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少女失踪

    都市末日危机虽然解除了，但文俊峰老师却失去了意识。本来我正在努力寻找文老师采取这场行动的动机，却不承想被廖小飞破解了文老师的邮箱和QQ，发现了文老师的初恋情人汪婷被人控制，并且文老师曾经和一个QQ号码视频通话了三次。

    与此同时，我的微信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居然是被日本国际刑警带走的安倍青木发过来的，而且还留言说：“孟新建！文俊峰已经被我们废掉了，下一个傀儡就是你！”

    我看到这个好友申请之后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威胁文老师并且操控他的是安倍青木？！

    不对！安倍青木应该没有能力去操控文老师，应该是他背后家族的长辈，但是为什么安倍青木要自己跳出来，跟我说这件事呢？那就只能说明跳出来承认此事是他们某个计划的一环。在这个计划中，安倍青木是来和我联系的那个人，而安倍青木和我联系肯定另有目的。

    楚楚在我旁边看我对着手机发呆，连忙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问我道：“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回过神来，把手机递给楚楚，让她看安倍青木的好友申请。

    楚楚接过手机，不由得惊叹一声，对我说道：“这个安倍青木家族势力果然雄厚，他居然这么快就又出来活动了，真嚣张啊！看他的口风，文老师搞成这个样子是他们安倍家族搞的鬼。可是他为什么要跳出来呢？”

    我刚要开口回答，楚楚翻看到了秦剑的微信消息，对我说道：“原来那个视频里被控制的美妇人的名字叫作汪婷啊！她是文老师的初恋情人呀！”

    “汪婷”这个名字刚说出口的时候，我正看着文老师的样子心疼不已。文老师面庞消瘦，双目失神，身上再也没有以前温文尔雅、侃侃而谈的学者风范和气度了。我忍不住鼻子一酸，正为文老师感到难过时，突然发现文老师的手指抽搐了一下，难道汪婷这个名字还在文老师的记忆深处，是唤醒文老师意识的关键点？

    我又连连叫了几句“汪婷”，同时仔细观察文老师的反应，结果我发现每次文老师的手指都会抽搐，只是他眼神还是散乱的。

    楚楚也发现了文老师的反应，高兴地对我说道：“师兄，文老师好像对汪婷才有反应啊！你说要是我们把汪婷找来，是不是就能够唤醒文老师啊！”

    我说道：“这个方法倒是可以试试，可是据秦剑说，汪婷十年前就已经移民到日本。现在安倍青木发来恐吓信息，再加上那个汪婷被控制的视频，先不论视频里那个女人是不是汪婷，如果不是，人海茫茫，还远在异国，想找到汪婷是何等难事？如果那个女人是汪婷，那她现在被人控制，我们要见她就更难了！”

    楚楚灵机一动：“我认识一个日本记者，要不要托他在当地报警，试试能不能找到汪婷女士。”

    我和楚楚聊天的时候反复提到了汪婷，这时候文老师的反应逐渐强烈起来，文老师的脸上闪现出了暴躁的表情，然后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我把楚楚拦在身后，挡住文老师，凝神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用眼神唤醒文老师。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文老师，但是发现他的眼睛里一片混沌。

    这时石磊听到动静，也赶紧进了病房，看到文老师有了反应，很是诧异，对我说：“新建，你是怎么能够刺激到文老师的？他能够有所反应，就有可能被唤醒。”

    我回答：“我和楚楚提到文老师的初恋情人汪婷，文老师就有了应激反应，看来汪婷是唤醒文老师的关键。”

    石磊道：“这样的话，我可以先做出一个治疗方案，试试刺激文老师。他这样，我也很是难过，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探视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和楚楚离开精神病院，回到心理师事务所。我拿出手机，看着安倍青木的好友申请，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通过。

    在此之后，安倍青木并没有再发过来什么消息，估计就是没想到我会通过他的好友申请，要么就是等着看我通过之后的反应。按照安倍青木的性格，骨子里不仅狂妄自大，而且特别喜欢看到别人失败、慌乱、恐惧的情绪表露，那么我现在的做法，最好就是先不回应。

    对于我来说，第一，文老师已经走火入魔，失去意识，成为痴呆；第二，汪婷女士如果是被安倍青木控制的话，汪婷身在日本，那么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可能成功地把汪婷解救出来，即使我要有所行动，也得悄悄去趟日本，才有可能瞒过安倍青木，起到突袭的效果。

    我打算把汪婷被控制的那段视频再多看几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些线索，如视频拍摄的环境、背景、物品；还有视频里人物的服饰、动作、表情；特别是视频中的声音，声音中会包括周边环境的声音，哪怕有只言片语，都很容易暴露出视频拍摄的真实地点。要把整个视频的这些信息都整理出来需要静下心来，耐心去找，而且涉及的电脑技术问题，我还得找廖小飞帮忙。

    我正准备打开视频，苗淼推门进来了，说：“赵蓉蓉现在在外面，很是着急的样子。”

    赵蓉蓉的女儿毛雨因为受到过性侵害，陷入自闭。赵蓉蓉急着找我，难道是毛雨的心理状态又失控了？我连忙让苗淼把赵蓉蓉领进我的办公室。

    赵蓉蓉是舞蹈老师出身，平时都是服饰精致、妆容得体，可今天居然蓬头垢面，衣服上有很多褶皱，看起来好几天都没换洗过了。赵蓉蓉见到我之后，先是双手不断交叉揉搓，然后很着急地对我说：“孟老师，小雨她不见了！”

    原来是毛雨失踪了！从毛雨的年龄判断，第一可能是被人掳走，第二也有可能离家出走。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是单亲母亲的赵蓉蓉来说，都是难以面对和处理的。

    我的主要工作是心理师，并不是私家侦探，对于毛雨失踪一事也爱莫能助，而对于赵蓉蓉来说，报警处理应该是个比较好的选择，但是赵蓉蓉却来找我求助，肯定是另有隐情。

    “赵蓉蓉女士，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想办法解决，您先坐下，然后把整件事情跟我详细地说一遍，我看看能帮到你什么！”

    我让苗淼倒来一杯茶水，让赵蓉蓉坐得舒服些，好放松下来。赵蓉蓉喝了口茶水之后，平静了一些，然后对我说：

    “孟先生，小雨她不见已经有好几天了。”

    我问道：“赵女士，你没有报警吗？”

    赵蓉蓉说：“我昨天已经报警了，但立案的警官也只是让我耐心等消息，我上网查过失踪案的一些介绍，基本上都要等好久才能破获，而且通常情况下，破获的时候，失踪者都已遇难。除了报警，我已经托付了家里所有亲朋好友，寻找毛雨的下落，但目前一无所获。”

    我问道：“毛雨的手机关机了吗？尝试过手机定位了吗？”

    赵蓉蓉说：“都试过了，小雨手机关机，我也找到了移动公司，想办法查找小雨的手机定位，最后定位的地点就是一个高铁站，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我问道：“是哪站？具体何时？”

    赵蓉蓉说：“长春站。三天前。”

    我问又道：“赵女士需要我做什么？”

    赵蓉蓉说：“孟老师，我希望您能够帮我找到小雨。”

    听到这句话，我对赵蓉蓉说：“我的职业是心理师，帮忙找人这件事，我怕是爱莫能助。”

    赵蓉蓉听到我的话，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对我说：“孟老师，我知道您现在很忙，但是我现在也找不到人能够帮我找小雨了。因为您能够找出小雨的心结，所以我感觉您能够用心理学专业找出小雨的去向。我看了都市末日恐怖袭击的报道，也是孟老师您找出那些恐怖袭击的设备的。既然您都能把那么多物体找出来，所以我认为您也能够把小雨找出来。孟老师，求求您，您一定要帮我，我愿意用三十万块钱作为酬劳；要是一个月您也找不到的话，我就放弃，我就当小雨已经死了，我去另一个世界和她团聚……”

    赵蓉蓉说到激动处，忍不住跪了下来。我看赵蓉蓉将我当作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把赵蓉蓉扶起，对赵蓉蓉说：“赵女士，您快起来，费用什么的都好说，我答应帮您试试，尽最大努力找到小雨。”

    时间紧迫，我决定下午就去赵蓉蓉家里，看看毛雨的房间，尝试进入毛雨的心理世界，好找出毛雨的行踪轨迹。

    我让赵蓉蓉先回去准备，我把事务所的事安排好，下午三点准时到她家里。

    我正在电脑前整理事务，楚楚推门进来，问我对汪婷的事情有没有思路。我告诉楚楚，我打算先从那个恐吓视频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不然这样像大海捞针。

    然后我把毛雨失踪，并且已经答应了赵蓉蓉我要帮她寻找毛雨一事告诉楚楚。楚楚说道：“那我先去联系秦剑还有日本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师兄你就先从自己的思路出发，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我点头，这个时候苗淼推门进来，告诉我们，赵蓉蓉女士走的时候留下了十万元的预付款。我和楚楚忍不住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赵蓉蓉那么一个精致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不顾个人形象和金钱，一心想把女儿找到；要是找不到女儿，她甚至打算自杀。

    第二节 已知线索

    这两天事务所咨询者众多，特别是我协助警方破获了都市末日一案之后，采访我的媒体纷至沓来，还有不少客户更是认为自己受到了都市末日中让人发狂的音频影响，只是暂时还没发作出来，要求到我的心理师事务所来解除隐患。

    我将这些业务让苗淼分类整理，统一口径对外宣称我上次心力耗费太大，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目前已离京休养。至于那些认为自己也受了发狂音频影响的市民，我让苗淼把我找到的一些能够聚神安心的音频上传到事务所网站里，供这些市民下载，并且回复他们：多听这些音频，可以逐渐消除催眠音频的影响。

    将这一切安排好之后，我给廖小飞打了电话，廖小飞现在已经被沈度特招为网警辅警，我让他把文老师的邮箱、QQ以及整部电脑再仔细查找一遍，看看除了那个汪婷被控制的视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只要发现了就发到我的微信里。

    安排好这几件事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赵蓉蓉的家在东四环青年路的天兰湾小区，离我倒是不远，我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开车过去。

    整个青年路的各种监控摄像头都非常多，进入小区的时候，我观察到这个小区里也监控密布，也就是说，是可以通过这些监控找出毛雨的行踪的。

    赵蓉蓉家在顶楼，我开门进去后，进了电梯才发现电梯只能按到顶楼，按别的楼层都没有反应。可见这个小区的防护措施很严格，也就是说，毛雨在小区里被人强行劫持掳走的可能性并不大，最有可能的是受了欺骗或者蛊惑，然后自己偷跑出去见什么人，随之被人控制住，就此与家里人失去了联系。

    思考之际，我已经到了赵蓉蓉家门口，赵蓉蓉站在家门口，正等着我过来，眉梢眼角掩藏不住焦虑的神色。

    赵蓉蓉这套房子是个九十多平方米的两居室，一个宽敞的客厅和餐厅，两间卧室和一个洗手间。整个屋子都干净整洁，都是女人的味道，没有男人居住过的痕迹。照理说赵蓉蓉正是虎狼年纪，欲望正盛，不大可能没有男性伴侣，除非她的性取向是同性。这样也可以排除是赵蓉蓉的其他男性伴侣拐走毛雨的可能。

    “孟老师，谢谢您过来，这几天我也托了警察朋友，通过监控找了找小雨的踪迹。小雨是四天前自己从家里出发，在小区门口坐上了出租车，直奔北京南站，买的票是去哈尔滨的车票。小雨的手机这个时候还有信号，通信公司对小雨的信号定位的轨迹到了长春站就没有了。长春站那边，我还没找到朋友来帮忙查看监控。但是从出站记录来看，小雨应该是从长春站下车出站的。

    “那几天我一直在学校里忙着排练节目，第二天一早才回的家，等我回家发现小雨不见了的时候，我连忙打电话给小雨，一开始电话还是能打通的，只是没有人接，后来就关机了。

    “我虽然也找了警察朋友，但是警察朋友告诉我，这种情况，多半是小雨自己离家出走，只能按照失踪处理，只能是协助我寻找，因为算不上刑事案件，所以主要还是我发动亲友关系找人。现在找到小雨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长春站，但是我早就和家人断绝了关系，在这个城市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我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找您帮忙。”赵蓉蓉急切地说道。

    我回答道：“我能体会您的心情，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估计咱们还得去趟长春，好在我对长春很熟悉，在那边也有几个旧交。我先在这里看看毛雨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然后咱们立刻订票去长春。”

    赵蓉蓉的神色总算踏实下来，我让赵蓉蓉把毛雨的微信打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同时整理下思路。

    毛雨是四天前从这个小区出门，然后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到了北京南站，从北京南站上车北上去了长春，到长春失去联系的时间是三天前的上午八点左右，可是为什么毛雨买的票却是去哈尔滨的呢？还好赵蓉蓉已经找到了毛雨在长春出站的记录，不然的话，到哈尔滨找人注定无功而返。

    赵蓉蓉找到了毛雨的微信，我打开一看，毛雨和赵蓉蓉这段时间的交流也并不多，说的也多是自己的安排事项，我再打开毛雨的朋友圈看，结果发现毛雨的朋友圈对赵蓉蓉设置了屏蔽。

    我问道：“赵女士，小雨把自己的朋友圈对您设置了屏蔽，您看看小雨还有没有其他您认识的好友，看能不能看到小雨的朋友圈？”

    赵蓉蓉想了想，连忙打了电话给毛雨的表哥，很快那边就挂掉了电话，赵蓉蓉和我说：“毛雨表哥要先看看，然后回电话过来。”过了一会儿，赵蓉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赵蓉蓉接通后连声说好，然后挂掉电话，拿手机按了几下后把手机递给我说道：“还好小雨的朋友圈没有屏蔽掉她表哥，我刚才登录了小雨表哥的微信，您看下吧。”

    通过毛雨表哥的微信，我们打开了毛雨的朋友圈。毛雨的朋友圈里和她这个年龄的少女一样，发表了很多努着嘴可爱的自拍照，这些看起来欢快明媚的自拍照发布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毛雨出事之前；毛雨出事之后的朋友圈不少都是心灵鸡汤类，还有一些是很隐晦地描述自己的心情的，例如其中一篇说的是觉得好长时间都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

    我又把毛雨的朋友圈快速地翻看了几遍，看到她最近发布的朋友圈配图是条小狗，我把图片点开之后，发现图片下面还有文字，写的是：“我多想做一只小狗狗！可以不用在乎那么多烦恼，只需要蜷缩在主人的怀抱里！”

    我又点开毛雨失踪前发布的最后一条状态，图片是一张漫画，漫画是黑色的色调，墨黑色的天空，下着细雨，一个女孩子赤裸着双脚在雨中追随着一个衣冠楚楚但却打着伞前行的男人。

    我把图片点开，看到了图片下面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决定！”

    我把赵蓉蓉的手机递还回去，指着那两幅图给赵蓉蓉看，赵蓉蓉接过去看了看，说道：“是不是小雨这个孩子在网上瞎聊，然后去见网友了，会不会那个网友是个坏人？”

    我回答：“小雨很可能是去见了什么人，而且多半是在网上认识的。至于这个网友是不是坏人，我个人感觉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才知道。”

    于是我提出先去毛雨的房间看一看。

    赵蓉蓉这个房子的户型结构是这样的：整套房子是南北通透的户型，一进门就是门厅，穿过门厅就是客厅，客厅在北侧，两个卧室在南侧，采光保暖都很好。赵蓉蓉的卧室在靠门的一间，毛雨的卧室则在房子的另一侧。赵蓉蓉带着我走过过道，推开毛雨的房门，我进去一看，满目的粉色装饰，墙上都是毛雨的照片。

    照片中的毛雨，盈盈笑着，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然后就是几乎铺满了房间的毛绒玩具。

    房间大概有二十一平方米的样子，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和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个超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

    被子摊在床上，并没有叠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玩具和杂志，走到毛雨的书桌前，赵蓉蓉也跟着走了进来，学着我小心翼翼的样子，还一边跟我解释道：“小雨平时都不喜欢我进她的房间，所以她的房间乱成这样，我也没给她收拾过。”

    我转身问赵蓉蓉：“您看看小雨的房间，小雨离家的时候都随身带了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赵蓉蓉连忙四处张望打量，还时不时地伸手摸索两下，我则把毛雨的电脑打开，出现了开机密码……

    破解密码这件事估计也只有廖小飞能做到，回头我让廖小飞把这个电脑拿走，解开之后再把信息发给我就好。

    赵蓉蓉走过来，跟我说：“小雨应该就是带走了几件衣服、手机和钱包，还有我给她办理的附属信用卡，而且只带了她的双肩背包，连旅行箱都没有拿。”

    我点点头，对赵蓉蓉说：“我再看看毛雨的书桌抽屉，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毛雨的电脑桌下有三个抽屉，最上面的抽屉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化妆品，中间那个抽屉里则放了一些信件，我把信件拿了出来，先放在桌子上；最底下的抽屉里放的是毛雨的文具，其中有各种很可爱的笔袋，赵蓉蓉把其中一个笔袋拿了出来，叹气道：“这个笔袋是小雨十四岁时她表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都保存了三年了，看来她很喜欢她表哥。”

    我看抽屉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把毛雨的信件拿出来，信件大部分都是拆过的，我从信封里抽出信件，发现都是毛雨写给自己的。内容大部分都是鼓励自己，要每天都美美地、快快乐乐地生活，其中有一封信件提起，毛雨认为她妈妈不开心，所以她长大后要好好陪伴她。

    电脑旁边有个便笺本，我捡起来看，便笺本上随手记着一些数字，仔细看才发现是查询的火车车次。

    我再把毛雨的房间看了一遍，拿起一张空白的便笺纸，在纸上列出毛雨的性格特征：

    毛雨：女，十七岁

    喜好颜色：粉色

    整洁度高

    擅长修饰自己，外形姣好

    平时封闭自己，未见叛逆表现

    赵蓉蓉看到我写的那几行特征，对我说：“我家小雨就是不太爱表达，倒是没什么都和家长顶着干。”

    我点头：“喜欢粉色的人，一般性格稳重、温柔，大多很会照顾人。但非常敏感，容易受到伤害。喜欢独处，总沉浸在幻想中，向往着浪漫的爱情和完美的婚姻。”

    小雨格外喜欢淡粉色，而且她这个年纪，正是幻想爱情的时候，再加上她的朋友圈里所说的“决定”字眼，我们可以猜测，她的这次离家出走，是为了和一个能满足她幻想的男人约会。

    小雨的整个房间里全是自己的照片，十七岁的女孩子处在一个对自身开始爱慕的阶段。这个阶段的女孩子开始意识到自身的魅力，特别渴望得到异性的赞美，那么吸引小雨去会面的男人应该是经常赞美小雨的。这个男人应该不年轻，而是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懂得说小女孩喜欢听的话，抓住女孩的好奇心。毛头小伙子往往不能表达得很详细，而只是简单地说喜欢。并且毛雨长久地缺乏父爱，是很容易被成熟的男人吸引的。

    赵蓉蓉道：“小雨不会走我的老路吧，她的父亲就比我大十二岁！”

    我回答道：“这个很有可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雨和那个男人肯定交换过照片，这个照片就应该在她的电脑上保存了，这个男人能够吸引小雨，一定不单是甜言蜜语那么简单，外形上也肯定有吸引小雨的地方，小雨毕竟还是少女，会幻想英俊的白马王子。所以我们下一步是找人破解小雨的电脑密码，要是能找出这个男人的资料，我们就很容易找到小雨了。”

    第三节 神秘男人

    我在毛雨的房间里观察了一圈，通过房间布置还有颜色偏好推断分析了毛雨的性格特点。剩下的线索就是毛雨的电脑，还是要找廖小飞才能做到。

    我打电话给廖小飞，廖小飞在电话里说道：“孟老师，大部分人的密码都可以猜出来的，基本规律是跟姓名、生日、电话号码有关。这些您先试试，不成的话还有密码提示问题，不用非得强行破解。我得下午六点以后下班，要是您还解不开的话，我下班过去给您解密码。”

    挂掉电话，我打开毛雨的电脑，先试试毛雨名字的全拼，密码不对，屏幕上显示出了密码提示问题，我打开一看，密码提示是“我的QQ号码”。

    我连忙问赵蓉蓉毛雨的QQ号码是什么？赵蓉蓉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把毛雨的QQ号码发给我，我把这个QQ号码填进去，电脑登录进去了。

    赵蓉蓉说：“您快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我点点头，直接在毛雨的电脑上打开QQ，QQ照样弹出登录密码，又是密码，我只好又给廖小飞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先远程帮我把毛雨的QQ登录一下。

    廖小飞电话里说，这个可以做到，不过他给我提供了个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用我的QQ登录，然后他远程操纵这台电脑，先直接给我看看这台电脑里的文件，并不需要破解QQ密码。

    我连忙一步一步按照廖小飞的指引，成功打开其中的图片查看起来，赵蓉蓉则站在我的旁边，也看着电脑屏幕，期望能够有所发现。

    我找到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毛雨的，小女孩在照片中盈盈笑着，看起来还很阳光的样子。

    另一张照片是个男人的。男人衣冠楚楚地坐在书房的老板椅上，年龄三十岁出头，书房的布置很有文化气息，服饰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眼睛不大，但是眼神里有隐藏不住的猥琐，小嘴薄唇，一看就是能言善辩之辈。发型是平头。

    男人的手表在照片里很是突出，我把这张照片赶紧发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给廖小飞和楚楚、苗淼传了过去，让他们帮我查一下这个男人服装的品牌及手表的品牌和价位，这样我好对这个男人做出更深层次的判断。

    很快，楚楚就给我发过来关于男人的信息，男人的服装应该是阿玛尼，手表是劳力士，市价均在五万元左右。

    我让廖小飞用这个男人的图片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男人的背景资料来。

    过了一会儿，廖小飞把刚刚破解了的毛雨的聊天记录文档给我发了过来，并且告诉我他这就找这个男人的照片比对，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打开毛雨的聊天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址或者手机号码之类的联系方式，要是能直接找到这些，就容易多了。

    考虑到毛雨是这几天离家出走的，我决定把聊天记录先从后往前看，发现了QQ昵称叫作孤狼的男人。

    孤狼：你到长春站的时候，先下车，给我打个电话，我那天可能也在长春出差，正好带着你一起走。

    毛雨果然是在长春站下的车，这点结合监控录像，可以确定了，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留下电话号码，原来他们都是用QQ电话联系的。那么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加这个男人的QQ，然后把这个男人钓出来，这样找毛雨应该更有把握。

    我简单地把毛雨和那个网名叫作孤狼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结果发现毛雨在用受虐的方式来缓解心理压力。

    这件事说起来，也有我的失误，我本以为可以只用心理学方法治疗毛雨被轮奸的心理创伤，就能够慢慢地带她走入正轨，但是没想到毛雨偶然通过自虐减缓了自己的内心痛苦，进而在网上找到名为性虐恋的群体来解决心中的痛苦。

    我忽略了毛雨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华，通过自虐这件事缓解了自己的心理痛苦，甚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快感，会继续在互联网上寻找释放途径，没想到会找到性虐恋这个路径。

    赵蓉蓉咳嗽了一声，把我的思绪打断了，赵蓉蓉看我回过神来，说：“孟老师，你是不是找到线索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对赵蓉蓉说：“我刚看了小雨的聊天记录，基本上可以判断小雨独自离家出走的目的是去见一个男性网友。照片和QQ号码我都拿到了，但是其他的资料还找不到。我们要是想找到小雨，目前最好的办法，是伪装成女孩子，加这个男人为好友，之后引他出来见面，发现关于他的更多的信息，通过找到这个男人，再找到小雨。目前能够知道的就是，小雨在长春。”

    赵蓉蓉：“孟老师，咱们什么时候去长春找小雨，您能把小雨的聊天记录发给我吗，我想看看。”

    我先是没回应，这时赵蓉蓉对我说道：“孟老师，虽然面对孩子性方面的问题，有些尴尬。但我毕竟是过来人，所以对孩子的事情我都有心理准备，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得面对孩子的真实情况，以前就是因为对孩子的性教育不够，才会造成这么大的问题。”

    性教育的匮乏是中国式家长普遍的问题，我们总是想让孩子在结婚前与性隔离，少男少女们通过网络很难获得健全的两性知识。

    除此之外，部分人骨子里封建的贞操观是深入骨髓的，结果却是，很多受到性侵犯的受害人都选择隐忍，而不是让犯罪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最终这种伤害累积会严重影响被害人的心理，进而对婚姻产生非常大的负面影响。

    灵修班一案中，王超的母亲张素兰就是因为被小混混刘元强奸受孕，伤痛在心里一直无法消散，导致张素兰对两性生活心生厌恶，当王大庆发现王超不是亲生儿子，张素兰和王大庆的家庭矛盾激化，最终王大庆被王超杀死。

    张素兰对王超的感情也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王超是自己的亲生子，母子之情天性难改；另一方面，王超是被刘元强暴生下的。刘元虽然已被送进监狱，但是张素兰对刘元的痛恨难免会转移到长得越来越像刘元的王超身上。所以从王超开始性发育之后，张素兰对男性的厌恶反应，进而引发了王超对李静秋的性冷淡和家庭暴力。王超的压抑情绪在灵修班的催眠之下最终被放大，杀掉了张素兰、李静秋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王超也在逃亡路上被尚婕杀死，一家就此灭门。

    王超一家被灭门，根源就是张素兰被强暴一事。那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心理创伤修复的概念，被强暴的张素兰受到的外界的嘲讽和压力也会很多，导致了张素兰的性心理极度扭曲。张素兰只有自己去默默承受这种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创伤。这种扭曲的性心理和无法宣泄的情绪，伴随着王超的成长，最终造成了王超阴郁压抑的性格。重压之下的家庭生活，酿成了这起灭门惨案。李静秋本来是在家庭氛围平和的环境下长大的女子，也因为王超的影响，卷入了王超家纠葛二十年的伤害之中，命丧黄泉。

    我想的事情虽多，但是念头极快，还是把毛雨的聊天记录发给了赵蓉蓉。

    赵蓉蓉坐在一边忙着看毛雨的聊天记录，我打量起这个举手投足都风情难掩的女人，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把这母女两人想简单了。

    赵蓉蓉身为普通的舞蹈老师，应该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住在这个高档小区里的，更不要说赵蓉蓉出手阔绰，看起来经济情况很是宽裕。赵蓉蓉单身一人带着女儿生活，经济压力应该比较大才对，那她的经济力量又从何而来呢？我猜测赵蓉蓉身后，应该存在一个实力强大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却从未在毛雨的生活中出现过。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毛雨缺少父爱，缺少父爱的女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是非常容易被比自己年长十岁以上的男人吸引的。这类男人成熟稳重，有经济基础和社会阅历，正好满足了小姑娘的父爱情结。小女孩和这类男人交往，没有什么压力和负担，不喜欢了，想离开也就离开了，这点是同龄人的毛头小伙子难以相比的。小伙子们往往会对女人的离开非常气愤，各种过激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这么看来，毛雨从小生活在没有父亲的家庭之中，对象征保护的父爱自然非常渴望，她被几个男生侵犯的时候，应该也会怪罪到父亲身上。毕竟如果她有父亲，能够接送她上下学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也是我前些日子太忙，只是简单地认为要处理毛雨被性侵犯的心理创伤，却忽视了她内心深处的需求。要是我早点破解毛雨内心深处关于父爱的需求的话，不管是催眠之中的意识植入，还是治疗过程中的交流暗示，都会想办法满足毛雨渴望被保护，渴望被男性管控的心理需求，也不至于酿成今日之祸。要是毛雨所遇非人，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情。

    赵蓉蓉还在仔细地看毛雨的聊天记录，我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两性问题来。

    六年前我和欧阳芳菲整整冷战了两周，冷战的原因是两性生活。欧阳芳菲在性观念上极度保守，甚至认为性生活是邪恶的，我对她所做的任何超过亲脸和牵手等行为都被视作耍流氓，更不要说两性生活了，这点和欧阳芳菲从小被家长管束极严厉有关。

    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和欧阳芳菲是不合适的，对于情侣夫妻来说，性和谐是三大指标之一。很多夫妻，都是人到中年之后，才发现性生活极度不和谐，且没法调和，要么选择离婚收场；要么为了孩子、老人极度压抑自己的欲望，在这种压抑中有人会选择出轨满足欲望；要么就脾气暴躁，整个家庭都在争吵中度过，又会让安全感缺失和性教育匮乏的小孩子的性格变得偏执。这样出现各种问题的小孩子长大后，非常有可能造就新的不幸的婚姻家庭轮回。

    欧阳芳菲非常喜欢和我讨论各种政治的、经济的、历史的问题，我们交流的时候总是很快乐，但只要涉及两性的时候，我们就会争吵。后来欧阳芳菲远嫁异乡，我和上官雪由情而性之后，我才体会到，我和欧阳芳菲更适合做知己类型的好友，而并不适合做情侣或者夫妻；只是我们两个当时都害怕失去这样一个懂自己的人，才始终没有解除情侣关系。

    赵蓉蓉看完了毛雨的聊天记录，脸露尴尬之色，我看到赵蓉蓉脸色发窘，赶忙眼色温和地安慰赵蓉蓉，然后正色说道：“赵女士，我是个心理师，也可以叫作心理医生，所以您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谨，就好比您生理上不舒服，要去医院，在医院里你就是有些隐秘的病症也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医生，对于我来说，小雨就是我的病人。而且我作为心理师，面对的就是有各种心理问题的患者，所以您不用有顾虑，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交流就好。”

    赵蓉蓉见我如此，这才两手紧握一下，下定决心对我说：“孟老师，小雨的聊天记录我看完了，但是有些事情我有点难以说出口。唉！还是跟您实话实说吧。

    “小雨是我十七岁的时候生下来的。小雨并不是婚生的。她亲生父亲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家庭，且比我年龄大了十二岁，当时是我的老师。

    “本来我怀上小雨之后，她父亲让我把孩子打掉，当时我天真地以为我把孩子生下来，她父亲就能和原配离婚，然后和我们娘俩生活在一起了。结果却是，她父亲知道我生下孩子之后，立刻和我断绝了来往，而且还和我明确声明，不可能承认小雨是他的孩子。之后不久他就搬家了，再也联系不上。”

    赵蓉蓉说到此处，眼圈红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让赵蓉蓉坐下，放松一点，赵蓉蓉深吸了口气，继续对我说：“我当时只有十七岁，孤身一人在北京学习舞蹈，我妈妈知道我未婚产子之后，一气之下也和我断绝了关系，学校也因为此事要将我开除。当时真是走投无路，还好在关键时刻出现了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

    第四节 命中注定

    赵蓉蓉继续对我说：“孟老师，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男人，到现在我们一直有来往，只不过他从没在小雨的世界中出现过。这个男人也有家室，而且也比我大十多岁。我那时走投无路，小雨又嗷嗷待哺，这个男人出现之后，找地方安置了我们娘俩，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先安心照顾孩子。

    “这之后，我在他的帮助下，找到了比较好的工作，在北京也有了安稳的住处，而且经济上也比较宽裕了。包括这套房子，也是他送给我的。”

    我问道：“那您和他算是情人关系吗？”

    赵蓉蓉闻听此言，眼圈又红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情态，说：“我一开始也打算认命，做他的情人也好，二奶也好，只要他能够对我和小雨好，我为了报答他，也愿意跟着。而且那个时候我经历了这两个男人之后，心里也装不下其他男人了，或者说我从内心深处，对和男人结婚的念头就已经放弃了。因为我的亲生父亲就是出轨抛弃了我妈妈和我，所以我妈妈特别恨我和已婚男人搅在一起，也因为我未婚生子而和我断绝了关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却偏偏都是已婚男人，既然男人结婚之后，都要出轨，我干吗还要结婚？我干吗不做男人婚外受宠的那个女人？”

    赵蓉蓉说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对婚姻莫大的讽刺。其实从两性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的根本上来讲，结婚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在没什么经历的时候去完成。没什么经历的人结婚虽然看起来纯洁，但是这种模式的稳定性是需要在较为封闭的环境中才能存续的。在现代互联网和城市生活时代，理论上讲人们在一生中会遇到非常多的异性，在对两性关系还不能够完全理解，对不同异性的好奇心和占有欲还没有消除之前，最好还是不要选择结婚。婚姻中的丈夫出轨大部分出现在60后、70后、80后群体之中，这三十年间出生的男性，普遍存在结婚较早的情况。在父母的催婚下找了一个看起来适合结婚的女人结了婚，婚前对女性的经历和了解都不够，虽然和婚内妻子并不一定很适合，就糊里糊涂地结婚生子，要是离婚就要背负骂名和面临分配财产的后果。如果没有实力和机会，或许也就守着这个婚内的妻子老老实实地过下去了；一旦有了诱惑和机会，一类男人选择出轨来解决自己的生理欲望和情感需求，而不是通过疏通与和平离婚来选择新生活。

    从道德角度来看，尽可以批判婚外情，但是从社会学层面和心理学层面来看，就需要分析普遍的社会现象之后的成因所在。

    赵蓉蓉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天真地认为只是会成为遭人唾弃的情妇。但没想到的事情是，他并不只是要我做这些。”

    赵蓉蓉垂下头，嗫嚅地说道：“孟老师，其实小雨和那个男人聊的东西我是知道的，也是懂得的，我知道为了了解女儿的内心世界，接触过这种倾向的人。”

    我也曾经为了深入了解李静秋的心理，而接触过这个圈子，知道性虐恋爱好者对圈子以外的人暴露这个爱好是有着一定风险的，因为很可能带来名誉上的伤害，甚至勒索威胁。

    我对赵蓉蓉继续说道：“我们手里现在有诱拐小雨的那个男人的QQ号。一方面，我会找电脑高手和警方帮助，通过QQ号定位他的大致位置；另一方面，最好有人能够以女网友的身份接近这个男人，引他出来见面，之后我们再通过这个男人找到小雨。”

    赵蓉蓉听完后，对我说道：“我可以注册个小号去接近那个男人，毕竟我也有所了解，我知道该怎么让他注意到我。”

    我想了想，觉得可行，我对赵蓉蓉说道：“你先去注册个新的QQ号，最好把自己打扮成菜鸟受虐者，让孤狼减少戒备心理，好方便咱们引蛇出洞。”

    和赵蓉蓉说完，我在微信上问廖小飞，能否再通过这个网名叫孤狼的男人的QQ号码定位他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廖小飞给我回复：“这样是没法精确定位的，但是有一个方法可以，那就是通过木马，强行且隐蔽地打开那个QQ的位置共享信息，只要那个QQ用户用手机连接网络，就可以找到定位。”

    我赶忙让廖小飞从网上下载个年轻姑娘的照片，同时把木马病毒植入这个照片之中，再发给我们。

    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孤狼所在的城市就是长春，而且廖小飞给孤狼的QQ植入木马之后，我们只要能和他持续QQ聊天，就能直接定位找到孤狼，这样我们找人的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和廖小飞沟通完毕之后，我就去问赵蓉蓉加孤狼QQ好友的情况。

    赵蓉蓉把她的手机递给我看，手机上贴满了粉色的水钻，粉嫩且亮闪闪的样子，看来赵蓉蓉的内心深处仍然住着一个少女。

    赵蓉蓉把手机QQ指给我看，我看到赵蓉蓉的这个QQ小号的昵称叫作“小蝶青衣”。也许赵蓉蓉对蝴蝶情有独钟，网名中都要缀一个“蝶”字。

    我一看，孤狼已经通过了赵蓉蓉小号的好友申请，只是一直没有说话。赵蓉蓉现在虽然不那么着急了，但是对毛雨的下落仍然担心得很。

    我考虑了一下，打电话给苗淼，让她赶紧给我和赵蓉蓉订两张最早能去长春的车票。只要那个孤狼上钩，我们可以很快地在长春找到他的地点；如果孤狼暂时没有上钩，我们也可以先到他经常上线的定位地址去找找线索。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我让赵蓉蓉给孤狼发消息留言，然后收拾行李箱，去火车站直奔长春。

    苗淼很快回复，她已经帮我们订好了一个半小时后到长春的直达的高级软卧，我们拿身份证到火车站就可以取票上车。

    赵蓉蓉也是经常出门，箱子里的女人各种用品都是整套放好的，只是拿了几件时令衣服，就拉着箱子出发了。

    忙忙碌碌一路，我都没有来得及看手机。这会儿才有时间打开手机查看，廖小飞给我发来了个照片文件，并且告诉我千万不要打开，而是要整个文件下载。

    我把这个照片下载之后转发给赵蓉蓉，让她等孤狼上钩之后，把这个照片发给孤狼，但是要等他主动索要照片。

    我和赵蓉蓉在软卧包厢里轮流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就躺在各自的铺位上准备休息。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着再把事情反复捋顺，尽可能有逻辑地去把事情处理妥当，但是思绪却不由自主飞向了长春。

    严格来说，长春算得上我的第二故乡，虽然只有一年。我高考之后，分数倒还不错，只是志愿没有填好，最终被调剂到了长春的一所地质类院校。我到了学校报到之后，看到这所大学的校园，还没有我的高中面积大，特别是专业让我丝毫提不起兴趣来，就心生郁闷，想办法离开这里。在学校待了一年之后，遇到了转专业的机会，我就拿出了复习高考的劲头，拼命复习两个月后参加了转专业考试。幸运的是，我转到了法学专业。之后，又遇到了交换生的机会，才有机缘到了北京，能够去蹭文老师的课。然后，在燕京大学里遇到了欧阳芳菲。

    火车前行过程中，发出了有规律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听着这种声音，再加上车厢的晃动，特别犯困。可是一想起文老师痴傻在精神病院，文老师的初恋情人汪婷被人控制，安倍青木的威胁恐吓，再加上赵蓉蓉的女儿毛雨被人诱拐，这些事情的千头万绪，我毫无线索，心情焦虑之下，自是难以成眠。我正想着陈年往事，总算听到了手机的消息提示音，赵蓉蓉从上铺探出头来跟我说道：“孟老师，那个孤狼和我说话了。”

    我起身坐了起来，半靠在铺位之上，高级软卧车厢的门是可以内部反锁起来的，我们不用担心交谈内容被其他人听到。

    赵蓉蓉已经从上铺下来，拿着手机坐到我的铺边，我本来还要坐起来，赵蓉蓉却直接坐到了我的身旁，对我说道：“孟老师，您就这么半靠着坐吧，舒服些。您陪着我这么奔波劳累，我也很心疼，要是您不介意，我就坐您旁边，然后您直接告诉我怎么回复就好。”

    赵蓉蓉如此坦诚，我也不好太过拘谨，索性就让赵蓉蓉也半靠到我的铺位上，坐在我旁边，免得长途劳累。

    赵蓉蓉把手机举到我的面前给我看手机上的聊天内容，手机QQ的聊天窗口上只有一个字。

    孤狼：“在？”

    我对赵蓉蓉说：“你回复‘嗯！’。”赵蓉蓉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想问为什么不是回复“在”，但是并没有问出来，而是按照我的指令直接回复了“嗯！”。

    赵蓉蓉回复完之后，我对赵蓉蓉解说道：“回复‘嗯！’能让别人感觉你很羞涩，而且胆小，这样能让孤狼减弱防范意识；回复‘在’的话，如果孤狼生性多疑，防范意识很强，则容易让孤狼猜测你是故意等他。”

    我话音未落，孤狼的消息又传了过来：“刚接触性虐恋？”

    这个孤狼，懂得怎么通过QQ聊天掌控局面。

    女受虐者的内心深处，是渴望被有安全感的人掌控的，这种掌控需要强势、明确，但是不能生硬、无礼。孤狼的这句话简单明了，语气是询问又有着命令感的霸气，的确会吸引女受虐者继续和他交流下去。

    赵蓉蓉的脸色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几乎就要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了。我伸出手，假装帮赵蓉蓉托一下手机，但实际上是攥住了赵蓉蓉的手。

    赵蓉蓉被我攥住了手，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我，问我怎么回复。

    我把手松开，让赵蓉蓉回复：“嗯！是！”

    赵蓉蓉这个小号设定的身份也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应该并不敢直接和孤狼对话才是，所以为了避免她不经意暴露出更多的信息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有意义的表达。

    孤狼继续道：“这圈子复杂，什么人都有！你要是没经验的话，千万不要轻信别人！”

    高手！果然是高手！前一句话表现出了霸道的询问，后一句话就成了叮嘱小女孩注意安全的善良大叔。我甚至都能想出毛雨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的防范意识被冲击得荡然无存的场景。

    赵蓉蓉看到这句话后，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孤狼看起来不像坏人啊！”

    我想了想，决定顺着孤狼的话让赵蓉蓉回复下去：“谢谢您的提醒，我接触性虐待有些日子了，想找个施虐者，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靠谱的施虐者！”

    孤狼继续道：“你今年多大啊？”

    在上一句中不露痕迹地把自己扮演成个暖心大叔之后，孤狼又开始高冷的询问。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下一句多半是：“你这么小，还是要好好学习，不要出来瞎玩。这个圈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我让赵蓉蓉回复一个十九岁。这个年龄，应该正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刚刚离开父母，涉世未深，而且既不用担心她身边有家长管控，也不用担心她社会经验丰富，难以蛊惑。

    孤狼道：“还在上学？”

    我居然没有猜中，奇怪了！先让赵蓉蓉回复：“是，大一。”

    孤狼：“你刚上大学啊，还是要好好学习，不要在网上瞎聊。这个圈子复杂得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当心被人骗财骗色！”

    还是被我猜中了！一边给人不断地暗示自己是个很严肃的男施虐者，并不是诱拐骗色的人；另一方面趁聊天的女受虐者防范意识降低的时候，把自己想要的信息都套出来。

    赵蓉蓉对我说道：“孟老师，我看孤狼还不是什么坏人，小雨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吧！”

    我心想女人在这种话面前都会变蠢，但我这个时候要是和赵蓉蓉直接说这都是套路的话，估计会引起赵蓉蓉对我的意识抗性，所以我只能对赵蓉蓉说：“再看看，如果他不是坏人，那小雨就应该很安全，自然更好；要是他是个很擅长伪装的坏人，我们想把他钓出来，可能还很有难度！”

    我给赵蓉蓉的表述中，连续使用坏人的词语来形容孤狼，而不是表达成“如果他是个好人”，是为了给赵蓉蓉植入孤狼就是坏人这个潜意识。加上“伪装”二字，是为了加强赵蓉蓉对孤狼的话术的抵抗能力。

    我让赵蓉蓉回复：“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我也跟一些施虐者聊天，都是上来就要我叫‘主人’，这样的人，我理都懒得理；还有的人居然话还没说几句，就要我拍裸照给他，我都直接拉黑了！”

    这样回答，既能显示出赵蓉蓉这个小号小蝶青衣在圈子里晃过一段时间，但是又不得要领，所遇非人。

    孤狼道：“称呼我孤狼就可以，毕竟你还不是我的奴，不必称呼其他的。”

    我内心深处暗骂，这个孤狼真是狡猾，这么回答既能显示自己高冷在上，又能无形中拉近和初识的小受虐者的关系，让受虐者在不知不觉间认为自己早晚要被孤狼收为私奴。

    赵蓉蓉问我道：“孟老师，我也称呼他孤狼大人？”

    我摆摆手，对赵蓉蓉道：“十九岁的小女孩，对男人流行的尊称是叔叔或者大大，就叫孤狼大大好了！”

    但是我没有让赵蓉蓉直接那么回答，而是选择对孤狼说：“今天我本来都打算把这个QQ号不用了，不再进入这个圈子了，因为一直没遇到传说中的大神，遇到的都是些急色鬼。还好遇到您了！”

    孤狼那边顿了一会儿，回复：“也是缘分，我本来今天工作很忙，都不打算上QQ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是上来了，正看到你的好友申请。”

    这几句不动声色的勾引，的确没有几个小女生能够抵抗得住，估计分分钟都把这个孤狼当成在这个圈子里最为可靠的人了。

    我让赵蓉蓉回复：“孤狼大大，其实我看到那些圈子里的帖子、小说就会忍不住兴奋。我很想能遇到个施虐者带我实现一下，调教我一下，让我亲身体验被调教的滋味，可是……”

    孤狼道：“这个圈子里，要找合适的施虐者，是很难找得来的，得看机遇。”

    我心想孤狼这个说法倒是很隐晦啊，就差直接说，你这不是遇到我了吗？

    我让赵蓉蓉回复：“孤狼大大，您有受虐对象吗？”

    孤狼道：“有。我对受虐者的要求很高，样貌、身材、性格、谈吐等都有要求。”

    这么要照片的手段还真是高，我赶紧让赵蓉蓉把那张加了木马的照片发过去，照片里应该是个挺清秀的小姑娘。

    孤狼那边很快显示接收了这个照片文件，只不过孤狼还问了一句：“这是？你的照片？”

    我继续让赵蓉蓉回复：“嗯！”然后又加了一句话：“可是您有受虐者啊，我这样是不是不好？”这几句话，会让孤狼认为小蝶青衣已经有了想追随他的意思。

    之后孤狼的QQ很快地暗了一下，然后就又亮了起来，我们看见QQ聊天框上面显示出来了：距离400公里。

    第五节 蓉蓉往事

    我们已经通过了山海关车站，距离长春400公里左右，我一看这个木马倒还是有用，这么快就把距离确定了，那干吗不直接定位呢。

    我连忙拿起手机，找到廖小飞，问他这个木马是不是能直接把定位发送过来。

    廖小飞告诉我，QQ没有的功能，这个木马是没法实现的，用这个木马通过位置距离也能找到他的，耐心等一下。

    这个时候赵蓉蓉把手机递给我看，孤狼又回复了新的消息。

    孤狼道：“刚才不知道QQ怎么了，突然下了线，不过现在好了。”

    我让赵蓉蓉回复：“哦，原来是您那边的情况。我还以为，您因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所以懒得理我了呢……”

    这个回复肯定会打消了孤狼的怀疑，而且还会让他确信小蝶青衣对他产生了信赖感。因为这句话充分体现了小蝶青衣开始担心孤狼不和她交流了。

    果然，这句话敲过去之后，孤狼先是回复了个抚摸头的QQ表情，然后又发了个憨笑的表情，说道：“傻丫头，你想太多了！”

    这个表情加语言组合越发让人相信孤狼是个靠谱的人，而且还表现出了少女们喜欢的大叔样子。

    我让赵蓉蓉回复了个羞涩可爱的表情。

    孤狼很快回复：“你这个小丫头，顾虑还挺多。虽然我现在有奴，但是也不妨碍我再收其他的奴啊。”

    我让赵蓉蓉回复：“真的很喜欢和您聊天，我能见见您的样子吗？”

    孤狼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回复道：“稍等，我找找照片。和你聊天也很轻松啊，看得出来，你是下定决心要找施虐者的。”

    我让赵蓉蓉回复了三个可爱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孤狼传来了几张图片，他倒是没有用文件传输的形式，而是选择了直接发送图片。

    孤狼一共发送了三张照片，和从毛雨的QQ里得到的那张照片是同一个男人。这三张照片都是调教照片，照片里的孤狼一脸霸气，而女受虐者则跪爬在孤狼的脚下。拍照的角度里，女人都是背对着镜头。

    赵蓉蓉看了其中一张照片，忍不住惊叫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午夜的车厢里却很是尖锐入耳。赵蓉蓉尖叫声未落，我们的包厢门就已经被拉开了，看来是乘务员刚好路过，听到有女人尖叫，进来查看一下。

    乘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拉开门进来之后，看到我和赵蓉蓉已经并排靠坐在一个铺位上了，而且还头挨着头地看着赵蓉蓉的手机，对我们嘀咕了一句：“这也不是你们家，还是注意点，至少别发出声音来啊，别的旅客都休息了。”然后不等我们解释，径自关上门离开了。

    赵蓉蓉脸色通红，又是窘迫又是着急，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我说：“这个是小雨，小雨也喜欢被虐待。孟老师，求您帮我治好小雨，我不想小雨走我的老路啊，我希望她能好好地恋爱结婚，简单地生活一辈子。”

    我把照片点开放大。照片里，一个纤细的少女背对着镜头，跪伏在地上；照片里，少女后背上很明显有一个很像蝴蝶的肉色胎记，赵蓉蓉应该是通过这个胎记确认照片里的这个少女正是毛雨的。

    我连忙握住赵蓉蓉的手，赵蓉蓉的手颤抖不止，而且冰凉，看来刚才亲眼看到毛雨被虐待的照片，情绪激动，难以抑制。

    我看赵蓉蓉情绪尚未平复，就趁机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让她先休息一下，我直接用小蝶青衣和孤狼对话。

    我回复道：“这些都是您自己的调教照吗？”

    孤狼回复道：“是的，都是我的受虐者。”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孩子，发现三张照片里，是三个不同的女孩子。这个孤狼，绝不只是在这个圈子里寻找性虐恋伴侣那么简单。

    我在QQ里说道：“您有三个受虐者了啊？”

    孤狼并不想和小蝶青衣在几个受虐者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连忙转换了话题：“是的，而且她们相处得很好。你知道圈养吗？”

    我回复：“在小说和论坛的帖子里看过，也在群里听说过。其实挺想尝试的，只是不敢，也没遇到值得托付身心的主人。”

    孤狼回复道：“她们三个都是我圈养的小受虐者，有些东西，你得亲身体会过，才能够品尝出个中滋味，而且你既然下定决心要进这个圈子，总要有个开始的。”

    孤狼这么说，明显是想勾起小女生的好奇心理，我正好顺着他的说法回复：“那个，孤狼大大，我可以找您尝试吗？我也不知道您会不会有时间，也不知道您在哪里，但是我还不能认您做主人呢，我得尝试了之后再决定。”

    孤狼过了一会儿跟我说道：“我在长春，你在哪个城市？我这两天还有时间，后天就要去日本出差了。”

    日本！为什么这个孤狼说起日本来，让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孤狼只是为了尽快让小蝶青衣就范，避免夜长梦多，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连忙回复道：“您在长春啊，我也在长春读书啊。”

    孤狼回复道：“在一个城市会方便得多，那你明后天有课需要上吗？”

    我回复：“明天下午我没课，后天我上课。不过，我想先见见您再说成吗？我有点害怕！”

    孤狼发了个憨笑的表情：“哈哈哈，傻丫头，怕什么。那也好，那明天我去你学校找你？”

    我回复：“学校里都是同学，我不好意思，要不约在文化广场见面？”

    孤狼回复道：“也好，那明天下午两点，文化广场，不见不散。”

    孤狼又叮嘱我只跟他QQ联系就好，互道了晚安，然后我就把QQ设置成了隐身状态。

    赵蓉蓉在一边，眼泪已经湿透了衣领，我连忙拿了纸巾给她。女人的伤心情绪上来的时候，劝说和安慰都没什么效果，得等情绪发泄过去之后，才能够去做下一步工作。

    趁着赵蓉蓉整理情绪，我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上官雪的消息。

    上官雪问我：“这位先生，是不是又把雪儿忘了？文老师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消息是两小时前的，我一直都没顾得上回复。我简单地和上官雪说了说情况，并且告诉她我要去一趟长春，帮一个客户找回她可能被人诱拐的女儿，而且现在已经有线索了。

