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侯是个娘娘腔。”
“打死神力侯这个龟孙。”
胖子时不时朝马车里望了望，然后用石灰在车辕上画正字，梦老道狐疑道：“胖子，你这是在干嘛。”
“做记录啊，老大正在骂神力侯，我这是留证据，以后万一被老大坑，我还可以拿这个来自保，你看，老大一共骂了一千三百六十四句。”
“神力侯，我是你大爷。”
“一千三百六十五句。”
石川正在搜肠刮肚，想尽一切词汇诅咒神力侯，本想诅咒他不举，后来想想这个有可能已经是事实了，诅咒也没用。
这次还真不是石川主动挑事，就在举国欢庆军中英雄方劲平叛大胜的喜庆日子里，神力侯总领的参谋部发来一封密令，上面插了根鸡毛。
密令是要求石川马上动身前往科特行省，为家族招募新军，以补充连番作战，兵员不足的问题。至于上面插得鸡毛，代表着即便这是鸡毛大小的事儿，也必须无条件的完成。
而且期限为一个月，天哪，科特行省是帝国行省中最小的行省了，小到什么程度，连叛军都没有想过占领它，它靠近大小历山、德川和秀水行省，这几个行省都是政治经济发达的地区，科特行省内稍有能耐的都搬到这四个行省。
石川手里拿着可是帝国最正规的小道杂志《每日新闻》，上面有多为学者经过抽样调查，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科特行省已经步入老龄化结构，每年的财政大部分消耗在养老方面，当地政府机构已经负债累累，几近破产。
神力侯点名要石川去这样一个地方征兵，这不是把他往死里整吗？
“大人，这种天气歇歇吧，走了几天了，天天下雨，身上都是汗味儿。”
“大人，你说你非要得罪人家神力侯，神力侯怎么说也是帝国勋略，你是不是该给人家点面子。”
胖子一边擦着汗，一边絮叨，旁边的梦老道忽然问道：“我怎么记得当时你也动手了，还打伤了神力侯府十几名卫士。”
“牛鼻子老道，别胡说，我那也是怕老大吃亏嘛，对了，老大，牛鼻子不说我都忘了，上次打架我扭伤了脚踝，花了二两银子，是不是算工伤啊。”
“滚，老子上次半价卖给你们的豪宅，你们挣了不少吧，还想要工伤？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一提房子的事儿，不但胖子跳了起来，连梦老道也吹起胡子，“老大，你那房子可都一文不值了，科特行省当时正在打仗，那房子只要给钱，都往外扔，你竟然卖给我们几百两银子，奸商，我们要求退钱。”
石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买定离手，做生意嘛，要的就是独到的眼光，还有重要的消息来源，嘿嘿，认栽吧，不过现在洛汗要塞保住了，相信我，房价会马上回升的。”
胖子打开石川握成团扔出来的《每日新闻》，忽然哈哈大笑，“大人，你真是神人啊，老道你快看，最下面，真笨，在豪门怨妇重金求子下面，你看，科特行省全力进行战后重建工作，重要城市将重新规划，毁在战火中的民居将按照拆迁政策进行补贴，消息人士称这次重建工作将出现一大批富豪……”
石川掀开车帘钻出马车，望了望远处的白云，深沉道：“我想明白了，你们身为帝国精英，应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正事中，你们还年轻，现在考虑结婚还太早，而且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们还是好好谈恋爱吧，谈恋爱时姑娘多不会要房子，房子还搬不走，不如换成银票随身携带，宫羽，你说对吧。你家里已经有那么多房子，你这种行为属于投机，不提倡哦。”
三人齐齐竖起中指，各自散去。
科特城的守备使早早出城迎接他们一行人，守备使黄振国为人热情，将他们的食宿安排的妥妥当当。
黄振国年过四十，身体发福严重，整个人不像是帝国官员，更像是富商，眉眼间都透露出那么一股子精明，八字胡随着说话，不停地抖动，更衬托出奸商的形象。
“石大人，下官一早接到命令，全力配合大人的征召工作，大人请放心，我与科特城所有同僚都会尽心尽力，为大人服务，若是大人有任何需求，包括特殊需求，下官也会妥当安排。”
“很好，黄大人你为国操劳，恪尽职守，乃是帝国良臣典范，我回去定会如实汇报，号召帝国官员向大人学习。”
黄振国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大人，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不敢邀功，不过大人在方便的时候替下官美言几句，就足够了。”
“好，黄大人，不知道这次预备役征兵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一接到命令，下官马上安排相关人员拟定征兵章程，本着实事求是，优中选优的精神，下官草草地拟定了十大章一百小节的征兵章程，还望大人过目。”
石川简单翻阅了章程，好家伙，足足三百多页，密密麻麻一本书。
“黄大人，如此文笔，当个守备使，屈才了。”
“大人谬赞了，下官倒是一直有个心愿，就是等我退休了，就开始写小说，听说小说很好赚。”
“黄大人，跑题了，还是说说征兵。”
“大人放心，有了这本章程，我们一切工作就有了纲领，我们只要按部就班，每天坚持，定然会有效果，而且科特城群众基础好，经过我们前期不懈努力……”
