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纪湛东变难看的脸色，唐沛沛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怒气：“我父母为难你了？应该没有吧？还是说你担心纪唐两家的合作？你放心，我跟我爸妈说过了，不会因为我们的离婚改变任何事情。”“既然离婚不会改变任何事情，那么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让你不肯离婚？”“唐沛沛？”“对了。你好像今天又要当选江城十大杰出青年？你怕闹出离婚的事情对你名声不好听？”虽然纪湛东不是一个爱惜名声的人，不过她现在确实是想不出其它的理由来了。唐沛沛看着纪湛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觉得自己就是说中了他的心思，冷笑：“你放心好了。我跟你离婚，不会去跟其它人乱说。至于你家那位小情人是不是愿意忍受一时的委屈，我相信你总有办法把她哄好的。”“唐沛沛。”纪湛东这一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我没有小情人。”没有小情人？那徐心暖算什么？“是啊，你没有小情人，你们原来才是天生一对。我是第三者。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嘛。”唐沛沛一脸嘲讽：“所以我现在同意离婚，放你们这对真心相爱的男女双宿双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纪湛东从来不知道，唐沛沛的嘴也有这么利的时候。尤其是她在说真心相爱的那几个字时，那个眼神，那个目光，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他心中实在是气恼得很。“唐沛沛。你够了。”“不爱听啊？行，我不说了。”唐沛沛从善如流：“想来我们是无法沟通的。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是回去等律师函好了。你放心，我们唐家不怕事。纪欢的扶养权，我要定了。”这一次，不等她站起身，手已经被纪湛东又一次拉住了。他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脸。“唐沛沛，我说了，我不离婚？”唐沛沛已经不想回应什么了，嗤笑一声：“恩，不离婚？然后呢？你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还真没看出来，纪湛东是这样的纪湛东：“我看，你跟湛北倒像是抱错了的。你这个三心二意的渣男潜质，跟你叔叔倒是一模一样了。”纪家那点子事，圈里人都知道。唐沛沛以前一直很同情纪湛北。多好一个人，怎么就摊上那么渣的一个爸了呢？“也是。你跟着你叔叔混商场，总能学到一二的。”唐沛沛冷笑着抽回手，目光冰冷：“不过你想学，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配合吧？”他想当渣男，可是她没有兴趣当圣母。他想脚踏两只船只管去，她没兴趣奉陪。她这一串的攻击说得纪湛东脸都绿了。今天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领教了唐沛沛的毒舌。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个特长呢？“唐沛沛，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敢做不敢认？纪湛东，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没有不敢认。”纪湛东气结：“我跟她没有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你大半夜在她那里？她还说洗好了？洗好什么了？”唐沛沛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心脏那处突然就生出几分钝钝的闷痛。那种感觉实在是不舒服，让她很难受，一时眉心拧了起来。甩头，拒绝再让自己沉入到那些负面情绪里。唐沛沛，之前十四年人生已经是个巨大的笑话跟教训了。你一定要冷静，要理智才行。“我没有。”纪湛东想解释，却无从解释。好像自从徐心暖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也超过了他的想象。如果心灵跟精神的出轨也是不忠的一种，那他确实在那个时间段对唐沛沛不忠。她无可辩驳。可是那也只是以前，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她能不能不要再提了？“唐沛沛，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唐沛沛怔了一下，突然就笑了：“你说谁？”“徐心暖。”纪湛东几乎是咬牙一般的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对，这话不对，他跟徐心暖这四年后就没有在一起过。可是他现在也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词了。“她不要你了？”不至于吧？上次还那样趾高气扬的在她面前叫嚣：“还是你不要她了？”纪湛东的脸乍青乍黑，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总觉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唐沛沛面前如此气弱过。