,深情款款不是这样的好么?他这根本是拿不到赎金的绑匪表情!

    “阿葵,我错了,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提分手,我受不了阿葵。”曹月清捂着心口,田丝葵却捂着胃头,她才刚吃了午饭,这话肉麻得简直是催吐良药。

    “得了吧曹月清,谁跳楼选三层啊?也就你这种被篮球砸一下都能住两天院的奇葩了,跳下来?敢吗你?”田丝葵半点面子也不给他.

    曹月清好歹是一校之草,被她这话噎得面孔绯红,艰难地反驳一句:“是三层半!”两条腿还十分配合地抖成筛子。

    田丝葵乐不可支:“对对对,那半层能顶破天了。别说我没给你面子,我就说一遍,赶紧下来。”“除非你不提分手,不然我不会下去的!”曹月清咬牙。

    “曹月清,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了?”田丝葵哂笑,“乘过山车痛哭流涕,坐跳楼机尿裤子这些事情你没和大家提过吧?”

    曹月清的脸简直要赛过番茄:“田丝葵你别胡说八道!”周遭还是传来咯咯的笑声,隐约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我抖出你更多丑事之前,趁早下来,再晚几秒,你可就没脸下来了。”田丝葵半真半假地威胁。

    为了面子,曹月清必须要做出内心挣扎状,就在迟疑的一两秒时间里,田丝葵清了清嗓子:“曹月清这名字挺好听的吧?其实是他自己改的,他原来叫曹国强,小名胖胖,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个胖子,高三的时候还有200斤呢,你们关于他穿内增高的猜测是对的,其实他脱了鞋净身高刚够170,还是四舍五入的。”

    “你闭嘴!”曹月清猴急地翻过围栏准备下来,不料腿软成泥,左脚绊右脚身体楼下倒去,幸好一旁的消防官兵抓住他的裤腿,裤子被扯落半截,露出里头条纹状的内裤,楼下轰然大笑。

    田丝葵自觉功成必须身退,悄悄走出了人群。身后是曹月清丢光了脸面后的咆哮:“田丝葵你别得意,你他妈会后悔的!”等急了的记者一拥而上将他最狼狈的一刻高清地记录下来。

    正要脱离大部队,忽然听到轻微的快门声,田丝葵扭头,左边小树墩后头半掩着一个女记者,正拿相机拍她。

    田丝葵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走到那人面前,女记者显然是新手,一时愣住了,手里的相机已经被强制从她脖子上剥离。相机上贴着学号和名字,竟然是个大一新闻系的新生。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都不来拍我的照片,只有你一个人拍。”田丝葵一下一下掂着手里的相机,女生点头,“打算用我的照片做什么?投新闻抢独家?”女生依旧是点头,显得很紧张。

    田丝葵笑得眯起了眼:“姐姐可是好心提醒你,要是你把姐姐的照片发去报社,无论哪一家,他们不仅不会用,你还得和你的记者梦永远say goodbye!”

    女生面色微变,红润的苹果脸逐渐苍白,田丝葵打开相机,小姑娘拍照技术不赖,楼顶楼底还是有点距离,两个人也被清晰地摆进一张照片里。

    “这么差劲的相机,怎么能拍出好看的照片呢?”田丝葵手一收,相机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弯腰捡起摔出来的SD卡,掰成两段,“姐姐送你一台更好的,新相机明天就会送到寝室楼下,记得查收。”

    女生的脸一下子铁青,显然是气急了,就要冲上去,同伴一般拉住她小声安:“你疯了!你打不过她的。早和你说了不要拍她,你不听。她可是是咱们学校最大的恶霸,小了谁敢和她一桌吃饭她能掀人盘子,大到撞校车,打保安罄竹难书,人家是田家大小姐,众星拱月惯了,宠得无法无天,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田丝葵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耳力过人,那边说得再轻她也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猛地回头,身后两人吓得戛然而止,瞠目结舌的模样很有趣。

    “我最喜欢干的,还是把人从学校里除名这种事情,那些人的名字连起来能绕这艺术楼好几圈呢。”这话一出,两人吓得惊慌失措,倒是田丝葵哧地笑出声,“这一次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不过只有这一次。”带上鸭舌帽扬长而去。恶霸这个词用的不错,完全切中她的本性,恶毒又霸道。