黄振国大有滔滔不绝之势，石川若是不打断，估计能讲一天，“我的意思是，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可曾招到人？”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洛汗要塞一战，英辉元帅与方军侯打出了帝国军人的气势，他们面对强大的敌人，面不改色，丝毫不惧怕，这点正是体现出帝国铁血军人的气概，不怕牺牲，甘于奉献，而且小道消息还传出英辉副帅与红袖军团长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这种战火中的爱情分外甜蜜……”
“黄大人，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大人，听到这些难道你不觉得很感动吗？难道你没有生出一丝参军的念头吗？难道你不想拿起刀枪当一回真汉子吗？大人，你想象一下，在战火纷飞的战场里，你不断的厮杀，忽然发现乱军丛中出现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兵，她不仅具备玫瑰的艳丽，还有杀敌的好身手，天哪，完美的恋人。”
“咳咳，黄大人，我觉得你确实有当小说家的天赋。”
黄振国掩口惊喜道：“大人，你也觉得我是有天赋的。”
“哦，你误会了，我觉得你精神病的样子很像那些写小说的。”
“我想问的是，你现在到底给我找了多少人。”
“嗯嗯，大人，你附耳过来。”黄振国神秘兮兮，眼神有些躲闪。
石川依言附耳过去，黄振国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什么？这就是你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结果？”
黄振国满脸委屈，“大人，这真不是下官办事不力，现在百废待兴，不少青壮年都外出打工挣钱，城里留下的都是些孤寡老人，不瞒大人，今年的税到现在也只不过征上来四分之一，在这么下去，下官连袜子都买不起，大人请看，下官的内裤已经洗的飞边子了。”
石川实在不好责骂黄振国，虽然他说的很夸张，但来之前，这里的情况，石川已经有了大体上的了解，不过征兵这是死命令，即便困难再大，也要完成的。
“黄大人，带我去见见新兵吧。”
……
五分钟后，石川又回来，他只不过远远忘了一眼新兵训练场，心已经凉了半截。
那些都是新兵？怎么看都像是新兵的爷爷，他们手里拿着不是刀枪，而是拐杖，几位老者玩的兴起，抡起拐杖虎虎生风。
最可气的是里面有一个老头，竟然拿起了二胡，拉了一曲很有名的小调《十面埋伏》，那几位老头沉浸在铿锵有力的曲调中，活脱脱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拐杖右假牙……
李木匠叹了口气，“大人，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天了，要不你一个人扛了？”
“大人，你看这个黄振国，天生一个明灯像，要不我们就让他顶雷？”
石川拍桌而起，剑指王胖子，“胖子，你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石川并没有那么做，这不是他的风格，他派人请来了画师，还让黄振国准备了几套女式军装，然后把宫羽叫了过来。
“换上吧，今天你是主角。”
宫羽见到这么多女军官服装，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大人，你该不会是……大人，我可不喜欢这口。”
石川懒得和他啰嗦，直接点了他的穴道，吩咐胖子几个把他扒光了换上衣服，摆出各种姿势。
“画室，我觉得这个眼神还要再妩媚一点，对对，很好。”
王胖子发言：“画室，注意嘴唇，厚一点，一个美女没有厚厚的嘴唇，是不完美的。”
梦老道：“既然是制服诱惑，为什么扣子扣这么多，打开前三颗，不，前四颗。”
老铁：“作孽啊，哎，画室，胳膊细一点，对，指甲，指甲要用红色的。”
科特行省所有的酒馆茶楼，只要是人流密集的地方，都出现了一张张招兵广告，上面正是宫羽的自画像，配上火辣的文字。
“科特城带把儿的爷们，你们都听好了，今天老子征兵，要求就一个，够狠、够勇、不晕血，老子不管你是强盗，还是杂碎，哪怕是人渣，只要你跟了老子，就是老子的人，老子自然罩着你，看看自己的手，除了自撸，你们什么时候能上这样的女人，跟我走，全都有！有酒有肉有妞泡！就他么一天时间。”
结果守备使的门槛直接被踩碎了，为了抢一个名额，这些人渣，流氓，小偷动起手来，最后一张入场券炒到了十两银子，当然，黄牛都是鬼弓扮演，银子都落入石川的口袋。
一天时间，科特城流氓杂碎全部消失了，现在他们有了统一的名字，蓝衣。
黄振国真的给石川跪下了，他兢兢业业当这个守备使十年了，每一年都为辖区犯罪率居高不下被上峰责骂，现在这些犯罪分子都被石川收拢走了，科特城真正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都是石川的功劳，黄振国简直要为他立一块功德碑。
后来有人问起石川，为什么会给这支特殊的军队起名蓝衣，石川是这么说的，“蓝色代表天真烂漫，这些人虽然作奸犯科，但是我相信，他们心里总有一块净土，他们可能是一失足才堕落了，我给了他们机会，就是保住他们心中的净土，这就是蓝衣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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