“我说对了？怎么？发现你那心底的白月光也不过是一颗粘在你胸口饭粒？所以不要她了？”唐沛沛只觉得好笑：“原来你们的真心相爱，也不过如此。”“唐沛沛。”纪湛东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她的话，让他难受。就像是被软刀子割着一般，钝钝的痛：“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你。”……空气一片寂静，纪湛东现在才发现，他其实只要说这一句就可以了。而唐沛沛则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纪湛东？你说什么？”“我不爱她。我现在爱的人是你。”纪湛东又说了一遍，第一句说完了之后，后面的其实就容易得多了。他看着唐沛沛，眼中有气恼，有尴尬，还有几分不自在。可是那一切，都抵不过他来之前内心深处对唐沛沛，对之前那个幸福的家的渴望。他想要让一切都回到正轨，想让一切都恢复正常。他想要像曾经一样，只要回家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妻子，女儿。这些都是他曾经忽略了的，却是他现在最怀念，也最想要的。唐沛沛的表情一直没变，她呆着纪湛东，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把纪湛东看穿一般。纪湛东任她看，也不回避她的视线。他不需要回避，他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唐沛沛看了足足一分钟，也没有看到纪湛东眼神有什么变化，她突然就移开了视线，轻笑一声，低下头，嘴角的那一抹笑尽是嘲讽。“纪湛东，你今天来的时候，应该喝过酒吧？”“我现在很清醒。”“很清醒。清醒到你认为你爱我？”唐沛沛突然正色，目光盯着纪湛东的脸：“纪湛东，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得到的？”应该没有了吧？“唐沛沛，我说的是真的。”纪湛东有些恼，只是脸色不变：“唐沛沛，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他脸上恼羞成怒的模样让唐沛沛意外，有一瞬间，她几乎想要飞醋十五元，相信纪湛东说的事情是真的了。只可惜，那样的感情，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你爱的人是我？那徐心暖呢？”唐沛沛说得一点也不客气：“我可是分开你们的刽子手。你可别忘记了，是我在四年多前设计了你，是我让得你跟徐心暖分手，让你抛弃了你最爱的女人，让你最爱的女人远走天涯，让你们分开四年之久。纪湛东，你现在说你爱我？你不觉得可笑？”“不可笑。”纪湛东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很坦然的面对唐沛沛：“徐心暖不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最爱的女人是你。只是我之前固执的以为我爱的人是徐心暖。我现在不过是想明白了而已。”想明白了？这么容易就想明白了？唐沛沛觉得可笑。之前那四年没想明白，后来徐心暖回来了没想明白，等她走了，带着女儿离开了想明白了？恩。还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完了？”唐沛沛的话让纪湛东一愣：“沛沛？”这么多年唐沛沛都没有再听到纪湛东叫自己的名字。冷不防听到他用这样的嗓音，这样的腔调叫自己沛沛，她有瞬间的闪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你要是说完了，我就走了。”起身，拿起手机，唐沛沛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一丝留恋。纪湛东快速的跟着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我说我爱你。”“我知道了啊。然后呢？”唐沛沛挑眉，一脸看白痴样的目光看着他：“行了。我会跟律师说，增加你来看纪欢的次数的。可以了吧？”“唐沛沛。”纪湛东咬牙，盯着唐沛沛的脸：“我说我爱你。”“行。我明白了。你说爱我就爱吧。手续等我回去再办。OK？”“唐沛沛，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我爱你。”纪湛东几乎想要剖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了。“很了不起吗？”唐沛沛的神情冷清，目光冰冷：“你发现你爱我，很了不起吗？”纪湛东愣了一下，看着唐沛沛把手又一次从他手里抽回：“你爱我，很了不起啊？”“我——”“你几时爱上我的？你几时发现自己爱的人是多？”唐沛沛看着他的脸，丝毫不跟他绕圈子：“估计也就最近这段时间吧？一个星期？三天？很了不起？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娶了四年的太太。真了不起啊。纪湛东。”真是了不起，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是吧？这叫什么？浪子回头？还是幡然醒悟？呵呵。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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