    K大播音系的首席,曹月清跳楼的消息正好赶上饭点的晚间新闻,飞一般地从K大传遍全市。不过媒体只说曹月清为情所困,只字不提田丝葵的名字,连性别都捂得严严实实。

    此刻田丝葵正开着她的小跑漫无目的地狂奔,就在刚刚,田夫人的短信悄然而至,据说田老爷不知接到谁的通风报信,几乎是一口咬定她逼人跳楼。此刻正在火头上,让她务必在外头躲一躲,等老头子火灭了再回去。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田丝葵瞥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是新闻报道里那位受到严重刺激,此刻正躺在病房里静养的当事人曹月清。

    本来不打算理睬的,可是手机锲而不舍地一遍一遍响,田丝葵是最没耐心的人,打算关机却不巧摸到了接听键,接通的一瞬间,那头立刻传来曹月清焦急的声音:“阿葵,是你吗阿葵?”

    “得了吧曹月清,都撕破脸皮了,就别往肉麻的叫了成吗?”她不耐烦地回答。

    那头的人似乎愣了几秒:“田丝葵,你一定要这样对我是吗?你这是一定要分手?”

    “那当然了,我说话向来算话。”田丝葵嗤笑。

    “要分手可以,但我不能白让你耍了!”曹月清咬牙切齿,“我们现在见一面,我要当面谈。”田丝葵哼笑一声准备挂了电话。

    曹月清也似乎算到她的脾气,连忙补充:“我好歹是播音专业,也有那么几个做新闻的朋友,你要是不来,别怪我不客气,田丝葵,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不要脸,他总是要的!”

    “报道吧,赶紧去,最好是把我的丑事都爆出来,看看哪家报社有这么大的魄力登出来。”田丝葵笑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就在她以为曹月清黔驴技穷的时候,那边忽然出声:“你弄丢的那块怀表,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田丝葵止住了笑。

    “银的,表盖上刻着XCF,里头还放着你的照片呢,16、7吧,那可真是清纯。”猥琐的语调一转,“想要的话现在就来明瑞,立刻马上,我可没什么耐心。”说着啪地挂了电话。

    田丝葵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了,方向盘一打,车头转了180°,后头的司机一脚急刹,吓得魂飞魄散,还来不及骂人,红色的跑车早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明瑞是田丝葵最常来的酒店,才走进大堂,领班就迎了上来:“田小姐,曹先生在金包等您。”

    “没有我的同意,是谁让你把金包对他开放的?”田丝葵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敢出声,“不准告诉方阅执。”领班连连称是,目送她走远才大口喘气。

    田丝葵踩着几寸高的鞋,步子飞快,对面走来的人对她露出好奇的眼光,走神间差点撞上来,田丝葵不快地皱眉,径自往前走。

    那人忍不住又朝着田丝葵多看几眼,犹豫着走回包间。里头热闹非凡,觥筹交错,偌大的圆桌上劝酒嬉笑,十分热闹。

    “阅哥,我好像看到你媳妇了。”不轻不重的一句,却像是长了翅膀,飞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刹那间众人菜也不抢了,酒也不干了,统统看向叼着雪茄躺在角落闭目养神的方阅执。

    方阅执皱了眉头,侧头只睁开一只眼睛:“田丝葵?”

    “是是是,就是她。”来人忙不迭点头,“就刚刚在走廊上,急匆匆的。”

    “你确定?”方阅执懒散地坐起,漆黑的头发有点长,最长的末梢差点盖住眼角。

    “这我哪儿能认错呀,脸上那么大块胎记,化成灰都能认得出啊。”那人信誓旦旦地比划,嘲笑般指着左脸。

    方阅执随手抽出身侧花瓶里的那把假花,一下抽在那人脸上,立刻起了七八道红印子,光看着就是下了狠劲的疼。

    方阅执眯着眼,笑着开口:“你刚说什么?”众人噤若寒蝉,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方阅执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翻身站起,动作一气呵成,丢下一屋子的人,快步往外走。

    刚推门出来,就看见十米开外的田丝葵。方阅执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娴熟地捞过她的肩膀,将她面朝着自己,背脊半倚着墙壁:“哟,我的小公主。”

    田丝葵默默翻了个白眼,眉宇间透出浓浓的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的不耐烦,方阅执却半点不受影响,指了指身后的包间门:“我在这儿吃饭,一起啊。”

    “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田丝葵要拨开挡路的男人,被方阅执按住了肩上的小手,身子压下来,姿势颇为暧昧:“有约会?男的女的?”