    上官雪回复让我务必注意休息和安全，有什么事情最好通过秦剑找当地的警方帮忙，不要以身涉险。

    安抚完上官雪之后，赵蓉蓉已经不再流泪，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小蝶青衣和孤狼的聊天记录，“对不起，我刚才看到小雨那个样子，心里难过，影响计划了。可是我心里真的很疼啊！人为什么会选择性虐恋？还有，小雨为什么会选择性虐恋？”

    这个问题说来就话长了，我估计今晚也不用睡觉了，索性就从心理学的角度，给赵蓉蓉讲授一下关于性虐恋的心理成因。毕竟，要想把毛雨从性虐恋的深渊中拉出来，也少不了赵蓉蓉的配合，她能够明白得越多，下一步的治疗工作就越好做。

    性虐恋，就是虐待与受虐的简称，尤其在性方面。这是一种性快感与痛感联系在一起的特殊性活动，即通过痛感获得性快感的性活动。

    目前比较科学的公认的观点认为，性虐恋的心理需求，来源于一种叫作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心理疾病。

    我把关于性虐恋的理论尽可能用比较好理解的语言给赵蓉蓉大概讲述了一遍。赵蓉蓉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我耐心地等着赵蓉蓉说话，果然，赵蓉蓉胸脯起伏几次，才决心对我说：“孟老师，我想请您帮我个忙，只是不好开口……”

    我深望了赵蓉蓉一眼，道：“直接说吧，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呢？”

    赵蓉蓉说：“我和我主人的事情，我憋了十七年了，虽然我后来进了各个QQ群，但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遇到您之后，我觉得您能帮我解释我的变化，所以我特别想把我的事情跟您倾诉。”

    我坐起身来，说道：“好，你说吧，我会听。”

    赵蓉蓉突然嘟了下嘴，鼓起勇气对我说道：“可是说出来，我会害怕。我能跟您挤在一张铺位上说吗……”

    这次北上长春之行，我的身份是心理师孟新建，是帮助赵蓉蓉找到她走失的女儿。赵蓉蓉的这个情态，让我感觉她有点暧昧。

    如果我答应，会放纵赵蓉蓉对性虐恋的依赖；但是如果我很严肃地拒绝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会影响下一步行动的默契。

    我权衡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允许赵蓉蓉用这种暧昧的方式来和我讲述她的过往。毕竟，对赵蓉蓉的过往知道得越详细越清楚，就能越精准地找出毛雨的心结的关键点。只有找到了这个关键点，我设计合适的治疗方案，对引导毛雨脱离性虐恋依赖的把握才会更大。

    赵蓉蓉见我点头同意，脸上竟浮现出了少女般的娇羞欢喜，在我的铺位上和我并排躺下，为了让我躺得宽敞些，赵蓉蓉扭动身躯，选择了侧躺着，面对着我。

    出于礼貌，赵蓉蓉把长发挽在脑后，头一次离赵蓉蓉距离这么近，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她的五官，赵蓉蓉鼻子小巧高挺，双眼不大，但是看起来却是标准的杏核眼形，两眉弯弯，小嘴细牙，细看眼角虽然有些细纹，但是却难掩美貌撩人。赵蓉蓉平时都是长发披肩，额头前留着刘海儿，穿着打扮都是个美妇人的形象，现在她把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还真是年轻了许多，说是只比毛雨年长几岁的姐姐，也毫不夸张。

    赵蓉蓉侧身躺过之后，本想开口诉说，可能感觉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而她想说的往事又充满了心酸。反复之后，还是选择平躺闭上眼睛，这才和我讲述起了她的性虐恋经历。

    十七年前，赵蓉蓉尚未成年，产下毛雨，毛雨的亲生父亲却拒绝接纳她们母女。不但没有给予赵蓉蓉想要的生活，而且急匆匆调离北京，切断了和赵蓉蓉的所有联系。赵蓉蓉只是个在舞蹈学院求学的学生，生活费用还需要母亲支持。

    毛雨生父消失之后，赵蓉蓉的生活便成了问题，身上的钱也只够自己的一日三餐，不可能将毛雨养大。可怜赵蓉蓉在北京城举目无亲，走投无路，而且这种丑事又不敢让同学知道，也没法告诉家里，更为重要的是，赵蓉蓉当时才十七岁，对毛雨这个小婴儿并没有经验，而且也没有养育下去的决心。

    赵蓉蓉本来想把毛雨丢弃在闹市口，希望能被好心人捡取养大，但终归母女连心，内心难以割舍。赵蓉蓉每次都推迟丢弃毛雨的时间，先是过了月子，再是打完疫苗。

    纸包不住火，赵蓉蓉家里人最终知道了此事。赵蓉蓉母亲一气之下与她断绝了母女关系。学校本来也想开除她，但是辅导员看赵蓉蓉可怜，帮她办理了休学手续，让她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当时的赵蓉蓉只剩下之前租的房子，除此之外身无分文。正在赵蓉蓉困顿不堪之际，赵蓉蓉的同室董梦晨提着进口奶粉和补品来探望她。

    董梦晨和赵蓉蓉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她们两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和已婚男人有染。

    赵蓉蓉是和自己的老师，也就是毛雨的生父毛建明发生了不伦之恋。在赵蓉蓉怀孕之后，毛建明才说自己已经结婚，但是没想到坠入爱情的少女，执拗非常，天真地认为生下爱情的结晶之后，毛建明就会抛弃一切，带给她们母女幸福的生活，结果毛建明远遁他乡，断了联系。

    董梦晨则不同，董梦晨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根本就不支持她来学舞蹈这种烧钱的专业，董梦晨是自己偷跑出来考上的舞蹈学院，因此到学校报到之后，就得自己想办法赚生活费和学费。

    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又热爱舞蹈，自然会选择和舞蹈相关的、来钱快的兼职工作。酒吧夜店这些场所，三教九流聚集，诱惑和危机无数。很快，董梦晨就被一个有钱的已婚大叔包养做金丝雀了，董梦晨的学费和生活费一下子解决，要付出的就是要陪这个大叔睡到毕业。

    董梦晨毫不顾忌周边同学的有色眼镜，每天除了上课练舞之外，就是去学习外语。因为董梦晨热爱舞蹈，她的理想是去奥地利学习，成为真正的舞蹈艺术家。

    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为了梦想委身于人，一个为了爱情轻易以身相许，所以相对于其他的同学，两个人走得更近一些。

    董梦晨见到赵蓉蓉之后，不断开导赵蓉蓉，让赵蓉蓉趁着年轻貌美，先找个老男人，至少要找个大叔养上几年，度过危机。并且和赵蓉蓉许诺，她一定帮赵蓉蓉物色一个有魅力又有钱，而且能接受她们母女的金主。

    赵蓉蓉那年只有十七岁，也没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和孩子，而且赵蓉蓉学的是舞蹈专业，并不能找一个在家兼职的工作，再加上董梦晨不断劝说，也就松动了心思。

    大概两周后，董梦晨再次登门，给赵蓉蓉介绍了个大叔，对她的经历十分同情，而且能够接纳她和女儿，最为关键的是，他愿意先支付赵蓉蓉一笔钱，让赵蓉蓉找个保姆照顾孩子，免得耽误学业，至于其他的事情，等赵蓉蓉安顿下来再说。

    董梦晨介绍完之后，就直接留给了赵蓉蓉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两万块钱，同时还给赵蓉蓉看了那个愿意包养她的大叔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身材挺拔，戴着眼镜，身着西装，看起来很是斯文。董梦晨介绍说，这个大叔姓冷，好像是炒地皮赚了钱，正在做地产开发。

    赵蓉蓉本来想象的是个丑陋猥琐的秃头大叔，而且是按次付费。没想到这个姓冷的大叔却如此大方，人还没见，就已经给了两万块钱以解燃眉之急。而且看照片，这个人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看起来比毛建明还要成熟稳重。

    十七年前，两万块钱还是不少人一年的工资。

    赵蓉蓉本来就因为自己的父亲的事情，对成熟的男人有着难以抵御的情结。这个姓冷的男人相貌出众，做事又如此贴心，一下就吸引住了赵蓉蓉。

    尚且年幼的赵蓉蓉，不会想到这个姓冷的大叔和她开始了一段长达十七年的情缘，也把她拉入了性虐恋的深渊。在当时，赵蓉蓉还是很感恩地认为自己遇到了贵人。

    两周时间里，赵蓉蓉迅速摆脱了缺钱的困顿境况，恢复了活力。而且在董梦晨的劝说下，用国外进口的高档奶粉代替了母乳，尽早给毛雨断了奶，好保持自己的身材。

    这两周时间里，这个姓冷的大叔都没说过要见赵蓉蓉，给了笔钱之后，就消失了一样。赵蓉蓉反而内心不安了，觉得自己欠了这个大叔的一个大人情。

    赵蓉蓉还曾经幻想过短期内获得一大笔钱，好让自己还给这个大叔，这样就不用出卖自己了。赵蓉蓉还坚持买了连续两周的彩票，当然都没有中过一毛钱。赵蓉蓉和我说起买彩票这段往事的时候，忍不住憨笑起来，冲淡了哀愁的情绪，我看着赵蓉蓉的俏脸，回忆起往事时还真有点少女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个月时间，董梦晨带着赵蓉蓉去买了几套衣服，好好地把赵蓉蓉打扮了一番。赵蓉蓉经济问题解决之后，有人帮忙照顾毛雨，自己的营养又跟得上，本来纤细的身子变得丰腴了些，正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这一天，董梦晨要赵蓉蓉陪着她去高尔夫球场见她的大叔和那个姓冷的大叔。赵蓉蓉经过这一个月时间的休整，对这个姓冷的大叔已然是好奇得紧，对大叔要见她的目的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也不再害羞忸怩。打扮之后，大大方方地和董梦晨打车去了京郊的一个高尔夫球场。

    在出租车上，董梦晨告诉赵蓉蓉，这个姓冷的大叔叫冷中泉，她的大叔叫常亮，而且还叮嘱赵蓉蓉，这些中年男人最喜欢小姑娘叫叔叔了。

    两个小美女嬉笑谈天，把被人包养的尴尬忘到了九霄云外。到了高尔夫球场之后，赵蓉蓉见到了她跟了十七年的男人——冷中泉。

    赵蓉蓉说起和冷中泉初次见面的场景，眼神中仍然闪烁着少女的光芒，看来那次见面让赵蓉蓉印象深刻。

    赵蓉蓉和董梦晨到了高尔夫球场，冷中泉和常亮两个人正在打球，常亮是个秃顶的矮胖子，越发衬托得冷中泉高大稳重，斯文帅气。

    常亮看到董梦晨和赵蓉蓉到了，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像个急色鬼一样，跑到两个小姑娘跟前，搂着董梦晨，上下打量着赵蓉蓉，对冷中泉大声喊道：“老冷，你这个妞真是盘靓条顺。”常亮一边喊，一边不断地捏弄董梦晨，董梦晨则只是笑嘻嘻地捶打着常亮，嘴里不断地骂着老色鬼。

    冷中泉则好像并没有听见常亮说的话，先把自己的球打完之后，才从容地走过来，很礼貌地对赵蓉蓉说道：“我听老常、梦晨说你叫赵蓉蓉，要是不拘谨的话，我就叫你蓉蓉吧，毕竟我长你几岁，咱们这就算熟悉了。你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和我说，我肯定全力帮你。”

    赵蓉蓉被冷中泉的成熟礼貌瞬间击倒，她知道自己，从那一面开始，心就已经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那天和冷中泉见面之后，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关系。随后，冷中泉就给赵蓉蓉买了一套两居室，方便照顾孩子和请保姆。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年，赵蓉蓉一直都沉浸在幸福中，虽然知道冷中泉有家室，只能偶尔召唤她陪伴，但是每次相会，赵蓉蓉都会使出千分妩媚、万种风情，讨冷中泉的欢心。

    直到第三年的时候，毛雨上了幼儿园，赵蓉蓉也已经毕业，在冷中泉的帮助下，去了一所大专院校，做舞蹈老师。

    赵蓉蓉二十岁，又早承雨露，身姿窈窕，气质过人，自然追求者众多。虽然偶尔陪伴冷中泉，但是终归平日寂寞，这时有一个高大帅气的同校男老师走进了赵蓉蓉的感情世界。

    赵蓉蓉本来和这个男老师只是普通交往，偶尔排遣下寂寞而已，并没想和这个男老师成为男女朋友。但没想到的是，赵蓉蓉和这个男老师看电影的事情被冷中泉知道了，结果这个男老师被几个地痞流氓狠狠地打了一顿，这个男老师后来知道是为什么挨揍，本来也只是想猎艳聊骚，并不想招惹麻烦，所以就此远离了赵蓉蓉。

    冷中泉对赵蓉蓉大发雷霆，还对她实施了暴力。赵蓉蓉一开始极为抗拒，但是考虑到自己也有错在先，所以被鞭打之后，向冷中泉承认了错误。

    但赵蓉蓉没想到的是，之后每次见面，冷中泉都用同样的方式实施暴力，再和她发生关系。她那个时候也已经离不开冷中泉，而且让她觉得不齿的事情是，这样她反而得到了更多的满足。

    冷中泉用了两年的时间，给赵蓉蓉看了许多关于性虐恋的画册和录像，给赵蓉蓉灌输了性虐恋的理念。冷中泉开始要赵蓉蓉叫他主人，美其名曰“调教”。

    赵蓉蓉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享受，再到后来的难以脱离，直到最后，在各种变态的折磨中，彻底沉沦。

    十七年过去，冷中泉从三十多岁，变成了五十多岁，他的财富随着房地产市场的持续牛市，几乎是几何倍数地增长。这十七年毛雨也逐渐长大，渐渐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让赵蓉蓉不安的一件事就是，毛雨十五岁的时候，意外见到了冷中泉，冷中泉看毛雨的眼神让赵蓉蓉觉得恐惧，从那之后，再不敢让冷中泉见到毛雨。毛雨也只是知道这个冷叔叔对她们很好，其他的事并不知道太多。

    赵蓉蓉说起自己被各种方式折磨的时候，两手紧紧地抱紧了自己，显得很是害怕无助，但是又会脸颊绯红，表现出兴奋的神情来。看来赵蓉蓉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第六节 化身少女

    赵蓉蓉说起自己的往事，前前后后大概说了两小时。赵蓉蓉时而甜蜜，时而憧憬，时而恐惧，时而难过。等赵蓉蓉说完自己的十七年的人生经历和不到三分之一的性虐恋经历，我看着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三十分了，距离到达长春站还有三小时。

    我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够扛住一夜不睡，但是发现听到赵蓉蓉说到一半的时候，上眼皮就已经和下眼皮打架了。于是我再也熬不住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最后睡梦中只是记得赵蓉蓉和我说，她现在离不开性虐恋，但是又很害怕她的主人冷中泉。

    次日清晨，我们是被列车员叫醒的，赵蓉蓉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铺位。简单洗漱完，我便开始考虑今天下午还要和孤狼会面的事情。那个照片倒是发给孤狼了，但是那张照片上看起来明显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要是和孤狼会面，没有这么个小姑娘的话，孤狼可能在远处观察之后，就悄然离开了。我们在人群之中未必能够找出孤狼，更别谈通过孤狼找到毛雨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让孤狼先到，然后我们观察他，找到他。可是目前来看，孤狼也是个狡猾的人，未必能够这么轻易上钩。

    考虑间，手机微信消息提示了一下，是廖小飞的。廖小飞问了问木马定位的情况，我大概和廖小飞说了下，然后廖小飞告诉我，他有个IT圈内的老友，是长春人，在亚泰电脑城开柜台，卖一些装备，没准儿对我有所帮助，然后发来了联系电话。

    廖小飞同时建议，可以想办法放追踪器，或者用无人机来跟踪，一般人都只会拿无人机当航模，并不会注意。而且通过无人机，拍摄跟踪对象的藏身之地特别方便，现在很多狗仔队，都是用无人机偷拍的。

    廖小飞这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用无人机在约会见面的地点找出孤狼，然后再想办法在他身上贴上追踪器，这样就能够比较省事地找出孤狼的住所，之后找当地警方帮忙，救出毛雨。

    打算好之后，火车也已经进站，我和赵蓉蓉拉起行李下车出站。

    我让赵蓉蓉把手机给我，查看和孤狼的距离，结果发现孤狼已经下线，定位距离并没有作用。我和赵蓉蓉当下是得找个落脚点，先行安顿下来，再利用下午的约会，想办法找到孤狼。

    安顿妥当之后，已经上午九点，我们先吃了顿早点，然后我就把廖小飞说的追踪监控系统的事情和赵蓉蓉简要说明，并且动身打算去采购监控设备。

    赵蓉蓉对于接下来的安排没有异议，对和孤狼见面的小姑娘一事也表现得并不担忧，让我先去采购监控设备，等回来后给我看看她的本事。

    我心想，赵蓉蓉不是想自己出马，打扮成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吧。女人都对自己的年龄有自动减小的习惯，赵蓉蓉对自己的身材容貌过于自信也可以理解，但是打扮成十九岁，还是有些难度的。反正我在半天之内，也变不出个大姑娘去做这件事。索性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等回来看看赵蓉蓉的情况再说。

    于是两人分开行动，赵蓉蓉在酒店里乔装打扮，我则打车直奔亚泰，按照廖小飞提供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找到了他的那个老友，这个小伙子叫李东。人家刚刚上班，我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受到了这个卖监控跟踪器材的李东的热情接待，李东拍着胸脯告诉我，要是需要人跟他说一声，他能喊来好几十人去帮忙。

    李东给我找出了据说是最灵敏好用的追踪器和无人机，还给我的手机上装好了操控软件，这样，我只要用手机，就能清楚地看到各种情况。

    我问清楚追踪器和无人机的使用方法之后，拿着这两样装备，准备打车回酒店。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李东又把我喊住，他进屋又给我拿过来两个盒子，我一看，盒子里是高压电击枪。李东把这两把电击枪送给我，说万一遇到事情，还能有点作用。

    我对李东表示感谢之后，径直打车回到了酒店。我用房卡打开套间正门，进到客厅，看到客厅沙发上有个小姑娘正在摆弄手机。

    我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但是随即想起来，难道这是赵蓉蓉？

    这小姑娘抬头对我盈盈一笑，神态表情完全就是个十八九岁的样子。我再仔细一看，没错，这正是赵蓉蓉。只不过赵蓉蓉把头发扎成了马尾，而且把刘海梳长，身上穿着一套艾格周末的裙子，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略施粉黛，青春活力就展现了出来。

    赵蓉蓉本来就保养得好，而且脸小显得年轻，再加上经常跳舞，身材极好，只是平时穿衣打扮是个中年美妇，我才一直拿她当作一个中年人来看。没想到赵蓉蓉还真是驻颜有术，三两下打扮之后，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了。

    发型和衣服果然能让女人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赵蓉蓉还在我面前展示了她模仿二十岁小姑娘的样子，嘟起了嘴，摆出了很可爱的少女照相姿势。这几下姿势摆出来，赵蓉蓉还真是从一个御姐熟女化身成了一个美少女。虽然和我发给孤狼的照片不像，但是看起来比那个照片上的姑娘还更有韵味。男人们担心的都是女人比照片上要丑，但是绝对不在乎女人比照片上更漂亮。

    准备间，一上午已经过去，和孤狼约的是下午两点，忙来忙去的，都没有上QQ去看，我赶紧让赵蓉蓉登录那个小蝶青衣的QQ号，我看到孤狼已经在线，而且距离显示只有五公里左右，难道孤狼就在附近？孤狼在QQ上发来了一句话：“我就在文化广场附近，要不先一起吃个饭？”

    这个孤狼，果真狡猾，这么问，非常委婉地问出了约见的女孩子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见面，而且一起吃饭本身就更容易让女孩子降低防范，吃饭的时候总是要沟通两句，就更方便测试女孩子下的决心有多大。

    赵蓉蓉把手机递给我，问我该怎么回答比较好。我想了想，让赵蓉蓉先不回，我们先去吃午饭，等一点半左右再回复。这期间，看看孤狼会不会再发消息，一般来说，面对即将上钩的女孩子，男人都会多试探几句。

    我和赵蓉蓉没有出去吃饭，而是直接点酒店的套餐。这样的好处就是效率比较高，吃完午饭后时间还只有十二点，我们还可以休息一小时，毕竟昨天在火车上我们都只睡了三小时。虽然我用烟草和咖啡来抵抗困意，但是刚吃饱饭的时候还是觉得困得睁不开眼。

    赵蓉蓉看我很是疲倦，连忙对我说道：“孟老师，您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我一点半会准时叫你起床，我趁这个时间，好好练习一下，模仿少女的情态姿势，特别是90后的说话方式，免得和孤狼交谈的时候，露出破绽。”

    我给追踪器和无人机充上电之后实在困得不行了，和赵蓉蓉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等赵蓉蓉把我喊醒的时候，正好中午一点半。

    我醒过来，对赵蓉蓉说道：“给孤狼回消息，就说你刚才去洗澡了，没看手机，看来是没机缘和他一起吃午饭了，不过马上就出发，很快就到文化广场。”

    赵蓉蓉按照我的意思发了过去，孤狼很快就回复了消息，让小蝶青衣直接去文化广场后面的吉林大学地院里面，他把车开进学校，然后让小蝶青衣直接上车。

    赵蓉蓉看向我，我心想这个孤狼布置得倒是很缜密，如果这个女人有其他问题，只要上了他的车，也难以行动，也只能跟着他走了。

    赵蓉蓉虽然很想接触到孤狼之后，就深入虎穴，一探究竟，但是目前来看，条件并不允许。目前在长春只有我和赵蓉蓉两人，并没有其他帮手，如果赵蓉蓉上了孤狼的车，一旦被孤狼控制，我在长春就只能孤军作战，不论是跟踪还是救出毛雨，可能性都会大大降低。即使要借助长春警方的力量，那也需要联络安排，才能完成。想到此层，我不由得后悔自己托大了，没有完全布置好就约了和孤狼会面。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见面，得想办法拖一拖。

    现在再临时找人帮忙已经不可能，要想跟踪孤狼，我至少需要辆车，然后在赵蓉蓉身上装上追踪器，我利用手机锁定就可以保持追踪，等到了孤狼的地点之后，再选择用无人机去一窥究竟。

    我把我的担忧和赵蓉蓉沟通之后，赵蓉蓉也担心起来。赵蓉蓉跟我要了防狼电击棒，以防万一。这个电击棒很是小巧，外形看起来和口红一样，电击棒的说明书上说，这个电击棒充一次电只能用三次，毕竟体积太小，电池容量有限。

    好在充电时间很快，十分钟完成快充，赵蓉蓉先把两个电击棒充上电，然后对我说道：“要是我不上车，不跟着孤狼走的话，估计咱们就再难把孤狼约出来了，所以最好还是上车。孟老师，你有几个追踪器？”

    追踪器很便宜，那个李东连卖再送，给了我三个追踪器。赵蓉蓉把一个追踪器放在身上，保证让我肯定找到她，然后计划到了孤狼的车上之后，再想办法藏一个追踪器在孤狼的车上，至少能够追踪到孤狼的车，即使失去对赵蓉蓉的追踪，也能找到孤狼。

    赵蓉蓉这个想法倒是可行，那么下一步就是得弄一辆车，让我能根据两个追踪器的位置追踪孤狼了。

    我打开手机，调出租车软件，查找之下，发现附近正好有一家门店。我和赵蓉蓉赶忙出发，我背起了那个装有各种装备的双肩背包，出了酒店，打开导航，直奔那家租车门店。

    我们到租车店之后，选了一辆黑色的五座轿车，轿车的油门和刹车都很灵敏，在城市里追踪很是方便。

    租好车辆之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我连忙开车，把赵蓉蓉带到文化广场，赵蓉蓉坐上车之后，打开手机来看，孤狼给赵蓉蓉发了消息：“在哪儿？车牌号吉B18XX2。”我让赵蓉蓉回复：“已经到了文化广场，马上就到地院里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西民主大街，我在路边把赵蓉蓉放下，又让她把追踪器检查了一遍，测试连接没有问题，又把防狼电击枪藏好，这才放赵蓉蓉下车。赵蓉蓉在下车之前，把我给她的两枚追踪器，一枚紧紧捏在手里，看来打算伺机弹到孤狼车厢内的隐秘处；另一枚，赵蓉蓉顺手塞到了内裤里。

    赵蓉蓉稍微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深吸了口气，推开车门，下车去了，从文化广场边上，步行去吉林大学地院校园内。我则开车行驶到地院西门，从地院正门开车进去。

    我开了不远，果然看到路旁停着辆车，车牌号正是“吉B18XX2”。孤狼把车停在吉林大学朝阳小区唯一的主干道上，正是四面八方都方便观察得到的位置。

    我连忙在校园内第一个路口转弯停下，停放的角度，刚好是孤狼能看不到我，但是我却能看到他的地方。

    我把车挂了P挡，没有熄火，在车里静静地观察。不大一会儿，赵蓉蓉从文化广场到吉林大学朝阳小区的小门里走了进来，然后走到了校园里的主路路口。我发现赵蓉蓉连少女的步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果然舞蹈职业的女人在这方面真是功力深厚。

    我曾经总结过怎么看待女性化妆保养对于年龄的伪装。现在的女性，保养得好，再加上妆容精致，看上去都会比实际年龄小十岁左右，直到五十岁之后，才会很明显地看出年纪来。

    我经过长期观察后发现，女人不管怎么保养和化妆，对胸和臀部的保养再怎么好，但是有两个方面，是不可能掩盖得住的。一个就是脖子，不论女人怎么把脸部的皱纹修饰遮掩，甚至美容拉皮，但是脖子上的皱纹怎么都遮不住改变不了；另外一点就是女性的步态，少女的步态是天然的轻盈，哪怕是个胖姑娘也是轻盈的，如同身体内安装了弹簧，但是一旦到了三十岁之后，那种轻盈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熟女的平稳步态，四十岁以后的女性的步态，则是稍显沉重。赵蓉蓉走路时能有意识地模仿少女的步态节奏，还真是十分厉害。

    赵蓉蓉走到路口，看到了孤狼的车，走到了副驾驶位置，我的角度就看不到了。我打开手机的追踪器软件，软件很灵敏地显示了赵蓉蓉的位置，而且两个追踪器的红点都标记得很清晰：一个追踪器的代号是1，一个追踪器的代号是2。

    我看赵蓉蓉上车，过了一两分钟，孤狼才发动车辆，开车离去。手机上显示的追踪器已经开始移动，是出了吉林大学朝阳校区东门之后右转了，我赶忙跟了过去。

    出了校门，我看孤狼的车已经左转上了解放大路，可是走到路口的时候，已经变了红灯，而且前面还挡着几辆车，我想违章转弯都做不到。

    好容易等到红灯变绿，我左转过去之后，孤狼的车已经又左转上了新民大街，我连忙变道，转到了左转道上，但依然是赶上了红灯。

    我眼看着孤狼的车顺着新民大街愈行愈远，我好不容易转过弯去，好在有追踪器一直导航，不然的话，早就跟丢了。

    我随着追踪器的指示，一直沿着前进大街，路过了吉林大学南校区的东门，然后开到了长春南郊，此时发现追踪器的位置不动了，而且两个追踪器的信号开始不重合了。

    李东曾经告诉过我，这个追踪器的定位精度是五米，精度非常高，是GPS和基站信号双定位，一次充电之后，能够连续跟踪四十八小时。

    我跟着这个追踪器，把车开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自建楼房的院子旁边。孤狼的车已经看不到了，很可能是已经开到了这个院子里。

    我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把车停好，随后把无人机找了出来，和手机测试连接之后，用手机操控无人机，飞进院子上方。

    我第一次操纵这种无人机，虽然生疏，但是这个无人机还真是好用，用手机根据摄像头的情况来调整无人机在空中的位置，灵敏得很，毫无反应不良的迹象。很快，我找到了孤狼那辆车牌号是“吉B18XX2”的车，但是现在还找不到赵蓉蓉和孤狼的踪迹。

    我得在半小时内找到赵蓉蓉，以保障赵蓉蓉的安全。我估计这个院子已经反锁，我也很难破门而入。现在我却只能操纵着无人机，对着这套宅院各种探查。

    我操控无人机把房子的窗户都查看了一圈，靠着院子里这边的窗户都拉着窗帘，没什么动静。我又操控着无人机绕到了房子的后面，先从三楼开始，逐间查看，然后再下降到二楼，这下找到了。

    孤狼这个院子后面是城乡接合部的各种平房，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院子里的二楼，而且孤狼的房子盖得又高，二楼的高度都已经超过了平房房顶上站立一个人的平行视线了，所以孤狼二楼的书房并没有拉着窗帘。

    我通过无人机传送的图像看到这个书房，和孤狼发给毛雨的那张照片是一模一样，原来以为孤狼书房所在的房子会在长春市的高档住宅区里，没想到却是城市边缘的自建房里。

    孤狼和赵蓉蓉正在这个书房里，看得出来，孤狼正在书房里表情威严地说些什么。孤狼的书桌上，放着绳子和皮鞭，还有铃铛、项圈、手铐、全身禁锢器等调教工具。

    赵蓉蓉则站在孤狼的书桌前，低着头，并不说话。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可以推测出，孤狼应该是试图说服赵蓉蓉尝试下被他调教的感觉，赵蓉蓉的反应也很机智，横竖什么都不理你，看你能怎样。

    孤狼显然没有发现窗外的无人机一直在窥探他们。孤狼自己说得不耐烦之后，站起身来，走到了赵蓉蓉面前，试图对赵蓉蓉产生身体姿势上的压迫感，得以让赵蓉蓉屈服。由于赵蓉蓉背对着窗口，我通过无人机看不到赵蓉蓉的表情，于是我把无人机的位置调整到了一个从斜上方往下看去的地方。

    我把无人机的镜头焦距调整放大，这会儿看清楚了，赵蓉蓉正在摆弄那个像口红的防狼电击棒。

    孤狼这个时候，早已经没有了该有的耐心和风度，直接伸出手来掰住了赵蓉蓉的肩膀，想着让赵蓉蓉感到害怕而屈服，但是赵蓉蓉却用防狼电击棒直接顶到了孤狼的胸口，我在镜头里都能看到电击棒的电弧光芒。

    赵蓉蓉果然还是三十五岁的成熟女人，遇事果断决绝，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遇到危险会惊慌失措。这一下电击过去，孤狼已经开始抽搐，我看赵蓉蓉又电击了两次，直到这个电击器电力耗尽，孤狼已经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赵蓉蓉拿起手机，拨打我的电话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虽然我们现在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违法的边界。

    我对赵蓉蓉说道：“我看到你把孤狼电晕了。你用绳子捆不结实的，你看看孤狼书桌上那个全身禁锢器是不是金属的，要是的话，用那个东西把孤狼的手脚都铐起来，用锁头锁住。再用绳子把禁锢器拴在桌腿上，把桌子上的电话线拔掉，把孤狼的手机拿出来。”

    这个电击器还挺强大，赵蓉蓉把孤狼铐住，用绳子拴好，孤狼还没有动静。赵蓉蓉又从孤狼的裤兜里摸出了一部手机，连同孤狼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一并装进了自己的包里，并且把桌子上的固定电话的电话线拔掉，这才从屋子里出来，一路小跑出来开门放我进去，我则用无人机继续监控孤狼。

    过了两三分钟，孤狼院子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我锁好车，进了孤狼的宅院。我心里觉得奇怪，孤狼这个宅院里居然没有其他人，应该还有其他被诱拐来的女孩子，难道被孤狼关起来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免得暴露秘密。

    第七节 小雨被卖

    这个院子我已经用无人机监看了全貌，进来之后倒是不觉得陌生，只是整个楼内部没有进去过。我跟着赵蓉蓉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这个书房和孤狼发给毛雨的照片一模一样。我走进之后，看到孤狼还昏倒在地。我连忙把这个书房的窗户拉开，用手机操控着无人机飞进来。

    赵蓉蓉问我该怎么处理孤狼，怎么向他追问毛雨的下落。我想了想，最快的办法自然是直接找孤狼拷问口供，对于我来说，可以选择一个办法，那就是催眠。不过要给孤狼催眠，套出他的口供，我就得先了解孤狼的背景，然后在催眠孤狼的过程中，假扮成孤狼信任的人才可以套取实情。

    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找出孤狼的关系网络，一个就是孤狼的手机，一个就是孤狼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想到这里，我让赵蓉蓉把孤狼放在桌上的眼罩给孤狼戴上，我们先寻找一下线索再说。

    本来我和赵蓉蓉想得很简单，进入孤狼的住处，就能找到毛雨，但是没想到孤狼的住处面积较大，我们并没有那么容易发现毛雨。我先翻了翻孤狼的书桌上的抽屉，并没有发现钥匙一类，回头看看孤狼书房里硕大的书柜，便想从孤狼的藏书上找出孤狼的一些性格特点，结果孤狼的书柜上的书都是假的，只是个装饰。

    我带着赵蓉蓉先从二楼的房间开始，挨间寻找。二楼除了孤狼的书房外，就是一个大的卧室套间。我戴上手套，把卧室里的所有柜子都打开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夹层，也没有藏人的迹象。

    赵蓉蓉连床底都看了看，最后我们离开这个卧室，选择去三楼或者一楼。但奇怪的是，我在院子外面用无人机监控，这个房子是有三楼的，现在却没有找到三楼的楼梯入口，看来这个房子果然有古怪。我和赵蓉蓉商量过后，先去一楼，把其他房间看一遍，如果没发现的话，就再来三楼寻找。

    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和两个客房，客房里都有灰尘了，看起来好久没人用过。看来秘密都在那个没有入口的三楼之内。

    我们又回到了二楼，二楼的楼梯出来，就是洗手间、书房和套间卧室，那个进入三楼的入口肯定在某个房间里藏着。

    赵蓉蓉在房间里敲来敲去，我想了想，把无人机又打开，利用无人机在窗外，观察卧室墙壁的厚度和书房墙壁的厚度，密道在洗手间的可能性不大，应该不是在卧室就是在书房。

    赵蓉蓉也凑到我的手机旁，和我一起察看。我在手机上看得很清楚，书房的书柜后面，明显地厚度不对，至少还有三米左右的宽度不见了。那么密道肯定在这个书柜后面，看来这个书柜上都是假书的目的也并不是孤狼为了附庸风雅，而是为了移动方便。

    我顺着整个书柜看去，发现书柜上有两本书明显地没有灰尘，很有可能是机关所在。我走过去，试着把这两本书拿出来，果然拿出来了。

    拿出来之后，里面露出了一个显示盘，是个密码锁。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密码锁，顺手拿着孤狼的手机去照亮，没想到的是密码锁发出了开锁的声音，然后整个书柜从中间分了开来，出现了一个楼梯。

    我和赵蓉蓉恍然大悟，原来孤狼的手机就是开锁的钥匙，我们误打误撞把锁打开了。为了避免这个书架暗门等我们进去之后再锁上，我索性用结实宽大的椅子把它牢牢卡住了。

    顺着楼梯走上三楼，三楼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牢房模样，门口也装着同样的密码锁。我如法炮制，把孤狼的手机靠近密码锁，锁都打开了。这里每个房间里都有摄像头，看来所有录制的东西应该都在孤狼的电脑里。

    三个房间里都分别有个大狗笼子，并没有其他东西，狗笼子外面放着狗食盆，其中两个房间里的狗笼里，还关着两个女孩子，最后一个房间是空着的。

    赵蓉蓉看到那两个被关在狗笼子里的女孩子，连忙跑过去查看，但是没有发现毛雨。

    赵蓉蓉急忙拿出毛雨的照片，问这两个女孩子，有没有见过毛雨。其中一个女孩子对赵蓉蓉问道：“你是来找她的吗？我见过她，她前两天被卖掉了。”

    赵蓉蓉听到这番话，脸色急变，连忙追问道：“你知不知道她被卖到哪里去了？”

    那个女孩子说道：“这个我不知道，只有主人知道。你们能把我放走吗？我只是想找个主人，玩性虐恋但是不想被卖掉。可是我到了之后，就由不得我了。”

    我走过去，问那个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被关到这里多久了？”

    那个女孩子说：“我叫小蕊，我被关了一周了，他要卖掉我们，我的身份证还有手机，连衣服，都被他藏起来了，还一直被关起来，想跑也跑不了。”

    我想了想，拉住了正想打开笼子的赵蓉蓉，对那个小蕊说道：“你先再委屈一会儿，我们过会儿再来放你，现在我们要先去把事情完结。”

    小蕊脸露失望的神情，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又蜷缩回笼子里了。另外那个女孩子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只是看着我们。虽然奇怪，但还是服从了我的安排。

    我拉着赵蓉蓉回到孤狼的书房之后，对赵蓉蓉说道：“一会儿我们先逼问孤狼小雨的下落，逼问的过程最好不要让她们看到，这样会给她们和咱们惹麻烦。等咱们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再把她们放出来，让她们自行回家或者报警。”

    赵蓉蓉心领神会，但是对毛雨的下落更焦虑了。

    我整理了一下现在知道的内容，这个孤狼不断地在网上诱拐有受虐倾向的小女生，调教洗脑之后再卖掉获利，那么出钱购买这些女孩子的人或者团伙，最有可能的是卖淫组织或者有某些隐秘爱好的有钱阶层。要是前者，那真是如同大海捞针；要是后者，倒还有迹可循。

    孤狼现在涉嫌强迫卖淫和拐卖妇女，我决定联系秦剑，让他联络熟悉本地的同事，通过警方介入问出毛雨的下落。

    秦剑接通我的电话，听我简要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还有毛雨被拐卖的问题，联系了他在长春警方的熟人，让我在孤狼那里稍等片刻。

    我和赵蓉蓉，等了半小时左右，刘警官等人便到了，立刻把孤狼带走审问，让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他们一审出毛雨的下落，立刻通知我。

    我和赵蓉蓉回到酒店不久，刘警官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孤狼供述，毛雨被他卖到了北京，买家的网名叫“凌风”，他只提供了凌风的一个电话号码。刘警官这边已经把情况通报给了秦剑，让我们回京联系秦剑。

    现在“凌风”也已涉嫌拐卖妇女，秦剑他们可以动手抓人了，只要他被抓，毛雨的下落就有数了。我和赵蓉蓉即刻动身赶回北京，现在事情发展到这里，只等秦剑那边的消息了。回到北京我便和赵蓉蓉分开了，我疲惫不堪，回到事务所躺在床上，一时难以睡着。我翻身起来，拿起电话，联系廖小飞，看看他有没有回到事务所附近的住处。

    廖小飞接到我的电话后，对我说他马上就要到事务所了，那段视频他有所发现。我从卧室出来，走到一楼办公室，正遇到廖小飞推门走了进来，还带着他的专业电脑工具包。

    廖小飞打开自己的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汪婷被控制的视频，此外还有几个图片文件，看来是廖小飞从视频里用抓图软件抠出来的。

    廖小飞把其中他标注了问号的图片打开指给我看，是视频里汪婷被控制的房间里的电视。电视屏幕的内容比较模糊，廖小飞又点开一个图片，这个图片是放大了的电视屏幕的照片，屏幕上，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电视节目。节目的左上角有三个字母，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能够辨认出来的是三个字母“CTV”。

    廖小飞对我说道：“我查了CTV的意思，这个CTV绝对不可能是日本电视台的缩写，我把日本电视台的缩写都找了个遍，没有CTV的缩写，这个CTV的缩写倒是和国内的一家电视台相符合，可能是长春的某个台。”

    汪婷女士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移居日本，也不大可能出现在长春啊。这个疑点我暂时压下，还是等秦剑和楚楚的日本朋友得到消息再做结论。

    廖小飞见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就要和我告辞。楚楚刚好下班回来了，看我在办公室，要跑过来问我和赵蓉蓉去长春的情况。

    我把在长春的情况和楚楚简单说了一遍，告诉楚楚我需要秦剑帮忙找到买家，抓到这个人，才好进一步解救毛雨。等会儿秦剑过来，正好一起吃晚饭顺便交换下情报。

    楚楚带着苗淼忙碌晚饭去了，我又把汪婷的视频看了一遍，结果发现电视上显示的内容除了那个CTV外，还有播放的电视节目正是每晚七点的新闻联播。这个节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日本的电视上播出。那么也就是说，汪婷被控制的这个视频就是在长春拍的。

    秦剑到了我的办公室之后，对我说道：“你说的那个汪婷，是十年前移民日本的，所以她的户口已经从中国注销了。我联系日本警方的朋友查汪婷在日本的出入境记录了，汪婷在日本，没有出境。”

    我听完之后，把廖小飞的发现从电脑上调出来，让秦剑看，秦剑看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那奇怪了，从这个视频来看，汪婷应该是在长春被控制拍摄的，那日本怎么没有她的出入境记录呢？”

    现在汪婷的事情毫无思绪，我又把凌风的手机号发给秦剑，让秦剑帮忙查一下，我们好通过他找到毛雨。

    手机响了一声，秦剑看了一眼，随即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正是关于凌风的信息：“机主：孙金；身份证号：22010219800213××××；登记地址：××区三间房甲条三号；联系电话：1393250××××。”

    我连忙用手机地图查询了这个地址，发现是个未拆迁的杂院，凌风的身份证所在地是长春，孤狼也是长春的，凌风也在长春，难道这两个人早有渊源？

    我随即把凌风的消息通过微信发给了赵蓉蓉。

    楚楚给我打电话，让我和秦剑上楼顶吃饭，我和秦剑爬上楼顶，楚楚和苗淼的手艺总是让我们食指大动。最近忙碌，我和秦剑就喝了点啤酒。吃饭间，楚楚问秦剑，能不能直接通过警方，抓捕那个网名叫凌风的家伙，然后从他嘴里找出毛雨的下落。

    秦剑说，现在可以报案处理了，因为新建那里有证据，这个凌风和那个孤狼涉嫌绑架强奸买卖妇女，警方可以介入了。不过还得赵蓉蓉先报案、立案之后再去处理。

    随后楚楚又告诉我和秦剑，她托付在日本的朋友给我回话了，他按照汪婷留给文老师的通信地址，去了汪婷那里，幸运的是，汪婷的确住在那里，这个从物业保安那里得到了证实；不幸的是，汪婷失踪了，而且汪婷在日本没有结婚，独自一人生活，所以并没有人报警，楚楚的朋友已经报警了。但是失踪案通常都很难破获。

    我把我和廖小飞发现的疑点也给楚楚讲了一遍，楚楚听后说道：“这怎么可能，汪婷在日本失踪，然后在长春被控制，但她在日本没有出入境记录，她凭空到的长春不成？”

    这个问题暂时想不明白，我送秦剑离开之后，和楚楚打了招呼，躺在床上就已经睁不开眼了。

    整夜无梦，也是这两天太过劳累，次日我是被电话叫醒的，我看看时间，上午九点，是赵蓉蓉打来的电话，我接通电话，赵蓉蓉在电话里说道：“孟老师，我找了个私家侦探，通过凌风身份证登记的电话号码，把凌风昨天的定位地址给了我，你能陪我去那个地址一趟吗？”

    赵蓉蓉倒是行动迅速，我说可以，然后起床，赵蓉蓉说她开车来事务所接我。

    我马上起床洗漱，到了一楼的时候，苗淼说楚楚给我准备好了牛奶面包给我当早饭。这个时候赵蓉蓉已经开车到了门口，我把早餐拿在手上，上了赵蓉蓉的车。

    上车之后，我想起一件事情，让赵蓉蓉在一个报刊亭旁停下，我跑到路边买了个新的手机号码，然后拨通了凌风的电话，拨通之后孙金接了电话：“喂，谁啊？”

    我哑着嗓子说道：“你好，我是快递，有你一个快递，请问我是上午派送还是下午派送您比较方便？”

    凌风在电话里道：“嗯？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啊？”

    我回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地址写的是顺义区。后面的具体地址看不清楚，您能给我说一下吗？”我把赵蓉蓉定位的那个地址报了过去。其实这样做有点冒险，万一他不在这个地方常住，或者不用这个地方做快递地址，我这个电话就会打草惊蛇。

    还好，他过了会儿给我回答：“你上午送过来吧。我下午出去，地址是三号，叫××农场。”

    果然还是那里，赵蓉蓉导航之后，我们直奔农场。

    然后到了凌风农场的院门，按下了门铃。

    孙金的声音从门禁系统传来：“你找谁？”

    我回答道：“快递！”

    开门之后，我开门见山地询问孙金毛雨的下落，最后给了一万块钱，从凌风手上买来了买走毛雨的人的电话号码。

    我回到车上，赵蓉蓉正在接电话，我注意到赵蓉蓉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看来是冷中泉的电话。我推开车门，先下车，赵蓉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赵蓉蓉打开车门，对我说道：“孟老师，我主人找我，我得先过去。我把我的手机呼叫转移给您，要是那个私家侦探回话了，您帮我接一下，一旦有小雨的消息，您帮我费心去看看。我一会儿把您放到好打车的地方，我得去空港区主人的别墅那里了。”

    第八节 小雨下落

    我在凌风处买来了购买毛雨的人的手机号码，本来想通过这个手机号码找出这个人，然后和赵蓉蓉共同去找毛雨，但是没想到赵蓉蓉接到了冷中泉的电话，冷中泉让她去别墅里服侍，赵蓉蓉居然连自己女儿的下落都顾不上，就要去侍奉主人冷中泉。看来十七年调教积威所在，竟然让赵蓉蓉连骨肉亲情都能放下。

    性虐恋世界光怪陆离，某些圈子里的主人会有极端的占有欲，为了实现这种占有欲，会给受虐者反复洗脑，让受虐者抛弃亲情，抛弃正常人的情感诉求，而只对自己的施虐者奉献身心。甚至类似凌风、孤狼一类的施虐者还会用性虐恋来引诱小女生，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靠谱强势的男神形象，通过性虐恋调教和洗脑，让女受虐者成为自己的赚钱工具。只是圈子外的人被性虐恋的情色假象所蒙蔽，而看不到性虐恋的心理控制层面。

    赵蓉蓉被冷中泉性虐恋调教了十七年，而且严格来说，她的人生都是冷中泉一手操控的。赵蓉蓉的大部分经济来源、事业机会都是冷中泉提供的。所以赵蓉蓉对冷中泉的畏惧和依赖是发自心底的，甚至可以说，她对冷中泉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爱，这种爱也可以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解释，但是不论怎么解释，赵蓉蓉都把冷中泉的指令奉为圣旨，以至于她接到冷中泉的电话，诚惶诚恐，不论自己手头有什么要紧事情，都要赶过去侍奉主人。

    赵蓉蓉把我留在了顺义区，自己开车去了空港区别墅，我则在顺义区打了个车，直奔公安分局，去找秦剑。

    一路上都没有来电，看来那个私家侦探想找到这个电话的定位和其他信息也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并不堵车，所以我只用了四十分钟就从顺义到了朝阳，直奔公安分局。

    门口的警卫对我已经很熟悉，我点头示意后，直奔秦剑的办公室，秦剑仍在办公室，我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接电话，秦剑看我过来，对我说道：“哎哟，孟大顾问，怎么今天有空来指导工作。”我捶了秦剑一拳，说道：“我专程来看看你是不是擅自离岗，不好好工作的。”

    崔鹏等人看到我，也纷纷和我打招呼，我给秦剑使了个眼色，让秦剑和我出去说话，秦剑带着我走到楼道里，抽上根烟，我把今天的情况和秦剑说了一遍。秦剑听完，先深深吸了口烟，然后对我说道：“新建，你是想搞掉这个网名叫凌风的吗？”我点头道：“没错，他和长春那个孤狼，如果让他们逍遥法外的话，会有更多的女性受害，所以一定得把他们送进监狱。”

    秦剑说：“你想搞掉凌风、孤狼等人，我可以给你帮忙，你应该也听说过，警察手底下都有几个线人，不然那么多案子根本就很难破获。我可以让我的线人去盯着你说的那个凌风，只要我们能抓他，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其他证据。按照你说的情况，他买卖少女应该不止一个两个了，贩卖妇女和强迫妇女卖淫应该是跑不了了，剩下的事就是抓他现行。但是有一点估计还要你出面，那就是你得对那些被他洗脑的女受虐者做心理干预，让她们作为证人指证他，只要有受害人指证，我们就有办法钉死他。”

    我忍不住又深看了秦剑一眼，说道：“那就这么办吧。这个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你的线人费，你手头要是不方便，可以找我拿。”

    秦剑笑道：“北京的公安还不至于线人费出不起，你这种自费伸张正义的想法我倒是要表示敬佩了。你说的那个和凌风买毛雨的人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去找网警直接定位和调取通话记录。你先在办公室等我，虽然你是分局的大顾问，但是这些事，还是得私底下干，毕竟还没找领导打报告签字授权呢。”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抽完烟后，秦剑就去网警那里帮我查询这个电话。我则在楼道里安静等待。

    秦剑前脚刚离开，我正自己抽出根烟继续抽了起来。这个时候，楼道门被推开了，我还以为秦剑这么快就回来了，效率还挺高，结果进来的是沈度。

    沈度进来对我说道：“新建，抽什么好烟呢，递给我根，正好，我有事跟你聊聊。”

    我把香烟递给沈度，沈度点着，先深吸了一口，然后对我说：“最近少女失踪案频发，媒体是不会报道的，本来我们都以为只是简单的小女孩叛逆期离家出走，但是，我们收到了公安部的案情通报，现在全国这两个月来已经失踪了二十五名少女，光是北京就失踪了六名，还有个女孩子背景雄厚，家长给公安机关的压力也比较大。我们经过摸查，发现这些少女都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到了长春就失去了联系。”

    我问道：“全国这两个月失踪的二十五名少女都是在长春失去联系的？”

    沈度点头道：“没错，从案情通报上看，这二十五名少女还都很漂亮，都是十八岁左右的年纪。有些少女的微信和QQ，家长提供了，我们破解之后，发现都有男网友在背后邀请她们去长春，虽然男网友各有不同，但是地点一样的。我们的网警跟踪了这些男网友的QQ，发现都找不到人。这就不是简单的少女离家出走见网友的案子了，很有可能是有一个幕后团伙在诱拐这些少女。我听秦剑说，你刚去长春一趟，为了找一个客户的女儿，正好可以跟我说说情况，看看这起案子，新建能否给我们专业的建议。”

    我把我和赵蓉蓉去长春的情况和沈度详细介绍了一下。特别是关于孤狼和凌风的。沈度听完之后，狠吸了口烟，对我说道：“新建真是分局的福将，我们正愁连个犯罪嫌疑人都没摸到影，现在我们的工作就如大海捞针一样，真是难上加难，你这么一说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先去抓这两个人，只要能找到线索，再顺藤摸瓜，我们的侦破难度就降低了。毕竟这些人也都是一个圈子的，多半都相互之间有联系。”

