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当家-60.婉儿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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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见状满意地笑了起来:“既如此,初荷,你且向你少爷说说,你是如何知道你主子与那沈君玉有染的?”

    初荷垂首道:“那是三年前——”

    “三年前?”大太太皱起了眉头。

    初荷“嗯”了一声,继续道:“奶奶自从进门,便待奴婢们分外体贴,为了不忍奴婢们夜间受苦,便不许人在外间值夜。那时奶奶怀上了小小姐,害喜害得厉害,爷又公干不在府中。我们几个做奴婢的看着着急,就瞒着奶奶轮流在廊下值夜,好方便奶奶夜里叫人服侍,也防着山猫野狗之类东西惊扰了奶奶。轮到奴婢的那天晚上,奴婢夜里听到房中有人说话,以为是奶奶要茶,就冒失地闯了进去,谁知道……”

    “谁知什么?”大太太很给面子地追问道。

    “谁知道房中除了奶奶,竟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就是安国公,只是那时奴婢不认识——安国公看到奴婢进来,不由分说就冲过来掐住了奴婢的脖子……奴婢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后来听到奶奶替奴婢求情,说奴婢并不是多嘴多舌的人,犯不着杀伤人命……后来奴婢指天发誓严守秘密,安国公就饶了奴婢一命……这两年奶奶对奴婢格外亲厚,多半也是由此而来。”初荷缓缓跪直了身子,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

    大太太忽然抬头向鹊儿问道:“你们主子不喜欢有人上夜,此事可真?”

    鹊儿迟疑了一下,越众而出,跪在初荷旁边硬邦邦地道:“奶奶确实不喜欢奴婢们在外间上夜,那是奶奶心疼奴婢们的好处,不想竟被有心人拿来信口雌黄,那人当真不怕死后下拔舌狱不成?”

    大太太仿佛没有听到她后面的咒骂,平静地接着问道:“我再问你:三年前你主子有孕的时候,你们曾有心替你她上夜,被她训斥一番之后就此作罢,可有此事?”

    鹊儿不善说谎,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大太太步步紧逼。

    鹊儿忙辩解道:“是有此事不假,但那只是因为主子心疼奴婢们辛苦,又喜欢清静罢了!初荷这番胡言乱语,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太太摇头叹道:“你不知情,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又岂敢吵得人人都知道——她要跟人私会,自然要把你们都支开的。”

    “不是这样的……”鹊儿还在作徒劳的挣扎,声音却渐渐地低了下去。

    她实在不擅长与人争执,可大太太偏偏要从她身上下口,她该怎么办?

    如画忽然在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难怪婉蓁小姐跟咱们府中所有人都不太亲近,只怕……”

    这句话一出口,柳清竹不禁脸色大变。

    她可以失去的东西不多,所以在面对恶语中伤的时候,她可以从容镇定若无其事。

    唯一不能失去的是她的女儿婉蓁,不过柳清竹先前并不十分担忧。在她的心里,这些人即使再讨厌她,也不会对身为萧家骨血的婉儿太过为难,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竟要连她的女儿一起啃下去!

    如果萧潜相信了她们的鬼话,她的婉儿会被如何对待?

    柳清竹不敢想象!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潜,却见他也恰好正向她看过来。

    为了女儿,什么尊严什么傲骨都不值一提。柳清竹在心里对自己说,下一秒、一个瞬间她一定要开口向萧潜求肯,求他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求他用心想想,那些所谓的“证据”有多么不堪一击!

    可是……

    萧潜并没有给她开口求肯的机会。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别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是那一眼,让柳清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相伴四年的夫妻,竟经受不住一句谣言的考验;他对女儿两年的宠爱,竟也会被一句猜测轻易击垮!

    柳清竹忽然有些想笑:她究竟是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止萧潜,在场所有人都因为如画的这一句话而大惊失色,看向柳清竹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猜测和鄙夷。

    大太太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大声向丫头喝道:“把那个小杂种给我带上来!”