    “关你什么事?”田丝葵撇开脸,避过他呼吸间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她最不喜欢方阅执打着青梅竹马的旗号,毫无分寸的亲近。

    “我这里头五男八女,我和那八个女的统共说了三句话,哦,是吗?可以。加上标点也才八个字。”见田丝葵躲避,方阅执莞尔,脸越发朝她的脸颊贴过去,“椒椒,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多少透露一点?”

    田丝葵用手隔开那张越变越大的脸:“你的事儿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的事儿也一点都不想让你知道,赶紧给我走开!”

    方阅执也不躲她的手,被推得站直了身体,依旧是笑眯眯的:“听说你和那播音系的小白脸分手了?怎么,是准备收心做方太了吗?那我是不是得挑日子订酒店了?”

    “方太那是油烟机。”田丝葵嗤了一声,“方阅执,不这么分分钟逼婚会死吗你?”

    “娶不到你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方阅执摊手,嘴边挂着浅笑,眼神真挚,田丝葵当然不会当成至死不渝的情话来听,就方阅执的母亲对她的喜爱程度来说,娶不到她,方阅执的下半生真的会水深火热。

    见他不肯让开,田丝葵吸了口气,脚下动作飞快地朝他踢过去,方阅执轻巧地躲开,并恶意报复,勾住了她的脚。

    田丝葵觉得自己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看着脸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方阅执又假惺惺地一把搂住她的腰,纤细柔软,另一条腿却压住她的膝盖,让她只能依附他才能稳住重心,趁人之危道:“椒椒,到底约了男的女的?”

    “男的!”田丝葵挣脱不了,气愤地屈服,方阅执一听是男的,哦了一声,手也松了,任由她朝地上扑去,田丝葵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补充道,“曹月清,谈分手!”

    “哦。”方阅执作恍然大悟状,将她安稳地扶住,还好心地拉扯了一下她胸口的衣服遮住险些乍泄的春光,“椒椒,这种衣服吧,有事业线的女人穿着才好看,你这样一马平川的,填不满反而容易走光。”说着还绅士地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田丝葵气得七窍生烟,却只能揪紧胸口的西装。她恼羞成怒的样子逗乐了方阅执,他靠着墙壁乐不可支,终于决定放她一条生路,免得真把她气死了。

    方阅执左右交叉了腿靠在墙上,手往裤袋里一兜就是常驻的模样:“我在这儿等你,抓紧时间,20分钟够了吗?你不出来,我就进去。”这话一半关切一半威胁。

    田丝葵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钻进了金包,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不想和曹月清待满20分钟。

    包间里人不少,当中最醒目的自然是伤患曹月清。这厮大概是倒挂在艺术楼上的时候,脸颊蹭到了墙壁,要知道古朴的艺术楼外墙铺满了碎玻璃屑防盗的,可想他这张脸是有多狼狈。他身边还坐着几个男人,脖子上挂着相机,还真是像模像样地带来了记者朋友撑腰呢。

    “原来是找好了新欢,难怪迫不及待要和我分手。”曹月清毕竟是播音专业,视觉敏感,一眼就看见了田丝葵披着的男士西装。

    “怀表呢?”田丝葵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伸手向曹月清讨要手表。

    “田丝葵,你怎么不关心我的脸了?”曹月清嗤笑,“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这张脸吗?从前还老盯着我出神,长半颗痘痘你都能找七八个方子帮我消痘。现在伤成这样,你他妈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是啊,我这么喜欢你这张脸,对你说过一万遍不止了吧,不要动它,可你偏偏不听。”田丝葵抬手,做无奈状。

    “我是播音系的,靠脸吃饭,我也是想要变得更好看!”曹月清狡辩。

    “你以为自己现在很好看吗?绿巨人的眼睛,阿凡达的鼻子,小丑的嘴巴。”田丝葵笑起来,“你爸妈还认得出你吗?”