    沈度正说间，秦剑回来了，秦剑看到沈度也在，连忙和沈度打了招呼，沈度从自己那里拿出包烟，递给秦剑，说道：“秦剑，刚才新建顾问给我们反映了诱拐少女的情况，而且提供了两个犯罪嫌疑人，一个在长春，一个就在北京。回头我去联系长春警方，让他们帮忙盯住长春的孤狼，你带队去盯着北京的凌风。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抓人，获取口供和线索。”

    秦剑对沈度说道：“长春那个孤狼已经被当地警方秘密拘捕，我也刚安排了追踪监控凌风这个犯罪嫌疑人。”

    秦剑则抓紧时间给了我一张字条，告诉我网警已经定位了这个电话的位置，而且查出了登记的机主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剩下的在网上搜索就可以了。

    现在很多人的个人信息，其实在网上都能查到蛛丝马迹，你注册各种社交网站留下的名字，你求职发的简历，都很容易搜索出来，只要输入身份证号+姓名或者输入手机号码+姓名，就能搜出很多当事人自己都不记得了的私人信息。

    我用手机把这个叫作符魏博的机主的姓名和手机号作为共同的搜索要件做了搜索。结果果然搜出来了他的工作信息——远达地产行政主管。

    这个远达地产集团，我看着很是眼熟。这个人是远达地产集团的行政主管，应该是个精明强干的角色。这样的人，要是想要女人，应该很多，但是为什么要从凌风手里买毛雨呢，难道这个符魏博也是性虐恋爱好者？

    不管怎样，至少找出了毛雨是被符魏博买走的，这个符魏博买卖妇女的犯罪行为是已经确定了。如果他侵犯过毛雨，那么就涉嫌强奸，现在他一只脚已经踩进了监狱里。剩下的事，就是如何来逼他就范，交出毛雨。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条第三款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非法剥夺、限制其人身自由或者有伤害、侮辱等犯罪行为的，应分别以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侮辱罪论处。第四款规定，对于上述情况，应以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罪与其他犯罪实行数罪并罚。

    这个符魏博能够成为一家大的房地产开发企业的管理层，应该也是不简单的人。在我们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估计很难就范。寻找证据这事，还是得秦剑他们这种老公安去做，毕竟他们对如何迫使犯罪嫌疑人就范这事，是很熟练的。

    秦剑估计已经去部署跟踪凌风了，正好可以从凌风那里找出符魏博的证据和线索。

    想透此节之后，我径直去秦剑的办公室找他，因为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原来是我私底下找秦剑帮忙，现在因为全国范围的少女失踪案，沈度已经命令秦剑去主攻凌风了，那么只要从凌风那里找出符魏博的线索和证据，就可以公事公办了。

    我走到秦剑办公室，和秦剑说明了我查到符魏博的情况，建议他想办法先抓其中一个，让我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毛雨。

    秦剑点头答应，和我说他需要摸清楚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活动规律，再顺藤摸瓜，找出其他失踪少女；即使凌风和其他少女失踪案没有关联，那么也可以先破获毛雨被诱拐买卖案，总比没有成绩的要好。

    秦剑应下此事，那就先由秦剑去跟踪监控凌风、符魏博，争取能找出毛雨的下落。不过我可以先去这个远达地产公司看看。这样双管齐下，效果更好。

    我和秦剑沟通了我下一步的计划和安排后，就准备离去，秦剑则叮嘱我，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给他打电话，让他用法律去处理符魏博。

    我离开公安分局，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还是决定先回事务所，至少我的车停在那里，去那个远达地产集团的话也方便。

    第九节 远达集团

    回到事务所之后我开车直奔远达地产集团。远达地产集团总部在望京，我开车过去需要半小时。到了之后，远远地看到这个地产公司总部的办公大楼很是气派。我把车开到门口，门口的保安很是尽责，对我很有礼貌地说道：“先生，您找谁，有预约吗？”

    我对保安说道：“我找远达地产集团的行政主管符魏博先生，已经和他约好了。”

    我本以为这么回答，能够先蒙混进去，没想到保安对我说道：“符总下午开车出去了啊，您确定预约的是下午吗，要不您联系下符总，或者联系下符总的助理。”

    好在我知道符魏博的电话号码，我故意当着保安的面假装打起了电话：“符总啊，您这会儿不在公司啊？啊！您让我先去公司等您啊。好，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去啊，要不您跟他说一声。”

    我还假装把电话递给保安，保安没有接电话，只是把杆子抬了起来，放我进了公司。

    我开车进去，把车停好，走入公司大堂。公司大堂前台有两个小姑娘，问我有什么事情，要找谁，我依然假装和符魏博约好，他让我在公司先等他，前台小姑娘就不再询问我了。我则趁机四处查看，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我看到公司大堂的一角，放着远达公司的员工照片墙。我走过去，找到了符魏博的照片，用手机悄悄拍了下来。

    符魏博四十岁左右年纪，平头，眼神深邃，透出洞察人性的神色来，要真是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性格倒是符合这个工作岗位。

    我假装坐了一会儿，走到前台，对前台小姑娘说道：“我给符总带了点纪念品，但是他不在，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等他了，您看方便我给他放到办公室吗？”

    前台小姑娘不再怠慢，对我说，她马上替我联系符总的助理，让他带我把东西送到符魏博的办公室去。

    前台小姐告诉我去三楼符魏博的办公室，我去我的车后备厢，把其他朋友送我的某地特产拿了两盒，拎着又回到了大堂，其中一个前台姑娘，把我领进电梯厅，用自己的员工卡刷了电梯，上了三层。

    我到了三层，找到了符魏博的办公室，看到符魏博办公室隔壁的门开着，应该正是符魏博的助理。我看这个助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连忙堆起我在机关里工作时和机关领导秘书打交道的笑容，故意问这里是不是符总的办公室。这个小伙子跟我客套几句，试图套出我的来历，我临时编造了一个公司名字，然后又给自己取了个假名。这个小伙子把符魏博的办公室打开，带着我进去放纪念品。符魏博的办公室布置简单现代，整洁干净，甚至空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更有意思的是，我注意到符魏博的座椅靠垫和鼠标用的都是粉红色。符魏博是个中年男人，却喜欢粉色调的物品。从这个办公室的整体布置和香味来判断，这个符魏博是同性恋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他是同性恋的话，又怎么会去买毛雨呢。我又扫视了几圈，没能再发现更有价值的内容了，于是把特产放在了符魏博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开。

    我走到远达地产门口的时候，顺手在公司前台拿起了一本远达地产的介绍刊物，然后驱车离开。

    我半路给秦剑打了个电话，秦剑告诉我，他已经安排了人跟踪凌风和符魏博，一有实质进展就会及时通知我。

    我回到事务所，已是晚上六点，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我把那本内部刊物拿到了事务所，还没打开看，正好遇到楚楚下班回来，楚楚见到我，脸上浮出笑意。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晚饭总算有着落了。

    我拿着那本刊物到了房间，刊物里第一篇的新闻报道就是远达集团董事长冷中泉主持会议，让公司一举拿下某个地块。

    冷中泉这个名字，我觉得很是耳熟。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包养赵蓉蓉的那个富商吗。我正要仔细翻看，电话响起，正是赵蓉蓉，赵蓉蓉在电话里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孟老师！您在哪里？我知道小雨在哪里了！”

    在远达地产的内部刊物中看到的冷中泉，恰是赵蓉蓉的包养者兼施虐者。同时我混进远达地产时发现从凌风手里买毛雨的符魏博很有可能是同性恋。此时我可以断定这个符魏博在买卖毛雨一事中只是个马仔，而真正的买家就是冷中泉！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赵蓉蓉不是真的在冷中泉那里遇到了毛雨吧？

    我告诉赵蓉蓉我在事务所里，然后让她过来找我。赵蓉蓉在电话里抽抽泣泣地告诉我：“我在他那里的时候，小雨也在！小雨也在！而且她看到我了，我也看到她了！”

    我只有先在电话里安抚赵蓉蓉，让她路上小心，所有的事情到事务所之后再说。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更要冷静下来，筹谋对策。

    赵蓉蓉这才勉强止住了嘤嘤哭声，挂掉电话，二十分钟后，赵蓉蓉到了事务所门口。

    我起身下楼与赵蓉蓉会面。出门的时候，开门声响惊动了楚楚。楚楚还没睡，便打开门查看情况。

    楚楚开门问我：“师兄，不是睡了吗？怎么这么晚还出去？”

    我回答道：“那个叫赵蓉蓉的客户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晚到事务所，我得去一楼办公室看看情况。”

    楚楚连忙披上衣服，要和我一起下去，毕竟我要给赵蓉蓉治疗的话，她也会知趣回避，所以我也并未阻止楚楚的好意，免得引起楚楚的疑心，反而勾得她暗中查看。

    楚楚和我共同下楼，到了门口，正遇到赵蓉蓉在事务所一楼门口等着，赵蓉蓉看到我，说道：“孟老师，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您。”我打开事务所的正门，把赵蓉蓉直接引进了办公室，楚楚则做起了助理工作，给我和赵蓉蓉倒了杯水，就自行离开了。

    待楚楚离开之后，赵蓉蓉这才开口说道：“孟老师，我今天在我主人那里遇到了小雨。”赵蓉蓉这话刚一出口，眼泪又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我静静等赵蓉蓉继续说下去。

    赵蓉蓉凝噎片刻，然后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又继续对我说：“我遇到了小雨！我遇到了小雨！而且他还让另一个男人把小雨带走了。”

    赵蓉蓉抽抽噎噎地把在冷中泉那里遇到毛雨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脑子里第一先反应是，冷中泉和他的两个朋友，还有赵蓉蓉，其实都已经触犯了聚众淫乱罪，只是警察抓不抓的问题。

    按照秦剑的套路，如果要抓，只要抓到他的证据，就不怕他不就范，只不过这类地产商人往往背景复杂，实力雄厚。如果要直接和他发生冲突的话，也要当心冷中泉等人的阻挠和反击。

    赵蓉蓉看我听完之后，一直在思考，也就安静了下来。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问赵蓉蓉：“在你心里，是你所谓的主人冷中泉重要，还是你的女儿重要？”

    赵蓉蓉被我冷不丁问了这个问题，明显一个愣怔，一时没有回答我。我又追问赵蓉蓉：“如果你的主人冷中泉就是要把小雨弄成你的样子，而且绝不妥协，你怎么办？”

    赵蓉蓉面露恐慌之色，显然这个问题，把赵蓉蓉逼到了死角。

    我必须把赵蓉蓉内心的取舍引导出来，因为现在的情势是，冷中泉对赵蓉蓉的亲生女儿毛雨毫无顾忌之意，而对于赵蓉蓉来说，她应该从骨子里不希望毛雨也堕入性虐恋的深渊。

    但是赵蓉蓉在冷中泉的积威胁迫下，必须得面对毛雨也要成为冷中泉人肉玩具的问题。

    但是赵蓉蓉毕竟跟了冷中泉十七年，而且赵蓉蓉现在所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冷中泉给予的，赵蓉蓉对冷中泉的心理依赖很严重，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讲，冷中泉扮演了赵蓉蓉父亲的角色。十七年来，足可以压倒人伦道德，足以压倒母女之情。冷中泉早年得志，现在又顺风顺水，心机手段不是一般人可比。赵蓉蓉在冷中泉面前，可以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而且赵蓉蓉也习惯了乖乖听他的话。

    而对成熟的冷中泉来说，赵蓉蓉和毛雨母女二人正是一个风韵犹存，一个含苞待放。

    目前对于我来说，必须先确定的事情就是，赵蓉蓉在女儿和金主之间，在毛雨和冷中泉之间，究竟会如何取舍？

    赵蓉蓉被我逼问得惊慌失措，甚至开始瑟瑟发抖。过了好一会儿赵蓉蓉才开口说道：“孟老师！我主人就没可能可怜我和小雨相依为命，放过小雨吗？我是想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打动我主人，让他放过小雨。”

    赵蓉蓉对冷中泉的称呼，还是一口一个“我主人”，足见冷中泉在赵蓉蓉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了。这个时候我贸然表态的话，估计也不会有好的结果，虽然我从内心深处同情毛雨的遭遇，而且很想尽快将毛雨拯救出来，但是从赵蓉蓉眼下的表现来看，我也只能耐心等待。

    我对赵蓉蓉说：“冷中泉有孩子吗？是男是女？”

    赵蓉蓉：“好像有个女儿。”

    “如果你认为你的劝说有用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点，那就是努力唤起冷中泉的父爱，毕竟毛雨对冷中泉来说，从年龄上如同女儿一般。你试着让冷中泉相信，毛雨小的时候，冷中泉还抱过她，来把冷中泉的父爱转移一点给毛雨，这样或许会有效果。虽然……算了，你先去试试吧。”我说道。

    赵蓉蓉脸色恢复了些：“谢谢你，孟老师！我去试试吧。”

    我起身：“那你先去尝试一下，如果成功了更好，要是没效果的话，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先休息吧。好歹咱们知道小雨的下落了。”

    赵蓉蓉也站起来，对我告辞：“嗯，孟老师，你也早点休息。我走了。”

    我把赵蓉蓉送出事务所，赵蓉蓉上车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深邃。我迎视而去，目光温和坚定，想着给赵蓉蓉多传达些支持和保护。赵蓉蓉眼睛里挂着泪痕转身上车离开。

    赵蓉蓉离开之后，我回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刚走到房间门口，楚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似是想和我聊聊天。

    楚楚跟着我到了房间，我还未开口，楚楚对我说道：“师兄，你我许久没开卧谈会了吧？”

    “卧谈会？”我疑问，但是旋即反应过来，笑道，“这个卧谈会，要是让苗淼看到，影响可是不太好啊。”

    “这么晚了，师兄又劳累疲惫，楚楚只是不想师兄还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和我说话，所以才提出躺在床上聊天的啊。要是师兄觉得害羞尴尬，那就师兄躺着，我坐在一边。”楚楚讪讪地说。

    我微笑：“楚楚的心意，我懂得的，不过今天……”

    我话未说完，楚楚已经躺在了我的床上，对我说道：“师兄，你不必推托，卧谈会就是要躺在床上聊天的呀。这几天我看师兄眼色与往日有异，似乎有什么事情对我有所遮掩，所以今晚是肯定要谈的。”

    楚楚身着粉色睡裙，一头长发散落胸前，越发衬托得满床美色，春意撩人。楚楚对我的心意，我早已了然于胸，但我内心深处对楚楚的感情却是少有两性之情。

    楚楚半躺在床上对我说道：“师兄，你不是一个大男人还害怕吧，赶紧过来躺下，把你这几天的事情好好给我讲讲。”看着楚楚美目半睁，越发显得媚眼如丝。我虽然有些意乱情迷，但在我内心深处，我知道绝不能。如果我不碰楚楚，我将始终是那个温暖正直、小有才情的师兄；如果我和楚楚发生了关系，楚楚对我的看法、感情就会发生变化，多半是我不愿意面对的变化。但是如果我直接拒绝楚楚的话，也会让以后的相处中多有尴尬。今天晚上还真是进退两难。

    我先去饮水机上接了点凉水，压制一下内心的欲火，旋即我又想起一点，为什么今天楚楚会如此主动？我正胡思乱想之间，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上官雪打来的电话，现在上官雪那里正是临近中午。我故意一手拿着杯子，然后打开免提，上官雪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这位先生！在做什么！这么久不和雪儿通电话！是不是和你的美女师妹在一起开卧谈会呢啊！”

    我惊得手里的杯子差点儿掉了下去，心想上官雪是给我安装了监控还是有心理感应？怎么连“卧谈会”都说了出来。

    我回答：“什么啊？哪有？刚才还接待客户来着！雪儿在干吗啊？”

    上官雪：“哼！先生少打岔！一会儿雪儿要和先生视频，检查一下先生的房间里有没有女人！”

    我刚要接话，上官雪的电话已经挂断，不大一会儿，微信的视频邀请提示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和上官雪也算得上情侣关系，这种查岗行为，也是有名有分。楚楚看到上官雪要和我视频，赶忙从床上滚下来，对我笑了笑，说：“师兄，你不要紧张，我走了，睡觉去了。你和上官小姐视频吧！”

    楚楚推门而出，我接通了上官雪的视频。

    第十节 威胁视频

    不知道楚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跑到我的房间要和我开卧谈会，对于我来说，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好上官雪打来电话，还要和我视频通话查岗，楚楚这才离开我的房间。

    看来，这名分还是非常重要的。我接通上官雪的视频申请，看到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我问道：“雪儿，今天没有陪父亲吗？”上官雪嘟嘴道：“这位先生！先把摄像头转一圈，让我看看你的房间里有没有女人！哼！”

    我嘿嘿一笑，连忙调整了下摄像头，我的房间里里外外都给上官雪看了一遍。上官雪这才扑哧一笑，对我说：“嗯！看先生这么乖！这么多天，难道先生没有想我吗？”

    我心想，怎么上官雪张口闭口也都是两性欲望的问题。

    我笑道：“欲望自然也有啊，但是只要想想雪儿，看到其他女人也就没欲望了啊！”

    听到我说这番话，上官雪在视频里，高兴得两眼都眯了起来：“先生啊！你这张嘴，还不知道哄了多少个女人开卧谈会呢！”

    我也搔头一笑：“心里话，真心话。这个卧谈会是什么梗！”

    “欸，先生不知道吗？女生想勾引男生了，就要和男生同床而卧开卧谈会啊！哈哈！”上官雪大笑。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雪儿也这么污了！”

    “哼！谁污了？就先生最污了！这些天，我也想先生了。那先生有没有想我呢？”上官雪越说声音越小。

    我说道：“当然想啊，一闲下来，就会想起你呢。”

    上官雪羞赧：“先生，你讨厌！不过告诉先生一个好消息，我这周末要陪父亲回北京了。”

    我笑道：“那太好了，雪儿到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当和尚了。”

    上官雪娇羞跺脚：“哎呀！先生坏死了！难道想起雪儿就剩下那档事了吗？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哼！”

    “当然还有啊，和雪儿一起泡温泉。”

    上官雪捂脸：“我不理你了！”

    我哈哈笑：“雪儿今天怎么有空和我视频，而且还要查岗啊！”

    “今天父亲出去会美国的朋友了，我自己在家咯。国内现在应该很晚了，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故作深情：“和雪儿聊天，就不觉得累了！”

    上官雪也如法炮制：“虽然很想和先生多聊几句，但是看先生疲倦的面容，雪儿很是心疼。所以先生还是去休息吧。雪儿就自己孤单地去吃午饭了。”

    说完此话，我和上官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上官雪便和我道过晚安，关掉视频。

    我躺在床上，虽然刚才被楚楚的卧谈会和上官雪的视频撩拨得欲望高涨，但是这几天终归是疲倦得很，很快就昏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我梦到了文老师满脸着急地托付我，让我帮他把汪婷解救出来。文老师刚说完此话，我又梦到了安倍青木那张惹人憎恶的脸，安倍青木对我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的，早晚的，都是我的人偶的！”然后安倍青木用铁链拴着汪婷，用皮鞭抽打。

    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会睡到日上三竿，但是这一夜噩梦让我生生惊醒。

    睁眼看看手机，才凌晨五点多。我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很，看来是睡眠不足，本想努力平定情绪再睡一会儿，却瞥到了手机上有几条微信提示。我本以为是上官雪发过来的，没想到打开之后，却是安倍青木发过来的。

    安倍青木发过来两条语音和一个小视频。我打开听了听，发现听不懂，又打开他发过来的小视频，小视频里正是一个男人用狗链拴着一个女人在地上爬行，我看清了这个女人，正是汪婷。

    这一下把我惊得睡意全无，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电脑，我给电脑里安装了翻译软件，把安倍青木发的语音播放出来。通过软件翻译，安倍青木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这个小子居然还沉得住气！”第二句话是：“给你看看你老师的女人！”

    我登录了微信电脑版，给安倍青木回复了消息：“你只会欺负女人吗？有本事，来找我！”

    过了三五分钟，安倍青木回复了语音，我点开之后，先是听到了一阵狂笑，然后又是叽里咕噜的一段日语。我借助翻译软件，把安倍青木的语音翻译了过来，安倍青木说：“女人只是上天给男人提供的玩物。只有你们，把女人看得很重。”

    我回复：“那你妈也是玩物吗？”

    安倍（日语）：“孟新建，我们不要斗嘴了，现在你老师的女人在我手里，如果你想要回她，就得为我做件事，不然的话，嘿嘿嘿嘿。”

    我回复：“你想做什么？”

    安倍青木道（日语）：“我要引导你进入心灵控制的世界。”

    我回复：“哦？”

    安倍青木（日语）：“回头我再通知你，你就等着我们的召唤吧！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成为我们长老的宠物，你就放心好了，哈哈哈！”

    安倍青木又要用汪婷来逼我就范，如果我就范了，不但连汪婷也保不住，甚至连自己也会搭进去。我决定先假装就范，然后再见机行事。对于安倍这种扰乱我心神的语言表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回复。这样他摸不清我的态度和底牌，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更多的布置，做得越多漏洞就会越多，只要找到一两个漏洞，我就可以想办法攻破了。

    和安倍青木一番语言交锋之后，我的睡意已荡然无存了。我看看时间，还没到上午六点。

    我正想着该怎么先找点东西吃，却响起了敲门声，看来楚楚被惊醒了。我打开门，楚楚走进来，对我说：“师兄昨天是不是和上官小姐聊得很开心，聊得很晚，怎么早上不多睡会儿？”

    我把电脑挪过来，给楚楚看我和安倍青木的聊天记录。楚楚用翻译软件听完之后，脸色一变，对我说道：“这个安倍青木真是太坏了，我都不敢想象他们对汪婷都干了什么。师兄，现在他们用汪婷来威胁你，不会像对付文老师一样对付你吧？你可千万不要上钩！”

    我对楚楚说：“要是他们用你或者上官雪，甚至欧阳芳菲来威胁我，我可能还会方寸大乱。但是用汪婷来威胁我，我只会痛恨，但是不会失去理智。”

    楚楚脸色绯红了一下，对我说：“没想到楚楚在师兄心里还占着一块地方呢。”我正色：“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你了，你人单势孤，又是在我身边的女人，更要格外小心，这段时间最好有人保护。”

    楚楚脸上绯红色更浓，似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又难以开口：“师兄，你这么早起来，应该饿了，我先去给你弄点早饭吃吧。”

    楚楚说完这句话，我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了几声，算是打破了这暧昧而尴尬的氛围。

    我把安倍青木给我发的小视频，传到电脑上，在电脑上用廖小飞给我安装的分解软件慢动作播放这个视频，看看能不能从细节上发现些什么。

    反复看了几遍，没有在视频里发现有特殊标志的东西，只是发现这个视频的背景音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试图把声音放大，但发现还是听不清。看来还是得找廖小飞把视频里的声音截出来，放大来听。

    我正在反复看这段视频，楚楚推门进来了，盘子里端着碗面条和两碟小菜。

    我把视频按了暂停，然后去吃饭，楚楚则坐在了电脑桌前看那段视频，我本想阻止，但是已经晚了。视频本身不长，也就三十多秒。楚楚看完脸色红晕，对我说：“师兄，这些人真是畜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汪婷女士救出来。”

    我吃了两口面条：“我刚才在那个视频里听到背景音里有些古怪，估计还得找廖小飞把背景音剥离出来。上次咱们沟通过的，在安倍青木他们威胁文老师的视频里，廖小飞注意到了视频里的电视播出的画面，显示的内容居然是新闻联播，而且频道是CTV——长春电视台。再加上你和秦剑从日本反馈回来的消息，所以我就怀疑汪婷女士可能就在长春某处。只是现在我们没有线索找到她。我现在尽可能和安倍青木拖延时间，然后用尽一切技术手段和办法，找出汪婷女士的位置，然后想办法救她出来。”

    楚楚的脸色这才平静了些：“师兄还是考虑得很全面。要是我被他们抓去的话，他们会不会也这样对我？我简直不敢想。”

    “所以，还是要小心，要不楚楚你最近休个假，先不要去上班了，不然现在这种情况，我很是担心你。”

    “师兄，我会小心的。”

    “有一点我很奇怪，那就是安倍青木他们是怎么查到这么详细的关系纠葛的，连文老师的初恋情人汪婷都查了出来，还精准地找到了她，并且利用汪婷逼迫文老师就范。在整件事情中，文老师都没有出面直接和黑色火焰组织冲突过，和黑色火焰组织直接冲突的人就是我、你和秦剑。那么安倍青木他们意图报复的话，也应该是从我们三人查起。

    “既然他们能够这么精准地调查出你我的社会关系，那么为什么下手对象是文老师，而不是直接找我们下手呢？”

    “师兄这么分析，的确很有道理，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们并不知道的，特别是关于文老师的。文老师和汪婷女士，年轻时的旧事都能被安倍青木他们掌握，那么我们三个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三两口把一大碗面塞到嘴里吃个干净，说道：“是的，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想找出更深层次的原因，我们还是得从文老师的社会关系开始调查，看看是不是文老师那边有什么人走漏了风声。现在安倍青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咱们最好转变一下，那就是把咱们也隐藏起来。”

    楚楚问：“那咱们怎么隐藏起来呢？”

    “事务所这边应该是安全的，不然的话，早就被安倍青木他们动手脚了，现在不安全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在外会不会被人跟上。我们先放出风声，假装去日本寻找汪婷女士，但是藏身国内秘密调查文老师，这样就可以转移安倍青木对我们的关注。”

    “我可以和报社申请去卧底做深度报道，这样就可以和师兄一起去调查文老师了。至于去日本的烟幕弹，我可以想办法在你的事务所网站上和你的微博上发个假消息，就说你受日方的心理学组织邀请，要去参加会议，而且你还要带着助理楚楚共同前往就好了。”

    我连说此计可行。另外，我得问问秦剑最近的情况，也要提醒他多加小心。

    商议停当，楚楚干脆决定就直接不去报社上班，而是给她的领导打电话请假，在事务所先和我按照刚才的计划行事。

    楚楚说完，起身回房间梳洗换衣去了。我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连忙给廖小飞打电话，把我这边遇到的问题描述了一遍，廖小飞说他还没有去分局上班，这就来我的事务所，帮我把视频的音频剥离出来放大。

    我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到楼下办公室，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苗淼，苗淼跟我说她换套衣服，马上就下来。

    我下楼之后，打开事务所大门，正好看到廖小飞拎着自己的工具包从院门口走了过来。

    我对廖小飞招了招手，然后进了办公室。片刻工夫，廖小飞就直接给我的电脑安装了一个音频抓取软件，然后导入了那段视频，把视频里的音频剥离出来，再把声音逐渐调大，廖小飞还递给我一副耳机，同时给我解说，笔记本电脑的音响功率有限，所以要想听得更加真切，还是要用立体声耳机。

    我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我能把所有细节都听清楚的程度，仔细听到第十四秒的时候，听到了房间外的声音，是两个男人的对话，非常典型的东北口音：“屋里那老娘们还挺够劲。”另外一个声音传来：“我喜欢年轻的妞，昨天刚弄来一个大官的闺女，刚十七，真嫩。”

    汪婷果然在东北！这两个在音频里出现的男人，应该是当地类似孤狼一类角色的混混，被安倍青木等人收买，为虎作伥。这个大官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沈度所说的失踪少女中的一个。而且这些失踪少女，最后的踪迹都在长春，那么汪婷女士也非常可能身在长春。

    苗淼推门进来，我让廖小飞把刚才导出放大的音频文件给我保存下来，然后让他和苗淼去楼顶餐厅吃早餐，我则把这个音频分别发到了沈度和秦剑的微信。

    第十一节 学校寻踪

    我在安倍青木发过来的视频背景音中听到了两个打手的对话，对话中提到他们手里至少还有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的背景应该还比较雄厚。要是这个女孩子正是沈度他们要寻找的那个女孩子的话，这个音频好歹也是个线索。

    我把音频发送给秦剑和沈度之后，又给沈度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给沈度简单说明了下视频的来源。“安倍青木？他也卷入少女失踪案里？我先派人去查一下有没有他的入境记录！我听听这个音频，回头再联系你。”

    和沈度通完电话，我想起一事，问廖小飞：能否通过微信定位此人？廖小飞表示可以，只要发送木马。

    我忽然心里一惊，问：木马是不是一般都是用音频、视频、图片的文件格式隐藏？廖小飞点头，我赶忙把我的手机递给廖小飞，让他给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中木马？

    廖小飞连忙把我的手机用数据线连上电脑，给我检查。十几分钟之后，廖小飞对我说：“你的手机中了木马，这个木马有定位和窃听的作用，在后台偷偷运行，我这就给你清理。”

    我灵机一动，连忙阻止廖小飞：“这个木马的窃听功能，是只要我说话都能窃听吗？”

    “目前看，这个木马应该是会自动窃听你的电话通话，不用我把这个木马清理吗？”

    我又问：“那这个木马会检测到SIM卡吗？就是知道是哪个号码通电话吗？”

    “这个应该没那么强大，我得再仔细检查一下，试试才知道。”

    “我一会儿和秦剑他们打招呼，让你今天上午在分局请个假，先帮我把手机木马的事情弄好。千万不要着急清理那个木马，我还另有用处，你一会儿就在我办公室把这件事做好。最好能够通过这个木马，找出幕后的那个人的情况。我先出去买个新手机和电话卡。”

    廖小飞奇怪地看着我，本来想问问情况，但是忍住了，埋头操作电脑。

    我本想出门，但是看看时间，商场还都没有开始营业，我索性在某电商网站下单买个手机，配送到的话时间也差不多。正好这段时间我把事务所的事情打理一下，然后等新手机到了，就和楚楚出发去探查文老师的社会关系。

    苗淼这个时候也已经坐在了前台开始整理各种咨询。我让苗淼把各种情况给我汇报一下，苗淼跟我说最近咨询的客户比较多，有不少都是家庭两性关系引发的心理问题。

    我和苗淼正在忙着处理心理师事务所的事情，这个时候楚楚刚好下楼，我把手机中了木马的事情告诉了楚楚，我要利用这个木马，给安倍青木玩个“蒋干盗书”。

    正说话间，快递小哥到了，把我在网上订购的新手机送了过来，我拿了新手机，先去附近的报刊亭买了个新号码。新号码装在了新手机上，回到我的办公室，问廖小飞的情况如何。廖小飞说他已经追踪到了这个木马病毒上传消息的后台，是个云存储空间，至于掌握这个云空间密码的人从什么地方下载，就难以追踪了。除非破解整个网站。这个就很有难度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情。

    我问廖小飞：“那个木马病毒是能窃听所有谈话吗？”廖小飞回答：“不能，那个木马病毒只能定位和监听电话通话。”

    “那你有没有办法修改手机的定位位置，让这个木马病毒判断失误呢？”

    “安卓手机，非常容易修改定位地点，这个很容易做到。”

    我点点头，让廖小飞先把我原来那部手机里的通信录导出来，然后再导入我的新手机里，又用新手机重新登录了QQ和微信等软件。

    随后我用新号码把重要的关系人通知了一遍，打电话告知了沈度和秦剑我原来的手机被安倍青木下了木马窃听的消息，同时把我的想法大概和他们说了。秦剑告诉我他已经跟踪了凌风几天，发现这个凌风另外一个经常出入的地方是顺义区的一座原本废弃的办公楼，附近没有什么其他建筑，也没有人。但是这个院子里一到晚上和周末，就会有不少豪车出入。而且秦剑他们还发现这个院子周边五公里的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也就是说只要靠近这个院子，里面的人就会立刻知道。他们现在正在秘密调查这个院子和办公楼的产权和使用人等详细情况。

    和沈度、秦剑两人通完电话，我让廖小飞给我做出次日再上长春的假定位、假地址来。毕竟我早上和沈度的通话已经被木马检测到，然后上传给那个云空间了。

    我又在微信里，让沈度和秦剑配合我做出我已经到了日本暗查安倍青木的假象。安排好这些之后，我和楚楚悄悄地去了燕京大学，才知道文老师的大学同学刘田教授也在任教，决定去碰碰运气，先去找找这个刘田教授。

    路上，楚楚让我不要出面，毕竟文老师的私人信息透露得太过严重，所以现在文老师的社会关系网都不一定靠得住。

    楚楚曾经卧底过夜总会，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这个提议很有道理。我考虑到楚楚对文老师的了解还不够，所以我让楚楚戴上耳机，一直和我保持通话状态、这样，我就能听到刘田教授和楚楚的对话，而我想透过楚楚问刘田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通过电话，让楚楚发问。

    我和楚楚商量之后，楚楚拿出了个蓝牙耳机，先戴在耳朵上。我们很快到了燕京大学院内，我把车停在路边，让楚楚下车去找个学生问问路，测试下通话效果，效果很棒。然后我把车停到了教学楼附近的停车场，下车之后我和楚楚一同去教学楼里找刘田教授。我本来想自己待在车里遥控，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陪着楚楚一起过去。

    我和楚楚走进教学楼，还是那个教室，那个我曾经被文老师瞬间催眠的教室。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教室里学生依旧熙熙攘攘，只不过在讲台前讲课的已经不再是成熟帅气、温文尔雅的文俊峰老师，而是换成了文老师的同室同学——刚从美国进修回来的刘田教授。

    我和楚楚并没有和刘田教授约好，只是想跑过来和他偶遇。所以我们趁下课的时间，悄悄地进了教室，坐在了后排，结果发现教室里听课的学生稀稀拉拉的。

    刘田教授身高不到一米七，身形矮胖，秃顶，大蒜头鼻子上架着副镜片很厚的黑边眼镜，由于肚子太大，只能穿背带裤。他讲课的时候鼻音很重，应该是有鼻炎，而且他讲课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掺杂英语单词和句子，用来辅助讲述现代心理学的白鼠试验。

    听课的同学，不少人都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另外一些同学则各自玩手机。坐在我们前排的小伙子则在笔记本上画裸女，这个小伙子还真有绘画天赋，几笔线条就把女性的曲线勾画得栩栩如生。

    我忍不住想起文老师讲课时的情景。文老师讲课的时候，基本上整个教室都是满的，连窗台上都坐着蹭课的同学。而且课堂氛围极为热烈，同学们都纷纷和文老师互动。但是在刘田教授的课上，整个课堂死气沉沉。刘田教授从美国留学回来，应该更喜欢和学生互动讨论才对。但是我现在观察刘田教授却是个典型的古板式教师，嗜好填鸭式讲课法，把好端端一堂课讲得那叫一个枯燥无味。

    这堂课听得我都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一个劲地打架，昏昏沉沉中我觉得这没准儿也是一种催眠手法。

    刘田教授估计也是觉得自己的课这么多学生睡觉，颜面无存，所以开始介绍自己发表了很多论文而且被引用率很高。然后告诫同学们，心理学是一门严谨的科目，要大家多做实验，而不是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好比文俊峰为了做下大案，最终还把自己弄成了白痴。

    本来刘田介绍自己的学术成果，大部分同学还都只是半睁睡眼，勉强听着，没想到刘田开始说起了文老师。课堂上立刻站起来几个文老师的铁杆粉丝，开始大声为文老师辩护。

    刘田虽然在美国留学多年，但骨子里却是思想落后的人，在群情沸腾的时刻，竟然睁圆了眼睛，大声质问那几个同学的姓名、学号，并且呵斥他们这么大胆，在课堂上顶撞老师，还想不想要这堂课的学分？

    这番话一说，立刻在课堂上捅了马蜂窝。这下站起来更多的同学，纷纷称要投诉刘田，还有不少同学拿出手机拍照录影。

    刘田见状，非常生气地把教案夹起来，拂袖而去。这时几个班长、支书开始商量对策，最后在诸多同学的鼓动下，要去教务处要求换掉专业课老师。

    我和楚楚本想趁下课的时候去找刘田打听一下文老师大学同学的相关信息，好找出到底是谁和安倍青木泄露汪婷的事情的，没想到课堂上搞成这样，楚楚和我只能无奈地对视苦笑。

    楚楚对我小声说道：“师兄，看来这个刘田教授和文老师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他才会在课堂上那么失态。”

    我回答：“从这个刘田教授的形象和学术水平来看，他应该对文老师很是嫉妒，所以才会在文老师出事后，不但不替文老师说话，还故意诋毁。说不定就是他走漏了文教授的初恋情人的消息，酿成此祸。”

    我和楚楚嘀嘀咕咕地在议论刘田，并没有注意到周边正在议论纷纷的同学。其中有个距离我比较近的男孩子，似乎听到了我和楚楚的谈话内容，走过来仔细打量了我和楚楚一会儿，说道：“你是孟师兄，孟新建师兄是吗？”

    突然被人叫出名号，如同被发现了行藏一样尴尬，没想到事情还没结束，这个男同学跳到了课桌上，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这个男孩子声嘶力竭地一喊，把满教室嗡嗡的交谈和议论声都平息了，这个男生正是站起身来和刘田理论，为文老师辩护的同学。

    “同学们，文老师经常和咱们提起的孟新建师兄现在就在咱们教室。”

    许多同学发出了“啊”的尖叫声。这个男孩子指了指我，对大家说道：“那就是孟新建师兄，文老师的事情孟师兄知道得最为详细，咱们请孟师兄给讲讲吧！”

    男生话音未落，教室里其他同学都把眼神投向我。其中还有几名同学大声问我：“孟师兄，我听说，是你把文老师催眠成白痴的是吗？”

    文老师被安倍青木威胁恐吓，大家并不知道；文老师和不知名的神秘人视频之后被植入意识，大家也不知道；但是文老师一手发动都市末日的催眠袭击，却是人人所共知的；而我和文老师眼神催眠的对决中，我侥幸清醒过来，文老师却成为痴呆，却不是人所共知。

    所以，许多同学对我的心态应该是又佩服又痛恨。今天我和楚楚来学校，本来是想悄悄地调查是谁泄露了文老师的底细，没想到在课堂上被文老师的学生认出来，一下子曝光在学校里了。现在面对齐刷刷两百多人的眼神，而且还听到了文老师的铁杆粉丝的质问。我是既为文老师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又为要怎么给这些朝气蓬勃但是容易激动的年轻学子答疑解难而头疼。

    困难像弹簧，退缩是不行的。我站立起来，先是对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因为我所坐的地方正是教室的最后一排，坐在各排椅子上的同学都纷纷转过身来把脸朝向我。楚楚在一旁则掏出了录音笔开始录音。

    这个时候，站在桌子上的男生跳了下来，对我发出邀请：“孟师兄，请到讲台来说吧。用麦克风，这样我们都能听得清楚些。”

    我起身快步走去讲台，同时利用这短短的时间来打腹稿。我站到讲台之上，拿起话筒，看着讲台下这些二十来岁的年轻大学生清澈又激动的眼神，还真是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青涩年华来。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同学们，你们好！我是孟新建，十年前，我也在这个教室里的某个角落，对文老师的课深深入迷。可以说，我今天从事心理学方面的工作，也是文老师引我入门的！我也的确算得上你们的师兄。”

    话音刚落，座位上有个女同学就站起来说道：“孟师兄，您的传奇经历我们都听说过，您今天有时间给我们讲讲吗？”

    这个女生话音未落，那个认出我的男生就大声说道：“蒋笑笑，让孟师兄先说说文老师的事情吧，文老师的事情让大家心里都憋着疑惑和难过呢。”这个男生的话果然引起很多共鸣，不少女生眼圈发红，眼泪都要掉了下来。文老师还真是深得人心，此情此景，让我更是坚定了要救出汪婷女士，然后再通过汪婷来唤醒文老师的念头。

    我拿起话筒，刚要开口说话，又有一个男生忍不住问道：“孟师兄，你今天怎么会在我们教室里，是有什么行动吗？”

    我正好借着这个男生的问题开口：“今天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确是有事而来，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先请靠近门口的同学把门关上。”

    这时几个同学纷纷把教室的前后门都关好，我看门关好了，继续说道：“下面我要和各位同学说的事情，可能匪夷所思，可能毛骨悚然，但是我用我的人格担保，都是真实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在我讲述之前，希望同学们认真给我一个承诺，那就是不发到论坛里、朋友圈、QQ空间，也不能发到任何社交网站里。因为这件事涉及能否把文老师从痴呆状态唤醒。而且，我讲完之后，还需要大家的帮助。”

    说完这番话，很自然地就把文老师的学生们团结在了一起。第一，大家有了共同的秘密；第二，大家要参与这个秘密。果然，话音刚落，在座的诸多同学就纷纷做了保证。

    我看时机成熟，就尽可能简要地把都市末日一案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还有我们发现文老师可能是因为初恋情人被掳、身受威胁之后，又被心理学高手植入了意识，才做下都市末日大案的推测。而我个人当时并不知道都市末日大案的操纵者就是文老师。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在文老师的眼神催眠中清醒过来，没想到文老师自己却进入了痴呆状态。我又详细讲了自己用冥想法找出了文老师布置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的装备，也讲到了我和楚楚去探望文老师的时候，发现叫汪婷的名字让文老师有了反应的事情。

    我努力地控制时间，但是也讲了将近半小时。最后，我说道：“现在我们要找出文老师大学时期的社会关系网，揪出那个透露文老师初恋情人情况的人，这样我才能顺藤摸瓜找出真相。所以也希望同学们，谨慎地、悄悄地帮我打听一下文老师读书时期大学同学的下落。我估计，知道文老师这段初恋秘史的人就在他的大学同学里。”

    听我说完这些之后，同学们都很热情，纷纷答应我分头去找出文老师的大学同学，为了以后联系方便，同学们把我拉进了他们的微信群，而且还纷纷加我为微信好友。我也留了我的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有了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时候，只见门把手转动，教室的前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面容和蔼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老师。这个女老师看到我之后，先是打量我一番，然后对我说：“孟新建！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还在讲台上？”

    我转头望去，这个中年女老师正是我当年的辅导员徐莹。我连忙招呼楚楚过来和徐老师打招呼。我简单地和徐老师说我来学校本来是要找文老师的一些资料，没想到被同学们认了出来，给他们讲了讲我的一些经历。

    徐莹老师让我先等她一会儿，她要先处理课堂上的问题。我本想先离开，但是见徐莹似乎有话要和我说，也就耐着性子走到教室后排，等待徐莹。她刚站在讲台上，我身边的几个同学就给我介绍说，徐老师现在是他们系教务处主任。

    “同学们是不是不太适应刘田老师的讲课风格？”

    台下的同学立刻站起来几人，把刘田课程枯燥无味的情况如实地说了一遍。徐莹老师说道：“可是现在，心理学专业课，咱们学院还没有其他老师可以替代刘田老师啊。”

    这时有个女生站起来说道：“我们想听文老师的得意门生孟新建师兄给我们讲课。而且孟师兄在公安局就做过心理学的科普讲座，我远房堂兄还把孟师兄的讲座视频给我看过，比刘老师讲得精彩多了。徐老师能不能和学院领导商量下，让孟师兄给我们讲课。”

    这个女生一提议，还没等徐莹表态，下面的同学就纷纷表态，要我来给他们代课。徐莹是个很开明、很愿意和青年学生站在一起的老师，我念书那会儿，就非常喜欢徐老师。

    徐莹说道：“同学们的要求，我会和院领导及时汇报，至于代课老师是不是孟新建，这还没有先例，毕竟孟新建不是学校的教员。”

    这时那个女生又说：“孟师兄是以公安局心理顾问的名义在公安局做心理学讲座的，学院完全可以聘请孟师兄做兼职老师给我们代课。徐老师，拜托您了。”这个女生对我还真是了解。说完之后，给徐莹老师鞠了一躬，又说了一遍：“徐老师，拜托您了。”

    这女生鞠了躬之后，教室里的同学都站起来对她鞠躬之后，大声喊道：“徐老师，拜托您了！”

    楚楚在一旁悄悄对我说道：“师兄，你真是很受欢迎啊！”我苦笑，心想，给大学生讲课，可真是难为我了。

    徐莹这时候在讲台上说道：“同学们先不要激动，同学们的要求我会很认真地和院系领导沟通，有了结果会尽快通知大家，但是大家要克制情绪，在授课老师更换之前，不要当堂顶撞刘田教授！今天先下课吧。”

    第十二节 群策群力

    徐莹宣布下课之后，对我和楚楚招了招手，我们连忙跟过去，其他的同学在教室里都纷纷给我递过来眼神，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用温和的眼神让同学们能感受到我是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我们俩跟随刘莹走出教室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然后就是喧哗讨论声。

    手机则振动不止，我悄悄拿出来看了下，应用心理学专业的同学群不断发来消息。

    “孟师兄好帅啊！好喜欢！”

    “楚楚师姐好漂亮！”

    “孟师兄能做我们的代课老师吗？”

    “孟师兄样子一般，但就是有魅力！”

    “张华，你讨厌，我也觉得孟师兄好帅！”

    “蒋笑笑，你犯花痴了吧！”

    “孟师兄就在群里。咱们一起对孟师兄说加油吧！让孟师兄也争取做我们的代课老师！”

    “孟师兄！加油！我们等着你给我们上课！”

    “孟师兄！加油！我们等着你给我们上课！”

    “孟师兄！加油！我们等着你给我们上课！”

    我赶紧把微信的提示音关闭，在群里也没有回复。

    一路上遇到的学生不断，都纷纷和徐莹打招呼，徐莹在路上顾不上和我说话。好在她的办公室也就在这个教学楼的另一侧，距离并不远。

    徐莹招呼我们进了办公室并坐下，分别倒了两杯水。徐莹刚要坐下，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说了句“我马上过去”然后就挂掉了电话，跟我说道：“孟新建同学，你今天有没有着急的事情，要是没有的话就在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先去院长那里一趟。”

    “我今天是专程来学校的，您先去忙您的，我在您办公室等您就好。”

    徐莹和我招呼之后，就推门离开，我们从门缝看到刘田教授从门口路过，我对楚楚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和刘田攀谈。楚楚心领神会，然后起身出了徐莹的办公室，在楼道里截住刘田，我连忙用手机给楚楚打通电话，楚楚也打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很快我的耳机就传出了楚楚甜甜的声音：“刘教授，您好，我是都市报的记者楚楚。”

    刘田：“嗯？美女呀！记者！找我是采访吗！”

    楚楚：“对，刘教授。我们查到文俊峰教授是您的同学，文俊峰教授的案子出了之后，我们报社要做个深度报道，所以想采访您，毕竟您和文教授是大学同室同学。”

    刘田：“这个文俊峰哪里好？怎么犯下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记者还要关心他的事情？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专门做药物治疗心理疾病方向。这个方向目前国内还是空白，你们应该多采访我的学术研究成果啊！”

    楚楚：“刘教授，等文教授的采访完了，我给您做个专访，发个长篇。但今天我的采访任务是想通过您了解一下文教授的情况。”

    刘田：“看在你是个小美女的份儿上，你问吧。我还是很了解这个文俊峰的！他自视甚高，哗众取宠……”

    楚楚：“刘教授，您知道文教授的初恋女友吗？”

    刘田：“哎，怎么你们这些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怎么都问这个问题？”

    我听到这个“都”字，兴奋地站了起来，我正想指导楚楚怎么继续套话，就听到楚楚已经继续发问了：“嗯？刘教授！还有人采访过您同样的问题吗？”

    刘田：“我在美国的时候，就有个日本女记者拿着一张我们的大学毕业照，采访我的科研成果，和我聊天之间，问过班里都是谁和谁在一起！我一直就觉得，你们这些记者不好好地采访学术科研，发扬光大我们的研究成果，让我们在心理学治疗领域的成果广为人知，反而对男女之事如此上心！文俊峰就是仗着自己的一副小白脸容貌，才在国内那么出名的。这不都让日本女记者问起他的风流韵事来了！像我这样许身科研的人反而没人关注、无人问津。真是不公平啊！”

    楚楚打断刘田：“然后呢？您告诉那个女记者了吗？”

    刘田：“告诉了啊，这有啥好瞒着的！当初文俊峰和汪婷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分手了。我也是听说汪婷去了日本，但是我和他们都断了联系。这次要不是学院院长请我回来帮忙代课，我才懒得回国呢。我在美国做我的科研，多舒服。美女记者，你知道吗？小白鼠也会得抑郁症的……”

    楚楚：“那个女记者，您还有她的名片吗？”

    刘田“咦”了一声：“你怎么对另外的记者那么感兴趣了？你不是要找我采访的吗？”

    楚楚：“啊！不好意思，刘教授！是这样，我也想参考一下那个记者的稿子是怎么写的！所以才冒昧地问您那个记者的联系方式。”

    刘田：“那我可没留，只是记得她说她是朝日新闻的记者。”

    楚楚：“那好吧。谢谢您！那么知道文俊峰教授和汪婷女士关系的都有谁呢？”

    刘田：“都知道啊！我们那个时候念大学，不比你们现在的小年轻。那会儿谈恋爱的少，所以他们两人恋爱的事情，还是弄得满城风雨的。当时我和文俊峰等共八个人在一个宿舍，他们谈恋爱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汪婷是我们班的班花，我们也都喜欢，最后还是被文俊峰这个小白脸追到了。”

    楚楚：“那文俊峰教授上学的时候，有表现出很大权欲吗？”

    刘田：“权欲？这个不好说。文俊峰那会儿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汪婷是我们班的宣传委员，文俊峰只是学习成绩很出众；要说权欲，那会儿还是我们的团支书权欲大，当时他毕业的时候拼命找关系，要留在学校当学校的团委书记。”

    这个时候徐莹的声音传了过来：“刘教授，您在这儿呢！院长让您过去找他一趟！”

    刘田对楚楚说：“美女啊！我现在忙，院长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你下次提前给我约采访啊！回头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楚楚连忙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和您联系！您先忙！”

    很快，就是徐莹对楚楚说话的声音：“楚楚，咱们进办公室吧！”

    电话挂掉，徐莹和楚楚走了进来。徐莹对我说道：“新建同学，咱们也有十年没见了！我也是刚听同学们说起，才知道你现在有这样的成就了。很好，很了不起。”

    我：“老师过奖了。”

    “刚才院长找我，就是为了应用心理学专业的代课老师的问题，咱们学院急缺应用心理学专业的教员。刘田教授的主攻方向正好是实验心理学。就这几次授课的效果来看确实不是很好，刘教授和学生们的冲突已经不止一次，院长也很头疼。我把同学们的要求和院长反映了过去。院长要我问你的学历和专业，你是不是有心理学硕士学历，我看院长确实动了心想让你去做授课老师的。”

    徐莹这番话把我问得甚是困窘，因为我的确没有硕士学位。我把我的情况给徐莹说了一番，徐莹也皱起了眉头。

    不过徐莹还是坚持要去问问院长还有没有其他的变通方法。我连忙问徐莹，还能不能找到文老师的1992届毕业生的联系方式，特别是文老师所在系和班的。

    徐莹让我稍等，然后找到了校友办的电话，联系之后，让我去校友办找一个齐老师，让他帮我查找校友通信录。

    我连忙对徐莹表示感谢，又和徐莹交流了一些我的近况，而且和徐莹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道别，直奔校友办。到了校友办，找到了联系好的齐老师，这时齐老师已经找出了1992届心理专业所有学生的联系方式。我看了看，1992届心理专业毕业生一共才三十二人。

