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贤淑男-“淳淳”欲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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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刻,她开心得再难去比较爱情和友情的重量,被重视的感觉会让人膨胀到忘记思考,忘记对错,忘记很多自己原本坚持的东西。

    她会开始舍不得看他陪着自己沉默,陪着自己被朋友搁在圈外,既然他都能应付她朋友的刁难,那她有什么理由任性地嫌弃他的朋友和他的生活圈,他不可能和以前的他永远说拜拜,他不可能突然变成一个没有朋友没有过去的箫夭景,以后见面机会更多,她若不能接受他的朋友,只会徒增自己的尴尬和他的难处。

    放不下那些无聊的原则和自尊,也许她当时真的不该多管闲事。

    她凝住鼻头的酸意,抓起桌上的酒杯,冲到正在和乔钦女朋友聊天的小飞面前,突兀地伸手去出去,硬着头皮哼唧道: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敬你一杯,当作道歉成么?”

    她唐突的话语换来满室的安静,连气氛也抹上一层凝重。

    乔钦扬起眉,饶有兴趣地开始打量这个连道歉都没有技术含量的女人,那藏不住的委屈和不满让他觉得哭笑不得,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箫少爷却被这句话煨得暖暖的,连眸里也荡出几分柔意。

    小飞回过神,却存心刁难地斜睨了她一眼,“你不对?你不对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不该多管闲事。”她咬住唇,拿着酒杯的手捏得很紧。

    “你要是很勉强就算了,我又没有逼你道歉。”他得理不饶人地要转开脸,下一秒却接受到箫夭景凝着冰的目光,他仰起下巴警告他识相些,见好就收,因为他实在不觉得自己女人受委屈的样子有多好玩。

    小飞被怔摄住,急忙转了口吻,“总之,看在夭景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算了,你以后……”

    “算了就好,废话少说。”箫夭景出声打断他多余的教训话语,抓过她握着杯子的手,随意地碰着小飞手里的杯子,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下,摆明的袒护让小飞悻悻地闭上嘴,他则牵起她回到他们的小角落。

    坐定在沙发后,他用了点力气才扳开她的手指,抽掉她手里的小酒杯,他没说话,扣紧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很用力地靠住自己,他陷进沙发里,护着她躲过所有人的目光将她藏进怀里。

    她枕着他的肩膀,不知过了多久,心里总算舒坦些了,他却不放她从怀里出来,压着她继续多躺会,直到乔钦走到他身边,低下身附耳在他旁边交代了两句话。

    乔钦转身接起一直响闹的手机,她隐约听到他叫着她熟悉的名字——笑叶,可她还没确定,乔钦便步出了包厢门。

    只是十几分钟后,苏家袄才确定她的耳朵的确没有出错。

    乔钦的确是认识白笑叶的。

    因为她推开包厢门笑着走了进来,另一只手还挽着乔钦的胳膊。

    苏家袄看向那还坐着和小飞聊天的女人,完全不了状况地呆了。

    到底,谁才是乔钦的女朋友?他不是……在玩一脚两船吧?其中一船还是她的好姐妹?

    4、泼酒节

    男人?这种对忠贞迟钝,对风流敏感的动物。

    他为什么会劈腿,会不忠,会脚踩两只船呢?

    归结原因,大部分是因为有群义气相挺的狐群狗党宠坏了他,他们会义薄云天且不问对错地帮朋友护航,周旋,善后,把女人蒙在鼓里。

    白笑叶进了包厢,小飞见状,朝乔钦使着眼色,转过头更是卯足了劲同乔钦的另一船攀谈,带着周围的朋友一起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箫夭景下意识地侧身,把怀里的苏家袄更往胸口塞紧了些,不顾她发出反抗得“唔唔”声,他拉起外套衣襟,故意挡住她的视线,低头凝眸看住她,毫不遮掩他想要把她藏起来的心思。

    “喂,箫少爷,我已经看到棉袄了,藏得再贴心也没用了。”

    白笑叶的调侃阻截了箫夭景的念头,后者拧起眉来朝她略微一睨,余光再瞥向若无其事的乔钦。

    乔钦淡笑着,用唇语轻道:“出了点小状况,帮我安然过关吧?”说罢,他抬下巴向箫夭景提醒,有个藏不住话很直肠子家伙正从他怀里爬起来,别让她的正义感莫名其妙地爆发才好。

    “妈的,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箫夭景的眼神如是说道。

    “赌约的事,我可以当作报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威逼不敌利诱,他正烦恼着这件事他该怎么坦白,乔钦却抓住他的软肋,大方地要卖个人情给他。

    箫夭景长腿交叠敛唇不语,略显难处,倒是不知状况的白笑叶一见苏家袄也在场,欣喜地拉起乔钦走到她面前,看着粘棉袄粘得很紧的箫夭景,朝乔钦嗤笑出声:

    “你就让他们俩窝在角落肉麻给你们全场人看吗?”