    听到这一声吩咐,柳清竹再也无法维持从容的假象。

    珍儿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内室抱了婉儿出来,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在大太太身边停留,却将婉儿抱到了柳清竹的面前。

    “娘……”

    婉儿似乎哭过,眼睛红红的。看见柳清竹被绑着,她似乎有些迷惑,本能地伸出两条细细的小胳膊,摇摇晃晃地向母亲扑过来。

    柳清竹双臂不得自由,没有办法俯身拥抱女儿。她想了一想,只好缓缓地跪下来,含泪笑着让那双软软的小手抱住了自己。

    “孩子,母亲无能,让你受委屈了。”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

    老太太曾经通过素心嘱咐过她,只要忍得下委屈,就没有过不了的坎。

    柳清竹平生受过很多委屈,每次都是默默地咬牙忍着,最后也都熬过来了。所以她相信这一次自己仍然一定可以撑过去。

    耳边听着一片嘁嘁喳喳的低语和嘲讽,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将来若有出头之日,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当百倍奉还!

    “你自己选吧,是现在坦白交代,还是明日到祠堂里面去受刑?”大太太面色阴沉,威严地道。

    婉蓁的小手紧紧抓着柳清竹的衣襟,转过头来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众人,神情茫然而无辜:“祖母,什么是‘受刑’?”

    大太太的脸色僵了一僵,竟不敢与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睛对视。

    鹊儿叩首哭道:“太太,奶奶遭人恶意陷害,已是不白之冤,您怎么可以纵容她们连您的亲孙女都不放过?您为何一定要跟她们一起逼迫奶奶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您今日便是冤死了奶奶,对国公府而言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您若是连小小姐的身份都要质疑,传到外面去让爷如何做人?国公爷的世子若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话,对您又有什么好处?”

    萧潜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看哭得泪痕纵横的鹊儿,再看看面色阴沉、神态威严的大太太,忽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如画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漫不经心地笑问道:“难道糊里糊涂地替别人养着孽种,就可以有脸见人了?”

    “这么说,你们不仅仅是要害我、害我的女儿,更是要害得大少爷在京城之中、甚至在全天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吗?”柳清竹忽然冷笑着插了进来。

    大太太冷冷地剜了如画一眼,后者脸色大变,瑟缩着垂下头去。

    “弟妹,听说你家澈儿和源儿在一处读书,是吗?”二太太忽然侧过身去,向身旁的三太太问了一个跟眼前的场景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却偏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三太太讷讷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在一处读书。只是源儿聪明灵秀,我家澈儿万万不及。”

    二太太微笑道:“那也罢了。咱们二房三房终究是旁支,叫孩子们学一些微末本领,今后能守住一点产业,不愁温饱就是了。不像源儿是长房的血脉,他将来可是要帮着大少爷接管这国公府偌大家业的!”

    大太太的神情越发冷了。二太太却仍是面带微笑,只装着看不见。

    倾墨忽然俯身在萧潜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二太太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

    萧潜摇了摇头,止住他不许再说。

    大太太竭力装着若无其事,威严地训斥鹊儿道:“我念你护主心切,再三容忍,却不是说国公府里就没了规矩!你既自己不肯尊重,就随着你主子一起跪到祠堂去吧!珠儿,你去跟三叔祖说,请他老人家明日开祠堂,严审这个败坏家风的淫妇!”

    “母亲……”萧潜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向大太太急唤一声。倾墨更是利索地冲出去拦住了珠儿的去路。

    大太太转过脸来,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潜儿,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可有数?”

    萧潜低下头,硬邦邦地道:“母亲待儿子一如亲生,儿子也一直视母亲如生母。”

    “那就好,”大太太微笑道,“我只怕你听了旁人的挑唆,刻意与我生分了。在我心里,你与源儿一般都是我亲生之子,我自然是巴望着你好的。当年替你娶了这一房媳妇,闹出这么多事来,是为娘的对不住你。等明儿过了祠堂,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娘再托人替你另寻一门好亲事,欢欢喜喜地把日子过起来,旁人谁敢说咱们什么不成?”

    萧潜忽然起身走到厅堂中央,在柳清竹身旁跪下,沉声道:“当年娶清儿为妻,是儿子自己的主意,儿子至今从未后悔过。清儿为人如何,没有人会比儿子更清楚,她绝非轻浮放浪之人!母亲为正家风,轻信小人谗言,儿子虽不敢责怨,却不希望类似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母亲看到的所谓‘证据’,无一不是漏洞百出,儿子不能相信,也请母亲严查此事,莫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平白替国公府招来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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