    我和楚楚赶忙拍照，然后对齐老师表示感谢，告别离去。下一步就是一个一个去联系然后询问情况，至于用什么身份和名义，为稳妥起见，我和楚楚还得仔细商量一下。

    第十三节 混混捣乱

    学校一行没有白跑，得到了文老师的1992届全部毕业生的通信录。

    离开学校，开车回事务所的路上，接到了苗淼的电话，我打开车载蓝牙电话，苗淼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语气中带着惊慌：“孟老师，你在哪里？事务所来了几个混混，扬言找你有事。”这时电话里一个粗野的男声传来：“你就是孟新建！你这小前台挺漂亮啊？！你没少玩吧！哈哈！你给老子赶紧滚过来，不然老子替你玩玩你的小前台！”

    我在电话里厉声说道：“你们想干吗？我现在就报警！”

    我话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楚楚着急地说：“师兄，怎么还有混混来给咱们捣乱！咱们的买卖和他们也不搭边啊！”

    我把自己的经历和社会关系捋了一圈，也没想出我和社会混混能有什么交集。

    我赶忙给秦剑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告诉秦剑，事务所受到了小混混的威胁。秦剑在电话里大笑道：“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我们孟大顾问的事务所捣乱。我这就找你事务所辖区派出所，让他们出面处理。你们那儿的小混混，他们都有办法对付。”

    “那是自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秦剑道：“恶人就是你，你一句话，我们就得加班干活。”

    我和秦剑玩笑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我赶忙加速往事务所开去。楚楚在一旁说，要不要等派出所的民警到了，我们再去，万一发生冲突，恐怕我们会吃亏。

    我让楚楚放心，来的人未必敢轻举妄动，而且即使他们轻举妄动，我也有办法对付。楚楚问我是什么办法，我故做神秘，告诉楚楚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我这一路开车，开得如同上官雪一样，在路上各种漂移。很快，我们就到了事务所。我叮嘱楚楚先在车里等我，我先过去处理。

    我把手机的录音器打开，到了事务所之后，果然看到几个身上文了各种文身的小子，在事务所里四仰八叉地坐着。苗淼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那几个小子一看我来了，其中很似一个领头的过来，流里流气地对我说道：“你就是老板啊？”我走进去靠在前台桌上，对那个小头目说道：“对，我就是，您什么事儿？”

    小头目说道：“我就是帮人给你带个话，你少管闲事，不然就会有麻烦！”我笑道：“那到底是谁请您帮的这个忙啊！这么兴师动众的！”

    这时旁边一个小子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子道：“操！你事还挺多！让你少管闲事你就少管闲事！”

    我瞥了这个小子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头，然后用力地反关节掰了下去，把这个小子疼得半跪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这一下其他几个混混可炸了窝，拎起手里的棍子就围住了我，苗淼虽然害怕，却毫不犹豫地挺身挡在我身前。

    我掰着这个小子的手指头不撒手，他一边喊爹骂娘，一边让其他同伙不要管他，上来揍我。

    我手越发用力，但是这个小子始终挡在我的身前。这时候那个头目对我吼道：“我×你妈，你撒手，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哦？我听听，你怎么和我没完？”那个小头目说道：“老子是青虎帮的，你敢惹老子，老子砸了你的买卖，老子要砍死你，上你的小蜜！”

    被我掰手指的小子已经疼得动弹不得，我把他往我身边一拽，猛地一松手，他一个狗啃泥就跪倒在地上，我一脚把他的头踩住。这时有人抡起棍子就往我打来，我闪身躲开，对他们说：“这店里有监控，你们刚才做的一切都叫寻衅滋事罪，可以判三到五年了。”

    这番话让那个小头目停顿了下，对我呵斥：“你先把我兄弟放开！”

    我抬了脚，那小子被同伙扶到了边上去。其他人继续围住我，那个小头目对我说道：“你把我的弟兄弄伤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估摸着这会儿派出所的民警应该到了。这时事务所的门被推开了，进来四五名警察。小混混看到进来的警察，立刻就蔫了。

    进来的警察正是管片派出所的所长章庆：“贾新建，你又跑这儿耍混来了？”

    贾新建？！这个混混头目居然叫贾新建！这世界真是无巧不成书。

    果然，混混头目看到章庆所长，气焰立刻消失，嬉皮笑脸地说：“章所，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没事，我这和老板开玩笑呢。”

    章所长一脸严肃，对其他几个民警说：“把这几个小子，都铐起来，先带走，看看是拘留还是罚款！”

    几个民警上前，把在事务所里闹事的几个混混分别铐了起来。

    章庆这才展颜对我说道：“孟顾问，您这儿没事吧，没什么损失吧？”

    我和章庆握了握手道：“章所长，您还亲自跑一趟啊，真是太感谢了！”

    章庆：“孟顾问的事务所都有人敢骚扰，这要是让沈队和王局发现了，我这个所长就不用干了。”

    贾新建等几个混混在旁边看到我和章庆很是熟悉，而且章庆话里话外还要点出沈度和王铁对我的关照，脸色铁青。

    章庆久在基层，尤其清楚这些底层混混的软肋，越发有意地在这些混混面前抬我：“孟顾问，您看，这几个在您这儿闹事的小子，怎么处理比较好！”

    我看到章庆给我递过来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章所长，自然是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我只是个普通的受害人，不能干涉您的执法工作。这几个人在我店里的言行我都录音录像了，根据我国《刑法》的相关规定，可以按照寻衅滋事罪转交刑警队的，然后再报检察院批捕。刑警队沈队我熟悉得很，我可以给沈队打电话让他处理。”

    章庆对我眼神一亮，藏着笑道：“孟顾问不愧是学法律出身，对法律清楚得很。得，我这就先把他们带回去，然后再报刑警队处理。”

    说完之后，章庆一挥手，把贾新建等人带走。那几个小子一听这么点事可能被判刑，面如死灰，那个被我掰了手指头的小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第十四节 又来收买

    章庆所长离开前告诉我，他问出他们幕后指使人就给我消息。之后章庆所长要我们派一个人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我本来还担心苗淼害怕，结果苗淼自告奋勇拿着店里的监控录像去做笔录。

    我把章庆所长送出事务所，楚楚也正走进来。“师兄，我刚才担心死你了。你还不让我跟你过来。”

    “我没事，刚才章所长他们过来了，及时把这几个混混都带走了。”

    楚楚问道：“苗淼呢？苗淼没事吧！”

    “苗淼跟着章庆所长去派出所做笔录了。”

    我和楚楚简单地交流几句之后，就检查事务所有没有财物损失，所幸没有发现被打砸的痕迹。

    随后我们就在办公室里专心研究文老师的1992届毕业生的情况，楚楚负责整理出来，在北京的就可以登门拜访，在外地的就先打电话联络。

    从楚楚和刘田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刘田曾经对一个号称是朝日新闻的女记者透露过文老师和汪婷的关系。看来还得想办法调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女记者。

    我反复听了楚楚和刘田的对话录音，最终发现一点，那就是那个女记者问起文老师旧事的时间点。我把这个发现和楚楚说过，楚楚立刻找出刘田的名片，给刘田打了电话过去。刘田在电话里先是一直邀请楚楚吃饭，楚楚左推右挡之中，总算问出了关于女记者的事情。挂掉电话之后，楚楚对我说：“刘田说这个女记者是两三年前去找他的，从刘田半是吹嘘半是炫耀的话中判断，这个女记者应该只是和他闲聊，为了缓和气氛，所以才无意间聊起来的。”

    我问道：“你能不能打探出朝日新闻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记者？”楚楚拿起手机，翻起电话簿，打电话联系起来。我心情烦闷，掏出香烟到院子里吸烟。

    我走到院子里，正看到苗淼回来。

    我迎上去对苗淼说道：“楚楚在屋里，你先把之前的情况和她说说。”

    苗淼欢快道：“嗯，我这就先和楚楚姐说去。”苗淼转身进了事务所。才二十出头的苗淼还真是少女情态，走路的时候，好像脚底下装了弹簧，一弹一跳的。楚楚二十七岁，也正是女人花开正旺的年龄，成熟美丽。

    我心里烦躁，虽然感觉汪婷就在长春，但就是摸不到头绪，抓不到线索。而且原来都是秦剑和我们在一起，我们面对武力威胁也不必担心；和上官雪在一起做事的时候，上官家族保镖众多，也不必在乎这些事情。

    但是现在秦剑身担重任，脱身不得；上官雪远在美国，把卫小天也带了过去。而我的事务所里只有我一个成年男性，剩下的就是楚楚和苗淼两个姑娘。本来还有个廖小飞，但廖小飞是个高度近视的电脑天才，在网络里可以攻破各种障碍，在现实里却弱不禁风。

    难道我要雇个保安不成？还是算了，大部分保安都是看热闹加报警，并不顶事的。

    现在这个阶段，也不能先关门歇业啊。看来我还是得想办法找个人来事务所，一方面保护事务所的安全，另一方面得教楚楚和苗淼一些防身术，免得遇到风险，毫无反抗能力。物色这么个人，估计还得从秦剑、沈度那边想办法，也可以从上官雪、卫小天那边想办法。

    我把烟掐灭，转身回事务所。走进办公室听到楚楚和苗淼正在办公室里哈哈大笑，楚楚看我推门进来，对我笑道：“师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呢。这个掰手指这招是怎么学来的？真是管用。”

    “这是秦剑教给我的，我本来想跟他学两手，结果怎么都学不会秦剑的鞭腿。最后秦剑实在没办法了，就教给了我这一招，并且告诉我，只要掰住手指头了，就反方向使劲，说啥都不撒手。”

    楚楚和苗淼齐声道：“我也得记着这招，还真是管用。”

    “你们未必能用，毕竟这招需要力气，你们的力气不一定够大，别等着掰不动别人的手指头，反而被别人控制住了腕子。”

    玩笑过后，苗淼仔细把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情况和我们都讲述了一遍。最后苗淼告诉我，她在派出所的时候，听到那几个小混混被审问的情况了。

    此时，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没有任何提示，我接通电话，电话里传出了章庆所长的声音：“孟顾问！那几个小子招了，但是他们都说他们来你店里捣乱是在网上被人雇用干的，具体网上是谁，他们也不知道。那个贾新建，参加了个QQ群，那个QQ群就是负责给他们这些街头无业小青年揽活。但活儿是谁找的，是怎么来的，他们就不知道了。我已经把这个案子转给刑警队了，那几个小子犯的事不大，也就是拘留几天放人的事。刑警队找他们，主要还是问那个QQ群的事。”

    “章所长费心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喊上秦剑，咱们喝顿大酒。”

    章庆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孟顾问看来不只书念得好，能给人解决心理问题，社会上的人情世故也是门儿清啊。难怪您入了王铁副局长的法眼。别人找我喝酒，我还真不一定去，但是您发话，我怎敢不从，不过请酒肯定我来请，就看你和秦剑什么时候方便了。”

    我在电话里和章庆又寒暄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我和楚楚、苗淼把情况说明了下，苗淼和楚楚也担心起来。这样下去，要是还有这种途径的人来捣乱，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个时候，事务所的前台电话响起，苗淼出去接了电话，过了会儿，苗淼进来对我说道：“老板，有个叫远达地产集团的要请您做他们公司的心理顾问。”

    远达地产？要聘请我做心理咨询顾问？真是古怪！而且远达地产集团的董事长正是冷中泉，我曾经给赵蓉蓉压力，让赵蓉蓉在冷中泉和女儿毛雨之间取舍，但是赵蓉蓉回避了这种取舍选择，而是想去说服冷中泉，希望冷中泉能够放过毛雨。

    联系到小混混来捣乱的情况，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个冷中泉，但是很快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冷中泉从20世纪开始一步一步成为一个成功商人，而且还能坐稳不出事，习惯的做法应该是收买，而不是恐吓。看来要聘请我去做远达地产集团的心理顾问，应该是出自冷中泉的授意，来收买我了。

    我和冷中泉并没有什么交集，那么冷中泉来收买我，肯定是因为赵蓉蓉和毛雨。想到这点，我连忙拿出电话联系赵蓉蓉，发现她的电话没有接通。我心中有个想法，不过我得去验证一下。

    这个时候楚楚和苗淼已经把所有的文老师的同学都按照所在城市分类标好，正准备打电话联系。楚楚准备告诉我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通信录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的通信地址都很全，但是唯独汪婷的没有。

    楚楚打算还是采用老办法，用采访的方式去探听虚实。我想了想，文老师这些同学，都是最早那批学习心理学的人，现在二十年过去，多数人都已经成了医院心理科、精神科的主任或者大学院系的教授，长期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对人的心理都研究颇深。楚楚的这个办法，估计这些人接通电话，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楚楚的想法，反感自己被骗；何况这些人都是心理学高手，他们的意识防卫起来，凭楚楚和苗淼只能是碰壁，不可能攻破。

    我把想到的问题跟楚楚、苗淼说了之后，让她们先不要着急，我要想想怎么和这些师父辈分的心理学专家沟通。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我要自己先去一趟赵蓉蓉家里，验证一下我的想法。苗淼和我说，远达地产集团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去远达地产集团和他们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我想了想，让苗淼告诉他们我出差在外做治疗，等我回来了再给他们集团答复。

    苗淼答应一声而去，楚楚本来打算和我一起过去，我让她们两个女生结伴在事务所里，这样安全些，至少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能有个可以报警的，现在非常时期，还是要把门锁好。

    从目前来看，我们都不知道背后要对付我们的对手究竟是谁。我想应该不是安倍青木，因为凭安倍青木的力量，不至于用这种手段，而且他的目标是我，即使要用对付文老师的手段来对付我，目的也是绑架楚楚，而不是找地痞流氓来捣乱。

    楚楚听从了我的安排，留在事务所顺便弄东西给我吃，我和他们说赵蓉蓉的家距离也不远，就在朝阳大悦城附近，所以我来回最多也就是四十分钟，让她们放心。

    我看着楚楚和苗淼锁好一楼事务所的门，并且从里面把楼梯的防盗门锁好，这才开车出发。

    在路上，我给秦剑打了电话，把从章庆那里收到的消息告诉秦剑，秦剑在电话里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现在在队里看家的应该是李风，这个案子会由李风去办，他会打电话给李风，让他抓紧去办理。

    我又把我想找一个保卫的想法说了下，秦剑说可以找他在部队里的战友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靠的人选，回头再回复我。

    我把这两件事都和秦剑打了招呼之后，就到了赵蓉蓉家所在的小区，没有业主同意，我的车是开不进去的。我只好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跟随着其他开门的业主进了小区。

    我走到了赵蓉蓉的楼下，猛然想到我要是不通过她在家给我开锁进入的话，电梯里是没法上楼的。

    我还是试着按了按赵蓉蓉家的门禁对讲，看看她是不是在家里。

    我按了对讲一会儿，发现没有回应，看来她不在家里。根据赵蓉蓉的性格，应该和我问了建议之后，就跑去找冷中泉恳求他放过毛雨了。那么非常有可能的是，赵蓉蓉出于对冷中泉的信任，多半会把我跟她说的内容告知冷中泉，而冷中泉会担心自己的性虐恋爱好曝光出去，并且还会担心自己涉及违法犯罪而受到追究。所以对于冷中泉来说，我会是他很大的隐患。

    命人找我麻烦的，很可能是那个符魏博；而要聘请我去做心理顾问的，则应该是冷中泉本人。要是我判断得没错，冷中泉在和我显示他的能力。显示能力之后，就会要和我接触，来看看我是不是对他有威胁了。

    看来可以初步确定赵蓉蓉就在冷中泉处，而且很可能被冷中泉切断了和外界的交流。冷中泉不久之后，估计就会来找我，我得提前想好对策和处理办法。现在没有赵蓉蓉的明确表态，我还是想用办法劝说或者迫使冷中泉就范，交出毛雨。

    冷中泉的事业一直顺风顺水，而且能够管理庞大的地产企业，又是性虐恋圈子资历甚老的人，掌控欲会非常强。要是我没有猜错，他会直接给我提出条件，来让我就范。

    一路想着这些，我开车回到了心理师事务所，还得先想办法去了解下文老师和汪婷女士的消息究竟是什么人别有用心地打探的。

    回到事务所，直接奔上楼顶餐厅，肚子已经饿得快过劲了。还好上了楼之后，就看到了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楚楚问我验证了想法没有，我回答说验证了，然后就自顾着狼吞虎咽起来。

    我并不想让楚楚知道太多赵蓉蓉和冷中泉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托秦剑找一个来这里管一段时间的保卫。

    楚楚对我说道：“那给人家定多少薪水比较合适啊？我觉得师兄现在应该不是找个保安，而是招两个助理心理师，因为现在很多来咨询的客户都已经预约到一个月后了，这样会让我们流失客户的。”

    第十五节 学生帮忙

    楚楚迅速把话题转向了事务所的经营和工作安排，而且在聊天中还给我列举了各种经营数据，比如说咨询的有多少客户，预约的有多少客户，还有多少因为我各种忙于参与大客户的案子而没有及时回复进而流失的客户。所以楚楚建议我去招聘两个助理心理师，至少能够先给回复，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来分配客户。

    楚楚给我仔细地讲述各种经营之道的时候，我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米饭。我吃完之后，对楚楚说道：“好的，楚总，一切由你安排就好。我的性格，更适合做好我专业的事情，本来就不擅长管理，所以你安排好就好。这个阶段，咱们还是得先保护好事务所和你们俩的周全，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打掉之后，才能谈下一步发展的问题。”

    楚楚：“师兄，你没理解我的意思，现在你只雇一个保安的话，这个职位对于事务所来说是不能创造价值的。而且一个保安也不一定能起到太大作用，还会显得我们事务所有了麻烦。但是你引入几个助理咨询师，最好两男一女。这样既可以把等待预约的客户约来先做基础的咨询，也会让事务所看起来门庭若市。”

    苗淼则补充道：“是的，事务所里孟老师还经常出差，然后就是我自己在，搞得有客户上门的时候都没法接待，只能预约下次，好多客户就走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客户，但是能留住的话，增添人气也是好的。不然平时大部分时间就是我在事务所，的确显得很冷清。”

    楚楚这番安排倒是给我提供了新的思路。的确，就算再加个保安，效果也不大，也不能来了人捣乱就去开打啊。但是这里人多的话，的确会效果好些，也能够震慑到捣乱的小混混。

    而且现在事务所积累的咨询客户的确越来越多了，招募几个助理咨询师还真是一举多得，既能扩大事务所的规模，也能增加事务所的保卫力量。

    可是他们在哪里办公？我把这个问题提给楚楚之后，楚楚也一时语塞，当初整个事务所都是楚楚设计装修出来的，的确没有预留更多人的工作空间。

    楚楚和苗淼提出她俩吃完晚饭去看看一楼事务所的布局，然后想办法低成本地来改造一下一楼的布局。

    吃完晚饭后，我就在办公室思考怎样的说辞才能更好地打动文老师的那些同学，楚楚和苗淼则在一楼的事务所工作区量来量去，查看各种数据。楚楚带着苗淼，跑来跑去，忙活了半天。我看着校友会通信里的名单和照片，脑海里甚至都出现了他们的青葱岁月的剪影和在教室里激烈辩论的场景。

    我想到了冥想的办法，打算试一试。屏气凝神，结果发现，我一努力集中精神的时候，就感觉喉头发紧，似乎又有鲜血要喷出。看来上次冥想所用的心力太大，只要我稍微用力去激发松果腺体，就会让我有种内伤的感觉。

    看来一时半会儿，我难以使用冥想这种办法了。我睁开眼，喝了口水，让我的五脏六腑平复了些。然后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来转移一下我刚才的情绪。

    我打开微信，发现有一个好友申请，是来自2013级心理系的同学群的。通过之后，对方很快就发来了个笑脸，我回复了个“你是？”，那边回复：“孟师兄，我是2013级心理系的蒋笑笑啊！”

    蒋笑笑？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课堂上和我对话的女孩子。

    我：“蒋笑笑你好！”

    蒋笑笑：“孟师兄，我有个事情和您说下，可能对您有帮助。”

    我：“嗯！先谢谢你！”

    蒋笑笑：“文老师的同班同学有一个叫作蒋雯雯的，那是我的亲姑姑。而且她和文老师的初恋情人汪婷是同寝室的室友。”

    蒋笑笑这句话，让我的脑海里亮了一道闪电，那就是，我完全不应该用地域来把文老师1992届的同学分类，而是应该按照和文老师关系远近来分类。一般来讲，大学阶段，自己的好朋友和同寝，关系都会更亲密一些。而找到和文老师关系好的同学，就可以从文老师的同寝同学先入手。刘田看来虽然和文老师关系很好，但是明显多年来，对文老师各种妒忌诋毁，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不够客观也不全面。当时大学生宿舍一个寝室要住七八个人，我只要想办法查到和文老师同寝的其余人，就有了比较好的突破口。而蒋笑笑的姑姑正好是汪婷的同寝同学，也是突破汪婷在日本生活圈之谜的一个好途径。我拿着这本1992届同学名录，直接去问蒋笑笑的姑姑蒋雯雯就可以了。至于询问的方式，莫过于隐去汪婷被安倍青木控制的现状，而只是说有人利用汪婷威胁了文俊峰老师，给文老师做了意识植入，并且操控文老师做下了“都市危机”大案。我作为文老师的弟子，正好有机会和条件为文老师翻案，所以我现在正在想方设法找出威胁、控制文老师的幕后黑手。

    这点一想通，我心里轻松了一些。我回复蒋笑笑：“还真是多谢你了，我们这正愁找不到头绪呢，这下好多了。只是还得麻烦你联系下蒋雯雯老师，我们希望能够尽快拜访她，尽快地推动调查。”

    蒋笑笑回复：“好的，孟师兄，能够给您帮上忙，我很荣幸啊。我这就联系姑姑，和她说这件事。”

    我：“你和蒋雯雯女士直接说我要找她的目的就好。我是要给文老师翻案。”

    蒋笑笑发了个“OK”的表情。这时秦剑的电话打来，对我说道：“我在事务所门外，给我开门。”

    我心想秦剑这么晚不去加班盯梢，怎么跑到我的事务所来了。我走出办公室，看到楚楚和苗淼仍在一楼门厅，我对她们说秦剑到了。

    苗淼去开门，看见秦剑刚停好车，正往事务所走来。

    秦剑走进来看到楚楚和苗淼正在拿着卷尺量来量去，对我们说道：“怎么两位美女要做家具吗？”

    我：“楚楚想了个好主意，既能让事务所更热闹，也能一定程度上解决安全问题。”

    秦剑：“楚楚的精明机智，自然比你的脑子要好使。”

    楚楚：“秦剑，你今天不加班吗？怎么有空来事务所？”

    苗淼：“秦警官，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秦剑对我和楚楚说：“今天轮到崔鹏那小子带队跟踪了。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扛不住了，离你这儿近，到你这儿睡觉来了。还有，顺便替你保护楚楚和苗淼。再遇到危险，凭你的掰指功也扛不住。”

    楚楚想起我的掰指大法，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秦剑说道：“那正好，反正你也睡在一楼，刚好给我们站岗放哨。”

    自从秦剑多次在事务所过夜之后，楚楚就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了一楼，秦剑来的时候就睡在一楼，这样谁都比较方便。

    秦剑哈哈笑道：“好，不过我要先去房间洗个澡，今天汗湿透了三遍。”我把房门钥匙递给秦剑，让秦剑先上去洗澡。

    我把刚才和蒋笑笑的对话和想到的办法给楚楚讲了一遍，楚楚听后也很是高兴，和我敲定就这么办了。楚楚安排苗淼上楼给秦剑做炒饭，拉着我走出事务所大门，指着门口的空地说道：“师兄，我和苗淼量来量去，发现一楼内部实在是没办法做出个工作区来了。但是我们可以把一楼门厅推到外面一些，也就是说外面，我们也修一个五十平方米左右的阳光房。物业那边我去协商，咱们在院子里，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也没人会理会咱们把房子接出一块地去的。咱们把门厅往外整个用阳光房包起来，正好把上二楼的楼梯也封在里面，安全更能得到保证。这段时间施工，光明正大地暂停营业，一方面免得被人来捣乱，另一方面也可以腾出时间招募助理心理师了。”

    我听完之后，不禁对楚楚的设想拍案叫绝。楚楚还真是经营之才，这么个难题，居然让她这么一箭双雕地解决了。

    刚听楚楚说完，我们进了事务所，我看到手机上有消息提示，正是蒋笑笑，蒋笑笑说她已经和她姑妈约好了，明天上午她姑妈没有课，在家里等我们，并且把地址发给了我。同时蒋笑笑提出，她会先去她姑妈那里等我们。

    这件事情敲定，秦剑也端着自己的炒饭下来吃了，秦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我宽大的老板桌上吃东西。秦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我和楚楚说道：“我们发动力量摸排走访，发现这个凌风还涉嫌诱拐未成年少女提供给城里的一些富商。”

    第十六节 有罪锁定

    秦剑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北京跟踪凌风，好找到凌风的犯罪证据，通过凌风找出少女失踪案的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么两天就发现了凌风还有其他犯罪行为。

    我听到秦剑说起这个，连忙问秦剑，有没有发现这些未成年少女的去向和远达地产集团的符魏博有关系。

    秦剑和我说道：“目前还没发现，不过我们已经盯住了这个凌风的所有联系方式，正在想办法摸清他在这个行业的关系网和交易细节。等证据确凿之后，就抓人。”

    我说：“要是能发现远达地产集团董事长冷中泉和失踪少女案有纠葛的话，毛雨也能救出来了。”我索性不再隐瞒，把赵蓉蓉告诉我她在冷中泉处遇到了毛雨的情况告诉了秦剑。

    秦剑剑眉一蹙：“这个冷中泉应该是区人大代表，必须抓住他的真凭实据，不然很难扳倒他。”

    我和秦剑又沟通了一些案情，他问：“我能明显看得出来，楚楚很喜欢你，但是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和楚楚成为恋人是因为什么？”

    我道：“我觉得我在楚楚心里的形象应该是个很正人君子的暖男，如果我和她发生了什么的话，她会对男人更加不信任！”

    秦剑：“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楚楚难道有什么不好的经历吗？”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知道秦剑内心深处是喜欢楚楚的，只是看楚楚和我走得太近，而且也知道楚楚多次和我表达情意，才逐步地把自己和楚楚的定位变成了好朋友，不再明显地追求楚楚了。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秦剑楚楚的经历。

    楚楚在秦剑的内心深处，应该是纯洁女子，如果我告诉他，不知道会不会破坏秦剑对楚楚的美好想象。但不告诉秦剑的话，如果有一天秦剑自己发现了，也会很糟糕。这种事情，还是由楚楚自己告诉秦剑比较好。

    我决定不和秦剑说出楚楚的身世。我笑了笑：“当然，主要的问题在于我的内心。楚楚在我心里，始终是妹妹的感觉。”

    秦剑幽幽道：“所以你最终选择了上官雪吗？你和上官雪现在怎么样了？她知道你的那些过往吗？”

    我回答：“其实说起上官雪来，我也是奇怪得很，说起年龄差距来，上官雪比我小了十一岁，我平时又是个性子古板的人，但是偏偏在上官雪面前，会忍不住和她嬉笑打闹，毫无矜持。而且和上官雪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管不了我心里的那么多事情和压力，就想和她快快乐乐的。对了，上官雪这周末回来。”

    秦剑：“她父亲的问题解决了？这么快？”

    我：“治疗暂时告一段落，是她父亲在国内的生意需要处理，所以她要陪她父亲回来了。”

    秦剑：“你说你小子吧！样子看起来也就平平，怎么看上你的女人就那么多呢！要么是系花欧阳芳菲，要么是地产商女儿上官雪，要么就是楚楚这种又漂亮又能干的女子。你这是几辈子修的福气呢。你是不是利用心理学骗色啊，不然你怎么做到的呢？”

    我坏笑：“是啊！我就是用心理学去骗色啊。你想不想学？学会了就可以结束你的单身狗生活，而且还能美女环绕，哈哈哈。”

    秦剑听完从简易床上蹦了起来：“你这个坏小子！看我不揍你。”

    我连忙逃跑闪避：“看来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不然你干吗反应这么激烈，哈哈哈。不和你开玩笑瞎闹了，我也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找汪婷的同寝室同学蒋雯雯。”

    说笑间，我已经跑到门口：“你这么大年纪，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对身体不好。哈哈哈。”

    我说完之后把门关上，出门回房。听到了秦剑在房间里用枕头砸门的声音。和秦剑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心里更加轻松了些，看来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楚楚和苗淼早就回房休息了。我和楚楚在微信上约好了明早出发的时间。躺在床上，又和上官雪聊了一会儿，互道了晚安之后，很快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这一觉，终于扫除了往日的疲惫，睡到门外敲门声响起，我才醒来。

    我起来套上睡衣，打开房门，正是楚楚。

    楚楚：“师兄看来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啊。我不叫你起床，你都不肯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睡得的确很好。给我五分钟，我洗漱整理下，咱们不会迟到吧？”

    楚楚：“迟到是不会的，喊师兄起来吃早饭。洗漱完后，上来吃早饭。”

    楚楚转身上楼去了。我赶紧到洗手间洗漱整理好，找了套正式的衣服换在身上。

    我和楚楚吃了早饭之后就出发了。临走前，楚楚叮嘱苗淼，在门口贴一个“装修改造、暂停营业”的字条，等我们回来。

    我和楚楚开车直奔奥体公园附近的一个小区，也就是蒋雯雯的住址。约好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时间是富余的。谁知工作日的早高峰时期，四环路是一如既往地堵，特别是北四环。我们到达的时候，也已经九点二十分了。好在我们到达小区的时候，就看到蒋笑笑站在楼道门口等我们。蒋笑笑看到我和楚楚，很是高兴，非常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然后把我们领了进去。

    第十七节 汪婷之谜

    我们跟着蒋笑笑进了单元门，直奔十五层。到了1503单元之后，蒋笑笑敲门，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穿着考究，鼻子上架着一副窄边眼镜，非常典型的知性美女形象。

    蒋笑笑说道：“姑姑，这就是文老师的得意门生孟新建孟师兄，这个姐姐就是楚楚师姐，也是咱们学校毕业出来的。”

    我上前对蒋雯雯道：“蒋老师您好，我是孟新建。我们这次打扰您是为了了解文老师大学时期的事情。”

    蒋雯雯：“哎呀，听我这个侄女说了好久你的事迹了，今天一见，还真是一表人才。快进来，进来说。我今天上午没有会议也没有课，时间宽裕得很。”

    我：“蒋老师您过奖了，今天耽误您的时间，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

    蒋笑笑把我和楚楚都领进了屋子，让我们落座，给我们倒好茶水。蒋雯雯坐在了我和楚楚的对面。楚楚准备得很是充分，还拿出了文老师1992届的同学毕业照，递给了蒋雯雯。

    蒋雯雯拿过毕业照，捧在手里，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再放在桌子上，长嘘一口气，对我们说：“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们那会儿和笑笑差不多年龄，现在都已经人生过半啦。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身影，真是从心眼里面羡慕啊。”

    楚楚：“蒋老师您看起来可是年轻得很，看着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啊。”

    蒋雯雯笑道：“楚楚同学，你可真会讲话，不愧是做记者的。”

    楚楚抿嘴微笑：“蒋老师，我真是很想和您学习怎么保养呢，只是今天有正事要谈。等谈完正事，我要好好跟您探讨一下女人的话题。”

    蒋雯雯：“对，先谈正事。新建，你想了解什么情况，就尽管开口问，我知道的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楚楚还真是很会讲话，三言两语既哄得蒋雯雯高兴，又成功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我们的来意上。我连忙开口：“蒋老师，是这样的，我发现文老师之所以会突然性情大变，而且还做下了‘都市危机’大案，其实还有隐情，那就是有人劫持绑架了文老师的初恋情人，然后强迫文老师加了一个QQ，并且视频了三次，每次大概四十分钟。我怀疑这几次QQ视频的过程中，有人通过催眠或者暗示的心理手法给文老师植入了某些意识，才导致文老师做了那些事情。现在这个曾经恐吓过文老师的人，也联系上了我，给我发的信息显示，汪婷女士还在他们手上，而且他们故技重施，也打算利用此事来挟制我。另外就是，我和楚楚在探视文老师的时候，提到汪婷女士的名字，文老师有反应。所以我们打算把汪婷女士找到并救出来，看看能不能通过汪婷女士唤醒文老师。”

    随后，我把文老师和汪婷的情况又简要地给蒋雯雯讲述了一遍，只见蒋雯雯的脸色变了又变。

    “所以，蒋老师，我现在需要知道您当初的同学里都有谁知道汪婷女士和文老师的关系，还有，都有谁知道汪婷女士的详细地址和照片。我们想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找出线索，然后再和警方合作，找到汪婷女士，进一步唤醒文老师。”

    蒋雯雯听完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段时间，才对我们徐徐说道：“要说起文俊峰和汪婷两个，还真说得上是我们班的金童玉女，男的潇洒帅气，女的高挑漂亮。当时我们班里系里，甚至院里，暗恋俊峰的女生不少，暗恋汪婷的男孩子也很多。他们两个当时都是班干部，谈恋爱是件影响不好的事情。我们那个时代和你们现在小年轻不同，风气还很保守。所以，俊峰和汪婷两个人的恋爱关系，一直都是地下状态。除了我和汪婷的关系很是亲密，她才偷偷告诉我她和俊峰在谈恋爱，其他的人，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恋人关系。

    “1992年我们毕业前夕，汪婷和文俊峰应该是发生了矛盾，有好几次汪婷在宿舍里偷偷地哭。我问过几次，汪婷都不肯说，我当时直觉应该是她和文俊峰的感情出了问题。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无从得知。

    “很快就到毕业了，那会儿大学毕业生的工作国家还包分配，我和文俊峰还有两个同学——一个刘田，一个张强，都在本校读研了。汪婷老家是南方的，家里据说挺有钱，好像要出国。其他的同学都分配到了学校或者医院。

    “在毕业的最后那段时光，文俊峰和汪婷两个人好像彼此躲着对方，即使见面，也都不说话了。

    “直到毕业聚餐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喝多了。文俊峰平时是个自控能力特别强的人，但是那天喝酒的时候，几个男生起哄，说要对汪婷表白，文俊峰居然站到了椅子上，然后对那几个男生大声吼着说，汪婷是他的女朋友，谁都不要惦记了。那天很多同学都喝多了，也就跟着起哄说，那得汪婷承认才可以。

    “结果那天，汪婷走到了文俊峰面前，牵着他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扶了下来，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文俊峰说道：‘俊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日本吗？’

    “我们所有的同学都屏气凝神等着文俊峰的回答，我们都以为他会深情地看着汪婷，然后回答我愿意。结果却是，文俊峰一把把汪婷推开，大声喝道：‘你去哪个国家不好，为什么非要去日本。难道祖国的大好河山，就容不下你吗？’

    “文俊峰此话一出，汪婷立刻哭着跑了出去。我作为汪婷的闺密，赶忙跟着出去了。最后那场同学聚会闹得不欢而散。

    “我跟着汪婷跑出去，陪着她走回宿舍，听汪婷抽抽噎噎地和我诉说她和文俊峰冲突的始末。我才知道，汪婷有个亲叔叔，借道香港，后来辗转在日本落户了，改革开放之后，还以侨胞的身份回中国大陆投资办厂。正是汪婷的这个叔叔，给汪婷申请了东京大学的留学机会。当时汪婷还瞒着文俊峰，请自己的叔叔帮忙，给文俊峰也同样申请了东京大学的留学机会，但是没想到被文俊峰一口回绝。文俊峰老家是抗战老根据地，家里不少亲人都死在日本人手里，所以他骨子里仇恨日本。两个人发生冲突之后，也曾经心平气和地谈了数次，但都不欢而散。”

    我和楚楚在听的时候，对视数次，没想到汪婷和文老师之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蒋雯雯喝了口水，继续说：“很快，大家就毕业了。我和文俊峰在一个导师门下，我曾经几次想问文俊峰，和汪婷难道就这么各奔东西，再不相见了吗。那个时候，我们有一个小师妹，十分爱慕文俊峰。我很想撮合他们两个。可是汪婷出国远赴日本之后，文俊峰似乎对男女情事就再也提不起兴趣。这二十年，也没听过他有女人之类的，只知道他醉心学术，出了不少成果。

    “至于汪婷在日本的详细住址，我们的同学们应该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汪婷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和我们都没有联系。二十年来，我们数次聚会，都曾聊起过汪婷的消息和下落，结果是毫无消息。也有同学去日本进修或者访问，试图联系汪婷，但是发现汪婷家里电话早就停机，也就作罢了。”

    我和楚楚本来就发现1992届心理学毕业生同学录中，并没有汪婷的联系方式和通信地址。听完蒋雯雯女士的介绍，更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文老师的同学们都不知道汪婷女士在日本的详细情况，那么安倍青木又是怎么找到汪婷的呢？楚楚根据文老师记载的一个地址，托日本的朋友找到的地址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对蒋雯雯说道：“蒋老师，其他人不知道汪婷女士的下落，那么文老师是不是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联系才对。”

    蒋雯雯陷入沉思，看起来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对我们说：“我记得我们在读博士的时候，俊峰做了一次访问学者，期限是三个月。当时的选择是美国、英国和日本。我们都以为俊峰会选择美国，但是最终俊峰却选择了去日本。

    “他去了日本三个月，那会儿刚有手机，互联网也刚刚兴起，能用电脑发电子邮件就已经是通信最快的方式了。我也经常和俊峰用电子邮件通信联络，自然免不了问起汪婷的情况来。

    “我们当时，其他的各个同学都有联系方式，但是唯独汪婷联系不上，我们也都只知道她毕业后就出国去了日本，而且一去就是七年没有消息。只是可怜俊峰，七年毫无音讯，还是不能忘情。哪怕他能知道汪婷已经嫁人的消息，也许就能放下那段感情，然后重新开始。

    “我和俊峰除了大学本科四年之外，还有七年的硕士、博士同学之谊，而且我又是汪婷的闺中好友，所以知道很多他们两个的旧事；我平时也能和俊峰聊上一聊，自然会问起他有没有在日本打听汪婷的下落。

    “一开始俊峰还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答，但是毕竟他在日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所以他去了日本一个月后，终于告诉我，他去过东京大学打听汪婷的消息。”

    我和楚楚都不由得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听这段陈年往事，就连蒋笑笑也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出一口。

    蒋雯雯继续说道：“俊峰告诉我，他在东京大学通过华裔留学生组织，找到了汪婷的联系方式，还真的和汪婷在东京见了一面，只是觉得七年时间过去，汪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两个人并没有说太多话。汪婷只是让文俊峰忘了她。”

    我和楚楚几乎同时问道：“那么文老师有没有告诉过您那个联系方式？”

    蒋笑笑见我和楚楚如此心有灵犀，忍不住用手掩住嘴莞尔了一下。

    蒋雯雯还沉浸在当年的事情里，继续说道：“我当初也问过俊峰这个问题，俊峰告诉我，他后来再联系汪婷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不上。但是他心里总觉得很奇怪，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汪婷身不由己。”

    这时我插话了：“蒋老师，您说文老师感觉汪婷女士身不由己是在哪一年？”

    蒋雯雯：“是我们念博士二年级的时候，也就是1997年，香港回归那年。”

    我讶异：“难道十五年前，汪婷女士就受到了控制。文老师如果早知道这点的话，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范啊。”

    蒋雯雯：“文俊峰自从从日本进修回来之后，研究方向大改。当年他的博士毕业论文因此差点儿没被通过。他本来是要做关于催眠术在心理治疗中的作用的一个学术论文，结果他突然改成了心理学在神秘组织中的渊源。”

    楚楚对这些东西可能还没有太多感受，但是我却感觉脑子里灵机一动，我当年写的一篇《心理学在巫术中的起源》，引起了文老师的重视，看来果然冥冥之中有和文老师契合的地方。

    文老师的研究方向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呢？“蒋老师，您是不是觉得文老师更改了研究方向，是因为和汪婷女士会面的缘故？”

    蒋雯雯：“我认为肯定是有影响的。而且我认识文俊峰那么多年，对他也很了解，他有什么心事都是自己藏起来，自己一定要弄个明白才罢休的。他和汪婷那次会面，和我透露得也不多。毕竟我也搞了心理科学这么多年，还是能够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和他的神情动作上判断出来，他可能认为汪婷是被什么神秘组织控制了。按照文俊峰的性格，他去研究这些神秘组织，很可能就是为了找到汪婷，并且想通过自己在心理科学上的造诣，去拯救汪婷。汪婷是文俊峰的初恋，文俊峰又是个男子汉气概很强的男人，所以，他的内心深处这种拯救情结很浓。文俊峰为了这件事，去钻研二十多年，也是很有可能的。”

    蒋雯雯关于文老师的拯救情结的结论，很有道理。两性关系当中，男性往往有拯救情结，这是男性在进化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心理基因。要是男性在女性受到侵害的时候，没有英雄救美情结，那么这样的男性就会被认为是不阳刚、不雄性的男性，在传递基因的过程中，被逐渐淘汰掉了。

    蒋雯雯又给我们详细讲述了文老师博士毕业、留校任教之后，积极争取各种机会，去各国探索神秘组织，特别是涉及给人催眠洗脑等利用心理学技术来行事的组织。

    听完这个情况，我才明白为什么文老师能够那么快找到黑色火焰组织和圣焰骑士团的资料，原来是早就做过研究。

    那么文老师为了解开汪婷的身不由己之谜，用了十五年的时间。这十五年里，文老师肯定有不少相关方面的研究笔记和各种心得。可是这些东西又在哪里呢？要是能看到文老师在这方面的研究资料，或许对我找出安倍青木会有更大的帮助。

    和蒋雯雯女士前前后后聊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和楚楚看能问到的都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蒋雯雯想留我和楚楚吃过午饭再走，我和楚楚婉言谢绝了。

    蒋雯雯让蒋笑笑送我和楚楚出门。蒋笑笑甚是乖巧懂事，待客礼节很是到位。

    楚楚很是擅长交际，在电梯里和蒋笑笑也聊得火热。我们下了电梯，走到小区院子里的时候，楚楚突然告诉蒋笑笑，我现在要招募助理咨询师，需要两男一女，问蒋笑笑有没有好的人选。

    谁知蒋笑笑听到这个消息兴趣很大，对我说道：“孟师兄，我就考下了三级心理咨询师证书，我能去您那儿做兼职助理咨询师吗？或者给您做助理也可以啊。”

    我看看楚楚：“可以啊，不过你还要上课，有时间来我这里兼职吗？”

    蒋笑笑回答道：“我这半个学期过后，就没有课了，马上就是毕业实习了。还有两个月，我就可以天天去您那儿上班了。”

    我：“那可以的，不过，你还得通过我的面试才可以。”

    蒋笑笑：“孟师兄能给我面试的机会就可以，谢谢孟师兄。”

    楚楚问：“笑笑，你们系的同学考下证书的人多吗？”

    蒋笑笑：“有不少吧。上次那个认出孟师兄的张华，也过了啊。”

    楚楚对我说：“师兄，我看你的助理咨询师，可以在心理学的同学群里发招聘启事了，回去我让苗淼把招聘启事写出来。”

    蒋笑笑：“那太好了，回头我肯定按照正规程序参加面试。”

    第十八节 上门开价

    楚楚就凭三言两语不但和蒋笑笑成了好朋友，还想到了从这些大三大四的学生里挑选有意愿的加入心理师事务所。果不其然，蒋笑笑很感兴趣，巴不得到我这里来实习。

    蒋笑笑高兴地离开之后，我对楚楚说：“楚楚，你真是个会经营的好材料。在这些大三大四的学生里挑选助理心理师，真是一举多得。”

    楚楚眼神中精光闪了一下，笑着对我说：“师兄，那你说说，怎么一举多得？”

    我笑道：“第一得，这样来路的助理心理师，安全问题我们能把握得住；第二得，作为还没工作的大学生，给他们这样的实习机会，付出的薪酬成本要低得多；第三得，年轻人朝气蓬勃，创造力强，远比在社会上厮混几年的人要好用；第四得，不管他们毕业后是不是留在事务所里，事务所都会给他们的职业生涯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也会成为事务所的合作潜力。”

    楚楚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师兄真是不懂得经营，没想到师兄你才是传说中的‘脸生猪相，心头敞亮’。你这账目可比我要精多了。第四得我就没想到。啊！师兄，我知道了，这不就是你在机关里学会的东西吗。”

    我微笑不语，不再继续深说了。路上楚楚跟我说，虽然蒋雯雯说他们的所有同学都没有汪婷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但是我觉得也许有人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抽样打电话问问，碰碰运气。

    楚楚办事，不轻信于人，又能科学客观地找到解决方案，果然干练。我同意了楚楚这么做，电话就由我来打。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还不如实话实说，直奔主题。这样既真诚又有效，而且避免引起被问者的潜意识防卫。

    一路上商量妥当，我和楚楚下午的分工就出来了，楚楚去联系装修施工的包工头，我则专心去打电话，核实是不是所有人都确实不知道汪婷的下落和联系方式。

    由于楚楚在半路上就已经安排苗淼做好了午饭的准备工作，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就吃到了丰富可口的一顿中餐。

    午餐之后，按照分工，苗淼去做招聘助理心理咨询师的文案，楚楚去联系施工的包工头，我则去电话询问1992届心理专业文老师的同学们。我先回房间休息，准备下午三点之后再电话联系。这个时间基本上是很多人的下午茶休整时间，比较方便电话联系。

    回到房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上官雪在微信里说了两句，上官雪告诉我她两天后就飞回来，在香港转机回北京，等她到了北京再来和我相会。

    每次和上官雪在微信里调情，我都忍不住各种脑补香艳的场面。这种感觉是和其他女性都没有过的。

    看来两性之间，果然还是情性交融，才能深入灵魂。我和上官雪的亲昵也就那么几个场景，但是却让我念念不忘，连想起来的时候，都忍不住高兴半天。

    我睡得正香，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果然是楚楚，楚楚看我睡眼蒙眬，对我说：“师兄，有个远达地产集团的人来拜访你，苗淼正在接待。我看来者别有深意的样子，所以就决定把你叫醒，还是由你亲自处理比较好。”

    远达地产集团？那不就是冷中泉的企业，那么来找我的人是冷中泉还是他的手下呢？不过人都已经上门，没有躲着不见的道理。我用冷水洗了洗脸，换好正装，然后下楼。

    过了两分钟左右，苗淼敲门，把两个男人带进了我的办公室。我一看进来的两人，正是冷中泉的行政主管符魏博和他的助理。他的助理走进门来很是审视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开口说道：“孟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去过我们公司？”

    看来符魏博二人是来探我的虚实了。我微笑：“我的确去过贵公司，还打算找符总来着。”

    既然已经被来人撞破，还不如大方承认，然后再通过他们的反应来分析他们的目的，之后再有准备地应答。如果我选择装傻或者死不承认，反而会让对方占了上风，不好对付了。

    我估计符魏博的助理之所以直接开口试探，也是两人商量好的，就等着看我否认，然后有着一整套的预案来和我交谈。

    果然，我正面承认之后，这个小助理的神情迟疑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看向符魏博，等着符魏博的指示。符魏博也愣了两秒，就开口对我说：“孟老师，您以前认识我吗？您上次去公司找我是因为什么？”

    能成为冷中泉的行政主管，反应果然机敏。他的小助理明显临阵露怯，暴露出了我的回答没有被他猜中。我的回答还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不知所措。还是符魏博久在江湖，反应很快，见我直接承认去过他的办公室打探，干脆直接问我的目的。

    我看符魏博的眼神中露出了各种猜疑的神色，这个微表情暴露出他正在思考，思考的主要内容应该是我会给出他什么样的理由，然后他该怎么回应。

    我微微一笑：“上次冒昧地去符总那里，只是为了观察一下符总的办公室的布置和符总的照片而已。”

    符魏博见我这么回答，转头先是狠狠地瞪了他的助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带着敌意地直视我道：“鄙人是有什么地方让孟老师产生了兴趣，还要用这种手段来窥探我呢？”

    愤怒的情绪，符魏博没有掩饰，而是释放给我看，按照符魏博的社会地位、工作能力来看，他不应该这么没城府的，那么他之所以对我表现出敌意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在用态度给我施压，然后希望通过他传导给我愤怒的压力，让我透漏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很多人是这样，在正常的平和交流中，能够隐藏自己，能够有条不紊，但是面对别人的愤怒、质疑、恐吓、威胁等能够带来压力的情绪的时候，反而就慌乱起来，结果功败垂成。

    符魏博这么做，倒真是小看我了。他跟着冷中泉久了，自然各行各业的精英都见识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场面也接触过许多，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既然他喜欢用愤怒的情绪来给我传递压力，那么我就把他的愤怒加强一些好了。

    我迎着符魏博的眼神对视过去，而且故意地在眼神中浮现出“我就不告诉你”的神色来：“不好意思，符总，那是另外的客户委托的事情，和您有了关系，至于具体的原因，恕难奉告。而且符总也没什么损失，还得到了纪念品两份。至于手段，只是工作的灵活性而已。符总来找我，不是为了那件小事来兴师问罪的吧。要是只是那件事的话，您的助理就能够处理了吧。”

    符魏博听了我这番话之后，脸色红了一阵，白了一阵，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那么孟老师观察出想要观察的东西来了吗？”

    我咧开一边嘴角笑道：“观察出来了。不过符总确定想知道我对符总的判断，而且，当着您的助理吗？”

    符魏博看着我略带挑衅的眼神，忍不住攥了攥拳头，然后还是选择了彬彬有礼地对我说：“嗯。孟老师，我受远达集团董事长冷中泉先生所托，来请您出任远达集团的心理顾问。我的确很想听听您对我的分析判断。只要您说得准，我会在冷董事长面前，多推荐您的。”

    这个符魏博，还真是鹰犬本性，见过的人物和世面，估计都是以冷中泉为核心的，而且从远达集团的企业规模来看，我这个小小的事务所，的确不值一提。可是我也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对符魏博的这番言辞也只是轻轻一笑，回应道：“看来符总来我的事务所的主要目的是面试我来了。贵集团想聘请我做心理顾问，我却未必愿意去坐这个职位。既然符总坦坦荡荡，那我就给符总简单简单讲讲我的分析判断。”

    符魏博的自信来源就是冷中泉及远达集团给予他的职位，所以符魏博看我对远达集团的心理顾问并没有表现出向往的表现来，很是失望，想必觉得我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他骨子里还憋着想看我的水平和能力，所以嘴角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笑嘻嘻地对符魏博说道：“符总衣装考究，而且讲究细节，特别是指甲，还精心修饰过。符总的办公室，粉色调为主，而且办公室内香气扑鼻，一尘不染。符总的助理，挑选的也是相貌清秀的男孩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符总虽然外形英挺俊朗，但是内心深处却住着一个美少女。”

    话音未落，符魏博的脸色大变，但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我继续笑着说道：“符总的西装面料里有粉色条纹，领带中也有粉色条纹，衬衫也是粉色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符总的内衣应该也是粉色。”