    “我吃那么多苦头,挨那么多刀,为了主播面试,更是为了你!”曹月清一口咬定他的痴情,做着最后的挣扎,“田丝葵,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

    “害怕?”田丝葵与他面对面,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疑似笔的东西丢在桌子上,里头的声音很嘈杂,但是曹月清那字正腔圆的主播声调十分明显:“姓田那丑八怪简直是无盐女转世,要不是为了钞票和特权,谁他妈要和她在一起?那张脸能吓死鬼!

    田丝葵那种三天两天换男人的骚货早被玩儿烂了吧,竟然还不肯和我上床?婊子穿个裙子就成圣女了?”

    曹月清脸色逐渐苍白,这些话的确是他说的,只不过都是在兄弟们面前炫耀,没想到竟然有人出卖他,到最后几乎不敢直视田丝葵尖锐的视线。

    “曹月清,我宠着你的时候,就算你再张狂我都可以容忍,但是我们分手之后,这里每一个字,都是死罪。”田丝葵撑着桌子,俯低的身子显得压迫十足,再次伸手,示意曹月清交出怀表。

    “想要怀表可以,把这瓶酒喝完了。”曹月清怒极反笑,指着桌上一瓶伏特加。

    原本以为田丝葵必然会出言威胁至少发火,不料她只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着曹月清不知所谓地说了一句:“你要倒霉了。”就毫不犹豫地抓起桌上那瓶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吹起了瓶子。

    曹月清其实并不清楚田丝葵的酒量,只是每次吃饭她都滴酒不沾,再大再热闹的场合都一样,他想着田丝葵的酒量肯定不行,一定是怕喝醉了出丑。

    结果还剩一口的时候,田丝葵就直接瘫倒在地上,这么大瓶烈酒,醉了是正常。何况,曹月清挑眉,他在酒里放了几颗安定的药物。

    他走到田丝葵身边,同脚尖踢了踢她的身体,瞧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解气地笑了起来。

    今天一闹,他从K大校草沦为全市的笑柄,别说主播,就算是幕后都没法再混,辛苦四年,眼看要熬出头了,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老子说过要你后悔!”曹月清啐了一句,对着其他几个男人猥琐地笑道,“谁要先上?”几个男的都看见田丝葵露出的左脸,眼角到耳根,小半个巴掌的殷红胎记很是渗人。

    “卧槽,这鬼见愁的脸我是下不去口的,你们来吧,我负责拍照。”其中一个人拍了拍胸前的相机。

    “到时候把她的脸拍清楚点,千万别拍到我的脸。”曹月清交代完了就双手上阵,一边解衬衣的扣子,一边松裤子的皮带,正当她把田丝葵抱到圆桌上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三下,平稳而富有节奏,十分有礼貌。

    屋里人面面相觑,曹月清更是紧张,静默片刻,门口的人自己推门进来了。大煞风景的来人除了等满20分钟的方阅执还能有谁。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脱了裤子的,举着相机的和呼呼大睡的。“谁他妈让你进来的?”曹月清发火,他裤子都脱了,可不是为了等这出。

    方阅执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走到田丝葵身边,抬脚就朝曹月清踹过去,一脚把人踹到了门边,力道大得惊人,从容地捡起地上的西装,将田丝葵捂得严严实实。

    “还睡得着。”解气般捏了捏田丝葵的脸颊,庆幸她是十成十的醉倒,也不用记得这些龌龊嘴脸。

    “你他妈敢打人?我可是这儿的VVIP客户!”曹月清捂着剧痛的胸口,是不是受内伤了?

    “我第一次听说主人是贵宾,她养的狗也能成为贵宾的。”方阅执冷笑,让田丝葵靠在自己怀里,脸颊埋在他肩上。

    曹月清被他的比喻激怒了,捂着胸口对周围的人嚷嚷:“妈的,叫保安,快叫保安。”他和田丝葵频繁出入,酒店里不少人都认得他,还客气地称他一声曹先生,那份殷切是一般客人比不上的。

    “保安吗,我帮你叫。”方阅执扯了扯嘴角,一手抱着田丝葵,一手按下墙壁上的呼叫键,接通了前台,“我是方阅执,把所有保安都派到金包。”

    明瑞的保安都训练有素,随叫随到,顷刻已经破门而入。“方先生。”保安队长恭恭敬敬,完全无视曹月清的情况让他傻眼了。

    “你瞧着什么罪名可以打得厉害,给他们一人按一个。”方阅执状似随意地交代,修长的手指定在了曹月清脸上,“特别是这位先生,靠脸吃饭的。”

