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威慑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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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藤博文就此无话可说,毕竟儿岛惟谦的主张是有道理的。最后,5月27日大理院开庭判决“大津事件”一案,大理院特别法庭最终裁决,案件适用刑法关于普通谋杀罪的规定,最终以谋杀未遂罪判处被告津田三藏无期徒刑。

    尽管最后是这样的判决结果,所幸日本政府的外交工作做得好,俄国方面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件事情就此落下帷幕。它的意义在于,日本的大理院捍卫了日本司法独立的权力,排除了政府的干扰,可以算得上是日本法律史上一个经典案例。

    但明治天皇的麻烦并没有随着“大津事件”的解决而结束。

    就在今年的7月份,大干帝国海军提督丁禹廷,应日本政府的邀请,率领海军铁甲舰队来到日本进行友好访问。

    在干国建立了一支强大的新式海军之后,日本方面一直深感不安,为了能够了解干国海军的实力,日本向干国方面一再发出了邀请,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干国海军到访东京湾。

    这一次来访的干国舰队由“定远”、“镇远”、“经远”、“来远”、“平远”、“宁远”共6艘军舰组成,全部是坚甲巨炮的铁甲舰,其中的“定远”、“镇远”、“经远”、“来远”4舰,均是7000吨级拥有305毫米主炮的大型铁甲舰,现在的日本还没有一艘军舰能够相当,就是舰队中实力较弱的6000吨级干国自制的“龙威”级岸防铁甲舰“平远”和5000吨级的德国“齐格弗里德”级岸防铁甲舰“宁远”,在日本也罕有对手。

    为了这次访问,日本政府恳切地通告港口官民,对待干国舰队官兵须谨言慎行,千万不可惹是生非。干国方面也限制了登陆上岸的水兵人数,避免发生意外麻烦。

    双方都非常之谨慎,但背后却隐藏着杀机。

    在侵略朝鲜失败后,为了转移视线,在日本当局的挑动下,其民间的仇干、排干情绪却被煽动起来。日本朝野的军国主义思想也越来越浓厚,深受刺激的日本海军由此出现一句流行话:“一定要打胜‘定远’。”在军国主义思想蛊惑之下,甚至连天真幼稚的儿童也开始玩起了打击干舰的游戏:即把孩子分成两组,一组扮成干国舰队,另一组扮成日本舰队,进行捕捉“定远”、“镇远”的战斗游戏。同时,日本拼命发展海军的狂热情绪也由此被煽动起来。日本方面鉴于构成干国海军主力的大型铁甲舰“定远”、“镇远”、“经远”、“来远”外观新颖,威力强大,于是不断增加对海军的投入,加强舰队建设,以期超过干国。

    9087年(大干光旭十三年,日本明治二十年)3月,明治天皇下令从内库拨款50万日元作为海防补助费,全国的贵族和富豪无不为天皇资助海军建设的行为而感动,也都竞相为海防捐款,至9月底捐款数就达到205.6万日元,这些资金全被用作扩充海军军备。9088年(大干光旭十四年,日本明治二十一年)和9090年(大干光旭十六年,日本明治二十三年),日本又提出第七次和八次海军扩张案,这两次扩张案共购买、建造了“千代田”号(2439吨)、“吉野”号(4160吨)、“秋津洲”号(3172吨)巡洋舰和八重山号(4584吨)岸防铁甲舰。其中,“吉野”号巡洋舰购自英国,是当时世界上航速最快的巡洋舰。

    由于日本军舰舰龄较短,在设计时也吸收了当时世界科技的最新成果,对此情况,在日本的干国官员也曾电告朝廷注意,但议政王大臣敬亲王宜欣却认为,“倭人治海军,筑台垒,或以欧西将有变局,预为巡防”而已,对日本海军发展的新动向并未予以足够的重视,但主管海部的纯亲王宜和直隶总督李绍泉却并不这么认为,而是对日本的一举一动时刻保持着密切关注。

    这一次丁禹廷率舰访日,也有观察日本海军情况和威慑日本的意图。

    俄国全力修建西伯利亚铁路,努力把触角进一步伸向远东,图谋把势力范围扩大到朝鲜,以获得防御英国北上的前沿阵地。此举使俄、日联盟进一步加强,因为日本也是首先确立了侵略朝鲜作为日后扩张的跳板,故而甘愿在俄国的支持下,成为夺取朝鲜的先锋。

    干国的一些有识之士对俄、日的企图尽收眼底。为使传统保护国朝鲜不落入日本手中,遏止日本的扩张,他们提出“联络外交,整顿海防”,实行外交与军事互为表里的国策:即在外交上继续坚持对朝鲜的保护权,在军事上通过展现大干帝国强大的海军力量,来显示在该地区和海域的影响以树立威信,威慑日本以消除其染指朝鲜的野心,制止其可能的侵略企图,也就是所谓的“建威销萌”之策。