    我这番话说完，符魏博忍不住向自己的下半身看了一眼，被人说内衣颜色的时候，人都会忍不住看下自己的，虽然内衣也看不到。

    符魏博的小助理憋着笑憋得满脸通红，看来这个小助理平时早就对符魏博的癖好和特点好奇得很，而且也私下里探寻过，今天在这里被我一语说穿而已。符魏博也感觉到了小助理的失态，十分恼怒，转头对小助理喝道：“Get out！Now！”

    符魏博的小助理赶紧跑了出去，我注意到他跑出去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显然和符魏博是同道中人，只不过符魏博的表现在服饰和颜色的偏好上，而他的助理的表现是在动作上。

    符魏博助理出去之后，符魏博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孟先生，难道咱们就要站着对话了吗？”

    符魏博虽然有异装癖，但还是反应机敏，本来来我的事务所，是带着来挑战我的心思来的，但是一下被我说中心事，等于承认自己挑战失败，不想承认又担心我说出更让他难堪的细节来，所以选择了转移话题。

    我微笑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对符魏博说道：“符总请坐。”不过我并没有示意符魏博坐在我的会客沙发上，而是让符魏博坐到我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但是符魏博却直接去了会客沙发区，并且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的中间位。

    符魏博的这个动作和姿势，充分表明他对我戳中他的心事带来的挫败感而心中不快，同时又碍于自己的社会地位，所以他用这种姿势来和我展现他的优越感。

    我见符魏博大摇大摆地坐在会客沙发的中间位，我直接选择了坐回我的老板椅，然后拿出手机，看看有谁给我留言，不再理会符魏博。

    大概僵持了两分钟，我不说话，符魏博也不说话。现在符魏博在我的地盘上，我可以很自在和放松地做自己的事情，但他却是受命而来，所以我耗得起，他耗不起。果然，过了两分钟之后，符魏博开口说道：“孟先生，你都不问问做我们远达集团的心理顾问，我们愿意给你的报酬是多少吗？”

    我心中暗笑，看来符魏博平时接触了太多容易被金钱收买的人群，所以打算用这个办法来占据对我的心理高位。

    我故意露出感兴趣的眼神看着符魏博说道：“不好意思符总，我现在接一个案子，报酬都在六位数到七位数，前些日子开了几期催眠培训班，收益也在七位数以上。那么请符总斟酌下贵公司打算给我的报酬，是否超过每年七位数呢？”

    我这话说完，符魏博立刻坐直了身体。这个动作表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不是一个咨询费每小时两百块钱的普通心理咨询师了，而是收入水平远超过他的社会精英。

    我心头暗笑，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符魏博，等符魏博给我回答。符魏博坐直身体，眼神闪烁地对我说道：“孟先生，关于报酬问题，我可以和冷董事长申请，我也会转达您的报酬标准。”

    我注意到符魏博对我的称呼由“你”变成了“您”，这是下位对上位的尊敬的人称代词称呼了。

    我笑了笑：“符总客气了，不过我想符总没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和贵公司并没有打过交道，而且对贵公司也不熟悉，虽然对贵公司的邀请表示感谢，但是我并不想成为贵公司的心理顾问。请您转告冷董事长，不好意思，我的精力有限，目前事务繁多，分身乏术，因此对贵公司的邀请只能表示遗憾。”

    我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然后等着符魏博自行离开。符魏博听我拒绝之后，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对我说：“孟先生，您还是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毕竟我受我们冷董事长所托，要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不能完成的话，我回去肯定会被冷董事长责骂的。孟先生，您成为我们的心理顾问，也不会有什么工作，只是在我们集团挂个名而已，我们集团每个月额外给您一万块钱的酬劳，您再考虑一下。”

    这个符魏博非常有可能是做销售出身，懂得软硬兼施。

    我开口年薪百万，他就还价每个月一万，我笑着看了看符魏博，并不说话，只是打开了电脑做出要工作的样子。符魏博见我并没有反应，起身告辞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我说道：“孟先生，咱们远达集团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发展到今天，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孟先生不合作，我怕以后可能会给孟先生带来不愉快。”

    符魏博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小混混捣乱的事情来，对符魏博说道：“我想不愉快的事情，我已经经历了，昨天还有一群小混混来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不知道是不是和符总有关系呢？”

    符魏博看着我，很有深意地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离去了。我看着符魏博走出去的背影，可以断定贾新建等人，就是符魏博他们找来的。

    我从电脑上顺手查了查远达集团和冷中泉的发迹历史，果然看到了快照里远达集团拆迁过程中与原住户发生的纠纷，还有远达集团下属的物业公司与业主发生冲突的负面报道。

    我正在浏览这些新闻报道，楚楚推门走了进来，跟我说，她已经联系好了上次的包工头，明天就过来开工。还有刚才来的那两个人气呼呼地离开了。

    我把前因后果跟楚楚讲了一遍，特别是上次小混混捣乱的事情。

    楚楚听到“远达集团”这四个字，直说这个企业口碑不是很好，几年前，就因为涉及业主冲突和暴力拆迁的问题，报社还去专门采访过。但这个冷中泉的确是神通广大，这些事情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楚楚介绍完这些之后，对我说：“师兄，冷中泉这个人，听说心狠手黑，你确定要这么硬碰硬吗？”

    “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如果我们妥协了，那以后遇到什么角色，我们都得妥协，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不过也不是要硬碰硬，是要有策略地做斗争。”

    楚楚两手托着脸，对我做出痴迷状：“师兄，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个时候很迷人，铁骨铮铮且智慧过人。”

    我哈哈大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事务所不开了，他还能怎样。我还是先打电话，核实是不是1992届心理学毕业生全部不知道汪婷在日本的地址。”

    楚楚：“那我去忙我的了，师兄你好好打电话啊！”

    楚楚转身袅袅婷婷地出去了。我则拿着通信录随机找了文老师的同学，打电话过去，有两个电话没打通，其余大部分人听到我直说来意之后，都表示出了对文老师的关心，但是都纷纷表示他们的确不清楚汪婷在日本的地址和下落。

    我连声感谢之后，挂掉电话，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没有人知道汪婷的地址，那么汪婷是怎么被安倍青木找到并掳走的呢？

    第十九节 又来麻烦

    过了二十分钟之后，蒋笑笑给我发过来一组截图，是1992届心理学专业的同学群的，群里正在讨论文老师的案子和汪婷的下落。

    “孟师兄，这是我姑姑让我转发给你的。”蒋笑笑说。

    我：“替我谢谢蒋老师。”

    蒋笑笑给我回复了个可爱的表情，然后发了个名片给我，我点开一看，正是蒋雯雯老师的微信名片。

    我连忙点击添加，很快蒋雯雯就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然后在微信中对我说：“小孟，你今天对汪婷下落的询问，引起了我们全体同学的讨论，我们共同认为，汪婷大学毕业后的经历和行踪有些不对劲。我找出了汪婷上大学时候的家庭住址，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我在微信里对蒋雯雯表达了感谢，蒋雯雯又和我交代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我看着这个二十多年前的地址，心想这个地方没准儿早就拆迁了。但是有点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强。好在汪婷老家也只不过是杭州，从北京坐高铁过去，才四个半小时。我们还是得去杭州一趟，看看能不能在汪婷老家找出一些线索。

    我看赵蓉蓉还是没有回复，对她还真有点担心了。以目前冷中泉的手段来看，这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而且不容别人异议，还不知道会因为此事怎么折磨赵蓉蓉母女。

    但是目前要解救赵蓉蓉母女，也只能等待机会。秦剑发现了凌风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事，如果冷中泉参与买卖过未成年少女的话，那么就可以用这件事作为突破口，抓捕冷中泉。

    现在安倍青木那边不动，我这边也只能从汪婷的下落查起，查到了汪婷的地址是怎么泄露的，就能查到汪婷是怎么被掳走的。多半还真得去一趟日本。在日本人地两生，而且又是安倍青木的家族势力范围，真算得上深入虎穴了，要找到线索，真是千难万难。现在又只有通过汪婷女士才有可能唤醒文老师。千头万绪搅在一起，着实让我头疼不已，而且眼前的局势，还不知道冷中泉打算怎样对我软硬兼施，让我妥协。这个时候我对自己的背景单薄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捋捋自己能够调动的力量，在普通人面前或许还能看得上眼。但是面对冷中泉、安倍青木这样实力庞大的人，的确感觉到是以卵击石。

    我大学毕业之后进了机关工作十年，本属机缘巧合。陪着欧阳芳菲考了公务员，反而是我进了面试，顺利进入了机关工作，欧阳芳菲则因为落选而继续读研了。

    在机关里，认识一些人是有的，办些政策范围内允许的事情的能力也是有的，但是调动各方势力去和集团斗争的力量是没有的。我想起和上官雪冒险的日子，就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上官雪之所以敢那么行事，是因为她背后有着巨大的经济力量和庞大的家族势力做后盾。

    想得我头疼不止，我正想闭上眼睛养会儿精神，门被推开了，楚楚进来，告诉我明天施工队就进场施工，又笑嘻嘻地对我说道：“师兄，咱们为了纯玻璃结构的阳光房的保温性能和安全性能，会采用防弹玻璃，是会非常结实，但是费用呢就比较贵。而且我后来想，干脆做两层出来。二楼的空间也可以好好利用，至于是做功能区还是做宿舍区，就由我来看着安排了。这样安排下来，装修改造费用是二十万元左右。咱们事务所的经济情况还比较好，所以费用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睁开眼说道：“按照楚楚的设计，这都成了重新加盖一套房子了，我都没有意见，楚楚看着操作就好，费用实报实销就是了。只是，施工这段时间，咱们经常出去，苗淼一个人能否照看过来呢。现在毕竟不是刚装修那会儿，什么都没有，工人出来进去的，你我的私人物品，各种重要文件，都在这里，还是需要注意一些的。”

    楚楚笑道：“师兄只要对方案和预算没意见，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OK了。至于人手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施工大概需要十天时间，前五天是在门外的空地上打桩做地基。我们的招聘工作就刚好开始，我估计三天之内，应聘的同学就可以到岗了，那么让这几个小孩帮忙照看装修，也方便他们熟悉事务所。他们年纪轻轻，对阳光房这种浪漫的建筑物，自然非常有兴趣，而且被我们委托照看的重任，肯定更加尽心尽力。而他们参与建造出来的工作间，也会格外珍惜爱护。”

    我说：“楚楚思维缜密，每次安排都能一举多得。看来咱们可以放心地跑一趟杭州了。”

    我和楚楚敲定装修方案之后，就把我刚才考虑的情况和楚楚说了一遍。楚楚听完之后，也赞同我去杭州。楚楚把地址拿过去查了查，说：“师兄，汪婷女士的老家不是在杭州市区，而是在杭州的一个县里，这个地方可能还没被拆迁，我们过去之后，说不定真有什么发现。”

    秦剑和沈度最近就是忙着盯梢，也没什么消息，赵蓉蓉则音信全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估计真的得和秦剑打招呼让他帮忙了。

    我整理了东西，苗淼把招聘启事都做好了，做得很是规范。楚楚让苗淼把这个招聘启事发到事务所的网站上，然后把网页转发到了2012级心理学专业的同学微信群里。

    刚转发过去，同学群里迅速活跃起来，我们马上收到了无数的报名和好友申请。

    我对楚楚挑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赏。楚楚搜集了大家的简历然后让我上邮箱去选几个同学来面试。

    事不宜迟，明天就面试，时间定在了下午。

    次日上午十点左右，我刚到一楼办公室，还接了个咨询业务，只是个青春期的小案子。我正在和客户沟通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来了一群人的样子。

    我给楚楚发了个微信，让她去处理。没想到我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走进来两个穿着工商制服的男子。

    其中一个脸色较黑、个子不高的男子很大声地对我说道：“你是这店的负责人啊？”

    我点头：“对，您是？”

    “我是辖区工商所的，有人举报你们乱收费，我来调查核实一下。”

    这个男子的话音刚落，本来找我做咨询的母子脸上立刻就生出了怀疑和畏惧的表情，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起身离去了。我看到这个黑脸男子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个时候楚楚过来，对那两个工商局的男子说道：“您好，有什么事情您能和我说吗？”这两个男子拿出一张执法通知书递给楚楚：“现在有人举报你们乱收费，所以工商所对你们事务所做出了停业整顿的处罚通知，你们得在十五个工作日之内，说明情况，缴清罚款。”

    说完话后，这两个男子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楚楚看着我苦笑：“师兄，你还是找找关系，不然我估计以后还会有麻烦的。”

    我对楚楚说道：“我估计这件事就是冷中泉的远达集团搞鬼，所以我还真得想办法彻底解决，免得后患无穷。”

    我和楚楚正在办公室商量对策，苗淼敲门进来说文化市场行政执法队的人来了。话音刚落又进来两个中年男女，穿着便装，也拿出张纸来递给楚楚，对我们说道：“接到举报，你们没有得到允许，就擅自开办培训课程。现在对你们处以二十万元的罚款、暂停营业的行政处罚，请于十五个工作日内缴纳罚款。”

    我和楚楚看看手里的两张行政执法通知书。楚楚说道：“我得先去找城管队和建委的人了，不然的话，外面接出来的阳光房都得被拆了。师兄，剩下的你搞定吧。”

    我对楚楚笑道：“你得让我想想找谁比较合适。”

    楚楚马不停蹄地打完电话，听着联系的人应该是建委和城管局的。楚楚大学毕业工作以来，因为做记者的关系，还真接触者众，很多事情都能协调处理。

    楚楚看我在一旁很是头痛，对我说道：“师兄，你忘了陈明了吗？他父亲可是市委秘书长陈良。”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连忙调出陈明的电话，拨了过去。陈明那边很快接通。我电话里先和陈明寒暄了几句，陈明和我说话倒是爽快得很，问我是不是有事找他帮忙，看来陈明心中还是记着我的人情的。我将事情对陈明介绍一遍，然后点明可能有人故意搞事。陈明那边沉吟一会儿，对我说道，这些事要想一劳永逸，最好先不要着急，不是什么大事，他先问问他父亲的王秘书事情怎么处理为好。

    挂掉陈明电话，楚楚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施工队也已经进场，开始打地基了。陈明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陈明告诉我他已经联系好了王伟，王伟会给我想办法尽快申请一个市重点扶持示范企业的招牌。这样的话，就不会轻易有麻烦了。

    我在电话里连声表示感谢。并交代苗淼带齐陈明交代的资料去跑一趟。苗淼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还带回了重点扶持示范企业的牌子，我命苗淼把这块牌子先放进我办公室里，等楚楚回来再确定挂在什么地方。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楚楚也赶了回来，告诉我一切顺利，让我放心，我也让苗淼给楚楚展示了刚办下来的招牌。这块招牌可是护身符，以后就好办多了。

    看看时间，面试的同学就要到了。通知面试的四个同学共乘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院里。苗淼把几个同学先带进了治疗室等候，我和楚楚则分别面试这四个小孩。楚楚看的是待人接物，我看的是专业能力。面试之后，觉得这四个同学的基本素质都还不错，决定留下他们做我的助理咨询师，明天到岗开始实习，熟悉事务所的工作。

    楚楚热情地留蒋笑笑、张华、聂攀和姜金戈一起吃晚饭，先熟悉下事务所的环境。并且告诉这几个小孩，虽然实习工资不高，但是管饭，不过要大家共同动手来做才成。大家都高兴地纷纷表示要贡献自己的拿手菜。

    苗淼带着几个小孩把院子转了转，我则和楚楚商量什么时候去杭州。我们正在事务所门口一边看工人施工，一边说话。正巧上午来处罚的工商所两个男子又来了，这次看我们脸色柔和了很多，照例递给我们张纸说：“不好意思，孟总，我们经过核实，举报的人是匿名举报，属于恶作剧，所以上午给您的行政处罚撤销。这是撤销通知书，您看一下，麻烦您把上午的处罚通知书还给我们，我们回去处理掉。”

    我连忙掏出烟和两个人寒暄，表达出对基层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以及自己的事务所一直遵纪守法的态度。把二人说得他们都觉得我真是谦谦君子，背景雄厚又平易近人。

    楚楚突然说道：“估计文化市场行政执法队的也要回来撤回处罚了。”

    果然话音刚落，上午过来的中年男女也出现在事务所门口，说辞和工商所的两人都差不多，也是匿名举报，核实并无此事，造成了误会。我照例表达了理解和支持，然后二人拿回了行政处罚通知书离开。

    这时苗淼正带着四个大学生绕回了事务所，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询问。苗淼得到楚楚的眼神许可之后，就给他们简单地讲了一遍经过。四人纷纷表现出了愤青本质，评论起来。我不置可否，只是和楚楚商定明天下午就起身去杭州寻找汪婷女士的老家。

    第二十节 杭州之行

    次日一早，我和楚楚赶到北京南站，出发去杭州。楚楚已经安排苗淼带领蒋笑笑等人监督好事务所的扩建工作。

    一路之上，我和楚楚对汪婷的情况做了各种论断和推演，但是始终都想不明白汪婷的地址之谜该怎么破解。汪婷所有的同学都没有她的地址，文老师那里有一个地址，楚楚一路上再次联系了那个日本的朋友，是不是确实去实地探查过，并且询问过邻居之类。结果那个朋友表示并不是自己去的，也是自己托人去查看的。如果觉得不踏实，他就再问一下。

    楚楚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也觉得楚楚这个朋友做事不太牢靠。

    我和楚楚到达了杭州东站，就直奔汪婷的老家。汪婷的老家在杭州市萧山区东方村。浙江杭州一带果然富庶，村民家里大部分都修建了两至三层的小楼房。

    我和楚楚按照蒋雯雯女士提供的地址，设好导航，直奔东方村。

    在车上楚楚和我说，这居然算她头一次和我单独出来，虽然是出来工作。

    我说：“咱们一会儿先找个地方吃午饭，然后下午去汪婷老家的地址查访，结束之后明天咱们在西湖走走好了。毕竟最近大家压力都大，借此机会散散心。”

    楚楚欢呼雀跃，脸上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天哪！我居然和师兄单独出来旅游了，真是好开心啊。”

    终于在下午三点的时候，顺利到达了东方村。

    或许是工作日的关系，村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人在村口闲坐。我们过去努力地攀谈两句，结果发现听不懂方言。

    我和楚楚最终选择在村子里转来转去，在村里找到了若干家超市，最后选择了一家比较小的便利店。我们进去之后，在店里买了两瓶饮料，顺便和店主打听情况。这个店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普通话讲得挺溜，看来年轻的时候进过城。估计是因为老人孩子才回到村里，开个小便利店度日的。

    我把汪婷的老家地址拿出来问店主道：“老板，您知道这个地址在哪里吗？我在村里找了一圈，都找不到。”

    店主拿过来地址，仔细看了看，又仔细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小心翼翼地和我和楚楚说：“这是老汪家的地址，他们早就都不在村子里了。二位为什么找汪家呢？”

    我和楚楚对望一眼：“老板，是这样的，汪婷女士的一个大学同学得了绝症，他现在临死之前，非常想见的人就是汪婷女士。我们受他所托，所以才来汪婷女士老家探访。”

    店主沉吟了一下，我连忙掏出香烟递给他。店主看到我掏出来的是苏烟天星，犹豫的脸色中展开了笑容，连连假意推托道：“这么好的烟，怎么好意思。”

    我直接把那盒我只抽了一两根的烟放到店主的柜台上，对他说道：“哎，我平时也不抽烟，这盒烟就送给您吧。”

    店主很是高兴，迅速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等着烟气在肺里走了个大循环之后，又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会儿，才开口对我说道：“要说起来，你们问到我就对了，因为整个村里，可能也只有我对汪婷一家的情况最为了解了。我和汪婷是中学同学，和她家也是亲戚，是表亲。”

    楚楚悄悄地拿出手机，开始录音。店主继续说道：“汪婷上学的时候就特别聪明，她当时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却是我们几个的孩子头。包括我们几个年龄比她大的表哥。因为汪婷很小的时候，就很懂人情世故。”

    店主随口说的这点，让我心头一动，按照这个店主的说法，汪婷应该是个情商很高、智商很高的女子，她有掌控欲和掌控能力。而且就汪婷和文老师的交往过程中来看，文老师为了汪婷而多年未婚，也可见汪婷对文老师的掌控能力。不可否认的是，年轻男女在交往过程中，也存在着掌控与被掌控的关系。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地被人控制呢？而且汪婷还是心理专业毕业的高才生，去日本留学多年，对心理学的造诣应该不在文老师之下。那么能够对汪婷女士做到心理控制的人，又该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这个便利店老板，看我和楚楚都很认真地听他讲话，再加上抽了好烟，话匣子就打开了。在店主的回忆中，汪婷的家庭情况，少年成长经历，如同电影回放一样，展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汪婷的父母是普通的浙江农民，汪婷的亲叔叔则头脑灵活，继承了汪婷祖父敢闯敢干的基因。汪婷的亲叔叔以前因为冲撞了当时村里的革委会主任，受到了村革委会主任的殴打。汪婷叔叔有一天收到了自己的发小告密，说村革委会主任要把他送去监狱劳改，所以汪婷叔叔半夜从关着他的牛棚里跑掉了。自那以后音信全无，汪婷父母因为此事受到了不少冲击。

    汪婷的外祖父曾经是地主，因此汪婷的母亲虽然面容姣好，知书达理，但以前还是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嫁给了属于贫农的汪父。

    汪婷在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人情冷暖，这种生活经历一直持续到了1976年，那一年汪婷七岁。据便利店店长所说的情况，当年他们村委会主任经常要汪家一家跪在全体村民面前，然后让村民对汪家百般羞辱。小小的汪婷从三岁开始，就陪着父母经常在人前下跪，而且从小就被其他所谓成分好的孩子欺凌羞辱。汪父生性胆小，而且在大环境下也不敢反抗。

    从汪婷的这个经历来看，汪婷在幼女时期受到了各种羞辱的对待，这样的经历会让人走向两个极端：一个就是渴望被继续羞辱，另外一个就是会选择报复曾经羞辱过自己的人。

    汪婷本人可能会形成受虐心理，因为羞耻感和性快感是相通的。这点可能是汪婷被攻破的内心隐秘。

    改革开放，政策回暖。汪父踏实肯干，而且有木工手艺，汪母精打细算，两口子很快就发家致富起来。从汪婷十四岁开始，汪家很快就成了村里20世纪80年代的万元户。改革开放的政策刚开始几年，很多人还对汪家各种闲言碎语。汪婷在这个阶段度过了少女时期，家境的变化，还有周边人的态度，都会对汪婷的内心产生巨大的冲击。汪婷从小就见识过人情冷暖，少女阶段就已经学会了用小恩小惠来让同学服从于她。虽然有人还是各种嫉妒，但是看到汪婷用自己的零花钱建立起来的势力之后，也就收敛了许多。从便利店店主的回忆中，我似乎看到了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姑娘，在时代的变迁中，学会了建立势力来解决自己从小到大被孤立欺凌的问题。

    汪婷十五岁之后，逐渐出落成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邻家有女初长成，再加上汪婷家里富庶，村里的人也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对汪家所做的一切，而想着和汪家结姻亲了。当年的村革委会主任，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村委会主任，村委会主任有一个儿子，当初也是欺负汪婷的一个小男孩。汪婷成长发育起来之后，村主任的儿子开始对汪婷有了想法，对汪婷纠缠不已，村委会主任则摆出了一副团结群众的嘴脸上门提亲。汪父性子懦弱，本想屈服。汪母虽然性子柔和，但是在汪婷的终身大事上，却坚定拒绝。

    村委会主任因为提亲被拒绝之后，怀恨在心，给汪家穿各种小鞋，搞小动作。村委会主任儿子则和几个无业青年选择了在汪婷放学的路上骚扰汪婷。

    便利店店主回忆，汪婷找到了他们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让他们不要再像往常一样和她一起上学保护她不被村委会主任儿子骚扰，而是远远地跟着她。汪婷还告诉他们要做个见证。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理解，只是出于平时得到汪婷的物质和学习上的帮助很多，选择了习惯性服从。

    汪婷自己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其他人则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汪婷走到一个小树林边，村委会主任的儿子带着两个小混混出来堵住了汪婷。平日汪婷对村委会主任儿子都是不理不睬，但是那天汪婷却和村主任儿子理论了起来，村主任儿子恼羞成怒，命两名朋友把汪婷的自行车推倒在一边，然后拉住汪婷的手脚，把汪婷拖进了小树林里。其他人马上追到小树林里，正看到村主任儿子在撕扯汪婷的衣服。村主任儿子看到有人跟进来，先是态度嚣张地恐吓一番，但是也停止了猥亵行为，扬长而去。

    村主任儿子着急逃跑，还把汪婷的自行车骑走了。汪婷衣衫不整，既不整理衣衫，也不回家，而是要其他人送她去派出所报案，而且要给她做人证。大家劝汪婷不必这么较真，但是汪婷的态度非常坚决，并且给大家做了普法教育：如果他们不去做证的话，就是包庇罪。农村的小伙子本就胆小，并不懂法，被汪婷这么一说，开始害怕，就陪着汪婷直奔县公安局了。

    汪婷等人到了县公安局之后，汪婷被扯破的衣服，小伙伴们的证言，又赶上了严打的特殊时期，村委会主任的儿子很快就因为抢劫罪和强奸罪被判处了死刑。村委会主任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命，四处奔走，甚至求到汪家门口，为了让汪婷更改供词，在汪家门口跪了一整天。而且还发动了村里的许多人来说情。但汪婷就是哭，不停地哭，汪母也陪着汪婷哭，汪父就是一言不发地抽烟，汪家这样的态度，让说情的人也毫无办法了。

    汪婷的这件事，让很多人都对汪婷感觉到了畏惧，他们再也不敢和汪婷开玩笑，和汪婷玩耍了。又过了两年，汪婷考上大学离开了村子。原来的村委会主任颜面扫地，再加上痛失爱子，很快就郁郁而终。汪父汪母在1992年就去杭州买房定居了。汪家人从汪婷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回过村子。

    我问起汪婷的叔叔有没有回来过，便利店店主说，汪婷的叔叔1989年的时候回来过，是旅日华侨的身份，再也不是当年的汪家二小子了。但回来也只是给父母迁坟。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村子里。迁坟这件事，基本上对于中国人来说，意味着连根拔起，再也不回这片土地了。

    我和楚楚在便利店听了两小时，便利店店主说起汪婷将村主任儿子送进监狱判了死刑的时候，眼神里还忍不住显露出恐惧的神情。

    我们看着便利店店主所能提供的信息基本上都已经给我们讲了，便起身告辞，然后又给他放了盒烟。结果惹得便利店店主热情地给我留了他的电话，要我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想起来给他打电话就好。

    出了便利店，又绕到村子的另外半边，随机找了几个人询问汪婷一家的事情，说法有详有简，但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汪家发财了，就离开村子了。没人知道汪家人去了哪里，汪家连祖坟都迁到风水宝地去了。

    吃完晚饭之后，我和楚楚决定连夜乘坐晚上的高铁，次日一早回到北京。

    第二十一节 上门谈判

    回到事务所，就收到了赵蓉蓉给我的一条微信，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段语音，传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有一句话：“孟先生，我要和你聊一聊，你过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声音威严低沉，应该是冷中泉。

    我想了想回复道：“冷总要是有空，还是移驾我的事务所吧！”

    很快冷中泉用赵蓉蓉的微信给我回复：“好，下午两点准时到。”

    冷中泉居然要和我面对面打交道，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冷中泉的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内幕。这个内幕足以引起冷中泉的恐慌。凭冷中泉的实力和势力，应该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地盘里等着别人过去拜访，让他放下架子去找别人，说明有什么事情已经威胁到了他，他在寻找解决的路径，而这个路径的关键点在我。

    什么事情能够让冷中泉感受到威胁呢？估计答案还得从秦剑他们的行动上寻找。我一念至此，赶忙给秦剑打电话询问情况，秦剑在电话里小声地告诉我，他们已经秘密拘捕凌风和其同伙，根据跟踪的情报和凌风的口供，顺藤摸瓜找到了位于京郊的一处秘密会所。现在他们正在监视这处会所，争取一网打尽，抓到更多的大鱼。

    秘密会所，未成年少女，最近被诱拐的少女……这些是不是都有着联系呢？冷中泉的性虐恋爱好已久，而且据赵蓉蓉介绍的情况，冷中泉还有其他渠道，这些女性应该都不是冷中泉正常途径交往来的，应该是冷中泉利用自己的财力优势，从凌风等人手里非法买来的。

    那么能够让冷中泉坐不住，而要主动找我的话，应该和冷中泉在两性方面的问题有关系。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见面之后才能确定。

    我走出办公室，看到楚楚正在带领苗淼和几个小孩，拿着图纸讨论各层的布局，阳光照到楚楚的脸庞，折射出美丽的光晕。我的心底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楚楚看到我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把图纸交给苗淼，走过来询问我情况。我告诉楚楚，下午远达集团的董事长冷中泉要来找我，让楚楚该施工施工，不要因为我下午的安排而影响进度。我看楚楚很想再深问几句，但是看我并不想详细回答此事，也就乖巧地不再追问，而是拉着我在扩建出来的区域，和我现场解说她的设想和安排。

    听完后我不由对楚楚的创意构思竖起大拇指来，这种思路，构思精巧。她真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扩建方案讨论了半天，转移了我不少的注意力。

    午饭过后，照例回房间午休，楚楚就安排几个年轻人去催眠室也休息下。下午一点半，我起床对着套房里洗手间的镜子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让自己控制情绪，给冷中泉设计语言圈套，探知他的恐慌所在，然后再想办法迫使冷中泉就范，放出毛雨。

    冷中泉掌控一个庞大的地产集团，自然能力非凡，而且气场十足，在性虐恋圈子里又厮混多年，洞察人心、利用人性的本事也差不到哪里去。和这样一个人当面谈判，少不了针锋相对和太极圆转。何况我们两人都会试图隐匿自己的真实目的，还想办法刺探彼此的内心。

    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事务所外，传来了两辆汽车停车的声音。

    我透过廖小飞安装好的摄像头，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我看到了冷中泉、符魏博、一个女秘书和两个保镖，但就是没看到赵蓉蓉。

    赵蓉蓉没有跟着过来，冷中泉却带着自己的随从班子过来了。看来冷中泉是打算用商业手段来对我软硬兼施了。

    我让苗淼将冷中泉请进我的办公室，冷中泉只带了女秘书进来，让符魏博等人在门外等候。这个举动，很有意思。

    冷中泉的女秘书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对冷中泉的隐秘应该知之不多，符魏博则应该是冷中泉的心腹，跟随冷中泉多年。冷中泉让符魏博在外面等候，却让小秘书跟着进来，显然是打算先正经地和我谈利益，让这个小助理做记录。

    我起身，请冷中泉坐到我的办公桌对面。冷中泉比符魏博气场还是强大得多。冷中泉的小秘书先是走上前来，把我对面的椅子搬起来放好，冷中泉才到我对面落座。他的秘书则站在一旁，拿出个本子做随时记录状。

    我近身观察冷中泉，身高一米八左右，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身体挺拔匀称，显然经常健身运动；样子英俊，戴眼镜，眨眼之间精光浮出，难以掩饰；鼻子高挺，方嘴，正是发号施令、聚财弄权之貌。

    我在观察冷中泉的同时，冷中泉也在明显地打量我，我和冷中泉互相打量了两三分钟，冷中泉的女秘书在我和冷中泉的脸上扫来扫去，空气仿佛凝固。

    我自然得等着冷中泉先开口。冷中泉观察了我几分钟之后，开口说道：“孟先生，我打算和你合作，给你一笔投资，而且运用我这么多年的关系和人脉让你在短时期内跨越式发展。你看怎样？”

    话音才落，站在他旁边的女秘书，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张文件纸递给我。我接过来，大概看了一眼，居然是投资策划案。

    我把投资策划案放在桌子上，对冷中泉笑了笑说：“第一，冷董事长，很感谢您能这么重视我，而且还打算投资我；第二，我坚信凭我这个心理师事务所的盈利能力还不大可能入冷董事长的法眼，而且冷董事长所从事的行业一直都在地产行业，与心理咨询行业并不相关。所以，冷董事长要和我合作肯定是另有所谋。”

    冷中泉冰冷的脸色中露出了笑容，挥挥手，让女秘书也出去了。等女秘书转身离开，把门关好之后，冷中泉才对我说道：“你是想让我称呼你为小孟呢，还是想让我称呼你为孟先生呢？”

    图穷匕见，我微笑道：“您要是和我只是谈生意，叫我孟新建就好；要是和我谈性虐恋圈子里的事情，您叫我孟老师也可以。”

    冷中泉道：“爽快。孟老师是个爽快人，那我就实话实说。第一，关于蓉蓉她们母女。我知道你因为受到了蓉蓉的委托，卷进了这件事，蓉蓉曾经许诺给你三十万元的劳务费用，现在我给你五十万元，你不要再干预这件事情了。第二，我在公安口的朋友告诉我，你的朋友秦剑现在正紧盯着我不放。我呢，自然是希望和二位青年才俊成为朋友，而且孟老师和市委陈秘书长的公子还是好友，和孟老师共同做事，这样你我还可以共享资源。第三，在合作的基础上，我希望你能够劝说秦剑不要紧盯着我了，他要调查的那些事情，很多人都有，而且他也拿不到证据。”

    原来让冷中泉感到恐慌和压迫的正是秦剑他们的行动，但冷中泉倒是所言非虚，秦剑他们很难拿到证据。

    我想了想：“冷董事长的要求我听懂了。第一点，关于赵蓉蓉的委托，虽然她是您的受虐者，但是就委托这件事来讲，她是我的客户，所以，如果赵蓉蓉本人出面来撤销委托，我自然不再介入此事。至于劳务费用，也应该我和赵蓉蓉去结算，您代替赵蓉蓉来撤销委托，这件事于法于理都说不通。第二，秦剑他们的侦查方向，您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在盯着您呢，这件事就更不是我能左右的。既然冷董事长能够从公安内部得到这么确切的消息，那么您的人脉必然位高权重，我想给您透露消息的人，应该能够有更强大的影响力才对。第三，至于市委陈秘书长的公子，我也是前几天事务所被人各种找麻烦，才麻烦人家的，也只是认识而已，交情嘛，还谈不上。人家背景雄厚，家世强大，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也不可能是关系深厚的朋友。所以，我虽然很希望能和冷董事长共享资源，但着实是我实力不够，只能辜负冷董事长的美意了。”

    冷中泉毫无表情地看了我几眼，对我说道：“你的意思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咯？”

    “不是我不愿意给冷董事长面子，而是有些事我的确做不到。还请冷董事长包涵才是。”

    冷中泉：“那今天就这样，年轻人，我有句话还是要跟你说，能多个朋友，就不要多个敌人。”

    我笑笑，没有回话，冷中泉拂袖而去。我忍不住对赵蓉蓉母女担心起来，毕竟冷中泉刚才的言语中，无不表现出对母女二人的志在必得。但是这件事，关键还是在赵蓉蓉的取舍。要是赵蓉蓉自己放弃，要和毛雨共同侍奉冷中泉的话，那我也真是没有必要卷入此事；但是赵蓉蓉不愿意的话，我还是愿意想方设法让她们母女脱离控制的。只是现在赵蓉蓉没有给我任何回复，我也没法动作。

    冷中泉一行人离开之后，楚楚询问我详情，我把冷中泉购买了毛雨一事告诉楚楚，并且告诉楚楚，冷中泉打算让赵蓉蓉母女共同侍奉他。楚楚听完之后，脸色涨得通红，咬着牙齿地说冷中泉真是太变态了。楚楚也担心我直接和冷中泉冲突，会不会引起冷中泉更多的小动作。

    我对楚楚说道，现在冲突已经开始了，即使冷中泉有小动作，我们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楚楚对我笑了：“师兄，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性子。雪儿小姐马上就要回国了，她家的势力也很强大，你是不是可以找雪儿小姐帮忙！”

    我挠挠头：“上官家族的确势力庞大，但这件事我还是先看看，有多严重再说。不到无计可施、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找上官家族寻求帮助为好。”

    楚楚：“师兄，莫不是怕寻求了雪儿小姐的帮助，然后在雪儿小姐面前说话不硬气，哈哈！”

    我做了个汗颜的表情：“楚楚这句话，我竟无言以对！”

    这句网络用语逗得楚楚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楚楚笑过之后就先出去忙了。

    我在办公室里想着这几件事，千头万绪，还没有万全之策。

    忽然办公室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了，我还想这是谁这么没礼貌，结果推开门的人是秦剑。

    秦剑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坐在我的会客沙发上：“我们刚刚已经把那个远达集团的符魏博秘密拘捕了。”

    我看着秦剑，“哦”了一声。

    秦剑非常得意：“除了凌风指证之外，还有几个监狱里的小子举报了他。”

    我：“监狱里的人。什么情况？”

    秦剑：“你还记得毛雨轮奸案吗？被判刑的三个男孩子，有两个出来说，他们轮奸毛雨，是这个符魏博教唆和指使的。”

    第二十二节 背后隐情

    毛雨被强奸一案的罪犯，为了获得减刑机会，跳出来检举揭发：原来轮奸毛雨一案，并不是简单的几个小伙子乱性闹事，幕后还有人教唆和指使，而这个人，正是符魏博。

    符魏博是行政主管，而且参与冷中泉的私生活很深，出面给冷中泉买卖女性供冷中泉淫乐。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这个符魏博应该是个同性恋，所以他出面指使那几个人轮奸毛雨，多半还是出于冷中泉的授意。

    而如果这件事是冷中泉授意的话，那就真是细思极恐了。轮奸对一个少女的性心理伤害极大，很容易造成女性在两性观念上的“破窗效应”，造成女性对性关系的不在意，而且如果这种创伤得不到及时治疗的话，容易被诱导成女受虐者的。特别是毛雨这个年龄的少女，是非观念不强，再加上没有父亲，从小缺乏成熟男性的管教和保护。一旦受到了轮奸这样的性侵犯，而且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是很容易被人趁机操控的。

    秦剑看我听完没有反应，纳闷儿地问我：“你怎么没反应？你不觉得这些事背后有某种联系吗？”

    我说：“秦大警官，凭你当初对付我的那套心机和智慧，我完全相信你有脑子有能力发现这几件事之间的联系，但是，你很难拿到证据啊。”

    秦剑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道：“看来你也想到了啊。这事多半就是那个冷中泉授意的，而且毛雨离家出走，也可能是冷中泉秘密找人诱导的，如果你说的长春的那个孤狼，和安倍青木有关系的话，那么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关系，都不好说。但是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很难抓到证据，我一会儿回局里就密审符魏博。很可能的是，符魏博会替冷中泉把事情扛下来。”

    秦剑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我走了，先回队里去审讯符魏博。对了，你有没有建议，能够让我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招出冷中泉来。”

    我对秦剑说道：“可惜你不方便去搜查符魏博的办公室，符魏博应该是同性恋，所以他从凌风手里买各种女人，肯定不是自己玩弄。这点或许可以攻破他的心理防御。如果没效果的话，我再过去看看。”

    秦剑：“成，那我先走了。我发现了，凡是和你有关系的案子，净是一堆变态。哈哈。没准儿，你也是个变态。”

    我笑道：“大家都是变态，只是程度不同，秦剑你可不要让我找出你的内心阴暗的一面啊。要是让我发现了。嘿嘿。”

    秦剑扭头在我面前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转身离去。我感觉秦剑对我的话语感到心虚了，那么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深藏心底。秦剑和我同岁，一直未婚，也没听说过他谈过几次恋爱，除了表现出对楚楚的喜欢之外，从没听他说起过其他的女子。秦剑的内心隐秘，一定也在两性关系上。

    秦剑离开之后，外面的施工也差不多结束了。我看天色将晚，大家最近又比较辛苦，所以提出请大家去附近吃一顿日料自助，一方面犒劳一下大家，另一方面也算是对几个大学生到事务所兼职实习表示欢迎。

    虽然我心事重重、千头万绪又找不到线索，但还好晚上的聚餐很棒，大家吃着鱼生，喝着清酒，气氛很是热烈。

    整个聚餐，我们整整吃了四小时，着实做到了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吃完饭后，几个小伙子打车回宿舍了。我和楚楚都久经酒场，自然不会喝多；苗淼平时和我们在一起，也会拘谨一些，这次来了几个年轻人，对苗淼一口一个苗姐地叫着，也就放开了一些。我和楚楚走在后面看着，顺便聊聊事务所改造的情况。事务所的扩建部分，地基和钢梁架构都已经做好了，大概还有十天的工期就可以完工了。完工之后，她还需要两天时间去购买家具。所以我们整个的休业时间，是两周。楚楚问我下一步工作上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楚楚我打算去趟日本。楚楚思索片刻，表示日本她就不陪我去了，上官雪马上回来，上官雪陪我过去，还能有保镖跟随，我的人身安全能有保障。她要留在事务所，把事务所的扩建工作做好。我不在事务所的时间，楚楚希望秦剑能够过来，就睡在我的房间好了。这样，对她们几个女孩子也是个保护。等装修完工，男生宿舍布置好，那几个小伙子住过来，就好多了。

    我表示同意，让楚楚直接和秦剑提出就好。我看到楚楚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知道楚楚的想法，但是也没法和楚楚表达更多。商量完这些之后，一路无话。回到事务所，我看到上官雪给我发来微信，告诉我她已经到达香港，明天一早就飞回北京。后天她父亲要出差去打理生意，她就可以跑过来找我了。我连忙回复了个色狼的表情，惹得上官雪在微信里对我娇嗔道：“先生这个死色狼！坏人！”

    我在上官雪给我发的微信里都感觉到了她对我的思念，话里话外的引诱挑逗，几句话就把我的欲火勾了出来。想到还有两天才能见到上官雪，我也只有努力地把满腹的欲望压下去。

    凌晨三点，和上官雪视频聊到脑子都不转了，这才躺倒在床，昏昏睡去。应该是最近事情多，而且睡得又晚的关系，整夜噩梦不断，就没停止过。不是梦见自己被追杀，就是梦见自己去复仇，但是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就是疲于奔命，无计可施。而且我总觉得有个人操纵着整个事情，但就是参详不透，而我在梦中努力想尝试用入定冥想的方法来找出思维的漏洞，但是就和受了内伤的武林人士一样，一集中精神就头疼如裂。

    整晚都没法进入深度睡眠，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半，我已经听到了外面施工队开工的声音。发现躺在床上也没什么意义。我起床打开手机，坐在马桶上一边排毒，一边查阅邮件、消息和新闻。刚打开微信，看到上官雪的留言，上官雪已经登机，中午就能到达北京机场。我无聊之际，顺手点开了论坛，论坛里推送的很多帖子题目都很耸人听闻，吸引眼球。我看到一篇帖子的题目是《日本红灯区惊现一批偷渡雏妓》。我点开一看，作者的用户名叫作“在菊花国度开菊花”，还真是有才。我忍不住打开帖子，帖子里发了几张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内容主要是介绍说，最近日本突然来了十数名中国少女，在某会所卖春，疑似偷渡而来。帖子里还发着会所的图片介绍，图片不是很清晰，而且打了马赛克。我把那几张图片保存到了手机里，顺手就发给了廖小飞，让他帮忙去掉马赛克，和失踪少女比对下看看。

    我洗漱完毕，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楚楚。我感觉杭州之行后，楚楚和我的关系有了点儿疏远，那种淡淡的远，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我能感觉到楚楚是有意拉远了和我的距离的。我在她的眼神里找不到她对我的那种感觉了，我也判断不出原因来，更没法推测出接下来会怎么演变。

    事务所外，施工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我在房间里，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楚楚设计的二层，让我的窗户有了天井的感觉，构思很是精巧。我忍不住去想，要是楚楚嫁作人妇，不在我的身边，我的生活和工作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会弄得一团糟。

    时间差不多了，我出了房间，上楼去吃早饭。我坐到餐桌旁，很快，早饭就做好上桌，皮蛋瘦肉粥、榨菜炒鸡蛋、一碟酱瓜、一碟火腿，还有热好的牛奶一扎。楚楚在吃早饭的时候，告诉苗淼和蒋笑笑工程的安排，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对装修布局评论不休。我在吃饭的时候居然有种恍惚的感觉，感觉这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我是男主人，楚楚是贤惠的妻子，苗淼是我的妹妹或者她的妹妹，蒋笑笑是女儿。

    也许是我太久没回家看望父母，和父母在一起吃饭了。

    也许是我想结婚了。

    吃完饭我便下楼了，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廖小飞给我的回话，他把那几张图片去了马赛克之后，用自己做的软件和最近失踪的那些女孩子做了对比，发现有两个女孩子匹配程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然后他又和全国失踪人口的图片库做了对比。结果发现，图片上的那几个女孩子都是最近三年失踪的少女。

    我让廖小飞赶紧把这个情报汇报给沈度。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安倍青木在这些少女失踪案里是什么角色，起着什么作用。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想明白了，那就是这次要是再有机会擒获安倍青木的话，绝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我正在想着该怎么对付安倍青木，办公室门被敲响了，蒋笑笑推开门之后，告诉我我的一个老客户找我。

    走进办公室的居然是赵蓉蓉，虽然我判断不出她是脱身出来，代表自己来找我，还是被冷中泉指使，找我来撤销委托，但是至少人还活着，也让我心头稍安。

    蒋笑笑很是机灵，乖巧地把门带上自行离去了。真是让人慨叹不已！也就几天工夫，原来脸部立体饱满的赵蓉蓉就已经眼窝塌陷，双目红肿，满是憔悴。

    我示意赵蓉蓉坐到我的会客沙发上，我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坐在了赵蓉蓉的对面。我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赵蓉蓉，并不说话，想鼓励赵蓉蓉说出来。赵蓉蓉平定了一些情绪后，努力地深呼吸几次，眼神暗淡地看我，我则一直保持着柔和的眼神。她先是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她的身上满是鞭痕，胸部上还有被烟头烫伤的痕迹。她又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我看到她整个后背也都布满了鞭痕，直奔尾椎。我不用看，也能想出来，她的全身都是伤痕。

    赵蓉蓉又穿好衣服，终于再也憋不住眼泪，在我面前哽咽起来。我站起身来，先从里面把办公室门反锁上，然后坐到了赵蓉蓉身旁，对赵蓉蓉说道：“这间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你可以放声哭出来，等你把伤心难过的情绪先释放释放，再和我说事情。”

    赵蓉蓉听我说完，泪眼婆娑地对我说了声“谢谢孟老师”，然后跪倒在我的脚旁，抱着我的双腿放声痛哭。我很清楚，我这样能够让赵蓉蓉缓解内心的痛苦，能够舒缓她的内心压力。只有让她先把一部分情绪发泄出去，才能让她理智地描述事情和做出分析、判断、取舍。

    赵蓉蓉哭泣的时候，我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还时不时地轻拍她的后背，努力地给予安抚，让她能够在我的行为表达中感受到我给她传递的保护和抚慰。

    人类的眼神、动作、姿势所能传递的信息要远超过语言文字所能传递的内容。当一个人伤心欲绝，但是又不得不面对，死都没法死的时候，任何语言和文字的安抚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这个时候，拥抱、抚摸头发和后背，是最好的方式。

    赵蓉蓉伏在我的腿上，紧紧地抱住我的腿，就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了五六分钟，才勉强止住，抬起头来。我的裤子上，已经被泪水打湿一片。赵蓉蓉连忙从茶几上拿来纸巾帮我擦拭裤子，同时连连对我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孟老师，把您的裤子弄湿了。”

    “没关系，你心里舒服些了吗？”同时，我递给了赵蓉蓉两张纸巾，让她擦拭眼泪。

    赵蓉蓉背过脸去，用纸巾将自己的泪花擦干。这才转过身来，坐到了我的对面，这才告诉我她这几天的经历。

    她这几天一直被冷中泉关在自己别墅的地牢之中，然后每天惩罚拷打，只是因为赵蓉蓉哀求冷中泉，让他放过毛雨。冷中泉如此虐打赵蓉蓉，是要通过调教的手段，让赵蓉蓉不但放弃保护女儿的要求，还要去说服女儿共同成为冷中泉的女奴。

    赵蓉蓉本来对冷中泉的指令从不反抗，一方面是对冷中泉的感恩，另一方面是被冷中泉调教训练日久，身体和心理都已经彻底地奴化了。但是涉及毛雨，赵蓉蓉母亲的天性让她不肯屈服，而是表现出努力地要救出毛雨。结果让已经习惯了赵蓉蓉无条件服从的冷中泉恼羞成怒，所以对赵蓉蓉用了各种折磨虐待的手段。

    我问赵蓉蓉，有没有看到毛雨。赵蓉蓉告诉我毛雨已不知去向，估计还在冷中泉的生意伙伴那里。昨天冷中泉回去，很不高兴，狠狠地抽打了她一顿，又用烟头烫了她之后，命令她来找我撤销委托，不然的话，就把毛雨卖到日本去。

    我咯噔一下，又是日本！为什么冷中泉恐吓赵蓉蓉的时候，说的是日本呢？恐吓卖掉，是为了对赵蓉蓉做出心理压迫，让赵蓉蓉屈服，但是目的地日本，可能是冷中泉下意识的表达。那也就说明，冷中泉和日本有联系和渠道。

    赵蓉蓉继续说，今天她之所以能出来，就是冷中泉让她来找我撤销委托。

    我把最近几天事务所遇到的麻烦，还有冷中泉来找我的事情，也给赵蓉蓉讲了一遍，赵蓉蓉连连对我说不好意思，因为她的事情给我带来了麻烦。我回复没关系。然后我把秦剑告诉我关于毛雨被轮奸一案的施暴者是受到了符魏博指使和教唆也告诉了赵蓉蓉，只是关于秦剑等警方的行动隐去不提。

    赵蓉蓉听到此事之后，白皙俊秀的脸庞上青筋暴起，脸色憋得刷白，她的情绪已经从伤心难过变成了愤怒和痛恨。

    赵蓉蓉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符魏博就是冷中泉的太监，他怎么可能会对小雨有什么行动，肯定是冷中泉要他这么做的。”

    我注意到赵蓉蓉对冷中泉的称呼已经从“主人”变成了冷中泉，这是赵蓉蓉心理上和冷中泉决裂的表现。我见赵蓉蓉情绪激动，连忙递给她一瓶水，让赵蓉蓉冷静一下，然后再从长计议，商量对策。

    从冷中泉对赵蓉蓉的安排来看，冷中泉陷入了对自己的盲目自信之中，他坚信自己能够掌控得住赵蓉蓉，甚至能够让赵蓉蓉背弃人伦，放弃母女之情，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都成为他的工具和玩物。这也不奇怪，毕竟十七年积恩积威，冷中泉给赵蓉蓉的心理压迫和心理依赖太深太强。

    本来赵蓉蓉还认为毛雨堕入性虐恋深渊是偶然事件，而且落到冷中泉手里，也是机缘巧合。但是如果毛雨被轮奸一事，都是冷中泉安排的话，那么赵蓉蓉对冷中泉任何的幻想都会覆灭。这个逻辑只要成立，那也就是说冷中泉对毛雨早有觊觎，而且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冷中泉有目的有计划有步骤的蓄谋。