    “就是看不下去了,好在你来了,我们也可以肉麻给他们看啊。”乔钦的声音不大,被小飞他们划拳的声音盖下去,另一个女友完全听不真切。

    白笑叶扫过全场,在那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却又拉回视线笑道,“是吧,那我今天就陪你肉麻好了?宝贝。”

    肉麻的称呼,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惹来坐在小飞身边女人的侧目,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尴尬,就连被箫夭景挡在身后的苏家袄也闻得到,她看着那女人站起身,皱眉走向乔钦跟白笑叶,竟也跟着呼吸沉重起来。

    “宝贝,小飞他们划拳完全不让我,你过来帮我啦。”不知是不是听出其中端倪,那女人略显不快地加重的语调,竟也如此称呼道。

    一触即发的火苗快要在空气里蹦射开。

    苏家袄的脑海里也已经飞上几个版本的两女相争结局,泼酒,掀桌,插腰大骂,最后把姓乔的混蛋一扯两半,一半摔进男厕另一半丢进女厕。

    不过不管怎样,别的闲事她可以不理,但她的朋友她要挺,今天笑叶是泼酒也好,抓狂也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吃亏。

    她蓄势待发地像头母狮要挣开箫夭景的钳制,冲上去义薄云天,却被箫夭景一个旋身重新扯进怀里,手捂上她正要发出不平呼喊的嘴,他的阻止让她有些恼火,牙关一咬,啃住他的手指,可贴住他胸膛的耳朵却没听到他的抱怨,闷闷一哼后,他略显别扭尴尬的声音从胸膛哼出:

    “姓乔的,麻烦你下次换个别恶心人的外号,叫什么宝贝,嗤。”

    轻松简单的一句话顿时扭转了眼前张扬跋扈的气氛,小飞心领神会地赶忙跳出来解围,勒住乔钦的脖子打着马虎眼,“是啦是啦,宝贝,过来帮我喝杯酒。”

    乔钦被小飞拽走,那本已烟尘滚滚的硝烟顷刻间消失得烟消云散,宝贝原来只是外号,没有别的深意,那女人歉意地朝白笑叶笑了笑,转身跟着乔钦回到座位。

    白笑叶没有反应,本来笑得开心的唇稍稍垂下些许,勉强挂着残笑,转过身,她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拉开门而去。

    吐出嘴巴里的手指,苏家袄来不及去看箫夭景,抬手就推开他的胸膛,冲出门去追白笑叶。她完全不知控制力道,懵懂而莽撞,被猛然推开的男人重重跌进沙发里,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齿痕出神。

    洗手间的洗手台前,白笑叶扭开水龙头,看着水哗啦啦得流,她抬眼看着镜子里,正在门口的苏家袄那副为难的模样,她想走上前来劝,可又无从劝起,平时大咧咧地给她意见,此刻她却突然没了立场去说什么。

    因为她刚刚分明被箫夭景护在身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笑叶,她好象不再是她一国的,让她在最难堪的时候,一个人孤泠泠地面对,现在再说什么,也会被解读成假惺惺。

    “你跟出来做什么?”白笑叶低下身,顾自鞠起一把水洗着脸,“我洗把脸就回去。”

    她张口正想说什么,可被白笑叶猛得泼来一掌水,“走开呀!干吗拿那张脸来看我,我丢脸的样子很好看吗,我不想被人看到呀!”