    保安队长连忙点头:“好的方先生,我会注意避开他的脸。”

    方阅执晃了晃手指:“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只打脸。”

    “你是谁?你们凭什么打我?我是田丝葵的男朋友!”死到临头,曹月清还在挣扎。

    “男朋友?”方阅执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亲爱的未婚妻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未婚妻三个字如五雷轰顶,这人竟然是田丝葵的未婚夫!在K大,田丝葵订了婚的事情人尽皆知,却并没有人清楚对方是谁,神秘得要命。

    这一刻恐惧终于战胜了自尊,曹月清咚的一声跪下,大声讨饶,“是田丝葵倒追的我,是她死缠烂打非要和我在一起,我是被迫的,是她喜欢我。”

    “喜欢你?”方阅执更加乐不可支,“你可千万不要侮辱田丝葵的品位,侮辱她,就是侮辱我。”

    最后的曹月清也被拖了出去,还没挨揍就已经惨叫连连。包间里的人被清得干干净净,“方先生,这个相机……”桌上摆着谁慌乱间落下的相机。

    方阅执接过来看了看:“这么好的相机,不拍几张照,是不是太可惜了?”忽然扬眉一笑,眼底闪过狡黠。

    田丝葵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脑子是宿醉后的疼痛,疼痛欲裂。

    “椒椒,早上好啊。”方阅执一件褐色的运动背心,大概是从前当兵留下的习惯,他总是喜欢贴身穿一件背心。

    捧着牛奶倚在门上,大清早的头发乱糟糟堪比鸟窝,可是看着竟然还挺有美感,可见漂亮的脸蛋是多大的加分项。

    方阅执入眼的一瞬,田丝葵用翻白眼这样的实际行动将他挤出眸子,胸口的丝绒被滑落,空荡荡的差点走光了,惊愕之余,狠狠地瞪向方阅执,示意他给个解释。

    “你这样的态度对待照顾了你一个晚上的我不太合适吧?”方阅执轻笑,把牛奶递给她,指着眼眶下淡淡的黑印,“椒椒,你真是磨牙流口水,打鼾说梦话样样不缺,折磨了我整宿没睡。”

    田丝葵嗤了一声:“我这衣服谁脱的?”

    方阅执嬉皮笑脸:“我脱的呀。”她手里的牛奶已经应声飞出,方阅执不躲不闪,任由牛奶洒了一身。

    “是你昨天非抱着我不肯撒手的,两三个服务员都拉不开。”方阅执一脸我才是被逼的受伤模样,田丝葵这会儿要是穿了衣服铁定扑过去和他同归于尽,这混蛋从小学武,早前当兵的时候还是搏击冠军,要不是故意的,十个田丝葵也抓不牢他吧?!

    “好吧好吧。”方阅执无奈摇头,就在田丝葵以为他要道歉的时候,这人竟然干脆地脱掉了背心,瞬间露点了!

    “让你看回来,就当扯平了。”有时候田丝葵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不要脸了,可是和方阅执一比,她瞬间就被衬托成了特别爱惜面子的人。

    下意识地拿枕头挡了挡,她真的不想看她发誓,不过这家伙身材真不错,特别是湿哒哒挂着白皙的牛奶,禁欲感爆棚,她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两下,对这具从小看到大的肉体竟然还能想入非非。

    “椒椒,这十来年你就光长个了吗?其他器官都还保持着十来岁的状态啊。”方阅执的目光逗留在田丝葵的胸口,瞬间那半点旖旎也被他当头一棒打死,田丝葵有那么一瞬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就算裸奔也要掐死这个嘴贱的暴露狂。

    “其实昨天我只脱到三点,后来是你自己喊热扒了这个摆设。”他指尖勾起床尾的文胸,丢到她面前,弯腰捡了杯子,出门避嫌。

    摆设两个字简直太伤自尊了,田丝葵一边穿上衣服,一边狠狠咒骂方阅执。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田丝葵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就一个字——妈。

    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连忙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已经焦急地开口:“阿阅啊,你知不知道椒椒在哪儿?”