    9091年(大干光旭十七年,日本明治二十四年)4月21日,干国铁甲舰队应日本邀请,于6月26日由海军提督丁禹廷率干国海军的精华“定远”、“镇远”、“经远”、“来远”、“平远”、“宁远”6艘铁甲舰,编队从威海卫启程,正式访问日本。舰队在出发前,鉴于长时间存在的敌对情绪,纯亲王还电饬丁禹廷要严加管束水兵,不得引发衅端。

    6月28日,干国舰队到达日本马关,次日开赴神户。7月1日抵达神户,舰队在此加煤添水后按预定计划直驶东京湾。7月5日下午3时抵达东京,干国舰队随着旗舰“定远”发出的旗号变换队形驶进港口,“定远”舰鸣21响礼炮,向日本海军致礼,日本海军方面负责接待的“高千穗”舰也鸣21响礼炮作答。当时停泊于港中的英、法、俄、美等舰皆鸣13响礼炮,向干国舰队致敬。一时间礼炮轰鸣,此起彼伏。

    7月8日,东京《朝日新闻》以“干国水兵现象”为题报道了观看干国舰队的感受:“登上军舰,首先令人注目的是舰队的情景。以前日本记者曾参观国干国的旧式水师船队,据说那时候干国战船的甲板上放着关羽的像,乱七八糟的供品,散发的气味难闻之极。甲板上散乱着吃剩的食物,水兵语言不整,不绝于耳。而今,在干国新式的军舰上,看不到任何不整齐的现象。关羽的像被供放在会议厅里,烧烤的味道也无影无踪,干国海军的军容极为整肃。水兵的体格也一望而知其强壮武勇。唯有服装仍保留着干国的风格,稍稍有点异样之感。军官依然穿着绸缎的干国式服装,只是袖口像洋人一样饰有金龙纹。裤子不见裤缝,裤袖处也不露出缝线,看上去非常美观精神。干国水兵的服装是类似法国式的,但也有着浓厚的干国特征。但是见习水手穿着浅蓝的斜纹布装,却几乎无异于普通的干国人,只是在草帽和上衣上缝有舰名,才看得出他是一个水手。”

    日本方面对干国舰队的到来竭尽礼仪之能事,所到之处或礼炮致礼,或夹道迎接,在各种场合都表现得“礼意其隆”,希图以此表达对干国的亲善之意。7月9日,日本方面还特地安排了明治天皇在东京接见了丁禹廷和各舰管带,礼仪非常隆重。有一次,日本海军大臣夏本武扬在红叶馆设宴招待干国海军将领。觥觚酬酢之际,丁禹廷说:东洋兄弟之间如不团结,势必给外人以可乘之机。干日海军应当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西方列强。他说,何况我们拥有坚不可摧的舰只,它使我们拥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外来的威胁。其豪情壮志,溢于言表。但对日本人来说,又是一次很深的刺激。

    7月10日,日本外务大臣松方正义在东京小石川的后园举办游园会,招待干国舰队将领。日本海军方面也以招待会的形式招待干国水兵,特别是日本海军大臣夏本武扬专门举行了欢迎宴会,招待干国海军将领。

    而干国方面也表现出礼仪之邦的风范,作了必要的答谢,并对两国日增之友谊感到十分“欣悦”。7月16日,丁禹廷在泊于横滨港内的旗舰“定远”上举行招待会,邀请了包括国会议员和记者在内的日本各界人士出席。通过这一活动,干国舰队在礼貌地答谢日方接待的同时,再次向日本人炫耀了它的威容。

    对日本来说,这又是一次很深的刺激。日本朝野人士参观完日本根本没有的7000吨级“定远”、“经远”两级铁甲舰后,普遍感到羞惭。这两级军舰的铁甲之厚、炮火之强,极大震慑了日本人,发了日本国内的惊恐情绪。曾登上“定远”舰参观的日本法制局长宫尾崎三郎,事后记述道:“‘定远’号放出小艇迎接,丁(禹廷)、李(敬方)两人在舰门迎接来宾,一一握手。随即由向导带领巡视舰内上下各室。巨炮4门,直径1尺,长30尺,前后左右均能齐射,可谓前所未有……舰内清洁异常,不亚于欧洲。中午12时进午餐,下午1时半离舰辞别。此时,鸣礼炮21响送行登陆。同行观舰者数人,回京火车途中谈论,谓干国毕竟已成大国,竟已装备如此优势之舰队,定将雄飞东洋海面。反观日本,七千吨级铁甲舰仅‘扶桑’、‘山城’二艘,样式性能皆已落后,此外多为三四千吨级之巡洋舰,无法与彼相比。同行观舰者皆卷舌而惊恐不安。”

    这次的“观舰”对日本当局刺激不小。日本舆论也大力渲染日本国内“对强大的干国的舰队的威力感到恐怖”的社会心态,如福泽谕吉在《时事新报》上感叹道:“舰体巨大、机器完备、士兵熟练,值得一观之处颇多。”同时他指出,“若不再行追赶,日本他日当亡于彼矣。”他的言论更加激起了日本朝野的危机感。