    冰凉的液体溅上她的脸,不适当地吸气让水灌进了鼻子,她几乎快要呛出声,却忍下来,睁眼看着白笑叶。她湿湿的脸庞正渗渗地滴的水,手指扣住大理石的边缘,“就算分手,我也没碰过那么烂的方式,反正大家都没多认真,直接说分手不就好了,叫朋友这样耍人很好玩吗?害我还以为……以为找到可以介绍给你认识的男朋友了……我也不想一次两次地在你面前丢脸啊。”

    撑在洗脸台手渐渐曲下来,白笑叶的呜咽让她刺痛了耳朵,她还记得,之前他们因为小飞的事吵闹的场景,她还记得,她才和他的朋友冰释前嫌,还信誓旦旦的决定以后要好好相处,她还记得,自己心里说,要为他放弃原则,不管闲事,他已经尽力把让她尴尬为难的局面挽救回来,可是……怎么办,她忍不下去,完全忍耐不了,有王八蛋欺负她朋友,可那个王八蛋偏偏是他朋友。

    她硬生生地咬下唇,伸手拉住白笑叶,二话不说就往会场里走,一脚踹开包厢房的门,那群家伙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洗手间哭,顾自玩得开心,那女人还缩进乔钦怀里笑得开心,小飞手里发着牌,她怒火更甚,气势汹汹地拉住白笑叶冲到乔钦面前。

    乔钦看着牙根紧咬的苏家袄,毫无惧意,挑眉从沙发靠背直起身子,笑问,“怎么,洗手间里有蟑螂吗?吓着你们了?”

    “不是一只,是一堆,好多只公的加一只母的!”她牙痒痒地回应。

    苏家袄如此表情小飞并不陌生,他哼哼地摇摇头,“喂,我说,你多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句话刺得苏家袄一窒,她根本不敢朝箫夭景的方向看去,他脸上的表情,此刻一定很失望,她言而无信,不懂他为她解围的好意,一意孤行根本不为他着想,又开始多管闲事。

    “棉袄,算了,我要走了。”白笑叶将手从她手掌里溜出来,完全懒得多看面前搂在一起的男女一眼。

    乔钦淡淡地皱眉,伸手推了推怀里的女人,随即又拉起浅笑,“这么快就回去?要送你吗?”

    那情人般的呢喃仿佛在挑战人的忍耐力,苏家袄抓起桌上的酒杯抬手就是一浇,红色的液体全数喷上乔钦还上扬的唇,沾染了他的黑西装,身边的女人被波及到,尖叫地站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洋装彻底报销,噘着红唇伸手推开苏家袄骂道,“你发什么神经病,没家教吗,随便拿酒泼人。”

    “喂!你这个女人不要得寸进尺,越玩越过分,本来今天就是要让夭景甩掉你,我才忍耐要多见你一次的!”

    “小飞。”乔钦笑着指了指箫夭景的角落,示意小飞别再多话比较好,夭景那骇人的眼神,他不转头看都能感受到了,他哼笑一声,抬手拭去脸上的酒汁,问向手里抓着酒杯,很有种完全不逃的苏家袄“这下满意了吗?”

    “你……”苏家袄见他完全不为所动,更是火大飚升,低头正要想找什么武器狠狠抽死这个男人,头顶却传来另外一声泼酒声,她抬头,只见白笑叶手里抓着另外一个酒杯学着她的模样泼向乔钦,浇完酒,她搁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展开,亲昵地贴上乔钦的脸庞,不顾他女友在旁边气得跳脚,她温柔得帮他擦拭,直到把他脸上的酒液全数擦尽,她才轻柔地丢出一句话。

    “我们分手。”

    “……”

    “拜拜。”

    白笑叶说完,转身就离开包厢,侧目时,她心如所愿地看到他女友面色惨白得瞠目结舌,还好……因为有棉袄在,所以她没成为最丢脸的笨蛋,可棉袄却是个重义气到蠢的傻瓜。

    丢开男朋友,得罪男朋友的朋友,抛下一切,送她这个失恋的女人回家。

    “你不用送我啦,我真的没事了。”托她的福,那样痛快的分手方式不仅让她一口气扳回所有的颜面,还让她心情舒畅不少。

    “你少罗嗦,我今天没看到你回到家里,我是不会走啦,他妈的。”

    “喂,破棉袄,你走开好不好,我现在不想看到一个有男朋友爱情甜蜜的女人杵在我旁边啦!”她故意驱赶她,毕竟箫夭景那么护这件棉袄,她看在眼里,多少也有些动容,要不是他那句解围的话,她大概只会更难堪吧。就算箫夭景是烂人的朋友,但嗯怨得分明。

    “嗤!甜蜜鬼啦,那我现在回去分手好了!”她赌气得哼道,她那样得罪他朋友,估计他们之间也彻底没戏了吧,“反正,我没所谓啦,你不用担心我。”

    “是哦,你有季讲师当备胎就这么有恃无恐,真是碍眼的家伙。”她挑眉故意讲话说得很难听,惹来棉袄哇啦啦地抗议。

    “我哪敢拿他当备胎,他肯定会整死我啦。”说到季淳卿,她这才想起她根本没来得及向箫夭景解释手镯的事。

    白笑叶见她若有所思地抬手看着镯子,插声劝道,“不过,棉袄,说实话,你真的不打算再和箫夭景继续下去了吗?”