    赵蓉蓉冰雪聪明，自然很快就想透了这些事情之间的逻辑联系。这些关节也不用我去说透，由赵蓉蓉自己想透，才能让她放弃对冷中泉的幻想，在取舍中，选择自己的至亲骨肉毛雨，而不是养了自己多年的“主人”。

    赵蓉蓉站起身来，突然跪在我的脚下，对我恳求道：“孟老师，求您帮我救出小雨，只要您救出小雨，我的下半辈子就是您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连忙把赵蓉蓉扶起来，赵蓉蓉开始还执拗一阵，说我不答应就不起来。

    “赵蓉蓉女士，第一，你是我的委托人，你并没有撤销委托，所以我还是要遵守合同来竭尽全力地帮你找到毛雨；第二，冷中泉用各种小手段给我找麻烦，这让我很是不爽，出于个人恩怨，我也要对付他。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想太多。我个人对你的态度来看，我希望你不要再深陷这种关系里了，而是要内心强大、独立坚强地活着。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些，我只不过是替代了冷中泉的角色而已。你自己不能独立自主地内心强大，毛雨就更不可能化解这段苦痛的经历，更不要说成长起来，坚强地活下去了。”

    我有意强调赵蓉蓉的心态会对毛雨造成影响，就是为了给赵蓉蓉植入脱离性虐恋的意识。只要逐步让赵蓉蓉摆脱对所谓“主人”的心理依赖，然后再花功夫引导赵蓉蓉母女内心独立，培养她们面对坎坷的勇气，才能彻底治疗她们。

    赵蓉蓉听我说完这番话之后，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中，先是显现了迷茫，随后眉宇间又透出了坚毅的神情。

    我见植入意识有了初步的效果，让赵蓉蓉站起身来，坐好。要和她商量怎么救出毛雨。这次我没有去扶赵蓉蓉，赵蓉蓉自己站了起来，坐在我的对面，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对赵蓉蓉说：“你要把冷中泉的信息尽可能地告诉我，我才能制订方案，攻破冷中泉的心理防线，让他交出毛雨。不然的话，我们漫无边际地去找，难度很大，而且未必有效果。关键所在就是冷中泉，不管我们是用同样的恐吓威胁，还是催眠诱导，我都得先尽可能多地了解冷中泉的薄弱点，才能想办法。”

    赵蓉蓉冷静之后，把她所知道的冷中泉事业和生活的细节都给我讲述了一遍，其中有两点很是重要：一个是冷中泉十分迷信风水术数，特别是他近几年发了大财，而且在房地产的生意中，有着各种违规操作。而且据赵蓉蓉所说，冷中泉在一次酒醉的时候，曾经说起过，他的公司在拆迁的过程中，有一家人在睡梦中被埋在了废墟里。冷中泉因为心里有鬼，老是担心这一家人阴魂不散，所以在那处小区里埋下了各种风水镇物。第二就是冷中泉中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冷馨怡，宠成了掌上明珠。冷馨怡一直在日本留学，年龄二十三岁。

    我问赵蓉蓉要冷馨怡的照片，赵蓉蓉从冷中泉的朋友圈里保存了一些照片，然后发给了我，同时删除了聊天记录。

    我问赵蓉蓉知不知道上次带走毛雨的是谁，赵蓉蓉说好像是个什么银行的分行长，一直都是冷中泉的资金支持方。我又问知道这个分行长姓名吗，赵蓉蓉表示只知道这个行长姓华。我又详细问了问那天的情况，还有这个华行长出行和离开的大概时间以及交通工具。我好通过秦剑调出监控录像，然后找出这个华行长的轨迹，追踪到小雨的下落。这毕竟是在北京，我们要想追踪这个轨迹还是方便许多。

    我直接让赵蓉蓉找地方安顿下来，先不要回到冷中泉那里。她暗暗地长嘘口气，毕竟也不想面对和冷中泉的决裂场景。但赵蓉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的话，也会引起冷中泉的怀疑。而且冷中泉肯定会去赵蓉蓉家里寻找她。赵蓉蓉也没有其他冷中泉不知道的隐秘的住处。

    我把苗淼喊了进来，让她去问问张华等人有没有用过短租公寓的软件，用他们的账号和身份证在这附近订半个月的短租公寓，条件好一点的，费用由事务所支付。

    我建议她这段时间先不要回家住了，先租个短租公寓过渡一下。赵蓉蓉问我那她该怎么给冷中泉回复，我说干脆就不要回复了。为了避免冷中泉通过赵蓉蓉的手机号来定位到赵蓉蓉，我让苗淼去给赵蓉蓉办理了个新的手机号。还好赵蓉蓉之前已经为了毛雨的事情跟单位请了两个月的假期。

    安全起见，我连忙打电话给秦剑，把赵蓉蓉带来的信息和秦剑说了一遍。秦剑告诉我，如果赵蓉蓉肯出面做证的话，至少可以用聚众淫乱罪拘捕冷中泉了。他们那边也有新的发现，正好需要赵蓉蓉这个人证。他马上向沈度请示，看看能不能安排个女警来保护赵蓉蓉。至于监控录像，他一会儿就让廖小飞带着过去，找赵蓉蓉指认。

    秦剑过了一会儿给我回了电话，告诉我廖小飞、李风和赵娟一会儿就过来，赵娟和李风这几天负责保护赵蓉蓉。秦剑告诉我，他们正在加大审讯力度，争取突破符魏博的心理防线。冷中泉还是区人大代表，要想对他采取强制措施还得经过区人大常委会批准，所以现在只能对冷中泉监视跟踪。

    这是个好消息，但是不能告诉赵蓉蓉。我只是告诉赵蓉蓉，一会儿就会有警察过来，让她帮忙辨认那天在冷中泉别墅里参与玩弄她们母女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个华行长。赵蓉蓉把手机关掉，连声答应。我看赵蓉蓉满眼血丝，形容憔悴，让她去治疗室先休息一下。

    外面叮叮当当装修的声音响个不停，我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楚楚在玻璃幕墙里指挥着工人忙忙碌碌的样子，瞬间有了巨大的幸福感。我突然间想起来，我还没和秦剑说，让他晚上来事务所过夜兼保镖的事情。我赶紧给秦剑打电话，秦剑在电话里抑制不住地高兴：“这个没问题，你啥时候走，我啥时候过去。保护楚楚的重任就交给我了，反正你也有上官雪了，嘿嘿。”

    我在院子里正在看施工，一辆分局里悬挂民用牌照的车辆停在了院子里，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正是李风、赵娟和廖小飞。李风开业之后来过一次，赵娟从没来过。李风和赵娟远远地看到我，很是高兴，大声地跟我打招呼。赵娟看到整个玻璃墙，兴奋地跑过来先绕着走了一圈，对我说道：“孟顾问，您的事务所真漂亮。我都想到您这儿上班来了。”

    我和二人打了招呼之后，廖小飞走过来了，跟我说他要布置一整套的监控和报警系统给事务所，而且是远程控制的，我在手机上就能看到事务所的所有情况。

    第二十三节 受伤缝针

    李风、赵娟、廖小飞是带着任务来的，我让他们和赵蓉蓉就在我的办公室工作，廖小飞打开电脑，把一周之内冷中泉的别墅地址周边的摄像头都调了出来，然后让赵蓉蓉辨认带走毛雨的华行长的车辆。

    我头天晚上没睡好，熬到中午之后已经是头昏脑涨，连午饭都没胃口吃了，安排好赵蓉蓉等人之后，回房间去午睡了。刚躺在床上不久，就收到了上官雪的微信，她用很魅惑的语气小声跟我发语音：“先生，明天见哦！”

    我本来已经困得都要睁不开眼了，但是听到上官雪这种诱惑的声音，还是瞬间兴奋了一下，最终还是劳累感战胜了欲望，我躺在床上昏昏睡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了天黑，也没人叫我，我睁眼起来，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响了。不过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晚饭了，就在房间的小冰箱里找了些楚楚给我存储的点心。楚楚真是贴心。

    我吃了点东西，觉得自己恢复了些精力。就下楼去办公室，发现赵蓉蓉、廖小飞等人已经都离开了，楚楚、苗淼带着蒋笑笑等四人在各处忙碌跟着装修。我找到苗淼，苗淼告诉我，我回房休息两小时之后，赵蓉蓉就在赵娟和李风的保护下，去了我们订好的短租公寓，廖小飞则拿着电脑回公安分局去了。

    这个时候楚楚走下来，带着我去看了看扩建工程的进度。我跟着楚楚，上下爬来爬去，看起来扩建工程已经出了模样。一楼二楼已经都布置好了，外玻璃墙都已经安装好。所有的玻璃都是特制的，大部分钱都花在玻璃上了。这些钢化玻璃，除了用重型机械强行破坏之外，基本上一般的工具设备都不可能攻破玻璃外墙。而且楚楚已经给外面的整个门户做了指纹锁，内部控制，而且可以设定时间段。我跟着楚楚走了一圈，越发觉得饿了，肚子毫不客气地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楚楚听到后，对我嫣然一笑，说：“师兄，中午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吧。谁让你昨晚半夜还和雪儿小姐调情，不好好休息。午觉睡得中饭都没吃。”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的声音有那么大吗？连楚楚都听到了？”

    楚楚：“我那个时候在赶稿子啊。虽然这几天我不用去坐班，但活还是要干的啊。”

    楚楚这一笑，我感觉楚楚对我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消散了，我的楚楚又回来了。人真是矛盾复杂的生物，我很明白地知道我不能够和楚楚在一起，但是日子久了，要是楚楚离我而去，我还是会很不适应。虽然楚楚只是给了我一丝远离的感觉，但是我也觉得不适应，甚至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楚楚别有深意地看了我几眼，然后让施工方收工，就张罗着去弄晚饭了。一提到吃晚饭，张华、蒋笑笑等人最是高兴得雀跃了。

    晚饭是：韭菜鱿鱼、枸杞山药、白灼大虾、海参豆腐，还有一盆当归生姜羊肉汤。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食物的功效，应该是壮阳。还好几个年轻人还不太清楚这些菜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好吃，在吃的过程中纷纷感谢楚楚姐姐盛情款待。楚楚连连给我盛汤，让我多喝几碗，并且眼神迷离地说我明天开始，就要各种劳累，所以要抓紧时间补补。

    苗淼看着我和楚楚，想笑又不敢笑。蒋笑笑则很知趣地说，楚楚师姐就是体贴新建师兄。楚楚和苗淼的手艺真好，这顿饭直把我吃得肚饱肠肥，虽然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但更奇怪的还是楚楚给我的感觉。我感觉楚楚现在也是动摇和矛盾的阶段，所以才会这样行为。

    吃完饭后，楚楚、苗淼、蒋笑笑收拾厨房。我给秦剑打了个电话，把今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秦剑让我务必小心，同时告诉我晚上他回来事务所过夜，而且他忙了一天都没赶上吃饭，让楚楚给他留饭。

    我把秦剑要留饭的消息告诉楚楚，楚楚和苗淼都扑哧一笑。楚楚在微信群里给秦剑发语音说，给他留了好多剩饭。蒋笑笑对秦剑很是好奇，毕竟从没见过。我看楚楚对我偶尔瞟上一眼，似有话说的样子，就喊楚楚和我一起出去散步，让苗淼和蒋笑笑留在事务所休息。

    楚楚跟我出了事务所，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都没有说话。本来就是漫无目的地走走，我建议楚楚和我去给赵蓉蓉订的短租公寓所在的小区转转。楚楚欣然同意，走到那个小区里的时候，楚楚开口说道：“师兄，我总觉得，你瞒着我不少事情。”

    我说：“这话从何说起啊？”

    楚楚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我对师兄的事情都很清楚，但是自从师兄接了赵蓉蓉母女的案子之后，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快不认识师兄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师兄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说话，楚楚继续说：“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和楚楚说的？”

    我正色对楚楚说道：“楚楚对我的心意，我不可能感受不到。我心里也很清楚。但是，我不像楚楚想的那么简单。只是有些事情，太过离经叛道，我并不想让楚楚知道。”

    楚楚：“师兄啊！我的职业是记者啊。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我没见识过。你这样瞒着我，我想帮你但是又无处使力，而且你这样会让我有很强的隔阂感。这几天我心里都很不舒服，我甚至觉得我和师兄的关系还不如你和你的女客户赵蓉蓉亲密。我觉得你和赵蓉蓉有什么共同的秘密似的。”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强大。我自以为在楚楚和苗淼面前，我没有暴露出什么，但还是让触觉敏锐的楚楚感觉到了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赵蓉蓉所订的短租公寓的楼道门口，我看见李风正在楼外吸烟。李风看到我过来，很是高兴，远远地和我打起了招呼。我也拿出香烟，递给他一支，自己也点着烟吸了起来。吞云吐雾之间，李风告诉我，那个户型是个一室一厅，赵娟和赵蓉蓉住在卧室里，他睡在客厅沙发里。这个时候两个女人在洗澡，所以他就跑出来吸烟了。

    我和李风玩笑了两句，李风恭维楚楚越来越漂亮了。楚楚把刚才对我的抱怨瞬间就收了回去，对李风笑着开玩笑，说他应该在浴室门口对美女严加保护。

    我们三人哈哈大笑，李风也笑着回答，那可不行，那会犯错误的。玩笑间，发现有七八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壮汉走了过来，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不是善茬，我和李风都警觉了起来。我给楚楚使个眼色，让楚楚先躲到我和李风身后。

    这几个壮汉都是板寸头，穿着黑色的衬衫，其中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家伙指着李风对一个像小头目样子的壮汉嘀咕了几句。

    那个壮汉对着同伙挥了挥手，把我们三人呈扇形包围了起来。我用手机悄悄地给秦剑发了个消息，并且把我们的定位发了过去。其中有个壮汉看我在用手机，欺身过来就要动手抢夺，还好李风反应很快，一下就把那个小子推开了。

    李风终归是刑警出身，反应迅敏，暴喝一声：“我是警察。你们打算干什么？”

    李风的警察身份，让这几个壮汉迟疑了一下，其中那个小头目给那个贼眉鼠目的壮汉使了个眼色，那个人拿出手机，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紧接着小头目走到跟前：“朋友，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要找你今天陪着一起来这儿的女人，识相的告诉我她在哪儿。不然的话，我们就得给你放放血了。”

    李风拿出手机，当着这几个壮汉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电话那边传出了接警女警的声音：“喂，你好。”李风对着电话说：“我警号是30293，我在朝阳路八十六号院，请求支援，这儿有人暴力袭警。”

    李风刚说完几句话，那个小头目拿出甩棍，用力甩了一下，甩棍伸出了三节，其他壮汉见状，也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小头目见李风报警请求支援，抡起甩棍照着李风的手机就打过去，李风闪身躲过，这个时候其他壮汉纷纷对他展开了攻击。楚楚虽然身为女性，但是身子灵活，几下就从壮汉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我让楚楚快去报警。几个壮汉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追楚楚，小头目一边和李风对打，一边让他们去追楚楚，好捉到楚楚来威胁我们。

    我虽然努力地想帮忙，但着实不是壮汉们的对手，而且这么多人一哄而上，我也没机会使出我的掰手指大法来。我背靠着李风，既保护自己的后背不被袭击，又保护李风的后背的安全，然后把我的皮带抽了出来，挥舞着，避免那些壮汉近身。皮带头是金属的，很沉，被我抡起来，要是打到谁身上，也是很大的攻击。还好我已经吃完饭了，不然的话，腰带被我抽出来，裤子就掉落下去了。那几个壮汉手里拿的基本上都是甩棍和匕首，比起抡动的皮带，攻击距离就太短了。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两个在我侧翼的壮汉趁我不备，开始发动攻击，我抡了这个，就防不住那个。虽然我努力地抡动皮带，但胳膊上还是被甩棍狠狠地打了几下，这几下真是痛到骨头里。我和李风在乱斗中被分割开来，分别有三个人围住我和李风。猝不及防之下，我就被两个大汉打倒。这两个人把我打倒之后，抬脚就朝我的脑袋踢来，我来不及躲闪，连忙用手抱住头，免得头部受伤，结果手被人一脚跺住，直把我疼得惨叫一声，虽然丢人，但是实在忍耐不住了。

    李风虽然刑警出身，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但是身手和秦剑比起来差远了。很快，李风也被打倒在地，被人死死地按住了四肢，那个小头目揪着李风的头发，逼问李风赵蓉蓉的下落。李风破口大骂不止，惹得那个小头目不断地扇李风的耳光。好在他们并没有把我当成重要角色，只是那两个被我用皮带抽到了脸的壮汉，不断地用脚踢我。忽然那个小头目想起来还有两个同伙去追楚楚了，但是还没见人回来，连忙让手下打电话。不大一会儿，就听着来的路上，有惨叫的声音传来：“老大，救我！”那个小头目和其他壮汉听到求救声，纷纷转头向路口看去，我也在地上努力地转头看过去。正看到一个壮汉被秦剑踢得滚了过来。楚楚跟在秦剑后面，看起来没有受伤。此时我们也听到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小头目听到警笛声，开始惊慌起来，连忙招呼同伙，准备跑路。

    我看那个被秦剑踢过来的壮汉，双臂无法抬起，应该是被秦剑弄脱臼了。小头目见状，知道遇到了高手。连忙招呼其他人，把秦剑包围了起来。

    我和李风虽然都伤得不轻，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挣扎着站起来，要给秦剑帮忙，没想到那小头目还留了两个人看着我俩。结果我和李风又挨了几下狠揍。

    李风看见秦剑过来，拼了命似的反抗，很快就把自己身旁的壮汉打倒。我被打倒在地的时候，顺手抓起一把沙子，对着揍我的壮汉脸上就是一抹，趁着壮汉躲避，我一脚踹了他的裆下，直把这货疼得在地上打滚。我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甩棍，狠狠地揍了他几下，这才出了心头恶气。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秦剑已经把除小头目之外的壮汉都撂倒，而且都难以动弹。秦剑此刻正在和小头目对决。那个小头目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两人一时难以分出高下。

    李风在一旁摩拳擦掌，准备帮忙，但是秦剑和这个小头目不断变换位置，他也插不上手。楚楚见我已经鼻青脸肿，赶忙过来把我扶起，拿出纸巾先帮我擦去嘴角淤血。

    正打斗间，警车的声音已经到了跟前，紧跟着就是跑步声，很快，十来名警察已经赶到。小头目看警察到了。心神慌乱之下，被秦剑一脚踢倒在地，很快就被铐住了手脚。

    来人正是辖区派出所所长章庆，章庆指挥其他民警，把这几个壮汉铐起来带走，又过来查看我和李风的伤势，这才带人离开。

    秦剑连忙打电话让崔鹏过来替代李风值守，让李风在章庆所里民警的陪伴下去医院治伤。我本来想回事务所贴个邦迪就可以了，但是楚楚坚持让我也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检查之后，才发现，我的额头被打破了，缝了两针，而且还给我的头部包上了纱布。李风也是有几处伤口，需要缝针。派出所民警给我们拍照之后，问我们下一步的安排，我和楚楚自行打车回事务所休养，李风则由派出所民警送回家去休养。

    回到事务所之后，楚楚又帮我料理好了一切，才离开我的房间，让我好好休息。我把我缠着纱布的照片发给上官雪，上官雪很是着急，很快就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并且告诉我明天就过来照顾我。

    秦剑很晚才回事务所，那几个壮汉统统都被刑拘了，袭警和妨害公务，足够判刑几年了。秦剑告诉我，这几个人是冷中泉的保镖。但是他们死活不承认这件事和冷中泉有什么关系。冷中泉那边也派了公司的律师介入此事。

    楚楚给秦剑录入了指纹开锁，而且安排好了被褥和住处。我晚上和人对打，又疼又累，和秦剑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先走了。又想起来还没问廖小飞追踪的情况怎么样。看看时间虽然十一点多了，但是估计他这种夜猫子肯定还没睡，我就微信问了问廖小飞，在监控视频里是否追踪到了华行长的行踪和落脚地。

    廖小飞回复，已经追踪到了，地址也是一处别墅区。我上网查了查这个别墅区的情况，这个别墅区每套住宅都是独立车库，而且从车库直接进入房内。目前只能查到这个华行长那天驾车进入了这个别墅区，但是具体进了哪栋房子，警方掌握的监控就没法知道了，还得去那个小区，要小区里的监控才可以。

    我看到手机里还有短信，本以为是垃圾短信，但还是点开看了看，发现是赵蓉蓉的新手机号。赵蓉蓉听接班保护的崔鹏说起了我们受到袭击的事情，她很是担心我。我给赵蓉蓉回复了短信，让她放心，而且把那个华行长所在的小区的情况告诉了赵蓉蓉，问她知不知道些情况。

    赵蓉蓉很快给我回复了短信，跟我说她知道那个别墅区，那里就是冷中泉的远达地产集团开发的。那套房子应该就是冷中泉送给华行长的。至于具体是哪一栋，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冷中泉得意的时候和赵蓉蓉说过，这个别墅区最大的卖点是，留了很多修建密室的空间。除了当时负责装修的施工队伍，没人知道那些密室是怎么布置的，因为是在地下挖的空间。

    我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又给秦剑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去那个华行长的别墅找到毛雨。秦剑跟我说比较麻烦，现在这起案子还牵涉不到这个华行长。而且要进去找人的话，需要搜查证，目前的证据和侦查情况很难签下搜查证。而且这些人，都不好惹，没有足够多的证据的话，不能轻举妄动。

    挂断电话，感觉头上的伤口疼得很，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我想着怎么找出毛雨。看来这件事光依靠警方是做不到了。那该用什么办法呢。

    想得头疼得很，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也没有人叫我起床，秦剑一早就起床去加班了。我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柜里找出了套干净的内衣穿上，感觉手臂和手掌都疼得很。我正在自己努力地穿着衣服，敲门声响了起来，我估计是楚楚，喊声稍等，连忙穿上裤子和衬衫，走过去，把门打开。

    我打开门，还没怎么看外面，就感觉一具娇小的肉体冲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门外的居然是上官雪！上官雪紧紧地抱住我，我身上吃痛，忍不住皱了下眉，上官雪看到了，娇嗔道：“先生啊！我真系好挂住你啊（粤语：我真的很想你），你怎么这个表情啊。”

    我苦笑：“昨天被人揍得疼啊。”

    上官雪抬起头来，看着我包了一角的绷带的头，心疼得用手摸了摸，上官雪的手刚碰到我的伤口，我疼得倒吸了口凉气。上官雪踮起脚亲了我的额头，然后柔情地对我说道：“先生不疼，雪儿给先生亲一下，先生就不疼了。”

    上官雪进来的时候，我的房间门还没有关。结果蒋笑笑从门口路过，刚好转头看见了，脸红了一下，赶紧闪开了。我连忙用脚把门关上。这一用力，支撑不稳，就倒在了地上，上官雪的双手还挂在我的脖子上，结果也摔了下来，直接摔到了我的身上。

    上官雪躺在我身边，紧紧地搂着我，但是随即嗅了嗅我的头发：“先生的头发臭死了。”

    我无奈地说：“我额头上缝了针，没法洗头发啊。”

    上官雪：“有办法洗的，我小时候腿受伤了，医生也说没法洗澡，后来我用保鲜膜把伤口包起来，就可以洗澡了。一会儿我去给先生弄点保鲜膜，然后给先生洗头好了。”

    上官雪不仅家境良好，还能懂得照顾人。我和上官雪又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儿，上官雪爬起身来，转身对我说道：“这位先生，我是不是得去问你的美女师妹，事务所的女主人，保鲜膜在哪里啊？哼！”

    我想了想怎么回答都是坑，所以用了一副卖萌的眼神点点头，嗯了一下。上官雪嘟嘴：“哼！先生越来越狡猾了，都会卖萌了！不过无所谓了，总得和你的美女师妹当面打交道啊！”

    上官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去。我看着上官雪摆动的身姿，似乎和楚楚的身姿不同，楚楚走路的时候，并不摆动腰臀，而是很干练地向前走路；但是上官雪则很自然地腰臀摆动，这种摆动对我有着原始的吸引力。难怪这么多年，楚楚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工作上和生活上的，但就是没有两性上的，原来楚楚对我没有原始的性吸引力。两性关系如果没有性的吸引力，的确只能共事，难以同床。

    我听到了上官雪和楚楚的对话。

    上官雪：“楚楚姐姐，先生的头部缝针包扎，不方便洗头发，我打算给他洗下，因为臭死了。但是我需要保鲜膜，您能告诉我保鲜膜放在哪里了吗？”

    楚楚：“雪儿小姐，师兄的确受伤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的话，估计他的头发都得招苍蝇。保鲜膜在楼顶厨房里，我这就带你过去拿。”

    上官雪：“好的。要是我还没回来，估计还得麻烦楚楚姐姐帮忙照顾先生，也不能让他的头发发臭下去啊。”

    楚楚：“走，我先带雪儿小姐去拿保鲜膜。雪儿小姐真是漂亮，难怪师兄那么个古板的人，见到雪儿小姐都把持不住呢。”

    上官雪：“楚楚姐姐也很动人啊，估计也是追求者众多。有先生这头色狼在，我还很为楚楚姐姐担心呢。”

    第二十四节 地牢少女

    看来女人的智慧远超过我的想象。不过还好，总算没有发生冲突。

    我躺在床上等待上官雪回来。下一步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去日本汪婷女士的地址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线索；第二，尽快找出毛雨，找出毛雨之后，就可以想办法给冷中泉定罪。赵蓉蓉母女才可以彻底地解脱苦海和安全。

    我正在摆弄手机，刚好收到了廖小飞的一条微信，廖小飞发了一个地址给我，正是那个华行长的具体的楼牌号，我也不必问，估计是廖小飞攻破了那个别墅区的监控系统，找到了华行长所去的位置。

    上官雪推门进来，看我正在摆弄手机，对我说道：“先生，你这个事务所在扩建吗？”

    我说：“是的啊！”

    上官雪：“先生也应该有不少积蓄了，难道要一直住在事务所里吗？干吗不自己买套房子呢。”

    我笑道：“我自己有一套小房子啊。不过租出去了啊！而且住在这里不用上下班啊！”

    上官雪努嘴：“可是我可不想来找先生的时候，总是被这么多人看到啊！”

    我笑道：“反正雪儿父亲是做房地产的，要不雪儿给我找一套好的房子，我买下就是了。只要在我能买得起的范围里。”

    上官雪的脸色这才露出来笑容，对我说：“先生那套小房子，还是卖掉吧。至于先生想买房子，这事情好办啊。我问问父亲手下的项目经理，看看他们有没有私藏下的好房子，然后再让他们打折卖给先生就可以了啊。”

    我忍不住哈哈笑：“那我可要谢谢雪儿了啊。这一下给我省了好几百万元啊。不过还得装修，想想都累啊。”

    上官雪正要继续和我讨论，敲门声响起，应该是苗淼送保鲜膜来了。上官雪把保鲜膜拿过来，把我扶着坐起来，给我的头上包好之后，带我去洗头发。

    上官雪一边轻柔地给我冲洗着头发，一边说，装修不用担心啊。她们家族有合作良好的装修公司。

    上官雪提起装修公司来，我想起了赵蓉蓉说的华行长别墅区的密室，和上官雪聊起了关于别墅密室的事情。上官雪想了一会儿告诉我，别墅装修密室，很多富人都会做，做得好的师傅就那么一两个人，她回头问问司徒管家。不过做这行的，都会有很强的保密意识，我们也不一定问得出来。

    上官雪帮我擦干头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嬉笑着说道：“先生是不是晚上为了救你的美女师妹，而被人揍个半死啊。你看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

    上官雪还调皮地找我的瘀青处捏了两下，疼得我龇牙咧嘴。我一把抱住上官雪，她的眼神中又饱含了春色。

    估计楚楚、苗淼、蒋笑笑、张华、聂攀和姜金戈都知道我和上官雪在事务所我的套间里各种亲热了。唉，的确影响不好。

    上官雪对我说道，其实想找到是不是有密室或者隐藏的空间，可以用设备，这种设备现在很多盗墓者在用。原理是利用声呐技术。

    我闻言大喜，连忙在微信上问廖小飞有没有这种设备。廖小飞说他过会儿找个朋友给我送过来。

    上官雪问我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我告诉她我得去一趟日本，上官雪很高兴地对我说她对日本的印象还不错，而且可以带着家里的保镖过去。正好和我去日本办事，然后在日本玩几天。我想起安倍青木在日本的家族势力，问上官雪我们的安全会不会有麻烦。

    上官雪告诉我她的远走南洋的叔叔上官云雨，是日本华人帮派的长老。我心中不由得暗叹，上官家族从辛亥革命开始就已经是世家望族，人丁兴旺，子孙后人多数精明练达，在社会各个层面多有建树。这么多家族成员，在各行各业各自发展，有事通气相助，家族的势力就越发稳固庞大。我少年时读书，也曾想过做一番大事业，出人头地，但是等工作之后，才发现无数家族早几辈人就有意识地培养子弟，将子弟输送到各行各业，甚至各个国家，并且通过家族血缘的纽带形成了“日不落”家庭。面对这样庞大的家族势力，我的家庭背景就极其单薄了。所以面对上官雪这样强大的家族，我很是羡慕，但也只能是羡慕。上官雪看我出神，只是在旁边静静地躺着。

    房间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苗淼说有个客户来找我。我和上官雪穿好衣服，从房间出去，一路上，把苗淼、蒋笑笑、张华、聂攀和姜金戈都见了一遍。这几个小朋友，看到我和上官雪的眼神都暧昧得很，但是要强装着一本正经地和我打招呼。我也只能面无表情地回复，上官雪倒是毫不羞涩，大大方方地跟着我下了楼。

    我刚走到一楼，正好碰到了一位四处乱看的大婶，大婶见我下来，一把拉住我，苗淼赶忙过来对那个大婶解释：“这位阿姨，孟医生的心理咨询是需要预约的，您得先在我这儿预约，然后在约定时间才可以咨询。”

    这位中年妇女完全不理会苗淼的劝说和阻拦，只是抓住我的胳膊对我说道：“孟大师，我得找你谈谈。这小姑娘又做不了主，我不和她谈。你是老板，我和你直接谈。”

    这个中年妇女的行为表现，明显是市井之人，与人交往没有分寸。抓住胳膊的这个动作，也暴露了她目前处在一个很焦虑的状态，所以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后退一步，摆脱中年妇女的双手说：“这位大姐，您贵姓？您找我是咨询还是有其他事情？您还是称呼我孟医生吧，大师两字可不敢当。”然后我吩咐苗淼：“先让这个大姐坐一下，给她倒杯茶水，然后你先登记一下这位大姐的诉求。”

    中年妇女听我做完安排之后，对我说：“孟大师，我姓马，我找您真有事，是我朋友的房子，那个房子闹鬼！”

    我说：“马大姐，我想你弄错了，我是心理师，不是法师。中邪这种事，您是不是应该去找个道士或者和尚？”

    马大姐：“心理师不就是法师！反正我看报纸了，报纸上说您神通广大，连邪教都能斗垮，要不怎么您是大师呢！所以我朋友房子的事情，您肯定能帮我。您还是跟我去我朋友家里看看吧！我求您了。”

    我说：“那您先和我说说情况吧。要是心理问题，我或许能帮到您。但要是灵异问题，您还得去找法师，心理师真干不了法师的活。”

    马大姐连忙说道：“成！我先给您说说。”然后又转头对苗淼说道：“我就说你这小丫头不管用，还是找老板有用。你看吧！哼！”

    苗淼一脸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下。我心想这个马大姐的情商，没准儿是负数。

    马大姐得意扬扬地对我说道：“这事是我一老姐们的事。我是坐她的车来的，这个老姐们的儿子有出息，当了银行行长了。”

    我心头一动，难道就是那个华行长？我连忙问道：“银行行长？”

    马大姐打开了话匣子，有什么信息都会自己炫耀式地说出来。

    “我老姐们那儿子姓华，有一栋别墅，离了婚自己住。我老姐们去那儿给他儿子收拾屋子的时候，听到过女鬼哭叫，而且好几次。”

    我心头一阵狂喜，强忍住表情的变化：“那套别墅的地址在？”

    马大姐：“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在顺义天竺镇。”

    我故作神秘：“那个地方我只知道属于明末清初清军大屠杀的埋骨之地，而且后来多是刑场，只是现代房地产业兴起，不在乎这些，到处平地建房。”

    马大姐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立刻转成了崇拜：“孟大师，您还真是神了。我说怎么会闹鬼呢。”

    我说：“您让您那个姐妹进来和我说说详细情况吧。”

    马大姐很是高兴，要出去叫这个华行长的妈妈，临出去之前，还对我小声嘱咐了一下，要我在她的老姐们面前说是看她的面子才出马的。

    马大姐转身出门，上官雪再也忍不住笑，扶着楼梯笑了半天止不住，苗淼也笑个没完。

    马大姐带着一个戴着眼镜明显经济状况良好的老年妇女走了进来。

    虽然马大姐不断地在其中各种插话，但我还是弄清楚了，眼前这个老太太正是那个华行长的母亲，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问老太太她儿子哪里去了，老太太说应该是出差了，有两三天时间没回来了。我让老太太赶忙带我去那套别墅查看情况，苗淼这个时候敲门，我让老太太和马大姐先在车里等我，我带些设备就跟过去。

    上官雪跟我同去，我在车上让上官雪假扮我的助手，然后用空间探测仪去查找别墅里的密室。上官雪为了保险起见，联系了司徒管家，调动了卫小天和几个保镖去那个别墅区和我们会合，万一遇到事情，好来接应我们。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跟着马大姐和华母的车子直奔目的地。

    到了之后，我看到卫小天带了几个小伙子，已经在别墅区门口等着了。上官雪让他们上了我们的车，跟着华母的车开了进去。

    我们的车没法停到华行长别墅的车库内，就直接停到了车库门口。卫小天和我招呼过后，按上官雪的要求，由卫小天假扮搬工具的弟子跟我们进去，其他人在屋外等候。

    华母出于对马大姐的信任，没有多想，从正门开门，带我们进了别墅之内。

    我、上官雪、卫小天三人进了屋内，我穿上事先准备好的道袍，开始拿着罗盘四处检测。上官雪则拿出空间检测仪，跟着我每个房间检查。华母看我们脸色凝重，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跟着；马大姐则既想跟着看热闹，但是又害怕鬼，所以在我们后面远远地跟着。

    我们一路检测，我还不断地假装念经。从别墅的三楼走到了地下室。这时上官雪对我打了个手势，告诉我空间探测仪有反应，但是我们前面正对的却是一堵墙，这堵墙后面多半是个密室。这栋别墅是个独栋别墅，四周都没有建筑物。这堵墙肯定有问题。

    我敲了敲这堵墙，假做冤魂作祟，让华母和马大姐回避，华母不断点头，但还是细心地把两边的酒窖和杂物室的门关上锁好，然后才离开。

    我先打开手机，连上蓝牙音响，播放念经的声音，来掩盖我们寻找入口的动静。然后和上官雪、卫小天四处寻找机关，找到入口。

    我们四处寻找，最终被卫小天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打开是一个密码锁。我们看着这个密码锁，估计是开启地下室的钥匙，但是密码华母应该也不清楚。卫小天从背包里拿出了个塑料薄膜，贴在密码键盘上，然后用强光手电照去，发现六个数字经常被按，但是六个数字的排列组合就多了。我们怎么知道顺序呢？

    上官雪用手机把那六个数字拍照下来，是235790，这几组数字组合，上官雪认为，要么是人的生日，要么是电话号码。数字只有6位，是电话号码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生日的话，那么华行长自己的生日最有可能，我打电话询问赵蓉蓉华行长的大概年龄。赵蓉蓉告诉我四十多岁。那也就是说，密码的开头数字是7，而月只有1～12个月，那么第三个数字肯定是0，华行长四十多岁，所以，不可能是1979年的，第二个数字是2、3、5，而日期最大就是31，所以第五位数字不能是3、5和9，那么密码也就只有几种可能，那就是720925、720529、730925、750923、750329这五组数字其中的一组了。

    在我们试验密码之前，我让上官雪去问华母华行长的生辰八字，看看是不是有更深层的忌讳，华母告诉我们的正是1973年9月25日。我和上官雪连忙按730925去试着打开密码锁。

    输入之后，密码锁果然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按钮。卫小天让我和上官雪躲到一边后按下按钮，整堵墙的左侧，悄无声息地开了道门。我们连忙进去，结果看到了两间牢房。每间牢房里都锁着一名昏倒在地年轻的女子，定睛一看其中一名少女，正是毛雨。

    这两间地牢都分别是二十平方米左右，是个开放套间的样子。里面有床，有梳妆台，但都是铁制的，而且是焊死在地上的。有独立的洗手间，但是用透明的玻璃隔断。毛雨和另外一个少女都被细细的铁链捆绑住手脚，让她们只能在地牢之内活动。两间地牢外面是个四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里面放着各种性虐恋用具。看来这个华行长也是个资深性虐恋圈内人。

    上官雪正打算进去救人，我让上官雪先不要动，先拍下来，然后给秦剑打电话。非法拘禁、人身伤害，还有强奸妇女，足够将这个华行长关进监狱十几年了。

    上官雪拍了照片然后进去检查了毛雨和另外一个少女，她们只是昏过去了，应该是饥渴造成的低血糖。

    我注意到，整个地牢里，各种设施俱全，但就是没有冰箱，也没有食物。还好这个地下空间，温度和湿度都比较好。我们正在密室里查看，却听到了华母和马大姐战战兢兢的询问声，随即又传来了两个脚步声。我们来不及想办法掩饰的时候，华母已经进了密室。

    华母和马大姐进来之后，看到了昏倒在地牢里的两个少女，还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惊叫了两声然后晕了过去。

    倒是省了我们解释和做工作了。这个地牢里手机信号十分充足，上官雪很快给秦剑打了电话。秦剑在电话里说他马上带队过来，让我们先对两名少女进行急救，并且保护现场。

    上官雪又让守在门外的保镖把守住别墅的前后门，警方到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出。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上官雪命卫小天去厨房里找点饮料，给这两个姑娘喝下。然后上官雪出去，剪开门外的窗帘，给她们盖上身子遮羞。

    不大一会儿，卫小天拿着几瓶补充糖分和维生素的饮料过来，和上官雪一起给毛雨先喂进去一些。毛雨喝了些饮料，呼吸平稳了起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是身子虚弱，讲不出话来。

    毛雨发现是我，连忙转过脸去，似乎不敢看我。这个情景，也不方便进行心理干预和治疗，当务之急是先把她们从这个地下囚牢里解救出来。

    上官雪见毛雨已经醒了，就去给另外那个女孩子喂了点饮料。那个女孩子眼神呆滞，看到我们也不说话，只是如同小动物一样吮吸饮料，补充体力。我们并不着急弄醒华母和马大姐，只是在这里等着秦剑带队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后秦剑就带队到了。我们告诉了秦剑确切方位之后，卫小天上楼，打开正门，让秦剑带着警察进来。

    秦剑带着七八个警察，其中有三个女警。两个女孩子手腕脚腕上的铁链都是用螺丝锁上的，只需要用螺丝刀拧下螺丝就可以了。秦剑也是先命人用执法记录仪拍照摄影取证，然后又让女警把刚醒过来的华母和马大姐带到其他房间里去录口供，同时命人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只要证明这套住宅是华行长的，然后毛雨能够出面指证自己是被非法拘禁的，就可以将华行长刑拘，报检察院批捕了。然后再透过华行长的口供，撬开他和冷中泉的幕后交易，就可以一举把冷中泉攻破。冷中泉生性好色，有不少关于女性的交易，而且我始终认为冷中泉和日本人有什么纠葛，心里总是觉得能从冷中泉身上获得关键的情报。

    秦剑命人将毛雨和另外那个姑娘送到公安医院，保护治疗，同时给赵娟和崔鹏打电话，让他们保护赵蓉蓉去公安医院照顾毛雨，争取做通毛雨的工作，让毛雨出面指证冷中泉和华行长等人。

    赵蓉蓉在电话里听到我已经找到毛雨，让她跟着赵娟等人去公安医院照顾毛雨，毛雨应该是几天没吃没喝造成的身体虚弱，并无其他大碍。赵蓉蓉才放下心来。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也不太好意思再去见马大姐了。于是我趁马大姐和华母被警察讯问的时候，带上上官雪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我叮嘱秦剑，要暗示马大姐，我的封建迷信活动被警方狠狠批评了一顿，而且警方还要对我进行处理。

    毛雨已经救出，剩下的问题就是华行长始终不见踪迹。秦剑等人也联系不上这个华行长，打算通过他的手机定位来找他也不行。

    不过这些工作都是警方的事情了。我下一步的事情，是先要去日本，按照文老师留下的汪婷地址去实地查勘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验证我的推断的线索。

    我在路上和上官雪商量日本之行，上官雪认为我们要尽快动身，毕竟还要办理签证，而且她父亲上官云雷一周后就回北京，那个时候她就不能陪我过去了。

    最终我和上官雪商量，立刻出发。上官雪迅速联系了司徒管家，给我们办好签证和机票。

    等我们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司徒管家回消息过来，已经给我们订好了次日下午直飞东京的机票，而且已经联系好了上官云雨。

    行程确定，上官雪今天陪着我跑了一天，很辛苦，也不想回家了，所以就在事务所陪着我，反正她的行李也会由卫小天等人直接带好陪我们过去。

    晚上难得秦剑早下班，楚楚提议我们出去聚餐，好欢送我的日本之行。

    吃饭的时候，楚楚和上官雪很是亲热，很是聊得来的样子，但我还是感觉楚楚有意无意地疏远我。这感觉触碰不到，但就是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席间，秦剑告诉我，找到了华行长的下落。原来华行长四天前被纪委机关“双规”，难怪和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秦剑他们要想刑拘华行长，要等纪委机关调查结束之后才可以。好在分局纪委出面协调，才把后续工作安排好了。

    席间楚楚格外照顾秦剑，秦剑很是受用，但是秦剑间或递给我很复杂的眼神。我也只是苦笑摇头，两个人喝了两瓶二锅头，彼此喝得舌头都打卷了。张华、聂攀和姜金戈三个小伙子的男生宿舍终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布置好了。三人高兴之余，也喝了不少啤酒，脸泛红光，明显话多了。张华是个憋不住话的炮筒子，在席间就忍不住议论上官雪和楚楚的不同，张华很明显地认为楚楚更适合做妻子，不断地给楚楚敬酒，表示对楚楚的支持。

    楚楚和上官雪每人喝了一瓶红酒，都是不服输的女中豪杰。两个美女喝得勾肩搭背，在聊天中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好在苗淼和蒋笑笑没有喝酒，这一餐吃完，我感觉如同做梦一般，虽然能记住发生的事情，但却又想不起细节来。我只记得我和秦剑说“楚楚是个好姑娘，一定不能辜负她”，然后好像秦剑跟我说“你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好去把握你的90后小美女”。

    秦剑在我的治疗室里休息，楚楚被苗淼和蒋笑笑搀扶回房间，我和上官雪互相搀扶着回到我的套间。上官雪媚眼如丝，走路的过程中又衣冠不整，双目水汪汪地看着我，结果又让我酒后乱性了两次。这一天，真是让我腿软腰酸。年龄大了，得补补了。我只记得腾云驾雾一般，连牙都没刷，袜子都没脱……之后，就和上官雪紧紧搂着睡去。

    睡到次日十点，我才被上官雪捏住鼻子叫醒。上官雪让我赶紧洗澡收拾东西，下午三点的飞机。她已经命卫小天在事务所外驾车等候。上官雪已经梳洗打扮完毕，不断嘟嘟囔囔地娇嗔我喝了太多白酒，嘴巴臭死了还非要吻她不可。我讪笑了一会儿，用最快的时间去洗了个澡，上官雪找出了我出差用的箱子，箱子里上次去杭州的时候，里面是楚楚给我整理好的换洗衣物。上官雪翻着白眼问我是不是楚楚给我整理的，我回答是的。上官雪听完之后，直接把箱子放了回去，然后只用我的公文包，给我收拾好了手机充电器和身份证，之后很“拽”地说，我的一切换洗衣物和出差用品，到日本之后，她会送我一套新的。

    第二十五节 日本之行

    上官雪拉着我出了事务所，我本还想和楚楚交代下注意安全，有事随时微信电话联系，但是楚楚忙着指挥装修队安装事务所二层的透明鱼池。我喊了下楚楚，她头都没有回，只是叫我放心，事务所的事情她会打理好的。

    走出事务所，看到卫小天开着上官雪的SUV正在院子里等我们。车上还坐着其他三个保镖。我和上官雪上车之后，卫小天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卫小天开车的套路和上官雪的一样，各种漂移，各种插队，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国际机场。我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早上起来又没有吃东西，这一路风驰电掣，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只不过是肚子里实在没东西可吐了。

    晚上九点零五分，飞机准时降落在了日本羽田机场。下了飞机之后，上官雪的叔叔上官云雨已经亲自带队到机场头等舱出口处接我们了。

    我们很顺利地和上官云雨会合，上官云雨见到上官雪后很是高兴，夸上官雪长大了，变漂亮了。

    上官云雨的年纪应该不到五十岁，穿着深色西装，看起来老辣精干，身后跟着几个全身文身的小弟。他们一群人内部交谈用的全是粤语。看来上官云雨所控制的华人帮派大部分骨干都是广东人。

    上官雪看到上官云雨，也是亲热了一番，不断地夸奖上官云雨气场十足，越来越有上官雪祖父上官风云的风范了。

    看来上官风云先生是整个上官家族的灵魂，上官雪这番夸奖让上官云雨很是高兴。叔侄二人聊了一会儿，上官雪这才介绍我和上官云雨认识。

    上官云雨眼睛精光四射，仔细观察了我一会儿，说道：“小伙子，我年轻时曾经追随一位高僧，精研过麻衣相术，我看你的面相，还真是有意思。”

    我先是礼貌地叫了声上官叔叔，虽然我并不相信命理术数这些东西，但还是顺着上官云雨的话头连声请教。毕竟上官家族这么大阵势给我帮忙，我也是从心底表示尊重。

    上官雪在一旁，打断我们，让我们次日再谈这些东西，现在先去住处吧。上官云雨哈哈大笑，和我握手之后，让我、上官雪和他共乘一辆车，出发去新宿区，住到帮派势力范围之内的一套住宅里。

    在车上，上官雪和上官云雨讲了讲家族诅咒的六十岁抑郁自杀之谜，在我的帮助下可以说已经破解了。上官云雨听到上官雪说到此事，兴趣大增，连忙问起上官雪破解家族诅咒的经历来。

    上官雪一路上把我们破解家族诅咒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讲述的过程中，上官雪不断提起我的作用，惹得上官云雨不断地打量我。路途不近，他们俩聊了不少家族内事之后，又聊到了上官云雨的话题——麻衣相术。

    上官云雨又仔细端详了我一番：“孟世侄，你的面相看来，属于六亲无靠、自己沉浮之象，而且为人亦正亦邪，好在一丝善念占据灵台，你的人生也会各种际遇，际遇之中风云激荡，或有性命之忧。但是度过此劫，将会名利双收，前途不可限量。”

    上官雪听到“际遇”二字，玩笑道：“这位孟先生，能够认识雪儿，自然是际遇使然啊。”

    一番话说得我和上官云雨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上官云雨收敛笑意，严肃地对我说道：“孟世侄，三年之内，最好不要去西向方向，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我想起和上官雪在京张铁路山中巷道，被人追杀，在西北也是被当地黑帮分子围攻；特别是在若羌县县城酒店被下了迷药攻击，要不是我们警醒，估计还真可能被人斩杀在酒店房间里了。这些是否算得上在西向方向？算不算应过性命之忧了？

    上官雪看来也想起此节：“三叔，我们在山腹密道中被追杀，还有在西北的路上被追杀，数次遇险。不知道算不算应验了性命之忧啊？”

    上官云雨正色道：“这个东西，都不好说，不过既然说是三年，那么还是小心点好。从面相来说，孟世侄此次来日本，应该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风险要担。”

    上官雪：“那就好，叔叔啊。我们和那个安倍青木结怨，而且安倍家族在日本势力又很大，我们担心来日本，办事会受到阻碍，所以才请叔叔帮忙啊。”

    上官云雨：“好在你们要我查的那个地址，就在新宿区，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要是在东京大学的所在地文京区，还真比较麻烦。”

    日本帮派的势力范围都是靠拼杀划定的。要是帮派分子过界活动，都能引发帮派火拼。上官云雨旅日多年，在华人帮派中身居高位，自然懂得此情。

    说起帮派势力范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转眼间我们已经到了新宿区住处，是个老式的日式独立住宅。

    上官云雨派人帮助我们安顿下来，让我们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然后就自行离去了。

    我和上官雪，还有卫小天等四名保镖留在了住处。卫小天安排他们四人住在一楼卧室，我和上官雪住在二楼卧室。卫小天递给我们一个警报器，让我们放在身边，有什么事情及时按下，他们立刻上楼来保护我们。

    我和上官雪、卫小天等人，也是共同历险，并肩战斗过数次，深知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卫小天十分务实，给住宅的所有窗子口都安装了移动红外线警报器。只要有外人闯入，就会发出警报信号，把他们叫醒。

    一整日旅途劳顿，两餐都是在机场和飞机上吃的。我和上官雪洗澡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次日一早，我和上官雪被电话吵醒，我才想起还没有给楚楚、秦剑他们报平安。我打开微信，发现没有网络信号。上官雪刚打完电话，我问上官雪这里有没有Wi-Fi，上官雪很奇怪地问我：“你没有开国际网络漫游？”

    好在卫小天带着移动Wi-Fi，我打开手机，本来以为楚楚会像往常一样，问我的状况，结果打开来看，发现并没有人理我，搞得我很是失落。

    我在和楚楚、秦剑的三人群里说了声我到了日本，但是秦剑和楚楚很久都没反应。上官雪告诉我，我们一会儿就先出发，去办正事，先去汪婷的那个地址看看。上官雪警察出身，行动效率非常高，五分钟之内，就要出发。

    上官云雨给我们安排了三个帮派内的人帮忙，其中一个是会普通话和日语的，主要负责给我们做翻译和向导。我们根据文老师留下的地址，用了半小时左右，就到了汪婷留下的地址。我们按照地址到了个老旧的公寓楼，门口有个年老的管理员。我和上官雪跟着向导，走到了这个老头面前，我想起楚楚说过，她找的那个日本的朋友都没有按照地址上去，只是问了问这个老头，就离开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直接按照地址上的门牌号码去看看比较好。

    管理员老头应该认得向导，一副想问情况，但是没敢吭声的样子，只是小声地嘟囔了句日语。向导听到之后，很生气地对老管理员也说了句日语。跟着向导的两个帮派小弟，则跑过去把管理员架起来，看起来要教训这个管理员。

    卫小天等人本能地分布到我们的四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上官雪和我也是四处查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经过。我们过来的时间应该是上班的时间，所以并没有来来往往的人，只有这个老管理员在公寓门口，拿着本色情杂志在看。