    竟然是她妈?田丝葵撑着床沿的手一滑,整个人摔下了床铺,顾不上疼急忙看一眼手里的电话,妈的,这个混蛋什么时候换了和她一样的手机。

    方阅执已经换了浴袍站在她面前,伸手将她和被子一道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田丝葵已经顾不得走光,将手机举到他面前。

    方阅执瞥了一眼,面上莞尔,并不伸手去拿,而是几乎唇语般的轻声道:“是你妈,你接就好了。”

    “接你个头,这个点儿我们在一起正常么?”田丝葵龇牙咧嘴,却只能用最小的声音说出来,用力晃了晃手机,示意他拿走。

    方阅执还是不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田丝葵急得手舞足蹈,终于放下面子双手一合,做出哀求状,方阅执才慢悠悠地接过去:“蒋姨,是我。”

    田丝葵大大舒了口气,大早上她就和方阅执在一起,简直是昭告天下他们俩昨晚上共度一宿,就算是干坐到天亮,家里几位也肯定会颠倒是非,将她押着去领证的。光想想就能惊她一脑门的汗。

    “阿阅,椒椒她不见了,电话打不通,昨晚上也没有回家,你能不能帮阿姨找找?”田丝葵的母亲蒋芳英语气焦急。

    “蒋姨,您别着急,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儿。”说着还瞟了她一眼,“午饭前我一定把椒椒送回去。”

    “好好好,阿阅啊,每次都这样麻烦你。”蒋芳英有点不好意思。

    “您同我客气什么,椒椒她本来就应该是我来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几句话将蒋芳英哄得无比舒心,安心地挂了电话。

    田丝葵气呼呼地质问:“你他妈干嘛换我一样的手机!男人用白色不觉得娘炮吗?”

    “椒椒,这款手机本来就是情侣定制啊,你看看后边镶金的图案。”方阅执一副你竟然没有发现的表情,拿过床头田丝葵的,两部手机后盖拼在一起竟然是颗完整的心。

    田丝葵目瞪口呆,彼时方阅执送那她用了呗,一年多竟然没有发现背后是半颗心,就她发呆的空档,方阅执脸上又荡起了狡黠的笑容。

    “你是第一个说我娘炮的女人,我觉得为了尊严,必须证明一下自己的男人味。”说着就俯下身,闪电般粗鲁地压住了她的双手双腿,脸越贴越近。

    “方阅执,你别作死啊!”田丝葵嘴唇抖得厉害,还嘴硬着威胁,着实可爱啊,方阅执如是想。

    当她绝望地紧闭双眼,混身绷直准备承受那一吻的时候,方阅执却是用下巴上新冒的胡渣在她脸颊上磨蹭了几下,得意道:“感受到了吗我凌厉的男人味。”

    田丝葵瞪圆了眼睛,大口喘气,这个人渣不捉弄她会死吗?

    “都多大年纪了还情侣款,还情侣款!方阅执,你幼不幼稚啊?!”只能用嘲讽掩盖自己的羞愤。

    “婚戒也是情侣款。”方阅执挑眉,“幼稚本来就是情侣的特权。”

    田丝葵呵了一声:“谁跟你是情侣了?”

    “这是非要逼着我坐实了?”方阅执笑得奸邪,松浴袍带子的模样别提多淫荡,“我是多想留在洞房花烛夜啊。”

    田丝葵四下打量,是的,她就是在找一个能躲的进去的地方,这人他妈的欺负她上瘾了:“你别脱啊你个暴露狂!”

    “你是不是我的婚夫妻?”方阅执眉头一挑,尾音一翘,问得荡漾。“是!”她咬牙,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谁知道他竟然还继续脱衣服,田丝葵用枕头砸他:“你他妈还脱?”“椒椒,你太色了。”他浴袍一丢,里面好好的运动裤和背心。

    妈的,她腹诽,当然只敢在心里。方阅执伸手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快点换衣服椒椒,咱妈该等急了。”特别咬重了咱妈两个字。

    眼看着又要输了,田丝葵话头一转:“那是我妈。”

    “也是我妈呀。”方阅执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妈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田丝葵反驳。

    “但是有我这么大的女婿。”方阅执得意洋洋的。

    田丝葵伸手去抓床头的东西,发现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已经被收拾光了,方阅执一副我可是很清楚你爱乱扔东西的表情,气得她面目狰狞,只能干巴巴回了一句:“嫁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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