    “没法继续啊。”又不是她不想。

    白笑叶摇了摇头,无奈地举手一巴掌拍在这件迟钝棉袄的脑袋上,惹来她不解地瞪视,她这才教训道,“你不要任性啦,箫少爷这次是来真的。”

    “唉?什么鬼?”

    “该说他失败,还是你们俩个都蠢啊,你没觉得他很喜欢你吗?”

    “还好吧,蛮猴急的。”她抱着脑袋思考着,“总是想着剥光女人,一见面就要亲热亲热,好象我们俩就真的那么肉欲,没点内涵交流,嗤,之前还玩劈腿,男人真心起来是这样的吗?”她讲完劈腿,才想起这个词现在不该说出口,正要捂口,却听白笑叶完全忽视那两个字眼的继续分析。

    “可是,他刚刚很袒护你耶,像他这种男人在朋友面前会袒护你,很了不起了。而且,之前你打人退学的事,他还帮你顶罪,害他被从精英班下放到我们班,你都忘了?”

    “……”好吧,老实说,那次顶罪事件,真的让她蛮感动,毕竟是她第一次尝被男人保护的味道,小鹿乱撞,开始仰视他。

    “回去跟他解释啦。”白笑叶推了推她。

    “我为什么要……”

    “你要因为同一件事跟他吵两遍架吗?”

    “……”

    “傻瓜,两个人相处哪是那么简单的,一点包容力都没有怎么可以,不接受他的朋友等于不接受他的一部分,你想想他怎么对你朋友,怎么对我们的?你再看看你自己。”

    “……”箫夭景是怎么对她朋友的?应付她们的刁难他没有二话,被拖去杀钱包也无所谓,最多抱怨她跟他在一起接电话时间太长,却从没有撂她的电话。老实说,她很窃喜,她知道他也没有多喜欢自己的朋友,但至少他肯接受。

    “现在,你要不要回去撒娇?”

    “耶?撒……撒娇哦。”这个动作好高难度,她为难地搓了搓鼻子,转念想起,失恋的人不是她,她应该是负责安慰人的呀,怎么反而被安慰了?真是要命,“喂,你真的没事哦。”

    “本来就没事啊。”她好笑又好气地回答,这个人真的很不会安慰别人,不知道失恋的人很害怕别人一直提醒吗?

    “我刚才看你还给那个王八蛋擦水,我以为你气疯了。”

    “哦,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留条线而已。”

    “什么东西哇?”

    “傻瓜,当然是报复用的。上钩的话就整死他。”

    “唉?”

    “男人,尤其是烂男人,对分手爽快诡异又不纠缠的女人最留恋。哼。”

    “你笑得那么阴险做什么?”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烦人,滚去撒你的娇啦!”

    “哇!不要抬脚踹我呀!”

    乔钦站在洗脸台前洗净自己脸上的酒渍,听着站在一边的小飞不时抱怨,他不回话,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喂,我说夭景是不是跟那女人来真的啊?要不要这么护她?她这么嚣张,他都不教训一下说句话。”

    “你和他是干吗啦,你女朋友气走了,你也不追,他呢,黑着个脸,谁也不理地坐在窗边看星星,难道还巴望着那女人会回来找他嘛。”

    “喂,乔钦,夭景那个赌是不是不打了?他今天不是该甩了苏家袄那个女人么?”

    “赌?什么东西?”乔钦压根没在听见他在絮叨些什么。

    “他不是说要追到苏家袄那个女人再甩给你看,否则就给你敬茶的吗?五千块,他自己下的注啊,害我也跟着下了不少呢。”

    “哦……那个啊,你去问夭景要尾款好了,呵,他好象动凡心了,”乔钦清理完毕,关上水龙头就往门外走,“所以,小飞,得饶人处且饶人,搞不好,你将来看见她还得叫声嫂子,那多尴尬?”

    “喂,不是吧?来真的啊?”小飞被乔钦的话给怔住,悻悻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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