    向导和那两个帮派成员，挥舞着拳头，恐吓了老管理员几句，老管理员嘟囔了几句日语，脸上露出了求饶的神色。向导这才粗暴地把老管理员推在椅子上，走过来找我们。另外两个人又对老管理员说了些什么，那个老管理员不断地点头，过了会儿也跟着走了过来。

    卫小天问向导刚才怎么回事。向导回答说：“那个老色鬼刚才言语冒犯了上官小姐，说了很多污辱中国女性的话。”

    上官雪道：“不要理他，我们去做正事。”

    说完之后，向导带着我们根据地址上登记的门牌号码，顺着楼梯爬上四楼。这是个没有电梯的老公寓楼，楼里面虽然干净，但是并不明亮。我们绕着楼梯爬到四楼，又在楼道里绕了半天才找到门口。

    大门紧锁，我用手去摸了摸门轴处，发现都是灰尘，看来汪婷这个地址很久没人来过了。上官雪走到我身边，问我是不是想进去看看，我点点头。

    上官雪转身对卫小天说了几句话，卫小天和向导下楼去了。这个时候隔壁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看着我们一群人堵在楼道里，不由自主地打量了我们几眼。上官雪小声地对我说道，觉得这里阴森恐怖，她以前来日本都是去的很漂亮的地方，没想到日本还有这样简陋的地方。

    上官雪用普通话跟我讲话，结果这个眼镜男凑了过来，对我们问道：“中国人？”

    我和上官雪看了他一眼，上官家族的三个保镖则凑了过来，监视着眼镜男。

    我说：“你好，我们是中国人，来这里找人的。您听得懂中国话？”

    眼镜男用手把架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然后又扫了上官雪两眼，这才对我们说道：“我也是中国人，刚大学毕业，现在正在办理工作签证。租住了这里的公寓，是因为这里比较便宜。这栋公寓里，还有不少中国人住。”

    上官雪很配合我，对这个眼镜男问道：“啊！那先生你知不知道隔壁的人的情况呢？”

    眼镜男看了看隔壁，又偷瞄了上官雪的曲线，咽了口口水，对上官雪说道：“小姐，隔壁根本没人啊。空了好久，我们都叫这个房间为鬼屋的。”

    上官雪笑道：“哎，那就奇怪了！我表姐给我留的地址就是这里啊，怎么会没有人呢。”

    眼镜男：“我搬到这里大半年了，从没听到过这个房间有动静。”

    眼镜男跟我们说完这些，要上前和上官雪攀谈的时候，卫小天和向导已经架着老管理员走了上来。老管理员气喘吁吁的，手里还拿着一大串钥匙。眼镜男看到这个情形，连忙把打算搭讪的话吞了回去，又退回到了房间里。不过，感觉他会在门后面偷偷地看着我们的动静。

    老管理员被向导推搡到汪婷住处的门前，从一大串钥匙里找出贴着门牌编号的钥匙，哆哆嗦嗦地一边喘气一边开门。结果他用力地把钥匙捅着钥匙孔很久也打不开，看起来锁孔好像锈住了。

    卫小天在一旁看着着急，一把推开老管理员，然后拿过钥匙，试着把门打开。钥匙插进去，锁孔里传来了铁锈摩擦的声音，很明显这个房间已经很久没被打开门了。费了好大的劲，门终于被卫小天打开了。

    门被打开的刹那，房间里一股呛人的霉味窜了出来。上官雪拿出纸巾捂住鼻子，我也忍不住掩住呼吸，大家在楼道里狠狠地吸了几下空气之后，这才进门。卫小天走到前面探路，我和上官雪走在中间，一个保镖和向导跟了进来，两个保镖和那两个帮派小弟守在门口和楼道里。

    整个公寓非常小，勉强分成了一个卧室和一个客厅兼餐厅的空间。房间里灰尘遍布，看起来绝对不止半年没人住了。卧室里的床单的款式看来很老旧，我保守估计，这个房间至少得十年没人住了。

    卫小天和向导出去，把那个老管理员拉了进来，向导用日语严厉地问老管理员，估计是问这个房间的情况。老管理员回答了一大串话，并且用手势摆来摆去。

    向导问完之后回来对我们说，老管理员说这个房间的房租一直有人续交，而且房间的邮件有专人来取，所以他一直认为这个房间是一直被人住着的。至于照片上的汪婷，他根本没见过。他说要是不信他的话，可以跟他去看邮件签收的登记簿。

    我和上官雪商量后，让卫小天和向导带着老管理员先下楼去找登记簿，我们一会儿也跟着下去。卫小天和向导跟着老管理员先下楼去了。我又打开了房间里的各种柜子，检查了几遍，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我们离开这个房间，把房门锁好，下楼去看看究竟是谁取走了寄往这个房间的邮件。

    我们到楼下之后，那个老管理员刚从管理室里拿出几本登记簿，递给向导，翻到了一页给向导看。向导看了几眼，然后拿过来递给我们看，果然是这几年来邮件被取走的签名。签名是个日本名字，向导翻译说这个名字叫山田尤里。

    我把登记簿看过之后，用手机拍下照片，顺手放在了管理员的桌子上。无意间看到了老管理员看的情色杂志。杂志的封面是个丰满的女孩子的裸照，我看着这个女孩子，总是感觉很眼熟，但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旁边的文字说明虽然是日语，但是很多汉字我还能看懂，汉字是：“地产商人，女儿。”

    我把这个杂志指给向导，问向导这是什么意思。向导看了看之后，告诉我说，这是最近半年火起来的女优，据说是中国一个地产商人的女儿，后来就“下海”了。

    我用手机把封面拍下来，准备仔细搜索这个姑娘到底是谁。地产商人之女，我认识的地产商人之女，就是上官雪啊。不对，还有一个，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连忙用手机找出微信，调出和赵蓉蓉的聊天记录，找到了冷中泉的女儿冷馨怡的照片，我拿着冷馨怡的照片和杂志封面的女优比对，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我又让上官雪过来看，上官雪本来看我一直看杂志的封面女郎，还在生气。但知道我是另有发现之后，赶紧过来看照片。看过之后，肯定地告诉我，封面女优就是冷馨怡。

    冷馨怡家境良好，应该不会为了钱财而“下海”，肯定另有原因。现在我只能说这个封面上的人和冷馨怡很相似，至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还不一定。虽然旁边有说明说这个女优是中国地产商人之女，但是可能也有炒作的成分。

    如果这个封面的女郎真的是冷中泉的独生女儿冷馨怡的话，那么对于我们要攻破冷中泉的心中堡垒，是个很有力量的炸弹。尽管我们已经成功地营救出毛雨，我始终还是认为有其他的事情和冷中泉有关系。

    上官雪看我进入思考，在一旁并没有打扰我。一群人就在公寓管理员办公室门口站着。那个老管理员躲在一边，等着我们这群人赶紧离开。出入这个公寓的人看到我们这一群人，也都忍不住多观察几眼，但看到了那两个帮派成员之后，又赶紧把眼神转移别处。

    回过神来，上官雪问我想到了什么。我把我刚才的想法和上官雪说了一遍。上官雪把帮派向导叫了过来，问向导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个封面女郎的底细，说我有事情要找她。

    向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官雪，脸上先是浮现起淫邪的神色，然后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但是看在上官大小姐的份儿上，还是应承下来。向导告诉我们，他们得想办法找到这个女优的经纪公司才行，但问题是，如果这个经纪公司是被其他帮派控制的，那就不太好出面打交道了。

    我对向导说道：“能不能以粉丝的身份去见这位女优，或者以媒体的身份，或者以商务合作的理由？”

    向导回答道：“这些都得经过经纪公司许可才成，不然的话，不但见不到人，还可能惹到麻烦。”

    我和上官雪等人离开老公寓，等向导去打探消息。下午没什么安排，上官雪带着我去附近的商场买新衣服，然后等晚上去和上官云雨一起吃饭。

    下午六点，我们一行人去了上官云雨安排的日本料理店，据说是新宿区最正宗的。

    我们到了之后，发现是各种鱼生，还有清酒，而且每个人面前的量都很少。席间，上官云雨不断和我喝酒，上官雪知道我的酒量，而且她也是好酒量，所以我们三个人放量喝起酒来。清酒口感绵软，入喉清香，很容易喝多。我们三个人居然喝掉了五瓶清酒。喝得上官云雨语无伦次了。

    上官雪则酒后吐真言：“不知道喜欢你这个猪头哪里，就是很中意你。在美国的时候，无时无刻地都在想着你这只大猪头。”

    洗脑属于心理学范畴，我忍不住去揣测给女优们洗脑，让女优们心甘情愿在镜头前宽衣解带，而且还接受各种调教的团队又会是什么人呢？

    我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其中的细情，这个时候上官云雨已经喝嗨了，开始唱起了粤语版本的《男儿当自强》。

    一餐饭从下午六点吃到了凌晨。卫小天等四名保镖等我们喝完酒后，尽职地保护在我们身边，把我们安全送回住处。

    我和上官雪都喝大了，满嘴的酒气，脑袋都很不清醒了，怎么回的酒店已经全然不记得。

    第二天，我们睡到了日上三竿，因为没有安排，所以并没有人叫醒我们。我们起来之后，出了卧室，看到向导正在客厅里等候我们。我看到向导过来找我们，估计是已经打探出消息来了，就走下楼，看看向导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向导口齿伶俐，表达能力很强，虽然普通话说得很一般，但还是把意思给我表达清楚了。那就是冷馨怡所在的经纪公司，要求冷馨怡提供各种不正当的服务给一些客人。另外向导很细心地打探到，冷馨怡明天有空当期，但是也只有一天的空当，因为她后天就要回国探亲了。

    向导问我们是等冷馨怡回国再想办法，还是趁着这一天的时间，通过购买冷馨怡的女优伴游服务来达到目的。

    这个时候上官雪也收拾完了，走了过来。向导很是机灵，又把刚才和我说的内容，详详细细地和上官雪复述了一遍。上官雪听完之后，促狭地看着我，意思是看我要不要去这么操作。还好当着向导和卫小天等人，上官雪没有直接问我的打算，而是先拉着我回了卧房，商量的结果是我们购买冷馨怡的商务伴游服务。

    次日我们到了预订好的房间，很快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透过门镜看到，是两个黑衣男子和一名化着淡妆的女子。打开门，正是冷馨怡。那两名黑衣男子叽里呱啦地对我说了一大段日语，我基本上听不懂。还好冷馨怡还兼做了翻译，大概意思是我们要注意的内容，还有要先付款。

    我刷卡付了款，那两名男子对我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冷馨怡则款款大方地走进了房间。把门关好之后，冷馨怡用普通话先给我做了自我介绍，不过她介绍自己的名字，并不是冷馨怡，而是个日本名字，叫朝仓百合，然后很甜美地对我一笑，告诉我她可以满足我们任何方面的要求。

    我本想先把冷馨怡催眠，但是担心直接催眠的话，引起她的潜意识防卫，所以干脆就选择先让冷馨怡进入给我们服务的状态之后，再趁机催眠她。

    冷馨怡很自然地跪了下去，我则拿起绳索，用绳索先勒过冷馨怡的脖子，然后先让冷馨怡双手反剪，把她的双手捆紧。

    我拎起鞭子，冷馨怡的眼神立刻被鞭子吸引。人在性兴奋的时候，潜意识防卫最弱。我看冷馨怡已经被催眠了，当我把皮鞭拿在手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冷馨怡的眼神已经脱离不开皮鞭。

    在冷馨怡的的回答中，我和上官雪听明白了冷馨怡性瘾症的来龙去脉。

    冷馨怡十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放学早，去冷中泉的办公室找他，冷中泉不在办公室，所以冷馨怡打算先藏起来，然后等冷中泉回办公室的时候恶作剧吓唬他一下。但没想到的是，冷中泉带着赵蓉蓉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而且在办公室内对赵蓉蓉进行了性虐恋调教。

    刚刚发育的冷馨怡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调教赵蓉蓉时的表情，冷馨怡的性意识就这样被启发了。冷馨怡认为只有成为那样子才能取悦异性。

    冷馨怡有过性经历之后，对两性关系越发痴迷，乃至影响了高考。冷中泉应冷馨怡的要求，将没有考上大学的冷馨怡送到日本留学，还给冷馨怡雇好了保姆，但是保姆怎么可能管得住冷馨怡。

    冷馨怡在日本留学的过程中，接触到了一些文化，最终接受了一个姓安倍的日本男人的调教。

    那个姓安倍的调教师不断地给冷馨怡洗脑，最终让冷馨怡患上强烈的性瘾症并且“下海”了。

    一开始冷馨怡还用日本的化名来拍摄影片，后来在调教师的不断心理干预下，终于选择了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宣传，因为她开始渴望被熟人看到自己的表演。

    冷馨怡在说这些的过程中，兴奋地抽搐几下，昏了过去。

    此时，上官雪也关掉手机，我看上官雪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应该是受到了冷馨怡亢奋情绪的感染。我看着冷馨怡，内心深处起了一丝寒意，这出于两个原因：第一点，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作天道轮回。冷中泉一生强悍，从商成功，而且玩弄无数女性，但是唯一的女儿冷馨怡却因为窥到他的私生活而从此堕落。第二点，冷馨怡背后的那个姓安倍的调教师，总是会让我联想起安倍家族，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还有控制冷馨怡的经纪公司，都不知道赚了多少充满罪恶的钱。

    上官雪用水把冷馨怡唤醒，然后把她解开，她突然晕倒了，可能身体状态不太好。冷馨怡居然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们，没有给我们服务好，请我们原谅。当冷馨怡知道我们是从北京来东京游玩的之后，还给我留下了她的微信，告诉我她明日就要回国探亲，我回北京可以找她补上……

    第二十六节 新房到手

    我和上官雪从冷馨怡那里得知了她“下海”的渊源，我认为这件事应该可以帮助我们攻破冷中泉的心理防线。既然日本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和上官云雨告辞之后，就在第三日回国了。回国前我委托上官云雨派手下打探关于中国大陆少女被贩卖到日本强制卖淫的事情。

    上官云雨让我放心，一有消息就会让人联系我。我对上官云雨表达感谢，上官云雨在送我和上官雪去机场的路上，对我反复叮嘱，千万不要去朝西的方向办事。

    回到北京，这一次日本之行，来来回回也有四天。我们下飞机的时候，时间已晚，晚上十点了。所以上官雪让卫小天等人自行回去，然后我们两人开车直奔温泉别墅。路上，上官雪让我和她去看一套精装修的房子，是上官家族开发的项目。我看看日程安排，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就同意了。

    我和上官雪这几日也是劳累非常，在温泉别墅只剩下睡觉了。我临睡前给秦剑和楚楚发了微信，告诉他们我已回京，明日回事务所。

    接连几日，日夜疲惫，我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不过我特别喜欢睡觉的时候，把上官雪紧紧地揽在怀里的感觉。上官雪蜷缩在我的怀里的时候，温顺得像只小猫。

    一觉睡到大天亮，我睁开眼，打开微信，看到秦剑用小窗给了我回复：我们找到了冷中泉的犯罪证据，已经走好法律程序，准备逮捕他了。

    我回复秦剑道：我在日本找到了能够攻破冷中泉内心的关键。

    秦剑没有回复，看来在忙。

    楚楚在群里给我发了几张照片，我点开查看，正是已经装修布置好的事务所照片，很是精致漂亮。楚楚办事果然让人很是放心。

    我看还有一条未读消息。点开后，发现是安倍青木的。安倍青木的留言有两条。第一条：日本之行享受得不错吧！嘿嘿！第二条：一周后来长春此处，然后是一个位置分享。

    我考虑了一下，没有回复。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判断，但是第一，我没法验证；第二，我还没想到破解之法。

    这时上官雪醒了过来，在我怀里蠕动了半天，看我还在看着手机，就凑了过来，上官雪正好看到安倍青木给我发的微信，忍不住说道：“日本人真是变态，而且他们对控制女性的手法真是可怕。”我对上官雪说道：“女性的欲望被调动起来之后，是很容易被人控制的，赵蓉蓉、毛雨、冷馨怡都是被人通过控制欲望而控制身心的。我还得想办法解除她们的内心控制。”

    我和上官雪在别墅里吃了点东西，然后先出发去看房子。小区距离事务所不远，也就半小时左右车程。这个小区我听说过，只是价格太贵，所以我听说之后也就拉倒了。

    小区环境真是不错，上官雪带着我找到这里的销售总监，销售总监不敢怠慢，连忙命售楼小姐带着我们先看房。

    这套房子是复式下跃双花园，装修得大气精致。特别是下沉式花园，采光很好，阳光房包围，和一层的庭院毫不影响。双开门入户，地下车库直接入户。

    我和上官雪看完之后，上官雪觉得一楼不太舒服，所以又让售楼小姐带我们去另一套房子，那套房子是顶层，赠送露台花园。整个楼房一共十二层，高度正好，也是复式两层。

    两套房子都是精装修，面积都差不多。上官雪和我说，十二楼跃上还凑合，户型也还可以，勉强能住，就这里吧。

    我对上官雪笑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上官雪对我说，怎么可能按照市价卖给我呢。她有办法给我要来很低的折扣，只要我觉得这套房子可以就好。

    上官雪转身去打电话了。刚才应该是给上官云雷打的电话，因为我听到了上官雪在电话中说“谢谢爸爸”。

    上官雪打完电话，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跟我说道：“先生，我跟我父亲给你申请了个特别折扣哦，你猜是多少？”

    我把手机递给上官雪看，同时说道：“喏，我的银行卡余额，就这么多钱，我原来买的那套小房子，就算是现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款的。”

    上官雪扑哧一笑，道：“看吧！一说到钱，把这位先生的本性都吓出来了。这套价值九百五十万元的房子，最终卖给这位先生呢，是三百三十万元，三折多。我刚才问了这里的销售总监，这套房子的复式二层和露台都不算面积，不在房产证之内。只有一层的一百平方米算面积了。而且装修啊，家电啊，就算是父亲送给你的咯。你看，雪儿一句话，就值六百万元。这位先生，该怎么感谢雪儿呢？”

    我嘿嘿一笑反问：“雪儿希望我怎么感谢雪儿呢？”

    上官雪脸露坏笑：“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该找你要什么。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等我找你要的时候，你必须做到！”

    我笑着表示同意，上官雪还像煞有介事地和我击掌为誓。击掌之后，上官雪正色对我说道：“虽然这套房子呢，是这位先生用极低的价格买下的。但是呢，雪儿才是这套房子唯一的女主人。除了雪儿之外，其他任何和这位先生有瓜葛的女人都不准进去。哼！当然，除了先生家的孟老太太。”

    上官雪这句话说完，自己也绷不住严肃，笑了起来，弄得在附近等候我们的售楼小姐也很好奇。

    上官雪拉着我迅速到售楼处办了手续，效率还真是高，我前脚刷了卡，签了字，后脚就拿到了合同、发票还有钥匙。房产证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办理下来。上官雪在做事上还真是个急性子，她又带着我到附近的建材城，给这个房子换了一套指纹密码锁，录入了我和她的指纹。之后又联系了保洁，把整套房子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番。

    我在上官雪的帮助下，居然花了半天时间就买了房子，而且各种手续都办妥了，连门锁都换了。

    上官雪拉着我把一应事情都做完之后，迅速变身成女主人角色，她要留下来去买些家居软装，让我自行去事务所忙碌，并且叮嘱我晚上回来。

    我和上官雪分开，回到事务所。发现事务所完全竣工之后，还真是很漂亮。整个玻璃外墙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玻璃的色泽是楚楚精心挑选的，整个玻璃的颜色深沉内敛，很符合心理师事务所的形象需求。

    我走进事务所，前台接待的位置还是苗淼。苗淼看起来很是高兴，见到我之后，站起身来和我打招呼。我看事务所里只有苗淼在，连忙问苗淼其他人哪里去了。

    苗淼很高兴地告诉我：楚楚在我办公室正在制订助理心理师的工资和提成规定；蒋笑笑今天有事，去办事了；张华等人都有客户，正在咨询室里做心理咨询。

    然后苗淼又给我看了看最近预约的要催眠治疗的案子。我拿着记录本，表扬了苗淼几句，然后进了办公室。

    楚楚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写着什么。楚楚看我进来，对我说道：“师兄，你先坐下，我马上就把东西写完了。写完之后再聊。”

    我发现我的房间门锁也换成了指纹锁，而且房间里床单什么的都是新换的，估计也是楚楚帮我做的。楚楚写完之后带我看了一圈，在我的房间里才开口问了问我的日本之行有无收获。

    我把情况和楚楚详细说了一遍，楚楚对汪婷的地址问题也是眉头紧皱，想不透为什么这么诡异。我又告诉她遇到了冷中泉的女儿冷馨怡在日本“下海”的事情，但是略去了在酒店的情节。

    楚楚听完，过了片刻，才说了句话：“也是报应，可是为什么有人有报应，有人却没有报应呢？”

    我对楚楚的反应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往深处去想。

    楚楚最终还是问了我和上官雪的关系到哪一步了，我没有回答。楚楚轻叹一声，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色，然后和我出了房间下楼。

    到了楼下，张华虽然小声但还是有意让我听到，对聂攀说道：“我就是觉得楚楚姐姐为孟师兄付出那么多，孟师兄还找别人做女朋友，简直是陈世美。”

    下楼之后，楚楚告诉我，她找了文老师原来介绍给我、同样开心理师事务所的连一凡师兄，征求了他的意见，根据咨询者的类型做出了不同的咨询室。

    楚楚真是人才，虽然不是心理学科班出身，从事的职业和心理学也没半毛钱关系，但是楚楚却能很有意识地找到专业人士做出这样的设计来。

    我忍不住夸奖楚楚，楚楚高兴地笑笑，对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本想开口安慰楚楚两句，但是话到口边却难以说出，一时之间反而和楚楚僵在了咨询室里。

    楚楚看了看我，低下头去，让我先休息下，她还要去处理些事情，然后转身出去了。我坐在咨询室里，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从男女之情中转移出来，努力地理清最近发生的事情。

    神秘的汪婷，放纵的冷馨怡，霸道的冷中泉，邪恶的安倍青木，这些人哪个让我想起来，都头痛不止。还有在精神病院的文老师，让我心疼难受。

    电话声响起，我打开一看，是秦剑的。接通电话，秦剑的声音传了过来：“新建，你在哪里？能来下分局吗？”我回答道：“我在事务所，刚到，很急吗？应该能过去！”

    “算了，你不用来分局了，你明天直接去公安医院吧。”秦剑说道。

    我问道：“怎么了？！”

    秦剑道：“我们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办妥了法律手续，正准备抓捕冷中泉，但是他却整个人瘫痪了，而且口不能言，腿不能动。我们找了医生检查，医生检查说冷中泉身体没有问题。其中有个主任医师认为冷中泉可能是一种什么叫癔症性瘫痪的问题，属于心理问题，所以想让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沈队出于保险起见，已经把冷中泉先送到公安医院去了，做更详细的检查，所以你明天可以直接去医院了。”

    我在电话里回复道：“好吧。”

    秦剑在电话里继续道：“对了，我这几天还要在你事务所附近干活，晚上睡在你那边比较近。你昨晚回来了，就没回事务所，是不是住上官雪那儿去了？你要是不住事务所里，我这几天还住你那儿去了啊，还挺舒服。”

    我怎么有种被熟人揩油的感觉，但是秦剑的要求，我也没法拒绝，虽然我听出他话里话外另一层目的是探寻我去了哪里。

    我回答道：“你过来住吧，我这几天不住事务所。”

    秦剑那边沉默了一下，最后只是说了声好。和秦剑挂掉电话，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事务所下班了。

    上官雪发来微信，告诉我，她给我煲了广式靓汤，让我回家去喝，这个“家”字还真是让我心头暖了一下。

    从咨询室出来，去我的办公室关电脑，看到楚楚还在忙着什么。楚楚看我进来，问我道：“师兄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准备。上官小姐呢？师兄邀请过来一起吃饭吧。”

    我心头纠结，着实思想斗争了一番，对楚楚说道：“我晚上还有安排，就不和大家一起吃了，而且这几天晚上我都不回事务所住了，秦剑要借用房间。”

    楚楚的眼神中，蒙了雾一样地闪了一下。刹那间，我感觉心头一阵不忍。但对于楚楚，我总认为让她对我死心，才是促成她和秦剑的最好方式。这个念头一起，旋即又被自己否定。明明是和上官雪有激情，明明是更中意上官雪，偏偏要找这么个虚伪的理由来让自己能安心。

    好在楚楚很快就对我说道：“师兄，这些日子好好陪陪上官小姐吧。你们也很久没见了。不过师兄，有几个大客户，愿意付很高的咨询费，你得看看这几天什么时候方便约他们过来。其他的事情，我制订好流程，苗淼都能打理好的。”

    楚楚说完，递给我客户单，我打开看了看，的确有两个客户，得我亲自出马。我让楚楚安排苗淼预约后天，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我想起来，还有安倍青木给我的通牒，让我七天后去长春的一个地方。

    我急忙转移话题，把这个微信递给楚楚看。楚楚问我，如果我确定要去的话，危险性很高，所以她想和我一起去。

    我看着楚楚的眼神，不忍拒绝，点头应下。

    这些事情敲定之后，楚楚突然跟我说道：“师兄，你什么时候方便了，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点头，强忍住心头的纠结，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正好遇到姜金戈收工和我打招呼。我鼓励了几个小伙子几句，几人很热情地等着我给他们讲日本之行的见识。我只好说，等过几天，这几天我还有事要忙。

    我转身离去，越发感觉自己把上官雪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上。我愿意为她放弃其他的事情，只是想和她腻在一起。这种感觉美好，但是也会让我惶恐。

    回到刚买的房子里，毕竟目前这里还没有我的气息，而且因为做样板间久了，气息很杂。需要我在这里生活几天，才能让它成为我的“窝”。打开门，发现上官雪效率也很高，各处的软装几乎全换了，原来样板间的清冷生涩感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符合上官雪审美的软装，具体的感觉就是：内敛的奢华。

    上官雪刚从厨房端了汤煲出来，放在餐桌上。我看着上官雪把长发挽了起来，而且穿着围裙，还真是很有家庭主妇的感觉。我着实没有想到上官雪这种家境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做饭。

    我想起欧阳芳菲来，欧阳芳菲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是绝对不肯做饭的，而且给我报了厨艺培训班，让我去学做饭……

    楚楚则在我和欧阳芳菲分手之后，就时不时地来给我做点饭，我当时把楚楚会做饭的原因都归结于家境。可是看到上官雪在厨房餐厅忙碌的样子，我发现我关于女性做饭的解读是错的。女人给不给你做饭，根本上，是和爱你的程度相关的。

    上官雪看我进门，对我娇俏一笑：“哈！这位先生，这可是我第一次煲汤，为了你这个猪头哦！快过来尝尝吧，要是味道不好，你也要假装味道好哦！”

    听完上官雪这句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配合说道：“我在停车场都闻到雪儿煲汤的香味了，味道肯定差不了。”

    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上官雪的身旁，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上官雪，女人做饭和盛饭的样子真是很吸引我。难怪有一句话说，女人要想让男人离不开，其实也很简单，做好两件事就可以了——给他做饭和陪他睡觉。

    没有会不会做饭和肯不肯做饭，只有愿不愿意给你做饭。奇怪的是，楚楚做饭的时候，我虽然很享受她的厨艺，但就是没有从后面抱住楚楚的冲动。

    我把上官雪抱在怀里，上官雪扭头过来，轻吻了我一下，嬉笑道：“先生讨厌！快去洗手喝汤。最近你那么辛苦，我专门煲了山药羊肉汤给你补补，嘿嘿！”

    上官雪总是能把一件很暧昧的事情演绎得很戏谑，每次都能让我笑得肚疼。我放开上官雪，去洗手间洗手，上官雪告诉我她给我买的家居服在卧室床上，让我换好再吃饭。这个举动，真是让我仿佛回到了家。

    我换好衣服，坐到餐桌前，看到桌子上除了滋补靓汤，还有几个精致小菜和喷香的米饭。这几个精致小菜，明显是附近那个比较知名的饭店打包过来的。

    上官雪看到我狐疑地看着那几个小菜的样子，摆出一副做了错事被发现的样子跟我说道：“好了啦！这几个菜是我打包回来的。雪儿今天也很累啊！明天我一定亲手给你做啊。”

    上官雪继续说道：“主要是喝汤了啦！先生，赶紧尝一尝。”

    我连忙拿起汤羹，喝了一口，发现汤很浓，味道很香，但是似乎少了一种味道，我对上官雪很正色地说道：“汤汁浓郁，香而不腻，真是很棒。但是要是雪儿小姐再加一点点盐的话，味道就更丰富了。”

    上官雪闻听此言，娇嗔一声，双手掩住脸孔，对我说道：“哎呀，忘了放盐了。先生坏死了！不理你了！”

    说完后，上官雪跑去厨房拿了盐过来，往汤里加了三勺盐，又给我的碗里添了些汤，这才感觉对劲多了。

    男女之间，还真是奇怪，我和比我小十一岁的上官雪，反而有说有笑，完全没有代沟。吃饭的时候插科打诨，根本不顾自己都可以做叔叔的高大上形象。

    第二十七节 癔症瘫痪

    在新房里和上官雪吃完了二人晚餐，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只是有线电视和网络都没有安装，所以只能用手机和电视连接来看手机里存的片子。

    让我惊喜的是，上官雪居然也很喜欢看恐怖片。我手机里存的各种恐怖片，基本上在我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就喜欢看。但是那些片子都是老片子。

    上官雪选了一部老港片《山村老尸1》。上官雪跟我说，这部片子简直是她的整个小学的噩梦，她一直想重新看一遍，但是自己又不敢，没想到我的手机里有这部片子，所以赶紧打开和我一起重温这部我初中、她小学的噩梦。

    一部片子看完，上官雪整个晚上几乎都是吊在我身上睡的。唉，这个小妮子持枪射击的样子狠辣非常，但是看个鬼片却吓成这样。

    次日上午八点，上官雪回家拿一些自己的换洗衣物，然后我和她一起到达看护区，走到区域门口，四个武警正在警戒，我亮出证件，也不能直接进入，我打电话联系崔鹏，才把我接进去。

    崔鹏见到我很是热情。我表明来意，崔鹏带我直奔冷中泉的看护病房。我推门进去，结果正看到赵蓉蓉在给冷中泉擦脸。赵蓉蓉看到我还有些窘迫，我也愣怔了下，但是旋即想明白，赵蓉蓉对冷中泉终究是感情难舍，冷中泉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是心生怜悯。而且毛雨也在这个医院治疗恢复，所以她能抽空过来照顾冷中泉，聊表寸心。

    赵蓉蓉这番举动倒是让我对赵蓉蓉生出敬佩之心。不论怎样，都至少说明，赵蓉蓉是个善良的女人。女人一旦漂亮且善良，身上就如同自带了光环似的，让人尊重亲近。

    赵蓉蓉和我打了个招呼，说道：“孟先生，您过来了。”

    我回应道：“嗯，毛雨恢复得怎么样了？”

    赵蓉蓉道：“小雨没什么大碍，已经快痊愈了。您先忙吧，我去照看小雨了。”

    赵蓉蓉转身离开，崔鹏带着我近距离查看冷中泉。

    冷中泉躺靠在床上，眼神灵动，但是脸部肌肉抽搐，全身不能动弹，正是瘫痪的症状。冷中泉看到我之后，脸色抽搐了几下，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看来有话想对我说，但就是没法表达出来。崔鹏告诉我，十点左右，冷中泉的全面检查结果就会出来。根据沈度的指示，要彻底排除冷中泉生理性瘫痪的可能，才能让我进行心理疾病检查。

    我其实有所判断，那就是要是冷中泉确定排除生理问题引发的瘫痪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某种特殊的刺激，而产生了心理原因引起的癔症性瘫痪。

    癔症性瘫痪，往往是患者因为一时的刺激而出现了短暂性的机能失调。但却因为人的自我防护机制，让人体认为机能还未恢复，所以仍然处于瘫痪状态。

    我想起冷中泉的女儿冷馨怡，据说已经回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探望冷中泉。不过还有不到一小时，也只有等待检查结果了。崔鹏要和我出去抽烟，所以病房里就让执勤民警看守。

    我和崔鹏出了冷中泉的病房，去楼梯间吸烟，刚吸了两口，半支烟还没吸完，楼道门就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沈度。沈度看到我们吞云吐雾，也接过崔鹏递过去的卷烟吸了起来。崔鹏看沈度有话要和我说，识趣地几口把手里的烟吸完，就出门去了。

    沈度对我小声说，我提供给廖小飞比对的那些照片，廖小飞有了结果就立刻给他汇报了，有两张照片正是失踪的两名少女。

    我把我在日本的情况和沈度简述了一番，同时也告诉沈度，上官雪的亲叔叔上官云雨在日本华人帮派中身份地位很高，我也请他帮忙去打探近期在日本的中国大陆少女的渊源来路。

    沈度很是高兴，同时告诉我，这种渠道不会是一个公安分局能够调动和掌握的，有了这个线索之后，他就可以把查到的情况上报上级部门；要是有了上级部门的支持和支援，那样破案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我深知沈度这个位阶的执法人员的工作难度，基本上属于权力小责任大，很多事情难做得很。

    沈度告诉我，长春那边暂时没有进展，北京这边破获的那个会所，找到了冷中泉等人的犯罪证据，所以才能拘捕冷中泉。至于那个华行长，之所以消失了好几天，是因为他被“双规”了。而且被“双规”的时候，为了逃脱罪责，宁可让两名少女饿死，也不肯说出此事。直到公安机关和纪委做了案情通报，才把他送到检察机关批捕。

    我心中暗叹不已，有些人的确自私成性，连别人的性命都毫不顾忌。我和沈度从楼梯间出来，正好碰到崔鹏领着医生过来找我们。那个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我和沈度，同时告诉我们，可以排除冷中泉的瘫痪是生理因素造成的。

    沈度等医生走后，问我有没有办法让冷中泉能够开口说话，不然的话，线索就断掉了。我想了想，和沈度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那就是给冷中泉更深的刺激。我和沈度提出在日本遇到冷中泉的独生女儿“下海”的事情，成了失足妇女。

    我打算用这件事情来刺激冷中泉，看看能不能让冷中泉在情急之下，恢复知觉。沈度表示同意我的做法，同时告诉我，昨天冷中泉的女儿冷馨怡就到公安分局申请过探视，只是被拒绝了。那么按照我的想法，现在就正好可以让冷馨怡过来探视了。

    至于具体的刺激方案，我决定让这里的医生配合，那就是假装告诉冷馨怡，冷中泉真的瘫痪，而且神志不清。毕竟冷馨怡并不是专业医生，并不能从冷中泉的眼神中看出冷中泉的神志是否清醒。

    沈度听懂我的方案之后，立刻安排崔鹏去落实此事。同时让我在公安医院的办公室先行休息，等冷馨怡到了之后，再进去，迫使冷馨怡自我暴露。

    我看时间还比较充裕，正好去找赵蓉蓉看看毛雨的情况，毕竟赵蓉蓉和毛雨还是我事务所的委托人，我们的合同还没有完全履行完毕。

    我问清楚了毛雨的病房，直接就先过去查问情况了。毛雨的病房距离冷中泉的病房并不远，中间只隔了四个病房。我敲了敲门，门打开了，赵蓉蓉开的门。赵蓉蓉看到是我，很是高兴，连忙让我进屋，赵蓉蓉先是对我救出毛雨表示感谢，然后又和我要账号，她要把尾款二十万元给我转过来。我让赵蓉蓉等毛雨出院后直接去事务所办理，结果赵蓉蓉硬是给我的手机账号转了二十万元尾款。

    赵蓉蓉把尾款付给我之后，又请我看看毛雨的情况，我看毛雨眼神发呆，精神萎靡，明显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失去了对外界和他人的信任，产生很大的心理创伤。

    我对毛雨的治疗，并不是很有把握，上次我自以为是的治疗并没有治好毛雨，反而让毛雨另寻心理依靠，结果堕入了陷阱，身心备受摧残。

    我看了看毛雨，然后叮嘱赵蓉蓉，这段时间务必要看好毛雨，不要让她再出其他问题了，我等手头的事情忙完，去找另外一个女性心理专家商量治疗方案。赵蓉蓉连忙答应，我对赵蓉蓉说，毛雨以后的治疗费用都包含在那二十万元里了，不用另付费了，赵蓉蓉又一次对我表示谢意。

    我眼神坚定地看着赵蓉蓉说道：“你很善良，这样很好。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心中无愧，就可以去做。”

    我走出病房门口，正遇到崔鹏找我，崔鹏跟我说，冷中泉的女儿冷馨怡已经到了，进了冷中泉的病房，现在执勤民警在一旁监视。

    我问崔鹏，冷馨怡进去多久了，崔鹏告诉我，冷馨怡已经进去五分钟左右了。时间刚好，如果时间久了，我担心冷馨怡看出端倪；时间太短，又调动不了冷馨怡和冷中泉的情绪。

    我问崔鹏，病房里有没有安装监控，崔鹏让我放心，监控和窃听都安装好了。我进去，他就会让里面监视的民警先出来，然后看时机再配合我。

    崔鹏和我走到冷中泉的病房前，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冷馨怡听到门被打开，下意识地转头查看情况。当冷馨怡看到我的时候，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看来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场景遇到我。但是很快，脸色又飞起了红晕，她开始为在瘫痪的父亲面前遇到我而兴奋起来。但是毕竟在特殊场景，冷馨怡还是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不过我感觉到冷馨怡就如同强忍小便一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走进门，崔鹏给病房里值班的民警使了个眼色，那个民警转身出了病房，同时把门关上了。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冷中泉父女三人。我冷眼瞥下了冷中泉，冷中泉正在努力地用眼睛观察我和冷馨怡，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冷馨怡的异样。

    我故意不往前走，而是站立在了冷中泉的视线死角之中，毕竟冷中泉现在出于癔症性瘫痪状态，身体不能动，只能靠眼球转动来观察四周。冷馨怡见我站在门边未动，考虑到父亲在一旁躺着，而且这里是公安医院的病房，于是走过来小声问我：“先生，您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我故意拿出调教的腔调回答道：“因为我是分局的心理顾问，所以要检查冷中泉先生的病症，没想到在这里偶遇冷小姐。”

    这种冰冷的、高高在上的、不容置疑的腔调明显让冷馨怡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我用余光观察冷中泉，发现他似乎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这个病房里既安装了监控，又安装了窃听，所以我只能用语言逼迫冷馨怡承认自己在日本做的职业。用这点来刺激冷中泉，至于让冷馨怡做出日本酒店里的行为，则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但是我观察冷馨怡的情态，羞耻感似乎已经被彻底清除，她反而渴望在这种场景展露自己的媚态。

    冷馨怡努力克制自己的兴奋，对我哀求着小声说道：“顾问先生，我答应您的事情肯定会做到，不过您能不能等我探望完父亲再和您出去，您怎么对我都可以。”

    冷馨怡这句“怎么对我都可以”刚一出口，我看到冷中泉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看来我这个刺激疗法还是有效果的。

    既然有效果，就加大语言的刺激程度，我对冷馨怡说道：“你答应我什么啊？我现在对冷小姐在日本的样子还是念念不忘啊！”

    冷馨怡听到我说起日本的事情来，居然开始忍不住绷紧双腿，扭动屁股。冷馨怡颤声回应我道：“顾问先生，求您不要说了。”

    我冷笑道：“不要说什么啊？”

    冷馨怡道：“不要说在日本的事情了，我不想我父亲听到，出了这里您怎么样对我都成，好吗？”

    我继续道：“不成，就在这里，你可是许诺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而且你要是做不好这件事，我要到你的经纪公司投诉你，估计你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吧。”

    冷馨怡听我说得越来越露骨，忍不住回头去看冷中泉是不是有反应，我则看到冷中泉的手脚都开始抖动。

    冷馨怡则因为又羞耻又兴奋，而注意不到冷中泉的细微反应，反而抓住了我的衣角，不断地温言软语哀求我不要在病房里怎样，但是更主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只要出了病房怎样都可以。

    我则继续故意言语施压，而且不断地暴露出冷馨怡的隐秘。冷馨怡见我的高压姿态难以改变，居然转到了冷中泉看不到的死角，跪倒在我的脚下，抱住我的双腿哀求。不过冷馨怡哀求的声音明显是兴奋多于羞愧。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冷中泉在床上试图起身，但是身体还不协调，挣扎过程中，从床上滚落在地上。冷馨怡也听到了动静，赶忙起身跑过去查看冷中泉的情况。我不再继续刺激疗法，也快步过去查看情况。

    冷馨怡跑到冷中泉的身边，用力把冷中泉的身体扶起，冷中泉猛然一耳光扇在了冷馨怡脸上。抽完之后，冷中泉愤怒地对我大吼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冷中泉居然不但手能够动了，而且能开口喝问。看来在刺激之下，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知觉和身体反应。我看冷中泉在冷馨怡的搀扶下已经能够自行坐到床边，确认刺激疗法成功。

    我对冷中泉笑道：“我对令千金什么都没做。不过刚才和令千金的对话能够让冷先生恢复知觉，那么还希望冷先生能够配合警方，免得更多的无辜女性受害。”

    我始终认为冷中泉和日本的某些势力集团是有瓜葛的，故意这么说，来套冷中泉的话。我话一出口，冷中泉叹了口气，说道：“蛇蝎心性，居然搞到了我女儿身上。”

    第二十八节 美女师姐

    冷中泉能够开口说话，总是件好事。我决定叫沈度也过来，共同听取口供。但是看来冷中泉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反正门外的崔鹏等人也在看着监控，所以我拉了把椅子放在一边，等冷中泉开口，看冷中泉要和我说什么。

    冷中泉刚才情绪激动，连喘了好几口气，呼吸平稳之后，跟我说起他癔症的渊源。

    原来冷中泉早年就倒卖过日本的石英表、电子表和家用电器，也因此认识了一些在日本谋生的华人，其中自然不乏心肠歹毒之辈。他们一边贩卖紧俏商品到国内，另一边通过人贩子和蛇头诱拐内地女性，控制卖淫牟利。冷中泉经商颇有天分，且性子阴毒狠辣，所以在改革开放初期迅速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而且冷中泉好色成性，在20世纪90年代就接触到了日本的色情产业。兴奋之下，就试图模仿日本人的玩法，除了赵蓉蓉之外，冷中泉也通过各种途径，玩弄了不少女性，而且利用日本私带进来的调教工具和催情药物，让女性产生性依赖症。在女性贞操观念还比较浓厚的当年，一个女性一旦产生了性依赖症，也就是患上性瘾症之后，很难比较正常地生活了。不少女性就是被冷中泉玩弄之后，然后又被卖到日本。

    对于冷中泉来说，这真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不但白白玩弄各种各样的女人，而且玩厌之后，还将她们卖掉牟利。

    赵蓉蓉是他唯一一个一直留在身边的女人，主要原因是赵蓉蓉性子温顺，什么都服从冷中泉的需求，包括一些很变态的指令。赵蓉蓉出于感恩、习惯，还有心理依赖，对冷中泉从不忤逆。冷中泉无意中看到赵蓉蓉的女儿毛雨之后，就动了不良心思。

    秦剑一直监控冷中泉，冷中泉都是知道的。冷中泉虽然紧张，但是也并不太放在眼里，毕竟冷中泉心里很清楚，秦剑不可能找到证据。因为但凡涉及女性的买卖、偷渡等情况，冷中泉都没有直接参与。相应的这些事情，冷中泉要是告知警方的话，反而能够作为立功表现来减免罪责。

    冷中泉之所以会在短时间内受到强烈刺激，而产生癔症瘫痪，是因为冷中泉前天遇到了一个从日本过来的熟人。那个人正是连接冷中泉和日本帮派的中间人。冷中泉在密室中热情招待此人，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个人醉酒之后，吐露出冷中泉女儿在日本做女优之事，而且告诉冷中泉，他曾经付钱让冷馨怡服侍过，还不断地和冷中泉夸安倍调教真是有水平。

    冷中泉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自己可以玩弄他人妻女，但是别人玩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就没法接受了。冷中泉指示保镖，先把这个人殴打一顿之后，再做打算。但是冷中泉常年吃壮阳药物，而且顺风顺水惯了，一直没受过这种羞辱，一下子急火攻心，昏厥过去。

    等冷中泉在医院被秦剑等人出示逮捕证的时候，又一次受到刺激，这下冷中泉发现自己说不出话，而且动不了了。当冷中泉看到我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我是过来审问他的，他本来想和我讨价还价，用检举揭发来换取对他的从轻处理或者不予追究，但是发现怎么用力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女儿冷馨怡来探望自己，冷中泉看着女儿的身体状态，心中清楚女儿在日本估计已经堕落不堪。但是事已至此，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如何让女儿从性瘾中解脱出来。

    这时我推门进来，冷中泉本来还想找我帮忙，和我合作，用放过赵蓉蓉和毛雨作为筹码，让我想办法治好冷馨怡的性瘾症，并且矫正冷馨怡。没想到我进门后和冷馨怡居然认识的样子，而且好像还调教过冷馨怡了，接连生气之下，居然能动了。

    冷中泉还在叙说的时候，沈度已经悄然走了进来，崔鹏和赵娟也跟了进来，赵娟拿着记录本正在努力地记录冷中泉述说中有用的信息。

    冷中泉讲完了经过，沈度开始给冷中泉做政策攻心，特别是关于冷中泉通过日本帮派将国内女性偷渡到日本，然后控制她们卖淫一事。沈度详细地询问了冷中泉的联系人，联系方法，并且要冷中泉戴罪立功，协助警方抓捕这些犯罪嫌疑人。

    冷中泉表示愿意帮助警方做事，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帮忙治好冷馨怡的性瘾症和不良癖好。

    我和冷中泉表示，目前我还没有太成熟的治疗方案，但是我已经决定去和一个女性性心理专家协商方案了。冷中泉说道，只要能够治好冷馨怡，资金和其他需要的硬软件，都尽管和他提出要求，他会竭尽全力满足。

    这个冷中泉能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果然气场强大。虽然严格来说，他已经是阶下囚，但语气之中还是那个能够施恩于人的感觉。

    从治好毛雨的角度来看，我怎么都得去找美女师姐张妍来寻求帮助，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

    我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冷中泉要求我帮忙管束冷馨怡，先付给我一百万元的定金。冷中泉说完之后，就和沈度要求打电话给公司财务，给我转款。

    我给沈度眼色示意，沈度跟我出来。我对沈度说，要是我同意的话，我担心有收受冷中泉贿赂的嫌疑。沈度一脸凝重，让我先不要收这个钱，但是可以尽量想办法去治疗冷馨怡，好能够彻底争取冷中泉。毕竟冷中泉实力强大，他掌握的案件相关人很多。所以如果他能够转向，对案件的侦破工作会起到很大作用。

    我同意沈度的意见，关于钱的问题，我回去和冷中泉表明态度，冷中泉直接让冷馨怡跟我回事务所，让我代他管束。我思考了下，正好直接带着冷馨怡去见张妍师姐，看看张妍师姐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女性性瘾症进行治疗和矫正。

    和沈度商量妥当之后，我和沈度兵分两路。他继续询问冷中泉口供，然后根据线索去追查诱拐少女的团伙，不论能否找到近期失踪的少女，至少能够先破获一个绑架拐卖女性的犯罪团伙。

    我则带冷馨怡离开公安医院，将她先行安置在事务所，我和张妍师姐联络安排好之后，再安排治疗。

    我走出冷中泉的病房，在楼道里正好遇到赵蓉蓉，冷馨怡看到赵蓉蓉，居然喊了句赵阿姨，看来她们之间早就认识。

    我并没有对赵蓉蓉说起冷馨怡的性瘾症来，只是告诉赵蓉蓉等我电话。从医院出来，冷馨怡坐我的车和我一起去事务所。冷中泉自己已被警方控制，加上冷中泉已经决定和走私少女团伙决裂。冷中泉的那些手下不一定可靠，所谓“生虎尚可亲，熟人不可信”。冷馨怡要是再次落在犯罪团伙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对于冷中泉来说，要求警方保护自己的女儿，可能性并不高。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会配合警方和犯罪团伙斗争，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可能合作的朋友，把冷馨怡托付给我治疗，本身也是更好的保护。这个冷中泉，心思缜密，反应极快，决策果断，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冷馨怡对其父亲冷中泉的指令，毫无反驳地服从了，要么就是她已经习惯了服从，要么就是她也清楚父亲的用心。

    开车路上，我和冷馨怡一直都保持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冷馨怡家遭大变，也是蛾眉紧蹙。我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父亲中风，怎么没见你母亲？”冷馨怡回答道：“孟先生，我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车祸过世了。”

    我连忙道：“不好意思。”

    冷馨怡道：“没关系的，孟先生。”

    等红灯的时候，我偷眼观察冷馨怡，发现冷馨怡时不时地咬着嘴唇，看来有话想说，但是又不好开口。我本想主动询问，最终还是决定等等看。

    果然快到事务所的时候，冷馨怡忍不住开口说道：“孟先生，关于你我的约定。您看……”

    我正色：“不好意思，冷小姐，我们在日本通过你所在的经纪公司，约你出来，是因为我们早就在监控你父亲，找你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冷中泉的女儿，然后利用你的现状来攻破你父亲冷中泉的心理防线，迫使你父亲和警方合作。而且那天我只是把你催眠了，并没有真的和你发生什么。”

    冷馨怡听完，惊讶道：“我被催眠？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您的手法真是让我很有感觉。而且我父亲把我托付给您，您干吗不……”冷馨怡说到“托付”二字的时候，对我递了个眼波，露齿一笑。

    我对冷馨怡说道：“冷小姐，你父亲冷中泉委托我的目的是为了治好你的性瘾症，所以还请你配合我。”

    冷馨怡娇笑道：“我父亲自己玩的尺度也很大啊。现在只是他老了，玩不动了，才要管我，我也很享受那些事情啊。孟先生的思想不会也那么老古董吧！难道孟先生和我父亲一样，也认为一生中只有男人能玩弄无数的女人，女人一生就只能有一个男人吗？”

    原来冷馨怡被人洗脑，价值观已经变化。她认为自己堕落的行为反而是女性玩弄男性的表现。在冷馨怡心里，这两样事情，不但可以玩弄男性，而且可以赚钱。真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傻子才不做。

    我和张妍师姐在某个阶段曾经讨论过失足女性的心理，其中有一部分失足女性的价值观就变成了这样。她们是带着玩弄男人的心思去卖淫的，这样的失足女性很难建立起正常的两性关系来，而且很难获得爱情和婚姻；还有不少失足女性有着强烈的第三者癖，对她们遇到的爱妻子爱家庭的男性则极尽勾引之能事，等这些男性的家庭解体之后，再把这个男人甩掉，并且以此为乐。