    按照日程安排,干国舰队将在东京湾停留约两个星期后,丁禹廷将率舰队前往长崎访问,然后于8月4日离开日本回国,8月11日返回威海。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干国舰队将要离开东京湾之际,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陈伟漫步在东京的街头,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第一次来日本的他,和不久之前的俄国皇太子一样,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日本就是这样一个国家,一天当中有一个时刻,是所有的时刻中最富喜剧性的,这就是晚上,约五、六点钟。这时候,人们都光着身子,孩子、年轻人、老人、老妇人,每个人都坐在一只瓮里洗澡。这事在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进行,无遮无掩,在花园、在院子、在铺子里,甚至就在门口,为的是街这边和街那边的邻居之间聊起天来更方便。人们在这种情况下接待客人,会毫不犹豫地从澡盆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成不变的蓝色小浴巾,招唿那位上门拜访的客人坐下,并诙谐地和他答话。

    有一个时辰是既快乐又忧伤的,那就是稍晚一点的薄暮时分,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黄色幕布,上面升起参差不齐的群峰和高耸的佛塔。这时候,山下,在那灰色的小街纵横交错的迷宫里,佛灯开始在总是敞着门窗的房屋深处,在祖先的祭坛和家中的菩萨面前闪烁,而外面则是一片漆黑,鳞次栉比的古老屋顶,在这泛着金光的天幕上,形成了黑色的齿形花边。此刻,在这爱笑的日本之上,会抹上一种阴暗、奇特、古老、怪僻的印记,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印记,这就是忧伤的一面。至于快乐,那剩下的唯一快乐,就是这一大群孩子,他们从作坊或学校出来,潮水一般涌进阴暗的街道。在所有这些木头建筑深深浅浅的色调中,显现出小蓝袍或小红袍的鲜艳色彩,他们怪好玩地打扮得花花绿绿,怪好玩地擦着袍据,银色或金色的绒球插在这些娃娃的发髻上。

    她们互相追逐、嬉笑,摆动着她们上小下大的宽袖子,这些十岁、五岁,甚至更小的小女孩,已经和夫人们一样留起高高的、尊贵的鸡冠形发髻。这些妙不可言的娃娃是那么可爱,在这暮色降临的时刻,他们穿着太长的袍子,欢蹦乱跳,吹着玻璃喇叭,或者为了放一只怪模怪样的风筝而拼命奔跑……所有这些日本孩子,生下来就有些异样,而且注定随着年龄增长愈来愈厉害,他们从小就有一些奇特的娱乐和古怪的喊声,他们的玩具总有点阴森可怕,很可能会吓坏其他国家的孩子。他们的风筝做成吸血蝙蝠的式样,还有一双鬼鬼祟祟的巨眼……

    每一天,在那些阴暗的小街里,充溢着这种天真的、孩子气的快乐,但也怪异到了极点。所有这些在空中迎风飞舞的、往往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人们根本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

    日本的寺庙也和干国的大不相同。

    陈伟惊讶地发现,那些晚上看上去虎虎有生气的寺庙里的宗教器物,竟是些死气沉沉的破烂。为岁月所磨损的花岗石阶梯上空无一人,颜色和金漆已蒙上尘土的豪华牌楼下也不再有人通过。要到达寺庙,必须穿过好几个一层层排列在山坡上的荒凉院落。好几道雄伟的大门,一级又一级,越来越高地凌驾于城市与人间的喧嚣之上,进入了布满无数坟茔的寺庙辖区。所有的石板,所有的围墙上,都长满苔藓和墙草。陈年古物的灰暗色调,像一层厚厚的尘土遍布各处。

    第一个偏殿里,供着一尊带莲花座的大佛,这是一座十五至二十米高的全身偶像,高踞于巨大的青铜底座之上。

    终于,有着两根传统立柱的最后那座牌楼矗立在面前,寺院的两个门神,一左一右地站着。他们摆出愤怒的姿态,举起拳头作打人状,脸上还带有冷笑和凶狠的表情。他们身上满是用嚼碎了的纸做的小球,人们隔着铁栏杆把它们扔进去,它们便像白色的斑点一样,粘在他们巨大的肢体上。这是信徒们为平息他们的怒气,向他们递送祷词的一种方式。这些祷词是由虔诚的和尚们写在柔软的小纸条上的。人们从两个假人中间通过,进入最后那个院子。

    铺着石板的院子里,青铜高脚灯台高得像小塔,几株百年老铁树,新长出一簇簇碧绿的树叶,多重的叶茎,如巨型多枝烛台的枝条一样,以繁复的对称形式排列、大殿的正面完全敞开,殿堂既深且暗,金色作底的内壁不大清晰,愈到暗处,就愈看不见了。最靠里的部分,立着菩萨们的坐像,从外面,可以模模煳煳瞥见他们双手合十作冥想状的姿态。他们前面是祭台,摆着一些极精致的金属花瓶,里面挺立着几束茎梗细长的银色或金色的莲花。人们一进门就闻见柱香的美妙香气,那是和尚们在神灵面前不断点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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