    “那么冷小姐这几年，是不是也玩弄了不少好色男人啊？是不是感觉心理很充实很舒适呢？”我回应。

    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冷馨怡愣怔一下，一时语塞。正好我已经开到了停车场，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带着冷馨怡去事务所安顿。我还想不出冷馨怡住在哪里比较好，但是我相信这些事情楚楚会安排得很好的。

    时至中午，苗淼等人正在事务所各自工作，偶尔说句话。她们看见我进来，一边和我打招呼，一边狐疑地看着跟在我身后的冷馨怡。特别是聂攀和姜金戈，看着冷馨怡的眼神都挪不开，而且还忍不住互相对视一下。

    苗淼起身跟我说道：“孟先生，楚楚姐在办公室里，事务所这边运转很平稳。”

    我让蒋笑笑先招呼冷馨怡在客户休息区域休息一下，等我过一会儿再安排她。我直奔办公室去找楚楚。

    楚楚正在我的办公室里敲打着键盘，应该是在忙着给报社写稿子。楚楚看我进来，对我说道：“师兄，刚才事务所的公司账户上，远达房地产集团转过来服务费一百万元整。你不回来的话，我也打算给你打电话问情况。”

    我：“冷中泉被警方控制了。”

    楚楚讶异道：“冷中泉被抓了？”

    我把关于冷中泉的情况和楚楚都详细说了一遍。

    楚楚得知冷中泉要把冷馨怡托付给事务所治疗，而且这几天还要在事务所住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来。

    楚楚反应也很敏捷，很快就把冷中泉这么安排的用意给我分析了一遍，和我分析的也基本一致。我和楚楚心照不宣地对看了一眼，对冷馨怡还是要留个心眼才稳妥。

    我问楚楚打算怎么安排。楚楚想了想，问我道：“师兄，你是不是在事务所外面和上官小姐有新的住处了，这段时间都不回来住了？”

    我下意识地用手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眼镜，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楚楚，这样对我们都更好一些。我说道：“楚楚，我在距离事务所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子，在××小区，是个顶楼的复式房。”

    楚楚垂下眼神道：“那个小区任何一套房子不是都得上千万元吗？师兄这么有钱了啊？”

    我心头异样道：“那个小区是上官家族开发的。上官雪找了她父亲，三折卖给我的。”

    楚楚抬起头来，很不自然地对我笑了下道：“那不是等于半卖半送的，师兄真是好福气。什么时候让我们去你的新房子参观一下啊，给你暖灶。不过不知道上官小姐是不是会不高兴呢！”

    我把眼神从楚楚的眼光中挪开，说道：“等这几天忙完，请大家去玩。”

    楚楚又笑了下，说道：“既然师兄现在不用住在事务所里，那就让冷馨怡住师兄的房间吧。师兄把你房间里紧要的东西收拾一下，还是放到新居里去保存吧。”

    我想了想，好像我也没什么太紧要的东西，有也就是户口本、毕业证、车本、那套小房子的房产证。

    我对楚楚说道：“楚楚，要不还是先放到你那里，你先帮我保管好了，我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呢。”

    楚楚笑道：“还是别，我可不想被上官小姐误会。师兄还是交给上官小姐保管吧。”

    和楚楚纠结这些细节也没有意义，我把我藏着各种证件的小保险箱找出来，告诉楚楚先放在她房间里，等我认为方便的时候再找她拿。

    第二十九节 两性学堂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了蒋笑笑平跟鞋的声音和冷馨怡的高跟鞋声音。冷馨怡已经到了。

    蒋笑笑把冷馨怡领到我和楚楚这边之后，知趣地先行离去。

    我对冷馨怡道：“冷小姐！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呢，都可以和楚楚小姐说，但是除非我带着你出去，你最好不要离开事务所；如果你必须要出去的话，我不在事务所的时候，需要得到楚楚的许可才可以。”

    冷馨怡看起来很温顺地表示一切都服从我的安排，对我说道：“既然父亲把我托付给孟先生保护，那我无条件服从孟先生的指令。孟先生请放心。”

    我看冷馨怡还算合作，暂时放下心来。这时苗淼给我们说午饭已经备好，让我们先过去吃午饭。

    楚楚正在和冷馨怡说大家都很和善，千万不要拘谨，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就好了。冷馨怡则带着日式的客套不断地表示感谢。

    共同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比较沉闷。几个平时说说笑笑，还喜欢调笑苗淼的小伙子都不太敢说话了。

    等到吃完午饭，我回到办公室联系张妍师姐，这才发现我没有睡午觉的地方，还真是很不方便。还好办公室里还有一张给秦剑准备的行军床。

    我等到下午一点半，给张妍师姐打了个电话，还好，她接了电话。这个美女师姐，气场强大，虽然明知道她对两性间的事情并不保守，但是我却不敢轻薄调笑。她将自己献身于女性性心理学研究，为了得到切身体会，做了很多离经叛道之事。也因为这些事情，失去了大学老师的职位。好在她的真知灼见还是让她获得了声名地位。

    她现在供职于一个救助失足女的公益组织，给失足女提供免费的心理治疗。我给张妍师姐打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忙碌，电话里还和我调笑了几句，在电话里问我这么久没联系她，突然联系她是不是想她了。我连忙配合着张妍师姐寒暄几句，然后说到正题。张妍师姐让我先带着冷馨怡下午去她的工作室那里，去听一堂课，课程正是关于女性性心理的，看看冷馨怡的反应。然后再单独找她，她和冷馨怡单独交流一下，摸清情况后，再和我商量治疗方案。

    总算有个好消息。我和张妍师姐问清了时间地点之后，挂掉电话，看看时间，还有一小时的时间休息。但我躺在行军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有疑点，而且有个关键点没有想透彻。辗转反侧后时间差不多了，我给冷馨怡打了电话，让她和我出去。冷馨怡很快准备好出发了。

    张妍师姐的工作室倒不是很远，也就在昌平。

    我带着冷馨怡开车从事务所出来，直奔昌平小汤山镇。我很清楚地知道张妍师姐为什么会把工作室放在这个地方。

    张妍师姐立志从事女性性心理学研究，并且要将自己的毕生所学用于对失足女性的心理挽救上，但是张妍师姐的这个伟大理想却得不到支持和帮助，而张妍师姐漂亮知性、学识出众，又视金钱如粪土，不过金钱从来没有粘上过她。

    至于后来张妍师姐之所以能够开办起这个公益性质的工作室来，我当初是听说是因为她在卧底做失足女的时候，结识了几个在顶级会所工作的知名人物，说服她们投资运营此事。如果没有这些人的资本支持，张妍师姐这个工作室早就关门大吉了。就算是这样，张妍师姐还是不善于经营，她的工作室经历了从三环到四环，再从四环到五环，一直搬到六环外的变迁。

    但是我坚定地相信张妍师姐的专业能力和学术价值，特别是关于女性性心理的，因为张妍师姐为了从灵魂深处去体验失足女性的性心理，而真的去切身体验了一段时间。

    但是我对张妍师姐由衷地敬佩。张妍师姐就如同黄金锁骨菩萨一样，虽然在世俗中不会被人理解，但在灵魂上却自带光环。开车途中，我和冷馨怡各自沉默。我的思绪则飞回了过去，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张妍师姐念研究生的样子，背着双肩包，戴着黑框眼镜，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到现在已经一年未见，不知道真正成了心理师的张妍师姐是个什么样子。

    一路无话，寂寞无聊，我用车载蓝牙播放音乐，结果正好播放出了罗大佑的《恋曲1990》，这种经典老歌让我很是进入状态，于是我设置成了单曲循环。

    冷馨怡哼唱了一段时间之后，对我说道：“孟先生，你喜欢听的歌和我父亲喜欢的一样，他的手机铃声就一直是这首，我一直觉得我父亲是个特别纯的男人，会一直爱我妈。但是我没想到我父亲居然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外面玩女人，所以我再也不相信男人对女人的爱情了。”

    看来冷馨怡的性瘾症的心理根源是来自父亲私生活的放纵。父亲对女儿的性心理的影响的确很深，可是很多人身为人父却毫不顾忌。

    我这个时候还不太想和冷馨怡交流这件事，所以我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我开了一小时车之后，终于找到了位于自建平房里的张妍师姐的事务所。这是套靠近顺沙路的平房，普通北方农村的自建房，正房三间、厢房四间的院子。我估计这套农村自建房的年租金不会超过三万元。

    我把车开到了院子门口，没有理会冷馨怡吃惊和怀疑的表情。我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面目清秀，没有化妆，但是眉目之间难以藏住风尘气息，估计是张妍师姐这里的学员。

    这姑娘开门看到我和冷馨怡，上下打量几眼，问我们的来意。我对这姑娘说明我和张妍师姐约好了过来的，她对我们说道：“原来是找张老师的，张老师正在给我们讲课，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我们在这姑娘的指引下，走进了院子。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张妍师姐讲课的声音从东厢房里传了出来。这套自建房估计建于20世纪90年代，使用的也就是单层砖和木制椽檩架构，所以隔音什么的基本谈不上。好在隔壁的院子荒废多年，并没人居住，不然的话估计少不了纠纷。

    那姑娘把东厢房门打开，引导我们进去。房间里放着二十把塑料凳子，不过只坐了九个人，这九个人加上引导我们进房间的那个姑娘，年龄倒是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风尘气息内蕴其中，外散于外。我再往纵深看去，屋子尽头没有黑板，也没有投影仪，只有张妍师姐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在做讲座，张妍师姐看到我带着冷馨怡进来，让我和冷馨怡先找空座位坐好，我带着冷馨怡找到了后两排的位置坐下，听张妍师姐略带沙哑的嗓音，正在讲述卖淫这个古老的职业的由来还有卖淫行为对女性内心的异化。

    这一年过去，张妍师姐消瘦了不少，身上穿着长裙，上身穿着一件薄羊绒衫，外面套着一件皮质西装外套。看来这里没有采暖设备，在深秋时节还是有些清冷。张妍师姐的发型有所改变，原来就是典型的黑长直，现在烫成了大波浪卷，看起来还真是风姿绰约、亭亭玉立。

    张妍师姐讲课的时候，不断踱步，我能明显地看到她穿着高跟鞋，我记得上学时，张妍师姐是只穿运动鞋的。

    张妍师姐走近的时候，我注意到她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架在张妍师姐小巧的鼻梁上，瞬间把张妍师姐的气场提升到了知性美女的层次。

    我们在座位上听了大概十分钟，我关注到冷馨怡态度有了转变。冷馨怡听张妍师姐讲了十分钟课之后，脸上开始浮现出了愿意听下去的神情。

    张妍师姐的课程结束了，那个给我们开门的姑娘则组织其他的学员去做课后交流。张妍师姐则走过来，让我带着冷馨怡和她去她的治疗室。

    张妍师姐的治疗室就是这个农村大院的北房正房，正房还是老农村的建筑模式：三间屋子，中间的房子是灶台，两边的房间一间是张妍师姐的治疗室，另一间应该是她的卧室。

    张妍师姐领着我们进了咨询室。咨询室是个大房间，里面只是摆放了两组长条旧沙发和一组办公桌，看起来明显是二手的，但是擦拭得很干净。

    张妍师姐先是让冷馨怡在她的治疗室等候，然后把我带进了她的卧室和她详细介绍冷馨怡的情况。

    我把冷馨怡的性瘾症渊源和张妍师姐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又将冷馨怡的价值观问题也给张妍师姐讲述了一遍，张妍师姐听完，秀眉轻挑了一下，身上的冷艳气场扑面而来。

    张妍师姐对我说道：“大部分性心理出了问题的女性，父亲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有的父亲放纵不堪，让女儿对两性关系毫不在意；有的父亲过于严厉保守，让女儿对性接触闻风丧胆。所以女性结婚生子，还真是要对丈夫这个角色精挑细选，绝不能只是为了一时的冲动和喜欢而轻易怀孕生子。”

    张妍师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女性性观念的成型基本上是由女性接触到的第一个性接触、第一个真心爱过的以及第一个真心信服的男性决定的。我曾经深入许多性经历很复杂的女性群体，对她们的经历也亲身去体会过，所以我这个结论是经过科学的采样和统计得出的。”

    张妍师姐和我提起自己为了获取失足女性的性心理体验而亲身步入失足女行业的经历。我恍惚间看到了张妍师姐的脸在夕阳的映射下泛起了圣洁的光芒。不过身为男性，我对张妍师姐还是从心底里生出了怜惜的情绪。

    张妍师姐继续跟我说道：“女性性心理的价值观成型之后，想去改变，千难万难，我试过各种办法，发现都做不到。即使这些女性遇到了人生真爱，对她们的性经历并无芥蒂。也会因为对性忠贞的不在乎，为了些许利益，甚至些许关怀而轻易地委身于人。而且她们的贞操观念彻底破坏之后，就再也难以守住贞操。因为她们觉得归根结底，贞操是给别人守的。”

    我说道：“那师姐，您研究女性性心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摸索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能够矫正女性性心理的？”

    张妍师姐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单独的心理辅导收效不大，但是封闭的集体价值观矫正再加上其他的心理干预手段，会更有效果。”

    张妍师姐和我又聊了几句，转身出去，去那个简陋的治疗室和冷馨怡交流。我则留在张妍师姐的卧室里休息等候。

    张妍师姐的整个家当和行李就是两个行李箱和电脑。她的最美好的十年都奉献给了女性性心理学，但是自己却潦倒到如此地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培训班的成员生活费用，基本上都是张妍师姐独立负担，她付出这么大代价的目的，只是要探寻一条救赎失足女性的道路。

    张妍师姐十年尝试，对于女性性心理的把握还是要远优于我。只是她说的这个封闭集体治疗方案，以她的经济实力，是很难做到的。而且就连这个农村大院式的工作室，我估计她连继续运转下去的经费都捉襟见肘。

    冷馨怡和毛雨需要治疗这件事，倒是个成全张妍师姐的机会。要想从性瘾症女性及其家属手里收上费用来，估计只能靠冷馨怡这样的大客户才成。其他普通的失足女，本身就是靠出售性资源来赚钱的，要她们自己付钱来改造自己，这件事情从逻辑上都说不通，又怎么可能愿意付钱呢！

    我猛然想起来，这件事还的确是有可能拿到资金支持的，这笔资金最后还得靠有关部门。与有关部门的沟通，还需要楚楚帮忙，我来协调。而且拿有关部门补贴这点还不能让张妍师姐知晓，免得张妍师姐骨子里的那股清高发作，到时候死活不肯接受。

    我决定用治疗费的名义先给张妍师姐留下一万块钱，不然的话，我估计张妍师姐再过几天都得揭不开锅。打定主意，再看张妍师姐这些寒酸的行李居然觉得有些顺眼了。

    这时张妍师姐推门进来，看来她和冷馨怡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张妍师姐跟我说道：“新建，你带来的这位冷小姐的情况我基本上摸清楚了。恕我直言，她如果不是对你有着强烈的爱慕之情，还有她父亲的严厉指令，她早就对你的想法嗤之以鼻了。”

    我微微笑道：“我也感觉到了，所以我并没有很严厉地让这位冷小姐远离我，但是我拿了人家的治疗费用，就得想方设法解决人家的问题。”

    我从我的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放在了张妍师姐卧室里唯一的梳妆台上。对张妍师姐说道：“师姐，这是这次给您支付的治疗费用。我本来想把这个案子直接转给你，但是客户情况特殊，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委托给我的。所以我将冷馨怡小姐领来请你治疗，只能由我将他们付给我的费用转付给师姐。”

    张妍师姐瞥了瞥钱，对我说道：“其实说到钱，我觉得挺悲哀的，心理咨询和诊疗的费用，每个小时也不过两百元到五百元，且还有很多人不愿意付，可是男人们却肯为了性消费付出五百到两千块而获得二十分钟快乐的价钱。”

    我正色道：“这是个行业的大问题，不是你我能够轻易改变的。不过我还算幸运，从事心理师行业以来，接待了几次大客户，还算有了些积蓄。以后有类似的案子我会努力地转到您这儿来一些。”

    张妍师姐苦笑道：“其实说真的，我也许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现在所有的存款和现金加起来就只剩下两百块了。我和这些学员本也打算再吃两天酱油面条，就此散伙。至于我说的封闭集体治疗方案，也许只能存在于我的概念里了。”

    我对张妍师姐说道：“师姐，再坚持一下，这一万块钱，估计能让您再坚持一个月，没准儿这一个月内就会有奇迹发生呢。”

    张妍师姐的眼神中闪现出了希望的神色，这是我喜欢的神色。虽然我知道我脑子里的方案只是个设想，但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剩下的问题就是要让张妍师姐发挥她的专业才能。

    我和张妍师姐告辞之后，带着冷馨怡从张妍师姐的事务所离开。冷馨怡一路上，终于打破沉默，继续和我聊起在日本时的约定来。

    我并不理睬此事，只是和她聊了聊她和张妍师姐谈话的内容，冷馨怡和我说，张妍师姐只是问了问她的经历。

    到了事务所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上官雪告诉我她已经回家，问我回不回去吃晚饭。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在事务所看情况再说。回到事务所，楚楚她们已经吃完晚饭，我就让冷馨怡先回去休息，晚饭让苗淼送到房间里。准备离开事务所的时候，我让楚楚送我一程，路上，我跟楚楚说了关于张妍师姐的封闭治疗方法的实现路径，楚楚听完我的想法后，表示支持我的做法，她会借助她的传媒力量，发挥作用。第二件事，就是，我需要再去一趟文老师的家，去找到我想要的信息。

    楚楚对我说道：“师兄，你去文老师家里的事情，是我和你去还是上官小姐陪你去，你自己决定吧。你决定好了，要是需要我，就告诉我一声，要是上官小姐陪着你去，我就回趟报社，安全问题你放心，我会让张华他们跟我过去一趟的，我得安排好舆论上的事情。”

    楚楚又恢复成了分寸得体、进退有序的状态，我的心里反而生出了一种凉意。

    我回到住处，上官雪这次给我准备了正经的一顿晚餐。上官雪看着我狐疑的眼光，又对我露出了一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表情，然后轻咬着嘴唇说道：“好了，这位先生，我承认这些不是我做的，我把家里做饭的阿姨带来做好了饭，然后让她回去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对上官雪说道：“好了，我的雪儿，咱们赶紧吃饭吧。我跑了一天，可是饿坏了。”

    饭后，我心头的推断挥之不去，忍不住拿出烟，吸了起来，上官雪则在一边腻在我身上，然后用力地吸着二手烟……

    现在还有五天，我就要去长春，面对安倍青木的陷阱。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有足够充分的准备，这个陷阱，我还是能够面对的。万一我挑战失败，那也不能牵连其他人，所以我得做好退路和安排。

    我和上官雪说起我要再去文老师家里一趟，上官雪果然要和我一起去。第二天上午，我先去事务所，接待了约好的两个客户，案子不是很复杂，是夫妻间的性心理问题，治疗方案也很简单。

    中午的时候，我告诉楚楚上官雪陪我去文老师家。楚楚嗯了一声，就转身忙去了。文老师家里还贴着公安分局的封条，所以还得和公安分局打招呼。一切都联系妥当之后，上官雪从家里出发来接上我，直奔文老师的学校宿舍。

    第三十节 捐赠会所

    我和上官雪直奔文老师家里，其实这次我要去文老师家里找什么，也不是十分明确，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有些答案只有在文老师家里才能找到。

    上官雪开起车来还是和飞一样，我们很快就到了文老师家里。我们到的时候，正是工作时间，大部分人还没有下班，楼道里冷冷清清的。文老师家门灰尘满布，封条上灰尘尤其多。我还是老办法，先把封条揭了下来，然后拿出从公安局拿来的新的封条备用。

    我用钥匙打开文老师的房门，这又一个月时间过去，文老师家里冷清的氛围又浓厚了许多，好在文老师的物品都在，不然的话文老师的气息会越来越弱，这个屋子就会如同一个陌生的空屋一样，感受不到人生活的气息了。

    上官雪和我走进文老师的房间，因为感到冷清而紧紧地靠着我。我径直走到文老师的书房，我知道我要找什么了，那就是文老师的相册，我要知道文老师风华正茂的时候的样子，还有他的穿衣风格。另外就是我要看看文老师的教案和课件，虽然我经常听文老师讲课，但我还是得更认真地复习文老师的语言风格。此外，我还得通过文老师留下的视频和照片来总结出文老师的动作姿势特征。虽然不能确认，但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些对我再次去长春对付安倍青木很有帮助，甚至可能是决定性的。

    上官雪问我要找什么东西，我告诉上官雪我要找文老师的相册，上官雪便和我一起翻找起来。我们找遍了文老师的书房，都没找到文老师的相册，上官雪决定去卧室碰碰运气，我则找到了文老师的教案笔记来仔细总结文老师的语言表达特征。

    上官雪在文老师的卧室里翻箱倒柜，弄得噼啪作响。我在翻看文老师的教案笔记的时候，突然听到上官雪惊叫一声，我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记，跑到文老师的卧室里查看情况。

    只见上官雪努力地用手扒着封顶衣柜的顶柜，但是脚却够不到床头了。上官雪身高一米六多一点，属于娇小型身材。看来上官雪踩着床头跳了一下，然后够到了顶柜，但是打开柜门之后，因为柜门的移动，上官雪不但没法够到柜体，反而被柜门带着挪动到了一边，而且那个柜门看来撑不住上官雪的体重，已经很明显地开始被上官雪坠得变形。事起突然，上官雪吓得尖叫了起来。我冲进卧室的时候，上官雪也快抓不住顶柜柜门了，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落，我赶忙过去，一把抱住上官雪，把她轻轻地放下来。

    上官雪站稳之后，先是抱住我压惊，然后对我说道：“先生，我看到顶柜里有几个册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相册，我本来想拿下来的，但是没想到……好糗！哼！”

    我忍俊不禁，结果惹得上官雪踮起脚尖，用手捏住我的嘴巴不许我笑。

    我挣脱上官雪，从餐厅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柜子旁边，然后站上去，我的身高站在椅子上，也得踮起脚勉强才能看到柜子里面。

    而且这个顶柜刚好在灯光的死角，很是阴暗，我也看不清里面。我索性伸手进去，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这个角落，看来上次搜查的时候，也被错过了。因为我手伸进去的时候，摸到了一手的灰尘。

    我把顶柜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挪出来，发现不是相册，而是个做工比较精致的长方形木头盒子，盒子比较扁，看起来就是专门存放信件文档的盒子。

    我把盒子拿出来，递给上官雪，然后从椅子上下来。上官雪找了张纸巾，把盒子擦拭了一下。我和上官雪把盒子拿到书房，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的盖子。

    我打开盒子之后，盒子里是一个小相册，还有一摞信件。我先拿出相册打开来看，正是文老师和汪婷大学时的各种合影，还有一些文老师年轻时的照片。

    文老师年轻时候，消瘦清秀，但是两眼有神、一表人才的样子。汪婷也是青春靓丽，明亮的大眼睛和饱满的额头在照片中显得尤其漂亮。他下身穿着黑色西裤，上身穿着白色衬衫，有的照片还穿着藏蓝色或者卡其色的夹克，脸上戴着老式的黑框眼镜，正是那个时代大学生的经典装扮。汪婷则也是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碎花长裙。

    上官雪在我旁边一起看文老师的照片的时候，和我感慨文老师年轻时候真是帅气，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也是靓丽可人。

    我把文老师和汪婷的合影都用手机拍了下来备用。相册翻看一遍之后，又拿出了几封信件，我看信封都是拆开过的，而且有的信封上都没有寄信地址和收信人。估计是文老师和汪婷女士的往来情书。我拿出几封来看，果然是。信纸都泛黄了。上官雪也从盒子里找出封信件展开看了起来。

    为什么这些情信不是被汪婷女士保存，而是又回到了文老师手里呢？

    文老师的字体苍劲有力，很是阳刚，而且每笔竖笔都笔锋圆润饱满，在信纸上如同跳跃起来。

    文老师在信中写道：

    婷：

    见信如晤，我今晚在教室里拿着参考书看了一个晚上，但是我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

    虽然我们有些观点有分歧，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有很多共识的，关于暗示心理学，我最近有了新的领悟，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明晚咱们老地方见，交流探讨一下。

    俊峰

    1990年9月6日

    我把这封信放下，又拿起其他几封信件，基本上都是文老师和汪婷女士来往的情书。

    我看上官雪还在拿着手里的信聚精会神地看着，就凑过去，看看这封信有什么不同，上官雪对我说道：“先生，你看这封信，好有才华啊！”

    我接过来一看，一张信纸上两首诗：一首字迹挺拔俊朗，竖笔跳跃，正是文老师的手笔；另一首诗在下面，明显是对前首诗歌的唱和，字体娟秀淡雅，看来应该是汪婷女士的字迹。

    第一首诗写的是：“独行燕园读书乐，恋上未明青湖波。汪汪水映博雅塔，婷婷柳树如欢歌。”

    我看了一眼，这首诗写的，基本上只是有平仄的打油诗而已。不过是首藏头诗，诗中每句开头四个字组合起来，正是“独恋汪婷”。

    下面一首则是唱和此诗：“俊秀湖畔柳，峰映未名湖。吾望博雅塔，爱意眉头簇。”这也是首藏头诗，四句字头正是“俊峰吾爱”。通篇诗文都是用校园的著名建筑物做抒情参照物，那么文老师和汪婷女士约会的老地方，就是博雅塔后。

    上官雪兀自沉醉不已，一边赞叹一边对我说道：“先生，你看，文老师写的这首藏头诗，真是好棒啊。先生也给我写一首吧。”

    写诗这种耗费心神、需要静下心来的事情，我一时半会儿哪做得到，只好和上官雪哀求道：“雪儿小姐，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休假的时候，再写吧。写诗需要静下心来。”

    上官雪咬着嘴唇对我说道：“好吧。那就暂时先放过先生吧。不过先生一定要用送我一首手写诗哦。”

    我点头同意，然后把盒子合上，准备拿走细看，然后又跑到文老师的卧室，把文老师的衣柜打开，看看文老师的日常服装。

    我打开衣柜之后，发现文老师的衣柜里基本上都是整套的名牌西装，并没有照片里那些服装，看来他也已经转换了穿衣风格。

    我把文老师的衣柜合上，告诉上官雪我们可以回去了，上官雪奇怪地问我，找这些东西做什么。我对上官雪说，我要暂时保密，因为有一些细节我也没有想透彻。

    上官雪粉拳轻捶了我一下，倒是也没有执意追问下去。

    我拿好那个盒子，带着文老师和汪婷女士往来的情书和他们年轻时的小册子。离开文老师的住处，把门锁好，贴上新的封条，开车离去。

    我离开文老师住处之后，本想不再回事务所了，正打算打电话问问事务所有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先不过去了。等把和张妍师姐的事安排好之后，再对冷馨怡开始治疗。至于冷馨怡，现在就安置在事务所里，我叮嘱楚楚给她安排一些助理的工作，转移下她的心思和注意力就可以了。

    电话还没打过去，就接到了楚楚的电话，楚楚在电话里告诉我：冷中泉在事务所中等我。

    我大吃一惊，冷中泉不是被警方控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我的事务所里了？

    我连忙打电话给秦剑，询问详情。秦剑在电话里告诉我，冷中泉同意做警方的证人，而且有重大立功表现，再加上他在案子中毕竟不是主要案犯，而且能够指控他罪案的证据始终不足，因此对他做了取保候审处理。

    我懂秦剑没有说出来的部分的深意。看来这个冷中泉的实力，还是超过我的想象。想扳倒他，还是很难。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冷中泉因为冷馨怡在日本被他曾经的合作伙伴诱拐而堕落，而和这些人决裂，再加上自保的目的，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和我们没有了直接冲突，甚至还有合作的可能。

    冷中泉这个时候来我的事务所等我，看来是有事要说，那我只有先回事务所了。上官雪本来想和我一起回事务所，我没有同意，因为我不确定时间长短，所以让上官雪把我先放在事务所后就回去。

    我回到事务所之后，冷中泉正在客户休息室等待，冷馨怡在一旁陪着他。冷中泉的司机和保镖则在事务所外等候。

    我进门之后，事务所里只有苗淼还在加班等候，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不在工位上了。我和冷中泉打了招呼，让冷中泉跟我去办公室，冷中泉在冷馨怡的搀扶下跟着我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这次没有公事公办地让冷中泉坐在我的办公桌对面，而是让他们父女二人和我一起坐在我的会客沙发区域。冷中泉并不避讳冷馨怡在场，直接问我两点：第一，那一百万元的治疗费用我收到没有；第二，这两天关于对冷馨怡性瘾症的治疗我有没有合适的方案。

    虽然我心里还是比较讨厌冷中泉，但是看在他现在也算我的正式委托人的份儿上，耐心给他解释了两点。特别是关于治疗方案，我告诉冷中泉最好的方法是封闭治疗，而且是多人集体治疗比较好。但是现在有专业能力较强的专家，却没有合适的地方来做这种治疗。

    冷中泉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孟先生，场地问题我可以解决，我在昌平那边正好有一处场地可以用作封闭治疗之所。原来是个网球会所，后来也荒废不用了，稍加改造就可以用作封闭治疗的类似学校的场所。”

    冷中泉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而且被警方控制还能脱身，果然有内外的实力。冷中泉对于女儿冷馨怡被人洗脑、身患性瘾症一事，虽然气愤非常，但思路还是想办法理智地解决和应对，并不是怨天尤人。而冷中泉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情，也是大手笔投入，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猛然想到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冷中泉这个网球会所，要是因为他本身被持续调查下去而牵扯出其他人的话，麻烦更多。所以，他将这个网球会所的场地捐献出来，不但和我接上关系，而且能够避免被更多调查，还能尝试治好冷馨怡的性瘾症。真是一箭三雕，一举多得。

    冷中泉看我并未着急表态，对我说道：“孟老弟，你不用担心其他事情，这个封闭治疗机构是不是挂在老弟的事务所名下？要是是的话，我这就安排人去办理产权转移手续；要不是的话，孟老弟办理了注册手续之后，就直接转移到孟老弟新注册的机构名下好了。”

    冷中泉决定捐一个网球会所给我做治疗机构用地，对我的称呼也从“孟先生”变成了“孟老弟”，看来当前的态势，他是努力和我修好关系，尽力弥补曾经的冲突和矛盾。果然是人老成精，脸皮不用。我摸摸头上被冷中泉保镖袭击留下的缝针印迹，还有些疼痛。

    冷中泉看到我这个动作，对我越发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孟老弟，我和你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我性子强硬，刚知道孟老弟的时候，也并没有把孟老弟放在眼里，再加上蓉蓉的事情，和孟老弟有了冲突。不过现在，咱们有共同的对头。而且我瘫痪期间，蓉蓉居然不计前嫌，还前来照顾我。我也听蓉蓉说起，你并未阻止她来照料我，可见孟老弟是有广阔胸襟的。有胸襟的人才能成事，这也是我能够放心把馨怡托付给孟老弟治疗的主要原因。至于我愿意付出些财力物力，这些不算什么，也收买不了你孟老弟的。就算我给孟老弟带来麻烦的赔偿好了，等馨怡的问题解决，那帮浑蛋被搞垮，孟老弟要是还是心里不痛快，尽可以来找我寻仇报复。”

    这个冷中泉，当真是老奸巨猾，虽然霸道强势，手段卑劣，但是顺势行事，处事决绝。当真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冷中泉效率极高，立刻打电话布置下去，并且和我约定，次日上午就办理产权交割手续。要是我这边没有人管理的话，他还可以安排人手暂时代为管理。我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冷中泉知道我的性子里也是掌控欲很强，所以也不再说起这点。

    冷中泉和我谈完这些事情告辞离去，但还是把冷馨怡留在我的事务所里，并且严词命令冷馨怡，务必听从我的指令，不许调皮。冷馨怡虽然时常试图色诱我，但是在父亲面前，仍然是小女孩状，吐了吐舌头，扮了下鬼脸，和父亲做乖巧状表示服从。

    冷中泉离开之后，我看苗淼还在门外坚守岗位，我让苗淼先下班，顺便把冷馨怡引领到房间中去，然后要楚楚来找我。我则给我的律师同学打电话，咨询产权转移过程的注意问题和法律风险，并且让律师同学给我发一份法律意见书过来。律师同学告诉我我的营业执照是可以开设培训机构的，别人捐赠的场地，只要产权变更到我的事务所名下，就可以了。

    我打完电话，楚楚下来找我，我把和冷中泉谈妥的事情和楚楚详述一番，楚楚的态度也是谨慎乐观，并且叮嘱我最好找个律师过来，审查法律文书，免得出现法律风险。我告诉楚楚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同学，同时约好了次日请他来帮忙把关，我们付费就是了。安排妥当之后，我转身离开事务所。楚楚送我到门口，离开之前，把我在文老师家里拍下来的照片发给楚楚，叮嘱楚楚安排人去给我买两套类似的衣服，还有类似的黑框眼镜。楚楚并未多问，默默地送我离开。

    我回到新房里，上官雪居然还在等着我吃晚饭，着实让我感动了一番。我把冷中泉捐赠了一处网球会所的情况和上官雪讲了一遍。上官雪对房地产很是熟悉，要第二日和我一起去昌平那处地方看看情况。

    上官雪家族做地产生意，她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和地皮房子相关的事情，在房地产领域也算得上专家了，她跟我去现场查勘，还真是正好。

    次日一早，我和上官雪共同到了事务所，九点左右，远达地产集团的人就已经到了，我的律师同学也很守时。在律师的主导下，我的事务所和远达地产集团还签署了一份合作备忘录，用以避免纠纷，规避风险。

    一切法律文书都核验无误之后，双方律师带着苗淼去办理产权变更手续，我则和上官雪出发直奔昌平网球会所。

    网球会所目前还有人管理，只是没有很多专门陪客人打网球的帅哥美女了，剩下的主要是负责日常维护的团队。会所面积并不很大，高墙深院。外面看起来很是普通，只有两个门口，一个正门，一个消防通道。整个会所的外墙都有监控摄像头，没有死角。会所周边没有高楼，完全不用担心有人看到会所里面，整个会所的私密性做得极好。

    车开到会所院门口，按了门铃，有人问我们的来意，上官雪未等我说话，就对着大门上的摄像头正色说道：“赶紧开门，我们是来接收这里的。这位就是孟先生。”

    上官雪话音刚落，会所大门从里面滑开了。紧接着从里面跑出来两个保安，看到我们立正敬礼道：“孟总好！欢迎孟总！”

    我和上官雪忍不住笑了，结果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保安向前一步，立正和我说道：“孟先生，我们接到公司通知，从今天起，这个会所就完全听从孟先生的领导指挥，我是这里的保安队长。我已经通报了这里的王经理。他这就过来迎接。”

    这个保安队长正在和我一本正经地汇报工作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人，出来迎接我了，自我介绍他是这个会所的王经理。这个王经理对我们很是谦恭，昨天晚上就接到了集团总部的通知，要他配合我们移交整个会所。

    上官雪估计和她父亲上官云雷经常去下属公司检查工作，所以见惯了这种场面，应对起来驾轻就熟。上官雪让王经理拿来这里员工的花名册和物品清单，以及账册给我们。然后集中所有人员，让我们了解下人员情况。

    我算是明白了，我身边的女人，几乎个个都能秒变当家人。我看上官雪指挥协调的能力，估计比楚楚还更胜一筹。

    王经理去忙碌的时候，上官雪拉着我在那个保安队长的陪同下，把这个会所转了一圈。会所并不大，估计每次最多就接待不超过六个人，应该是冷中泉某个极小的圈子运动聚会用的。会所里有几栋木屋别墅，坐落在人工湖和花园之间，此外就是两座三层小楼，应该是员工宿舍和娱乐设施。

    我们开车把会所兜了一圈之后，正好王经理给保安队长发来消息，他把一应资料已经准备好，人员已经集合完毕，就等我们去验看了。

    我和上官雪把车开到会所中间的办公楼前，我停好车，看到有二十几个人站在楼前。领头的是王经理和另外一个女子，这名女子二十八九岁年纪，眼睛很大，但应该是经常熬夜的缘故，眼袋浮肿。王经理跟我们介绍，这个女子姓宫，是这里的副经理，专门负责管理这里的网球小妹。

    王经理和宫副经理依次给我们介绍这里的员工，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保安八名，网球小妹六名，厨师两名，保洁员两名，会计一名，总计二十一人。

    这些员工和我们问好之后，王经理带着我们去会议室查阅各类名册，其他人便各自忙碌去了。我和上官雪到了会议室，上官雪就让王经理也离开会议室。上官雪问我对会所员工的打算。我回答说，基本上就是让冷中泉的远达集团调回，我们都不留用，所有人都得重新招募培训管理。

    上官雪点点头回复我道：“先生，有些人是必须要换掉的，有些人是可以留用的。不过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上官雪还在查阅账册，说完这句话之后跟我说道：“先生，这个会所的维护成本对于你的收入水平来说，可不低哦。你看，光人员工资每个月都要十万元了，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

    每个月十万元，靠张妍师姐的事业，是肯定不可能维持的。所以还得想办法开拓其他的事业才成。我对上官雪说起这件事情来，上官雪问我是不是可以办心灵减压班一类，吸引城市中产阶级度假式治疗。

    我不由得为上官雪这个想法拍案叫绝，这类度假式减压班，估计一个星期的收费标准就得一万元；每期能有十人来，四周时间，就差不多四十万元。每个月有这四十万元的收入，会所就能运转了，而且还能有盈利，贴补张妍师姐的事业也够用了，何况我们还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会所在良性循环运转之前，还需要一定量的资金启动。冷中泉那边已经支付了一百万元，应该足够用了。

    我和上官雪翻看了基本账册，上官雪查看了这个会所运转的成本。然后上官雪问我的打算，我一时也没有太明确的打算。我只知道这件事还得尽快运转。上官雪看着我做出鄙夷的神情道：“这位先生，看来真的不适合管理哎。你还是把你的美女师妹叫过来吧。我和她直接沟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达成什么目的就好了，剩下具体落实的事情我和楚楚帮你打理好就可以了。”

    上官雪提出要和楚楚一起，她平时可是对楚楚很有芥蒂的样子啊。上官雪看出我的眼神中的隐意，对我白眼道：“这位先生，是不是认为雪儿很小气啊。哼！我猜就是。但是我很清楚，你那个事务所要是没有楚楚帮你打理，你根本玩不转的啊。我平时就是逗逗你，工作的事情，还是要和能干活的人一起商量才成。和你这样的甩手掌柜讨论是没用的。”

    虽然我很不愿意服气，但是我得同意上官雪的说法，同时也越发欣赏上官雪的胸襟。

    我计算一下，我到长春的时间还有四天，所以我的时间并不充裕，要尽快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才成。

    想到这点，我让会所派人去把楚楚接过来共同商量，顺便把冷馨怡也一路接过来。

    我和上官雪在会所用餐之后，上官雪要跑去木屋别墅玩耍，我也累了，正好去睡午觉。我们也就是在木屋别墅里稍微躺了一会儿，楚楚和冷馨怡就已经到了。冷馨怡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也不奇怪，冷中泉的产业不止一处，冷馨怡也未必都能知晓。

    楚楚过来之后，我本想先和楚楚沟通下的，但是上官雪根本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跑过去挽住楚楚的胳膊，对楚楚很是亲热地把我夸张地描述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甩手掌柜。然后说起关于会所的事情，还是要靠她们两个，才能让我的事业继续下去。

    楚楚告诉我，她联系了妇联的一个副主任，希望能给培训机构争取点补贴基金，好过我们自己去扛成本。

    冷馨怡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不插话，就是静静地听着。我们有意不回避冷馨怡，毕竟这是和她相关的治疗方案。

    上官雪和楚楚说起我们的想法之后，楚楚也对上官雪的想法表示赞同。楚楚提出，那干脆把会所一分为二，有木屋别墅的那边作为高端心灵减压会所来运营，然后留下那座员工楼来做封闭式培训，足够用了。我们对这个方案都表示赞同，上官雪和楚楚则兴致勃勃地拿着纸笔开始画方案了。我在一旁插不上嘴，冷馨怡悄悄地问我，她能不能负责培训机构的装修方案，因为她在日本留学学的专业就是装潢设计。我和楚楚、上官雪商量之后，同意冷馨怡参与这项工作。

    我心里很清楚这么安排其实就是治疗的一部分了，甚至包括张妍师姐那些现有的学员，都可以参与进来。

    上官雪道：“那么现在就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谁来管理这个地方？我再过一周，还要和父亲去美国进行治疗，而且就算我在国内，也不可能完全在这里管事。”

    我想了想道：“楚楚也不适合，她的正职工作是栏目主编。苗淼管理能力和经验都不够，剩下那几个实习生都是小孩，还担当不了此任。”

    上官雪道：“先生你也不合适，你不适合管理。你真的只适合做甩手掌柜。”

    我摸摸后脑勺，表示同意。上官雪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你要找一个你信得过，有管理能力的人在这里管事；第二，在现有的员工中提拔。”

    我道：“第二个办法肯定行不通，现有的员工与我们没有建立起任何关系来，谈不上忠诚度。贸然提拔起来，一旦有事，那就难以控制了。”

    上官雪道：“那先生那个美女师姐呢？”

    我笑道：“张妍师姐只适合做专业技术工作，经营管理还是算了。她要是能做好这些，也不会让自己现在这么窘迫了。”

    上官雪道：“那这样的话，还是得先生自己找合适的人啊，毕竟这是先生的事业。我和楚楚姐姐只是帮助你的人，不能替你掌控的。”

    上官雪表达的话里听起来很有深意。

    我猛然想起一人，正是赵蓉蓉。赵蓉蓉女儿毛雨也要接受封闭治疗，赵蓉蓉已经和单位请假一年，专门照顾毛雨，所以时间上没有问题；赵蓉蓉的能力，就我接触的这段时间感觉也比较强。剩下的问题就是她是不是有心情愿意操心此事。

    赵蓉蓉和张妍两人分别掌管两边，有事相互配合，倒是比较靠谱。赵蓉蓉性子柔和，心地善良；张妍性子强硬，倒是可以搭班子试试。然后再从年轻人里培养提拔接待客户的领班就可以了。

    我把这个思路和上官雪说了下，并且将赵蓉蓉和冷中泉的关系告诉了上官雪。上官雪沉吟一会儿，对我说道：“还有会计出纳，这个必须得用自己人。”

    我想了想道：“目前还是先用着吧。我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倒是可以让苗淼定期来核账。”

    上官雪道：“这样安排也可以。那就先这样吧。先生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去联系该到位的人来接管工作。我和楚楚则赶紧把其他事情操办起来。”

    我紧紧地抱住上官雪道：“没想到雪儿也是效率奇高的工作狂，执行力超强的。”

    上官雪踮起脚尖，轻吻我一下道：“那先生乖，赶紧先去工作吧。哈哈哈！”

    第三十一节 后路铺好

    我拨通赵蓉蓉的电话，赵蓉蓉正在给毛雨办理出院手续。看来冷中泉取保候审，沈度他们认为冷中泉已经不会危害到毛雨的安全，所以也不再要求毛雨继续在医院里被保护了。

    我在电话里先是和赵蓉蓉说起关于封闭治疗的事情，然后又提起请赵蓉蓉过来会所帮助我管理的请求。赵蓉蓉很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告诉我她本来也想为了毛雨而陪着治疗呢。这样安排正好，而且还跟我提出不要薪水。我在电话里没有和赵蓉蓉讨论这些细节，这些事情自有楚楚去打理。我让赵蓉蓉等我通知报到时间。

    我打算去找张妍师姐面谈这边的事情，却发现上官雪已经不在我旁边，我打了电话才知道她们已经联系好施工队立刻开工了。上官雪已经和楚楚分别和员工们谈话，看谁想留下谁想走了。

    我和上官雪留言说我要去找张妍师姐面谈，上官雪只给了我一句话的回复：“先生你去吧，本‘公举’准了。”

    我开车出发，直奔小汤山镇张妍师姐的农村大院事务所。虽然都在昌平区，但是昌平的面积很大，所以一路开车也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

    我开到的时候，张妍师姐还是在讲课。张妍师姐让在她的办公室等她一下，她讲完课后，就来找我。十五分钟后，张妍师姐推门进来了。

    师姐今天换了条铅笔裤，尤为显得腰身婀娜，两腿修长。我开门见山地和张妍师姐说起会所的事情。张妍师姐的眼神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我很诚恳地邀请张妍师姐成为我的合伙人，同时可以领一份薪水，共享封闭治疗的收益。在那一刹那，我发现师姐的眼神里闪现了小女孩般的灿烂。

    张妍师姐提出要先和我一起过去看看。我开车拉着张妍师姐直奔会所，正好路上听取她关于封闭治疗的那部分区域是否还有布置和装修的要求。一路上，张妍师姐跟我讲述了她这些年的努力总是看不到成效，她也觉得自己都要放弃了。但是没想到我居然一天时间就把这件事办妥了。

    我没有给张妍师姐讲太多这些便利是怎么来的。因为按照她的价值观，这都叫作攀附权贵，出卖灵魂。我和张妍师姐到达网球会所，进了门，发现工人已经入场开始砌墙，墙的高度是两米，只是单层砖墙，一天时间就可以完成。墙砌好后，用作封闭治疗的那一部分，就剩下一座三层小楼和一个不大的院子，但是肯定够用了。

    我带着张妍师姐去了用作封闭治疗的那座小楼，楼里面主要是员工宿舍、办公室，还有会议室。房间面积都不大，刚好适合对学员集中授课管理。

    张妍师姐很是满意，对另一边的木屋别墅区域的规划也好奇地问了问我的安排，我告诉她这边要针对城市中高收入群体，打造一个心灵减压培训班，有心理疏导、运动治疗，还有拓展训练一类内容。

    张妍师姐睁大眼睛对我说道：“新建师弟，你还真是善于经营，这样的确能赚到钱。”我还以为张妍师姐会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能钻营，专门去做有钱人的生意。但是没想到张妍师姐也转变了思维。

    我请上官雪和楚楚与张妍师姐认识，在会所请张妍师姐吃晚饭。我估计张妍师姐也很久没有吃什么正经东西了。晚饭是会所的员工自助餐，两荤两素，两种主食一个汤，倒是省了觥筹交错，夜宴寒暄。我们拿着食盘坐在一个圆桌上，聊了不少关于这个会所的规划。

    上官雪、楚楚和张妍聊得还比较合拍，楚楚和上官雪主要关心的是管理问题，张妍师姐关心的则是封闭治疗的技术问题。

    我回到会所，发现楚楚和上官雪都在我和上官雪的木屋别墅里，这个别墅有两间卧室，一个书房，客厅餐厅一应俱全。

    上官雪热情地邀请楚楚和我们共同住在这套别墅里，楚楚也答应了。只是安排的是，她们两个一个卧室，我自己一个卧室。上官雪说她要和楚楚彻夜长谈，要把我在大学阶段的糗事打听个遍才成。

    我心想女人总是在这些事情上聪明机智。

    天色不早，我自己跑回房间，翻看文老师和汪婷的情信，尽可能地多做些准备，还要把文老师的语言风格尽可能地模仿起来。

    看着看着，困意袭来，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上官雪在我旁边睡得正香。看来我睡着之后，上官雪又回到我的房间，睡在了我身旁。

    剩下几天，就是网球会所的改造，还有人员重新划定岗位，赵蓉蓉和张妍师姐都在第三天到达了网球会所，现在叫作心灵净化会所了。

    第四天，我和上官雪假装去长春给客户催眠，离开北京，北上长春，悄悄和我一起去的，还有秦剑、崔鹏。

    我带着让楚楚给我准备好的服饰，再次回到长春。安倍青木指定我到的地点是南湖环岛路口，在路口约见面，我估计就是为了避免我带着人去抄他们的老窝。

    秦剑和崔鹏已经联系了长春警方支援，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行事诸多不便，为了保险起见，秦剑和崔鹏在我身上也装了追踪器。

    我为了避免时间仓促，在到达南湖环岛路口的时候，就已经换好了预先准备好的衣服。秦剑告诉我，他们暂时不能调动长春警方全力保障我的安全，所以要我一切小心，千万要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和崔鹏一定会紧紧地跟踪我，只要我发出求救信号，就会立刻去支援我。

    到了南湖环岛路口，我下车前，秦剑告诉我，我的手机号码已经被追踪了，不管是我打出的电话还是打入给我的电话，都会被监控跟踪，这点他们通过廖小飞等人已经能够做到了。

    我点头，让秦剑放心，之后便下了车。我估计这个路口肯定有人一直伏在暗处监控，只要我出现，就会有人联系我了。

    结果我等了十五分钟，发现没有人联系我。我试着给安倍青木的微信发了个消息，安倍青木那边没有回应。

    我正在奇怪，一辆小轿车停到了我的身边，车窗摇下，一个寸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男子用很浓重的东北口音问我道：“北京来的心理师是你不？你是叫孟新建不？”

    我回答道：“对，是我。”

    这个男子继续道：“那你上车吧。我们老大要见你。”

    我拉开车后门，上车之后，看到车里有两个穿着打扮像流氓的男子，二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朋友，先把你手机给我们！”

    我把手机递过去，那个男子命司机开车前行，不再说话。我估计秦剑和崔鹏已经看到了我上了这辆车，在车后跟踪了过来。

    那两名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在前面开车，我在车里看着窗外，努力地记住行车路线。

    车辆开出了市区，然后径直奔向郊区。我扭头观望，结果发现看不到秦剑他们的车了。

    副驾座上的男子对我说道：“朋友，你踏实坐着吧。咱们老大想要你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跟着你来的那辆车肯定跟不上了，咱们准备了四辆一模一样车牌的车在路上走呢。”

    我心中暗叹，还好我身上装了跟踪定位器，不然的话，四辆同样的车搅乱跟踪，只靠秦剑和崔鹏一辆车的监控，是肯定难以做到了。

    我没有答话，等着这两个男子说出更多的东西来，他们说得越多，我能获得的信息就越多。

    车辆继续顺路行驶，开进了一个旧工厂。车子进了院门，但是并没有停下，而是开进了个像地下车库入口样的地方。

    地下车库对追踪定位器的信号屏蔽作用很大，我奇怪的是，这个地下车库的通道怎么这么长，开了二十分钟还没有停下。

    我看了看手表，发现我在这辆车里已经一小时了。这辆车的速度不低，差不多八十迈。也就是说，我们在路上走了至少八十公里。我们应该早就离开了长春市里，到了远郊。不过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那就是如果这是安倍青木的窝点的话，那也太容易被攻破了，毕竟对于犯罪者来说，更好的选择是藏身市区闹市，人多杂乱，遇到情况好藏身好逃离。

    我正在想的时候，感觉到车总算停了下来。车停好之后，我旁边的车门被人打开了，下了车，果然看到了安倍青木。安倍青木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道：“孟先生，你终于来了。考虑好做我的木偶了吗？哈哈哈！”

    我回答道：“安倍先生，我来了。你想达成目的，我估计你很难做到。”

    安倍青木嘿嘿一笑，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我看到安倍青木和周边的人，还有周围的车辆、地面、天花板、墙壁都开始旋转起来。

    我倒地前最后的意识就是：轻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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